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Part41闹翻
    昨天起,齐言和凌沐晨彻底闹翻了。第二天下午，迟到，旷工，两张罚单一起递他跟前。中姿作为中大型企业管理严格,每天早上上班一点名,点名不到算迟到。一天中缺勤三小时以上算旷工。而迟到和旷工在齐言所带着的办公室算是非常严重的错误,因为直接关系到各类奖金。
    “你，没事吧。”问他话的人是林越。齐言心里明明憋屈,却也不能对着他诉苦，只笑着回答：“没有啊,因为迟到的事情所有有点郁闷。”
    这个理由算是完全合理的,林越看这齐言，安慰道：“其实没事的,总会有点急事，你和室长解释一下。他应该会原谅你”
    说着又想到什么，“而且，凌室长好像是和你一起来的。你向他说说。”
    他大概其实只是想说，就算只有凌沐晨在，他大概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且不论这种话究竟算有意无意，齐言在他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打断了一切：“不好意思，我想要去一趟厕所。”
    说完以后，齐言就一个人起身去了厕所，他走得时候感觉到很多双眼睛都看着他，很多张嘴就在身后窃窃私语。无非就是说他和凌沐晨怎么怎么亲近。
    再不就是说他看着怎么正气，其实私底下多么多么谄媚……
    齐言没管这些，很快他听见手机响了，打开一看发现是莫寒启，他觉得心头一根刺扎进来似的，飞快按下了“拒绝接听”……
    他多可笑，好似从来都只是其他人玩||弄的对象。齐言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冷冷笑了一下。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这样的一面，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像是这样冷冷的笑？
    他叹了口气却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
    “啊？”他于是吓了一跳，回头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人是凌沐晨，下意识就冷冷叫了声：“凌室长。”
    “凌室长？”也听得出他声音里那副yīn阳怪调，凌沐晨却勾着嘴角笑了笑，“这次想到的新的称呼吗？我已经听腻这个称呼了。”
    “哦？不好意思。”齐言缄默，半天后抬腿准备走，“我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完…”
    “不用了。”凌沐晨忽然走过去一把拉住他，目光相对，他冷冷道，“你不用再做那份工作了。”
    “不用做那份工作？那是什么意思？”齐言惊讶看着他。
    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要他不再做一份工作。猛地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凌沐晨：
    “你要开除我？凌沐晨，你凭什么开除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齐言面无表情的严肃脸此时此刻已经崩溃了。他当初为什么选着留在C市区？这种繁华大，到处都是有钱人的，奢侈而糜乱复杂的地方，和他格格不入的地方…他当初是因为莫寒启才选择留下这的吧？
    可是现在，却被另一个人被迫着辞退？
    而且这个人还，刚刚在昨晚对他做过那种事情。
    “好啊？”那么现在，不是更好吗。齐言定定神，面无表情看着凌沐晨：“好的，我知道了，承蒙照顾，我马上就去搬我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凌沐晨忽然用目光打量着齐言，觉得他的话很可笑，一开始还差点哭得歇斯底里，一会居然那么平静跟自己说什么，我知道了，我会马上离开这种话。
    “不就是要我走吗？”齐言第一次笑的很恐怖，“凌沐晨，我知道我在你眼里到底算是什么东西。你既然容不下我那就算了…”
    “我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成长，谢谢你！”齐言笑着，那是从来没有过的笑的方式，现在却越来越熟练——冷笑，原来是对自己最大的嘲讽。
    “齐言！”凌沐晨一把将齐言拉到自己身前。他大概没有一次像是这样气愤，气到快要炸了，比任何一次都气愤。
    “你给我说清楚。”凌沐晨反而觉得不解。
    “请放开我！”齐言用力甩来凌沐晨的手，“这样好不够吗？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有，你到底要得到什么？”
    “得到？”凌沐晨叹了口气，还来不及解释。
    “不就是解聘了吗？我可以离开。没有说一定要求你吧！”
    凌沐晨起初觉得哭笑不得，但是很快他觉得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他很认真用目光对着齐言，尽量温柔：“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哦？原来是我听错了？”误会？他还能误会什么？
    齐言一把打开厕所的门，走得时候狠狠瞪了凌沐晨一眼：“凌沐晨，你不要再对我假惺惺了。”
    凌沐晨站在原地，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迷成细细的缝隙，嘴角却勾着笑。
    假惺惺？他凌沐晨，什么时候还沦落到要对哪个人假惺惺吗？
    齐言气鼓鼓走过长廊，其他办公室的人有些待得比较久的“老人”都认识他。印象里这个人好像从来不会生气，对什么除却工作以外的事情都表现的莫不关系，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容易受到排挤，其实工作能力却很强。怎么说呢，大概是不善交际。
    齐言一路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却忽然没有勇气进去了，可是他自己还犹豫着，半只脚还在门口徘徊的时候就有人冲他看了去，还表面上一脸嬉皮笑脸的和善样子。
    “这不是五组的组长吗？怎么了，去厕所去那么久？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说话的人是和以前四组组长很要好的朋友。他身旁就站着现在“贵为课长”的前四组组长。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齐言第一反应是将他的话联系到了凌沐晨的话。
    哈？原来不就是被辞退的事情吗？居然要弄得人尽皆知。但是齐言这时候依旧保持者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虽然他不屑于回答，却面无表情回复了一句。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
    说过以后他便挺直腰身走了进去，谁知道路过那人身边的时候那人没好气的抬出一只脚，齐言一个没留意，已经“噗通”一声巨响，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这个人还真的不是别人，就是从来对齐言心怀妒忌的四组的组长。
    齐言有时候真的很不明白，这个人现在都已经当上课长了，他倒是还有什么不满？为什么还那么针对自己？他都已经要走了…结果换来的居然连句表面和善的话都没有？
    因为是整个人几乎面对着地板摔下去的，齐言的xiōng口和膝盖几乎都摔得很痛。
    那男人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大概也觉得自己稍微太过分了，但是根本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淡淡说了句：“不好意思。”
    他身边站着一些人，但是大多数大概也和他一样，看齐言不顺眼。
    齐言有时候觉得很可笑，只因为自己不喜欢讨好别人，甚至不喜欢和人来往，于是就必须一直逆来顺受吗？因为总是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于是从此就被贴上了“儒弱”这个标签吗？
    忽然有人朝齐言伸出一只手。是林越，他觉得自己实在看不过去了。齐言归根到底年纪小，虽然做上组长的位子，但是说到底是因为工作能力强，这样也或许依旧值得让很多人嫉妒，但是这种行为就太过分了。
    “没事吧？”林越不好替他出头，只是将齐言扶起来。
    齐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然后从借着林越的手才站稳的。他刚才那一脚摔的太狠了。完全是整个人笔直倒下去，而且伤到了关节，林越替他把西服的裤子卷起来就看见整个膝盖都红了，看来过不了多久会青，只是又不经意看到他腿上还没完全消除的红色的印记，有些狐疑。
    “没事，别管我。”齐言觉得自己反正要离开这里，但是林越不一样，林越是整个公司里都非常优秀的人，他以后的前途完全可以说不可限量。
    他冲着林越道：“其实我觉得你更适合当课长。”
    林越愣了一下：“怎么提起这个？”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他的事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林越替他把裤脚放下来，然后把齐言扶起来，看着那男人没好气的说：“什么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齐言就打断了他的话，苍白着一张脸，说：“林越，我没事…”
    整个办公室的人明明都看着，但是就是没人出头。齐言不经意朝门口看了眼，发现凌沐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站在自己门口，一双眼睛冷冷看着自己。
    他们目光稍微对视了一下，但是齐言很快将头转了过去。
    齐言发觉自己腿疼的走两步都觉得不行，林越几乎是将他半抱着扶到了位置上。林越蹲□用手提齐言揉了揉：“我有碘酒，替你擦点。”
    齐言摇摇头：“不用了吧，马上快下班了，等下要害你加班了。我觉得没什么，我每次摔跤都是这样，过一下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林越于是不再说什么。
    “都住口，课长，这是什么情况？”冷冷的声音响起，是凌沐晨走了过去，看着四周窃窃私语的人，冷冷睥了眼，说：“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少管别人。还有，课长，等下写一份关于办公室上班纪律的检讨。”
    带着威严的目光，还有站的笔直的腰板，甚至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床上的西服。
    很难相信，他居然只有十九岁。
    居然被比自己小了整整五岁的人做了那种事情。
    齐言看了眼凌沐晨，谁知道恰好对上对方也正在看他。
    当凌沐晨路过齐言的位置时，他敲了敲他的桌子：“齐言，到我办公室来。”
    第42章 Part42假意
    齐言忍着膝盖上的痛,一瘸一拐跟在凌沐晨后边。两个人没说一句话，都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走进办公室以后，凌沐晨冷冷说了句：“把门关上，过来。”
    关上门以后,齐言扶着墙站在门旁边。
    “过来！”
    齐言侧过头,看都没看凌沐晨一眼,但是凌沐晨突然一下子拉起他的手就往前走。
    “等一下。”齐言感觉膝盖疼的不行，骨头一下疼的让他整个人不由跌了一跤。
    “怎么了？”凌慕晨着急的皱了下眉头,“很痛？刚才摔到哪里了？”
    齐言没有说话，似乎心里还对凌沐晨不满,半天才淡淡说了句：“凌室长,请说正题吧。”他顺手甩开凌沐晨的手，“其他的事情,和你无关。”
    “和我无关？”凌沐晨小声念了一句，自己坐回了办公椅上。不顾齐言的死活，却又笑着说：“和我无关？那和谁又关？”
    凌沐晨直接从那张又软又豪华的办公椅上跳了下来。他大步走到齐言身边，二话没说直接将他横抱了起来。
    “凌沐晨…你放开我！”齐言吓了一跳，用手推了推凌沐晨的脑袋，用光秃秃的指甲抓他的脸。
    “不放又如何？”凌沐晨眯着眼睛看他，声音放轻很多，“你要是想再摔一次，试试看。”
    齐言被吓得都不敢说话了，直至凌沐晨走到办工桌前，才将齐言放了下来。
    “听我说。”凌沐晨看了齐言一眼，说完后从办公桌下边翻出一个小型的医用箱子。
    齐言原本想说点什么，但是看见他去拿箱子时候小心翼翼的样子，居然一句话没说出来。
    “我帮你处理一下，你记住，不准哭，不准喊疼。”
    齐言点点头，只希望快点结束。凌沐晨看他朝着自己点了一下头，于是打开医疗箱取出了医用碘酒和棉签，然后才小心翼翼拉起齐言的裤脚。
    齐言的腿真的很细，完全就是小孩子的腿一样，西服裤子略宽松，几乎一撩便掀到了膝盖。看着红彤彤出血的膝盖，凌沐晨下意识咬了咬牙。
    齐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很安静坐在那张办公桌上。直至凌沐晨刚下手，他痛的抖了抖肩膀。他没忍住，叫了一声。凌沐晨发现自己手抖了一下，担心的看了眼齐言，却冷冷说：“说了不准喊疼，也不准哭。”
    凌沐晨替他处理完伤口，忽的将他整个人抱在怀里。齐言给他吓了一跳，想推开但是不知道怎的没下的了手，就听见凌沐晨说什么。
    “齐言，我不是故意的。”这声音不带一丝情感起伏，和凌沐晨一贯的说话方式也无太多改变，但是，真的不像是凌沐晨会说的话。
    “这种话有用吗？”
    说完，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不用解释。你辞退我我也无所谓。”齐言很认真看了凌沐晨一眼：“我以为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被任何人伤过……”
    可是现在就被两个人伤害了。
    “齐言，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样想，但是我必须说几句话。我从来没有说要让你辞职这类的话，只不过是对你的工作岗位进行了适当的调动，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调动？”齐言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他确实有些情绪太过激动。那是因为，他相当在意自己现在这份工作。他已经在爱情的背叛中失去了莫寒启，在昨天晚上的那张床上失去了自己的天真。不想连工作也没了，搞得自己好像连最基本的生存都不能。
