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谢谢程董。”
电梯门在两个人眼前缓缓闭合。
陶夭看一眼程牧,问:“我们先不上去啊?”
“陪我吃点东西。”程牧瞥了她一眼,抬步径自往大厅里走。
陶夭跟他过去。
张珍去而复返,笑着说:“刘哥晚上包了点小馄饨,我现在去煮点?”
“弄一份就行。顺便熬点醒酒汤给送到二楼去。”程牧停下步子,声音淡淡地说完,问陶夭,“你呢,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不用了。”陶夭摇摇头。
张珍转身去了厨房。
程牧抬步坐到了沙发上,俯身从茶几抽屉里给自己拿了一根烟,含在嘴里,低头点火。
陶夭:“……”
她抬步过去坐到了他边上,轻声说:“太晚了,少抽点。”
程牧烟还没点着,就那样抬眼皮看了她一眼。
陶夭觉得自己好像在没事找事,目光微微瞥向别处,声音低低说:“本来对身体也不怎么好。”
“关心我啊?”程牧拿下了烟,出声问。
陶夭不吭声。
“过来。”程牧看着她说。
陶夭一愣,抿着唇角往他跟前坐了一点,却没说话。
程牧盯着她侧脸打量了几秒,意味深长地说:“几天不见了你就这个态度?能不能给爷好好笑一个?”
陶夭:“……”
她突然想起了送吴晓丽去学校的那一天。
程牧见她走神,夹着烟的那只手抵到了腿面上,偏过头就朝着她的唇角吻了过去。
陶夭一惊,下意识回头看他。
不偏不倚,她将自己唇瓣送到了他唇上。
程牧唇角一勾顺势吻下去。
陶夭急忙闪躲,余光里看见张珍远远走来,脱口说:“你一会上去再亲行不行啊?”
程牧表情一怔,笑了:“行。”
陶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人都有些恼,忙不迭起身说:“你慢慢吃吧,我先上去洗漱。”
“洗干净一点。”程牧在她身后说。
陶夭身子一僵,头也没回地快步上楼去了。
——
三楼,主卧。
洗漱完,陶夭躺在床上发呆。
脑海里满是程牧意味深长的那一句:“洗干净一点。”
真是下流。
她裹着被子转个身,渐渐地,脑子里程牧说过的那种话越来越多,一句一句,排着队在她脑海里转圈儿。
崩溃了!
她又翻个身,披散着头发趴在枕头上睡。
枕头上有一股子淡淡的茶香味。
睡意总算渐渐袭来,陶夭就那么趴在枕头上慢慢迷糊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蓦地一重,有人重重地压了上来,咬耳朵问:“睡着了?”
陶夭睡意散去一些,呢喃了一声。
懒洋洋的……
程牧手指勾着她睡衣往下推,语调略带沙哑:“你这么睡着,是想跟我试一个新姿势?”
“走开啊,你好重。”
“先别睡,嗯?”
“你压得我没办法呼吸了……”
程牧翻个身侧躺下,将她也翻个身面朝着自己。
陶夭被他打扰醒,蹙眉看着他。
她睫毛很长,在灯光下忽闪忽闪的,好像蝶翼一般,可爱懵懂,扰得人心痒痒。
要醒不醒的这幅样子最招人疼。
程牧粗粝的指腹蹭着她的脸,失笑说:“你还真是块宝贝。”
平素冷淡迟钝得招人恨,私底下却总能无意中流露出很多种情绪,每一种都戳他心。
眼下这样,倒是一时间让他有些不忍心了。
**突然偃旗息鼓。
程牧将睡衣肩带重新挂在她光裸的肩膀上,柔声哄说:“不做了,陪我说会话,嗯?”
陶夭皱皱鼻子:“你想说什么啊?”
“这几天都在剧组做什么?”
“拍戏诶。”
“忙得不知道闲了给我打个电话?”程牧有些不满地问。
徐东结婚好几年了,还有周围其他人,哪个不是整天忙着摆脱女朋友查岗追踪,就她本事,从来不知道主动。
陶夭有些迷茫地问他:“打电话干嘛?”
“缺心眼啊你?”
陶夭下意识往他怀里钻了钻:“好困,这几天挺累的,快睡吧。哦,明天早上还得跑步的,你帮我设一下闹铃。”
“这么听他话?”
“嗯?”
程牧提醒她:“凤奕。”
“奕哥人很好啊。”陶夭打着哈欠。
程牧捏着她下巴将她脸蛋抬起来,声音微微低沉:“有我好?”
那人都是他找来的!
程牧幽深黑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陶夭一时间有些恍惚了,她的目光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若有所思地开口问:“你为什么要和他比?又不一样。”
凤奕是经纪人啊,怎么能这么比较?
陶夭糊里糊涂地想着。
她轻轻一句话却将程牧取悦到,他饶有趣味地问:“哪里不一样,说来我听听?”
陶夭怔怔地看着他:“就是不一样啊。”
她唇角轻轻抿着,漂亮的凤眼里能映出他的脸,看上去无辜得紧。
程牧一只手捧着她半边脸,薄唇慢慢压了上去。
“唔……”陶夭一声嘤咛,没一会,下意识抬了手臂,勾缠上他的脖子,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到她心跳得很快。
思维越来越清醒。
陶夭下意识又睁开眼,直直地撞到了程牧眼眸里去。
程牧加重了吻她的力道,过了好久才慢慢停下,轻喘着问她:“怎么这么看着我?想做啊?”
他的声音好像催情的药。
陶夭有些无法呼吸,一股子有点失控的情绪在胸腔里慢慢发酵,让她觉得害怕。
她突然想到了苏瑾年。
她爱的那个人,她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
可她根本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
“程牧。”陶夭试探着开口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很,还有点抖。
程牧定定地看着她,有些察觉到她游离的情绪。
陶夭指尖划过他的脸,她轻轻地呼吸着,突然将脸颊贴上他胸口,有些喃喃地说:“我感觉你不算个好男人。”
不算个好男人,却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她心里去。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如此陌生,却如此强烈。
陶夭很茫然。
她想到苏瑾年还是觉得心痛难受,可她却慢慢地习惯了程牧的亲吻和怀抱,她好像也不算个好女孩……
心里明明住着一个人,却一点也不排斥另一个人的亲密了。
怎么办啊?
程牧感觉到她在轻微地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