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哎呦一声,头撞在石头上就晕了过去,郭大栓吓坏了, 赶紧去摸女人的鼻息。
还有气。
郭大栓坐在矿坑上面,看了看四周,这时候正是黑天,没人会看见的……
郭大栓抹了抹嘴站起来,“都是你逼我的。”
郭大栓在附近石头上摸了摸,最后选定了一个大的,他弯下腰来试着抱,第一下没起来,他吐了口唾沫在手心里,搓了搓,使出吃奶的力气,这次石头被他抱了起来,石头太沉了,害得他走路摇摇晃晃的,不过不要紧,距离矿坑并不远。
郭大栓很快走到了矿坑边上,他觉得自己撑不住了,这块石头他抱不住了、马上就抱不住了……
是你逼我的!
郭大栓眼睛一闭就松了手。
“噗通”一声,郭大栓拔腿就跑。
过了片刻郭大栓又跑了回来,他仿佛才发现矿坑里的死人,一边推石头一边哭喊,“来人啊,我媳妇掉矿坑里去了,来人啊,救命啊——”
郭大栓喊的声嘶力竭,痛不欲生。
李秀清睁开眼,看向正在摸她手的郭总。
“郭大栓。”
郭总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不是时常感觉背疼,有时候会觉得背上很沉,像是驮着两百斤的大胖子,让你喘不过气来。”
李秀清瞥向从郭大栓的背后露出头来的女人,对她轻轻点了下头。
脑袋被砸烂的女鬼见状默默变回了自己死前的样子,那是一张胖乎乎很有福气的脸,虽然胖却并不丑。
“你怎么知道?”郭大栓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后背,正摸到了女鬼的头。
“因为我看见了,她正趴在你的背上,日日夜夜啃咬,而你正在抚摸她脑浆血液碎骨混合在一块的头部。”
郭总吓的脸色发黄,色厉内荏的骂道:“贱女人,你别以为我会信你,我知道你们娱乐圈的手段,不就是变着花样的洗白吗,我告诉你我不信!”
李秀清接过顾念北递过来的带着酒精的湿巾一边擦手一边笑道:“是吗?依我看,这女鬼像是被砸死的,死前是昏迷的。”
郭总的双腿一软就跪到了地上,顾念北笑道:“哎呦我的郭总,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您行这么大的礼不好吧,我们也没带红包啊。”
“魏导,真是抱歉,搅和了咱们的庆功宴。”李秀清笑着看向魏导。
魏导同样笑着站起来走向李秀清,“多大事儿,明天晚上都去我家,咱们重新开个庆功宴,我老婆做得一手好菜。”
“谢谢邀请,一定到场。”李秀清含笑回应。
程照白站起来笑道:“这样的话,咱们就散了吧。”
“散了散了。”
其实大家伙看李秀清整治郭总看的意犹未尽,但是既然李秀清说郭总背上背了只鬼,那就是真的有鬼,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这酒店大厅的空调风阴冷了不少。
得赶紧走。
“大师。”
李秀清回头,微微一笑,“范编剧有事?”
“是这样的,我有个灵感,想写个《天师伏魔》系列,到时候找你演女主角你看有没有兴趣?”
李秀清笑道:“我演技不好。”
“没关系没关系,你只要本色出演就很精彩了。”范紫涵激动的道。
“那好啊,不过我混娱乐圈其实只当做‘度假’,我的本职是驱邪伏魔,不会像沧笙一样,接一部戏就会几个月都泡在这个剧组,我很任性。”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答应当我《天师伏魔》系列的女主角我就很高兴了,如果我真的找到了合作者,请你一定拨冗来演。”
“好的。”
“太好了!”范紫涵一脸迷妹样儿。
“秀清,走了。”沧笙笑着过来挎上李秀清的胳膊。
“走吧。”李秀清笑道。
盛夏已过,夜凉如水。
在回去的路上李秀清掐断了一个电话。
“妈妈,是谁啊?”