    更不想被这么对待。
    凌沐晨看着齐言皱着眉头的表情，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齐言甩开他的手，“对不起，凌室长，那时候确实是我情绪太过激动。”才露出一个微笑。
    却依旧也只是假意的笑容。
    现在的齐言，不仅没有了所爱，甚至没有最初的天真。
    他曾经只想要安静的生活，却被自己最爱的人，和眼前的人一手挽破。现在的他，还有什么？
    不去争，不去夺。
    在这个世界上怎么立足？
    齐言裤子口袋的电话震动了好几下，这才让他回过神。顺手拿出来一看，果然是莫寒启。他想也没想就将电话挂掉了。
    凌沐晨默默看着一切微小的动作，他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太容易让人察觉的微笑。
    “齐言，明后天你都不用来上班，这个星期天我们坐车去S市区。”
    “好啊？”齐言愣了愣，想起之前凌沐晨说过要自己和他一起出差的事情，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最后的时候，他的目光正落在手心里攥紧的手机屏幕，上面是莫寒启到目前为止给他发的最后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小言，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我打电话和发短信你都看不到，我很担心你。我不是在管你…只是很害怕。
    事实上，看完那条短信的时候齐言闭上了眼睛，大概慢长的长达半分钟，他才对着凌沐晨点了点头。而后，他好像看见凌沐晨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那时候起，齐言有些不敢回家，他害怕回去的时候看见莫寒启。下班以后齐言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林越恰巧折回来拿东西，和他聊了几句。最初他觉得这个人很油腻虚伪，现在却觉得，他其实只是想保全自己。
    相谈甚欢，只是恰巧被经过的凌沐晨看见。
    他对齐言说：“你别闹了。”
    齐言看着他只觉得一脸莫名其妙，他过属于自己的人生，认识自己的朋友，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他们开始争吵，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外人看来却好似无比亲密。
    凌沐晨的争吵总是带着冷漠的威严或者冷嘲的微笑。他说：“齐言，你仔细看我。”
    齐言于是仔细看向凌沐晨，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很快就又降头转了过去。
    他才发现，原来他并不敢看这人的目光。
    原来，在被伤害的很深之前。
    都往往，爱的深沉。
    若不是你心里有所图谋，又怎么轻易被人辜负？
    说白了——咎由自取。
    齐言的手机忽然又响了，是莫寒启。明明已经不想看见，却一而再再而三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Part43勇气
    静静听着手机的声音。
    齐言很慌张,不敢接他的电话，又害怕他现在说不定找到他们公司来了。这时候凌沐晨一手从齐言手里夺过那款纯白色的索尼，修长的手指划过触屏，完美的按下了“接听”。
    “你…”用眼睛狠狠蹬着凌沐晨,却被对方一下捂住嘴巴。
    凌沐晨接过电话,明明先前还笑着,却忽的皱了皱眉头。
    看了眼齐言的脸，凌沐晨笑着问他：“你希望我说些什么呢？”
    齐言摇了摇头,他希望凌沐晨立刻把电话挂了！
    但是凌沐晨可不是这么想，他微笑的像是绅士,对着电话另一头说：“没错,这是他的电话。”
    电话另一头，莫寒启皱着眉头,此时此刻的他的心情是如此复杂。
    “凌沐晨？为什么齐言的手机会在你这里？”
    凌沐晨一句话也没说，而是将目光又一次看向齐言，微笑着，轻声的说：“你希望我怎么说。”
    对上那双充满着复杂情感的眼睛，凌沐晨却猛地觉得心里越发的不舒服。
    “你说话啊？他现在是不是在你身边？你让他接电话，快点让他接电话。”
    “凌沐晨，我告诉你，齐言，他是我的人。你别和他纠缠在一起。”
    “我告诉你，你快点把电话给他。”
    听着电话另一头喋喋不休的声音，凌沐晨却只觉得可笑——等到快要失去了才愿意在别人面前承认那所谓的“情人”的关系吗？等到亲眼看见别人来掠夺的时候才懂得要保护所谓自己的人了吗？
    ——齐言，你看看，你在对方眼里其实如此廉价。
    ——他当着的你的背后和无数人暧昧，和无数人交往，享受这昔日“王子殿下”的光环，却还想要你这个普普通通的人，唯一算的上昂贵的所谓——爱情。
    这些话自然不会告诉他，凌沐晨只是保持着他高傲而带着冷漠和轻蔑的笑。
    这时候电话另一头才勉强传来一个还算得上优雅的声音。莫寒启强忍着心里极其复杂的屈辱感觉，尽量保持着往日的温柔的笑容：“请你，把电话给他把。”
    而凌沐晨只是面无表情看着站在自己身旁无力反抗自己的齐言，唯独一双眼睛里露着和平日一样冷冽的目光，却又带着一种坚毅。半天才勾着嘴巴笑了笑：“不好意思，看样子是不太可能。”
    “为什么？”莫寒启挑挑眉毛，气愤而恼怒，“凌沐晨，你到底在耍什么yīn谋诡计？我说过请你离我家小言远一点？”
    凌沐晨只微微一笑：“我想，这也不太可能。”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莫寒启气得咬牙切齿，“你说清楚，为什么齐言的手机会在你手里？你现在是不是和他待在一起。”
    “那是我和他的事情。”冷冷说了这么一身，凌沐晨才露出一个微笑。
    声音低沉的让电话另一端的人无法听清，但是站在他身前的齐言却听得一清二楚。因为那句话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
    “因为——他现在是我的。”
    “姓凌的，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完全没有了平日所谓王子殿下的优雅，气急败坏对着电话，只可惜，就在这个时候电话被对方单方面强制性的，优雅的挂断了。
    直至将电话挂下，凌沐晨这才松开先前被自己捂住的齐言的嘴巴。一句话不说，只是一下站直身子。
    “凌沐晨，他说什么了。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凌沐晨无所谓摇摇头，对于齐言的话不做解释，顺手将手机还给齐言，只是笑着：“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以后都不会来找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惊讶的模样里甚至带着些恐惧。
    而凌沐晨皱起好看的眉头，连那双桃花眼也流露着写可怜的目光：“齐言，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齐言愣愣看着他：“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知道？知道什么，这个人知道什么？——知道他那些可笑的事情吗？
    “许莫全都告诉我了。你和那个叫做莫寒启的那个男人。”凌沐晨优雅的看了他一眼，脸上还保持着微笑的模样，“你们两个的所有的事情，他都告诉我了。”
    多么完美的假笑。
    看着齐言那张明明应该布满了各种表情此时此刻却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凌沐晨开始觉得这一天过得其实也不算太坏。
    齐言回过神来，他想也是，许莫和凌沐晨是多好的朋友，而他，算什么？所以他的所有的，自己小心翼翼掩藏着的痛苦的回忆，这么难得的以为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却将这一切毫无保留像是笑话一样告诉了第三方？
    真可笑，太可笑了——他早就该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什么东西！
    这时候凌沐晨忽然靠了过去，居高临下，看着齐言。目光直直对着他。却没有平日的讽刺和嘲笑，只是一个很平静的目光，从表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只看得到那清澈的眼神。
    “他告诉了我一切。包括——你喜欢我。”凌沐晨略略有些得意的看着齐言，只是却见对方忽然微微扬起下巴看着自己。齐言笑着：“凌沐晨，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那其实只是他问我的问题，而我告诉他，我并不喜欢你。”
    说完之后齐言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稍微分了一秒钟神的凌沐晨忽然拦住了他。
    “齐言，我只是开玩笑的。”凌沐晨冷冷看着齐言，“你是缺爱吗？以为我会相信所谓，喜欢我什么的。”
    凌沐晨一脸认真看着齐言，笑了笑：“即使我那天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你也毫不在意吧？”
    “在意？”冷冷笑着，齐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意——在意那不过是为了玩弄而产生的污秽的事情吗？
    在意？
    没有感情的东西，到底要在意什么？
    他扬着下巴高高对上齐言的眼睛，凌沐晨大少爷的这个表情可是一点也不像是不相信啊。齐言倒是觉得无所谓，他看了眼凌沐晨：“那不是更好吗？”
    “你视我为玩物，而我——也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没有人会因为被狗咬了一口就反咬狗一口吧？”他的内心其实已经开始颤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今天这样。
    凌沐晨反倒有些不高兴似的，他勾着嘴角笑着：“齐言，你果然是缺爱吧。”
    这又是什么台词？从这个人嘴巴里何止说起过一次？
    不过是为了嘲笑他的台词罢了。
    “哦？”齐言面无表情一脸认真看着凌沐晨，笑着：“那如果我说我缺爱。你敢不敢爱我？”
    这句话落下以后是长长的，漫长的没有一点声音的回复。
    “果然不敢吧？那就一开始别和我开这种所谓的玩笑！”
    齐言的目光中有一刻的失落但是很快又恢复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即使他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甚至多给了对方半分钟的时间，但是回答自己的却也依旧只是沉默。
    安静——他最想要的安静的生活，却是被自己喜欢了五年的所谓男朋友一直欺骗了五年。
    还说什么背叛？从来不曾爱过，哪里来的背叛？
    “我知道，我在你面前很可怜对吧？像是可怜虫一样对吧？傻乎乎的对吧？儒弱而逆来顺受——对吧？”目光冷冷对上那张完美的，高傲的，冷峻的，带着讽刺的，却微笑着的脸。
    “我知道，你是豪门出生的大少爷，你自以为是，你心高气傲到不把人放在眼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是我这样的人，也是——会生气的。”
    想起这个人曾经一而再再而三问起的可笑的话。齐言现在就可笑的回答他。
    “我的事情，请你以后不要再插手。”努力拉扯出一个微笑，目光已经渗着血丝，直瞪瞪看着对方那张居然目瞪口呆的脸。
    “凌室长，请你尊重一下我。既然你没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能力，甚至没有勇气，就请你，不要对我说那样的话。”
    直至这一刻，齐言才觉得他真正的站直了身子。不再顾忌一切，也不再畏惧，而是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只去争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仅此而已。
    而现在，他瞧不起眼前的人——这个外表出众，年纪轻轻，身世浑厚，只手遮天，天生聪慧，自以为是，心高气傲，冷漠优雅的人。
    这时候，凌沐晨却才低着头，仔仔细细对上他。他保持着骄傲者的姿态，笑的和平日一样的高傲。
    “齐言，你真的那么觉得吗？你真的觉得那个不敢的人是我？如果我说，“我愿意”。但是，反而是你，真的有那种勇气吗？你敢接受我吗？”微笑着，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另外一番讽刺的意思。
    这些话，凌沐晨想说，但是终究没有说。
    但是无疑，现在的他，喜欢齐言。
    可是为什么不说自己喜欢他，为什么不坦率的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谁才是那个不敢爱男人的男人。
    他目光是深邃地看着齐言：“好啊，齐言——那么，你敢不敢让我来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设定的走向是受君会发生改变，
    不会像是以前一样儒弱，
    另外挂名攻所作所为还没挂完，
    渣攻必须虐
    不虐受，就算有虐，也是受和正牌一起虐
    攻宠受←其实攻早就喜欢受了，只是现在受喜欢他，但是心里还放不下莫寒启
    但是他对莫寒起现在未必是爱情←忽略
    第44章 番外-初爱（上）
    【莫寒启篇】上
    第一次见到齐言,是因为一场篮球赛。
    向来被T大奉为篮球社“三分球神投手”的莫寒启在一场比赛中失误，将三分球投到了距离篮筐十万八千里远的距离，而且猛地一下砸在了一个倒霉蛋身上。那个倒霉蛋就是齐言。
