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Part11温柔
脱离了桎梏，才得以呼吸。
只是那双手却还隔着那件看上去有些太过宽松而略显老气的西服下边，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毫无缝隙地贴在自己的身体上。
齐言吓了一跳，猛地推开凌沐晨。不过凌沐晨居然在他手还没碰到自己前先行朝后退了一步，站直了身子靠在桌子旁看了齐言一眼：“怎么了？因为不是法式深吻所以不满足。”
“你、你有病啊。”
“我不是如你所愿吗？”凌沐晨居然也没生气，反倒一脸笑意看着齐言：“我的员工那么辛苦的为我工作。我总要给他一点奖赏。”
却又半天才换回一副正经模样：“我以为你会高兴呢。”
“高兴？高兴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刚才在酒吧破坏了你的好事。”凌沐晨靠着身后的办公桌，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抬眼看了眼齐言：“你那时候应该很想被人亲热吧？”带着轻蔑的口气，却依旧讽刺的微笑。
“原来你，其实渴望被男人触碰，甚至是…”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透着股危险，这那里像是平日的凌沐晨，不但说了如此长篇累牍的大段话，而且句句都带着致命的讽刺。
他应该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人才对吧？
“副室长，请不要这样。”齐言难得皱着眉头对他表示了不满。
“不要怎么样？”这回倒是没有笑，面部表情一下变得极其认真，却反而透着股莫名的魅惑。
那张好看的逆天的脸上，一下又露出万分的不屑。
凌沐晨伸手，正好揉了揉齐言的头发。继续笑着：“副室长？这个名字还真有创意。”
“那么呢？”齐言有些尴尬看着凌沐晨，心里暗想着：难道要自己跪下来叫他“大人”？如果那样就能保全自己，对于齐言这样的人，他未必就不会做。
“好了。快点工作。”
凌沐晨收起玩心，站直了身子后顺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再然后无所谓的坐了下来，双手撑着脑袋，目光却冷冷看着齐言：“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说。我最讨厌被人这样称呼了。尤其是你，齐言。”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齐言再次不解的看着凌沐晨，“那么，不知道你想要我怎么称呼？”
凌沐晨没有说话，就一双眼睛又冷冷看了过来，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一遍又一遍看着齐言。齐言真心觉得被凌沐晨这种目光看得人都不舒服了，又咳嗽了两声，问：“凌沐晨，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叫你啊。”
“哦？”眯着的眼睛里更是透着危险。
“齐言，我的名字是你叫的吗。”就在这个时候，凌沐晨面无表情冷冷质问道。
“对不起。”大概是在对方那强大的气势和那恐怖的目光下，齐言居然完全对这个明明比自己还小了好几岁的人，居然完全一句话也没敢说上。
这个人狭长的眼睛原本就是带着些威严的，平日便是高傲冰冷的不屑看人一眼，也是足以让人由此心生敬畏的。更何况这样直勾勾看着一个人？
“算了。”而凌沐晨方才说完了那句话后就一脸毫不在意模样，忽的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但是大约走了几步以后，他又回过头来看着齐言：“我要你看的那些资料，你最好一个字一个字全部给我背下来。”
“资料？”齐言回过神来，愣愣看着凌沐晨。指着自己手上的文件夹，问：“难道…是这些吗。”
凌沐晨转过身来，双手无所谓的抱住xiōng口，目光冷冷扫在齐言身上，然后很认真点了点头。再然后一个人优雅的转身离开。
开玩笑，这种那么基础的资料，他怎么可能看不懂啊？全公司都知道，齐言唯一的特长就是背资料啊。可是只是背资料，需要特意来加班吗？
但是事实上一切显然还不止那么简单，凌沐晨忽的转过头来冷冷看着齐言：“看完以后，针对近期我们公司的近况还有市场的需要。麻烦齐秘书你，认真的写一份企划案吧。”
“企划案？”齐言愣愣看着凌沐晨：“一个晚上，不太可能吧。”而且，这应该不是他的工作。
凌沐晨漫不经心看了齐言一眼：无所谓，今晚十二点前先把这些资料看清楚吧。下个礼拜二交到我办工桌上。”
“下个礼拜二？”今天才礼拜一啊，开什么玩笑啊，“也就是说还有最少一个礼拜的时间，凌室长，真的有必要现在看吗？”
“既然齐秘书你那么自信，不如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做完咯？”凌沐晨转过头来再次冷冷看着齐言无所谓笑了笑，但是那笑容看的齐言整个人都觉得有种冷风瑟瑟吹过的隐忍气息。
这个男人，貌似比他想象中更加可怕。
他有时候会忘记，自己终于将对林沐晨“小屁孩”的形容词偶尔性的换成了“男人”。
“算了。” 凌沐晨看着齐言有些为难的表情时候到底还是软了心：“十二点前，这一堆资料尽量看完吧，没看完的话，明天继续吧。”
“凌室长其实，我还算不上你的助理或者秘书。”齐言犹豫着才说出这番话，“这份企划也完全不在我工作范围呢。”
“确实。”凌沐晨反应过来，恍然大悟：“你不过是我手下一个小小的组长而已。要不然怎么要你加班？”说完时候人已经优雅离开，最后不忘记看齐言最后一眼。
那一眼，倒是莫名的温柔。
却好似别有意味？
谁知道呢？就好似没有人能猜透魔鬼的心思。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大约到了十二点左右时候，深夜时候C市区的天气也变得越发冷了。凌沐晨起身，感觉自己身上似乎都结了一层冷气似的。站起身来后才发现一旁齐言整个人居然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露出小小的毛茸茸的脑袋，还有一只被脑袋枕得发麻于是在半空里抖了抖的手。
“齐言，是来加班，又不是来睡觉的！”凌大少爷这是第一次彻底服了一个人。
“快点起来。”
凌沐晨缓步走过去，抄起一本书重重拍了下去，再然后就是看见齐言没睡醒的慵懒模样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糟糕，他居然在凌沐晨眼皮底下睡着了？
齐言愣愣的看着凌沐晨，凌沐晨一个冷眼扫过来：“我是要你看资料，可没有要你睡觉。”
“不好意思…”齐言下意识摸摸脑袋，要知道他平时睡觉睡的多早啊，要他这么一个习惯性早睡早起的人突然这么晚睡觉，这实在是很大的难度。再然后，齐言反应过来：“好晚了…凌室长啊，我可不可以走了啊。”
“走？”上司都没说走，他倒是挺积极的。凌沐晨像是别有深意看了齐言一眼：“我要你加班两个小时，你起码睡了一个半小时吧。”
“凌室长，你是打算加班费都不给吗？”就这样玩.弄他吗？早知道死也不会因为那么一点点所谓的“高额加班费”而跑过来加班了，现在可好，一分钱也不算？
“你就那么在意加班费？”凌大少爷笑着，好似能和他一起加班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居然有人会丧心病狂的想要加班费？
“…这是我国公民的基本的合法权益吧？”
“合法权益啊？那你知道与权益相辅相成的是什么吗？”居然有人和他凌沐晨拽法律，他迷着好看的眼睛，指着齐言的小脑袋，一字一顿道：“是履行义务。”
“我让你加班，你睡觉。那我还要你加班干嘛？”
“…那我不要加班费了。”齐言面无表情说，又想着之前的酒吧距离齐言所在的公司算是非常近的，但是齐言家距离公司就太远了。齐言不由有些可怜的看着凌沐晨：“可是室长…为了加班，我现在可是连回去都没办法回去。”
停顿了一下：“都是为了，陪你啊。”
“说什么陪我？”
凌沐晨站在原地冷眼看着齐言，目光又是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扫了遍，最后才淡淡开口：“放心吧。加班费我会给的。”
听见这句话后齐言立刻算是安心了不少。
“而且，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我的员工在这里打地铺的。”
听见这句后，齐言简直感动的快要哭了。他以前怎么就不是凌沐晨原来是这么好的一个上司啊？他以前这不是在冤枉好人吗？
齐言看着凌沐晨的目光里明显充满了崇拜之情，而凌沐晨这时候也不由得意一笑。灯光下，那张平时候不太被齐言注意的帅气面容这个时候再仔细看去才发现凌沐晨确实长着一张非常好看的脸。
他原本就知道这是一个光鲜亮丽的男人，但是却从来没有觉得他是那么的温柔。但是他现在才发现，原来他是那么的善良而有气质。
“室长，原来你真好。”齐言下意识说出这番话。
原来这样就被收买了？
“我当然好。”凌沐晨难得没对齐言的话有所反驳。
“那室长，我们要去哪？”
“你跟着我不就好了。”
那时候齐言其实完全没有多想，因为他已经很困了，就记得自己整个人有点呆呆的跟着凌沐晨上了车，而且车子还没开多远。在车上时候外边的风瑟瑟刮过车窗，齐言忽然意识到一件挺重要的事情——他不会是要去凌沐晨他家吧？想到这点，他突然没来由紧张了起来。——想想看，凌沐晨是什么人啊？有钱人，…那住的一定是高端大气上档次！齐言可不想在“晚辈”面前丢脸。
一下子睡意全无。齐言坐直了身子，有些犹豫的侧着脑袋朝着凌沐晨看了看。
“凌、凌室长，麻烦你了。”这句话说出来声音极小。
大约可以感觉到身边的人的目光，虽然那声音太小，但是也能听清。凌沐晨却在意，继续看着前方，半天后声音才冷冷脱口而出：“你果然是缺爱吗。”
“啊？”齐言愣住，感觉自己浑身都抖了抖。这是口头禅吗？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还问为什么？没见过这么作死的，自取其辱，怨不得别人。
第12章 Paer12勾人
这个人很难得笑了一次。而且居然不带讽刺。
“因为太缺爱了，所以一直看着我？”这才转过头看了眼齐言，居然依旧带着笑意，“不会下一秒就扑过来吧？”当然也带着讽刺。
“怎么可能！”齐言冷冷反驳了一句，再然后人已经将脑袋侧向窗子那边，“明明比我小，却总是说这样的话。”凌沐晨其实是有听见他最后那小声嘀咕的那句话，却反倒笑了笑。
“我除了年纪比你小。哪里比你小？”凌沐晨冷眼扫了眼齐言，目光落在齐言的脸上，又顺势落在那副白斩**似的小身板上，又看了看那细胳膊细腿。
“室长…”齐言被那目光看的心里发毛了，“你不会每次都是这样看我吧？”
“…每次？”小声重复了一遍，他什么时候经常盯着眼前这人看吗？太可笑了，他凌沐晨要看也是对着镜子看自己！
“齐言，你觉得我这张完美到逆天的脸，堪比新生代的偶像明星，完爆各大男神。还有一八五的身高，天生的衣架子，随便套上件衣服就可以拍时尚杂志的封面。以及这六小块腹肌和人鱼线也不是白练的，这样一身下来，我干嘛看你？”
“…啊？”说的是没错。齐言愣愣看了眼凌沐晨，原来这男人居然这么自恋！…
…
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凌沐晨忽的对着空气咳嗽了几声，继续将目光投入前方。忽的又冷声说道：“我看你，全身上下就没有哪里大过我吧。”说完却又转头看了眼齐言，目光不偏不倚正定格在那黑色的陈旧西服裤的裤裆。
齐言顺着他视线看了眼，目光落在自己的两腿之间。
…
