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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变
    梁时越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林泽钦,抬眼看向眼前高挑俊美的年轻人,半年不见,这个失了势的男子倒没怎么颓废,反而变得更肥胖了些,甚至还可笑得长了个小肚子,又笑得那么灿烂,一口雪白的牙齿简直要亮瞎人的眼。
    林泽钦长得很讨人喜,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的十分好看。
    若没点资本,也不可能被梁绮碧看得上,梁绮碧和他谈恋爱的时候才读大三,也便是21岁的年纪,大概从小接触的负面东西比较少,思想不够成熟,又还有点少女的那种心思,对林泽钦也算是一见钟情。
    加上林泽钦原本就是怀着势在必得的心思接近她的,刚开始那段时间对她可算是温柔体贴又不失年轻恋人那些乐趣,哄得梁绮碧找不着北,觉得有个幸福的婚姻才是一切事业的开端,才会一毕业就立刻答应和他结婚。
    以前林泽钦在他面前笑得时候也是十分含蓄,无论何时都要表现出一副完美得无刺可挑的样子,这样子笑还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半年前在他的车里面,不过那晚的记忆对林泽钦来说应该不是太美好。
    梁时越微微顿住脚步,颔首道:“恩,林先生,巧。”
    林泽钦被他的称呼愣了一下,复而又笑得一脸无害,“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梁先生,不知道梁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有点事情,”梁时越虽然知道他不怀好意,但也没那个空闲时间和林泽钦瞎折腾,请谢毓吃完饭后他还要去交代Y市那边明天合作方案的事情,他是赶不过去了,但一些东西总要和那边公司的人交代清楚,“如果林先生什么事情,我们先走一步。”
    林泽钦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他走了,他拿出刚才折好放进口袋的检验单,“哎,梁先生,等一下,我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我没事,只给了我这个,我不太认识这医生的字,麻烦梁先生可不可以帮我看看我是怎么了?”
    人的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是谁也不能撼动的,林泽钦既然都这样说了,旁边又有外人在,梁时越也不能甩手不理睬,只好接过他手中的单子,那谢毓是个有教养身份的人,此刻他只是面带笑意地站在一旁,对林泽钦的作为没有任何惊讶,对他给梁时越的单子也没表现出任何的好奇心。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梁时越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边才和谢毓讨论完男人生孩子这种非正常事件,林泽钦就凑上来给他看这个。
    若是之前,他肯定会认为这是林泽钦这不聪明的脑袋瓜子想出来的馊主意,这样子的检查报告,他要一百份,别人都可以毫无痕迹地给他做出来。他知道林泽钦不是个轻易善罢甘休的主,他把他整的这么惨,只要找得到机会,他都会连本带利地要回来。
    但经过和谢毓刚才的那一番谈话,结合林泽钦的检查结果,以及林泽钦连外套都遮不住的肚子,让梁时越不得不引起重视,林泽钦还不怕死地在一旁煽风:“我怎么看这结果像我肚子里长了个良性肿瘤,虽然无害,但我还是去割掉吧,梁先生觉得呢?”
    梁时越不理他,转身歉意地对谢毓说道:“谢老师,恐怕今天梁某要失约了,现在有点急事需要处理,只能改日再请谢老师道歉。”
    谢毓见梁时越刚开始还不怎么待见那个年轻的男子,但看到那年轻男人给他的单子,沉静的脸上也微微变了色,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便笑道:“不过吃顿饭而已,哪个时候不是吃,梁先生有事情就先去忙吧。”
    梁时越和谢毓道了别,转而对林泽钦道:“跟我走。”
    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至少林泽钦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怕了他三年的林泽钦有些惧意,弄不好梁时越杀人灭口怎么办,有点害怕道:“干、干嘛要和你走。”
    “不想死就走。”
    梁时越出言威胁了一句,不再和他废话,转身往医院里面走去。
    他已经快40岁的年纪,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便是面对死亡,也能处变不惊,能惹到他的事情非常少,大多时候他对人都是温润无害的,他都不记得上次这样子直白地威胁人什么时候了,这个林泽钦他很有种,一次次地挑战他的极限。
    林泽钦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喝吓了一跳,要是以前,梁时越这样子喝他一句准能腿软,如今虽然处境不同了,但就和胖子的狗腿是与年龄同在的一般,他对梁时越的惧意也是一直都没变的,在逃走和跟上去之间衡量了一番,还是跟了上去。
    反正现在孩子在他肚子里,谁怕谁!想到这里,林泽钦底气又稍稍足了一些,小跑几步跟上梁时越。
    梁时越的步子迈得非常大,林泽钦不知道梁时越要带他去哪里,几次想出口问,想起来梁时越刚才那句威胁,还是识相地保持沉默。
    他刚才看到梁时越的时候就不应该冲动,早装作没看到哪里会有这些事情。
    “进去!”梁时越走到一辆车面前,拉开车门命令道。
    那辆车他非常熟悉,他还和梁时越在上面做了半个晚上少儿不宜的事情,现在见到这辆车,那天晚上的一幕幕又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飘过,让他觉得自己腿都在发软。
    “那个……”林泽钦承认这时候他确实没种了,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意,“那啥,梁先生,其实我刚才给你看的东西是我找人捏造的,那啥,男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对不对?”
    “进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
    林泽钦看梁时越一脸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事情已经朝着他所期待的那个反方向去了,林泽钦后悔得恨不得找个时光机穿回去,明明梁家一点都不好惹,梁时越更是他惹不起的主,林家被整垮这件事情已经深刻地告诉了他这个道理,他怎么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会再次犯抽觉得可以去刺激一下梁时越呢?
