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两更合一
梁时越到的时候,林泽钦他们正在玩赌牌。
这些所谓的精英领导,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全部撕下了那些伪装的面具,露出中年大叔的猥琐本质,抱着小姐玩着带点下流性质的游戏,不过林泽钦好歹当初也是个二世祖林二少,什么场面没见过,用林泽钦的话来说,他们还在玩蛋蛋的时候他就会这些了。
所以玩起来林泽钦比他们还嗨,根本不怕他们,反而一开始就强调要愿赌服输的胡总监,被整了好几次。
梁时越看到林泽钦已经脱了宽肥的外套,顶着一个和那些中年大叔一样子大的肚子,撸起袖子,一点都没见的被他那些所谓的领导欺负的样子。
“三叔。”梁文轩看到梁时越走了过来,颇有些自嘲道,“好像我有点判断错误,林先生倒一点都不怕这些人。”
以林泽钦那个不瞻前不顾后的性子怕他就不叫林泽钦了,林泽钦除了在梁家做女婿的那三年比较收敛点考虑得比较多点,哪个时候会怕所谓的领导了。
梁时越径自穿过人群,往林泽钦那边走去,林泽钦这个时候刚好输了,他不能喝酒,不知被谁罚用屁股写字,这么低级的惩罚,林泽钦也毫不扭捏,扭着他那挺翘的屁股,在空中比划得正欢,被梁时越一把拽住胳膊,林泽钦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梁时越,脸色都青了。
“喂,我说你这人怎么yīn魂不散的。”
梁时越不理会林泽钦,对和他一起玩的人礼貌道:“各位不好意思,我找林先生有点事情,恐怕林先生要先失陪。”
在场的人几乎都没见过梁时越,不过大概是天生在上位惯了,梁时越就算再温和礼貌,浑身都散发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没人敢说不,胡总监是见过梁时越的,哪里敢不给他面子,忙道:“既然梁先生有事就先请吧。”
林泽钦一点都不领情,“谁和你有事情了,你他妈放开老子,疼疼疼,艹,你妈不知道老子手刚复原么。”
梁时越见他左一口老子右一口艹,说脏话的本事比谁还顺溜,也亏得以前他在自己面前能装得那么温尔文雅,便凑到林泽钦的耳边,小声威胁道:“再不听话再骂人,我就把刚才你骂的话都在你身上实践一遍!”
在旁边的梁文轩恰巧听到了梁时越的话,他是属于那种从来都没看过梁时越发脾气说重话的,现在才知道,他温和无害向来以气势压人的三叔,必要的时候可以这么威风这么重口味这么吊!
林泽钦一定腿都吓软了。
“滚!”更出乎他的意料的是林泽钦非但没怕,反而叫他滚,抡起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就想扇他,被梁时越一把拽住,然后半是强迫半是拖地将他带出去了。
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梁文轩,继知道林泽钦怀孕,孩子还是他的三叔的之后,他又一次觉得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他三叔把他认为他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干的事情全干了。
他觉得,他有必要去重新认识一下他这个三叔,以及这个可能未来还有机会成为他三婶的前二姐夫。
梁时越直接把林泽钦带出了酒吧,找到自己的停车位,打开后车座的门,塞进去。
林泽钦正玩到兴头上被强制带出了酒吧,心情极度不爽。
“艹,梁时越,老子没和你熟到这种程度,你他妈让老子出去。”
本来要关上门的梁时越听到林泽钦这样子说,反而坐了进来,一把禁锢住他将他逼得靠在座位上,沉下脸道:“林泽钦,别老挑我的底线。”
林泽钦从没看到过这样子的梁时越,一时间又有点害怕了,不过面上尤好强道:“谁他妈挑你的底线了,老子去酒吧喝酒就挑你底线了?你他妈不是大忙人没预约见不到吗?”
梁时越都气笑了,“那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去酒吧那么乱的地方的吗?还敢喝酒,你难道连怀孕不能喝酒这种常识都没有!”
一说到孩子,林泽钦立刻又理直气壮起来:“孩子在老子肚子里,老子爱怎么着怎么着,你除了射过几道让老子烧了一个星期的米青子进去之外,这个孩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想让他进你们梁家的谱,门都没有!”
梁时越这方面确实理亏,又想到医生的嘱咐,不能让他情绪过激要多顺着他一点,语气稍微软下来,“我也是为你好。”
林泽钦一感到梁时越气势弱下来,瞬间沿着杆子就爬上来了,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哟,多谢梁先生的关心,替我多谢你和你全家啊。”
林泽钦这人就和弹簧一样,你强他弱,你弱他强,在他面前低头根本就是最错误的决定,不过和一个脾气不稳定,还专喜欢和他过意不去的孕夫梁时越也不能说什么。
梁时越只好从另一方面入手,“孩子出生以前,别来这些地方,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林泽钦冷笑:“你算哪根葱,我去哪里管你屁事!”