“大有什么用？…谁知道是不是摆设。”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却又想，他天生就是纯0，前面这东西其实也不需要很大，…这样自我安慰一番。凌沐晨对他说的话，居然没让他受到半点打击。
车子继续飞快行驶在车道上，不过一会时候就停了下来。凌沐晨随意使给齐言一个眼色示意他下车。齐言于是乖乖听从他，下了车以后却不由吓了一跳。不愧是有钱人家的房子，要知道那栋楼盘是C市区市中心最贵的楼盘啊？
齐言站在这栋一共有一百多层的高楼大厦下观赏时候，凌沐晨人已经自顾自走到了远处，看见他还愣愣的站在原地，他才冷不提防喊他：“齐言，对吧。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齐言回过神来感觉不太对劲，因为上这楼的方向貌似是不对。指了指完全相反的方向，转头却见凌沐晨站在原地，整张脸气的带了些苍白的颜色，猛地走过来一把拉住了齐言。
“你不光全身上下都小，连脑子也小。你的大脑是不是发育不健全啊？”冷声嘲讽着，却又忽的说，“原来是只要一不注意就那么容易走丢啊。下次别自己随便乱看。”
“好，…是我的错，我承认。”
这是从接触这个人以来至今，和他说话最多的一天。
没有想象中那么冷漠，那么不近人情，那么高傲。虽然依旧有些臭屁，而且还是个超级大的自恋狂，却显得反倒有些可爱。而且，居然也是个幽默的人？甚至，居然也会关系他？
齐言感觉到凌沐晨的掌心紧紧贴着自己，就那一刻时候，他居然有种整个心跳都要停止的感觉。应该说，像是凌沐晨这种个性的人，怎么感觉都不觉得他会来拉自己的手。他的目光总是冷冷的，更甚是一副看着自己的嫌弃模样。而齐言第二个反应是不停对着自己说：齐言，你想那么多干嘛？
凌沐晨本来就是他看不懂的人。也说不定现在看到的其实也只是假象。
大约走了好几步，齐言才回过神来，凌沐晨人已经停下脚步，目光冷冽看着眼前的大楼：“就这里吧。”
“啊？”齐言有些愣愣的仔细抬头看着眼前的大楼，只见装潢着非常耀眼红色灯光的大楼上写着“XX宾馆”几个大的出奇的字。
“这是？…宾馆？”而且是，超级豪华的宾馆，“我们，是在这里吗。”
“哦？”又是一笑，凌沐晨面无表情看着齐言：“这里是离我们公司最近的宾馆，凑合一下。我累了。今晚就在这里开个房吧。”
和上司开房？齐言生平第一次被人，还是一个男人，就这么牵着手拉到了宾馆。而这个人，居然是凌沐晨，开什么玩笑…要不要那么耍一个人啊？
齐言一辈子不会忘记自己这么被凌沐晨拉进去时候，站在前台时候，前台看着自己和凌沐晨时候的“惊愕”目光。
他用力甩了甩凌沐晨的手，但是对方很快转头过来，用一个极其可怕的冷冷目光秒杀了自己，还一把将自己拽了过去，凌沐晨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冷冷的认真对他说：“（齐）言，我很累了。你再乱动试试。”
那话其实带着杀气，但是只有齐言听得出来，齐言明显发现前台收银看着他和凌沐晨时候目光变得尤其暧昧。
凌沐晨对别人的看法向来毫不在意，只一手握着齐言的手腕，一手拍在前台桌子上，对着前台的女服务员冷冷说：“有房？”
女服务生有点惊愕的回过神，才开口：“普通单间房，480一晚，收1000元抵押……这是现在唯一一间。”前台还没说完，凌沐晨已经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张白金色的卡：“POS机有吗？”说着将卡递了过去。
前台愣了一下，那可是信誉度超级高的卡，小心翼翼刷过以后将单子递给凌沐晨：“请签个字。”
凌沐晨大手一挥在上边签了个字，“可以了吗？”
“谢谢，这个是我们酒店提供的早餐劵。…”
前台还未说完，眼前长得几乎逆天的帅气男生已经拉扯着一旁昏昏欲睡的长着娃娃脸的大男孩走得老远。
只听那娃娃脸却穿着西服的大男孩说：“凌沐晨？…早餐劵。”
然后金色短发的帅哥冷冷道：“现在听我的。你明天想吃什么都行？好吗？”
……
前台愣了一下，浑身一颤：简直太刺激了。
摸索半天才找到放进，房卡插进去，齐言习惯性感到不安。
“那个…”他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地方。
“怎么了？”察觉到一些情绪，却不知道说什么。
齐言其实挺怀疑凌沐晨到底知不知道他们来的是超级高级的…“情侣宾馆”？反正他是没好意思说什么，因为用凌沐晨的话来说，他都没说什么，齐言哪里敢说什么？
那已经是深夜时候。凌沐晨和齐言两个人都挺困的。凌沐晨叫齐言先去洗了澡，齐言哪敢啊，谄媚笑笑。虽然那笑容也是面无表情的，“还是您先。”
凌沐晨当然毫不客气，丝毫没有在意齐言。
直至齐言打开电视，或许是声音太大了？他连忙把电视的声音关小，可齐言还是看着凌沐晨习惯性看着自己的冷冷目光如同以往时候一样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从头到尾这样扫了一遍又一遍时候，整个人已经完全被震慑在那样的眼神下。凌沐晨冷冷道：“上床前把衣服全脱下来，别弄脏我的床。”他可是没忘记先前他们还去了酒吧，身上一股酒味。
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嫌弃，以前他们寝室里最挑剔的就是北堂叶，每次被他们三个人拉着去酒吧，回来以后不管多晚他都会逼着几个人先去洗澡。陈樵和慕容熏倒是无所谓，他们酒量好，在酒吧玩多了，喝了很多酒也像是没事人一样，回来洗澡睡觉，然后一觉到天亮。齐言读书时候不太和他们瞎混，逼不得已才被要挟着一起去，每次都被灌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不过也是这样他出来工作前也长了点酒量。那时候有一次他喝得吐了一路，一回去就被北堂叶一脚踹去洗澡，因为他喝的完全没有反应了，北堂叶直接打开水蓬头冲着他身上淋水，洗是洗了，一身清爽。…可结果是第二天三十九度高烧。
听说，陈樵为这事情和北堂叶吵了一架。其实很难想象这两个人居然会吵架。后来听慕容熏的原话，是因为照顾齐言实在太麻烦了。
说来也是他发个烧在医院打了三四天的吊针。后来还拉肚子拉到虚脱，每天都是陈樵好心来给他送饭。
后来北堂叶一不做二不休，但凡齐言被拉着去酒吧，所有的酒，他一个人包了。
…
齐言听话的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放在鼻子那嗅了嗅，他没喝什么酒，所以也没什么味道，但是他旁边的许莫好似个酒罐子，喝了不少，还有些烟味也一道粘在他身上了。
“许莫他，好像很会喝酒。”齐言记得他才十八岁啊，怎么像是在夜场玩了好多年的样子。刚问完就看见凌沐晨先前那带着些嫌弃的眼神一下居然变得凌厉。
“你问他的事情干什么。”凌沐晨冷冷说着，又怕齐言误会。他又不是不知道每次自己和这娃娃脸说起许莫的事情，都能一清二楚看见他眼睛里带着狐疑的光。
齐言是长着张娃娃脸，却擅长天然呆和面瘫的奇葩生物。
原话是许莫说的，但是很显然许莫不讨厌齐言这种呆子。反倒和他很贴近。凌沐晨想着又冷冷说了句：“你那么好奇，可以自己去问。”
“我只是顺口问的。”知道自己一下踩到地雷了，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提起许莫的事情，凌沐晨就会变得这么不高兴。
齐言没再看凌沐晨把外套挂起来以后，又脱了西服裤子，最后只穿了件白色衬衣和一条白色的四角裤。刚准备爬到床上，却感觉背后投来一道yīn冷的光。
“怎么、怎么了？”齐言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衬衣。
“也没什么看头吧，你拉什么拉。”凌沐晨恰巧将那一幕看在眼底，忘了要说的话。
“……我、我觉得有点冷。”
冷冷扫了眼齐言：“冷还脱衣服。”
“…你不是说要我脱吗。”
“哦？”凌沐晨反倒笑起来，那双桃花眼倒像是狐狸的眼睛，笑着，异常勾人，“我叫你脱你就脱？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说的是叫你全脱了。”
第13章 Part13梦境
也算是深夜了，关着窗子也有些寒意透进来。
“可是那样很冷。”齐言低头看了眼自己果着的大腿和小腿，起初还有点热，现在都发凉了。
“那可不行。”凌沐晨冷着脸：“我可受不了一点味道。你必须把那脏衣服脱了。”
“那，其实，我睡地上好了。”
“我不想被人说虐待自己的员工。”凌沐晨很认真回答。
“那还真，谢谢。”齐言犹豫了下，其实也没真打算全脱。
这时候凌沐晨忽的把他挂在墙头的衣服一下扯下来，扔在他面前：“你还是穿上吧。也没什么看头，下次别露了。”
接过衣服，齐言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白白瘦瘦的大腿，他要是能再高一点就好，其实也不是什么看头也没有——好歹也是白白嫩嫩。
却没发现刚才看着他的凌沐晨居然脸红了。
……
“我去洗澡，你等下我。”凌沐晨去洗澡前低头看了齐言一眼，吩咐道。
他从来不太喜欢黑，所以他一定要齐言给自己留盏灯。很可惜他完全没有看见齐言看着他微微有些错愕的表情。
原来连凌沐晨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我不关灯。”反应过来后，齐言顺从的点点头。不过齐言完全没好意思抬头看凌沐晨。因为那凌沐晨还没有进浴室时候就已经开始脱衣服了，穿着一副看起来还挺柔弱的身材，脱下衣服一看才发现居然有着副模特式的好身材，xiōng口腹部居然都长着好几块肌肉，和齐言那一身“白斩**”完全没的一比。
凌沐晨那一身白嫩嫩的，没想到居然这么有料？——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这一身下来，还真的不知道得迷死多少少女。
凌沐晨自然早知道自己多大魅力，只是脱完上衣居然直接当着他的面脱裤子。齐言有些尴尬转过头去，可是凌沐晨忽然好死不死光着身子走到他面前。
…再然后一下子拍在他脑门上，搬起他的脑袋对着自己的脸。冷声道：“你刚才看什么看？”
“啊？”齐言愣了会，他刚才还真的看着凌沐晨那六块腹肌看的差点失神了，“…我没想到你真的有肌肉。”
“废话。”得意的“哼”了一声，凌沐晨又站直身子，目光不再看齐言一眼。即使这样他也知道齐言现在肯定看着他那完美身材羡慕着。果然，他刚才转过头，就见齐言正掀开自己的衣服下摆在做比较。
正巧露出平坦的小腹，干瘪瘪的没一点看头。
“齐言对吧，我的话，你到底听没听到。”凌沐晨见到很久没有做声，质问，“听见没？”
齐言被迫注视着凌沐晨的脸，连连点头：“我知道了…留灯，留灯。”
凌沐晨冷哼了一声然后扬长而去。他似乎看了眼齐言发红的耳根，起初面无表情转身过去，再然后得意笑了笑才进了浴室。
齐言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完美的身材，就站在他面前。居然比莫寒启长期锻炼后还要更好。
而凌沐晨，他其实格外喜欢捉弄齐言，看他这些很有趣的样子。于是，差不多一个小时他才从浴室出来，不过那时候齐言人已经趴在床上睡的正香。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傻不拉几坐在那里等凌沐晨，又不是真的去开房。
…
“喂，没洗澡就别睡我床上。”
顺着光线嫌弃的看了眼齐言的睡相，简直有种想要直接把他扔到床上下的冲动。
其实，咋样一看似乎还挺可爱。齐言身上倒是带着些花季美少年的青春。纤细修长的手和脚，瘦弱的腰身，虽然缺少了些男人的英气，却也好似上帝馈赠的礼物，让他的模样好似永远被保留在了少年的时候。
见过齐言身份证，拍出来的效果和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改变。只是神色有些不一样。但那是凌沐晨无法触及的领域。
