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认出苏源是谁,孙达明此时也意识到问题有些超出他的想象了,随即就吩咐随行的jǐng察把苏源的手铐打开。听得吩咐,苏源身边的jǐng察就去给他解手铐,苏源当即就把手往上扬了扬,躲过jǐng察伸出来的手,说道:“我和我爱人是惯偷,怎么抓完不审就放人?这不符合规矩吧?”
从孙达明和郭泉恩两人的对话,苏源得知孙达明是从江北分局来的。下午姚光远给他打来电话说李奇的小舅子逃逸,他就认为江北分局有问题。尽管姚光远说他会处理,但苏源知道,为了宋文清在江城市站稳脚跟,姚光远不会因为他跟宋文清的特殊关系,就直接对李奇下手,使得公安系统不支持宋文清。jǐng队里的毒瘤必须清除,但当时苏源想插手却是插不上,也因为宋瑜他没心思想太多。晚上再遇见这事,苏源心说也算是给他碰上机会了,就算不把李奇搞下去,孙达明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孙达明想通过放人轻易解决这事,见苏源不肯就以为他是想自己亲自给他解开,随即从民jǐng手里拿过手铐钥匙,走上前笑着说道:“对不起,这都是误会。”
孙达明上前,苏源就淡淡一笑,说道:“误会不误会的,进了jǐng局就知道了,我还是跟你们回去。”
孙达明脸上一阵尴尬,见苏源是诚心要他难堪,就回头看了眼郭泉恩,希望他帮忙说句话。
郭泉恩不禁在心里一声轻笑,心道孙达明这是自作自受,活该,平rì里江北分局从上到下都不作为,就该有人来整治他们,但嘴上却说:“苏县长,我看这事就算了吧,姚秘书说事情不要闹大。”
姚光远处处为了宋文清着想,做事就有些畏首畏尾,苏源却不管这些,淡淡一笑回道:“谢谢郭队长的好意,有些人穿着jǐng服,颠倒是非黑白,这事没发生在我身上,没被我看到,我也不会管,但他都欺负到我头上了,就这样算了,我都觉得对不起我自己,更觉得对不起曾经穿过那一身jǐng服。”
郭泉恩称呼苏源为苏县长,苏源又说他曾经穿?经穿过jǐng服,孙达明盯着苏源,这才响起这人到底是谁。去年郭品江给苏源道歉之事也传到市里,孙达明自然听说了这事,他和郭品江是战友,当时他就认为苏源有些欺人太甚,也认为苏源这人不是什么好鸟。而时隔一年,孙达明万万没想到,他会和苏源撞在一起,而且居然是他犯在苏源手里。
苏源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孙达明就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四人,这会儿他才在心里暗骂他们混蛋,只会添乱,讹诈也不看看对方是谁。微微犹豫,孙达明眉头轻轻蹙起,心里想着郭品江给苏源的评价得理不饶人,他很艰难的下了决定,吩咐道:“把他们铐起来,是我们抓错了人,这四个人先带回去审问。”
孙达明做出这样的决定,下了很大的决心,当然心里却是在想抓回去然后再放掉。可是带头的混子一见孙达明要抓他,突然就往外跑去,但大厅里都是jǐng察,他只是跑了两步,就被市局刑jǐng队的刑jǐng从后扑倒在地。
四人之中三个男人都想逃跑,只有女人乖乖的站在原地,见同伴都被戴上手铐,这会儿耷拉着头。她突然就骂道:“孙达明,你个王八蛋,我要告你!你自己说说你每月从我们这拿走多少钱,的,整天缠着老娘,还把脏病传染给老娘,老娘的逼你也玩过了,你现在要卸磨杀驴,没门,我一定要去告你,告到你死无葬身之地。”
孙达明脸上一阵惨白,全身冒虚汗,他没想到这女人会突然发疯,把他们私底下的事都说出来。再看郭泉恩和苏源两人脸上的淡淡笑意,他就想尽快抽身,好再做打算,犹豫片刻就道:“郭队长,我还有别的事,这就交给你了,好吧?”
孙达明说完就往外走,却被郭泉恩拉住手臂,摇头笑道:“孙局长,您可别走啊,您惹出来的事我怎么给您擦?”