“我算哪根葱你很清楚,”梁时越盯着他,“惹怒我,对你和你家人都没好处。”
“你他妈又威胁我!”林泽钦气得要跳脚,却被梁时越狠狠压制住。
梁时越沉静的脸上露出一种林泽钦从来看过的神色,他逼尽林泽钦,几乎要与他鼻子贴上鼻子的距离,一字一顿地对他说:“别以为肚子里有个我的孩子你就可以嚣张得无法无天,你大概已经忘记半年前林家是怎么样在你的面前一点点地没有掉的。”
此刻的梁时越太恐怖,林泽钦从来没见过,哪里经的住这种威胁,林泽钦彻底地老实下来,气呼呼地别过脸不理他,梁时越继续道:“所以最好给我老实点,要是今天晚上这种事情再发生,别怪我没提醒你。”
“知道了,梁先生。”
梁时越放开他,打开车门关上,自己走到前面驾驶座发动车子。
“地址。”
梁时越这么一会又恢复了他以往的宁静,问道。
林泽钦正被他威胁得跟孙子一样,害怕中又带着极度的不爽,听他问自己的地址,把脸一别,“你不是很有本事么,有本事自己找去。”
梁时越没再问什么,将车子倒出去,没入在夜色中。
车内的气氛着实有些沉闷,安静异常,这里并不在北区的范围内,梁时越开着车子往北区去,决定等林泽钦气消一点再问地址。
等他把车开到北区,转身要问林泽钦的时候,却发现车内的人睡得正香田,哪里有半分刚才吃瘪的样子。
梁时越突然很想知道这个人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
此刻夜已经很深了,梁文轩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不早了,他过来路程又有点远,但D市的街道上依旧灯光璀璨,车来车往。
梁时越无法,只好直接载着睡得不省人事的人,穿过大半个城区,载到他家去了。
林泽钦是瞒着他的哥哥出来的,所以他哥哥根本不知道他还在外面,以为他早回房睡觉去了,也没找他。
车停在自家的停车库的时候,林泽钦还在睡,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估计把他载到非洲卖掉了都不知道,不对,这种小王八蛋,应该直接卖到泰国去。
梁时越摇了摇他,林泽钦却嘟囔了一句什么转了个身继续睡,一点都不觉得在车后座这么狭窄的地方他一个大男人会睡得不舒服。
他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刚才出来只来得及把外套套上,连扣子都没扣,圆挺的肚子被白色柔软的内衫包裹着,正大喇喇地露在外面。
梁时越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上那个圆滚滚的肚子。
第二天林泽钦醒来的时候,脑袋有短暂性地歇菜,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随后意识才慢慢地回笼。
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像为了欢迎他醒来一般,兴奋地踹了他两脚。
“唔,”林泽钦捂着肚子微微呻1吟了一句,随后撑着腰爬起来,恶狠狠地对着肚子道:“妈的,再踹你出生后老子把你卖到泰国当人妖。”
小家伙又很给面子地再踹了一下。
林泽钦:……
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不过房间的布置不陌生,好像是他以前和梁绮碧还没离婚的时候,梁时越家给他们回来住的房间?
昨天他本来是一时逞强不告诉梁时越他的家在哪,想着后面梁时越肯定会再问,可一直等一直等,等得他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那个王八蛋还不开口问!
其实昨天被人车里弄出来的时候隐隐约约有点感觉,但终究抵不住困意,也迷迷糊糊地一时间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身在何处,林泽钦就继续睡,后面因为没发生什么剧烈的事情,就更迷糊了。
他应该没丧心病狂到对一个肚子都七个多月大的孕夫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林泽钦感觉自己腰有点疼,那是因为有孩子害的,但菊花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被异物侵犯过的感觉,昨天应该只是单纯地在梁时越家里睡了一个觉。
随便扒拉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林泽钦穿鞋下床,房间里没什么变化,布景还是梁绮碧喜欢的那种天蓝色背景,清新自然,只不过属于他的那份东西被清出去了,连他来这里会常常搬到阳台上去吹夜风的那条椅子也不见了。
林泽钦不是那种会伤春悲秋的人,憋得死撑的膀胱先进卫生间释放了一番,发现洗漱台上有放一副崭新的洗漱工具,便随便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开门下楼。
今天林泽钦难得起来得早,早到梁时越才从外面锻炼回来不久,正好赶上了早餐的时间。
林泽钦刚下来,便有下人新添了一份早餐上来,还体贴地拉开了椅子,林泽钦也不和梁时越打招呼,就毫不客气地坐下来开吃。
两个人没有任何言语或者别的方面的交流地吃饭,就和陌生人一般。
“四少爷来了。”
两个人正在吃着早餐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佣人去开门,梁文轩走了进来,看到在一起吃饭的二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恢复平时的笑容,道:“三叔早,林先生早。”
“恩。”梁时越答应了一句。
梁文轩知道梁时越在吃饭的时候是不说话的,耐心地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梁时越吃完。
等梁时越吃完过来,在他的旁边坐下,梁文轩才对梁时越道:“三叔,您的越野车要用不,我们几个想去乡下玩,但您知道我从外面回来没很久。”
梁文轩一直在外留学,回来又投身于事业,对车子这类东西的需求比较少,所以没有越野车是很正常的,这人又怕他老子怕得死,不敢去问他的老子借,他大哥他们的说不定自己要用,只敢来找梁时越借。
梁时越点头:“可以,拿去吧。”
“谢谢三叔,”梁文轩借到了车,又觉得应该客气一番,“对了,三叔,我们要去的是城郊的那个刘家坳,听说景色和空气都不错,好不容易有个周末,要不您也去放松一下呗,据说那边有个农家乐,菜品都是一等一的好。”
“你和谁去?”
梁文轩只是口头客气一下,他的三叔日理万机,即使是周末也没时间出去疯,自有大把的事情需要做,不像他,本来就年轻玩性未收,恰巧最近又拿下了金和的那个单子,为了做那个项目他把自己毕生所学的没学的都搬出来了,如今好不容易弄好,当然要出去放松一下。
梁文轩对于梁时越的询问有些不明所以,“我熟人又不是很多,当然就和君桓秦烈他几个去啦。”
这时林泽钦吃好了早餐,挺着个肚子走过来,他的身份尴尬又身体特殊,不过梁文轩不像梁家别的人,对这个林泽钦不熟,更没什么坏印象或者看不上的地方,梁文轩好歹在美帝吃过几年的洋饭,接受能力比较强,不认为前岳父和前女婿搞在一起这种事情有多丧心病狂,此刻见他过来忙起身让林泽钦:“林先生坐。”
林泽钦在梁家还是第一次接受这么好的待遇,微微一愣,本来还想大大咧咧地问一句“梁先生您老准备什么时候送我回去的”都被堵在了口中,看了一眼梁文轩后,才坐下来。
梁文轩对林泽钦这个人不了解,又觉得他可以拿下自己三叔这种人,肯定很厉害,对他十分感兴趣,便问林泽钦:“林先生,我们要去刘家坳游玩,有兴趣一起去么?”