那时候的齐言是怎么样的，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也像是现在这样软弱，反应迟钝，喜欢息事宁人和逆来顺受？却其实对大多数事情和人毫不在意。
……
是怎么的样子。居然无法想象。
……
大概，比现在更可爱一些。
肆意张扬的个性或热情，是年少赋予少年的礼物，他被允许单纯甚至天真的热情。这个人，也一定一样。
下意识走向前，伸手摸上了那张娃娃脸。
齐言？
心里一下暖了。
……
但是想着自己那样就只能睡到三分之一不到的位置，凌沐晨完全没有一点怜悯之心的将齐言往床边的角落里踹了踹。然后“砰砰”一声巨响，齐言人已经直接给他踹到床下的地板上。
凌沐晨被那一声吓了一跳，却发现齐言整个人完全风吹雨打雷不动。
不过凌沐晨还是很是好心的将齐言抱到了床上。齐言的手和脚都很细，算不上特别长，反正跟他的长相一样，就跟个高中似的。凌沐晨反正完全没办法从对方的长相或者身形上感觉到一点点“这个人其实比我年长”的讯息。
再是长期的接触，他甚至有些无法理解这样只知道后退的生物是怎么活到现在？
恰恰相反，在凌沐晨的生活里从没有后退，他从来不低头。他只索取，只进击。但凡他想要的，一定要得到。但凡与他无关的罪名，他绝不背负。
这是这个人的生活准则。
可谁又知道那就不是那个人的生活准则？
……
不管怎么样，反正这也和他没关系。凌沐晨将齐言抱上床后把他随意扔在角落然后就自顾自躺倒睡下。
再然后，这一切就是第二天的事情了。而齐言大概一辈子也没想过自己在那天晚上居然做了那种羞耻的梦。
其实起初居然是个美好的梦境。
他梦见了高中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居住在算不上多么繁华的城市。但是市中心非常热闹，是一样的来往的人群，伴着欢声笑语和高柏路上飞驰的跑车。在不过三四线的城市里，有名的跑车总是非常显眼。并非所有人都开着高档的名贵轿车，大多数还算不错的轿车也才二十多万。而这个城市的房价也不过如此。
走在来往的人群。齐言永远是孤独的那个，他天生就不喜欢与人接近，宁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逃避。所以他总是一个人，寂寞的一个人。
可是他每天都觉得很美好——他想要的，本来也就是普普通通的生活。
可是梦境忽然变得奇怪。他梦见自己走在来往的人群里，那些交叉走过的，一张张灰色的脸孔中多了一张光鲜亮丽的面容。他有着几乎逆天的美貌。却是一个年轻的美男子。
只是一瞬间，先前的梦境被打破，变成了另一个梦境。
……
昏暗，甚至带着些潮湿的风，从不知何处的缝隙吹进来。一张破旧的小床，却让人格外安心。他伸出手，触碰到的不是什么也没有的半空与黑暗，而是另外一双手，有着些凉薄的温度，和一阵急促的呼吸，透着温热。那手轻轻攀上他的手，却猛地一拽，将他用力拉近怀来。黑暗里想躲都躲不开。只是听见轻声的喘息，闻到淡淡的，却不让人反感的诱人的香气。好像是迷香，让人觉得目眩神迷，任凭那双手在自己全身上下四处游走。那袖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咯得人有些疼，却又莫名的难以抗拒。
被紧紧拥抱住，贴上一个宽阔的xiōng怀，和一双明明温度凉薄却让人浑身发热的手。
那双手始终没有停下来，而是顺着衣服的下摆探了进去。冰凉的指尖划过下体凸起的起伏，简单的前戏，却已经让人猛烈的喘息。整个手掌都伸进裤子里，从前边绕了一圈，探入平滑而不失弹性的臀部，顺着股缝，一点点深入。
…
同时是密密麻麻如同倾盆大雨似的吻，全身上下都眷恋一遍。那不安分的手指也借着从前段的透明液体的润滑而探入。
痛苦而羞耻的呻吟。
借着月光看到的是半张侧脸。
……
居然其实是个还带着些唯美的可笑的梦？
其实齐言倒也不是真的思想单纯到像是白纸一样，毕竟再怎么禁欲系也是个正常男人。
*，本就是是上帝赋予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只是齐言从来都不真的知道，第一次知道，居然是梦里。
其实那是两个梦，前半截和后半截，截然不同。一个满是欲|望，另一个却美丽迷茫。
在来往的人群，斑马线上，走走停停的风。忽然看见一个人对着自己温柔的笑。少年修长而肌肉匀称的双腿，白皙的肤色，带着如同白玉一样yīn冷的气质。阳光下，淡淡的光晕落在耀眼的金色的头发，反射出了很亮眼的光。眯起来就好似月牙一样漂亮的桃花眼。笑的温柔的时候，这模样原来如此好看。
齐言愣了一下，却一下掉入一个结实的怀抱。少年抱着他，小心翼翼的像是捧着珍宝。重复着说：“我喜欢你。”
万人走过的世界广场，他低下头吻上他的额头。
抬头，目光对上那双笑的温柔的眼睛。
人来人往，好奇的侧目。
那一瞬间，齐言却不慌忙也不害怕。
来往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只是很安静站在马路上，享受着从远处照进来的阳光。而他牵着他的手，说：“我喜欢你。”
喜欢？
多么奢侈的词语。
而口口声说喜欢的，更是和他没有半点可能的人。
……
当他睁开眼时候，明明已经清醒了，但是他甚至还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凌沐晨身上的体温，那有些凉薄却让人觉得燥热的温度，就感觉像是正紧紧贴着自己。
直至完全睁开眼才发现凌沐晨是几乎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他居然才是真正的少年。却比很多成年人更加狡猾老道。不喜欢亲近别人，从不在意其他人的感受，却又懂得伪装和与人打交道。
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他过着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
一切原本都与他无关。
可是却像是那场梦境，闯入脑海，埋葬记忆。
第14章 Part14笑意
已经是清晨，即使不拉开窗帘，屋子里也不再是低沉的昏暗。
凌沐晨睡着的时候，他的脸好似更加漂亮了。少了些平日的高傲和冷漠。
只是…
他的脑袋枕在他xiōng口，双手也不安分抱着他的腰，两条腿更是毫无缝隙的夹在齐言的两条大腿内侧。
时不时挪动着，毫无顾忌磨蹭着他身上的敏感地带，就连那双手也时不时摸来摸去。
难怪他昨晚做了那种梦。
齐言面无表情推开凌沐晨，下了床以后，却又下意识回过头看了眼，发现他半条腿裸露在外边，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走上前，替他把被子盖好。
那天之后还算平静，只是多了条可笑的事情。齐言以为直至那天为止一切结束，但是他现在才发现，从那天起，一切才刚刚开始。
齐言和凌沐晨“开房”睡觉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
尽管大多数人也不过当这是玩笑话，齐言想要的却是安静的，没有一点外界干扰的生活。
他一气之下就冲进了凌沐晨的办公室。凌沐晨抬头看了眼，低头继续看文件。过了老半天两个人都不说一句话，最后凌沐晨才冷冷问他：“怎么？”
“等着你自己说。”他可不是不知道“开房”那事谁传出去的——还能谁啊，不就是眼前这个吗！
凌沐晨依旧头也没抬，看了那文件半天，才在上边签了个字，“这份文件有问题，你等下叫那个谁。”他又低头翻了翻名字，“4组的组长，你叫他重做。”
谁都知道齐言他和4组的组长就像是水火不容，齐言面无表情回他一句：“你自己去说吧。”
“哦？”凌沐晨皱了皱那好看的眉头，却居然什么也没说。
才发现他越来越有些上班的样子。若不是平日那身太过时尚的帅气休闲西服，和那头扎人的金色短发，活生生还是把他弄得像是不知道那里走来的艺人，大概会是个像精英一样的人物。
“到底什么事情？”凌沐晨又看了眼齐言，忽的笑了笑。
“没什么。…”他最后居然临阵脱逃了，连句话也没敢说。
明明是想质问这个人来着——为什么和别人说他晚上睡觉不洗澡，那天明明是太累了，而且他等他洗完都等了一个小时！
才想起，这个人却居然昨晚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
站在原地愣住了许久，当他准备推门出去，却又被身后的凌沐晨叫住。
下意识目光直直看向那双眼睛，才发现依旧是那双高傲冷漠，甚至多了几分凌冽的目光。
却不知道，对视的刹那，自己却整个失神了。
“齐言，你的报表有问题。重做。”凌沐晨一副高高在上模样坐在办公椅上，手上拿着齐言做了一个下午的报表，一副不屑一顾模样。这句话真心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后面那句。
他忽的又笑了笑：“齐言，你是不是因为太缺爱了？”
谁能解释下，这两句话是怎么搭在一起的吗？
齐言以为他故意找茬：“其实这份报表就以前调姐的标准。她要求一致很高，绝对没有问题以这种程度，绝对是NO.problem。…就算再做一份，我觉得我也做不出更好的。”
“做不出更好的？”凌沐晨的音调忽的提高，“那你是不打算重做？”
“我只是想要在之前提醒下室长，希望您别对我抱太大的期望。”面无表情说完，还不是战战兢兢又接过那份报表重做？
“谁说了不能做的更好？”凌沐晨居然难得没有生气，反倒挑了挑眉毛，打开自己办工作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份样本：“齐言，你对自己未免太没信心了。我倒是觉得你上半年做的那份报表的格式就很好，很多细节都分析了。”原来那份报表是上半年的时候齐言做的，但是最后被驳回的报表。
“凌室长，你…”齐言愣了一下，更让他以外的是，凌沐晨就职没多久，居然已经看过整个上半年的资料，甚至包括小小的被驳回的月度报表？
“可是这份报表当时被驳回了。课长说过，这份报表写的没有详略之分，看不出重点。”
“哦？”凌沐晨修长的手指在吧已经有些泛着尘埃的报表上来回摩挲着，却似乎早就猜到齐言会这么说，却也不打算解释，只是笑笑：“那你是想要追随你的前课长？”换而言之，他现在的顶头上司可是凌沐晨。
“不是这个意思。”齐言走上前，将那份报表收起来：“我只是…”
“只是？”凌沐晨看了齐言一眼，目光里看不到冰凉高傲，只是很平静，那种平静的感觉就好像似曾相识。他说：“只是你没有自信？那我告诉你吧，我觉得你这份报表很好，我希望整个部门的报表都按照这这份报表来。”
齐言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愣愣看着凌沐晨。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次传来凌沐晨冷傲高贵的声音：“齐言？你还傻站着干嘛。你不知道这份报表现在就只差你一个人吗？”
“貌似3组的林越那份也没交上去吧，而且4组组长的报表，不也刚刚被驳回吗。”
“哦？你要和他们比吗？”凌沐晨的语气向来不善，尤其是对齐言时候。但是看他那张脸，一脸面无表情模样看在人眼里还让人觉得其实挺无辜。感觉就好像他本来就长着这么张严肃的脸，结果你还硬要把什么责任都往他身上推。
“不是想要推卸责任的意思，只是顺口就说出来了。不好意思。”
“顺口说出来的居然全都是对我的不满？”凌沐晨虽然这么说，却并没有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这下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果然是缺爱吗。”忽的，那冰凉清冷的声音带着戏谑声一起响起。转头一看才发现这人说这句话时候他居然还能一脸正气模样。