    看着被那一球砸的满头是血的齐言，莫寒启当时就吓傻了。原本帅气温柔的王子殿下站在篮球场上差点变成了木头人。当即有人冲上来给了他一巴掌——那个人叫陈樵。在莫寒启和齐言正式成为男男朋友关系以后,这个人对于莫寒启一直是纯粹的威胁一样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说不明,更说不清。莫寒启有时候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那天他那一球没有砸在坐在齐言身旁的那位大美女身上，却偏偏不偏不倚砸在齐言身上——这就好比为什么在那之后莫寒启的对象是齐言,而不是追了他快两年的那位美女。
    缘分有时候实在是妙不可言。
    可是回到正题。当时陈樵冲着莫寒启脑袋上那一拳可真的不比齐言脑袋上那篮球的力度小多少。却也因为那一拳彻彻底底把莫寒启砸醒了。他原本慌乱甚至莫名就呆愣的模样立刻变成了和平时一样的威严郑定。
    “篮球赛暂停，先把伤员送到医务室。”
    莫寒启一句话,算是把齐言当时濒临危险处境的弱小生命给救回来了。本着自己闯的祸自己担当,这样的责任精神。莫寒启二话没说背着齐言就去了医务室。
    和他同行的是陈樵。
    原来齐言和陈樵两个人是室友，齐言是陈樵的御用跟班。
    说起陈樵,哪怕连莫寒启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也是知道的。
    说起T大新生一年级里的几大风云人物，不可能没有一个叫陈樵的。
    第一次见面却也是这场比赛。也许是平时这人的话题有意无意在耳旁听多了，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发觉确实是一大帅哥。但是身上那股自满的模样莫寒启可不喜欢——别看他平时对着学校任何一个男男女女都一派温柔，却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比相貌，比才学，比家业。他没一样输给谁。
    却听说陈樵是C市区有名的家族，听说是好几代传下来的，算得上真正的大家族，祖祖辈辈的家谱都还留着。
    莫家也是有钱人家，在C市区有好几家大公司。也上了C市区的前十富甲，是C市区有名的豪门。
    两人的相貌，才学，家业倒也都旗鼓相当，却偏偏没成为朋友。
    却偏偏，莫寒启喜欢上的人也不是别人，而是这个陈樵的小跟班。
    说起齐言的名字，连着问十个人，也不会有一个知道的。就算去了他所在的系，所在的班，却恐怕除了点名，班主任都未必记得有这个个人。听说跟他要好的人只有三个。都是T大新生一年级的风云人物。各个都是外貌出众，身世出众，连学业也出众。
    唯独齐言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唯一值得让人夸奖两句的优异成绩也不平不淡……
    莫寒启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喜欢上这么个人？说长相，长得漂亮的美女多了，就连长得好看的学弟也多着去了。说其他的，他浑身上下没半点突出的地方……
    而且，为什么会是个男人？
    莫寒启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男人，读高中的时候他曾经有过一个要好的兄弟，和他一样，外貌出众，成绩优异，而且家世不菲。莫寒启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是可以拥有朋友的，最后却被那人告白了。
    说相貌，那人的相貌一点也不差。他要是真的喜欢男人，也断不会这个时候喜欢上齐言？
    大概这就算是爱情了。
    忽的就想起从前。
    莫寒启从小学到大学，被人追了好几年，给他写情书的人里头除了女生，居然也有不少男生。由此便可见他的受欢迎程度。一个这样受欢迎的人，必然是拥有足够多的筹码。
    人们总说什么爱情，其实都是扯淡。现在的爱情都只看外表——俗话说的好，外表决定在一起，内涵才决定在一起多久！
    莫寒启这张脸决定他根本不需要有什么内涵，往学校随便哪一处一站，自然而然有不少男男女女愿意倒贴给他。
    所以第一次告白就被拒绝的莫寒启觉得由衷的挫败。
    那是在齐言出院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他原本打算为篮球赛那次的事情亲自道个歉，却发现除了知道“齐言”这个名字以外，其他的所有信息一无所知。
    但是莫寒启还是很快查处了齐言的身份，一叠详细的资料，连他进入大学以后每天几点钟起床，几点上课，几点吃饭都一清二楚。
    身为学生会的副会长的莫寒启实际上才是学生会的一把手，但凡重要信息全部都由他一一过目，但是还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个叫“齐言”的人。
    显然那一次的篮球事件本来是让“齐言”这个名字红了一把。可是没过多久，这个名字很快就又如同天上好不容易划过的彗星，顷刻陨落。当学校有人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是如下：
    “听说上次那场大一大二的篮球赛，学生会的副会长莫寒启是故意把三分球砸到场外的。”
    “是啊，听说那次砸中了一个人，而且当场就流血了。”
    “不过莫寒启为什么要故意砸到场外？他的三分球可是从来不失误。”
    “当然啊，他的三分球什么时候失误了？我听说那是因为他不想继续担任篮球社社长兼篮球队队长的职务，所以才故意失手。”
    “怎么我听说的是大一那个陈樵，是他暗下逼迫莫学长的，所以莫学长才会在比赛的时候失手。”
    “…很搞笑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个莫寒启除了是学生会的副会长，他也没什么了不起，‘三分球神投手’？他以为自己是‘绿间真太郎’？”（PS：黑子的篮球，绿间真太郎为奇迹的时代的百分之百命中率的三分球神投手。）
    “……喂，你别乱说话，莫学长的篮球可是很厉害的，自己没有能力，别看乱说话。”
    “就说啊，你也长得高高大大，怎么不去打篮球啊？”
    ……
    在路上无意走过，有时候还能听到一群男男女女诸如此类的对白。莫寒启对此倒是没什么在意似的。只是心里却已经有了芥蒂。
    所以他更加不明白，他为什么还会喜欢上和那个陈樵有关系的齐言。
    甚至听说齐言和陈樵的关系并非普通的室友那么简单？
    回想起第一次告白的时候，那是在学校最高的一栋教学大楼的楼顶。那个地方是基本上被禁止出入的，因为一年前有人从这栋楼上跳了下来。
    在那之前，这个地方明明是很多情侣所喜欢的地方。
    把地点约在这个地方，却是因为这个地方足够安静，绝对不会有其他人上来。
    齐言真的来了，其实莫寒启最初并不太抱有多大的希望。而且他已经想好了，如果齐言把他写字条给他要他来学校天台的事情告诉陈樵的话，那么这一切就当他自己什么也没做。
    很好，他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陈樵。
    齐言穿着一件洁白的小衬衣，他有着高高瘦瘦的身材和一张下巴很尖的娃娃脸，仔细一看会发现他其实长得很清秀，甚至很可爱。但是他沉默寡言而不喜欢说话，平时更是喜欢一个人行动。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奇怪的生物。
    得到那些信息的时候莫寒启是真的被齐言给吓了一跳。他才想起来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在意对方的长相，如此想来，这到底是怎么不受欢迎的一个人啊？
    当然，在见过齐言本人的时候他已经不那么认为了。
    他甚至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不一样的。
    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莫寒启当时以为的爱情。
    “你来了。”转过头去看他，莫寒启露出惯有的王子殿下般的微笑。这时候的他正在画画。
    “你在画画？”齐言有些好奇看着他的画板和画纸上的黑白素描。目光里居然带着些崇拜。
    “是啊。”微微一笑，莫寒起犹豫着要不要将画纸收起来，却见齐言人已经走近。笑着说：“画的真好。”
    莫寒启的第一个反应却是，这个人原来是会笑的。
    想起第二次见这个人，是在大一的自习室，他一个人坐在一个地方，带着书和纸币，在坐着高等数学的题目。还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因为周围实在太吵。
    “借支笔吧，同学？”
    他抬头看了莫寒启一眼，有些惊讶，似乎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但是想不起来，最后点了点头，居然带着一只读初中的时候才会带着的笔袋，从里头小心翼翼拿出一只钢笔。目光还是狐疑看了莫寒启一眼，“你，你上自习，怎么什么都不带。”
    莫寒启那双好看的眼睛猛地一下低下，眼皮都没敢抬起来。
    “因为来的很匆忙。”莫寒启向他解释道，顺着聊几句还叫了他的名字，齐言原本对他爱理不理，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忘了，上次是我的球撞到你脑袋的。”莫寒启不好意思说着，见齐言那副原本面无表情的小脸上那双大眼睛眨了眨，好似在脑海里努力搜寻之前的记忆，最后目光意味深长看了莫寒启一眼，似乎在说：“老兄，原来是你啊。”
    不知道说些什么，莫寒启于是坐在齐言身旁，一面看着他在那皱着眉头写数学题目，一面无聊地转笔。
    后来是给他们班班主任点名的时候揪出来的，原来这老师给莫寒启班上带过一节课，而莫寒启又恰巧什么时候都那么惹人注意，没想到点名的时候眼睛很尖锐的女老师一下把他认出来，还当着全班面打趣他：“你不是追着我来我们班的吧？”
    全班同学笑了，目光都注视这齐言这块——当然，看的是莫寒启，只是两个人坐的那么近，所以大多数人都下意识把他们两个放在一块。
    莫寒启打了个哈切，站起身对着那老师礼貌解释了句“不好意思走错教室了”，最后顺利从大一的自习室逃走。结果第二天照样摸鱼来了一次，这回很顺利就找到齐言，而且这节课没有班主任点名，他很顺利待了两个小时。期间不断对齐言进行骚扰，加重他对自己的印象。
    齐言问他：“你怎么又走错教室了？”
    莫寒启笑了笑，温柔看着他，不说话。齐言见他没打算说话，也就不问了。若是起初齐言还有些惊讶，后来却已经习惯了常常在大一的自习室见到高出自己一届的大二的莫寒启。
    有些人见过莫寒启，甚至还主动凑上来和他说话。问他怎么来大一了，他说因为大一的学妹都很温柔。齐言听见这答案下意识看了莫寒启一眼，又低着脑袋继续写作业。
    他倒也不是多在意。只是，好像还真的在意了。
    莫寒启每次走得时候都会跟他说明天再见。齐言就觉得奇怪了，笑着：“不知道莫寒启学长有没有考虑过再读一次大一。”
    莫寒启温柔笑笑：“如果你很想我和你一个年级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齐言当场愣住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原来他到现在都没看明白莫寒启的意图。
    不过莫寒启见过他后也就知道了他这个人是个很大条的人。后来有一次很不巧，莫寒启走到半路上撞见齐言正被陈樵拉扯着去厕所。
    不知道怎的心里猛地一惊，他跟着下意识就走过去了，结果当然是给人发现了。那一次居然围了不少人。
    莫寒启原来就习惯着人群的目光，他从来被人关注着，说是明星也为过，那一次却觉得自己以前那丁点的虚荣心实在是很可笑。
    “哦？你怎么来了？”陈樵眼睛多尖，没多久就看见莫寒启。而且他目光里透着凶狠，见一面就准备抄家伙和莫寒启干一架。身边的齐言扯了下他的衣服，跟他嘀咕了几句，好似是叫他别太丢人现眼。
    陈樵寻思着自己本来还是准备给齐言报仇呢，谁知道他居然不领情。却对着齐言嬉皮笑脸，说：“你着急什么？他是来找我的，你快滚去自习室写你的作业。”顺手就拍在齐言屁股上，催着他走。
    莫寒启那一瞬间就觉得怒了，心里一下变得和火烧一样。
    他知道那种情感叫什么，叫嫉妒，叫占有*。他恨不得当场把齐言拉在自己身边，一步也不让他离开。
    也就是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完全全栽在那个本来跟他好不相干，名叫“齐言”的人手里了。
    齐言走得时候居然还看了他一眼，进教室的时候正巧经过莫寒启身边，就着有人路过的时候，莫寒启将早就准备好的字条给了齐言。
    所以才有了这第一次的约会。
    不过齐言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他的话特别少。若是没人主动和他说话，他可以一个人一句话也不说近乎一个星期。
    当然，不会一个星期都没人和他说话，除非哪天他不在寝室住了。他寝室里那三只妖孽平时就把他整的很惨。
    莫寒启只是和他聊了聊，问的却都是和齐言有关系的事情。便听他说起自己寝室的室友，只是说，也就这么一回事。
    似乎很多事情不想让莫寒启知道——当然，莫寒启也知道，他没有非要告诉自己那些私事的义务。
    不过那不代表莫寒启真的一无所知，他是给得把齐言的事情都查个清楚。
    其实那天原本只是想要见见他，可是莫寒启按耐不住就对着齐言表白了。
    他是第一次对其他人表白，从来只有别人对他表白，结果却是被对方一口拒绝。
    “是什么原因？”
    “…难道你是同性恋吗？”回答他的却是一句反问，而同一时间，齐言抬头看着他，目光里满是疑问。
    “怎么可能？”脱口而出的话，完全不加疑惑。他怎么可能是同性恋？大多数人都对这样一群有着不同性取向的团体保持质疑，甚至是轻视。而向来内心自以为高傲甚至高贵的莫寒启更是下意识将这句话判断成了嘲讽。
    “是啊。”而听见这句话的瞬间却没有看到齐言低沉着的脸色。
    那一次的告白不单单以失败结束，甚至让莫寒启真正意识到了惊人的一点。
    齐言说：“莫寒启学长，你有所不知——其实，我是GAY，是天生的，只喜欢男人的GAY，而你不是。”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不带任何感情，也看不出任何感情。听不出他这句话里到底有什么深层的含义，唯一能读懂的只是——我们并不适合。
    莫寒启记得自己愣在了远处，走远的齐言的背影却还在他脑海里一遍遍回望。
    那天他们其实聊得很开心。
    莫寒启甚至把自己心底一个从来未曾告诉过任何人的愿望一同告诉了齐言。
    他觉得他们是合拍的。待在齐言的身边让他觉得自己可以卸下一切的伪装。齐言不会用或者将他看的过高，或者嘲讽而批判的目光看他，他的举止总是很得体的不会多说一句。
    他起初觉得他这个人很单纯，很天真，甚至很傻。后来却喜欢上他那种不愠不火却偏偏把人放心里的性格，从来不会主动招惹谁，也从来不会缠着谁不放。