一直呆在家中都快要成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的林泽钦确实想去,这个刘家坳他也听胖子说过,比较偏远,但风景蛮不错的,一些土特产也多,特别是在半山腰那里近年来兴起了一家农家乐,全部都是土生土长的东西,菜品的口碑特别好,孕期的人原本就馋,被胖子那个同喜好美食的人一描述一加工,更是馋上加馋。
不过,是和梁家的人的话就拉倒吧,和梁家的一起去的,要么就是王家的那个少爷,要么就是云家的那个少爷,这些人林泽钦都知道,他都已经不是这个少爷圈子的人了,去凑个蛋蛋的热闹。
林泽钦摇头,表示自己没兴趣。
“听说那边山好水好的,有条不小的河,虽然是暮秋,还可以划个竹筏,可以看到很多枫叶从上游顺着水飘下来。”
林泽钦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文艺是个粗人,可听到梁文轩这样子描述为什么这么有画面感这么想去。
“而且野果不少,”梁文轩兴致勃勃地描述,“说不定走上那边的山野里面还能逮得到野兔野**什么的,据说有当地人专门去捕猎的,提供给客人晚上做全野味的烧烤晚会。”
林泽钦:……
这样子来馋怀孕的人真的好么,他好想去啊。
一旁的梁时越听了梁文轩的话倒是笑了起来,“被你说得倒和人间天堂一般,说的我都动心了。”
梁文轩正想怂恿的时候,林泽钦的电话响了起来,林泽钦一听到电话的铃声就变了脸色,起身到外边接去了,等他走开,梁文轩继续怂恿梁时越,“那就去吧,林先生也应该很想出去散散心什么的,反正是周六,我算了一下,如果需要想玩,可以明天傍晚再走,还可以赶得及回来,那山通公路,可以直接开车上去,不用担心林先生吃不消。”
没人和梁文轩解释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梁文轩也没见过他们大冲突的场面,昨天晚上那种完全是小夫妻吵架闹别扭,看他一向温和得体的三叔都可以在林泽钦面前讲那么深刻的黄段子,又见林泽钦肚子都那么大了,自然而然地就把他们理解为了一对。
梁时越想到昨天林泽钦和那些人玩的那么嗨的场面,知道他在家中呆着也确实无聊了些,是应该出去散散心,也对孩子好,便对梁文轩道:“那你再征求一下他的意见,问他想不想和你们一起去,他去的话别让他喝酒或者吃什么刺激性的食物,烧烤也尽量少吃些。”
“咦,”梁文轩见他一副把自己置身事外的口气,“三叔您不去?”
梁时越笑着拍梁文轩的肩:“我都一个老头子了,和你们一群年轻人去凑什么热闹。”
“别啊三叔,”梁文轩苦恼道,“要是您不去,我可不敢带林先生去,他一个揣着一个七个月的娃,就算您放心我我也不放心我自己啊,反正钱也就两天的时间,耽误不了什么事情,您就当陪林先生散心啦。”
梁时越知道梁文轩误解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想想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误解就误解吧,这时林泽钦接完了电话回来,一脸泄气地回来,看到梁时越又想到刚才的电话,心中十分烦躁,又觉得看梁时越十分不爽:“为什么你昨天不直接送我回家,害得我被我哥哥教训。”
梁时越对于林泽钦的这种无理取闹不做过多的理会,反倒是一旁的梁文轩道:“三叔大概是怕太晚了打扰到令兄吧,对了,林先生,我朋友估计要等急了,你要去么?就单纯地去体验一下乡村风情而已,不会太辛苦的。”
林泽钦想着回去了除了睡觉就是吃饭,还有看看电视,连多玩电脑和手机都会被限制,理由是有辐射对孩子不好,这个以前没相处过的梁文轩看上去也一副十分友好的样子,问出了自己最后一个担忧:“王家军那家伙也一起去?”
梁文轩听到这个名字,想了想,才有些疑惑道:“王家军?他不是前阵子犯了事进去了还没出来么?我和他也不怎么熟,是和君桓秦烈他们一起去,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咦?他们,行啊,一起去吧。”林泽钦说着,大大咧咧地站起来,就和梁文轩勾肩搭背,准备邀他出发。
梁文轩想到林泽钦此刻的身体状况,又微微苦恼,用恳求的眼光看着梁时越,准备最后问一次:“三叔真的不去吗?”
梁时越见林泽钦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自己肚子里面也揣着一个的自觉,便也站了起来,道:“那就一起去散散心吧。”
林泽钦:……
梁时越简单地交代了家中的佣人关于照看梁绮碧的事情,又打了电话给陈助理和梁绮碧,才和梁文轩他们一起去了。
于是这趟旅行就变成了梁文轩载着林泽钦梁时越还有同行的一个人,秦烈君桓他们一伙,还有别的一些少爷富家子弟,风风火火地就朝着刘家坳出发了。
刘家坳本来只是单纯的一个小农村,但因为是在山腰,山上有很多野的东西,山下又有一条不小的河流过,山清水秀的,慢慢地就被发展出来,这里离D市的城区开车不过几个小时,D市的人常常会在周末的时候来这里散心。
车子渐渐地离开了城市,开始进入郊区,然后就看得到山了,路边也开始出现一些法国梧桐,都因为入秋了在落叶,林泽钦觉得身边有个梁时越坐着他就无心欣赏,哼哼唧唧的老不自在,明明这么老的人了,为什么就偏偏要和年轻人来凑热闹。
13、真的生出感情了?
车子直接沿着开始蜿蜒崎岖的公路一路开进了一条坳,然后便是一路的上坡路,等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林泽钦已经很干脆地打完一路瞌睡了。
他们的车子直接到了半山腰他们今晚落脚的地方,今天是周六,有点小热闹,因为很多人都习惯在这里住一晚上再走,但坳里并没有旅馆酒店之类的,都是这附近人家都有提供住宿。
梁文轩他们提前预定了一户人家的房间,但没有将林泽钦和梁时越二人算在内,如今再去问时,那户人家说是本来梁文轩他们一伙就有点拥挤,再加两个人是不行了,不过很好心地给他们介绍了另外一户人家,林泽钦和梁时越二人便住那家。
等安顿好后,一伙人便去那个叫“乡里人家”的农家乐吃午饭。
那乡里人家的规模还真不小,有个Cāo场的规模,刘家坳多竹,这家农家乐吃饭的地方多是由竹子搭建而成,还有竹篱笆、竹门、竹窗竹椅,看上去十分精致,而且无论是肉类还是菜类都是土生土长的东西,也就是所谓的绿色食品,那些菜都是清早从园子里摘下来的,十分新鲜,还有好一些他们都没吃过的菜。
孕期的人喜欢吃,而且吃起来总没控制,总之吃到最后,林泽钦撑得歪在椅子上揉肚子。
“好撑。”林泽钦摸着自己的肚子呻1吟道。
一旁的梁文轩听到他说的话,笑着打趣:“林先生两个人吃掉了三个人的份,当然撑了。”
桌上的人除了林泽钦梁时越之外都不知道林泽钦的情况,还以为梁文轩在嘲笑林泽钦胖,都善意地笑了起来,不得不说怎么样的人和怎么样的朋友混,大概也是年龄的原因,和梁文轩来的这些人,几乎都没一个以前和林泽钦相熟的,但对他都还算友善。
坐在梁文轩旁边的君桓笑道:“林先生吃那么多,小心等下爬上爬不动。”
“爬山?”林泽钦想起梁文轩说山上有野**野兔之类的顿时来了兴趣,“难道我们是要去打猎?”
