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XX。彼烈火。
其实早就已经受不了以亲情为名愚蠢的捆绑
或者干脆我就拗断自己的翅膀绝望的守在笼子里
其实我早就厌恶自己的双重性格
或者干脆就俯首称臣放弃对抗
其实早就已经厌倦我的可爱
或许干脆我就面无表情让你们见识我的麻木冷漠
其实早已忍受不了自己的理智
或者干脆我就闭上眼睛让感觉主宰一切
其实早就承受不了这压抑隐忍
也许干脆收起这道德让你们试试我的可恶和残忍
其实早已承担不了自己的直白坦率
或许干脆关掉嘴巴一言不发yīn沉到可怕
其实早就明白沒人能逃离这里
我也只是带着自己特有的孤独自我敏感恐慌和不安全感就这么走下去——
顾莫修的心声
狭小的屋子,昏暗的灯光,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刺青图纹。
一个扎着马尾的男人走过来,冲我们笑笑:“我当是谁,也只有你顾大明星会在这么晚的日子里造访我这个小店。
我不解的回头看顾莫修。
他勾起唇角,揽住我的双肩:“不满意?”
男人笑的欢快:“怎么会,怎么会!大明星来此,小店真是蓬筚生辉呢!”转而将目光移向我,捏住下巴细细打量:“这就是你的女人?好看是好看,就是瘦了点儿,我还是喜欢胖点的女人,摸起来多有肉感!”
顾莫修踹了他一脚:“再看,我废了你!”
男人立即笑嘻嘻的摆手:“得,得,我不看还不成!过来吧,一切已经都准备好了!”
我仍旧处于迷惑之中。
顾莫修吻吻我的唇角:“别怕,只要一会儿就好!”
“什么?”我抬头
他微笑不语,拉着我走到桌边坐下:“现在开始吧!”
男人拿起一根细长细长的针,看着我:“可能会有点疼,不过很快就好!”
我还是迷惑,回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顾莫修
他道:“刺青,我要在你身上纹上一个专属于我的刺青!”
心中某个地方顿时支离破碎。
顾莫修变态了。
男人问:“刺在哪里?”
“脖子”
我顿时站起身想要逃离
胳膊一把被他扯住:“你想逃吗?”
我咬着嘴唇,愤怒的瞪着他:“顾莫修,你别太过分!”
“过分么?我怎么不觉得!”他单手撑住下巴,另外一只手在我的胳膊上游走:“乖,快坐下,不会太疼,我会抱着你!”
“顾莫修,你……”
他暗沉了脸色:“还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泄气,除了黑暗,别无去处。
坐下。
男人手中的针离我越来越近。
下意识的捉紧了顾莫修的手。
他反握住,更加用力。
尖锐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
我的瞳孔渐渐放大。
顾莫修的怀抱袭过来,我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受到暖意。
半个世纪一样的长久。
男人放下针,拍拍手:“OK了!记得短时间内不要碰水!”
顾莫修点头:“谢了!”
我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咬着嘴唇,硬生生的将泪水吞下。
他替我裹好大衣,向男人道别。
午夜的大街,空旷幽静。
有一家尚未关门的商店,音响里播放着BAD BLOOD的歌
有风吹来,我裹紧了大衣。
他将我拉进怀里,朝停车场走去
“我希望你冷时,第一个想起的是我,而不是你的大衣!”他沉声
我点头:“好!”
他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半晌道:“对不起!”
我嘲讽的笑笑。
车子发动,在街道上奔驰。
我打开车窗,任风拂面。
冷风,是不是可以让我清醒一点?
这五年的思念,与这一个月的等待,难道只是我的幻觉?
回到房间。
他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抽烟。
打扫的阿姨已经回家去了。
空旷的大别墅,只有我们两个人。
两个人沉默着。
空气中,漂浮着绝望的气息。
我的喉咙干涩的难受。
起身。
他立刻捉住我的手臂:“去哪儿?”
我冷笑:“口渴了,倒杯水喝,可以么?”