    莫寒启从来没在一个人面前这么没有伪装——他习惯了受到别人的夸耀，习惯了受到瞩目和陈赞。甚至无法接受批评甚至是诋毁。所以他只能一直当一个“王子”。可是在齐言面前，他即使什么也不做，对方也会对待他，一如他是个真正的王子。所以他不需要伪装，或者该说，即使卸下伪装，居然还能保持那样可笑，甚至可悲的微笑。
    ——因为这个人，总是知道怎么迎合自己。
    他猛地想起了一些事情。
    天空中清淡甚至微凉的风正巧吹过他的发梢，被额前的刘海所遮挡住的眼睛里满是忧郁与深沉。
    爱情简直是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在那之前的所有的时间，他觉得自己所谈过的爱恋，或者被人崇拜欣赏，当做偶像一样的瞩目都是太过可笑的浮夸，那一切都比不上遇见那个真正的人的瞬间。
    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过更为复杂，繁琐，烦恼的事情。
    第45章 番外-初爱（下）
    【莫寒启】下篇
    莫寒启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齐言。
    原本就不是同一年级,也并非同一个系，若不是因为他先前死不要脸去齐言大一的自习室找齐言，两个人根本一句话也说不上。
    已经过了快一个月。
    即使先前他对着齐言说自己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事实却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接受了一个和自己同年级女生的告白。
    T大有名的校花,和他同一年级，曾经因为照片而在网络上爆红,甚至上过FTV电视台的节目。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女生的名字是夏楠楠,是广大宅男心目中的女神。长得一张天使面容，魔鬼身材，xiōng前更是有32E大杀器。
    接受这个女生的告白却并非因为对方长得多好看或者身材多火爆。莫寒启在外边认识更多的大美女,也多有气质更加成熟更显得性感的大美女。
    那段时间的莫寒启觉得自己很迷茫,脑子里都是关于齐言的事情，但是每每想起他那句话，又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在那之后很久和齐言的第一次见面还是篮球赛。
    T大与F大的对决赛。
    T大是全国有名的著名大学，德智体美样样都要求非常之高，而F大是C市区近年来才建起的军事化高等学府，对学生在各个方面的要求都非常严格。对决赛那天的比赛非常激烈，最后的结果是T大险胜F大——决定致命一击的是莫寒启最后的三分球，在三分球落入篮筐的瞬间，即便是他也不免心情忐忑。而在同一时间他的目光恰好落在了观众席上的齐言身上。
    那天的对决赛大一年级的陈樵也在比赛之中，因为决定队员的参赛仅仅看个人平时的成绩，并不限制年级，所以陈樵带着齐言一起看他的比赛。而比赛结束以后，莫寒启更是眼睁睁看着陈樵笑的一脸得意走到观众席去接过齐言手上的矿泉水。而早早为他充当拉拉队加油助威的夏楠楠也穿着一身火热的拉拉队队服，并捧着一瓶矿泉水等着他。
    顺手接过夏楠楠手中的水，莫寒启的目光却依旧落在远处的齐言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齐言正好朝着他这边看了一眼，顺带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
    猛地想起齐言第一次对着他笑的时候，莫寒启将喝完的水扔给了夏楠楠，众目睽睽下夏楠楠更是拉出早就备好的毛巾替他擦汗。
    T大早就有传闻说夏楠楠正在和学生会副会长莫寒启交往，想来男才女貌，还真的是一对金童玉女。
    齐言对这些花边新闻没什么兴趣，但是听到莫寒启这几个字的时候却还是愣了一愣。
    寝室里剩下三只妖孽平日最喜欢的就是讨论别人的八卦。
    慕容熏从来喜欢说些有的没的。
    “说起来，夏楠楠这个□居然也有人要？我记得当初她追了我十条街，我都没搭理他。”说完顺势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我看那个莫寒启长得挺帅的，怎么眼睛就是瞎了。”
    北堂叶最讨厌慕容熏天天扯些没关系的事情：“慕容熏，你能少说几句吗？”嫌弃看了眼慕容熏，北堂叶继续抱着脑袋，换了个姿势，朝着凌一边睡过去了。
    齐言听过慕容熏的话，好奇问：“夏楠楠是谁啊？”
    慕容熏一下子来了兴致：“齐言，说你是书呆子你不信。夏楠楠你都不知道？你知道多少男生晚上寂寞的时候对着她打|飞|机|吗？”
    “慕容熏，你嘴巴能放干净点吗？”闻声，陈樵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就听见慕容熏酸溜溜说：“我知道，你和她交往过。可是你别忘了，我说的也没错啊？BICH就是BICH，她又不是单单勾搭你一个，你说说看，我们寝室里哪个她没勾搭过？”抬头看了眼还低着脑袋写作业的齐言，于是又补充道：“但凡长得帅，家境好，她哪个不喜欢？”
    又直勾勾蹬着陈樵：“你别说你真喜欢上她了啊？”
    陈樵没说话，也没再看慕容熏。很明显，现在他说的正兴起，谁和他说话他都高兴。没想到的是他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似乎也挺开心：“就说我们家北堂吧，他才是我们寝室里第一个被那女的勾搭的，人家都没说什么，也没说什么爱不爱——哪里轮得到你啊？”目光当然是看向陈樵。
    陈樵狠狠瞪了眼慕容熏，但是也没发作——看得出来，他也没多喜欢那个夏楠楠。却见齐言忽的凑到慕容熏身旁，连先前爱不释手的作业都给搁到一边，两只大眼睛圆溜溜看着慕容熏：“那个夏楠楠长得好看吗？”
    慕容熏一见有人答应他他就觉得高兴，却笑着：“你去隔别寝室敲敲门，问问他们，哪个没有藏着她的照片。一看就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了。”
    其实齐言也就随便一说，他根本没想知道夏楠楠长什么样子。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个夏楠楠和莫寒启是一对？”
    被问话的慕容熏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樵一听见莫寒启那名字却已经是一肚子的气。
    “齐言，你怎么还关心起莫寒启了？”却也就是顺便一问，他没觉得齐言和莫寒启能走到一块。
    齐言没有说话，很久才笑笑：“随便问的。”
    后来他们告诉他，那天篮球赛穿拉拉队队服跑去给莫寒启递水的就是夏楠楠。齐言于是点了点头，但是实际上他那天根本没在意……
    那天倒是看到莫寒启了，也是无意间往那块一看的时候恰巧撞上的。视线还对上了，但是怎么的也就是尴尬。
    在那之后莫寒启一直觉得自己和齐言大概没戏了。
    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和夏楠楠分手了。说出去别人都不信，有些人高兴，有些人则是指着他的鼻子骂。
    说，人家夏楠楠怎么配不上你了？
    莫寒启那那时候只想笑，且不说跟那些人有什么关系——感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
    也本来就是合则聚，不合则散。
    说起来分手的时候夏楠楠一点意见也没有，还顺势从他身上捞了不少钱。莫寒启就觉得奇怪了，那么清纯的一女生居然这么厉害？只是也不讨厌，毕竟够爽快。
    分手之后的第二个学期。那是莫寒启在那之后很久第二次见过齐言。
    在学校的图书馆。
    隔着一个书柜，趁着几道空隙，他恰巧看见了齐言。不巧的事情却是齐言也恰巧碰见了他。原本也只是对着他笑了笑，随后就准备走了，他却一下叫住了齐言。
    齐言那时候给他叫的那声吓了一跳。整个图书馆里的人也给吓了一跳。而莫寒启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好似鬼迷心窍了，一下冲到齐言跟前，一句话没说就直接把他拉出了图书馆。
    直到走到门外边，莫寒启看了眼喘气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齐言，却忽的笑了。都忘记自己还牵着对方的手，拉着他，趁着没什么人就往学校天台跑。
    那算是他们第二次约会吧？
    莫寒启的记得齐言跟着他跑上楼的时候已经快要累趴了，正张脸涨的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那时候就想，这人这么身体那么差？
    可是等他看着齐言抬起那张小脸看着自己，那一瞬间他又莫名就想着，这人怎么这么可爱。
    几乎是想都没想，他人就已经亲了上去，齐言给他吓了一跳，因为没来得及反应，所以根本就没能躲开。等到那个吻结束的时候他才愣愣看着莫寒启，但是一句话没说，只是目光直愣愣看着他。
    而莫寒启也于是什么也没说。那天之后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回到了最初的时候，莫寒启每天都去大一蹭齐言的自习课。
    只是鼻梁上多了副黑框眼镜和一顶很时尚的帽子，手上也多了一本文件夹和最基本的纸币，于是在大多数人眼底，还以为和自己同年级的人。
    因为和陈樵不是一个系的，所以莫寒启极少遇见陈樵，偶尔遇上也是有的，只是所谓乔装了一番的莫寒启完全没有被本来就不太把路人放在眼底的陈樵认出来。
    才发现陈樵和齐言的关系确实很微妙。
    又一次莫寒启对齐言告白了。
    他发现自己始终还是喜欢他——从遇见他以后，他拒绝了每一个对自己告白的人，即便在其中选择了和夏楠楠交往，但是他的心里好像也只有齐言。
    某一个瞬间，莫寒启在想起齐言的时候感受到的不是最初以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的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那种心动就好像是少女的悸动。当他逐渐成熟的时候，每每想起有时候都觉得非常可笑。可是那种感情似乎无法控制——就好像是越到后来，当他越发喜欢齐言的时候，他无法抑制的莫名的*和莫名感到沉重的感觉。
    很多人谈恋爱根本不在乎结果，但是齐言的话是：“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必须喜欢我一辈子。”
    从来没想过这样柔柔弱弱，而且性格孤僻儒弱的人原来有着这样认真执着的个性。而那时候，他看着莫寒启的目光也与平日所见到的完全不同。
    带着一种坚毅的，认真的，甚至圣神的感觉，就好像在宣誓一样。
    “可以吗？喜欢我的话，就得全心全意，只喜欢，只爱我一个人，”他很认真看着莫寒启，瞳孔里映出莫寒启原本微笑着，却骤然被打断，接着变得认真的脸，“我，是非常认真的。”
    “好啊。”
    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连莫寒启都有些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绝对的吗？这样的承诺于是就有用了吗？所不定哪一天自己就不一样了，或者对方就不一样了吧？
    说出口的话，却是心底此时此刻最想说的，甚至最坚信的。
    “我，会完完全全喜欢你。”
    他本来不该说那样的话，只是，男人的甜言蜜语原来有时候是一种本性，当他见到自己觉得深爱的人，就会忍不住那样说。
    “我喜欢你，即使我并不觉得自己喜欢同性，但是我喜欢你。为了你，我愿意做可以做的一切的事情。仅仅因为我喜欢你。”
    ……
    只是在那之后的很长时间却又失去了联系。那天齐言并没有接受他的告白，甚至一句话也没说。感到挫败和失落的莫寒启曾经想过干脆放弃好了——谁知道越是爱的深沉居然更加沉重？早知道还不如当初不知道什么所谓爱情？
    有一段时间他把自己泡在酒吧里，在C市区最有名气的酒吧，到处都是出来买醉的有钱人，也很多都是和他年龄一般大的人。只是莫寒启在这个时候喜欢一个人。
    一个人的感觉却很寂寞，甚至很痛苦……
    直至有一天他在酒吧遇上一个主动勾搭他的大男孩，和齐言的年龄差不多，身高和模样也有些相似，但是性格全然不一样。那个大男生身上就带着一种诱人的气质，似乎是在酒吧玩了很多年的老手。不稀罕一些大学生玩的游戏，喜欢玩成人间玩的老道而简单的游戏——摇骰子。
    “帅哥？敢不敢一起玩一盘？”
    向来对别人的勾搭无动于衷，那天却不知道是什么愿意多看了那人一眼，看见那张有些相同的脸的时候吓了一头，甚至揉了揉眼睛才发现两个人长得并不相似，却目光冷冷看着那大男孩：“有什么好玩的吗？”
    “就是因为寂寞，才要玩啊。”那人低□子在他耳边说了这么句，跟在他心底挠痒痒是一样的感觉，那声音软软柔柔，听的人的好似吃了媚药似的。
    “怎么玩？”
    “你输了，跟我走。我输了跟你走。”大男孩挑了他一眼，笑着：“你懂吗？”
    莫寒启当时笑了，一手托着几颗骰子，一手在众目睽睽下直接搂上那人的腰：“有什么不一样吗？”低声的笑，带着些莫名的媚态，莫寒启一双眼睛里便带着股吸引。这回，反倒是先前主动勾搭他的那人莫名就红了脸，猛地一推开他，“既然这样，那就开始了？我们摇三次，三局两胜？”
    “不用了。”莫寒启抬头扫了对方一眼：“一盘定输赢吧。”
    末后轻轻补了一句：“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而在那之后，一切也确实如他所猜测。顺着那个大男孩去了附近一家高档的宾馆。之后各自洗了澡，再然后便是一晚上的狂欢。
    这是莫寒启第一次和男人做。
    在那之前他没想过和齐言发生关系，但是食髓知味，他只想着把齐言压倒。
    而且那天晚上他对着一个陌生人喊了一晚上“齐言”这个名字。
    结束的时候大男孩递给他一张纸条，笑着说：“我很少遇见你这么温柔又让人欲仙欲死的，有空联系？”说完就将纸条直接塞在他衣服的口袋里，拍拍屁股就走了。
    末后却又转头看了他一眼：“你昨天晚上喊一个人的名字喊了快一千次了，我觉得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如果可以，希望你以后不要联系我。既然喜欢他就好好珍惜他，别做让他伤心的事情。”
    莫寒启听得云里雾里，最后只笑了笑，在他微笑着的时候那个大男孩已经走了。
    他愣愣看了眼手上的纸条，莫名觉得自己很可笑。
    一个月后他第二次见到那个男孩，对方对着他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打电话给我。”