“打猎就别想了,我们又没猎枪,不过山里新奇的东西多了去了,打猎多没意思。”一个林泽钦不认识的人接口道。
“说的也是。”
“对了,听说这时候他们这山上会长一种很新奇的东西,具体叫什么我也忘了,挺拗口的,大的有我们拳头那么大,黄黄的,剥开里面的瓤顶好吃。”
君桓兴奋道,坐在他一旁的秦烈敲了一下他的头,“就知道吃。”
君桓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头,不说话。
林泽钦听说山上蛮多新奇的,顿时来了兴趣,肚子也没感觉撑了,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梁时越淡淡地打破他的美梦,“你不能和他们去爬山。”
林泽钦自从昨晚被梁时越威胁后,又收敛了很多,此刻听他这样子说,有些急道:“为什么不能去?”
“你的身体状况适合去爬山?”
“不适合去爬山你让我跟你们来做什么?”
“山下有条河,那边有租船和竹筏之类的,你可以去游水。”
林泽钦表示他一点都不想去游水,他想进山玩啊,可梁时越这样子说,他又不能违拗,只能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梁时越,表示自己想去的决心,梁时越却鸟也不鸟他,不准去就不准去,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那个林先生,”梁文轩见林泽钦像泄了气的皮球,安慰道,“山里有什么新奇的玩意,我们都会给你带回来,你就听三叔的话在留这里,而且我刚才听我们住的那家人说,这附近也蛮好逛的,有茶园、鱼塘、竹林之类的,那竹林地下听说还可以刨到冬笋,你也可以去附近转转呀。”
林泽钦表示他一点都不想在附近转,他想和他们去山里玩。
奈何梁时越的话没法违抗,林泽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伙人进山,梁时越对爬山不感兴趣,所以留下来陪林泽钦,林泽钦在心里恶意地想着一定是老骨头一把了爬不动,才说自己不感兴趣。
转眼间一伙人就剩他们两个,林泽钦极度不想和梁时越呆一起,梁时越看上去也没多大的兴趣和林泽钦呆,但这里并非开发旅游区,只是一个供人休闲娱乐的地方,所以很多地方都没有像开发旅游区一般,特别是路,都是一些乡间小路,因为这里树多,长年晒不到阳光那些路上还长了青苔,所以梁时越又不放心林泽钦那大大咧咧的家伙一个人出去走,只能是跟着他。
“喂,梁先生,小的斗胆问一句,您这是要跟着我去哪呢?”
林泽钦发现梁时越一直走在自己的身边,忍不住问道。
比起林泽钦,梁时越倒是优哉游哉的,虽然是暮秋,但这里的山上的松柏竹子之类的都绿油油的,中间偶尔有几棵红叶的枫树,一伙伙的麻雀在树梢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还有不知名的树上竟开着大片的玫红色花,看上去有点像桃花,也不知道是什么树种,总之走在这里心情十分地放松,也算是一种享受,“这里路不好,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既然都不放心您老为何还要同意我来这里,您老不让我跟他们来,我肯定一个屁都不敢放的。”
“你心情需要多放松,出来走走对你好。”
“那小的再斗胆说一句,和您老在一起小的心情真的放松不下来。”
“嘘。”梁时越突然嘘了一句,“别说话,有声音。”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沿着一条路走进一个小山林,这里树木茂密,阳光只能照进一点点来,本来还觉得没什么,但梁时越嘘了一声之后,林泽钦就觉得四周都yīn森森的,不过林泽钦胆子不小,一点都不害怕,还不屑道:“别装神弄鬼的行不行,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啊。”
梁时越却不理他,转而循着一个方向去了,林泽钦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好奇地跟了过去,梁时越拨开草丛,林泽钦竟发现里面有只手臂粗的棕色动物,常常的,尾巴还挺大,乌黑滴溜的眼珠子看着他们,好像是一只脚受伤了才没跑。
“咦,这个是什么动物?好丑”
“黄鼠狼。”
“什……卧槽。”林泽钦还没说出么字来,就有股臭味扑鼻而来,那味道奇臭无比,林泽钦觉得自己要被毒昏过去,忙捂住自己的鼻子,那只黄鼠狼放完屁想趁机拖着受伤的脚钻走,林泽钦捂着鼻子急道,“唔,它要走了。”
说着,也不顾臭了,忙扑过去想要抓住它,那黄鼠狼虽然受伤了但动作非常快,林泽钦猫着腰一直想逮住它的尾巴逮不住,梁时越没想到他还会去抓,怕他摔着,忙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黄鼠狼在这个当儿“嗖嗖嗖”地就窜走了。
“喂,你干嘛拦着我,我差点就要逮着它了,哎,它还在那里,你放开我让我过去。”
梁时越无奈地抓紧他以防他再窜出去,看他那着急得要跳脚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一只黄鼠狼而已,又不能吃不能养,你抓来做什么,等下万一摔了怎么办?”