    梁时越见他还是一动不动,抓住他的一只手臂将人往里推,林泽钦一时没防,落了下风,没几下就被他塞了进去副驾驶座,林泽钦正要挣扎,梁时越俯下身将头探进来,用一种极具威胁又有几分j□j的口气道:“再不听话我就在这里干死你……”
    “啪。”
    林泽钦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到梁时越那张让他憎恶了很久的脸上,不是他够胆,而是梁时越的话实在太无耻,让他反射性地就想扇他。
    梁时越没想到林泽钦还敢扇他,试问他从小到大何时被人扇过,梁时越看着坐在那里,那么有气势地扇完面上又表现出七分惧意三分倔强,眼睛里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yīn狠的人,不明意义地笑了一声,“嘭”地一声把门关上。
    林泽钦的心随着那一声心也落到了谷底,知道梁时越这下肯定是不会放过他了,心下一狠,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怕梁时越,怕得是他的地位和权势,林泽钦怕死,而梁时越就是能不声不响弄死他的那个人。
    但这并代表他不怕梁时越的人,林泽钦本身做林家二少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道上的人都知道,宁可指着林大少的鼻子骂,也别惹林二少一分,即使做了梁家的女婿收敛了很多,但也不代表本性不在了。
    狗急跳墙,这个时候不能再更适合林二少。
    所以等梁时越从那边车门坐进来后,握紧拳只往他的脑面去,梁时越这下肯定是不会让他得逞了,敏捷地侧过头,林泽钦一拳落空,立刻欺身上去,另一拳随之而来,梁时越不会只守不攻,避开这一拳后,侧身抓住他的手,林泽钦发现自己的手就如被铁拳制住一般,动都动不了。
    “你!”林泽钦知道梁时越有一定的身手,但没实践过,谁知道居然这么好。
    梁时越却不给他废话的时间,手上用力,将他反手剪在后面,右手在他肩甲上用力捏了一下,他只听到自己的胳膊发出“咔嚓”的声音,尖锐的刺痛从右臂传来,大概是被他捏得脱臼了。
    林泽钦的脸被迫贴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梁时越下手及狠,他觉得自己的右胳膊都被卸下来了一般,林泽钦咬着牙不让自己j□j出声。
    梁时越放开他,他就整个人半爬在了副驾驶座上,右胳膊疼得冷汗都出来了,而车子也被发动起来。
    然而,林泽钦就和小强一般,很快用一只手完好的手撑着身体从座位上爬了起来,梁时越正在开车,他也不怕死地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攻过去,梁时越踩住刹车,轻易制住他,怒道:“你不要命了?”
    “哼,”林泽钦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冷笑道,“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拉个垫背的。”
    这样子的林泽钦梁时越还是第一次见,红着眼,俊美的脸上挂着几分狰狞的冷笑,不难看,反而有种令人发指的凄美,以前那狗腿的林泽钦、刻意装得气度翩然的林泽钦、引诱他的林泽钦都是他装出来的表象,这个桀骜不羁的林泽钦才是他的本色。
    梁时越一下没防,被林泽钦生生挣开了他的钳制,梁时越的腹部也生生挨了林泽钦一拳,便不留余力地制住他,把他的左胳膊也弄脱臼了。梁时越没想到林泽钦这个时候还能硬的起来,没了手便开始用脚,后面一大片的车喇叭声已经按得不耐烦了,梁时越一不做二不休,扯过副驾驶座的安全带,将林泽钦的脚绑得结实。
    林泽钦两只手作废,脚被绑住,像人鱼一般坐在副驾驶座,气喘吁吁,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他感觉到自己腹部竟开始隐隐作痛,而且越来越明显,可他既然和梁时越撕破了脸,就不愿意表现出自己弱势的一面,强撑着不出声。
    外面夜色渐深,也不知道梁时越要带他去哪里,林泽钦觉得自己腹部的痛楚越来越明显,这种疼痛太陌生,不是拉肚子的疼,也不是胃疼,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让他冷汗直冒。
    大概,是那个小王八蛋要自己流产了?
    他是不是应该欢庆省了一笔打胎费?
    林泽钦不出声,但呼吸越来越明显急促,梁时越刚开始以为他是胳膊脱臼疼导致的,可后面才发现不对劲,在路边停了车,林泽钦已经疼得里面的衣裳都被汗浸湿了。
    梁时越此刻已经恢复了平常那副心平气和的样子,见他疼得难以忍受,便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他妈哪里不舒服管你屁事!”林泽钦语气有些虚弱,但气势十足。
    梁时越皱眉:“逞强难受的是你自己。”
    “哦?”林泽钦嘴边挂着讥讽的笑意,说道,“难道我说出自己哪里疼你还能让我不难受不成?”
    梁时越被噎得一下说不出话来,随后将他的座位放低了点,“这就去医院,你忍忍。”
    “黄鼠狼给**拜年。”林泽钦不屑道。
    梁时越不再理会他,继续开车,这下车速明显快了很多,期间还打了几通电话,林泽钦肚子痛,加上这一下午消耗太多,精力不济,也没听他说什么了,反正现在落在他梁时越的手里,横着死竖着死都是由着他。
    梁时越原本看到那张单子,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一切太过于巧合,让他不得不引起重视,索性准备带着林泽钦到他们梁家常去的那家医院做个仔细的检查,到时候保密工作做起来也简单,现在见林泽钦难受得厉害,以为自己刚才哪里下手重伤到他了。
    虽然觉得这个小兔崽子一点都不值得同情,疼疼才能长长他的记性,但现在他身体情况特殊,便也不为难他,打电话让那边的医生做一下准备,他要送个病号过去。
    鉴定结果
    天齐医院。
    林泽钦被当做是重患病号推入急救室,梁时越大概向医生说明了一下情况,还把前一家医院开的检查结果给了医生。
    医生看林泽钦竟然双手都生生被弄脱臼了,虽然一看便是专业人士所为,干净利落,没有要他受多大的伤害,但手段也够毒,足够他受个深刻的教训了,只怕要好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而关于他腹中是否真的有胎儿,这边也不敢怠慢,紧锣密鼓地给正在骨头复位的林泽钦做了检查,出来的结果和那边检查结果一样,是真的有个六个月的胎儿在育孕中。而林泽钦这么难受,皆因为今日的情绪起伏太大,心情过分激动,才使胎儿不稳所致,也便是常人所说的动了胎气。
    也都不是什么非常大的问题,医生很快就处理好了林泽钦的问题,转入病房后,又向梁时越交代了一些相关需要注意的问题,便都离去了,病房里面一下只剩下梁时越和林泽钦两个人。
    林泽钦躺在床上,双手都被固定住了,动弹不得,虽然惹梁时越牺牲了俩胳膊,不过想想他扇了梁时越一巴掌,还揍了他一拳,也不算吃亏,就不知以后梁时越会怎么报复他。
    梁时越听医生说林泽钦刚才之所以那么厉害是因为这一天经历了很大的情绪起伏太大,腹中胎儿不稳所致,放下心来,走到病床前,对林泽钦说道:“我会安排人来照顾你,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这段时间你安心养病,别惹什么是非,不然下次可不是断手这么简单了。”
    虽然还是威胁,不过梁时越已经恢复了以前那种淡然的口气。
    “呸,你他妈做梦,老子会给你生孩子。”林泽钦说道。
    梁时越依旧平平道:“孩子是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但乖乖呆在这里,对你总没坏处。”
    “你说什么!”林泽钦猛地看向他,这王八蛋居然不信这孩子是他的,他当他林泽钦真的有病喜欢找男人来上自己,然后弄出个儿子来说这是他的种,而且要是他知道自己有这么特殊的体质,就算死也不会去做勾引梁时越这种事情,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和女人一样肚子里多块肉?