    莫寒启于是也对着他微微一笑，露出王子一样好看的脸：“为什么？”
    男孩撒娇似的贴上他的身体，挑了挑细长的眉毛，才发现这个男孩长得不漂亮却很吸引人。
    不单单喝醉了以后，连清醒着居然也能受他的蛊惑。他一手攀上莫寒启的脖子，贴上他那张好看的脸：“等一下再告诉你——既然是你问我，就得让我先舒服。”
    说完以后，又是激情的一个晚上。
    直至最后莫寒启又不死心问他：“为什么？”
    男孩说：“因为还没有得到那个人，所以你才会睡着的时候叫他的名字。”
    “那如果得到了呢？”
    “如果得到了，你就该直接去找他了。”男孩很认真看了他一眼，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跟你在一起的这两次，我觉得我快爱上你了。”微笑着，点燃烟火。
    全然没有看见莫寒启低头看着他，目光里带着的讽刺和轻视。
    在那之后，莫寒启再没有去见那个男孩。
    也没有见过齐言。
    他以为一切真的结束了。却在自己大三那年又一次遇见齐言。
    三番两次的遇见，想要忘记却无法忘记。他于是决定，好好爱这个人。好好把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大四那年莫寒启拒绝了家里安排好的去国外留学的安排，选择继续在T大读研究生。
    齐言大四那年他们已经认识了四年，从齐言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到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
    他们有时候很少见面，有时候连话也说不上。不知道是什么羁绊使得莫寒启始终无法放下这个人。
    大四那年齐言变得更忙，他从大一开始就已经开始打着各种短工，大四的时候已经在一家大公司里做了很久的实习生。他说他不准备考研了。
    莫寒启问他为什么。他告诉他，他们可以一起读研究生，然后一起在莫寒启家的公司工作。莫寒启以后会是那家公司的继承人，按照他的脚步，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原来他也想和那个人在一起一辈子。
    哪怕一年，一个月也不过寥寥见过几次面，偶尔抱在一起。也很好……
    可是齐言拒绝了，他选择了自己的选择，过了完全不一样的，莫寒启所不希望他过的生活。他们只剩下更少的时间，偶尔的碰面。
    他渐渐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存在。
    也不知道他们能一起走多久……
    他生平第一次爱一个人，想起了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天长地久，又害怕一种东西叫天长地久。
    齐言，我想和你一辈子。
    一辈子，到底多长。
    作者有话要说：莫寒启属于很别扭的类型
    不巧齐言也别扭
    别扭的方法不同却也因此而…
    另外，*很抽，新章节代码放在最上面，
    如果因为太抽搐无法改变，求包涵Q.Q
    第46章 Part46反问
    接地窗子外边的天色变得有些昏暗。
    齐言忽然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样？齐言，敢不敢？”而凌沐晨正眯着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目光锐利的好似可以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刺破，他正盛气凌人,咄咄逼人向他走去,轻声笑着问他：“怎么了？不做回答啊？不敢回答吗？”
    那双修长的大腿正向迈着大步走向他，步步紧逼的身影一点点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也增大了压迫感。而这个时候凌沐晨又忽的露出以往一样的笑容,在睥了齐言一眼后冷冷说：“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带着嘲讽和轻视。
    在原地愣了许久的齐言从惊慌中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看着凌沐晨。
    “凌室长，不好意思,我必须要回去了。”他朝着凌沐晨冷冷看一眼,面无表情陈述着原因：“因为按照公司的规定，多留半个小时就算合法加班了。”说完却带着微笑，然后迈有些艰难的步伐走着。
    忽的被凌沐晨一把拉住：“我送你。” 凉薄的声音带着些命令的语气。
    “不用了，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毫不客气地甩开对方的手，即使很快，目光对上一双带着愤怒的眼睛，齐言只面无表情对上他，“我可以自己回去。”
    凌沐晨于是不拉他也不阻止他。只是站在远处，微微靠着一张檀木制的办工桌子，目光冷冷看着他。 很久才说：“你等一下。”
    听见那句话齐言才慢慢回头，“凌室长，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先休息两天吧。”凌沐晨顺手从抽屉取出一样东西，是一份病假单，他走了过去，将自己给他拟好的病假单子递给齐言：“之后我会去你家接你。”
    “有劳了。”带着疏远的假笑，齐言没有作答只是点了点头，却又忽的犹豫着什么，只是依旧什么也没说，完全不能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而凌沐晨好似总是可以将他一眼看透：“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齐言没想着接受某人的好意，只当做一个笑话——打电话给他？他们是什么关系？到了这个地步吗？
    却只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最后走的时候看了凌沐晨一眼，依旧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便走了。
    而那天凌沐晨对他说的话，他也只是当做没有听见。
    说什么爱？
    原来爱，真的太奢侈了。
    ……
    平静。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无论是工作，生活，还是所谓的爱情。他一直想要的平静却让他险些窒息。
    回答家里，看着没有发生过一丝改动的屋子，莫名叹了口气。
    他以为他会接到莫寒启的电话，他以为对方会疯狂的打给他，找他，向他解释。现在才知道——他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
    或者说是因为他自己根本没有死心。
    这世间上怎么有他这样的人？整整五年的时间，连自己的情人在做什么却都不知道？他有时候甚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就真的那么喜欢莫寒启。
    不过他不敢再去想什么。半个小时后齐言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直至过了很久，他听见周围好像有什么声音。
    但是他睁不开眼睛，他疲惫地只是眯着眼睛，好像看见有人坐在自己的床边。
    想起他大二的时候生了一次病，莫寒启为了看他翘掉了最重要的考试，想起他大三的时候和他走在街上突然被人抢劫，抢走的是他没有多少钱，但是全部是各种证件的包，为此莫寒启追了那个人几条街，最后在垃圾桶里捡到他的包，里面被翻的只剩□份证和他从来随身携带的户口本。
    莫寒启问他为什么要把户口本带出来，他说因为方便。
    其实那时候他没有告诉对方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不打算回到曾经的城市。
    齐言睡得迷迷糊糊…这时候有人给他打了电话，电话铃声不断地在他耳边翻来覆去地吵，才终于把他给吵醒。他拿起电话，发现这个号码是老家的人打来的。犹豫了一下，他才接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居然是齐言的叔叔和婶婶。
    他是从小父母就不在了，而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在他出生前就已经不在了。打电话给他的是他的亲叔叔，是他爸爸的亲弟弟，齐言从没有意识的时候就开始住在那家。起初他家是没有孩子的，齐言在那段时间过得也于是还不错，但是过了几年他叔叔婶婶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就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三四年前他来到C市区读书后再没回去，除了每个月固定的寄钱以外，彼此都不会联系。
    “言，最近好吗？”电话另一头的是齐言的叔叔，说着一口还算标准的普通话，带着些乡音，但是齐言能听懂。
    “叔叔，我在这很好。”齐言苦笑了一下。
    有时候他总是会忘记自己还有亲人，每天睁开眼睛，总觉得这个世界上他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一人管饱嘛。
    “在大城市还好吗？”
    “很好啊。”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的齐言，只是应付着对方，“叔叔有什么事情吗？”
    他知道他叔叔家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闲得无聊和他打电话做什么？
    “是这样的，你弟弟啊…你知道的齐睿啊，他结婚了。”齐睿是齐言叔叔的儿子，是齐言的表弟，只比他小了好几岁，现在也就20岁出头，没想到现在他都结婚了。
    “是吗。”齐言有些惊讶，他来C市区的时候一直跟齐睿说要他好好读书，但是齐睿根本不听，在H市区和一群小混混混的风生水起，而齐言的叔叔家只有他一个儿子，居然也只是从小宠着他，谁知道一直宠着，长大以后根本管不住。齐言也知道他不是读书的料，根本静不下来，笑着：“齐睿要是能静下来心思那也好。”
    电话另一头的人应和着笑了笑。
    齐言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办酒吗？”
    齐言的叔叔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齐言这才知道人家结婚连酒席都办完了才通知他的，却笑：“你知道的，你在C市区那么忙，我们都不好通知你。但是齐睿啊，那小子很惦记你这个哥哥，他说说什么也要把结婚时候拍的录音带邮给你。”
    齐言只笑了笑：“我等下把我住的地方的地址发给你吧，叔叔。”
    想了想，又说道：“齐睿结婚了，我也没能来看看，我明天去银行取点钱，打你卡上。你有时间帮我给睿子吧。”
    电话另一头的人叹了口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钱不钱都无所谓。”
    齐言说：“那是一定要的——我从小都是受叔叔婶婶照顾的…齐睿是我弟弟。我就一个弟弟……”说着，居然发现自己的眼泪止不住就流了出来。齐言一手仍然拿着电话，另一手却开始抹眼泪。
    电话凌一头的人又叹息了一声：“你在大城市不容易，那里压力大，但是也不见得比家里好。你要是愿意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齐言含着眼泪点点头，只说了声“好”。却知道早在自己拿着户口离开那里的时候，就再没有想回去过。
    他心里忽的想到点以前的事情，眼泪控制不住就流了下来。
    这时候他听见客厅的门被人打开了，犹豫着准备挂电话，笑着：“叔叔，我现在还加班呢，有时间打给你——”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打了钱我给你发短信。”说完便匆匆忙忙挂了电话，这时候开了客厅门的人已经走到让房间里来了，才发现是凌沐晨。
    凌沐晨站在门口看了齐言一眼，有些生气问他：“你在和谁打电话？”
    “凌少爷？你管那么多？”齐言那衣服袖子擦了擦眼泪，没好气看着凌沐晨：“你怎么进来的？”他记得凌沐晨可是连钥匙早就还给他了。
    凌沐晨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冷眼凑了凑他，声音也带着股寒意，问：“你刚才和谁打电话？”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齐言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子走到柜子前去拿衣服，最后披了件外套就准备出去。走到门口果然还是给凌沐晨拦了下来。
    “凌室长，登门入室我还没追究你的责任，请问你到底要怎么样？”
    凌沐晨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狠狠蹬着他，最后却问他：“你要这样逃避我吗？”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好像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凌室长…你喜欢站在这？很好，那你继续站在这好不好？”无所谓看了凌沐晨一眼，齐言顺手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掉，最后又一脚爬上床，狠狠看了凌沐晨一眼，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凌沐晨皱着好看的眉毛，站在原地有些无可奈何看了齐言一眼。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几乎是甩门而出。
    这时候齐言才转了个身看向空无一人的屋子。刚爬起身，却见凌沐晨冷冷推开门，站在门边上冷冷看着他。
    “不是要睡觉吗？”
    “…不能起来上厕所吗？”齐言毫不客气瞪了他一眼，才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脚疼的不行。
    凌沐晨一下走了过去，扶着他，脸上笑盈盈的：“怎么样？要不要我善良的帮你一把？”
    “不用了。”齐言想也没想直接推开他，皱着眉头说：“我可没你想想的那么柔弱。”说完就一个人大摇大摆走了。
    谁知道一路走到厕所都见凌沐晨正站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守着他。