他有些尴尬,却还是放开了手。
走到厨房,倒了一大杯冰水,大口大口的灌下。
从喉咙处传来的冰凉渗入心脾。
回到客厅,经过走廊的大镜子前,瞥了一眼。
脖颈处的血色刺青,大大的几个字:MINE FOREVER(永远属于我)
看着那样的自己,消瘦的身体,倦怠的面容。愈发想笑。
扯扯嘴角,然后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失声大笑起来,捂住肚子,蹲下来,笑的一塌糊涂。
顾莫修闻声,赶了过来。
见我如此,蹙眉。
“你笑什么?”他问
我抬头,看着他,笑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快说!”他不满,脸色有戾气
我说:“杀了我吧!”
他愣住,拳头攥紧。肩膀颤抖。
我得意的大笑,站起来朝他走去。
揪住他的衣领:“别告诉我你不敢!”
他的眉毛皱的更深。
我抚平他的眉头:“别总皱眉,你不适合这种表情!”
“你在妄想!”许久,他从喉咙里甩出这样一句话。
我往后倒退几步,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上,侧着头,发丝遮住了脸庞
“的确,我是在妄想!”顿了顿又道:“呐,还有没有新的折磨我的方法?比方说,买条宠物链锁在我的脖子上,岂不更好?更像一条狗了!”
他沉默。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鼻子酸涩:“难道仅仅是锁住我,还不够么?”
“你是我的!”他道
我笑的眼泪都止不住了。
猛地将他扑到在地,掐住他的脖子:“还给我,将我哥哥还给我。你不是他,你这个魔鬼!你将我哥还给我!……”
他并不反抗,紧紧的抿着嘴唇,不语。
我的力气越来越大。
啊!好想就这样杀了他!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我愕然收住手,惊慌的看着自己:“我在做什么?在做什么?”
他艰涩的咳嗽几声:“为何不……咳咳咳……继续下去……杀了我……”
我愣住
他捉住我的手,放到他的脖子上:“在你没离开之前,杀了我。杀了我!”他咆哮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只要好好呆在你身边,就总有一天会好的么?
为什么还是走到这一步?
我不要和顾奇言一样。
不要!
目光瞥及镜子,心中咯噔一下。
下一秒扑过去,撞了上去。
“哗啦”一声,镜子碎了。
顾莫修大惊。
不等他过来,便拾起一块尖利的玻璃,毫不犹豫的朝xiōng口插进去。
尖锐的疼痛。
却有解脱的快感。
好轻松!
视线渐渐模糊。
我看见顾莫修哭了。
他拼命捂住我的伤口,摇头:“不许你死,小落,小落,我不许你死!”
我艰涩的笑:“哥……好想……你……啊”
意识消失。
黑暗一片。残存的意识。
脑细胞活跃着。
它在说:死了真好。真轻松!终于解脱了。这样绝望的感情,不要罢!不要罢!
****
朦胧中,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
有人在低泣。
是顾莫修么?
你在哭么?为什么要哭?
不要哭!我就在你身边,不要怕,我马上就到你身边去。
啊!身体好重。
脑海中掠过一副画面。
那是年幼的顾莫修。
他抱着我坐在走廊中晒太阳。
白皙的皮肤,柔软的头发,语调轻柔。
好可爱。
可是他的眼里有泪光在闪烁。
为什么要哭?不要哭!
怀里的小女孩在笑。
她抱着他,撒娇:“哥哥,最喜欢你了!”
小男孩立刻收起眼泪,凑到小女孩的耳边,柔柔的说:“小落,哥哥会永远和你在一起。这是我给你的誓言。
好怀念啊!
然后画面转过,还是顾莫修。
他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凌乱而颓废。
卷缩在地板上,抱着我的照片,隐隐抽泣:“笨笨……你在哪里……”
我想对他说:我就在这里啊!你回头看看我!我就在你身边
“笨笨,好想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他将照片死死的攥在怀里,牙齿咬着嘴唇,血丝渗出。
啊!顾莫修,你不要这样……
眼泪滑落。
渐渐睁开眼睛。
刺眼的白。
顾莫修坐在地上,靠着床,颓丧的垂下脑袋。
我动动手指:“哥……”
他闻言,肩膀颤抖了一下,迅速回过头。
我愕然
消瘦的脸上,长满了胡须。一脸泪水。
见我醒来,欣喜都不知道收藏,立即抱住我:“太好了,你醒了!太好了”
伤口被他碰到,疼痛立刻传遍全身,剧烈的咳嗽:“哥……疼……”
他立即放开我,抱歉的看着我,笑着擦擦眼泪:“对不起……哥哥刚才太高兴了……忘记了……对不起……不过……太好了”
我惊呆
遂及颤声:“你……刚才……说……”
他愣住,半晌,愧疚的低头:“笨笨,对不起……是哥哥不对!以后我不会这样了,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他跪下来,趴在我的腿上:“求你不要再离开我,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
他抽噎着。
我抚摸着他的头发。
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已经都过去了!哥哥”我柔声安慰。
他的身体还在颤抖。哭泣着点头。
顾莫修,可怜的孩子。
门被推开。医生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
Lee ,copy ,鸭子,还有卞霓!