    “别激动,医生说你目前需要心平气和,”梁时越见他在那里死命挣,都成伤残人士了还一副想找自己死拼的样子,弯下腰,帮他把弄掉的被子盖好,压住被角,看着他说道,“是我的我也逃不掉,我会负责到底。”
    “哼,”林泽钦双肩被他困在被窝里面,动弹不得,只能逞嘴上之快,睁大眼睛瞪回去,“老子有手有脚,也还有钱打胎,不需要梁先生负责!老子对女人石更得起来,不用担心断子绝孙!”
    言下之意便是梁时越会断子绝孙,梁时越看他倔强中微微带着报复的快意的眼神,一下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本以为林泽钦揣着个孩子找上他,无非为了他最喜欢的权、势、财,毕竟假如这个孩子如果真的是他的,梁氏的产业就会有他的一份。古有母凭子贵,他大概是要上演现代版的父凭子贵。
    但现在看来,原来林泽钦是为了报复,他以为他是个弯的,就注定会断子绝孙,可他真不知道以现在的科技真想要个孩子会不可能?而且,他怎么就这么确定他是个纯同性恋?
    总还是不够聪明。
    不过他现在的情绪不能激动,梁时越也没去多刺激他,见他一副要强的样子,便也装作默认,起身道,“你好好休息,我安排的人很快会来。”
    林泽钦看他不否认,糟糕了一天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
    果然梁时越走后不久,便来了人,是一位中年妇女,自我介绍姓王,可以叫她王婶。
    王婶一看上去就是那种很会照顾人的,话不多,但脸上的表情很温和,给林泽钦带了晚饭来,饭盒外面填了塑料泡沫,拿出来的时候还是热乎乎的,折腾到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大概是一直注意力都不在肚子上,今天林泽钦反而没觉得太饿,直到闻到饭香,才有饿的感觉,既然是梁时越花钱请的,林泽钦也不客气,就吃饱了喝足了,还指使人家出去买了水果。
    说起来,别人怀孕都会孕吐、想吃酸的之类的,好像他肚子里面这个小王八蛋基本没在这些方面折腾过他,有段时间确实想吃酸,不过也不是到非吃不可的程度,饭后吃点带酸味的水果基本就能解馋,孕吐就更不用说了,每天都一副吃不饱消化快的样子,根本没有剩的来吐。
    最折腾他的大概就是变得特别嗜睡。
    本来吃饱喝足躺在病床上,林泽钦想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后以后的打算之类的,可王婶才扶他躺下去,拉掉灯,他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吵醒了,原来是他的哥哥和嫂子带着奇奇来了。
    “小叔叔。”奇奇一见到躺在病床上的林泽钦,便奔过来,“小叔叔,你怎么了。”
    “奇奇,小叔没事,”林泽钦大概被林泽封逼迫和奇奇一起呆的久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和感,想抬手摸一下他但手动不了,又见到随后进来的两人,“哥,嫂子。”
    林泽钦说着挣扎着想坐起来。
    林泽封赶紧把手中的水果放在桌子上,过来搭了一把手,扶他坐了起来,又见他的手上都被夹板固定着,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怎么好端端地两只手都受伤了,还疼不疼?”
    “不疼了。”林泽钦一脸无所谓地道,“哎,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昨天梁先生的助理打电话说你出了点小事故,本来昨晚要赶过来的,但考虑到医院晚上不让探病,过来也没用,就今天一大早赶过来了,”说到这里,林泽封的微微皱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和梁先生扯上关系了?电话也打不通。”
    “没事,那个,巧合碰到了而已,电话打不通,好像是昨天在急救室的时候那个护士小姐帮我关掉了,然后就忘了开机。”
    林泽钦可不敢告诉林泽封自己去惹梁时越了,林泽封从一开始就觉得梁家不是他们林家能高攀的上的,但林泽钦执意要娶梁绮碧,而且梁绮碧也愿意嫁,他不能说什么。
    后来,每次看到林泽钦,都是在埋头工作,目的都是为了讨好那个不待见他的岳父,可林泽钦有自己的追求,他也不能说什么。
    再后来他们离婚,林泽封就要他远离梁家的人,说梁家的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被人家压制了就当是个教训,只要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强,但林泽钦总不听话,想钻个小空子什么的,不钻得头破血流还不懂得回头,每次都能把他的大哥半是气半是心疼地弄得半死。
    “急救室?”林泽封听到这三个字,眉毛都拧了起来……“为什么会进急救室,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真没事,就伤了手,”林泽钦怕林泽封再追问下去,他的哥哥比他聪明多得多,他在他面前撒谎很容易就会被他戳破,林泽钦正想着怎么引开这个话题,转而看到孟晴手中提的保温盒,眼睛一亮,“嫂子,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
    林泽封见林泽钦不想说,便去找医生了解林泽钦的身体状况,关于林泽钦怀孕的事情,昨天梁时越明令警告过了要保密,医生也不敢说,只是告诉林泽封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好好休养就行。
    今天是周日,林泽封三口子就在医院陪了林泽钦一天,下午连胖子也过来了,林泽钦的朋友少的可怜,算起来就真的只有胖子一个会来看他了,不过他也无所谓。
    第二天大家都要上班,医院也不方便他们陪床,加上有人照顾,梁时越给请了两个护工轮班换着伺候他,林泽钦就都让他们回去了。
    至于这两个护工的来历,林泽钦只告诉林泽封是他自己请的,林泽封肯定不信,不过见林泽钦不想说,便也不问了,他想知道也不是没办法,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孟晴也带着孩子,留在医院确实不方便,便暂时和孟晴奇奇先回去了,心里打算等林泽钦好一点了把他转到北区的医院。
    至于有孩子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知识的林泽钦,就想自己随便去打掉就行了,很简单的事情,花点钱而已,没必要让林泽封知道瞎担心。
    今天原本是周末,但Y市那边说今天他们可以敲定方案下来,那个项目谈得太久,大家都不想再拖,所以就算合到周末也没人说不适合。梁时越看了他们那边传过来的方案,这次他们终于肯做出让步,和这边最初的计划已经差不多了,梁时越稍微指出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修改,也就同意了下来。
    合作方案既然已经敲定下来,后续工作就那边的人可以搞定了,解决了这阵子以来都在忙的事情,梁时越也算是放下一个担子,舒心了很多。
    梁时越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方助理敲门进来。
    “董事长,这是您要的东西,那边说,他们暂时只能查到这些,深入的还要花更多的时间寻找到突破口才查得到。”方助理将一个文件放在梁时越的桌上,对梁时越说道。
    梁时越拿起桌上的文件,解开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
    这些都是梁绮碧做的一些研究用的材料,有些是纸制的,还有个U盘,梁时越随便翻了翻,都是一些关于克隆方面的东西,有的是论文,有的是资料,还有很多图像影印,并没有什么关于男性生子的东西。
    看来梁绮碧确实做得有些隐蔽,若不是她那个所谓的师兄一通电话,连她的导师本人都不知道。
    方助理在一旁说道:“他们说,梁小姐的这个研究,估计不是她一个人,而是有一个有目的的组织的,但那个组织是什么,他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好像是当时二小姐突然对这个课题感兴趣,但这是不可能的也是违法的,二小姐的导师就不让她做,但二小姐一直不肯放弃,大概因此才联系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偷偷做的。”
    梁时越的大哥还有个女儿,所以大家都习惯叫梁绮碧二小姐。
    梁时越以为梁绮碧只是随便玩玩,没想到深究下去还这么深,揉了揉眉头,问道:“医院那边查的如何了?”