    “你跟过来干嘛！”
    “我怕你嘘嘘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凌沐晨很难得一脸善良的表情看着齐言。
    “你出去，你站在那里，我怎么尿啊？”见对方似乎还没那个意思，齐言不高兴看着他，“你再不出去我尿你一脸。”
    “…哦？”凌沐晨好看的脸一下黑了，却很快又恢复着一张笑脸：“你果然没想象中那么脆弱，但是——你想试试吗？”目光忽的冷冽。
    虽然嘴上一直不让人，但是最后还是乖乖退了出去，只是关上门的时候非得看齐言一眼：“有事就叫我。”
    齐言皱着眉头看了眼自己一手提着裤子准备拉拉链的*姿势，目光毫不客气瞪着凌沐晨：“凌大少爷，真的不劳烦了。”
    说完以后自己亲自走上去狠狠把门一摔。
    他只是摔倒膝盖，又不是丧失了基本的生理功能？莫名觉得好笑，尿的差不多的时候把裤子提了提，冲完厕所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却差点没吓尿。
    跟前一只灰溜溜的肥老鼠正巧从下水道的管子后边爬了出来，擦着齐言的脚边就一溜烟不知道跑哪去了。
    “啊！”
    忽然听见一声惨叫，凌沐晨愣了一下，毫不犹豫中冲进去的时候恰好被齐言一把抱住，下意识接住那柔柔弱弱的小身板，发现齐言还真的是差点没被吓死。
    “怎么了？”凌沐晨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大惊小怪的人，他目光冷冷向着四周扫了扫却也见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听见齐言趴在他耳边说：“有老鼠。”
    “老鼠？”凌沐晨冷冷笑笑，嘴角露出一丝嘲弄。一只老鼠就被吓成这样？
    他当然不知道，齐言小学一年的时候曾经被人关在一个又大又破的大仓库，跟着一堆老鼠过了一个晚上。
    大少爷怎么可能有这种体验？
    “小孩子才会怕老鼠，”凌沐晨冷冷道，这么说着，却已经下意识伸手拍了拍齐言的背，安抚道：“好了，已经看不见了。”
    “不，刚才就在我眼前！”
    “说了已经看不见了。”
    “不，不行…肯定就在这附近。”
    凌沐晨低头看了眼齐言，发觉他整个人都快粘到他身上——因为齐言只穿了件很薄的衬衣，凌沐晨觉得他xiōng前微微凸起的地方现在都贴着自己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想的太多。
    总觉得这种行为和色诱似乎也没什么两样。
    过了许久，他才忍不住低下头，贴上齐言的耳朵：“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是在干什么吗？”
    齐言这才抬头，一张小脸上难得露出些表情，水汪汪的眼睛圆澄城看着凌沐晨，一副愣愣的模样，半天后又皱了皱眉头，还没等他说话，却听见凌沐晨又轻声笑了笑，眯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目光里都带着些不一样的诡异。
    猛地低下头，在齐言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一下吻上他嘴巴，甚至伸出自己那颜色鲜红而诱人的舌尖舔了舔那柔软的嘴角，这才笑的带着些yín魅。
    仔细一看，嘴角居然还接着对方口里一抹津液。
    凌沐晨笑的很好看，却目光危险看着他：“你是在引火烧身。”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太抽
    第47章 Part47自问
    原本只是无意才扑入对方怀里,这下还真是羊入虎口。
    齐言看了眼凌沐晨的眼睛，没好气说：“放开我。”
    却见凌沐晨笑了笑，挑了挑眉毛：“虽然嘴上一直说要我放开，但是还不知道是谁抱着谁不放。”目光于是顺势扫了一眼齐言死命扒在自己身上的手,说到底到底是谁一直挨着谁,谁抱着谁不放。
    “凌沐晨放开我。”如果真的不想接近自己的话，就该主动推开吧？ ——这么说还成了两厢情愿了……
    齐言在因为觉得很好笑而嘴角抽搐的瞬间却给凌沐晨一把横抱在怀里。
    “你有,有病啊？”一边大声叫着,却被人抱着自己的人眯着眼睛做了一个挑衅的姿态。
    凌沐晨勾着嘴唇冷冰冰说：“齐言，你自己应该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惹怒了我——我可不确定不会再做出上次的事情。”
    一下明白对方的意思,齐言连动也不敢动一下，而白嫩嫩的小脸也更是红了个透彻。当然知道即使再怎么样吼叫，最后的下场却也不过是被眼前这个明明比自己还小了五岁的人给抱在怀里最后毫不客气扔在床上。
    不服气的齐言气鼓鼓看着凌沐晨，却被对方一下毫不客气压在身下，面对面看着，于是将那张逆天般完美程度的脸又看了个遍，而凌沐晨随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领子，解开作为装饰的一条围巾，和衣服的扣子，一下便露出结实而完美的xiōng膛。
    明明看起来很瘦，但是脱下衣服以后的身材无论看几次都会让一般人鼻血不止，而齐言只是不屑地侧过头去。凌沐晨对他的这个反应相当不满，却也只是笑了笑。因为他已经看见齐言那红的像是番茄一样的耳根。没想到他脸皮居然那么薄。
    半天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齐言好似有些真的生气了，淩沐浴晨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若说平时都是齐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现在却换了淩沐晨。只是他给人的感觉本来就高傲，齐言更觉得他是为了戏弄自己。
    “你，你想干什么？”齐言不得已才愣愣看了凌沐晨一眼，咬着牙齿想着这人先前说的话，于是先打个预防针，说：“凌沐晨，你敢再随随便便对着我发情试试。”
    “哦？”凌沐晨学着他的模样，咬着牙齿笑笑，只是同样的表情不一样的人做出来完全不同，而凌沐晨做这个表情的时候简直是出乎意料的性感，笑着看向齐言：“试试？你确定？”他那双细胳膊细腿还以为能弄得过自己吗？一只手轻轻摸了摸齐言的脸，一下捏着他那锥子似的尖下巴，恨不得一下将他那下巴裁了一截。笑着：“如果你那么期待，我也不是不愿意…”
    低眼看了看齐言的表情，却见他侧着头连看自己一眼也不看。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我上过你，所以一直耿耿于怀。”
    凌沐晨依旧眯着双好看的眼睛，原本冷冽冰凉的气质里现在透着些慵懒，说起话来更是一副对什么也不在意的模样，仿佛这张嘴里无论是什么话也能毫不顾忌说出来。
    “…你有病啊？”齐言猛地从床上坐直身子，狠狠蹬着凌沐晨，居然有人将这种话说的这样？
    ……
    凌沐晨却一只手用力禁锢住他的下颚，将另一只手修长的食指一下探入他口中，顶着舌头，又在他口里翻来覆去的搅动，甚至顶着喉咙，齐言脸句话也说不出来，小小的嘴巴里开始流出大量透明的液体，一路顺着嘴角粘稠的滴落在凌沐晨手上，而他笑着看着齐言，冷声说：“齐言，你果然是缺爱吗？不然，怎么会对着我流口水…”
    “放…开我。”感觉因为异物的侵袭，吐字也于是变得不清楚。这样的话，齐言已经不想听见了。但是长时间的相处他知道无论怎么样，他根本没有能力抵抗眼前的这个人。
    直至凌沐晨好心的松开手，齐言才得以喘一口气。
    “那么，你想怎么样？”齐言知道再怎么样逃避也只会让对方更加猖狂。尤其是眼前的这个人，他简直无法摸清他的心思。
    “我想怎么样？”凌沐晨难得摸了摸下巴，挑着好看的眼睛望向齐言：“你希望我怎么样？”
    “…我不希望你怎么样。”齐言说完，却又抬头看了凌沐晨言，犹豫道：“好吧，我想把话说清楚——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太复杂。”
    “我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吗？”他本来还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表达一切。凌沐晨皱着眉头看他，露出不置可否的一个常有的笑容。却又一次重复说了同样的话。但是却没有疑问，也没有解释，只是任凭对方猜测自己的意思。
    明白对方的意思之后，齐言咬了咬下唇。目光愣愣看向凌沐晨，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约莫很久，他才认真说：“你请不要再，再这样折磨我。”
    “折磨？”凌沐晨一下笑了出来，他辛辛苦苦下了班就赶来照顾这个人，在对方眼里只是一种折磨？一下伸手过去，差点要捏碎对方的下巴，大少爷的眼睛里一时之间都开始布满血丝，狠狠看着对方：“齐言——我怎么折磨你了？”原来他的爱是折磨，他的触碰是折磨，他的努力温柔是折磨…为什么……
    “凌沐晨，我们把话说明白吧？”齐言很认真看向凌沐晨：“我知道我对你而言什么都不是，可是我做不到被你这样玩弄在手掌里。”
    “那么你希望呢？”他冷冷一笑。
    “…我希望我们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
    暧昧不明，不清不楚。没有结果的纠缠，无意义的玩弄与被玩弄……这种关系，去找别人吧。
    猛地想起那天被眼前这个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可是回过神来对上的眼睛无论是怎么样的目光却又总是带着不一样的神情——那神情让齐言觉得迷失。
    凌沐晨，或者是因为你从小就出身豪门，受尽宠爱，你的心太孤傲，太自以为是。也或许只是因为你太年轻所以太骄傲，你的心里从头到尾只有自己，根本没有别人。
    可是，不能因为你是大少爷就随意玩弄别人的感情。
    齐言面无表情看着凌沐晨，对他说出最后的决定：“可以的话，我希望今天以后我们只做普通朋友。”说完之后无视对方那带着不屑的目光：“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我现在只希望我们保持距离。”
    话说到这个地步，是他不够决绝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凌沐晨点了点头，挑着下巴对着齐言，什么话也不说。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一切都这么混乱——第一次觉得，原来想要得到，和想要爱一个人这么不容易。
    “那很好。我觉得，我们只要保持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希望彼此互不干涉。”齐言一字一句说完。
    他看了一眼凌沐晨的表情，发现对方那张透着高傲冰凉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那双眼睛里带着股死气沉沉——或许他又觉得无聊了吧？
    “所以呢？”凌沐晨一下了然，“要我走对吧？”冷冷笑着，带着嘲讽和轻视，仿佛是在说：你以为本少爷就很喜欢留在这个地方吗？却冷冷看着齐言：“齐言，你错了。我的决定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资格管。”
    他没想到的是，连齐言这样性格软弱的人，却原来有内心如此固执的一面。
    “我的意思确实是这样。至于我有没有资格管我也觉得无所谓了。”毫不客气说出自己的想法，齐言却发现说着说着他的视线却开始变得模糊，心里也好像是一团乱麻，“凌少爷，我不可能允许我们之间再发生荒谬的关系。”
    “荒谬？”和他在一起就是荒谬？凌沐晨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凶狠的光，站起身站到远处门口，笑着说：“好，我知道了。”
    那一瞬间齐言愣住。
    莫名的很可笑——就好像他真的期待过什么……
    “你哭什么？”这时候却听见站在不远处的凌沐晨正冷眼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冰冷与嘲笑，语气却出乎意外的温柔：“齐言，你说？你为什么不能说出来？你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天长地久，已经知道得不到，干嘛还要去讨要？
    齐言于是没有说话，而是擦干了眼泪，看着凌沐晨：“没有，什么也没有。”
    “我什么也，不想要。”无论是什么东西，但凡勉强来的总归是会离开——就好像那时候他叫莫寒启答应自己只爱自己一个人。就好像他刻意的试探，于是试探出了自己并不满意的结果……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他想要的爱情。不，连爱情也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凌沐晨的声音里忽然带着颤抖，对着他几乎吼着问道。
    “你要管那么多吗？”齐言高高扬起脖子，毫不畏惧看着他：“连我的思想也要被你玩弄在手里吗？”
    他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这样被人暗暗嘲讽却冷眼旁观的生活。因为，不过是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罢了！难道还要以为是爱情？怎么可能会是爱情……
    第48章 Part48答案
    一下变得极其安静,只是很快，却又被顷刻间打破。
    “够了？！”凌沐晨大声吼着，笑着，目光冷冷看着他：“即使到现在,你也觉得,我只是在玩弄你？”他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吻,第一次sex,第一次付出真心的东西，结果换来的居然是一句玩弄？
    齐言愣住了，看向凌沐晨,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对你是玩弄？不如说是你在玩弄我吧？”冷声笑着,凌沐晨站直身子冷冷看向齐言：“如果不是你诱惑我，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和人*的GAY。”
    诱惑？齐言实在想不起那天自己做了什么吗？诱惑——这个词会不会很可笑？
    “你有病吗？我是GAY没错，我什么时候*了？”齐言简直快气死了，他可是连第一次都被眼前这个人给夺走了，居然被人说*？他冷冷看向凌沐晨，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我可是连第一次都被你夺走了，在你心里却是那种人吗？”心里接下很少深的芥蒂，大概一辈子都无法解开。