“我明白了，会重新做。”齐言没有作声，说完就抱着文件夹走人。可是还没迈开步子，却又被凌沐晨一把拽住，重心不稳地直接倒在了凌沐晨怀里，隔着一张办工桌子，齐言正好撞上桌子。可是比这更具有冲击性的却是眼前的人。
在他还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凌沐晨已经吻上他的嘴。
“你干嘛！”直至被吻的不能呼吸，才被那人放开。
面对齐言那慌张的脸，凌沐晨也只是笑笑：“大惊小怪。”
顺手将自己泡咖啡的杯子赛到齐言怀里：“出去顺便打杯咖啡给我。”
…
也许仅仅是因为凌沐晨在职位上比他高了一位，他到底对他还是存了一些忌讳。或者——而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
明明都被这样戏弄了…
这样这一点在很长的时间里都变成了他无法理解和真正解决的问题。
“愣着干什么？”凌沐晨站直身子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正对着他，勾着嘴角，笑：“你不会是等我来爱你吧。”
分明是一句满是嘲讽的话。
“请别开玩笑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齐言抬头看了眼凌沐晨，对上那张很少带着笑意的脸，很认真说。
“哦？喜欢的人？”而声音落下，凌沐晨的笑意渐渐消失，却忽的冷冷嘲讽道：“你喜欢的人？是女人，还是男人？”
“不好意思。这和你无关。”他无法接受这样的嘲讽，整理好需要的文件，便迅速的离开。
而不知不觉中却没发现，凌沐晨那偶尔还会露出些属于他年龄微笑的脸，却变成一张同以往时候一样冷漠而带着自以为是的脸。
“喜欢的人？”低声轻念着，凌沐晨居然觉得自己莫名可笑。
……
第15章 Part15平静
平静。
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折，依旧是平静的上班下班。
每一天都是各式各样却又极其相似的烦恼，痛苦，煎熬，和结束，以及新的开始。
只是有件事情，弄了大半个月到现在都没弄好，搞的整个公司都沸沸扬扬，那就是他们部门的课长一职，从来不会有一个职位被空着如此之久。
林越说，听他父亲的话，他很看好齐言。齐言只笑了笑，我没有那种能力——其实应该是没有那种野心。
在齐言看来，这其实还挺好的。反正每天过的都差不多，最重要的还是平静。他大概就是这样的人——说是不求上进也罢了。
不求上进？齐言每次听见有人这么说，却又想着反驳对方。
不想被人说做好似因为没有能力才甘于平庸。
这到底是人性？
这样虚伪的隐瞒着些什么，也仅仅不过为了单薄的所谓的虚荣。
从前的时候，他在那三个人面前至少是从来不需要隐瞒的。
就连莫寒启，他也是无法对他敞开xiōng怀倾述的。
意外的觉得，很难受，而失落。
那天下班时候又下雨了，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一下说不定又是三四天。
齐言看着C市区挂着倾盆大雨的天空暗暗叹了口气，想起之前时候莫寒启每次下雨都会给自己发短信。但是那一次，整整一整天过去。他什么也没收到。
第二天时候C市区依旧下着雨。齐言想起，他大概又是很长时间没见过莫寒启，应该说，他甚至连短信都没跟莫寒启发过一次，电话？电话从那时候起更是没一个。
他们是恋人。
只是好似从来都有一方要被动。
因为每次都是对方主动，齐言似乎也渐渐习惯了。
却没有人知道，他从来不主动，只是不想要给对方带来麻烦。
甚至是单纯的，自私的不希望对方对他感到厌烦。但这段时间太久了，从凌沐晨上任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齐言这么想着，于是给莫寒启发了条短信。
差不多同一时候，凌沐晨迈着缓缓的步子正好走到齐言旁边，他大概远远就认出了齐言。没办法，齐言这模样特征还真的挺明显的。
“齐言？要我送你吗。”那一次他绝对是破天荒第一次做“好人”。
凌沐晨漫不经心扫了眼齐言，又扫了眼灰蒙蒙下着大雨的天，但是差不多十几秒过去了，齐言完全没看他一眼。他又用眼睛又扫了齐言一遍，发现他低着头还在玩手机。
“齐言，你在看什么？”凌沐晨有些不讨高兴，明明就站在身旁，却被人忽视，这种感觉谁也受不了，他伸手抢过齐言的手机，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再然后时候他就听见“啪啪”一声响声。
白色的机身直接摔在了地上。
齐言愣愣看着自己空着的手和不远处摔在地上的手机。那时候雨水从天上坠落直直打在地上。不远处。白色的手机上沾染了水渍和水泥地板上的尘埃，而雨水落下时候还淅淅沥沥打着发着光亮的屏幕。一切似乎变得格外模糊又似乎格外刺眼。
屏幕上隐隐约约闪烁着几个字：下雨了，我很想你。
…
“对不起。”
这是这个人从不轻易和人说的字眼，即使自己没有错，他甚至也要盛气凌人的争斗一番。
这次他却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齐言面无表情抬头看了凌沐晨一眼，同样什么也没说，没有不生气也没有不高兴。
大雨中。他独自一个人走入了雨水里，捡起手机后面无表情走到马路上，就好似身边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下雨，只有他自己。但是他却拦下了一辆车。
凌沐晨人原来还站在原地，他那时候其实心里情绪还挺复杂的。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说了对不起。但是对方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接下齐言的电话。大约半分钟后，凌沐晨第一次黑了脸。电话另一头，齐言的声音传来，还似在神游中，却硬拉扯出一个笑容：“凌室长，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听清？”凌沐晨重复了一遍，带着些疑问，甚至是不高兴，但是那些语气都太凉薄。而他也只是重复。他并没有生气，甚至笑的温柔，只可惜齐言未能看见，yīn雨中原来也有这样的笑脸。他说：“没关系。”
那天齐言在车上给莫寒启打个电话，不过可惜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又一次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莫名一种绝望。
直至他下了车，上楼时候外边的天昏昏暗暗的，走廊上的感应灯还没开，所以齐言一路几乎摸着黑走过去的。
这天下班很早，齐言反倒觉得有点不太习惯。仔细想起来发现，以前每天还不就一样这么过来的。
更久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从来一个人过。
要是下了雨，就淋着回家，因为没有人会送伞。如果过生日，就自己在白纸上写下生日的愿望，然后折成纸鹤，最后却随意压在不知道那本书下边。
掏出钥匙准备打开门。
这会是和以往一样平静的夜晚，平静的足够好好的休息。
果然——屋子里也是一片昏黑，一眼看去时候齐言也没想过太多。直至他半只脚踏进屋子时候，有人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下子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极度的慌张，直至听见很熟悉的声音响起。
“猜猜我是谁啊。”
这声音听了那么多次，就算再怎么乔装改变，他依旧可以清晰知道。
“寒？”齐言原本慌张的心一下子落了下，脸上也很快挂起了很高兴的笑。
“怎么快就猜到了？”莫寒启有些宠溺拉过齐言入自己怀里，下巴抵在齐言脑袋上。带着温柔的笑，问他：“小言，有没有想我啊。”
他的声音总是这样，带着暖暖的感觉，好像是一片很温暖的阳光。
可是齐言却好似从来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说了声：“好肉麻。”
他从来只需要往路上一站，就有不少漂亮女孩子主动送上门来，再难得，若是几句甜言蜜语或者所谓的浪漫，也能打动。却没有哪一个，付出那么多的心思，却永远对他若即若离。
只是恰巧又舍不得。
冷冷的声音从那张巴掌大面无表情的小脸的主人口里传来，莫寒启原本高兴的脸一下子黑了。
“小言，不能这样泼我冷水啊。”莫寒启靠上齐言，“这样我会很失落的。”
“那，这样呢？”齐言看了莫寒启一眼，问道。莫寒启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反应过来时候才意识到齐言在自己脸上飞啄了一下。
那个甚至连吻都上不上的亲吻，却让他第一次觉得非常满足。这一点，齐言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好开心啊。小言，居然主动亲近我了。”
这个时候的莫寒启在齐言心底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那笑容非常可爱而纯真。
原来一个这样的吻就让他满足。
莫寒启对着他笑的温柔，甚至宠溺，他从来都好似可以纵容他的一切。好似总是给他带来温暖。
“生日快乐！”莫寒启抱住他，忽然大声说。
“我的生日吗…”
“当然啊，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我是两天后的生日。”
随之很安静，安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那时候还在学校，一定也没时间吧。现在特意来替我庆祝吗。”齐言很高兴看着莫寒启，“我很开心，谢谢。”
“两天后。”小声地重复了一次。
他大概没有意识到这个时候莫寒启的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个自诩温柔体贴的男朋友，却连他的生日也会记错。
“是啊，看看我准备了什么。”他伸手拉住齐言，掌心的雨水也随之一同沾染上自己的手。
齐言其实从来不是把生日记得很清楚的人，因为从小时候起也没有人那样在意过他的生日，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对此完全无所谓。第一次过生日，也是眼前的这个人。
那时候他说：“齐言，我喜欢你。以后每年我都陪你一起过生日好不好。”
那时候的莫寒启和现在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如既往是优秀而温柔的人。
他说：“齐言，我从不觉得我会和一个同*往。但是因为是你，我愿意。”
“一切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
第16章 Part16男友
“当当当——”
齐言呆呆站在原地，而面前是一层七八层高的巨型蛋糕，不知道要费多大代价才能弄到他这间小破屋子里。
他自然知道，一掷千金对着人而言也不过如此。
他本来就是什么都只要最好的。
“谢谢，寒，我很喜欢。”
他却在微笑的时候露出一丝泪水。
“可是，太浪费了。我根本不吃甜食的哦。”
“我知道错了。”莫寒启忽的笑笑，伸手摸了摸齐言的脑袋。“我只想着你高兴，但是没想到反倒让你不高兴了。”
“我没有，我怎么会高兴？”齐言觉得自己的行为也挺过分，莫寒启一片好心，换了别人谁还会这样啊？“我只是觉得太让你破费了。”
莫寒启只是笑笑，说：“傻小言，我在乎的是你啊。那些都是外在的东西啊。”
他怎么会不知道，钱财于这个人，什么也不是。