    方助理说道:“北区医院那边,二小姐的一个师兄叫沈希的在那边工作,恰巧接手了昨天二少的检查,据他自己说,他对二小姐有意思,这半年知道二小姐离婚了一直再追求二小姐,无奈二小姐对他不来电,因为二小姐曾经无意和他提过他对男人生子这件事情有兴趣,所以昨天他一接手到林二少,就兴冲冲地打电话给二小姐,不想太过于激动想要邀功,没注意到那边的声色不对。”
    也幸而他过分激动了,才把这件事情暴露出来。
    梁时越点了点头,“北区医院那边知道的人让他们嘴严些。”
    方助理答应着,表示自己知道怎么做。
    梁时越放下心来,又问:“他们两个怎么样了?”
    “二小姐今天早上醒来过一次,吃了些东西,大少和四少都过去看她了,好像她情绪有点低落,大概是和脸上的伤有关。天齐那边没什么消息,就林大少一家和林二少的一个叫朱正新的朋友去过了。”
    林泽钦没惹事就行,梁时越算是怕了这个人了,没脑子就罢了,还专门爱做一些常人都不敢做的事情,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若非弄伤他两个胳膊,还不定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还有,”方助理补充道,“林大少好像也在查。”
    “哦,说说看,”梁时越倒来了兴趣,他一直很欣赏林泽封,这个人沉着、冷静,就算林家不再,假以时日,肯定会有所一番作为,“他查什么?”
    方助理:“应该是他察觉出了林二少不对劲,还有这件事与您的关系,对了,林二少并没有告诉林大少他有那个的事情,不过,他可能知道更多一些关于林二少为什么能怀孕这件事情。”
    梁时越摆手,“恩,没事,让他查去。”
    因为梁绮碧被安排在北区的医院,这边离北区很远,为了方便,梁绮碧的病情也已经稳定下来,梁时越便给她办了转院手续,将她弄到了天齐,梁家那边的人也陆陆续续地知道了消息,梁绮碧也算是梁时越的独生女,还小小年纪离了婚,大家都比较爱她,连梁时越的大哥也抽出空从军区回来看她。
    亲自鉴定星期一就出来了。
    拿到报告,梁时越没急着看。
    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很小心,按照常理讲,根本不可能会有这种惊喜事件发生,如今就不按常理发生了,如果真的是他的,林泽钦的肚子已经六个月,很看得到了,想想里面躺着个流着自己的血液,或许还和自己长得很像的孩子,无论怎么说,感觉也是有些微妙的。
    虽然已经有个喊他爸爸的女儿那么大了,但也还是初为人父。
    他已经想清楚了,假如孩子真的是他的,就让林泽钦生下来,认回梁家,至于林泽钦,只要他的要求不是过分到他无法接受,他都尽量满足他。
    想到这里,梁时越翻开了那份鉴定报告。
    林泽钦正在吃着另一个换班的护工宋婶递过来的苹果片,就见到梁时越敲门进来,瞬间黑了一张脸,“你这人怎么天天来,我以前做你的女婿的时候怎么没见的你这么关心我。”
    “……”梁时越不理他,只是示意宋婶出去,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柜,示意宋婶出去,自己坐到他的床边,问床上双手都不能动,还挺着一个肚子的人,梁时越看了几眼那个隐藏在被子底下的肚子,眼眸微深。
    林泽钦转头看他放在床头柜的东西,上面赫然写着“亲自鉴定结果”几个字,知道结果出来了,而且结果他也知道,肯定是梁时越的种错不了,不禁讽刺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笑道:“怎么了,知道是你的种了?”