林泽钦表示自己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抓住他,至于抓来做什么,就没想过了,见黄鼠狼窜过的草丛都不动了,很不甘心地道:“我就看它和某个老奸巨猾的人一样奸诈,抓来蹂躏一下。”
“我看它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倒和你很像。”梁时越放开他道,若说林泽钦是隐喻,梁时越就是直说了。
林泽钦不能反唇相讥,只能斜着眼道,“哪里,在您老心目中,我哪里有黄鼠狼聪明。”
“确实,你不够聪明,”梁时越淡笑道,“不过你很让我欣赏的地方就是,只要你认定了一个目标,无论多大的困难,你都会不回头地往前冲,这或许是缺点,但确实很让我欣赏那份毅力。”
若这席话在林泽钦当梁家女婿的时候说,林泽钦肯定会觉得无比高兴,但现在,林泽钦只觉得讽刺无比,yīn阳怪气地回敬道:“哎哟,难得啊,我还有入您老眼的地方,我以为做了您老三年的女婿,在您的心目中我都是一无是处呢!”
“林泽钦,你真觉得,你要是一无是处,我会让你做腾顺的副部长做三年吗?”梁时越微微叹气,“也许你大概到现在都不知道林家为什么会有今天的下场。”
“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您要是想要和我说这件事,那抱歉,我不想听。”林泽钦心里的话是,做都做了,找什么狗屁理由。
梁时越也不多说,便指着一个方向道:“我看那边好像有一片竹林,去那边走走吧。”
林泽钦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反的方向走去。
梁时越摇了摇头,跟上去。
其实,梁时越看着他摇摇摆摆,大概是因为自己不得不跟着他往这个方向走,还带了小得意的身影,撇开对林泽钦的偏见,这个人还是挺值得他欣赏的。
虽然不够不聪明,但肯努力,思进取,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装地得体大方,如果自己女儿不和他离婚,他也是准备把他栽培成腾顺的继承人的。
就是脾气有点燥。
沿着小路一直去,眼前开始开阔起来,好像是走进了山里面的作物地,一块块的地里边,种了好些菜、瓜和一些林泽钦根本叫不上名字的东西,他能分清楚哪个是葱哪个是蒜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能指望他认识这些作物。
不远处还有个很大的鱼塘,林泽钦便朝鱼塘那边走去。
鱼塘的水很清,但可能是太深的缘故,从上面看下去绿绿的,鱼塘的边上还搭着一个小木屋,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林泽钦好奇地走近木屋,只见木屋前面坐着一个人在那里晒太阳,用一个斗笠盖住了脸,旁边有个鱼竿,大概是在这里钓鱼。
那人大概也感觉到了有人到来,拿开斗笠,微微睁开眼看向他们这边,见到来人是谁时,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林泽钦?梁先生?”年翔用力揉了揉眼睛,“难道是我见鬼了?”
林泽钦显然也没想到这个渔夫一般打扮的人会是年翔,顿时失去了兴趣,怎么他讨厌的人,梁时越也是,年翔也是,yīn魂不散的。
14、再来点感情!!!!!!!
年翔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不过是动了林泽钦,不知道怎么的惹到了梁文轩,像孙子一样赔礼道歉还不够,林泽钦那势利小人还借着梁家的威风狐假虎威地教训他妈妈,说什么大概去国外“进修”的三年不够,还要去非洲之类的地方彻底改造一下才行。
年夫人也忍不下林泽钦的这口气,但她得罪不起梁家,而且确实也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于是一怒之下,他就被他娘送到这**不拉屎鸟不生蛋不知道哪门子远亲的刘家坳,让他在这里好好地反省一下。
他在国外那段时间,虽然被逼上学,被管制,但起码物质生活上优越,可这刘家坳,要什么没什么,简直比坐牢还痛苦,他都闲得发霉到想撞墙的境地了,只能每天蛋疼地拿着一个鱼竿子去他亲戚的鱼塘里面钓鱼。
而这这一切痛苦的来源都是林泽钦!
所以,这阵子,他心里都不知道把林泽钦诅咒了多少遍,心里嘴里念念不忘的都是林泽钦,以至于,真的林泽钦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都以为是最近太过于想念他出现幻觉了。
这厮居然还是和梁时越一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林泽钦又和梁家的人勾搭上了,还是最惹不起的梁时越,年翔瞬间觉得他摊上大事了。
为了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年翔准备去自己诅咒了几百遍的人面前狗腿一把。
本以为梁文轩他们会收获丰满地回来,但显然这群天天养在家中的富家子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据说一伙人爬到一半,便有好些人爬不动了,还被一些上山的村民善意地嘲笑了一番,一伙人就在半路随便拍了点照,然后在附近转了一下,便都打道回府了。
至于什么山**野兔或者什么奇异的东西,连根毛都没见到,林泽钦他们好歹还看到一只黄鼠狼。
不过一伙人本来就是来图个好玩,也不在意这些,一伙人又在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晚上的全野味烧烤晚会起来。
晚间,果然有捕猎的村民送了很多野生的动物过来,乡里人家的老板称好了斤两给伙计杀了,有的根据客人的需要做成了晚餐,有的预备着晚上用,又拿了炭和铁架子等出来预备着。
林泽钦也很期待这次的烧烤,他当初也算是个富二代,和梁文轩那群人富家公子也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只要林泽钦愿意,也可以和他们臭味相投,放开一切的偏见,他和他们的友谊可谓是一日千里,很快就一点都不陌生了,和他们一起谈论晚上烧烤的事情。
不过傍晚吃饭的时候,梁时越拿着菜单看了一会,又点了好几样的菜,面对着和中午完全不重样,又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的佳肴,林泽钦又一次地吃撑了。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总感觉哪里不对。
晚上烧烤开始的时候,林泽钦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貌似面对如此美味的烧烤,他吃了几口,肚子就装不下去了!
“泽钦,这是我烤的兔子,闻上去好好吃的样子,你要不要尝一块。”君桓拿着一串的兔子肉,在林泽钦面前晃悠道,因为变得相熟,连称呼都改了。
林泽钦蔫蔫地说,“你吃吧,我好撑。”
君桓听到这里,在他旁边坐下,笑道:“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晚上还有烧烤晚会,象征性地填了一下肚子,就你一个人吃的那么香,我还以为是你不爱吃烧烤呢!”