几人的眼睛都是通红的!
见我醒来,立即扑过来:“小莲花,你醒了!”
“你们……怎么会来?”我迷惑
鸭子冷笑:“如果我不去,估计你早就死了!”
我正准备开口,copy打断他的话,走过来,握住我的手:“五年了!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好想你,小莲花!”他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微笑着安慰他:“怎么都变得喜欢哭了?没出息!”
“不想让我们哭,就别老做这些让人担心的事情!”卞霓突然吼了出来。
卞霓,我的小姐妹!
我冲她招招手:“卞霓,想你了。过来抱抱我!”
她委屈的撇撇嘴,走过来避开我的伤口,轻轻的抱住我:“你啊!怎么老让人这么担心,不是玩消失,就是自残!真是受不了你!”
我微笑:“对不起,对不起,以后不这样了!”
“你这个死丫头,这五年你跑哪儿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她流着眼泪笑了出来。
我点头:“好,等我伤好了,随你怎么收拾!”
“你哦!”她宠溺的指指我的额头:“这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呢!真搞不懂你!”
我微笑不语。
Lee和鸭子一直都沉默着。
顾莫修仍旧趴在我的腿上,将头埋进去,长久的不语。
医生走过来,观察了我的伤势,道:“伤口虽然已经没事了,不过由于刀玻璃微微触到了心脏,以后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后遗症?”顾莫修猛地抬头
医生点头,放下仪器:“以后若情绪有起伏,可能会心痛!”
“什么?”鸭子大惊,手紧紧攥紧
“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只要精心调养,也许会完全康复呢!”
沉默。
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打破了这尴尬
“哈哈哈哈,没事了没事了!”
医生道:“要让病人好好休息。你们不要在这里待太久!”
“知道了!”Lee点头。
医生离去。
门刚关上,鸭子就冲了过去,将他从地上拖起来:“你这个混蛋干的好事……”
顾莫修沉默,长发遮住了他的脸
“嘭!”一拳挥过,打到他的脸上
鸭子咬牙切齿:“你都干了什么……我让你好好照顾她,不是让你像养条狗那样对她!你这个畜生!她不仅是你喜欢的人,还是你妹妹!”他吼着:“你也想变成你爸妈那样吗?”
病房顿然安静。
我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lee别有深意的看着我,最后目光停在我的脖颈间。
我立即惊慌的遮住。
copy走过去,拉开鸭子:“小莲花现在需要休息,你们要闹,滚到外面闹去!”
鸭子咬咬牙齿,松开了他,恨恨的丢下一句话:“我受不了了。你们要死,就全部死吧!受不了了!”
摔门而去。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
卞霓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下午有两场演出,大家都出去随我准备准备吧!”Lee突然开口
“不行!”顾莫修开口:“我要照顾小落!”
Lee皱眉:“我等你10分钟!”说完对卞霓和copy招手:“走吧!”
关门的瞬间,看了我一眼。
我会意的点点头。
房间里飘着淡淡的花香。
顾莫修走过来,抱住我。亲吻着我的双腿。
我心疼的摸着他的脸:“哥……”
“对不起……对不起……”他喃喃出声
我摇头:“不怪你!”
“对不起,对不起!”
我无奈的笑笑:“都过去了。从今天开始,我们要好好的在一起。我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我们一起幸福的生活,好吗?”
他抬头:“你真的不生气了?”
我宠溺的笑笑:“从来都没生过你的气!”
