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晓萌觉得形势很微妙,母亲和慕容燕燕开撕,决胜权竟然落到了陆皓阳的手里。 他一句话就能完全扭转母亲的劣势。
可是他会吗?
包间里,有了一阵冰凝般的沉默。
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手从桌子底下悄然伸向陆皓阳,抓住了他的手。
一道无法察觉的笑意从他的嘴角渗透出来。
他启开薄唇,声音如银锤一般敲碎了凝固空气的寂静,“我陆皓阳发誓,此生只有景晓萌一人,无论发生任何事,绝不再娶,如违此誓,便让我……”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出手,掩住了他的唇,“有前面就够了,后面不要说了,忽略不计。”
陆皓阳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脸上的笑意加深了。
看起来这个女人也不是完全没心没肺,还是有点感情的,就算不是爱情也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只要是肉做的心,就能被捂热。
“乖女婿,我就知道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样,是个专一的好男人。把我们家晓萌交给你,我也放心了。”景佩喻笑了起来,满脸都是胜利的得意表情,还有给敌人致命一击后产生的无限快感。
慕容燕燕浓妆艳抹的面孔都快气到扭曲了。
但她没有气馁,她不是可以轻易被打败的。
女儿的肚子里有孩子,这是一个法宝,她相信陆皓阳终究会顾念血脉亲情回到女儿的身边,就像当初的杜允笙一样。
“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她低哼一声。
“历史是不可能重演的,陈世美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你运气好撞上了,但你的女儿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景佩喻呵呵冷笑两声。
杜允笙的脸色有些难堪,他知道景佩喻是在骂他。
他是负了夏傲双,如果没有他,她现在还会好好的活着,和她真正爱的那个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慕容燕燕气得牙齿痒痒,该死的贱人,敢跟她撕逼,等她弄死了景晓萌,看她还怎么得意的起来!
陆皓阳看得出来,岳母这个人心直口快,爱憎分明,她的情绪几乎都写在脸上。
杜家本来就是暗潮汹涌,杜承曦和慕容燕燕母子的争斗从来都未停止过。
岳母的到来似乎要成为一个催化剂,把杜家的战火彻底点燃。
最关键的是,她不会置身事外,笨蛋萌势必会因为她被牵扯进去。
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大家不要光顾着说话,吃饭吧。”景晓萌笑着缓和气氛。
“对,吃饭,承曦,快给你景妈妈夹菜。”夏影茉说道,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军作战了,有人站在了她的身旁。
杜承曦夹了一块牛肉给景佩喻。
至于那个不喜欢的人,就当是个碍眼的幕景,尽力去无视。
晚宴后,景晓萌和陆皓阳开着车,把景佩喻送回了家,然后回到湖滨别墅。
站在院子里,陆皓阳停下了脚步,“笨蛋萌,看到天上的月亮了吗?”
“看到啦。”她仰起头,莞尔一笑,“今天月亮好圆啊,是不是农历十五了?”
“不是让你看月亮。”他轻轻敲了下她的头。
“那是要干什么?”她一头的雾水,明明问她有没有看到月亮,这会又说不是让她看月亮,那到底是看还是不看?
“举起右手掌。”他双臂环胸,摆出一副霸道的姿态。
她越来越困惑,但决定先照做再问。
高冷少爷的脾气不好,问多了,他肯定会不耐的让她闭嘴,骂她废话太多,还要弹她的额头。
她乖乖的举起了右手掌,“然后呢?”
“对着月亮发誓,这辈子除了我,绝不再嫁,要对我一心一意,忠贞不二。”他一个字一个字凝肃而郑重,清晰而有力的说。
景晓萌狠狠的呛了下,呛得眼泪横飞,低咳了好几声才匀过气来。
她很受惊,花容失色。
“我……我为什么要发誓?”
“因为今天我发誓了,你也必须发誓,才公平!”他勾起一边嘴角,笑得阴沉,语气里带着隐隐的威胁。
景晓萌风中凌乱,倒地吐血三升。
她才不要发誓呢,一辈子还长得很,谁也说不清以后生命里,还会不会有另一个人出现。
“别闹了,行吗?挺晚的了,洗洗睡吧。”
说完,她就想开溜,被他一把拽住。
“笨蛋萌,你是不想发誓吧?”
他两道漂亮的浓眉拧绞了起来,脸色骤然间阴沉的可怕。
她瑟缩了一下,“那个……你今天发的誓可以不作数的,毕竟是我妈逼你的,不是你自愿的。”
“发誓就要作数,不管愿不愿意。”他眯起眸子,眼底有道寒光闪过。
她搓了搓手,怯怯的、嗫嚅的说:“你发誓的时候,恰好老天爷出去溜达了,不在场,没有听到。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离婚之后,你还是可以再娶的。”
月光把一片片的阴影涂抹在陆皓阳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阴郁,“笨蛋萌,你是不是还抱着再嫁的幼稚幻想?”
质问时,他是咬着牙的,汹涌的怒气不断从他的牙缝里渗透出来。
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唯恐他发火失控,把她提起来,扔进灌木丛里。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的变数,谁也说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没准哪一天,你就改变主意,把我休了。我被休之后,总不能去当尼姑吧,我还是要再找一个合适的人,继续生活的嘛。”
“你还真够现实的。”他嘴角勾起嘲弄的冷弧,身体里不断散发着深浓的寒。
四周的温度在逐渐变低,月光变得很冷,冷若冰霜。
“现实一点,才能活得长久嘛。”她讪讪一笑。
“可惜,我不吃这一套!”他双眉一横,眼神变得格外凛冽,“今天你要不发誓,就一直站在这里,什么时候发完,什么时候进门。”
她真想抱块砖头,一头撞死,高冷少爷的霸道程度,估计整个宇宙都找不到对手。
她感到无奈,想哭。
她不想发誓,一点都想。
世界上最悲催的事,不是被他一脚踹掉,而是踹掉后还要孤单到死。
“陆禽兽,你这算不算秋后算账?”
她就知道他发誓的时候是不情不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