“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伸出一根手指头堵上齐言的嘴，他了然：“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寒，其实你说生日快乐就可以了。”他下意识抱怨他太过浪费，其实他想说，不需要费太多心思呢。
“那有什么。我礼物还没正式给呢。”莫寒启没皮没脸继续笑笑。
“我才不要。”齐言气鼓鼓看他，想起他以前送给他的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其实他想说，这样就足够。
其实他想说，有你在就可以了。
看着齐言，莫寒启皱起眉头，笑：“还没结婚就已经想着帮我省钱了吗。小言果然是好媳妇。“
“媳妇？莫寒启，你脸皮真厚。”
“我怎么成你媳妇了？我说过和你过一辈子吗？你呢，什么时候给戒指啊？结婚证书呢？不是要带我去外国领证吗？”
那一番话说的莫寒启目瞪口呆。
在一起？结婚？还有，爱情？
他却忽的猛地回神，那些其实都是于他万分奢侈的东西。
“傻瓜。”
莫寒启抱住他，认真看着他，安抚他。他说：“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不是吗。戒指，什么时候给你都可以。”
温柔的目光，坚毅的眼神。
想起很久以前的时候。那时候，莫寒启看着他，认真笑着：“小言，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不是吗。”
他伸出手摸上齐言的脸，目光看过去时候，眼底带着非常柔和的像是涟漪一样微微触动的光。莫寒启少有的认真模样，大概每一次，都会让齐言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么温柔，那么深情，那么认真，那么温暖。他说：“齐言，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以后每次我还会继续陪你。”
“我爱你。”
只是，这是世界上最奢侈的话。
奢侈到，足以让人感动到泪流满面。
情到深处，他猛地将他压在身下，目光笔直看着他。
“言，好不好？”他的眼睛如此温柔：“从你18岁到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了五年，难道你还不放心和我在一起吗？”
“我不是…”齐言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觉得莫寒启说的一点也没错，可是每次提到这方面的事情他总是觉得不能接受。
莫寒启是出身在有钱人家的，所以他所他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同样，他说他深爱着齐言，所以他一直等他，可是现在他都等了齐言五年了，却还是不能完完全全得到他？
他告诉齐言，他有时候甚至怀疑他对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厌恶。
昏暗。远处有一阵风不知道从哪里的缝隙吹进来。
暧昧的喘息，细小的声音，动情时候的目光。
“言，好不好？”
他于是无可奈何的点头，换来对方一笑。
紧接着是脱衣服的声音。再然后是一双手开始从齐言的肩膀上往下移动，修长的指节磨蹭着薄薄的衣料，可以清晰摸到那修长的骨骼。齐言被这个动作弄得整个人都软了，但是身体上某些部位却居然开始紧张起来。
喘息声，细微却一直萦绕在耳际。
一只手顺着齐言身体的弧线一直不停的摸索，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用来揉起来。
指尖正好划过那xiōng前微微的凸起，和女人不同，那里没有丰盈的rǔ|房，但是即使隔着一层衣料，身下的人就会忍不住的抖动。他只是隔着那衣服轻轻来回抚摸，那小巧的凸起就已经顶着薄薄的衬衣挺|立|起来。
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急促。
而那手更是经验熟练的探入衬衣的下摆，一下从皮肤细腻平滑的小腹摩挲到xiōng前的一边。用指腹轻轻按压在那小小的，圆圆的蓓蕾上，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那小小的xiōng膛也开始不停的颤抖。
同一时候一只手也数人地顺着短裤探了进去，只是犹豫了一下，才抬起身下之人无力的，紧紧捉着床单的手。那双手紧紧握着，直至他捉着那手一点点靠近自己的胯下。
齐言的手愣是往回缩了一下，碰到莫寒启已经肿胀的下|体，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那昂|扬已经变得火热。他有些畏惧的缩了缩手，一阵细小的疼痛感却从xiōng前一边的凸起传来，激得他全身一颤。
“言，原来有那么敏|感的身体？“
莫寒启带着坏坏的笑，那一刻时候齐言莫名觉得他有点陌生。就像是一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而非以前他见过的温柔少年。
一只手从裤子上钻了进去，摸了摸算不上浑圆却弹性十足的小屁股，那指头忽的触碰到身体上最为隐秘的峃|口。莫寒启继续用修长的指节肆意捣乱，逗|弄着齐言。
身体被压在那一贯被自己看做完美身材的男人身下，别扭的喘气和细小的挣扎此时此刻都被看做了情|趣。
他也以为自己这一次大概是可以的。
或者该说，他已经默默做过一段心里准备。——他喜欢眼前的人，也喜欢和他做那样的事情，不会因此而羞耻。他相信他们可以走到最后一步。
不过事实上又是如何。——“寒，不行。我还是不行。”原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GAY的人，却无法接受同性之间的“事情”？
……
这个时候大概应该要采取一些“强势”手段。用一只手桎梏住身下的人，昏暗中喘息声起伏不休。强势，甚至不留余力的，那样的粗暴的对待，一点也不像平素那个温柔的人。
没想到的是，居然遭到了剧烈的反抗。
……
莫寒启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齐言时候，他好像也是这个表情。但是那是太久以前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有点记不太清楚了。
他只是不停重复着齐言的名字，粗暴的将他压在身下，继续用手指扩|张着那个从未探入过的地方，然后听着挣扎和痛苦的哭泣。
为什么？
他摸寒启不够优秀吗？他莫寒启不够帅吗？身材不够诱人？多少年轻漂亮的女生喜欢他，给他写情书，甚至愿意为他献身。
这个人，他掏心掏肺喜欢了那么久，为什么？
安静。
屋子里安静的让人觉得有点可怕。不远处有面很简单的穿衣镜子，莫寒启抬头望了眼，发现自己一脸茫然的表情。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但是他那一刻却觉得异常沉重。
他也在想，为什么不能接受。自己不是很爱他吗？还是因为——太爱他了？
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
屋子里一片狼藉，齐言几乎赤|裸，被子只盖了一截，他已经能够想象最后莫寒启是如何破门而出。
他目光呆滞看了看远处，平复了下心情，准备和以前所有的日子一样，就这样平静的上下班。却猛地想起什么，对着日历翻来覆去地看，最后苦苦的笑。
那是一个月前提出的，一个星期的年假。他最期盼的日子，想着和莫寒启一起度过。但是…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为什么，只是因为自己无法和对方结|合？——这难道还不够糟糕？
他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可是他没有办法。他不是没有欲|望，只是害怕。
——多可笑，害怕失去那个人吗？
——不相信那个人多爱自己吗？
齐言傻愣愣想着，几乎呆愣愣坐了半个钟头。如果不是因为那时候刚好一段N长的敲门声，他大概还有继续这么坐一段时间。
“谁啊？”掩盖住yīn郁的声音，他尽可能拉扯出一个笑容，甚至想，说不定是莫寒启。
开门一看，一头耀眼金发一下子吸引了齐言的全部目光，因为他敲完门正巧蹲在门口绑鞋带。
即使不抬头，也于是一眼认出。
是，凌沐晨。
第17章 Part17借住
齐言有些惊讶，看着眼前的人，很无疑是失落了一下。
“凌室长？”显然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会是这个人。
“齐言？”相比齐言，凌沐晨却是一脸嫌弃。就着绑鞋带的姿势，他抬头一看，目光正好直直扫在齐言那条印着“小熊维尼”的四角内裤，以及同样印着“小熊维尼”的白色T恤。目光最后却落在那一眼看得出有些浮肿的眼睛，明明觉得莫名的心疼，最后冷声嘲讽道：“你果然是缺爱吧？”
“什么啊。”没有心情听对方的话，齐言却下意识扯了扯刚才顺手套上的T恤。
凌沐晨猛地站起身来，却忽的伸出大手，一下扯住齐言的头发。
“你干吗啊。”齐言觉得头皮一阵疼痛。却没想到那只手果然一下送了开，却忽的将齐言整个拉近怀里。
一下倒入那结实的xiōng怀，穿着平时一样的休闲西服，布料有些凉薄，就像是凌沐晨这人的性子，只是双手抱住了齐言，却是有些温度的。
“你哭了吗。”他是多么敏锐的人，一眼也能吧一个人的心思猜测的七七八八。何况眼前这个自己格外关注的人？
“你胡说什么！”听见那话，他猛地推开眼前的人，还没来得及躲避却恰巧抬头对上凌沐晨。
“算了。”齐言侧过脸去，不想对上那双看一眼好似就把自己看透的眼睛，“你怎么来这了？”
“当然是来投奔你。”一脸认真说着，凌沐晨伸出手，不远的距离，足以触碰眼前的人。有些蛮狠地将齐言的脑袋转向自己这边的方向，面无表情，却用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难道我不能来？”
“我可不觉得凌大少爷需要投奔我？”齐言难得气鼓鼓看了眼凌沐晨，对方却一脸面无表情，却也看着他。
大概有好几秒钟之后，凌沐晨一只手推开齐言，自顾自朝着齐言屋子里走了进去。
“你干吗？…这是我家。”齐言诧异看着凌沐晨，跟在后边大声喊着。起初还气势十足，颇有种“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也不许进”的强大气势，但是凌沐晨迈着修长双腿，一个大步骤然停下来的瞬间。也就是同一时候他的一个凛冽目光冷冷扫来的刹那，齐言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几乎是立马闭嘴。
其实他也不愿丢人，要是让人看见影响多不好？说着关上了门。这时候却发现凌沐晨人已经在这小小的房子转了一圈又回来了。正半依着门，目光直勾勾看着齐言。
“怎么！”
“有问题吗？”抢过对方的台词，“你什么也不用说，因为说什么也没有用。”说着，居然又笑了笑，只是下意识挑起眼前人的下巴，那张娃娃脸被他气得通红，他却眯起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笑的像是月牙。
“你、你有病？”说的话完全莫名其妙？
“原来你也会生气。”莫名其妙留下这句话，又自顾自走进屋子里了。
“谁说过我不会生气吗？是人都会生气吧。”只是每个人的忍耐程度和脾气不一样。
他齐言什么都能忍受——除了……
“说的真好。”
凌沐晨这只妖孽一副无所谓模样，甚至毫不客气又一次迈着两条笔直修长的双腿大步走来，直直站在齐言面前，以其实已经高出一个脑袋的、巨大的身高优势睥了齐言一眼。之后风马牛不相及地笑笑，讽刺道：“话说，近距离看，你更加像是一个初中生。少男。”说着还伸出自己引以为傲的长腿，踢了踢齐言那截果着的腿。