他捧住我的脸,吻我的唇角:“我的玛利亚……小落……”
记得Lee曾经对我说过:“每次看到阿修和你在一起,就像获得救赎一样!”
这样的他,我能丢下他吗?
或许,死亡也不能再将我从他身边离开了吧!
“去工作吧!别让Lee为难!”
“不要!”他闷闷的开口,浓浓的鼻音,拙拙的语调,像个孩子。
我好笑的拧着他的脸:“不可以任性哦!”
他依旧摇头:“不要!”
我无奈,使出杀手锏,捂住xiōng口:“好痛……心口好痛……”
他急了:“怎么了,怎么了?我去叫医生,你忍会儿啊!”说着就要往外跑
我拉住他,忍住笑意:“你不去工作,我被你气的疼!”
他愕然,随即好笑:“你这丫头……”
我冲他挤挤眼睛:“不想我痛的话,就老实的去工作。”
半晌,他点头:“好吧!你先睡觉!不许乱动。我会打电话给阿姨,叫她过来照顾你!晚上我就会回来!”吻吻我的额头:“对不起!我爱你!”
我微笑颔首:“我也是!”
公元20XX。倦恶。
我倦了。
顾莫修待我很好,悉心照料,温柔呵护。偶尔我和鸭子他们多说了几句话,他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我知道他在极力忍耐。
他根本克制不了心中的独占欲。
会不会有一天,他还会再次爆发?
我再也不会相信有永久的安宁。
幸福之路,是铺满鲜血的。婚礼的殿堂,恋人们总要踏过一条殷红似血的红地毯。
偶尔站在镜子前,脖子上的刺青总是在刺激着我的视觉。
想毁灭自己。
像一条垃圾狗一样,苟延残喘。
半个月后,我出院了。
那场灾难没有留下任何,除了xiōng口那条丑陋的疤痕,与偶尔的呼吸不畅。
顾莫修开车将我接回家中。
坐在床上,很自觉的伸出四肢:“锁上吧!”
他愣了半晌,眼眶红了。
抱住我,哽咽的摇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不会了……”
我笑笑,抱住他:“没事,没事……”
这叫因祸得福吗?有点讽刺的味道。
他看起来就和从前一样,温和的对我笑,温柔的抱着我。不再锁住我。但活动的范围也就局限于整栋别墅。偶尔心情好,他会陪着我一起散散步。
我不戳破他的小诡计,我倦了。
他还是不给我接触任何可以获得外面消息的机会。
电视,电话,电脑,全部移除。
我问他:麻烦消失了吗?
“什么麻烦?”
“就是上次报纸上登的我们在天桥上的照片!”
他微微发愣,继而点头:“嗯!已经没事了!”然后低下头,专心的给我修剪指甲。
我微笑,寻了个惬意的姿势窝在他怀里:“没想到你真的全世界到处唱歌呢!”
“我从前说过的。如果你离开,我就满世界唱歌寻找你!”
“嘿……不过哥哥的歌还真好听!”
“全部是唱给你一个人的!”
我感动:“嗯。我知道!”
我们拥吻。
他的手移到我xiōng口,停住。
眼泪滑落。
“疼吗?”晶莹的泪珠滴落到肌肤,滚烫滚烫,把我灼伤!
我摇摇头:“不疼了!”
“小落,对不起。我爱你!”这是他从我受伤以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我无奈的叹息。
日子越来越腐烂。心里越来越沉重。
有时候,顾莫修明明在笑,可是他的表情却像在哭。
每每看到,心里都极为堵塞。
恨不得一下子将这份纠缠斩断!从此不再见到他!
我倦了。
顾莫修的事业如日中天。
可我……
偶尔和他一起散步,路过琴行,手指就会不自禁的跳舞。
弹弹落落,指尖飞扬。轻声哼着自编的曲子,回忆着那个场景,我,copy,光头,鸭子,一起站在卡萨布兰卡的舞台挥霍者热情。
某一日,顾莫修不在家。
我无聊的在房间里走来踱去。
门铃响了。
打开门,鸭子站在那里。
我本不想让他进来的,可是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脸
“小莲花!”
随即从后面钻出两个人。
卞霓和copy!
