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慕雪疯了?”
应鸾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得手中的糯米糕都掉了,她揉揉耳朵,不可置信的问了一遍,“你不是在骗我吧?”
“为何要骗你?”
祝永羲将落在桌上的糯米糕捡起来自己吃了,惹得应鸾连忙叫人吐出来,但祝永羲只是笑了笑,然后道,“又不脏。”
“你去吃盘子里的呀。”
“小凤凰吃过的比较甜。”
应鸾放弃挣扎,又继续问道,“那个李锦就真的一点也不顾及丞相的面子?”
“据说是从床上摔下来砸到了脑袋,人是救回来了,但精神上出了问题。”祝永羲回答,“白元念在相识一场前去为她诊治过,但无能为力。”
祝永羲说完,应鸾掏出手机一看,发现女主气运值已经清了零,慕雪两个字已经灰掉,不仔细看几乎就要看不见了。
“你做什么了?”祝永羲有多护短她知道,因此应鸾忍不住问了一句,“她怎么把自己搞到这副田地的,虽然我恨她,但还是觉得她有些可怜了……”
“什么也没有做,如果四哥死了之后她能安分下来,绝不会如此,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在看人这一方面,祝永羲能够做到一眼看透一个人的本质,他对祝永宁所做的报复就是在他马上就要成功之时颠覆他的所有准备,这对高傲的祝永宁打击最大,而对于慕雪,他选择不闻不问,因为他早就看出这个人会自取灭亡,不加干涉反而会让她遭受更大的折磨。
这是属于祝永羲的理念,触了龙的逆鳞,绝不能安稳的离开。
抱紧了怀里的应鸾,祝永羲温和道,“爱妃今晚翻朕的牌子吗?”
“我还有别人可以翻吗?”应鸾扑哧一声笑出声。
“不准有,你是朕一个人的。”
“随你喽。”
过几日便是花灯节,这让应鸾终于意识到,自己来这里已经有四年了,如今什么都已经安定下来,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祝永羲难得奢侈的举办了大型的花灯展,整个京城都沉浸在热闹喜庆的氛围里,街上四处都是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百姓,也有不少成双入对的恋人在花灯展上互诉情谊,这一夜,又不知有多少对有情人相遇相知。
而在酒楼的房顶上,在皎洁的月光投射之下,有一点灯光竟十分亮眼,尽管微弱,却执着的亮着。
“这是我自己做的灯,喜欢吗?”
即使已经成为了皇帝,在应鸾面前,祝永羲除了为了逗趣,几乎从来不用“朕”自称,就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你是真的怪物。”应鸾看着手中凤凰模样的花灯,眉眼弯弯,“但我就是该死的超级喜欢你。”
“小凤凰。”
“嗯?”
“我爱你。”
应鸾举着花灯一动不动,好像傻掉了,随即反应过来,抬头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我也是。”
当天晚上,应鸾没有和祝永羲在一起,找了借口支开他,应鸾拎着那盏花灯回到自己的房间,花灯里的火焰还在,一闪一闪,像是精灵在舞蹈,她望着那盏灯出了神,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这家伙,又背着我偷偷去学做花灯,总是这样……”
应鸾将花灯放在桌上,确定婢女已经都回去了,才将之前准备好的油从床底下拖出来,她一般都是睡在祝永羲那里,因此特意把晚上自己房间附近的人都赶走,就算有婢女来打扫,也不敢随便碰她床附近的东西,这油已经准备了一段时日,只是应鸾一直没拿出来而已。
时间一拖再拖,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了,应鸾私心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再多呆一会,她贪恋祝永羲的温柔和宠溺,并且希望一直这样下去,但这终究只是一个虚妄的梦想,已经做下了决定,她就不会再回头。
南方已经有地震的消息传过来,虽然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伤亡,但幅度一直在加大,这是气运流失的征兆,如果不采取措施,最后的结果是应鸾想都不敢想的。
将油撒完,她又在床上坐了一会,盯着那盏花灯发呆,她盯了好一阵子,突然发现凤凰背上的花纹好像藏了什么,她仔细的去看,发现那似乎是两个字——等我。
应鸾笑了笑,似乎可以看到祝永羲眼中的温柔,她站起来,不再犹豫,用花灯中的火将布帘点燃,火势迅速蔓延,很快就将应鸾的全身应的火红,她又转身回到床上坐下,将事先准备好的药吞下。
睡一觉,一切都会在梦中结束。
就像一场繁华落尽的梦,让人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甘愿溺于其中沉沉浮浮,但到了一切该醒来的时候,除了那份曾经的美好和无尽的惆怅和留念,最终什么也不曾带走。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应鸾弯起眼角,低声道,“祝永羲,很高兴爱上你。”
“羲亦然。”
映入眼中最后的景象是一人踏着火光而来,烈火在他身边熊熊燃烧,映的他恍若天神,他眉眼带笑,穿着当初那件儒雅长袍,朝她伸出手,眼中有无数的星辰闪烁。
“无论你要去哪,我都陪着你。”
世界随即变成一片黑暗。
应羲三年,皇后寝宫失火,皇帝亲入火场营救,最终因为火势太过旺盛,又因为事发突然,抢救不及,两人双双殒命火海。
应皇帝遗诏,皇位传予其兄平王,同时封其一手教导提拔的将军王凡为镇国将军,留下能人无数,朝政未有丝毫影响。
举国悲痛,史官记载其生平,无任何错处可挑,最终只留下一句圣人再世,失之乃天下之大不幸,观其为人,千年莫有人能及。
如果说有弱点,那么其唯一的弱点便是皇后,但皇后有勇有谋,常人难有其魄力与胆识,因此这桩婚事一直被奉为经典,民间甚至有此类话本流传,受无数闺中少女喜爱。
祝永平登基为帝,效仿其弟,后宫仅余一人,直到病逝传位于其长子,终生未再纳妃,其皇后在其逝世之后,饮毒自尽。
同时,城东的随心医馆再也未曾开过门,至于将军末子的侧妃死于暴虐之事,更是如同石子入了大海,没有任何的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