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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节
    第497章 圣女羲和
    苗巫族的春季的摊舞祭祀是在九江寨的总坛举行,九江寨与大江寨隔了三个山头。寅时出发辰时差不多抵达。
    如果不是看在佐氏部族长老佐寒的面子,恐怕他们决不会允许李伊贺与小桑这对外人的姐弟参加本族这么重要的祭祀活动。
    这里梯田都是春秋两季,每逢收获的季节都会举行全族性祭祀活动。晨雾清寒,一众人等在梯田的田埂内穿梭而行,金色的麦穗散发着黄金的色泽,沉甸甸早已被压弯了腰。
    每个村民的背上都背着一个背筐,背筐里面放着献祭上苍的神明的礼物,里面有新鲜的瓜果也有还未宰杀鸡鸭。
    这一天所有的苗巫族人无论男女老幼都身穿盛装,苗巫族偏好银饰,银制的帽子,银制的项圈。银制的手镯,镂空雕琢的手艺巧夺天工,雕刻的内容大多苗巫族的神话传说山川自然动物。
    相比苗巫族女子的装饰繁缛复杂,苗巫族的男子大多衣着大多简单。便装上衣为无袖对襟背心下身为轻便的短裤。盛装长衣长裤主色为浅青色,底边绣有红黄绿三种颜色的刺绣图案,头巾的帽子是米白色上面绣有红黄绿三种颜色的刺绣图案。
    小桑穿的盛装是佐伊借给她的,未婚女子的盛装不止一套,这盛装没有个一年半载的一时间很难制作出来。
    而男子的衣裳都是由自家的亲人缝制而成,未成年的男孩由母亲纺织缝制,成年成婚的男子由妻子缝制。
    李伊贺这身衣裳是佐伊连夜赶制的,为了做了这身衣裳佐伊整整熬了三个通宵。如果李伊贺事先知情一定不会让佐伊给自己做衣服。
    佐伊嘴上说是感谢李伊贺舍命救了自己的小弟弟佐英,但是李伊贺心里是明镜似的,佐伊喜欢他,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够看得出来。
    背负重物穿梭在盘山小路极其的吃力,因为这条路大江寨的人们经常走,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反而是小桑明明背篓里面只是一些轻便的瓜果,但是她走非常的吃力,不时总是手帕擦拭额头的汗水。
    从发出开始小桑就不时的问前面佐鼎距离九江寨总坛的位置,最开始她还能够跟在众人的步伐。后来干脆就跟不上了,小桑的脚走出了数个水泡,一瘸一拐要多慢有多慢。
    李伊贺将背上的背篓交给了佐鼎,他半蹲下来对小桑说:“我背你吧!”
    “不用我自己能走。”小桑语气生硬的拒绝道,她只是一时间不太习惯山中艰苦的生活。她并不是不能够吃苦的女人。
    李伊贺说:“上来吧!难道你想让大家看着我这个当弟弟不管你这个姐姐吗?”
    小桑说:“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咱们俩又没有血缘关系,一切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你我之间无需深交也不需深交。”
    “如果你再说废话,我就真的不管你。”李伊贺起身准备离开。
    小桑凝望着下方金黄色的梯田,隐匿在低沉云雾之中的大江寨就像飘飞在空中一般。美轮美奂的景色令人有一种心旷神怡忘乎所以的绝妙感觉。
    不知不觉大江寨的人们已经行至很远了,小桑坐在路边思考着自己是否该回去。毕竟这副样子走到九江寨的总坛可是极其辛苦,她犯不着为了寻找能够医治李伊贺儿子的血胆灵芝这般吃苦卖力。
    她与他注定是敌人,不会有其他的关系。
    小桑起身欲想朝山下走去,可是坐久了腿有些酸麻。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及时出现的李伊贺扶住了她。
    “你怎么又回来了?”小桑有些吃惊,毕竟她亲眼看到李伊贺已经离开了。实在没有想到他居然特意为了自己折返回来。
    “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怎么能够放心的离开。”说着李伊贺不经小桑同意,就强行背着她去追赶前方大江寨的大队伍。
    “你这是干什么?快放我下来。”突然被李伊贺这么背着,让小桑极其的难为情。
    就算背着小桑他依旧健步如飞,他说:“既然你都说咱们俩是姐弟了,那你还怕什么?卸下你心里所有对我的防备,就当我是你的亲弟弟。你就不会这么抗拒我了。”
    听到李伊贺的这句话,小桑不再言语,她并不是感动。而是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家中小弟,如果他还活着,他会像这般背着自己吗?