我惊喜:“你们怎么来了?”
卞霓走进来,四顾了一下:“没想到你哥的房子这么大,却这么简洁!”
“他不喜欢太复杂的东西!”
“今天顾莫修去拍广告,我们抽了一点时间过来陪你咯!你忘记了么?”copy冲我眨眨眼睛,然后三人齐声大喊:“ happy birthday!”
我愣住。生日?
鸭子戳戳我的脑袋:“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你的生日了!”
我呆呆的摇头。
“你哦”他无奈了表情:“越活越糊涂了!”
我傻兮兮的干笑。
几人分别送了礼物。
卞霓送的是一条纯白的裙子,她说:“你穿裙子很漂亮,莲落!”
copy送的是一辆摩托,他说:“听鸭子说你骑摩托的样子酷毙了!嘿嘿!”
鸭子送了我一条丝巾。他什么都没说,我却明白。
几人嬉闹。
我问卞霓:“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她啃着蛋糕,模模糊糊道:“Lee一个人又做艺人,又做经纪人,哪能管的过来。所以我就来帮他收拾收拾这些废物!”
“Lee怎么会当经纪人?难道你们公司连个经纪人都舍不得替你们请么?”
“谁知道那家伙在想什么,当初公司有说要请的,可他非不同意,说什么最了解这个乐队的,就只有我们自己。要求公司让他兼职。所以就这样咯!”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鸭子安静的坐在那里。
不看我,也不和他们闹。
他侧着头,看着窗外。
窗外有成群的鸽子飞过。
我对他说:“隔壁不知哪户人家养了鸽子”
他淡淡的点头:“嗯!”
过了一会儿,公司打电话来,速度回去,有演出。
copy不满,捶xiōng顿足:“累死了……累死了……真不想去!”
我笑他:“谁叫你当初走这条路的!活该你累!”
他挑眉:“可不是我要当明星的,还不是你那哥哥……”说到这里,突然住嘴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卞霓站起来,冲几人招招手:“走了走了!要不然一会儿回去又该被Lee骂了!”
copy迅速逃离。
鸭子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小莲花说!”
两人会意的点头。
卞霓的表情淡淡的哀伤。
***
“什么事?”
“他有没有再伤害你?”
我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
“是么?”他走过来,伸手摸上我脖颈处的刺青:“这就叫好?”
我惊颤,推开他,缩到沙发一角
“Mine forever?他真当你是狗?”
我咬住嘴唇
“小莲花,我告诉你,你们这不叫爱情!爱不是你们这样的,这样互相伤害着,到底有什么意思?顾莫修是个神经病!变态!”他怒吼
“我都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
“我爱他!”
桌子被掀倒在地:“总有一天你会死在他手上!”
转身离去。
走到门口,又停下,背对着我:“我曾经跟踪过你,知道你和你哥哥在一起了。我知道你爱他,没办法,我犯贱,找他打了一架,然后让他好好照顾你!可是你们现在的样子,就像两具尸体!垃圾!”
“从今天开始,我左乘寂不认识莲落,你也不认识我!我们从未见过面!”
“你就继续陪他一起疯下去吧。我没兴趣爱一个疯子!孬种!垃圾!”
门哗啦一声摔开。
有风呼啸而过。
脑海里嗡嗡作响。
胃部翻滚。奔进厨房,剧烈呕吐起来。
心口隐隐作痛。
鸭子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是一个垃圾,一个疯子,一条苟延残喘的垃圾狗。
更恶心的是,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我倦了。
顾莫修打电话来
“10分钟后在家门口等我。”
“好!”
洗了把脸,将鸭子送的丝巾系上。
调整一下表情,走了出去。
顾莫修的车已经在那等候。
我打开车门,走进去,笑问:“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他正准备回答,目光却瞥到我脖颈处的丝巾,脸色暗沉下去。
“这条丝巾,什么时候买的?”他沉吟
我心虚的笑笑:“卞霓送的!”
“是么?”他淡淡的反问一句,没再说话,发动了车子。
我也没有再与他交谈。
我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我倦了。
顾莫修将车子驶到海滩前,停下。
替我裹好衣服,拉着我走到沙滩上。
我讨厌夜晚的大海,宁静的让人觉得像在酿造一场yīn谋。
我觉得恶心。
顾莫修吻我的额头:“生日快乐,我的公主!”