    而凌沐晨一下愣在了远处。他还只是少年，第一次经过那种事情，怎么知道他是第一次？他要是知道的话，那次就不会强迫他发生那种关系。却发现自己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少爷你有资格说我吗？”齐言冷冷看向对方，“动不动就把别人扑倒的人，肯定没少做那种事情吧？”
    凌沐晨则是冷冷笑着，顺便朝着齐言走过去，一只手撑在他肩膀上，目光冷冷对上齐言，说：“齐言，你想要说清楚。那我和你说说清楚好了？我没有把你当玩物或者是什么——当然，你要记住，就算我只是把你当玩物，你也应该高兴。”
    “高兴？”齐言皱了皱眉头，大眼睛也眯了起来，重点完全落在凌沐晨那段话的后半截：“我想说我无法理解凌室长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一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什么叫□情。”
    被人这样的说教，凌沐晨的目光里不由露出一丝yīn狠，却笑着：“没错，如你所说，我不懂得什么是爱情。”爱情？他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时候爱情？
    “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爱情。”说完之后，他却一下吻上齐言的嘴唇，甚至用牙齿狠狠咬住他算不上薄也算不上厚的嘴唇，漂亮的桃花眼里写着满满的*，“但是我知道什么叫，做|爱。”说完便将半坐着的齐言狠狠压在身下，牙齿和嘴唇都毫不顾忌地贴上那有漂亮的脖颈，嘴唇温柔抚摸，牙齿却残忍的标记着。看着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红色的斑点和残留的印子，才觉得好似安心了一些。
    “你做什么？有病吗？”即使再用力的推搡也终究无法逃开对方那双有力的手。
    “做什么？看不出来吗？”凌沐晨在齐言的脖颈间轻轻嗅着，举止暧昧，目光更是难得温柔看着他：“看不出来就别说话。我来告诉你我在做什么？”玩味似的笑着，眼睛眯成了月牙的形状，看上去明明还是平日那个高傲的人，却在做着这样的事情——将自己的快乐强行驾驭在别人的身上，就是这样的人吧。
    “凌沐晨，请不要这样对待我…你难道，就只想到你自己的感受吗？在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吗？”
    即使这么说着，衣服上的扣子却很快被人一颗颗小心翼翼解开，很快露出白白嫩嫩的xiōng口，衬衣的一边刚好挡住一边的凸起，而另一只颜色红艳的凸起则是在接触冰凉空气的瞬间随着xiōng口一同颤抖了一下。凌沐晨微笑着一口含住那红艳艳的地方，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自己身下颤抖，另一只手则很是直接进入主题，直接顺着裤子的细缝摸进裤子里。
    “你放开我！你…放开！”
    无力挣扎着，和之前的结果一样，只是那人用牙齿咬着他的xiōng前的rǔ|头，让人实在有些受不了，而那在他□摸来摸去的手更是一点也不安分，不过一会儿就摸到他的后面。
    “凌沐晨，你…你实在太过分了。”
    “过分？”狡黠一笑，“更过分的都做过吧？”
    “不要…”猛地想起第一次的时候那种疼痛，齐言根本无力承受这种压力：“请放过我……”找别人不好吗？
    “哦？”心里猛地有些愧疚，凌沐晨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却笑着，笑的温柔。
    “凌沐晨，你放开，好不好？”眼睛里几乎开始闪烁泪花，表情却并没有表露出半点真正的害怕。
    凌沐晨却笑着：“那好，你告诉我，你之前在和谁打电话，是不是莫寒启？”
    忽的听到莫寒启的名字，齐言下意识愣住。
    “这么说果然是他？”凌沐晨冷冷看着他，于是毫不客气继续着手上的动作，那双骨节修长的手更是毫不客气将身下的人全身上下都玩弄一遍。
    “不是他…是我叔叔。”齐言这才告诉他。
    “真的是你叔叔？”凌沐晨质疑了一声，目光里又带着些狐疑。
    “凌沐晨，我骗你干什么？不信你把电话打回去？”
    听他这么说，凌沐晨居然相信了，还真的一下松开在齐言身上上下其手的爪子。却又眯着眼睛看着他：“齐言，以后你的事情都得向我报告。每天吃多少饭，喝多少水，和谁打电话，去干了什么——通通都要写报告。还有你刚才说的话，最好没有骗我。”
    那模样还真是太把自己的那个一回事了。
    齐言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霸道的人，忍住对他吼一句“你以为你***到底谁啊？”的冲动，只是警惕看着对方。
    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完全全将眼前的人看做是危险生物……他就好像没有正常人的思维，没有正常人的理智，自会为自己着想，一意孤行，心里只有自己……
    看也不看齐言的脸，凌沐晨只眯着眼睛威胁他：“我事先提醒你，你要是不听的话，后果自负。”威胁着说完，直至看见齐言看着自己的目光里确确实实带着些惶恐才感到满意。
    说完却真的从齐言身上爬起来，还顺带提他把被子盖上，犹豫了一下，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对他说：“我现在回去，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另外，以后门都给我锁紧点，别连门都不锁就睡觉。你不怕有人溜进来？”
    原来他进来的时候门也没关好？齐言没说话，只是听他说，却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最后点了点头，却又见凌沐晨想起什么似的，又一下走了回来，从齐言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我拿一把钥匙，等下替你把门锁了。”
    齐言一下意思到他这意思是准备把自己关起来？有些不满看了眼凌沐晨却见他站在远处忸怩了一下，忽的走了过来。
    “还有什么事情？”他抬头看了眼凌沐晨，不明所以。
    却见凌沐晨低下脑袋，一下吻在他额头上，这才起身，转头就走。
    “有病啊…”齐言躺在床上愣了愣，一下意识用手把凌沐晨留在自己额头上的口水擦擦干净。
    他有时候真的觉得很奇怪，凌沐晨到底都把他当什么？
    只是玩弄的对象，又偏偏为什么有意无意显露莫名的温柔？
    ……
    一缕甚至有些灼热的阳光从远处照进来。
    那天陈樵打电话给他，问他什么时候把衣服换给自己，齐言才想起自己某年某月问他借了件衣服，他想着马上就要出差了，于是准备去把衣服还给他，但是陈樵却又突然问他是不是和莫寒启闹掰了。
    “你在说什么？”
    “言，不要瞒着我好吗？之前问的时候你不愿承认，我也就没好再问了，但是我不能坐视不理吧？”那声音叫人听不出说话的人到底怀着什么意思。
    也或许陈樵确实把他当哥们了，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他应该插手的。陈樵自己更是知道，他想下手也只是分分钟，自是顾忌齐言的感受才和他说了那么一声。
    “…陈樵，你有病吗？能不管我的事情吗？”齐言难得对陈樵发怒了，猛地把电话都给挂了。再然后蒙上被子，继续睡觉。
    结果中午十二点左右的时候又给开门进来的凌沐晨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齐言揉揉睡眼，还没坐直身子，凌沐晨忽然走过去一把拽着他起来。
    “不要，好痛……”齐言睡了一天，感觉整个身体都没知觉了，被他这样一下子拽起来疼得要死。那句“不要”还真是笔直戳进了凌沐晨的心窝，他一下就想起了什么，冷冷看着齐言：“自己起来吧。”
    凌沐晨莫名其妙红了一张脸，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放下他，质问道：“你是不是一天没吃饭了？”
    齐言揉揉眼睛，“几点啊？”
    “几点？”凌沐晨冷冷笑了声。
    “你来干什么？”
    “你说呢？”顺手指了指他进来时候顺便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用塑料带子装着的热腾腾的饭菜：“你也不是没长眼睛看不到吧？”
    没想到凌沐晨还真的有温柔的一面。
    不过也习惯他那副打死说话也不坦白的性子了。齐言难得理会他那副模样，只皱皱眉头：“凌室长，你不上班吗？”他记得他们家到这里可不近。
    “你管得着？”他冷冷扫了齐言一眼，又说：“下午没事情了。我中午开车来的。”
    “哦。”当他想管吗？齐言从床上爬起来，刚要下床的时候，凌沐晨忽然又拉住他：“你腿好点没啊？”
    “又没断。”齐言面无表情看了凌沐晨一眼，就看他目光冷冷打量在自己身上，带着些轻蔑：“别再穿这种衣服了。”目光顺着有些宽大的领子都能将里面的风景一览无余，而同样宽大的裤脚更是在坐起身子的时候将一双大白腿衬托的更加白皙纤细。而微微抬抬腿，更是可以看见里面什么也没穿…
    齐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御用睡衣”——印着小熊维尼的短袖和短裤，下意识低着头，“你老看我干什么。”
    凌沐晨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容，“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你…”一下子说不出话，齐言气鼓鼓看着他，顺手拿好衣服，却没准备穿。这时候凌沐晨冷冷看了他一眼：“以后别再穿这么没品位的衣服了。”
    “…我乐意。”有些不满，却没再看凌沐晨，齐言只屁颠屁颠滚去了卫生间。
    凌沐晨毫不在意坐在齐言床上，目光冷不提防跟着他的步子进了卫生间，不过齐言半红着脸把门一关。
    目光正好对上凌沐晨，凌沐晨居然也没来由侧过头去。
    他可不想被对方误会什么——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他还犯得着偷窥他？
    脑子里却一下响起什么邪念……
    还没过半分钟卫生间就传来一阵惨叫，凌沐晨立刻站起身一下冲了进去，才进去就见齐言半裸着个身子猛地冲着自己扑过来。凌沐晨下意识伸出手一把将他抱进怀里，齐言指着下水道脸吓得苍白：“那老鼠还在…”
    凌沐晨一边下意识白了怀里的人一眼，只是又莫名红了脸：“在就在，你怕什么。”
    原来齐言刚才准备洗个澡，刚脱完衣服就听见“吱吱”一声，回头一看，艾玛，那么大一只老鼠！而且，不就是他昨晚见到那只吗？
    “好了，再大也就是只老鼠。”凌沐晨一脸不屑说着。
    “不行，我不管，我怕！”齐言特别没胆子说着，抬头看了眼凌沐晨，正好对上他那张帅气妖孽的脸，才发现自己正抱着他，而且低头一看，自己现在还光着上半身，一下子就推开凌沐晨，面无表情严肃看着他，“干嘛每次我洗澡都跑进来？”
    凌沐晨听了有些好笑，勾着嘴角，目光冷冷看着齐言：“好，不打扰你和老鼠在一起的时间。”
    凌沐晨话还没说完，齐言忽然又一下猛地钻进他怀里。
    “别啊！我是真的怕！”
    看来他还真的挺怕老鼠的，吓得不轻啊。就挺齐言说：“凌沐晨，你这么厉害…帮我把它弄死吧？”他可不想以后每天洗澡都胆战心惊，而且这老鼠都到这里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爬上他的床了！
    “哦？”以为他是什么人啊？——专业灭鼠的？凌沐晨皱了皱眉好看的眉毛，这会可没有那么好心，他二话没说直接拽着齐言的头发将他脑袋抬起来，“齐言，你果然是缺爱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亲们，连着三更哦~，可想而知我多努力~~
    下一章节是两个Part合并
    第49章 Part49出差
    那句话落下后几乎一片死寂。
    “你,你有病啊！”齐言愣了愣，不明所以问他：“不就是只老鼠啊？你弄不弄？”
    “…我什么时候说了老鼠的事情？”凌沐晨眯着眼睛，根本没考虑过老鼠！
    “你那样说不就是不想帮我吗？”
    “哦？我说了不帮你？”凌沐晨只俯□子朝着齐言凑近。齐言可以清楚看见凌沐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上算不上浓密却很长的睫毛，那双桃花眼其实漂亮极了,本身就带着点魅惑,只是凌沐晨那天生冷漠的面瘫气质白白浪费了这么双好看的眼睛。
    凌沐晨还从没见过谁敢一直这么对着自己的眼睛，他么目光大概对视了半分钟,但是齐言居然半点不累,而是一脸认真看着他：“那你帮不帮？”话才说完，齐言忽然被凌沐晨当头一个爆栗子，“干嘛打我？”
    活该！凌沐晨不咸不淡回复他：“可能是手痒了吧。” 说着却一手扯下先前挂在墙上的浴巾扔在齐言身上：“别在这洗了,去我那里。过几天我找个钟点工帮你清理。”
    大少爷随口一句话,事情却算是就这么定下来了，最后凌沐晨才对他说：“好了，快点准备下。我们今天明天早的飞机。”
    “…这么赶？”齐言皱了皱眉头。
    “那你想不想要工作？”凌沐晨一脸笑容看着他。
    却不然发现他的目光里带着些诡异的神情。
    他已经不希望齐言继续停滞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到处都是他和另一个人的回忆。这种感觉让凌沐晨莫名觉得很不舒服。
    他想要眼前的人，只属于他自己。
    去S市区的准备工作实在有些太过匆忙，齐言大概是第一个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差就稀里糊涂跟着上司一起出差的秘书。
    而且，现在才是他正式当秘书的第一天，但是很显然他做的是保姆的工作。
    他们来到了C市区的国际机场。
    齐言不明白为什么去S市区还要坐飞机，但是他实在没有兴趣和凌沐晨争辩什么，他在飞机上的时间完全是睡过去的，但是恰恰相反，凌沐晨的眼睛从头到尾只是忙着好似在策划什么似的打着转。等他莫名觉得自己的右肩膀好像莫名变得有些沉重的时候他才发现齐言歪着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
    还真是厉害。凌沐晨可是很清楚他昨天睡了多久，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睡？无可奈何看了眼齐言，若是以前，大少爷早就一巴掌拍醒对方了。