“我觉得我是被人诈了。”林泽钦说着恶狠狠地盯着梁时越的方向,梁文轩在和梁时越说着什么,梁时越时不时地点头,似乎对他的话十分赞同,“分明是为了不让我吃才点那么多合我胃口的菜。”
君桓循着他的目光发现是梁时越,他并不知道梁时越为什么会和他们一起来这里,不过梁时越对于他们来说算是长辈,在他的心里,梁时越一直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他都不太敢在他面前说话,唯恐说错了话会得罪他,他倒是对这个据说和梁小姐结婚又离婚,还被梁家整的林家都赔进去,如今又和梁时越梁文轩看上去很熟的样子的林泽钦更感兴趣。
“你和梁先生的关系真好。”
“我和他关系好?”林泽钦很不可思议地看着君桓,“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林少,原来你在这里啊,害我好找。”君桓还没说话,就见年翔提着一大袋的东西摇摇摆摆的来了,还笑得一脸菊花开地和林泽钦打招呼,“君少也在。”
“咦,年少,你也来玩了啊。”君桓看到年翔,又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那个,年少穿的还真入乡随俗啊。”
年翔穿的是刘家坳随便地摊上淘的便宜货,一上看去就十分有乡里人家的范,不是他想穿成这样,而是他娘一分钱没给他,连行李都没让他带,就把他扔到这里来了,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娘又声称要是他敢偷偷回去,就把他弄到更偏远的地上去,他知道他娘就是那种干净利落说得出口下得了手的人,所以只能乖乖地窝在他那个不知道搭了几里线才搭起来的亲戚家,这身衣服还是他所谓的表哥掏腰包给他买的。
“那是,”年翔一点都不心虚地坦然接受了来自君桓的夸赞,随后把手中的东西往林泽钦面前一放,打开袋子,笑嘻嘻地对林泽钦道:
“林少啊,这些都是刘家坳山里产的稀罕物,连我自己都舍不得吃,见到你来了,赶紧拿出来给你尝尝,你看,这是红菇干,传闻美容养颜抗癌补血,在这个季节有价无市,还有这个蜂蜜,你可别小看这蜂蜜,这些都是蜜大都一些药草的花,养身呢,还有这个,纯野生老灵芝,这个,都是好东西。”
无事献殷勤,林泽钦看着眼前一大推所谓的稀罕物,斜着眼看着笑得一脸讨好的年翔,“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怎么的,怎么好端端的年少给我这个小市民送起礼来了,我可受不起。”
“哪里哪里,我这不是上次在医院有眼无珠弄伤了林少么,经过这一阵子的反思,我心中觉得十分后悔,又一直苦于找不到机会和林少当面道歉,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林少,当然要好好地忏悔一番,这些只是一些能养身体的小礼物,就当我给林少赔不是。”
君桓和年翔的接触比较少,不过也知道这个人不学无术,他不知道林泽钦和他之间有什么矛盾,倒是年翔拿来的那些东西让他十分感兴趣,拿起一个直径近三十厘米的灵芝,感叹道:“这么大个的野生灵芝我都没见过。”
年翔看到君桓手中的灵芝,总感觉和他一开始看到的那个不大像,不过听到他的夸赞,语气里有些得意道:“那是,这可是养了很多年的野生灵芝。”
林泽钦也来了兴趣,拿过君桓手上的灵芝,左看右看,和他以往见过的有点不像,比较粗糙颜色较浅,大概是野生经常淋雨的原因,脚也这么短,不过既然是野生的,估计就忽略脚用来长上面那个了,因而面上满意道:“恩,不错。”
年翔一听面露喜色,“那个,林少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哈。”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看着梁时越的方向。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林泽钦问道,“先说好,要我帮你求梁时越干什么事情,免谈。”
“不用不用,”年翔忙摆手,“我就是觉得在这里呆了挺腻的,想回D市区。”
林泽钦一听奇道:“腿不是长在你自己脚上么,难道你想搭我们的顺风车?”
年翔:“……”
这时候,饭店的一个老伙计,大家称他为赵叔的给送了热饮料过来,见到林泽钦手中的东西,笑道,“小伙子,你那个木菇长得不错啊。”
“木菇?”君桓顺着赵叔的目光看他说的是林泽钦手上拿的那个大灵芝,恍然道,“原来你们这里叫灵芝为木菇啊。”
“哎,灵芝是灵芝,木菇是木菇,难道你们以为这是灵芝?你们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赵叔说着放下手中端饮料的盘子,又拿起那个据说可以抗癌补血的红菇,看了一眼,“这红菇也是假的,哎,还是毒菇,你们是在哪里买的,赵叔给你们讨个公道去,这可了不得啊。”
“喂,这位大叔,你不要乱说啊,这哪里是假的,你眼睛坏了吧。”年翔一听他居然说自己的东西是假的,差点跳脚起来。
“小伙子别激动,你听我说,你看着红菇,如果是真的,这伞叶地下可是天蓝色的,哪里是这种白中带黄,还有这灵芝,一看就是假的。”
“你诓谁呢,这明明是我表哥去山上采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年翔气急败坏道。
赵叔理直气壮,“假的就是假的,你们卖假货就算了,还拿有毒的假货出来骗人,万一吃坏了人了可是要蹲局子的。”
两个人的争吵引来了大伙人的围观,最后老板出面,又找了一些专门采菇的人来鉴定,才确定年翔拿来的真的是假货,而且那红菇是有毒的假货,所谓的蜂蜜也是用白糖熬的蜜,看上去和蜂蜜一个样,但密度比蜂蜜小很多,一过称就知道。
更坑的是,年翔的表哥也被叫来对峙,他表哥见到那堆东西,说他给年翔的明明不是这些东西,而且他表哥在坳里是出了名的老实人,村里人都敢给他担保他不会做这种事情。
于是年翔的献殷勤成了陷害,加上他前阵子确实和林泽钦结下过恩怨,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一直强调自己就算想陷害林泽钦也要有机会找到这些假的东西,但根本没人相信他。
年翔被人教训一顿后,灰头土脸地被他表哥领回家了。
这本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林泽钦也知道自己和年翔结下的梁子大,幸好被人发现了,不然他不认识,估计弄回家他哥哥嫂子也不认识,一家人还把那些东西当成宝来吃,结果吃到医院才能发现那其实是有毒的。
梁时越倒是没说什么。
晚上睡觉的时候,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突然乌云密布起来,冬天里面很少有变化这么突然的天气了,等到半夜的时候就开始下起瓢泼的大雨来,林泽钦一直很讨厌这种下雨的天气,总会使他想到那个他的父母去世的雨夜。
