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张一鸣房间里,钟晨听完张一鸣的意图,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找我?”
这个问题把张一鸣问住了。是啊,为什么找她?张一鸣突然发现找钟晨来做这件事其实没什么过硬的理由。
“为什么……就不能找你?”无法回答的张一鸣反问一句。
“这不是你自己的公司吗?你应该找……例如乐乐,或者是……”钟晨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才又像小声嘀咕一样道:“你又不是没人。”
张一鸣知道钟晨对自己的风流韵事已经有所了解,因此也没刻意掩饰。“乐乐她们在专业上不如你,季峰是比较/机灵,但是投资毕竟不是偶尔玩一两把的怡情小赌,光有机灵是不够的,他需要一个有专业背景的人配合。”
“可是,这合适吗?我一个外人……”
“我没有觉得你是外人呀?”张一鸣打断钟晨,脱口而出。
“真的吗?”钟晨似笑非笑地问。
“当然。”这是张一鸣的心里话。
张一鸣不假思索的回答让钟晨心里泛起一瞬间的异样的感觉,这感觉让她觉得很舒服。“那我试试吧。”钟晨点头答应下来。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季峰达到目的,自然是非常兴奋,他急于赶回北京进行设立公司的筹备工作。但张一鸣来广州却还有着另一个目的,这一点他不能跟季峰说,连钟晨也不能说。
季峰当天就要回去,家纺这边的事情也完成了,张一鸣便让钟晨跟季峰同机返京,也好让他俩互相之间增加熟悉和了解,有利于以后的配合。
“您不回吗?”钟晨对张一鸣的安排有些意外。
“我还要呆几天,有点自己个人的事情需要处理。”
张一鸣如此坦白地表示这是一件不便让钟晨知道的私事,这让钟晨的眉宇间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黯然,不为别的,她只是为自己刚刚有过的那一丝异样的心情觉得可笑。钟晨没说什么,转头回房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2是夜,钟晨和季峰都已经回京,张一鸣独自一人来到上次和钟晨到过的发记牛肉丸小店,吃了一份牛肉丸后,沿着上回的路线,绕回羊城大饭店。
再次路过那片夜市,张一鸣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东张西望地,希望发现一个人的身影。
没有,那个叫易容的女孩此时不在这里。张一鸣心里很是后悔,当初应该留下这女孩的联系方式才对。不过话又说回来,张一鸣还欠着她的“月光宝盒”,当时给她一张名片,只是想着把她打发走,哪里料到这么快倒是自己先有迫不及待寻找她的一天。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那天开始发生的:发现被跟踪、遇见易容、欢欢意外到访,最后定下自以为是的无间妙计,其结果就是现在欢欢下狱,而他才又想起要寻找易容。
这一晚上张一鸣去那片夜市一共三趟,始终没见到易容的身影。他知道这样守株待兔不是一个好方法,但是除此之外/他暂时想不到如何才能找到这个女孩。而他心中的计划,又必须从找到这个古玲精怪的调皮女孩开始。张一鸣很希望老天有眼,能让自己像上次一样在这里偶然遇上她。
一夜没有收获,张一鸣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开始思量,能不能让胡炳松帮忙寻找易容?广州是胡炳松的地头,他在这里拥有广泛的眼线和各种消息来源,上次为送给黄主任一份礼物,张一鸣替警方找到逃掉的银行劫匪,背后功臣其实是胡炳松。
不过,这次寻找易容的目的很特殊,不到万不得已,张一鸣不想冒着暴露自己目的的危险寻求胡炳松的帮助。虽然只要张一鸣不说,胡炳松肯定不会问他为何寻找易容,但是人多必然嘴杂,只要他找易容这件事情在道上传播出去,有心人顺藤摸瓜,迟早会猜到张一鸣的真实目的,并最终影响到他营救欢欢的大计。
一连几天,张一鸣只得沿用最笨的办法,始终去那片夜市等待易容,这是在诺大的广州市中张一鸣唯一知道的易容有可能去的地方。但是每天都是怀着希望地去夜市几趟,每趟都是失望而归。张一鸣对夜市中的每一个摊点都几乎熟悉了,易容却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踪影全无。
难道她不是住在这附近?那一次只是万万分之一的偶然,她恰巧来这里吃宵夜?如果情况如此,那真是太不幸了。失望的情绪笼罩了张一鸣。
张一鸣终于决定跟胡炳松见一面,还没想好是不是开口请求他的帮助,见了面看看情况再说吧。
3给胡炳松打电话,他正在和张一鸣、方正辉三人合开的羊城大富豪山庄,大概正在陪客人,接到张一鸣的电话后,一口广东普通话里透着三五分兴冲冲的醉意,对张一鸣来广州很高兴,嚷着叫他去山庄。
对这个山庄,张一鸣一直就没有放在心上,他汲取了家纺当初走向衰败的教训,不想胡乱涉足自己不熟悉的领域,答应和胡炳松他们合作,纯粹是他们当时购买山庄的出价比较诱人,能够解决家纺的盈利问题。