    梁时越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道:“好好休养,别闹事。”
    “老子手都被你搞残了怎么惹事!”林泽钦一听他说惹事就来气,大概真的和怀孕有关,本来性子就毛躁的他,火气总是不可抑制,随后又想到什么,复而笑道,“哦,原来你指的孩子吗?放心,你的种我会等手能动了亲自爬到手术台上拿掉。”
    那个时候孩子起码也7个月了,7个月后的孩子就不能引产了,梁时越听他这样说,便道:“那加油好起来,争取早点拿掉我的种。”
    “你!”林泽钦听他一点都不在乎的语气,“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梁时越看他一脸自己怎么样说他不舒心的样子,实在觉得这话没有交谈下去的必要,他的目的就是来给林泽钦说他已经确定这孩子是他的,作为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也要适当地关心一下孩子,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梁时越说了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林泽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恨不得能起身揍他一顿,不折不扣的老王八一只,和肚子里的小王八一个样。
    不得不说,梁时越弄得他双手脱臼是一件很明智的事情。
    道歉
    如此过了几天。
    “爸,”经过几天的治疗,梁绮碧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情绪也不像前几天消极了,身体也恢复了一些,她脸上缠着纱布,除了本家的人,一律都不肯见,连护工都不是必须的时候不让她进来,梁绮碧见到梁时越进来,转过脸,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带着关心道,“这么晚了您就不要过来了。”
    “今天好些了没。”梁时越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床头,问道。
    梁绮碧带着几分苦意地说道:“好是好些了,就是脸还疼,爸爸,您说我会不会因此就……”
    “别怕,”梁时越摸了摸她面部还唯一露在外面的额头,安抚道,“爸爸会请最好的医生来给你恢复的,先把伤养好。”
    “恩,”梁绮碧努力想点头,表示自己对父亲有信心,转而看到梁时越脸上有倦意,“爸爸最近很忙么,如果忙这么晚了就不要过来看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确实有点忙,”梁时越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头疼,“你王叔叔的小儿子犯事进了局子,弄不好要吃子弹,来找我能不能帮忙疏通,这件事情闹得有点大,只怕你二伯也保不住他。”
    梁家三兄弟,老大从军,老二从政,老三从商,因着上代的关系,这代能力又强,是人都要给他们三分薄面。
    梁绮碧吐了吐舌头,“我以为这世上还没有爸爸办不到的事情呢。”
    “爸爸不是皇帝,而且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不顾国家律法反其道而行,”梁时越看着梁绮碧,似有意又无心道,“小绮,爸爸只是个普通的商人,也有很多事情是办不到的。”
    梁绮碧总觉得梁时越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东西,又觉得不大可能知道,梁时越一般只是关心她的学习和生活,至于她学的是什么,所谓术业有专攻,梁时越关心不来也不会多加干涉她。
    所以她现在暗地里研究的那个事情,除了一开始她不知道和好一些人讲过她有这方面的兴趣外,后面就没表现出任何有兴趣的样子了,大家大概都不记得了吧,怎么可能梁时越会知道。
    可梁时越的样子明明带着警告的意味。
    林泽封几次给林泽钦办转院手续,可医院那边一直以林先生的情况不宜转院为由,办不下来,而且手脱臼也不算非常大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怎么住院,但转院尚且办不来,出院就更不用说了。
    就像将林泽钦软禁了一般。
    林泽封知道这其间肯定有人在作梗,而那个人应该就是梁时越,但任凭他怎么查,都查不出任何关于梁时越干预了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想来梁时越这人做事向来都很低调神秘,只有上次对付他们林家,其实也根本不是梁家出的面,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消息,也没人敢明说,毕竟对付前女婿这种事情说出来不好听,对方还是他们惹不起的梁时越,但道上的人几乎都知道,是梁时越成心要整林家,弄得无论谁也不敢插手他们家的事情。
    想到这里,林泽封无力地闭了闭眼,半年前那件事就和噩梦一般,突然间一切事情都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无论怎么努力,都根本无力回天,没想到时隔半年,竟又要重新对上这个人。
    他不知道梁时越是要将林泽钦软禁在这里做什么,也不知道这次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而且林泽钦的身体,特别是他那个可笑的小肚子,虽然林泽钦一直都说没事,医生也一再强调真的只是肥胖所致,甚至给他看了彩超,但林泽封总觉得这件事情哪里不对,林泽钦可能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说,也可能也和他一样被蒙在鼓里。
    但医生肯定是被收买了。
    总得想个办法。
    林泽钦每天都躺在床上,最初的几天还不会怎么样,作为一个普通的上班族,除了双修每天都要大清早地起来上班,有时候还要加班,加之又十分困倦,总希望每个月都有个国庆那么长的假期可以让他睡个够。
    现在他受伤,过着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吃了睡睡了吃,刚开始两天还觉得非常舒适,可慢慢地他就发现,这种日子不是一点点地无聊,没有了那些丰富多彩的夜生活的支撑,他的生活简直一片空白。
    这日子简直比让他上班还难受。
    “哥,”林泽钦对一边正在给他剥桔子吃的林泽封说道,“我每天住在这里就被护士量量体温,挂挂盐水,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反正复健什么的我们北区那边的医院也可以做。”
    “怎么,”林泽封掰了一瓣桔子送入他的口中,林泽钦毫不客气地吃了,“终于呆的无聊了?我以为你准备把这里当成家来住。”
    “谁没事有病会把医院当成家来住?”林泽钦咽下口中的桔子,“哥,你去问问医生行不行,行的话就给我办个出院手续吧,再呆下去没病都要憋出病来了。”
    林泽封继续喂他,“我老早就想给你转到北区那边的医院了,但好像这医院上面有人压着,不让你转院,也不让你出院。”
    “啊,”林泽钦听到这里有些心虚,“我们近来又没得罪人,怎么好端端地会有人压着?哼,堂堂一个大医院敢做这种不让病人出院的事情,投诉他去。”
    “小泽,”林泽封叹了口气,“天齐怎么说也是D市最大的医院,你真觉得压得住它的是一般人?哥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林家大少了,就算是,林家的遭遇已经表明,人家要捏死我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真以为说投诉就能投诉得动,现在我们都只是只能挨宰的普通人。”
    关于林家的遭遇,一直是林泽钦心中的一道坎,就算林泽封从来都没怪过他,他也觉得是自己对不住大哥,本来也算是在D市小有名气的林泽封,几乎在一夜之间便成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甚至受人欺压的普通人。
    想到这里,林泽钦微微垂下眼帘,带着几分歉意道:“哥,对不起,这次是我太冲动去惹梁时越才变成这样的。”
    林泽封早就料到了这件事情和梁时越脱不了关系,也不惊讶,摸了一把他的头,笑道:“我以为你是不准备说了,放心,你先忍几天,我会尽量把你弄出去的。”
    而且医院又不是局子,腿长在林泽钦自己身上,他想出去医院还会不让?林泽封只是怕林泽钦出去后梁时越会想出别的法子来对付他,所以就决定顺着对方的意思让林泽钦先住一阵子。
    “还有,以后别再去惹梁家了,梁时越真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如果见得到梁先生,乖乖给人家道个歉,大丈夫能能屈能伸,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林泽钦见林泽封一点都没责怪自己,更没追问,这几天都不太和他哥哥说话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想想在梁时越那个王八蛋面前都不知道低过多久的头了,给他道歉也不是什么难事,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但他还是没想也没敢把有梁时越孩子的事情说出来,既然医生那里也没说,反正孩子迟早都是要打掉的,说了还麻烦一堆。
    “三叔,”梁文轩走到阳台,对正在抽烟的梁时越微笑道,“怎么您自个儿躲到这里来抽烟了。”
    梁文轩是梁时越二哥的儿子,从小对商业十分感兴趣,便跟着梁时越出来经商,他们在年家的酒会上,酒会总是拉拢关系、谈生意的最佳场所,梁时越不是什么生长在高龄之上的白莲花,就算地位再高,也免不了要来参加这样子的集会。
    “里面太闷,出来透一下气。”梁时越吸了一口烟,淡淡道。
    梁文轩也靠着阳台,喝了一口手中的酒,笑道:“亏得年夫人明里暗里地要我将她的外甥女介绍给您,您倒好,自个儿就闪开了。”
    所谓酒会也是变相的相亲大会,梁时越已经见怪不怪了,很快他就要四十了,以他的身份不可能这样子单着一辈子,四十岁也算是个分水岭了,肯定会在这一两年找,越是这样,就越多的大家小姐想凑上来。
    梁时越不搭他的话,而是问道:“和金和的那个项目谈得怎么样了?”