那个时候他还在读高中,也是这样子风雨交加的,他的父母出差在外,他甚至还在不久前还和自己的妈妈通过电话,然后一直等都没等到他们的回来,打电话也打不通,直到一个小时后,他就被告知他的父母出了车祸。
这里是农村,都是些两层三层的砖瓦房,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所以当听到外面的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瓦上面,林泽钦就觉得睡不着,不是害怕,就是心理不舒服,老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肚子里的小家伙大概也感受到了他的心绪不稳,也伸长手脚动了几下,要是换做以前,他还会觉得这个小王八蛋可恶,现在却觉得就像有个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一样,心里稍微安心了些,可那种挥之不去的,每次下雨夜都会出现的不好预感还是让他觉得十分难受。
大概是因为环境陌生,让那种不安的心情被无限放大起来,林泽钦扶着腰,懊恼地坐了起来,拉开灯。
房间里面一片静谧,林泽钦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已经是12点了。
林泽钦企图用玩手机来分散注意力,便打开手机的浏览器,到处乱逛,发现好像根本没作用,反而内心也变得烦躁起来。
“叩叩叩。”
正当他都觉得要抓狂的时候,木板的门被敲响,也不知道这三更半夜的谁来敲门,但林泽钦虽然觉得不安,胆子倒是不小的,一点都没害怕的意思,下床开门,却发现梁时越站在外面。
林泽钦正烦躁呢,看到梁时越更不爽了,没好气地问:“三更半夜的,梁先生来做什么。”
“看你没睡,过来看看。”
梁时越其实已经睡下了,不过他睡眠浅,很容易就被吵醒了,以前林泽钦看过心理医生,所以梁时越也是知道在这种下雨夜他会出现那种不安心的情绪,以前没去理他,但现在怀着孕,又在这陌生的环境,心里不放心,又见他房间里面的灯亮着,就过来看看。
“那多谢您啊,我和你儿子都很好。”
梁时越没在意他的态度,见他一副逞强的样子,微微笑了笑,“反正都没睡,一起聊聊天吧。”
林泽钦虽然极度不想和梁时越一起聊天什么的,但确实他现在需要分散个注意力什么的,心里才不会压着那么难受,便道:“要聊天可以,但是我现在心情极度不好,要是冲撞了你别又用什么梁家来压我。”
梁时越颔首答应。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林泽钦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和梁时越这样子聊天,为了避免起冲突,梁时越特地挑了个比较不敏感的话题。
大概也是因为深夜,也是因为心里难受,林泽钦没有平时那么凌厉,至少没看到梁时越就喷火,反而有些沉默。
但不得不说的是梁时越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没话题的时候,他能恰当地引出一个话题,林泽钦被引起兴趣说时,他都是颔首听着,偶尔提出一点他的不同意见,反正聊到最后,林泽钦撑不住睡过去了,梁时越帮他盖好了被子,又摸了一下他在被子底下的肚子,那小家伙可能感觉到自己的另一个爹在摸他,还很给面子的踹了他一脚,梁时越笑了笑,拉灯关门出去。
第二天因为下雨,他们并没有出去玩,睡到半上午才起床,吃过午饭之后,一伙人就打道回府了。
如此又过了一段时间,林泽钦在家养着孩子,他的哥哥和嫂子总是在极尽办法培养他对孩子的爱意,让他不会那么排斥肚子里面那个小家伙,林泽钦虽然一想到他是梁时越的种就觉得非常不舒服,但确实大概是怀着孕分泌了太多雌性激素,让他母爱冲脑,渐渐地也不再那么排斥他了,起码不会踢他一下就要默默地骂一句小王八蛋。
梁时越时不时地会通过林泽封了解一下林泽钦的情况,也会差方助理送些孕妇的补品过来,林泽钦时不时地会去医院做个检查,有时候拍个彩超什么的,医院那边都会第一时间把情况反映到梁时越那里,因而梁时越也看得到那个孩子的生长状况。
但两个人始终没见过面,反正相看两厌,或许不会两厌了,但两个人显然都没见面的兴趣。
本来可以相安无事到孩子出生的,林泽钦却被一通电话传到了警局。
15、狗血来的预兆
“小泽,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林泽钦做完笔录后出来,一直焦急地等在大厅的林泽封忙迎上去问道。
林泽钦看林泽封一脸担心,心中过意不去,好像他这阵子灾难上身,虽然这件事情和他真的没关系,可总让林泽封担心他就觉得心里十分愧疚,“那个,哥,我没事,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人没事就好,”林泽封拍了拍他的头,安抚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只是年夫人那边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年翔不知道得罪了哪门子的神仙,被人雇混混打了一顿,打得还不轻,据闻肋骨打断了几条,还脑震荡了,那几个混混也被逮到了,交代是拿了人家的钱受人指使的,但他没见过那个金主,钱是直接让他去一个地点取的,联系一切靠电话,但电话在打完年翔的那晚也丢了。
说白了就是无迹可寻。
年夫人不是个容易善罢甘休的主,一直要警局追查此事,查起来,好像年翔自回国以来,结怨的就两个人,一个是那天他带着一伙小弟过去“看”的人,但年翔还没得手就撞上了林泽钦,所以结怨最深的就是林泽钦了。
林泽钦和林泽封一起走出警局,听到林泽封的话后,微微苦恼道,“这件事情会不会就是年夫人自己做的,然后栽赃到我身上报复我。”
“这个很难说,但年翔是她唯一的儿子,就算真的要报复你也不会选择把自己的儿子打得脑震荡弄进医院。”林泽封分析道,“应该另有其人。”
林泽钦简直要抓狂,“为什么好事总摊不上我,坏事总黏着我,我这阵子这么安分地在家里呆着都会有祸上身。”
“林先生。”
两兄弟刚走到警察局外面,方助理微笑地迎了上来,三十多岁的女人了,穿着一身的职业装,踩着高跟鞋,看上去十分干练的样子。
方助理两兄弟都不陌生,她最近经常来他们家转达一些梁时越的“心意”,林泽封一向不赞同林泽钦和梁家的人有来往,见到方助理知道梁时越肯定要插手这件事情了,微微皱起眉头。
林泽钦刚才做笔录的时候,警察态度不好,明明说是笔录,就搞得他就是那个犯罪的人一样。