“凌沐晨，…你踢我干嘛？”
“你看你的腿，就像是藕一样，一掰就断。”说着还挑衅地冲着他膝盖后边就是一抬腿。齐言果然一下被击中，险些就摔在地上。凌沐晨却做足好人，一伸手，将他捞入怀里。
“看看，一点用没有。”这么说着，目光却顺着他瘦弱的上半身一路看去，紧紧两|腿|间盯着那四角裤覆盖着的地方。
“你看哪里啊？”言下之意是指某人某方面发育不健全吗？用力甩开凌沐晨的手，齐言头也没回转过身，低声骂了句：“臭流氓。”
“流氓？”凌沐晨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却颇为邪魅一笑，说着却超前走了几步，笑着：“少男，我好心提醒你。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内裤上破了个洞？”
“你说什么？我的裤子…”齐言下意识捂住自己小小的屁股，样子有些滑稽，像个小学生。
“真傻。”这个时候凌沐晨低头扫了齐言一眼，目光里充斥着极度的漫不经心和不屑一顾。
“你才傻，说别人傻的人，自己更加可恶。”
“至少不傻。”凌沐晨无所谓地看他一眼，反驳道。
“你当然不傻。”被这人说的他都气红了脸。齐言难得破口大骂：“凌沐晨，你这个大骗子。”
“骗子？”凌沐晨只看见齐言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自己，像是挂着些怒气，却冷哼了一声，笑了笑。
“齐言？你脸红什么。”凌沐晨声音来还带着点很不同寻常的感觉，分明还是那般清冷的音质，居然让人莫名觉得很性感。
“你说——我是骗子？我骗你什么了？钱？还是色？”
走到齐言身边，高帮靴的鞋底触碰地板时候摩擦出细微的声音，而凌沐晨面无表情的神情中带着的高傲目光看得齐言居然不由颤抖了一下。
那目光里分明带着笑意，甚至带着温柔。
“说啊？”凌沐晨说着，手已经情不自禁落在齐言那张娃娃脸上。
低下头，目光不经意碰撞的刹那，凌沐晨收回了手。
“别那么近。”
没有理会齐言，他一只手指头已经直直戳在了齐言屁股上的某块地方…只是他原本不过算是“好心”想要提醒下对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着那条缝隙，手一下戳进去了。
刹那，感觉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划过裤子上细小的缝隙，再然后就是软软的皮肤。
不得不说，齐言的屁股还挺软。而且齐言的腰一动，他的手碰上了他的股沟。
那一次，凌沐晨第一次破天荒红了脸。
因为他居然摸了一个男人的屁股？不能理解。
“你，你干嘛摸我屁股！”齐言怒视着他。
“你以为我想？”这么冷哼一声，凌沐晨没有再说话，而是脸色一沉，目光直直看着远处。
“你！”齐言呆愣一张脸望着他：“好，我，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凌沐晨依旧摆着张脸，却其实不是生气，而是害羞了。
“是我的错可以了吗？”齐言其实也有些尴尬，下意识扯了扯上衣的下摆，试图遮挡下裤子上不雅的地方。
“不错，知道主动认错了。”凌沐晨点点头，冷声笑着，又赞同地说：“没错，是你的错。”
“好，算我的错。”齐言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但是你下次别随便就动手动脚。…”
“我知道了，别把我说成喜欢摸你屁股的变态。…”
这话总说法已经很变态了。
不过，凌沐晨居然会脸红，居然会不好意思？
而且还是一连两次。
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张看上去高傲而冷漠的表情，甚至居高临下看了眼齐言：“齐言，是你自己缺爱吧。”
莫名其妙！齐言看也不看他一眼了。
“不知道你来干吗。”不过。齐言看着眼前这个他那副一如往常骄傲的神情反倒松了口气。他犹豫着问了凌沐晨：“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
“我想要知道什么不是很容易的吗？”
大约半分钟时候，凌沐晨自顾自漫不经心走进了齐言屋子里的沙发前，然后很随意的坐下，才这么冷哼了一句。
凌沐晨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异常优雅，或者该说他随便一个动作，但凡举手投足间却是带来些很独特的感觉。大概长得好看的人就是这样。齐言自觉自己如果穿着现在这一身走过去和凌沐晨摆上同样的pose，绝对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不堪入目”。
这样光鲜亮丽的人，似乎比齐言更适合那个人？
但是那两个人根本是互不相识，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居然也被他联系在了一起？
同一时候，凌沐晨觉得有点渴了，面无表情扫了眼沙发旁的茶几，顺手端起一个装了热水的杯子递到自己嘴边抿了口。再然后他抬头就看见齐言一脸惊呆模样看着自己。
凌沐晨微微挑了挑眉毛，冷哼：“齐言，我还没嫌弃你呢。”
“不是。…你用吧。”假意的微笑，善良的谎言…齐言和莫寒启有对“情侣”杯子，一个红的，一个绿的，如果齐言没记错的话——凌沐晨手上那杯子其实是莫寒启的。
…
“你到底怎么来的。”大约又挺久，齐言收回自己有点浮躁又混乱的心情开始切入真题。而凌沐晨有些颇为不满扫了齐言一眼，目光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得齐言再次毛骨悚然。
“你打算一直穿着这条破了洞的内裤和我说话。”
齐言尴尬的在心里笑了笑，“行。我…马上就换。”
“恩，快去。”
“马上了！马上，别那样笑我！…”
齐言飞奔进卧室，也没关门，打开柜子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顺手把内裤脱了，扒了条牛仔裤开始往自己身上套。完全没注意正好奇往这边看的凌沐晨。
也许凌沐晨刚才不小心受到了点刺激，头很快转了回来。冷冷问：“你一个人住那么偏僻？”
齐言一边提裤子一边也面无表情回复凌沐晨：“我本来就一个人住啊，地方太大了反而不好。”
C市区的房价多高？租个好点的房子那工资到月末估计都不够用了。
“其实，像我家这地方确实不是你来的。”
凌沐晨听他这话就觉得大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不过他还真没想过齐言原来也会说这种话。他倒没怎么不高兴，却低头沉思了一会，似乎在犹豫什么。最后才说：“不管像不像，我要在你这里借住一个晚上。”
第18章 Part18谈判
“啊？”齐言惊讶看着凌沐晨。大少爷居然要住在他的小破屋子里？
“怎么了？”凌沐晨抬着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要、住、我家？” 齐言顿觉得晴天霹雳。
“关于这件事情，你去问室长就好。”凌沐晨看也不看齐言一眼，面无表情陈述着，顿了顿，“我的行李还在楼下。”话才说完，凌沐晨手上一串钥匙直接扔进齐言怀里，凌沐晨淡淡开口：“去帮我拿上来。”
“凌少爷，你叫我去？”
完全不顾齐言那眼神，他自己伸手拍了拍自己屁股底下的沙发垫子，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眉头，随后忽的躺了下来，漫不经心解释：“我昨晚没睡好，先躺一下。”
“喂，在公司里我听你的。凌沐晨，你过分了吧？现在可是…你有没有在听啊？”齐言双手捧着那串钥匙，嘴角抽搐看着此时此刻正缓缓闭上眼躺在自己家沙发上的人。而凌沐晨忽的睁开眼，再然后是最后朝着齐言看了一眼：“齐言，我很累。麻烦你了。”
只是，那个目光和齐言以前看到的是有些大不相同的，但是真的要去形容却很难。
让人觉得不可置信，原来凌沐晨也有和普通人一样的时候？
“算了。…反正被你使唤不是一天两天了。”应了一声，齐言点了点头，没敢再说什么。他本来也没真打算不去搬箱子。
…
不过，好似因为凌沐晨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他觉得莫名其妙对他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母性般的同情心？…
呸呸！
其实，他只是觉得那个眼神很触动他自己。甚至，好像带着一点点有些熟悉的感觉。
就是怎么也不记得，怎么也想不起？…但是一切的“万千思绪”很快又落下了，因为当齐言气喘吁吁帮凌沐晨抬着行李箱上来时候，他可以分清楚看见某人一副精神奕奕模样正看着NBA的篮球赛。
虽然那沉重而凛冽的目光看起来仿佛在看着高等函数般的严肃神情。但是他可以很确认一件事情——对待这个叫“凌沐晨”的人，应该是绝对不能信的。而凌沐晨侧头扫了齐言一眼，对上对方惊愕家怒气盎然的目光，他只是颇为邪魅一笑：“不错，齐言，干得好。”
“…还真是谢谢。”他以为自己真喜欢给人干活？
“对了，你刚才那什么意思？”
“放心吧，我只是借住一宿。”凌沐晨继续盯着电视，满不在意摆摆手，“又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或许看的无聊，他换了个频道，同时转过头看了眼齐言，又笑笑：“或者？…你难道是在期待我对你做些什么？”
对于凌沐晨那句话齐言完全装作没有听见，大约过了一会，齐言侧头看了凌沐晨一眼。
“我能问为什么吗。你的话…应该不会落难到无家可归…而且，干嘛和我同时间不上班？…”
事实上齐言的话还没说完。
“不能。”凌沐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毫不犹豫回答。他没有觉得齐言有资格过问他的事情。
“可是，这也算是我的权力啊。”齐言没有放弃，又一次问，“我并没有想要收留你。”
还真是直白的可爱啊。凌沐晨在听见齐言那句话的同一时候已经情不自禁笑了笑，大约半分钟时候他才缓缓挪动了一下身子，用手撑在沙发上，然后抬头。他目光冷冷扫过齐言的身上，冷笑着：“不知道不该问的事情，不能多嘴吗。”
那声音中带着让人莫名毛骨悚然的感觉。
“可是你现在住的是我家。”
“没有可是。”是你家又怎么样？
齐言的话还没开口已经完全被凌沐晨堵住。他无可奈何看了看自己的地盘，觉得此时此刻凌沐晨似乎比较像是这家的主人，看了眼沙发的角落，齐言到底没好意思坐过去。凌沐晨意识到了这点，很是“好心”的抬了抬腿给齐言空出半个沙发的位置。
“我不用。…您坐。”齐言说着，自己站在了一旁。
凌沐晨了然挑了挑眉毛，完全没有做声，二话不说又把腿放了下去。不过一会儿做起了身，看向齐言：“我的行李箱，你放哪里了。”
“门口。”齐言指了指门口。
“搬进去。”凌沐晨不客气的走过去一把握住齐言的手，将手势指向里屋，再然后人已经潇洒转身，自顾自朝着齐言的卧室走了进去。
“你不是要和我睡一起吧？”齐言站在凌沐晨身后完全被愣住了，皱紧眉头咬着牙还是去帮凌沐晨提了行李。
“怎么了？又不是没睡过。”无所谓摆摆手，还真是有钱人的做派。
…
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种关系吗？
“你这太乱了。”凌沐晨嫌弃看了眼卧室，还算干净，但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毫不犹豫扔掉了齐言先前换完了扔在床头的内衣裤，冷冷瞥了眼，“这么脏的东西就别挂床头。”末后不知道怎么了居然红了脸。
“你！你有病啊？”齐言看着自己的衣服被对方直接扔在地上，忍不住责备：“怎么说也是我的东西。”