    果然梁文轩一听到这个,整个人都蔫了,“金和那边吃的太紧了,我根本没法在我们预期的计划内拿下。”
    林泽钦走后,才外国留学回来的梁文轩就接替了他的位置,他比林泽钦的能力好多得多,梁时越也一点都不吝惜地栽培这个侄子,让他开始和别的公司谈一些合作项目。
    “恩,”梁时越把烟头掐掉,拍了拍梁文轩的肩膀道,“好好把握机会,我们都是这样子过来的。”
    “哎哟,三叔您就别安慰我了,要是您当初会像我这样,哪有今日的腾顺,”梁文轩怪叫道,随后看到觥筹交错的人群,忽然道,“咦,宋总?他也来了。”
    这时宋耀辉也看到梁文轩,端着酒杯走了出来,和梁文轩的碰了一下,笑道:“梁部长。”
    “宋总,胡总监。”梁文轩也礼貌地和他们打招呼,随后又介绍道,“这是我的三叔梁时越,三叔,这是金和的宋总和胡总监。”
    “梁总,久闻大名。”宋耀辉笑呵呵地道。
    梁时越点头,“宋总。”
    梁时越再次去看林泽钦的时候,提了一保温盒的东西过来。
    那两个护工每次买的饭菜都是在餐厅那里直接打包过来的,外面的东西好吃是好吃,没什么营养,林泽封和孟晴过来的时候也会带饭,但大多是一些骨头汤之类补钙的,好让林泽钦的两只手好得快一些。
    医生告诉梁时越,虽然林泽钦肚子里的孩子长得很健康,可毕竟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也没注意营养方面的搭配,基本就有什么吃什么,现在应该注意一下营养方面的搭配,还给梁时越列了一张孕妇的食谱。
    梁时越不放心外面的人给做,便将食谱交给家里的厨房,让他们做了直接送过来给两个护工。
    这是改变饮食的第一天,梁时越刚好从家中过来,便顺便带了过来。发现林泽钦又从那个炸毛的小伙子变成了那个装的成熟内敛的林泽钦,甚至见他进来,还礼貌地叫了句梁先生。
    梁时越没那么多的心思去想林泽钦又在耍什么把戏,将保温盒递给宋婶,林泽钦看到梁时越将手中的保温盒递给宋婶,则一脸的受宠若惊,梁时越给他送饭,这难道是要毒死他的节奏?
    宋婶打开保温盒,上面装着两个家常菜,把装着菜的格子拿出来,便有一股浓郁的清香飘来。宋婶倒了一小碗出来,原来是小排炖菌菇,里面放了酸笋和枸杞子、西洋参片,那菌应该很鲜,酸笋也是盐浸浸地很入味,闻香味知道炖入了味,林泽钦一下子被捕获了食欲。
    但林泽钦还有正事。
    “梁,梁先生。”林泽钦犹豫着开口道,“我的手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经过这个深刻的教训,我也认识到自己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惹您了。”
    林泽钦低着头,像小学生念作文一样认错。
    “哦?”梁时越看他居然向自己低头,心中也猜出了个大概,示意宋婶先将倒出来的汤用盖子盖上出去,才问道,“倒是说说看,你哪里错了。”
    林泽钦忍不住在内心骂王八蛋,继续小学生背课文:“我不应该冲撞您,不应该扇您,更不应该打您一拳。”
    梁时越看他的样子,来了兴趣,问道:“还有呢?”
    “还有?”林泽钦低头想了一会,“还有不应该怀上您的孩子。”
    “错,”梁时越双手撑着床沿,俯下身看着他道,“还有不应该引诱我,就不会出现这一系列的事情。”
    林泽钦在心里骂了一句靠,要是梁时越自己没有定力,连他这个看不顺眼的人都能起性趣,但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继续道:“还有不应该诱惑您,就不会出现这一系列的事情。”
    梁时越看他一脸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样子,重新站起来,道:“恩。”
    “那梁先生,”林泽钦狗腿地说道,“您看我也没什么事情了,就不在医院里浪费您的钱了,明天我让我哥办出院手续哈。”
    “出院恐怕不行。”梁时越直接否决道。
    “为什么不行?”林泽钦问道,“我每天都在这里量量体温挂挂生理盐水,住着这么大一个单人病房让别人睡走廊,这,这是不道德的。”
    林泽钦很不想承认他貌似没什么时候有道德过,不知道不随地乱扔垃圾算不算道德。
    11、酒吧
    (┭┮﹏ ┭┮今天十分心情十分冲动,终于被我写到感情戏部分了,其实前面攻对受还是有点改观的不知道大家发现没)
    “王婶,”林泽钦吃着王婶喂过来的梨子,“今天谢了。”
    要不是王婶危急之中,装作害怕躲在墙角发抖,是那群人放松了对她的警惕,有机会拨通梁时越的号码,他还不知道要多受多少伤。
    这个法子倒比冲出去求救之类的好太多,因为年翔肯定不会放她出去报信的。
    王婶依旧是那副礼貌中带着祥和的样子:“林先生没事就是我最大的荣幸。”
    后面才听到消息的林泽封在公司请了假,匆匆忙忙地从北区赶过来,发现林泽钦正吃梨子吃的正香。
    接过王婶手上细心地削成片还用保鲜膜封起来了以防氧化的梨子,林泽封示意王婶出去,坐在王婶坐的椅子上,用牙签一块一块地喂给林泽钦吃。
    面对这样子担心的林泽封,林泽钦内心过去不去,“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人没事就好,”林泽封也是知道他和年翔之间的过节的,现在看到他没事,放下心来,随后又问道,“小泽,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哪,哪里,”林泽钦面对为他担惊受怕的大哥总是底气强不起来,“和年翔结梁子这种事情告诉你了你也预料不到他今天上午就会出现,告诉你了也……”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林泽封打断他的话,目光紧逼着他的,“小泽,现在有事情都要瞒着哥了?你又不是小孩子,这样随便被人揍几下就要进急救室?”