但期间那个给他做笔录的警察被叫出去一趟,回来之后,简直变了个人一样,既和蔼又简单地问了他一些问题,就微笑地告诉他可以回去了,之后有什么事情会联系他,还站起来和他握手什么的,态度和之前判若两人。
他以为是他的哥哥,不过见到方助理终于知道刚才那个警察的态度为什么转变这么快了。
“原来是你帮了我,谢谢啊。”
“我哪里有这样子的本事,”方助理笑道,“梁先生还在车里等您呢。”
“方助理,”林泽封听说梁时越要见林泽钦,微微沉下声道,“小泽现在情绪波动比较厉害,需要回家先静养,我觉得以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见梁先生。”
虽然这件事情梁时越插手他能省去很多的麻烦,年夫人那边也不敢再把林泽钦怎么样,可林泽封并不太想林泽钦和梁时越再扯上什么关系,而且他对梁家人的好感度估计没有比林泽钦的更高。
方助理依旧微笑道,“我只是转达梁先生的意思,这些话我觉得您还是得亲自去和梁先生说,梁先生一听说林先生出事情立刻就赶过来了。”
林泽钦在心里默默地说哪里是听说他出事赶过来,是听说他的儿子出事赶过来吧,关于儿子的事情,梁时越也不表态他对这个儿子的态度,但梁时越对他明显多起来的关心很明白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林泽钦虽然极度不想接受,但人家是梁时越,他没办法,假如梁时越要把他弄回梁家,他估计连屁都没办法放个。
“林先生请吧。”
方助理做了个请的姿势,林泽封见方助理的态度强硬,估计再硬碰硬下去,最后吃亏的肯定不会是梁时越,便对林泽钦说:“那就过去看看吧。”
既然林泽封都这样说了,林泽钦不想见也得见,林泽封本来也想跟上去,方助理拦住他道:“林先生,梁先生吩咐我有些话转达给您,梁先生不会对林小先生做什么的,我们找个地方谈吧。”
梁时越见了林泽钦,只问了他一句没事吧,就没有说话了,汪尊在前面开着车,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
“喂,”林泽钦终于沉不住气,“请问梁先生,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呢?”
“我家。”
“什么?”林泽钦听说又要去他家,“我没受伤没流产的,去你家吃午饭?”
“这件事情比较复杂,还不知道对方是冲着你来的还是冲着年家甚至冲着我来的,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我那里。”
梁时越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就派人去查了,但也没比警察局查出更高明的东西来,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一时间实在难以着手。
考虑到北区离他那边有点远,就算他能照顾得到,很多事情也是鞭长莫及,以防夜长梦多,干脆先让他住他那里,没人会闲得皮痒在他梁时越的眼皮子底下惹事。
林泽钦听说他是要让他住他家,心中简直万匹草泥马奔腾,几乎要咬牙切齿地笑道:“那得多谢梁先生关心啊,不过我觉得我只是个无利可图小市民,不会让人花这么大的心思来害我的。”
“以防万一。”
“梁时越,你他妈这是要实行霸权移居?其实这件事就是你主导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住你你家到你那里生孩子,最后让他进你梁家的谱是不是,那我告诉你梁时越,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你也休想有门!”
前面的汪尊依旧四平八稳地开着她的车,其实内心已经奔腾不已,林泽钦在腾顺的那快三年的时间里,一时都是温顺隐忍在梁时越面前毕恭毕敬的,现在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凭子贵恃宠而骄?但这个在老板面前好像没用吧没用吧,老板平时最他讨厌的就是这种无理取闹的人,连梁文轩他们都不敢在他面前这样子放肆。
方助理从后视镜看到梁时越,一向都一副胜券在握xiōng有成竹的梁时越,竟似乎颇为无奈地揉了揉额头,“林泽钦,别总把人心想得那么坏。”
“那梁先生要我往哪方面想您?我自问做了你三年的女婿,在腾顺三年,都没做一分一毫对不起你梁时越的事情,但你自己想想你又做过什么值得我把你想得好的,是,我是自作自受,但我都他妈认命了您老就高抬贵手让我自生自灭行么?”
“以后可以,但这次不行。”梁时越态度强硬。
林泽钦咬牙切齿,“要是我不干呢?”
“别逼我威胁你。”
“你,”林泽钦简直要跳起来,***又是这句话,每次都这句话,“你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除了威胁可不可以换个新的花样,好突出您老不止这个本事。”
“对付你只需要这个本事,”这时候车已经开到他的别墅区,梁时越对方助理吩咐道,“小汪,你等下去林先生家将他的日常用品带过来,林泽封那边方助理去说了。”
汪尊答道:“好。”
林泽钦深深地觉得无力。
他当初脑子秀逗才会想出用录像带威胁梁时越这种事情,被吃干抹净就算了他认了,怀孕打不掉也算了他认了,他斗不过梁时越,只能忍了,可现在要住进梁时越的家里,和他低头不见抬头见!
他真觉得忍无可忍。
“进去吧,这段时间我不大会回来住,你要是无聊可以让你朋友过来陪你,我也会叫文轩他们多过来陪陪你的,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梁时越道,语气里多了安抚的成分。
“我要见我的哥。”林泽钦觉得林泽封肯定不会同意他住在这里的。
“行,”梁时越带着他进屋,“明天让你哥和你嫂子侄子他们都过来,如果你需要,也可以让他们搬进来住,你哥的工作也可以换到这边来。”
林泽钦这回显然估计错了,林泽封想得比他远得多,本来这次敌在暗我在明,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针对的是谁,林泽钦现在怀着孩子,他那边确实没有梁时越这里来的安全,衡量了一番,决定按照梁时越的意思,让林泽钦过来先住一段时间。
这次林泽钦住的不是以往的那个房间,佣人收拾了另外一间房间出来给他住,跟以前的那个比起来,这个房间反而离梁时越的房间更远了些,这让林泽钦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佣人对他十分有礼貌,左一句林先生右一句林先生的,好像以前压根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梁时越公司还有事情,安顿好他后又去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