张一鸣到达大富豪山庄之后,对这里生意兴隆的状况着实吃了一惊,看来胡炳松对娱乐业的经营真的很有一套,这里的状况跟在家纺手里的时候那是天壤之别。灯红酒绿、美女如云,整个一纸醉金迷的温柔乡、销金窟,从停/车场上各式名车可以判断,虽然开业才几个月,这里肯定已经成为广州甚至整个珠三角有钱而且爱花钱的主们心目中首选的消遣娱乐场所。
“哎呀张老弟,你和方兄这两个甩手掌柜当得可是太轻松了,把这么大一个地方交给我一个人操心,我好辛苦啊,我看还是你们来做算了。”见到张一鸣,胡炳松话说着客气话。不过他的话虽然当不得真,但是他的热情却是真心的,这一点张一鸣感觉得到。
嘿,这小子这一阵肯定赚翻了,张一鸣心想,看这满面红光的高兴劲、热情劲,若没赚钱哪会这样。
张一鸣打个哈哈,也客套道:“老胡,这都是你经营有方,要是交给我,别说赚钱,你这本钱都要打水漂了。你还是辛苦一点,我们算是享你的福。”
“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有贡献。”胡炳松一边把张一鸣往山庄的洗浴按摩区引,一边放低声音道:“老弟你的关系过硬,省市两级对我们这里都很是关照,从来没来找过麻烦,客人们在这里玩得开心又放心,自然愿意来,愿意大把花钱。”
“是吗?那就好。”张一鸣随意地应付了一句,心里便想这黄主任倒是一个说话算数之人。
“不过你放心,”胡炳松又赶紧表态道:“我也不会给你和政府的领导添麻烦,我们的生意都是按照你当初要求在经营。在这里,我连一颗摇头丸都不准进,更不用说白粉什么的了。有得钱赚就行了,何必赚那种害人的钱呢?这个我明白的,我也是生意人嘛。”
说话间到了一间贵宾包厢,这是一间全功能的套间,除了宽大奢华的双人床,还有独立的桑拿房、浴室,各种设备包括水床、按摩床等等一应俱全,还有一套多功能的合欢椅。
“怎么样?先叫个最漂亮的小妹给老弟你放松一下?”胡炳松有一丝炫耀的心情,笑眯眯地问。
“你不是有朋友要陪?”张一鸣问。
“没关系,都是老朋友,他们常来的。你这个老板之一可不常来,先把你服务好。老板都不满意的话,客人怎么会满意?”
“行,那叫个按摩水平好的吧。”张一鸣这几天寻找易容而不得,心情有些疲惫,那就先放松一下吧。
4胡炳松一个电话,不多久小姐来了,姿色倒确实还不错,但终究风尘味浓了点。张一鸣不由想起小青,且/不说她现在洗尽铅华,就是当初第一次见她,也不似这般给人感觉特职业。真不知胡炳松哪里找来这些小姐。
胡炳松交待小姐要仔仔细细把张一鸣这位贵客侍候满意,之后又对张一鸣说好好享受一下,便先离开了。
小姐很快就脱去自己外面的衣裤,只剩下胸罩和三角裤,当她还准备继续脱时,张一鸣扬手制止了。“不用脱了,就这样就好。”
小姐吃惊地看一眼张一鸣,“先生是对我不满意?您可以重新挑人。”小姐也是一口粤音普通话,但与胡炳松的口音又有不同。张一鸣在深圳呆过那么久,一下听了出来。
“你的口音怎么像香港的?”
“我就是香港过来的。老板从香港招了我们十几个。”
张一鸣心里一乐,看来这胡炳松还真有点办法。倒不是说他能从香港弄来一批妞就怎么样,而是他对娱乐业经营、对客人心理的把握方面很有心得,每个细节都花了心思。人都好个新鲜,所以香港人喜欢弄个大陆妹什么的,现在胡炳松能让人在广州就尝到香港妹的滋味,客人们自然乐意掏钱一试。
“先生需要另外换人吗?”小姐又问。
“不用了,你帮我好好按摩一下就行。”
“先生……不做吗?”小姐感到有些奇怪,既然不换人,就说明并不是对她不满意,可为什么又不做呢?“我可以做全套,什么都行。”
“不做。”张一鸣没心思,再说,家里哪一个不比这小姐强?
“可是,如果先生不满意,老板和妈咪会骂我们的。”在这小姐看来,如果不做,客人怎么会满意呢?
“老板骂你?”张一鸣嘴角一挑,有些傲然地微微一笑,“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之一,谁敢骂你?再说是我不要你做的,我不怪你。”
小姐这才放下心,立刻尽心地为张一鸣按摩起来。
……
约一小时后,张一鸣舒完筋骨。胡炳松回来,张一鸣说想自己去赌场转转,胡炳松便给他一张金卡,“这张卡就是你的了,在这里可以通行无阻。”
张一鸣哈哈一笑,接了过来。
张一鸣是想到赌场玩两把试试运气,刚刚在按摩的时候,他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急于把寻找易容的事情求助于胡炳/松,从山庄这里的情况看,胡炳松在道上的路子非常多,这本来是好事,但是另一方面反而令张一鸣更担心泄密。还是自己再碰碰运气,再去那夜市附近找找。张一鸣已经决定扩大一些寻找范围。
进得赌场,张一鸣仿佛回到在深圳的鹏城俱乐部,所有场景似曾相识,但是更加奢华。可惜,当时还有欢欢相伴,现在却……。张一鸣心中一叹。
突然,恍如灵光/一闪,张一鸣的目光被押色点大小的赌桌上一个神情专注、一脸汗水的赌徒所吸引。
张一鸣几乎忍不住要长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