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夜打算砍断花枝手脚的事情,李丛很快便知道了。
回到王府书房后,他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说要砍断花枝手脚的事,是当真的?”
顾长夜一副冷漠的模样,没有理会他的问话。
看他恢复了过去冷漠无情的模样,李丛有些急了:“难道王爷到现在还不了解花枝吗?这件事蹊跷的地方的太多,分明是有人想要害她,王爷若真是这样伤害花枝,或许才真的如了那歹人的心愿!”
“她叫阿奴。”顾长夜突然淡淡开口,视线冰冷的看向他:“不要再提那个名字。”
李丛顿了顿后,失望的冷笑一声:“王爷说什么是真的喜欢她,说到底还是在意她是温云歌的女儿,就因为如此,她不能出半点错,错了半点你就怀疑她,将她归结为和温云歌一样的人!”
随着李丛的声音,顾长夜幽幽的眸底隐隐滚动的怒火。
他视线中的冷,狠狠地刺在李从身上,那种压迫竟让人有些窒息。
“王爷若真是砍断了花枝的手脚,一定会后悔的。”李丛握紧拳头,按住心底本能的畏怕,冷声说完转身大步走出书房。
门‘咣’的一声合上。
可顾长夜的怒气却未能随着李丛的离开而平息。
他的手落在书桌上,手背上因为用力隐忍而突起的青筋。
他不知自己因何而愤怒,是因为李丛的质问,还是因为他平生以来第一次被逼入僵局。
若不平息慕连的怒火,堵住悠悠众口,同慕连站在一起的官员们。又怎会轻易放过花枝?
而此时门外端着茶具,躲在角落里的长柳,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匆忙跑回主院,看见无精打采小舞连忙跑上前。
看见长柳苍白的的脸和慌张的神情,小舞莫名生出不安,“怎么了?你怎么这幅表情?”
“不,不好了。”长柳声音颤抖的说道:“我刚才去书房,不小心听到了王爷和李侍卫说的话......”
小舞皱眉不解,“听到什么了?”
长柳吞咽下口水,“王爷,王爷说要砍断阿奴的手脚。”
“什么?!”小舞一惊,“为,为什么?王爷不相信阿奴是冤枉的?”
长柳有些失措的摇头,声音哽咽的说道:“我不知道,我听见李侍卫说花枝,我在王府里并没有听过这名字,但李侍卫说的话分明就是指阿奴,李侍卫还说什么王爷在意她是温云歌的女儿,所以不相信她......小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着长柳的话,小舞的脚下倏地一软。
她倒是听见李丛叫几次花枝这个名字,也猜到了或许这就是阿奴原来的名字,过去也听说过一些阿奴父母的事情。
却没想到,王爷和阿奴的父母竟有些渊源......
“不行,我要想办法让阿奴离开王府。”小舞失神的喃喃道。
长柳一听,急忙抱住小舞的手臂,害怕她冲动行事,“若是那样做,王爷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我们还是一起求求王爷吧!阿奴不可能杀人,而且王爷不是很喜欢阿奴吗?或许他会心软饶过阿奴!”
“你见过王爷何时反悔过自己做好的决定?”小舞定定的看着长柳,沉声反问。
长柳一怔,最后也没能回答她的话。
顾长夜做好的决定,从来没有反悔过,他向来杀伐果决,无一例外。
小舞狠狠推开长柳阻拦的手,坚定地说道:“你害怕就不要管,我一个人去救阿奴,我知道她没有杀人,她曾救过我,我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说着她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长柳看着她的背影怔了怔,最后急忙跑过去再一次拦住她,“不行!”
小舞有些恼火的大吼:“让开!”
长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要拦着你去救她,和阿奴相处这么长时间,我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只是你想救她也不能大白天去啊,等入了夜再去也不迟。”
小舞心里是焦急的,她生怕自己晚去一会儿,阿奴就被顾长夜砍了手脚。
可长柳说的也很有道理,大白天跑去救人实在不明智。
半晌,她看着长柳缓缓点了点头,决定做好计划,入了夜再去地牢救人......
窗外的天空有些阴沉,寒风比往日还要冷冽,似乎在昭示着有一场大雪即将来临。
沈怜摆弄着新买回来几样首饰,鼻尖哼着愉悦的音调。
一想到花枝那个贱人此刻被关在地牢中受苦,她的心情就大好。
片刻后,一只灰色的鸽子突然从半敞开的窗户飞了进来。
看见那只眼熟的鸽子,沈怜已经不再像最初那般吃惊,十分淡然的走过去,取下鸽子脚上的纸条。
恰好子俏走进来,看见那只鸽子她有些惊慌,连忙回身将门窗关了上。
沈怜感觉到她的动作,头也没抬的冷笑一声,“怕什么?”
子俏慌张的说道:“小姐,若是被王爷看到可就不好了?”
“他都多久没来看过我了,又怎么会发现。”沈怜淡漠的说道,眼底却闪过失落。
顾长夜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贱人,还哪有她的位置。
子俏咬住下唇,犹豫了一下后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我听守在地牢的一个侍卫说,王爷昨夜去地牢看她了,一直到天亮才出来,看那样他们在地牢里......”
“够了!!”沈怜愤怒的吼了一声,眼角又漫上可怖的猩红。
她将手中的纸条凶狠地攥成一团,“为什么?她都那副样子了,他还惦记着她!!”
“小姐,您别生气,估摸着过不了几日,王爷就不会理他了,倒是小姐再去王爷身边展现温柔体贴,王爷一定能知道小姐的好的。”子俏连忙安抚着沈怜的怒火。
可沈怜却是冷哼一声,“就怕是他动手看了那个贱人的手脚,他也会天天跑到她那里吧......”
子俏有些不解。
沈怜并没有将夏禾告诉她的事情向子俏解释,而是转身从上锁的抽屉中拿出药格罗交给花枝的信号筒,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只是让她残废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