我回吻他。
身后响起暴烈声。
抬头。
天上绽放了五彩绚烂的烟花。
映在海面,水火交融。
转瞬即逝,流光溢彩。
然后又响起钢琴声。
我转身。
沙滩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架钢琴。
顾莫修坐在琴前,优雅的轻吟浅唱:
“我爱你的软弱,
我爱你的谎言,
你会成长,
你会懂得,
由你造成的伤害,
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必须面对,
罪恶将受的惩罚。
在我们甜蜜的偶遇中,
你赐予我天赋,
软弱会随夜飘散,
我将会看到,
我不再迟疑,
让我们勇敢的面对黑暗,
你会宽恕我,
我将不再心碎,
我将清醒告别从前,
给我个机会,
我会象你一样做的更好。
没有你我也会软弱和彷徨,
没有你我也会茫然,
我看到你美梦醒来后会很孤独,
你的思想会随夜徘徊,
穿越你思想的禁锢,
我会等待开启你心灵之门,
要记住这就是生活。”
我害怕了。
因为我感动不起来。
顾莫修,我为何而存在在此?
你又为何变成如此?
我倦了。
我走过去,抱住他:“哥,我累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他的不悦一闪而过,随即将我横抱起来:“好!”
在他怀里,我就在想,好累好累。这种生活。
他看似温和的背面,那股野兽的气息越来越浓,悲哀的气氛越来越重。
回到家,他扯掉我的丝巾,吻我的刺青
他说:“这样很好看。小落,这个刺青让你的脖子很漂亮!”
我微笑,点头。
无休止的交欢。
黑暗中,他说:“有时候我明明就在你体内,明明就已经和你融为一体了,可是我却仍旧觉得不够!感觉仍旧离你很远一样!”
我安抚着他:“别多想了!”
他将头埋进我的颈窝,这是他喜爱的动作。
他说:“你,是不是就快燃尽了?”
“……”
“我也一样!”他轻轻呢喃。
***
鸭子果真没有再找过我。
清晨,顾莫修一早就出门了。听说他今天有唱会。
我曾经提出让他带我出去,可他说:“演唱会现场乱,你不要去的好!想看的话,回头我给你带演唱会CD”
我也就没再提过了。
他刚出门,我就发现他的药没带。
最近他一直喊嗓子痛,如果演唱会开始了,突然发作了怎么办?
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将药送过去罢。虽然明白,这极有可能引起他的不快。
循着前些日子的记忆,找到他的工作组。
敲门。
还是那个艳丽的女人开门。
见到我,微微一愣:“请问你找谁?”
“找顾莫修!”
“顾莫修是谁?不认识!”她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我又敲门
还是她开门。表情有些恼怒:“都说了,我们这里没有人叫顾莫修!”
她的一声大吼,整个工作组的人都愣住。
我淡淡一笑:“我找顾莫修!”
她正准备发火,一个高大的人影一把将她推开,拥我入怀
“小落,你怎么来了!”
“你的药没带,我怕你嗓子疼……所以……”抬起头,呆掉:“你是……”
被染成白色的长发,红色的瞳孔,血色的双唇,耳朵上戴着大颗耳环,红色的服装,妖冶的浓妆。
“笨笨,你在开玩笑么?”他蹙眉。
我这才缓过神:“我……你……的妆……”
他的脸微微红了,放开我:“这个……这个……因为演出的需要……所以……”
几个女人围了过来。
吃惊的看着他,然后摇头:“BLOOD,你脸红了?天!你脸红了?!!!”
然后朝工作人员的大喊:“大家快来看,BLOOD的脸红了!要变天了!”
“你们几个,这是在找死么?”顾莫修的脸更红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几个女人顿时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绕着我打量了好几圈。
顾莫修占有似的将我揽进怀里:“你们想干嘛?”
她们冲我眨眨眼睛:“小妹妹,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女人?”
“什么传说?”
“BLOOD所有的歌都是为她而唱的女人?”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她们惊呼,做心碎状。
工作组的人全部凑了过来。
一人一句,叽叽喳喳,都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BLOOD,原来你喜欢这型的女人啊!”