那女人说话时孙达明的表情被人看在眼里,一众人都认为孙达明底子不干净,郭泉恩自然不想这样放他离开,若是他像李奇小舅子一样逃逸,那他的责任就大了。况且他也不想孙达明这样走掉,江北区那边有些案子一直不破,在市局都挂了号,作为刑jǐng队队长的郭泉恩早看江北分局的人不顺眼,也希望市局因此事对江北分局重新整顿一番,而今天发生的两件事就是切入点。
此时孙达明一脸的难堪,这会儿郭泉恩又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回市局,孙局长也跟我回去,回去把这事的来龙去脉仔细说说,说不定还真是误会一场。”
两人关系一直就不好,郭泉恩安得什么心思孙达明一清二楚,苏源被铐着手铐带进市局,待事情一说清楚,还有眼前这几个混蛋作证,他这辈子就别再想好了,可是他被市局刑jǐng队的人围着,想走也脱不开身。
这时就听苏源轻描淡写的说:“还是去市局吧,在宾馆里打扰人休息。”尽管是在楼下大厅,但有一些好事的房客听声早已经追了下来看热闹。
苏源一开口,郭泉恩就立即叫人开始清场,然后又从孙达明的人手里接过被抓的另外三人,他也想给苏源解开手铐,却听他低声说道:“佛请来哪有这么容易就送走的?不掀起点风浪,我这手铐不是白铐了?”
郭泉恩看了苏源一眼,随即点头一笑,再回头看着泄气的孙达明,心道你等着死吧,得罪了谁不好,偏偏得罪苏源。
一众人呼呼啦啦上了jǐng车,刚刚喧闹的宾馆大厅就安静下去。
jǐng车行驶在宽阔的江心南路,即将上江桥时,郭泉恩就笑道:“苏县长,要不要把手铐给您解开,待会下车再给您铐上。”
姚光远两次打电话找他帮苏源做事,郭泉恩就认识到苏源和姚光远的关系很不一般,他对苏源就很是客气。宋文清把姚光远从省城带下来做秘书,可见对他的信任,也能说明姚光远在宋文清心中的地位,郭泉恩有自己的想法,若是这事他办好了,姚光远在宋文清面前提两句,他说不定又有机会高升。
苏源伸出双手微微活动了一下,摇头笑了笑,说道:“不用,这样也不错,麻烦郭队长给夏局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
郭泉恩心说苏源这是非要把孙达明弄死不可,琢磨着今天中午的事他还没找到机会跟夏局长汇报,就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说一下,随即拿起手机打了出去,当着苏源和白冰的面将今天所发生的事一一说了一通。
车到市局,一众人下车,郭泉恩想都没想就把那四人扔进了拘留所,又叫出jǐng的兄弟们散去,随后才带着苏源、白冰以及孙达明三人进了值班室。
孙达明在来市局的路上不与苏源同车,他知道进了市局这事就由不得他了,他想就此跑掉,可被郭泉恩的人借口上了车,想跑跑不掉,想搬救兵又不知该找谁。此时他心里万分忐忑,只能在心里盼望苏源别再计较,最好能到此为止。
四人进了值班室不久,夏蓓江就从门外进来,看到苏源铐着手铐,心知苏源是不想解开做样子给他看,就冷眼瞪着孙达明说道:“孙达明,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停职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你什么时候再来上班!”
屋内的几人听见这话都怔怔的望着夏蓓江,任谁都没想到夏蓓江一来,什么都不问就轻易下了结论。苏源和郭泉恩两人眉头紧蹙认为夏蓓江有些武断,孙达明却在心里偷着笑,心说夏蓓江不追究他的责任,只让他停止反省,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结果了。
几人沉默片刻,这时就听苏源说道:“夏局长,停职反省这一处理应该不够吧,孙达明明知有人讹诈我和我爱人,但是他进门之后什么也不问,就说我涉嫌囚禁伤人把我铐起来。而且刚刚在宾馆大厅,面对郭队长,他居然还说我和我爱人是惯偷,他们江北分局已经盯了一段时间,前后说辞不一,明显就是在维护那四人。再说刚刚那女人还说孙达明每月从他们那里收钱,要指证他,就算是她气急乱说,孙达明没做过这事,您也不能这么草率就下决定吧?”
去年,郭品江要苏源赔车,夏蓓江在市委的压力下才不得不要求郭品江给苏源道歉,但也极为不情愿,在他认为领导犯错,没必要给下属道歉,这有损领导的威严。因为这事,夏蓓江一直认为苏源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人年纪越大就越爱计较一些小事,在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即使孙达明有问题,也不会当着苏源的面处理,他就是不想让苏源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