    天气湿热连一丝风都没有,李伊贺的背湿答答。他被着小桑追上了大江寨的队伍。
    寨子里的人们几乎都跟李伊贺与小桑打过照面,他们对这对小姐弟都有好感。大江寨的人们非常的团结,如果谁家有困难都会一呼百应的过去帮忙。
    相比大江寨将山寨修建在山上,九江寨的地势相对要平坦一些,寨子旁边就是苗巫族的母亲河莫纳河,这条河流滋养着赫黎九寨成千上万的子民。
    九寨八十一部族的服装都少有诧异,但是总体来说样式都差不多。每一个部族都有一个长老,总共八十一个长老。
    酋长白云飞与这八十一个长老一一问好,不同一般的苗巫族男子,这个白云飞身上的戴着许多华贵的银饰,可能为了凸显酋长的与众不同,而这些装饰的银饰又与女性的银饰明显不同。看模样还不到四十岁,国字脸刚毅威猛让人有一种不威自怒的感觉。相比一般百姓他的眼神要犀利许多。
    一众苗巫族少女撒花铺路,百姓们自行开路恭迎圣女羲和登陆亲临。太阳冉冉高升山涧的轻雾已经所剩无几。
    那一身华贵的银饰衣裳,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银饰帽子繁重复杂,头顶顶着一轮银制的朔月。衣裳以大红色为主色调,那一身的银饰远超圣女羲和的体重。她走路的姿态非常的优雅,表情波澜不惊淡雅从容。
    银制的帽子上有一排水滴形制的流苏装饰,羲和的面色白嫩粉红,那是一种被纯净山水滋养面容,那双眉娟秀雅致活像山水画那远山空灵的一笔。那双眼沁润着千年的芳华,那股逼人的灵气令人有一股不可亵玩神圣感觉。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仙气,看到她李伊贺不由得相信什么天女下凡神女转世这类夸大其词的赞美话语,就算这些赞美话也不足以形容圣女羲和那摄人心魄惊艳四座的美。很难想象那个面相粗狂长相一般的酋长白云飞会生出这般聪灵俊美女儿。
    李伊贺不禁怀疑小桑提供的情报的真实性了。
    见李伊贺目不转睛直勾勾的看着圣女羲和,背上的小桑用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有那么好看么!”
    李伊贺将背上的小桑放下,他说:“我在想事呢!”
    小桑才不相信李伊贺的说辞,她说:“我才不相信呢!男人都是好色之徒你也不例外。”
    李伊贺确实觉得圣女羲和给人的感觉与众不同,但是绝对没有小桑口中好其美色的地步。在他的心里林唯雪是天上地下最美的女人,没有人能够替代她,没有人能够超越她。
    一众百姓跪地参拜圣女,他们双手伏地。其中年轻的少年拦住了圣女,他背上背着一个年迈的老婆婆。
    少年说:“圣女大人,我的奶奶三天前上山打猪草的时候。被隐匿在草丛内的小蛇咬伤了,虽然巫医已经看过,但是奶奶腿伤一直都没有好。
    求圣女怜悯我年迈的奶奶,施展您的神力救治我奶奶的腿上。”
    这名少年来自九江寨最为偏远的黑江寨,他以惊人的毅力背着自己奶奶来到了九江寨的总坛。
    “让我看一看。”圣女羲和的嗓音透净润雅,那是种空灵自然的声音。这声音似乎隐含魔力能够让人心绪平静。
    名叫阿九的少年给圣女羲和看自己的奶奶右腿的伤,蛇咬的伤口已经严重化脓了,大腿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老婆婆的精神状态非常的不好。
    羲和附身抚摸伤口,虽然隔得很远但是李伊贺看得很清楚,羲和她没有念咒也没有施法,那个老婆婆的身上的伤痛奇妙的不药而愈了。
    祖孙孙儿对拥有神力圣女羲和虔诚的参拜用以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
    李伊贺与小桑也随着一众百姓跪地参拜羲和,当羲和经过李伊贺所处的位置时,她扭头望着跪在不远处的李伊贺,只是凝望片刻她如常的继续前行。
    虽然跪拜着但是李伊贺依然能够感受到羲和的目光,他不禁怀疑羲和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祭台的正中心有一个石柱,这石柱上雕刻着神兽凤凰的纹饰。石柱主体呈现暗红色,顶端是月牙相拥的太阳。
    大祭司早已站在祭台纸扇个,他手里拿着一根无怪的拐杖,他身上穿的服装更像袍子。精湛的刺绣巧夺天工,他的头上的帽子看起来极其的笨重。
    大祭司与圣女羲和对向施礼,两人在赫黎九寨都有非同寻常极其的显赫的地位。百姓们跪地伏首根本不敢抬头看两人。
    第498章 神木圣果
    李伊贺抬头去看这位备受万民敬仰的大祭司归沐,虽然只是侧颜却仍旧极其标致。人分三六九等,光看模样就可知这位归沐一等一的男人。
    眼眉鼻型嘴角都恰到好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那眸子的目光是温然透净的,如果没有超拔的境界很难有这种眼神。