“难道要我抱着你的内裤睡觉吗？那和摸着你的屁股入睡有什么区别？不好意思，我没有那种癖好”凌沐晨头也不回，甩下一句劲爆的话将齐言堵的哑口无言。
“不和你争论！”纯粹因为羞耻心在作怪，齐言一个字也没好意思继续说。
这个时候，凌沐晨忽的转过身来看向齐言，微微勾着嘴角冷嘲热讽般笑起来：“齐言，你果然是缺爱吗。”
“你什么意思。”
“你这儿的味道真不好闻。”
猛地想起什么…又看了眼没来得及打开的窗户。
“凌沐晨，你什么意思？”
凌沐晨没有作答，而是低头看了眼齐言扔在地上的印着小熊维尼的四角短裤：“看不出长着一张禁|欲的脸，却？…”
“凌沐晨，你说话放尊重！”可惜这次凌沐晨没来得及说完，齐言冷声打断，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我说错了吗？”凌沐晨反倒一副毫不在意，反而忽的贴上齐言，一只手居然隔着衣服贴上齐言的侧xiōng，一路滑下来，最后还向着两腿间探去：“敢做别不敢说？你怕什么？我对你自|慰的样子不感兴趣。”
这人原来不仅自大，而且，是个变|态…
“你有病！”齐言气得转过身。
“有病？”凌沐晨不高兴的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一只手将齐言转过身面向自己：“齐言，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我有什么不敢？你忘了吗，我可是比你大了好几岁，出了公司，我可不是你的下属！”
“哦？”凌沐晨冷冷一笑，居然很快又不生气了：“这么说，你还挺横的。”依旧是冰凉的言语，不带多余的感情，听不出是褒义贬义。但是却也没再为难齐言。
“你要是不愿住的话，可以走吗？”齐言无所谓的看着凌沐晨，“而且我也更喜欢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他一点也不介意在把这大少爷的行李提回去！
“我有说要走吗？”皱着眉头，凌沐晨迈着修长双腿走了过去，一下子按住齐言的肩膀，盛气凌人说：“齐言，我告诉你，我要是想留在这，你就得像是小媳妇一样给我伺候着！”
“…你才小媳妇！我只是你下属，你以为你谁啊？凌大少爷！”齐言莫名红了脸，但是稍纵即逝。很快面无表情蹬着凌沐晨：“有、有病！”
“我就算有病又怎么样。”冷冷说着，凌沐晨一只手握住齐言的肩头：“我住这住定了，你没资格说别的了。”
“幼稚鬼！”齐言目光对上凌沐晨，因为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很快又转过了脑袋。这个动作持续了很久，凌沐晨看起来完全有想要用眼神杀死齐言的意图，齐言却是被他那目光看得又一次有点不知所措了。
对视了两分钟。
两个人居然互不相让。
到底谁幼稚！
“我知道这样麻烦你了。齐言，但是现在，可以吗？算我，恳求你？……”
说出去谁信，他凌沐晨需要恳求谁？
不过，凌沐晨的声音里第一次带着一种有些应该有的态度。这点，齐言觉得舒坦了不少。
“其实…”其实要住下也可以。
“可以吗？”凌沐晨低头很认真看向齐言，语气很低很低，又一次仿佛问。
“您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齐言犹豫了下，顺手就开始收拾东西，“那么，我把我的房间借给你吧。我可以去外面。”
“为什么要去外面。”凌沐晨冷声质问道。
“不可以吗？”齐言觉得很奇怪，“这是我的自由吧？这样也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凌沐晨一字一顿说，“齐言，你想都别想。”目光冷冽看着齐言。
“为什么？”齐言觉得很可笑，“请你说出这样的理由？好吗？”当然没有这样的理由。
凌沐晨果然也没有说话，半天说：“…因为我不想别人说我用身份压你。”
“…那还真，谢谢！”齐言冷冷反驳他，“在你说，由不得我选择的时候，不就已经在用身份压迫我了吗？我的，上司大人。”几乎讽刺地说出这番话。
他实在不明白，凌沐晨这种身份迷离但是一看就是出生豪门高干的贵公子，为什么会想要住在他这破破烂烂的老旧小破屋？又不是豪门少爷和贫|贱女下属的狗血电视剧！
“…为什么会选择来我这？你应该有很多地方可以去吧？” 齐言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时候，他大概从来就是那种无论在哪里都有点可有可无感觉的那种人。笑了笑，他说：“我要出去一下了，您，随意。”
“哦？”
他站在远处望了齐言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目光冷冷的，瞳孔里是那高高瘦瘦的倒影。
居然觉得，好像按住他，压倒他，把他按在自身边，压在自己身下。
看到还能去什么地方？…
第19章 Part19相片
凌沐晨犹豫了很久。
“等一下。”冰凉的声音，不带多余的感情。但是字面已经带着挽留。
“请不要跟过来！”可惜齐言听不懂这个人霸道的所谓挽留。连字面对带着些瞧不起人的高贵？
“那你站住。”冷冷说着，不再强逼他，只是无所谓的要他停留。
脚步声很轻。
“齐言，你觉得和本室长待在一个屋檐下很委屈吗？”凌沐晨冷威胁道：“这么委屈你，平日的工作不是很辛苦吗？”
“你，…你有病！”齐言在心里想，如果我说是的话，结果会怎样？大概以后再工作上都没什么好事？齐言想了想，很认真回答：“不会。我一点也不会感到辛苦！”这下你满意了吗？
甚至假笑着：“如果你想来，什么时候我也欢迎啊。”
“有这句话就够了。”自然也听得出那假意，却比没有要好。他想要的是这样的话？还只是，看那人不甘不愿的模样？
“那你去吧。”
想去那里，就去那里吧。本来也不是他应该在意的问题。若不是确实有些原因，凌沐晨也没想过要来这个地方住。
他可是豪门的大少爷，从小穿金戴银的人，从来只过奢侈到糜烂的生活。
齐言，他算什么？又是他的什么？
也不过是，路人。
凌沐晨说这话时候人已经自顾自转了身，再然后一头倒进齐言床上了。完全不顾后者的反应，凌沐晨倒头就睡起来。
“那我走了。”这绝对是个梦。是个噩梦，程度仅次于那次他做的那个神经质般的春|梦！
但是故事里，居然都有凌沐晨。
只是没有那样的所谓阳光，没有那样的温柔微笑，也没有那样的所谓真情的告白。有的只是这个出生豪门的自以为是和轻蔑，有的只是命令和利益的要挟。有的只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和被这个人召之即来的遵从，和利用。
也不过是，什么也没有的关系。
却没有很快离开，而是有些不安心地逗留在原地。
“那么，你既然住在我家，我说点规矩也不算过分吧？”那人没有任何反应，齐言自顾自说：“首先，绝对不能翻我的东西——尤其是相册和私人物品。还有绝对不能带其他人来。…”
“再然后，我可不负责弄饭！”
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齐言自顾自喋喋不休说。
十二点整。同一时候，凌沐晨翻了个身，目光凛冽看着齐言：“你要不要，先和我一起去吃饭吧。”犹豫着补充：“算是，作为答谢。”一点也不像是在“邀请”的样子。
“齐言？不要我问第二遍吧？”他凌沐晨要这样苦苦求着谁和他一起吃饭？
“请问下，我可以说不吗。”齐言认真看了凌沐晨一眼。
“你觉得呢？”凌沐晨面无表情扫了齐言一眼，再然后他无视愣愣站在一旁的齐言自顾自走到了齐言的衣柜前面，并毫不避讳的打开。
“你又干什么？别翻我衣服！”才说了不能动私人物品！他的柜子可是莫寒启都很少碰的。
“站着，别动。”凌沐晨冷冷看了眼齐言，命令道。
“你，…要干吗？”齐言觉得好歹这个事情他还是有些权力过问的。
“难道你柜子里有宝物？”冷哼一声。凌沐晨侧头看了眼齐言：“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说着一把打开柜子。
柜子还算整洁，一头放了很多“商务型”的格子衫和单色衬衣，而另一头则是类型和风格完全不搭的个性卫衣。
“就这个。”凌沐晨扫了整个柜子一眼，挑出自己选的衣物。
齐言可以清楚看见凌沐晨的目光在两边的格子衫和卫衣中来回摇摆，最后却毫不犹豫拿起了一件花花绿绿的男款卫衣。之所以说“却”是因为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左边堆的格子衫大多是莫寒启买的，当然也是莫寒启选的。品味确实高些，感觉也成熟些。
右边的卫衣是齐言以前读书时候自己买的，穿出去太显幼稚，所以他已经很少穿了。
“你要干什么？” 回归正题地问道。 却见凌沐晨已经开始解扣子了。很快，上身已经完全赤|裸。露出白皙的皮肤，和那副身材看似单薄，却有着的紧致的六小块肌肉和深深的人鱼线。
“你有病啊。”简直是暴|露|狂！齐言愣了一下，没好意思看过去，就只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句：“凌沐晨。…你干吗。”
“当然是脱衣服。”凌沐晨毫不在意袒露着自己年轻而有着精致肌肉的身材，却眯着眼看向齐言，“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吧，难道你要害羞吗。”
“是你没有羞|耻吧”难得有些傲娇地冷哼一声，“你居然穿我的衣服，穿的下吗？”齐言自己都忍不住问了句。
“你觉得呢？”凌沐晨将衣服完美的套在上身，很是得意的用手示意了一下自己修长的下半身。凌沐晨虽然有肌肉，但是连的非常紧实，因为他的体格本来就不宽，的身材其实是很瘦的，穿上衣服就显得单薄。不过，完全胜在腿长。
“你，…有病啊！”齐言被他那得意洋洋的动作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半天才在心里点点头，什么也没敢多想。
“裤子有吧。”凌沐晨没理会他，似乎也习惯了被他这么说，只看了齐言一眼。
“有。”齐言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直截了当回答：“但是你穿不了。”
“运动裤就好。”凌沐晨面无表情回答，“你裤子摆的太乱了，自己找。”
“好好，你等着。”齐言完全不明白，运动裤难道他就能穿的下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腿部的长度确实直接影响着裤子的尺码。似乎一眼看出齐言在想什么，凌沐晨勾着嘴巴笑：“我的腰很窄，当七分裤穿就好。”
“我知道你腿长，可以了吗？”齐言从柜子里摸出条长裤，最后看着凌沐晨真的用穿“七分裤”的姿态穿在了身上。没来由不舒服，于是不高兴问：“问你个事，为什么非得穿我的衣服。”
“为什么？你觉得呢…”眯着眼睛，笑的有些诡异。
“我知道还问你？”他已经知道如何应对这个人了，不去看他的眼睛，不去看他的脸，甚至不听他说的话。
“当然是因为我想要。”极其霸道的回答，凌沐晨难得温柔的笑容却因为对方的背对而未能映入齐言的眼底。
“那、那个衣服，…你穿了后记得还给我啊。”齐言小声说，很是担心，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条运动裤是他以前和莫寒启一起去买的，阿迪达斯的。
“…很贵吗？”
“不是贵不贵！…可是你身上这件是我平时最多穿的诶。”齐言试图委婉的告诉对方一个同样的道理，大少爷，你这样穿别人的衣服真的不好。
“多少钱，我买。”凌沐晨又一次冷冷看向齐言，目光中带着些许鄙视。
想的却是，凌沐晨难道不配穿他的衣服吗？
“我没说要钱…就是希望你别穿我的衣服？”穿他的衣服，还嫌弃他？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自然而然对上凌沐晨一脸不开心的模样。齐言面无表情认真告诉他：“大少爷，我不是不喜欢你穿我的衣服，而是不喜欢任何人穿。”