“嘿,你不是说你爱那种丰满类型么?这女孩儿这么瘦?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
“你们几个不用工作的么?演唱会马上就要开始了!”Lee走了过来,冷冷的呵斥。
人群顿时做鸟兽状散去。
他走过来,冲我笑笑:“好久没见,身体怎么样了?”
“很好。谢谢!”
他点点头,看向顾莫修:“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开场了!”
“我和小落说几分钟话就来!”他说
“好!别拖太久了。我去喊copy 他们”
顾莫修将我带到一个安静的走廊。
“你哦,以后不许一个人到处乱跑,知道么?”他刮刮我的鼻子
我乖巧的点头:“知道!”
“好乖!”他吻我的额头:“哥哥最喜欢你了,等演唱会结束,带你去吃大餐!你先在工作组等我,我会交代刚才那几个姐姐照顾你!”
“不用,我可以一个人先回去的!”
“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他立刻回绝。
我点头:“那好吧!”
他抱住我:“给我力量!”
我亲吻他:“加油!”
背后噼里啪啦闪光灯。
顾莫修猛地推开我,脸色yīn沉。
几个记者对着我们猛拍一通,见我们发现,立即转身就逃。
顾莫修追了过去。无奈那几人已经跑远了。
我有些不安的问他:“没事吧?”
他拍拍我的头:“没事,顶多就是又多些绯闻罢了!不要多想。交给我处理!”
同样画着浓妆的左乘寂突然走过来:“走了,开场了!”目光触及我,微微惊愕,遂及移开。
我张开嘴,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顾莫修带我到工作组,交代了一些事项,就去演唱会了。
俗言,三个女人一台戏。
四个女人更是不得了。
五个女人就别提。天翻地覆。
女人A:“喂,喂,你刚才喊BLOOD顾莫修?难道他的真名叫顾莫修?哇……好温柔的名字”
女人B:“我从来都没看过BLOOD对那个女人这么温柔过!哈,你们觉得没?刚才他那表情,真是可爱死了!”
女人C:“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和他认识的?你们交往多久了?能不能向我们透露一点他的小习惯一类的,比方说,他用什么牌子的牙膏,他睡觉时喜欢用什么动作?”
女人D:“你们同居了吗?”
女人E:“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给我讲一些他从前的事情?哇……你好幸福!做他化妆师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认真过。虽然以前有传过很多绯闻,但是都可以看出来啦……那些都是假的!BLOOD根本就不鸟她们的!”
只有最后一个女人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我问:“他还和别的女人传过绯闻么?”
女人惊讶:“你不知道么?这段时间一直在传的那个!”
我摇头
她甩给我一叠照片:“嘿嘿嘿嘿,谁叫他平时对我态度那么差……小MM,回头得好好收拾他!”
我没有说话。脸色很难看。
照片上,顾莫修和一个身姿高挑的女人站在一起。
那个女人微笑着,挽着顾莫修的手臂,一脸幸福。
她是林筱雅。
我颤声:“这个人是谁?”
“ Alice 啊!去年刚出道的女星!”D顿了顿,吃惊的问:“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摇摇头:“我不看电视的!”
几人晕倒:“现在这个地球,竟然还有你这种生物的存在!!!”
我说:“他不让我看电视!”
几人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
半晌,支吾开口:“他……保护你,保护的太好了,太好了!”
我说:“这则绯闻是怎么回事?”
她们注意到我的表情不对,慌忙解释:“你可别瞎误会啊!是那个女人不要脸,一直缠着BLOOD的!你要相信你老公,他平时虽然花了点儿,女人多了点儿,可绝对不是你……唔……”E的话没说完,便被A捂住
她干笑:“你不要听她胡说,BLOOD平时人缘很好的,尤其是女人缘……唔……”A的话没说完,又被C捂住
C的脸上布满黑线:“这条新闻是最近才发生的,你不要太过介意了哦!男人风流点,很正……”常字还未说出口,又被D捂住。
她还没开口,我就开口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几人悻然离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我卷缩在沙发上,脑海中一片凌乱。
顾莫修和林筱雅搞到了一起?
林筱雅?那个女人?和顾莫修?