    归沐衣着以深色为主,当然少不了苗巫族人最为喜欢的银饰。银在苗巫族有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归沐看起来非常的年轻一点也不像二十二岁,但是他的举止言谈非常的成熟稳重。虽然面相偏向阴柔但是眉宇眼角的男子气十足,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归沐是赫黎九寨所有少女爱慕的对象,如果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大祭司,恐怕这些女子早已蜂拥的向他求爱了。
    李伊贺注意到两人眼神没有对视,或者说有意识的回避了对方。这一点不禁让他心中有些奇怪,如果是正常的关系两人未免也太过小心谨慎。
    简短的交接过后,大祭司与圣女一同播撒稻谷嘱咐赫黎九寨的人民,听闻这些被祝福的稻谷能够驱散病魔。
    在大祭司与圣女的引领下,春季摊舞祭祀正视开始。表演摊舞男女都有,他们都是各个寨子内选□□跳摊舞最好的人,在举行祭祀活动前,他们已经在九江寨联合排演了一个月了。他们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脸上戴着硕大的面具,面具上的五官比例被放大了数倍。看起来极为的夸张滑稽。
    苗巫族的乐师们吹奏着族中世代传承的乐器,乐曲说不上好听,但是却有一种古朴悠远的感觉。
    摊舞仪式经行后半段跪地匍匐的百姓们才起身,他们回应着祭台上舞动的摊舞舞者,那一声声就像夏夜的闷雷。
    呼喝声此起彼伏极富节奏张力,因为不晓得他们呼喝的节奏,李伊贺并未跟着众人呼喊着。他注意到圣女羲和大祭司归沐还有酋长白云飞并排而坐,三人能够坐在一起,就能够证明三人的地位与众不同。
    李伊贺注意到圣女羲和与酋长白云飞没有半点交流,两人一点都没有父女亲人之间的亲昵感觉。反而感觉陌生疏远更像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这个羲和与白云飞真的是父女吗?”李伊贺通过心声问一旁的小桑。
    “是父女没有错。”小桑也通过心声回答道。
    “既然是父女为什么关系一点都不好?”李伊贺问道。
    小桑说:“圣女看似光鲜其实极其的悲哀,不能够左右自己的命运。终其一生都得一人孤独的活着。”
    “你的意思是羲和并不像当苗巫族的圣女吗?”李伊贺通过心声问道。
    两人通过心声对话,外人不会听到他们俩之间的隐秘对话。
    “我只是猜测而已,没有问过羲和本人。我怎么会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没准她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青春生命献给赫黎九寨的人民。但是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般品德情操高尚的人。”对于对自己没有利的事情,小桑是毫不关心的。
    李伊贺则不赞同小桑的想法,她说:“不要把所有人都想那么有城府,苗巫族人心思醇厚秉性纯良。赫黎九族八十一部族人民团结一致,这种精神就算以后再延续三千年也不会溃散夭折。这就是这个民族经久不衰的根本。
    这是一个山灵水秀人心没有蒙尘的地方,我相信这里的人与人是不存在计谋与算计的。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天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吗?”
    小桑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可不会像你这般大公无私的活着。”
    “你这般费尽心思不折手段难道不会觉得累吗?”李伊贺反问到,帮助他人并没有让他觉得痛苦难过,反而他很享受帮助他人过程。每当看到被帮助的人脸上露出幸福笑容,他比任何都觉得满足。
    “你不认同我,我不认同你。我们两个注定不会一条路上的人。”小桑这句话并非虚言,现在两人身处在两千年前的陌生的苗疆之地,只是被迫而为并不是刻意而为。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手端着一个托盘走向白云飞、归沐、羲和三人。她跪坐在地上,托盘上蒙着一块刺绣的手帕。
    手帕的刺绣是用金丝绣成,在阳光下散发着明晃晃的光芒。
    “这就是圣果吗?”白云飞问道。
    小女孩回答道:“回酋长,这就是我们赫黎九寨神木所结出的圣果。这神木每逢二百九十九年开花一次,圣果每逢三百七十七年成熟一次。
    天降瑞兆圣果成熟,我苗巫族定是一个昌盛丰收的年头。”
    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年岁不大,嘴皮子这般的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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