听到这样的答案，凌沐晨的脸色才稍稍回转了一些。一身搭配后的结果凌沐晨似乎还挺满意，尤其最后又找了顶帽子遮住了他那头金灿灿的黄毛，一身休闲装，搭配着一双意大利小牛皮鞋？…
“凌沐晨。这是钥匙。我先走了。”这时候才看了看时间，下定决心似的逃离。
凌沐晨看着这间小小的屋子，又看看空荡荡的门。本来他确实饿了，但是一个人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想出去。齐言的借口实在让人觉得不舒服，即使知道这点凌沐晨却完全不好说什么。
他和齐言只是最普通的上下属罢了。而他，也不过是因为需要。说白了这只是一场利用。
是凌沐晨从来最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踩在任何人的头上，为自己提供需要。
……
或许大少爷也难得的寂寞了。随手翻了翻手机，却直接删掉了手机里不知道是什么人发来的各式各样的短信和邮件。
直至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未读邮件零，和收件箱零。
凌沐晨闭上眼，好不容居然睡着了。
他是很少真的睡着。但是在这张小破床上却有着莫名的安全感。
那天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小的时候。当所有的孩子都聚在一起玩，他只会抱着厚重的，同年龄人根本看不懂的英法词典，将xiōng脯挺直，看也不看一眼地走过。
因为他是凌沐晨。
…
凌沐晨注定要做一个被那些被这个名字所吸引的人所期望的那样的人。无论他想，或者不想。
可惜那一觉实在太短。
凌沐晨只是觉得有点无聊随后翻了翻齐言房间柜子上的相册。却是大概是有些无聊，他居然看得有点投入。
有一张照片那么简单，背景是C市区世界广场旁的草地上，和一条有着各式各样来来往往人群的斑马路。一处急促，一处却十分为惬意。远处是一圈圈的光晕，阳光缓缓流泻，照耀着大地每一处，还有那长着娃娃脸的少年。
清晰可见的是齐言穿着很干净，色彩繁多很是个性的一件卫衣。照片上，他笑的很开心。
给他拍照的人，一定是，他喜欢的人。
同一时间，凌沐晨笑了，却又收回了笑脸。
那时候凌沐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
指尖划过那算不上多好的，因为时间侵袭而有些泛白的衣料表面。下意识低下头嗅了嗅那味道，什么也没有，只是简单的洗衣粉的香气？…
他将那照片小心翼翼我在手里。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对着那照片反反复复拍了快十张照。
不过是很普通的照片。
凌沐晨无趣的笑了笑，不经意在照片下发现了一排很小的字：Jet-aime，Jet-adore
第20章 Part20学校
是法语：我爱你。
那一瞬间却忽的觉得莫名的痛。
爱？
爱是多么廉价的东西。
几乎同一时候，凌沐晨听见很响亮的开门声音，和一个年轻男人温柔甚至带着暧昧的声音。
“小言，我家的懒猪猪睡起来了吗？快点开门哦，不然我自己开了哦！”
直至莫寒启推开门，看见的却是一个有着金色头发，长得很帅气的男生。莫寒启向来自以为是的自尊心一下受到了莫名的打击。
“你是？”即使再温柔的笑脸，却也难以掩盖他那张带着怒气的，发自内心深处的憎恨。
等他在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有着张熟悉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一面。
——T大
如果齐言没有去找莫寒启，他大概反而会遇上他。而此时此刻，齐言后悔了，本来准备一个人溜去找莫寒启的，结果人没遇上，自己掉湖里了。
自己一身湿漉漉的，还没来得及看完，已经不停打起喷嚏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说对不起的是害齐言撞湖里的女生，长得非常清纯可爱。她看了眼齐言，高高瘦瘦，而且长得很可爱。而且刚才又害人家掉进湖里，所以非常愧疚。
“没事。…”齐言实在受不了哪个女生靠他这么近，犹豫着推开对方，半句话没说完之后又是一个喷嚏。
“道歉干嘛？是他自己没长眼睛。”一个很是强势的女声开始反驳，“大男生和女孩子抢什么路啊？活该掉湖里。”
“雅美，不要这样说，刚才确实是我的错。”
“夏楠楠，你怕什么？我亲眼看见他推你的？”
“雅美，你说什么啊，是我不小心撞到他的。”
“你脑子有毛病吧？为什么要袒护这个人……很帅吗？他长得比你还瘦诶，你喜欢这种类型吗？”
“雅美。你少说两句吧！”
那条路本来就窄窄的，一般只能走一个人，因为为了美观，完全把路搭在了湖中央，齐言本来走在上面好好的，要不是先前那女生突然从后边跑过来，那么窄的路，他要不是为了让道，怎么可能掉下去？
但是齐言到底也还是没说什么，眼前这个长得高挑性感，即使穿着校服的女生身上就透着些社会的味道。齐言最不喜欢接近的人，就是这类人。
“同学，不好意思。”先前道歉的女生不好意思道：“真的很不好意思。”说着准备拉那女生走，“雅美，人家不计较我已经觉得不错了。”
“干吗啊？他撞了你，还不得了了是吧？夏楠楠，我说了，你别说话了。”气势嚣张的女生一口咬定是齐言撞了自己的同学，极度不悦的看着齐言：“你是哪个系的，哪个年级，哪个班的啊？怎么说也是大学生了啊，能有点素质吗？”
齐言完全愣住。
“夏楠楠，这事情你没错。看见这种人别怕。男生又怎么样？现在很多男生都跟娘们一样。”说着，目光冷冷看了齐言一眼，全是讽刺。
“这次饶了你。我们现在很多事情，就这样吧。”名为雅美的女生看也不看齐言一眼，已经拉着夏楠楠走远了。
…
齐言站在冷风中猛地抖了抖，看了眼自己浑身湿透的衣服，白色的衬衣整个贴上身体，还有蓝色的牛仔裤也因为进水而变得冰凉。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齐言？你没事吧。”
还没过多久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准确而言这声音听起来挺耳熟。
“没事。”
齐言无所谓拍了拍*的衣服，无可奈何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人，还想着道声“谢谢”。
“是你！”没过半秒钟，齐言发出惊叹的声音，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人。
“小言，你才离开我不到两年诶？”男生一手摸着脑袋，一边调笑着，“而且，我们前几天才见面啊。”
“我怎么记得那么多。”
那张帅气的脸上很快满是yīn霾，高挺笔直站着的陈樵露出一个冷笑：“齐言，你找死。”
“你是谁啊。”继续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齐言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
只是这句话才落下，对方的脸完全黑了。陈樵挑了挑眉毛，“苟富贵，勿相忘！你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
“…同学，你够了。”齐言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可不记得他欠了眼前这人什么恩情。
“你不会真的不记得我的名字吧？”无可奈何摆摆手，“就算在你呆愣愣的脸上也无法掩盖出你内心的自卑，你也不需要假装不记得我啊？”
“烦死了，陈樵，你能不说话吗？”
齐言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是继续装作完全不知道的话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无可奈何迎合道：“帅哥，我承认我自卑，能不打击吗？”
“齐言，你不能一如既往的敷衍了事啊。”陈樵不悦看着齐言，不满他每次在自己跟前越来越不说真话，以前那个柔柔弱弱又好欺负的齐言上哪去了？
目光却又扫在齐言身上，忽的笑：“在莫寒启面前，你也这样吗？”
莫寒启？他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你说，…什么？”齐言不由惊愕看着对方，“你这句话什么意思。掉进湖里已经是倒霉死了，原来真的最倒霉，没有更倒霉。
“齐言，诶，是不是兄弟啊。这么点小事都不愿告诉我？”陈樵皱皱眉头，不大高兴。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行，这个等会说。”
“…没有的事情你要我说什么。”面无表情认真回答。
“好好，没有的事情。…齐言，你什么时候可以不要搞得自己那么狼狈啊。”陈樵低头看了齐言一身紧紧贴在身上的湿衣服，用手指挑了挑他那完全被谁清洗了遍的衣服，目光里没什么好颜色，最后问他：“冷不冷？”倒还算好心，居然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了，披在齐言身上。
“刚才明明是那个女生的错。你干嘛不说话？就这样被别人骂？你不知道骂回去啊？”
“什么骂来骂去的？”齐言不敢苟合，看了陈樵一眼：“那是你吧。”
“是啊，要是我就不只是骂了。”陈樵目光凛冽看了齐言一眼，双手抱着xiōng口，一副看笑话模样，“连女生你都不敢回口，要是是男人的话，你要怎么办。”
“这是什么意思？”齐言有点不解看着对方。
“…不说了。”陈樵沉默了一阵，随手摸了摸额前染着酒红色的两撮红毛，又一次耍帅式的笑了笑，“帅吗？”
“…你够了。”齐言看着陈樵的得意动作，简直有种想赶快离开的冲动。
陈樵那张脸从来没对不起他那时髦的发型，但是这种挑染的跟非主流似的感觉，实在对不起他在漂亮女生们面前那派贵公子的形象。
当然，齐言就不告诉他。
“齐言，这里没人的。”陈樵对着齐言笑笑，“你比较怕出丑？还是比较怕感冒？”
虽然这么莫名其妙问着，陈樵走上前去，将自己披在齐言身上的外套替他拉拢了些，几乎整个包住那瘦弱的身子后才收住手。笑他：“别说兄弟一点也不关心你啊。我们学校这湖，你也知道的，人工湖，一般一星期换一次水，但是最近要改建，所以这水已经好几个月没换了。你还是和我去寝室洗一洗吧？”
陈樵除了喜欢欺负他以外，其实对他还不错。齐言犹豫了一下，就见陈樵冷着脸说：“顶着这一身湿衣服和臭水沟的味道你还要犹豫？”
“…”
“你放心吧，寝室里没别人。我，慕容熏，北堂叶。就我们三个人。而且他们都不在。”他一眼就看出齐言那点小心思。
“那好吧。”
寝室距离那湖倒是不远，不过走过那道小路以后齐言倒是引来不少人暗暗围观，…陈樵很好心贴过去，一手揽住齐言的肩膀，好心询问：“小言，不冷吧。”
“冷。”齐言抬头看了陈樵一眼，认真说：“要不你现在把裤子脱下来给我穿吧。”
“…嘿嘿。”陈樵没说话，只笑了声。
“开玩笑呢。”齐言当然没真的真的这么打算。却见陈樵一手撑着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扯皮带。
还真的打算脱裤子？
“你干嘛！”齐言立刻阻止他，“这是学校！”
陈樵那张帅气的脸上一脸的无所谓，笑道：“看不出来吗？脱裤子啊，你不要了？”
“…你别耍我。”
“我就喜欢看你那呆傻样子。”
“…有病。”
两个人继续走。
大约也没多久，齐言来到了对他而言还算挺熟悉的寝室楼，可惜的是，他一点也不怀念。
因为现在的齐言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