“你奶奶。”
“我不喜欢奶奶。”沈云菲趴在李秀清怀里小声嘀咕。
“我也不喜欢。”
“妈妈不要接奶奶的电话,奶奶总爱骂人。”沈云菲鼓着腮帮子道。
“好,不接。”
坐在对面的顾念北道:“是你前婆婆?”
李秀清不在意的点头,继续玩暖暖环游世界。
“你都和姬光耀离婚了,他妈还找你干嘛?”
李秀清想了想就笑道:“我曾免费送过沈母四个字——老无所依,现在大概是心虚了吧,大概想从我口里听到富贵荣华四个字。”
顾念北撇嘴,“咱不理这种人。”
李秀清点头。
旁边的沧笙正在和家里人微信语音,忽然李秀清就听到了一句:阿笙,后天你一定要抽出空来陪我们去参加一个寿宴,是你伯爷爷的八十大寿,你和照白在燕京闯荡多亏了你堂哥给你们撑腰。
沧笙:我知道了,妈妈。
李秀清见沧笙聊完了就感慨道:“这个世界真小,你竟然和姬大总裁是亲戚关系。”
沧笙不好意思的笑笑,伸出手道:“秀清,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姓姬,本名月笙,姬月笙,成为你的朋友我很开心很幸运。”
“我姓李,名秀清,秀水流深的秀,清平世界的清,能遇到你这个小天使我很开心。”
沧笙脸红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李秀清,李秀清亦“深情”的看着沧笙。
“你们俩够了!辣眼睛!”顾念北受不了直接跑去了驾驶室。
李秀清沧笙相视而笑。
——
昨夜微雨,在阳台上打坐的李秀清一身潮湿,她却不在意,睁开眼睛看这个钢铁丛林的现代世界,她每次都很喜欢。
住在每个楼层里的住户每天又在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
芸芸众生,红尘辗转,她虽修道心却在红尘。
不知为何今天她想起了一首唐代的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首诗的意思是我曾见过沧海,别处的水就不足看了;我曾看过巫山的云,别处的云就不能称之为云了;我从花丛走过不想回头,半是因为我是修道人,半是因为曾经拥有过那个人。
许是因为修道的缘故,她其实对秦庭生淡淡的,亲情更胜过爱情,可终究秦庭生的背叛成为了她心头的一道疤。
此时她想起这首诗,难道是因为又遇君了吗?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李秀清起身,擦去脸上的露水走向玄关。
“您好,是李秀清女士吗?”
“我是。”
“您好,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
李秀清愕然,“我没在网上买东西啊。”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您的手机号是这个吗?”快递员给李秀清看了看单子。
“是我的手机号。”
“那就没错了,这是您的快递请签收一下吧。”
李秀清无法只好签了字。
“如果您有垃圾我可以帮您带下去。”快递员微笑。
李秀清还以微笑,“谢谢,但是不用了。”
“那好,再见。”
“再见。”
关上门,李秀清把快递放在地上就先去洗了个澡,等她吹干头发换好衣服才找了把剪刀拆快递。
除掉了快递公司的外层包装,李秀清就得到了一个一看就很高端的盒子,黑色的底,上面有流光闪闪的银色暗纹。
李秀清咋舌,心想,难不成是沧笙给她的惊喜?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请帖,正红底色,金色字体,原来是一张寿宴邀请帖,寿宴本人姬慕琼她不认得,但她却认得姬慕琼的孙子姬宗嗣。
原来是姬宗嗣的爷爷过八十大寿啊。
这时李秀清的手机响了,李秀清一看来电显示就接了。
“收到邀请函了吧。”
“嗯。”李秀清压制住自己砰砰如小鹿乱撞的心。
“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是,来参加我爷爷的八十大寿。”
李秀清长吐一口气,“我会去的,以玄术师的身份。”
“嗯。”
简短的,毫不留恋的就挂了。
李秀清撇嘴,一定是她自己多想了,这男人怎么会追求她呢,他那么傲慢。
啊,明天可以和沧笙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