太肮脏了。真恶心。
我想吐。
房间外,隐隐传来演唱会的声响。
我艰涩的扯扯嘴角,心脏部位开始疼痛。
靠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墙角,一把电吉他摆放在那里。
我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插上效果器。
犹豫了一会儿,轰轰烈烈弹奏起来。
手指飞扬,并没有因为时间的缘故而生疏。
我要将所有的气力与愤怒,全部宣泄。
我倦了。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手指微微疼痛。
放下吉他,抬头,愕然。
门口站着一大批人。
各个目瞪口呆的望着我。
许久,掌声激烈。
男人女人们围绕着我:“太棒了,你的琴弹的太棒了!”
“比BLOOD的还要棒!简直是太棒了。”
“好有感觉的声色!好激烈!”
聒噪声让我烦躁不堪。
起身,微笑点头:“我先回去了。他散场之后,麻烦你们跟他说一声!”
人群被我的冷漠凝住。
“他会生气的!”有人说道
我笑笑,不予理会,径自转身要离去。
有人拉住我,不小心扯掉了我脖子上的丝巾
刺青毕现。
他们呆住:“Mine forever!”
我立即恼怒:“滚开!”
不等他们反映过来,冲了出去。
难堪到极点。
走出摩天大楼,空气依然浑浊。
回头,露天广场的上方,华丽的舞台上,顾莫修和他的乐队正激烈的舞动着。
粉丝们疯狂的大喊着:“BLOOD,我爱你!”“BAD BLOOD,我爱你!”
舞台上的顾莫修,光芒万丈。
他是一颗真正的明星。
而我,如今一无所有。
音乐,家人,朋友,爱情,一无所有。
什么垃圾人生?
我为何要这么安静?
世界这么负我,我为何还要这般忍辱?
顾莫修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就因为我爱他?
他算什么?
他可以在外面搞女人,我为什么要这样任他掠夺?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被他剥离的干干净净的。
连音乐都放弃了,他凭什么还在那张牙舞爪?
他算什么?
招了辆出租,奔驰而去。
不想回家。
司机问我:“去哪儿?”
“横并路23号,果子快餐店!”
车子飞快的行驶着。
路边的街灯明明灭灭。
整个世界都在唱着顾莫修的歌。
“我爱你,我恨你,我杀了你……”
“欺骗夜晚 欺骗痛苦
爱的眩晕 一边喊叫 一边堕落
没有结束……”
我捂住耳朵,不想听,不想听。
我倦了。
阿姨的店还没关门。
灯火温馨。
我站在门边,偷偷朝里看去。
她雇佣了新人,自己还是如同从前一般,盯着电视机目不转睛。
不用说,一定是在看他的演唱会。
我笑笑,朝她鞠了一躬:“阿姨,谢谢你这几年的照料!”
转身离开。
我倦了。
又走到从前住的屋子,白洵坐在门口,靠在门上,仰望天空。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白先生!”
他震住,揉揉眼睛:“莫……莫……小姐?”
我微笑点头:“恩”
“我不是在做梦吧?”傻傻的模样,很安心,很安心。
我很想和他聊一聊。
坐在他身边,学他一样,仰望天空。
“你这么多天去哪里了?我都担心死了!找遍了整个城市也没找到你!”他急切的问道
“回了老家一趟!”我随意扯了个谎
“这样……你哦,回去也不打个招呼!害我和你店里的老板都担心死了!”他嗔怪。
我微笑不语
他就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开口:“你觉得爱情和自由,哪个比较重要?”
“我觉得是爱情吧!”他的眼里有憧憬在闪烁。
我避开那道目光,慢悠悠的说:“如果爱情成了一种负担,你会怎么样?”
“那样,我就放手。这样对彼此都好!”
“放手?如何放手?”
“莫莫小姐……”他疑惑的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尴尬的笑笑:“没事,随便问问而已!”
他不再说话。
忽然,他将我抱紧怀里:“我喜欢你,莫莫小姐,请和我交往!”
我愣住。
前面投来一个高大的yīn影。
我惊得浑身一颤,猛地推开了白洵。
顾莫修一脸yīn鹜的站在树的yīn影中,白色的长发,红色的耳环与瞳孔,在黑夜中,显得异常诡异与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