    “哪里是被人随便揍几下,”林泽钦还欲隐瞒,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道,“我的腰侧都被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差点骨头都断了。”
    林泽封却并不吃他这一套,“小泽,我做了你27年的哥哥,你真以为你随便撒个小慌就能骗过我?以前我以为你只是单纯地去惹了梁先生,所以不去逼你说,但现在我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小泽,告诉哥哥,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我……”林泽钦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根本瞒不过林泽封,只不过以前林泽封没有刨根究底罢了,林泽钦犹豫了一下,才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道,“我,我怀孕了。”
    若是在别人面前,林泽钦可以坦然自若地告诉他我怀孕了,例如梁文轩,但不知道怎么的在林泽封面前说,就心里特别扭捏不自然。
    “什么!”林泽封一震,他想过无数种答案,例如得了什么大病或者是一些见不得人的病,甚至想过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但从来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
    林泽钦第一下说出来,后面就坦然多了,“我怀孕了,肚子之所以这么大,是因为里面有个六个多月大的孩子。”
    林泽封又听到了一遍,此刻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自己,他没有表现出常人的那种震惊或者不可置信,反而似无奈又恍然地道:
    “以前爷爷曾和我讲过,我们不知道哪代祖先是由两男子育孕的,当时我还小,什么也不懂,只觉得很神奇,还和爷爷说我以后也要生一个,爷爷还说我想生也未必生的成,这种特殊的体质一百个后代当中未必能出一个,后来长大了懂事了偶尔想起来这个,就觉得这大概是两个同性恋人之间为了寻求能被世人承认的理由,才捏造出能男人能生子这么荒唐的话来,谁知道……”
    林泽封说到这里不自禁地苦笑,看向林泽钦,问道,“小泽,孩子是谁的?”
    反正也说出来了,林泽钦索性都说了,就毫不隐瞒地将事情全部告诉了林泽封。
    林泽封一直沉默地听着,听完后,反倒十分冷静,只是说让林泽钦见到梁时越,告诉他他想和他谈谈。
    林泽钦也不知道林泽封和梁时越谈了什么,总之他们谈完后的第二日,林泽钦就出院了。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恢复,林泽钦的右手已经能动了,左手因为又加了新伤,还在复原中。
    胖子隔两天就回来看他一次,今天也一同和林泽封来接他出院,孟晴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欢迎林泽钦的回归,吃完饭后,孟晴带着奇奇去洗澡,胖子坐了一会也回去了,林泽钦则和林泽封坐在自家客厅,边看电视便闲聊。
    “哥,你帮我联系一下北区医院这边关于引产的事情吧,”林泽钦苦恼地看着自己的肚子,他刚才感觉那小王八蛋又动了一下,这小王八蛋最近越来越嚣张,本来几个小时动一次,变成一个小时动几次了,“他最近老动。”
    “小泽,你就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
    “谁会想要他啊,”林泽钦一脸嫌弃道,“且不说生孩子这种我这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一想到这小王八蛋是梁时越那个大王八蛋的种,我就恨不得踹死他。”
    “那你当初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怎么不立刻去引产,还去惹什么梁先生?”
    林泽钦在他哥面前说这个事情就特别心虚,因为他哥说过好几次让他不要去惹梁时越他们惹不起,可他一见到梁时越就把他哥哥的这些忠告抛之脑后,林泽钦小声道:“我,我这不是看他不爽么。”
    “那你怎么当时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只想着到时候自己去医院做个流产就行了,简单明了,不想说出来让你担心我……”
    林泽封真不知道是应该怪林泽钦太无知还是怪自己没能教育好这个弟弟,简直要哭笑不得,“那你知不知道,你的情况特殊,本来你检查出来的那个时候去做引产手术或许还行,现在孩子都那么大了,你真以为以你的情况想打别人就敢给你做吗?”
    “什么!”
    这话对于林泽钦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他想过要拿怀孕的事情来刺激梁时越,也在危机时刻条件反射地护住过他,但这不代表他就有想生这个孩子的打算,他一直只当这个孩子是自己身上多出来的一块肉,很快就要把他割掉,还没想过这块肉变成一个小孩子叫他爸爸,一种从来未有的恐惧让他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哥,一定有别的办法的对不对,要不,要不去买点打胎药什么的吃,就可以让它自己流掉了。”
    “你,”林泽封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对这方面一无所知的弟弟解释,明明已经是27岁还有过三年婚姻生活的大人了,这方面的知识却还停留在无知的阶段,不过想想,按照常理来说,一般人还没打算过要孩子,又没学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或者学了没专心记住过,还真不知道这方面的东西,以为像电视里那样,一碗打胎药下睡几天什么事情都没了。
    但此时不是刺激林泽钦的时候,林泽封尽量委婉地说道:“打胎药也没用的,小泽,也就还有3个多月,咱忍忍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生孩子,”林泽钦听说万能的打胎药也没用,已经方寸大乱,语无伦次地说,“我不要给那个王八蛋生孩子,他本来就应该断子绝孙的,而且要是让别人知道我生过孩子,我以后还怎么找女朋友,我不要生这个小王八蛋。”
    林泽钦说着,甚至去打自己的肚子,林泽封忙过去抱住他,让他不能动,口中安抚道:“小泽,你先冷静下来,你不要这个孩子,生了我们就把他送人,送给梁先生送给谁都行,没人会知道的,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送给谁都行?”林泽钦听到这话,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看着林泽封,面容有些扭曲道,“那我们就把梁时越的儿子送到孤儿院去,送给乞丐也行,或者干脆把他卖到非洲去,让他的儿子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你说怎么样?”
    林泽封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如此讨厌梁时越,连折腾他的孩子的法子都想不出来,这也是他的孩子,他就难道不会心疼?不过当下先顺着林泽钦的意才行,便附和道:“好,好,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乖乖地将孩子生下来,以后他怎么样就由你决定。”
    事后孟晴也来安慰了林泽钦一番,告诉他三个多月一晃眼就过去了,生孩子一点都不痛苦,她生奇奇的时候,林泽钦也是知道的,没多大的痛苦就生出来了,夫妻两一起安慰,总之怎么好听怎么来,好不容易才使林泽钦的情绪稳定下来。
    林泽钦最大的特点就是很相信自己的哥哥,还有个特点就是不聪明也不会想很多以后的事情,再者心理素质还算过硬,经过刚开始因为没有心理准备的激动和无措后,慢慢地也接受了这个事实,等心绪稳定后,又撑不住睡去了。
    心态真好!
    那边林泽钦睡得昏天地暗,这边林泽封给梁时越发了一条短信之后,将手机扔在一旁,无力地揉着头。
    梁时越知道他的死穴是什么,他坦然表示自己想要这个孩子,也坦然向林泽封说明了现在打掉还来得及,医生说如果实在需要可以勉力一试,但不敢保证他以后身体会不会有什么隐患或者不如常人来得健康,梁时越知道他不会拿自己的弟弟身体来开玩笑。
    梁时越刚洗完澡出来,打开手机,便看到一条未读的短信:(From林泽封)请梁先生务必履行自己的承诺。
    梁时越笑笑,将手机放在一边,又拿起床头的一份文件,打开,那页面上赫然写着“关于男性生子研究调查结果报告”几个黑体大字。
    如此过了一阵子。
    天气渐渐转冷,林泽钦的手已经完全能动了,只要不用力或者提什么重的东西就没事,双手恢复的林泽钦觉得自己简直获得了重生一般。
    不知道林泽钦着了什么狗屎运,还是上天看他最近太可怜,让他屎来运转一下,他的公司那边,听说他受伤住院了居然给他放了长假,还是董事长那里亲自批准下来的,于是林泽钦就过着带薪休假的日子在家里窝着。
    林泽钦那根不安分的筋又开始动了起来。
    他以前下班或者周末,有空就会和胖子出去混,不过因为他酒量不深,加之以前听说喝酒的人脑子容易变笨,不聪明的他最怕这个,做了梁家的女婿后更是自律除了应酬基本不喝酒,所以他对酒一直说不上喜欢,出去混更多的是消遣,这大概也是他肚子里的孩子能在他这么粗心的情况下健康地成长六个月的原因。
    但胖子可不是这样,胖子大概唯二的爱好,除了把妹就是喝酒,林泽钦看他年纪一把了还如此潇洒快活,自己却要躲在家中养胎,恨得牙痒痒,表示要和胖子一起去快活一把,胖子并不知道他情况特殊,乐呵呵地就和林泽钦去了一家他们常去的酒吧。
    “喂,老大我和你说啊,”二人坐在吧台前,胖子喝着杯中的酒,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不在的这阵子,天蓝来了个跳舞很厉害的妹子,舞辣人辣身材更加辣。”
    天蓝是这家酒吧的名字。
    “省省吧,”林泽钦瞟了他一眼,“就你那样,身材再辣也要被你压成肉饼。”
    胖子对于他的人身攻击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还是忍不住瞄了眼林泽钦大衣下的肚子,默默地吐槽好像您老人家离我不远了。
    当然这种话他不敢说。
    随着夜色渐渐深了下来,酒吧也越来越热闹,大概胖子口中的那个跳舞的姑娘真的很火,反正林泽钦听到很多人都在小声谈论她,让林泽钦也对她生出几分好奇心来。
    离她的表演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林泽钦感到自己的膀胱一阵压力,最近他的嫂子总炖一些汤逼他喝,便和胖子打了一句招呼去洗手间了。
    人最倒霉的大概就是装病请假被抓包。
    “……”林泽钦刚释放完出来洗手,看到也在那里洗手的胡总监,简直想转身回去。
    好像他现在还在带病休假中,不应该出现在酒吧这种场所。
    “那个,”林泽钦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那天高尔夫球场就看得出这胡总监极度不喜欢自己,这下只怕是要卷铺盖走人了,不过转念一想不过一份5000工资的工作而已,丢了就丢了,想到这里复而灿烂起来,“胡总监好。”
    “是小林啊,”胡总监脸色看上去有些红,应该是喝了酒,身上没有了那天那种处处针对他的气势,反而问了句,“身体好些没?”
    林泽钦对于他亲和的态度表示受宠若惊。
    “好多了,谢谢胡总监关心。”
    “恩,那就好,”胡总监脸上带着不知名地笑意,道,“和谁来的,到我那里坐坐吧。”
    “不了不了,”林泽钦忙拒绝道,“我朋友还在那边呢,就不过去了。”
    胡总监却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应该是和小徐一起来的吧,都是公司的同事,打电话也让他一起来坐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泽钦也没办法推脱,只能打了电话给胖子,硬着头皮和胡总监一起去他们的包厢。
    林泽钦总觉得这个胡总监不会安什么好心,不过是抱着一副工作丢了就丢了的态度不怕他就是了,包间门打开,果然里面有几个金和的领导人,连胖子的直系领导也在,还有好一些不认识的人,不过让林泽钦惊讶的是梁文轩也在,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包间比较乱,大家也没过多注意胡总监带了个人回来。
    胡总监在公司也算是这群人的领导,他把林泽钦直接带到胖子的直系领导他们那边,道,“这是我们公司的职员林泽钦,以后可会大有前途,大家都来和他喝两杯。”
    胡总监也算是这一群人的领导,大家一听说,立刻有人给林泽钦倒了酒,林泽钦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当然不会怕胡总监他们,端起酒杯,正要喝的时候,被人挡了下来。
    梁文轩端过他的酒杯,笑呵呵地道:“胡总监,我和林先生也算是朋友,知道他酒精过敏,所以给个面子,这杯酒我代他喝怎么样?”
    就算大家知道梁文轩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但因为他是梁家的人,连他坐在这里都觉得是荣幸,哪里敢说不给这个面子,胖子的直系领导立刻道:“哎,我看梁先生刚才也喝了不少了,要不这杯我替林先生喝吧。”
    梁文轩毫不客气地把酒杯递到他面前,“那谢谢了。”
    林泽钦一看到梁家人就不顺眼,不过他确实不胜酒力,梁文轩替他解了围,也就默默地不说什么。
    胡总监一整林泽钦没成功,后面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梁文轩看都快被胡总监拥成焦点的林泽钦,他的肚子已经七个多月了,大衣都不太能遮得住,笑着掏出手机,打电话给梁时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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