    不得不说，在他和齐言发生第一次关系的时候，不知不觉有的东西发生了质的飞越。也或许只是大少爷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居然连着性子也为此发生改变这一点却让他觉得没来由的奇怪。任由着那一头小短发的小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凌沐晨居然默不作声。
    一位外貌甜美的空姐经过时候示意他要不要自己替他叫醒趴在别人肩膀上昏昏欲睡的齐言，结果是被凌沐晨这位帅气的大少爷优雅的拒绝。
    而邻座的人也是看的一脸迷茫。
    凌沐晨倒是不屑于别人的目光，若是可以，他倒是愿意对自己身旁这个人再宠溺一些，就算他倒在自己大腿上睡也是没关系的。
    只是中途的时候齐言就醒了，用手揉着迷迷糊糊的眼睛，抬头看了自己靠着的凌沐晨一眼，差点吓得尖叫，就见凌沐晨一脸面无表情扫了他以后，然后一手捂住他的嘴巴，顺势贴上他的耳朵，笑着：“齐言，你是缺爱吗？”
    回过神的齐言还算安分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有时候会不好意思看向凌沐晨，就会看见对方正面无表情，不，事实上是有些表情的，只是那样冷峻的表情似乎看不太出。倒是那双眼睛，居然也带着几分困意。
    但是凌沐晨是从来不在飞机或者车上睡觉的。在齐言看来他是在勉强着他自己的意识力。
    一下子想起昨天晚上的时候凌沐晨还很好心的替他收拾了很久的衣服。
    他实在想不到如此高傲的凌沐晨居然会替他收拾行李。只是当凌沐晨顺手从他柜子里摸到一套欧式的性感女仆装，那衣服若是穿在身上，裙摆也不过勉强遮挡住臀部，而且更是连着一双黑色的蕾丝边吊带丝袜和一条蕾丝制的T字短裤，可想而知，这一身穿出来，让人如何喷血不止。
    在凌沐晨狐疑目光中齐言也没告诉他这身衣服的由来。但是那时候起齐言就发现凌沐晨好像不太高兴了。看着他的时候不单单是平日那种了冷艳高傲的表情，而是更带着些不屑——仿佛真的不愿意多看一眼。
    可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却又和平时没有什么变化似的。只是说的话比平时更好了。
    但是齐言也依旧没想告诉他那身衣服的出处。
    齐言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凌沐晨忽的侧着脑袋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么？”
    “没…”齐言一下红了脸，“你管我想什么？”
    凌沐晨无所谓眯着眼睛，冷冷看了齐言一眼，意思大概是：你以为我很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于是又无所谓侧过脑袋去。
    下飞机的时候两只登机行李箱都是齐言一个人提的，他一手拉着一根拉杆，走在路上的时候时不时都能迎来些特别的目光。于是看了眼走在他前头的凌沐晨，犹豫了一下，最后也没想叫他。
    猜也猜得到大少爷怎么可能帮他提箱子？却又不免想起他昨天帮自己整理衣服那时的一副积极样子，不免就有点失落了。
    这时候却见带着墨镜的凌沐晨忽然朝后看了落在自己身后老远的齐言一眼。
    顺手摘下眼镜，穿的一身时尚装束的凌沐晨就像是亚洲一线的偶像明显，引起不小的躁动，而且还真的有大胆的人走过去要给他拍照。只是凌沐晨看也没看对方一样，霸气狂拽地久直接从人家身旁走过。
    齐言才发现他正朝着自己走来，目光冷冷落在齐言身上：“你是没有吃饭吗？这么轻的箱子走那么慢？”
    说着居然难得好心的接过齐言手中的箱子。
    想着其中一个本来就是凌沐晨的，却没想他顺手就将两个箱子接过手，一手拉着一只拉杆，而另一只则是直接提起来。姿势和齐言先前的姿势一比，简直就是模特走秀时才会有的姿态。
    “其实，我…”我们一人一个就好。刚想这么说，却见凌沐晨冷冷扫了他一眼，齐言立刻闭嘴。
    凌沐晨什么时候会给别人提箱子啊？
    要不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把齐言当自己人——他才懒得管他！
    而齐言只看到凌沐晨那张帅气到逆天的脸，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迈着修长的双腿，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拉着栏杆的姿势简直就是箱包代言人的姿态。而他所到之处，总是不免各样年轻的漂亮女孩……
    走出机场的时候凌沐晨发现齐言看自己的时候有点不高兴。
    他眯着桃花眼透过墨镜依旧犀利的目光笔直落在齐言身上，同一时间将手上的箱子狠狠一砸砸在了齐言身上。
    “齐秘书，你在想什么？”
    齐言没说话，只是顺手接过箱子。而凌沐晨则是摘下墨镜，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笔直看着他：“齐言，你给我记住——无论你有什么不满，都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来。”
    “…啊？”齐言愣了一下，他的表情那么明显吗？可是说到不满，他应该没有那么多不满。却见凌沐晨忽然一下伸手拉着他朝马路上走去。
    齐言想挣脱那双手，但是那只没有太多温度的手的力气太大，紧紧紧紧握着他的手，甚至觉得手心都已经在发热了。顾不得来来往往的人的目光，直至他们上了一辆出租车，齐言被连人带着两个箱子一起丢到后座，凌沐晨一个人坐在了前面的副驾驶。隔着一段距离，两个人谁也没和谁说一句话。
    S市区是一个繁华程度于C市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大中型城市，虽然面积上比不过C市区，繁华程度和国际上的知名度却随着时间与日俱增，是一座欣欣向荣的繁华城市。
    齐言是有生之年第一次来S市区。虽然C市区到S市区开车的行程只需要三个小时，但是作为原本就生活与三四线城市，后来直接就读于C市区著名大学T大，姑且还算得上是高等生的齐言而言，在毕业后直接就就职于C市区，于是也很少接触其他城市。
    其实即使性格像是齐言这样的旁观者，却也有伟大的梦想——那就是踏遍祖国的每一个城市，游遍整个大中华……
    在目前这种生活苦逼，资金短缺和预计资金仍然保持不住的状况下，按照每年每月的预计收入来看，要实现这个伟大梦想目测需要XX年的艰苦奋斗，所以当齐言有生之年，XX多岁，也许能依旧顶着长娃娃脸（大悟）意气风发，少年般向着自己梦想进军……
    对于以上一切，齐言本人只有一个感慨：我去年买了个表！
    透过反光镜偶尔看了眼凌沐晨，发现坐姿很端正地一脸面无表情模样看着前方。齐言看了他好几次，最后还是侧着脑袋转而去看窗子外边的风景。
    虽然说C市区的经济水平已经达到国内最高，但是和带着青春时尚气息的S市区一比，却还是少了些朝气。
    在S区能看到的都是年轻的学生，少数才是上班族，而C市区不同，C市区白天的街道上多是上班族。
    都是繁华到让人倍感压抑的城市。好在现在的齐言已经不是初出社会的时候。却也因为不是初出生活，却更加明白想要过所谓平静的生活是如何一种奢侈的事情。
    他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看着窗子外边，一直看着看着，却不记得最后人都睡着了。
    最后他是给凌沐晨直接从车子上拽下来的。凌沐晨是个喜怒无常的人，齐言不知道他为什么一会对自己好一会对自己坏。他承认自己猜不透这个人，但是现在的他正在习惯地去适应。
    不为了别的——只不过是现在的他看透了些事情。
    而他却始终没发现，原本霸道蛮横，丝毫不会顾及别人感受的凌沐晨，其实正在一点点学着去适应其他人。而对他而言，那种改变更加十倍，百倍的困难。
    因为他不知道，从小到大几乎独立生存下来的凌沐晨的生活比他更孤独，他应该更加寂寞，只是他太高傲，高傲到不屑于寂寞，高傲到习惯了孤独，甚至是将一切其他的人当做利用的工具。
    而现在，他正学着真正好好的去对待一个喜欢的人。
    还有——捕获他。
    走在前面的凌沐晨下意识朝身后看了眼，正巧看到齐言低着脑袋正匆匆迈着步伐跟上自己。
    因为低着头，那个人根本看不到他现在看着他的时候，那种超乎寻常的温柔的笑。
    却冷冷说：“你能再快点？齐秘书。”
    凌沐晨在S市区最豪华的酒店定下了包厢，而且是SVIP.若是一般人有时候还不免奇怪，因为S市区最豪华的酒店只为当地“贵族”服务，若是外地人来，也必须由当地有身份地位的人订房才能订得到——更何况SVIP。
    但是这些问题不是齐言的考虑范畴，他早就对凌沐晨的身份作出过无数个猜测。只是不会主动去问，也没想过对方告诉自己……
    凌沐晨的真实身份依旧是谜一样的存在。
    若不是因为和这个人发生过一些不寻常的关系，齐言大概依旧能够保持一脸冷眼旁观的态度吧？
    却下意识看了眼凌沐晨，而正在和前台进行沟通的凌沐晨还是准确无误地捕捉到齐言正巧对上自己的目光。
    “怎么了？”
    “没、没有。” 齐言连忙将脸转了过去。
    凌沐晨和前台办好手续以后领了房卡，对着对方说了句“谢谢”后，一手提着箱子还拿着房卡，另一只手却整个空出来握住了齐言的手。
    齐言给他吓了一跳，在街上的时候也是突然就牵手了。
    想起以前他和莫寒启走在外边，若是有人看着也是很少牵手的——除非莫寒启心情极好的时候。于是当凌沐晨略略有些冰凉的指尖碰到自己的时候，齐言下意识扭捏了一下，却发现也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而是顺从的由着对方牵着自己。
    倒是发现前台几个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正一脸偷笑的模样看着自己和凌沐晨。
    猛地想起第一次和他去了宾馆的时候也是这样……
    凌沐晨转过头去发现齐言整个人脸都红了，大白天走在走廊桑，窗子外头的阳光照进来，显得他那张白里透着红的脸就像是火烤过一样不正常。于是忽然停下步子，目光冷冷看向齐言，却发现他看向对方的时候，齐言居然整个人浑身抖了一下，连被自己握着的手也于是在他掌心里颤了一下。那莫名的举动却呀一下煽动了凌沐晨。
    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是里那种青春校园的感觉。
    却也没错，这是凌沐晨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向来心里极度高傲的他更是有着轻微的洁癖，那种洁癖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一直因为小时候所接收的教育和成长的环境与个人性格使得他到之前都无法忍受别人的接近——这样想来，眼前的这个人简直是特别的存在。
    明明只是个长得很普通，勉强也算得上可爱的人。
    还是个男人……
    找个男人爱？——这种想法凌沐晨可是前所未有。
    于是他看着齐言的目光又莫名带着些疑惑，而正面对面看着自己的齐言自然也看得出来。两个人彼此面对着的这种感觉于是也更加尴尬。
    这时候却见凌沐晨一脸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眼睛里带着些认真。目光直勾勾看着齐言说：“你发烧了？”
    齐言一下从刚才莫名的失神里醒悟过来。
    先前也不知道怎么了，被凌沐晨莫名看了一眼，他突然就觉得好似全身都烧了起来…而对方带着煽情的目光更是让他觉得莫名回到了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
    “你才发骚了！”齐言一下甩了凌沐晨牵着自己的手，一下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个傻子——居然真的被眼前这个人给迷惑了？
    而凌沐晨勾着嘴角，却不笑，而是有些担心地看着齐言，甚至伸出手一下摸上他的额头。只是这个动作似乎无法让他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因为向来手上的温度，甚至身体的温度就比常人低了不少，于是，在齐言发愣看着他的时候，他一下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吻上齐言的嘴巴。而在对方失神开口的那会儿，更是一下将灵活的舌头伸了进去。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戏弄了！齐言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帅气的脸，而凌沐晨反倒闭着眼，好似很享受的样子……他用高挺的鼻子呼吸，热气扑打在齐言的脸上，但是因为在太阳下，那显得微乎其微，可是即使如此，齐言都觉得好像能够看觉得到。
    而嘴里的感觉就更加清晰了，那带着些凉意的舌尖正挑逗着他自己的舌尖，有时候会用舌头卷着自己的，来来回回的缠绵好几次，吻的他的舌头和嘴唇都整个发麻……
    直至结束的时候凌沐晨才站直身子，若有所思的说：“看样子应该没有问题。无论是唾沫的味道还是口腔……”他还没说完，却被齐言提在手上的箱子一下砸了过去。
    只是当然没有让齐言称心如意，凌沐晨的敏锐感是超乎常人的，在齐言开始这样的小动作以前他已经抬起一条修长的腿，毫不客气踢在对方的膝盖处，而对于齐言而言，那个动作所带来的后果是致命的，他几乎一个重心不稳就差点连人带箱子一起摔倒在地，只是很不巧的事情发生了，在他摔倒在半空的瞬间，他身后一个房间的门被打了开了，因为足够幸运，从门里走出来的人正巧一手抱住了齐言。
    而同一时候，齐言对上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只是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模样——只是记得那个人长着张外国人的脸，却恰好有一双东方人特有的黑色瞳孔。只是一闪而过的面容，根本无法记忆。而且对方似乎并不喜欢别人的接近，也或许是忙着什么事情，毫不犹豫将齐言顺势朝前一推开，同时关上门，人已经走了。
    而一脸不悦的凌沐晨则将目光笔直落在那个身影渐行渐远的人身上。等他将目光收回来发现齐言正可笑的跪在地上。
    难得笑了笑，凌沐晨向着齐言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而抬头看了眼大少爷，齐言毫不客气转过脑袋。只是当他准备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因为之前不久才摔过一次，居然有点疼。
    “真是没用。”便听见凌沐晨那冰凉的声音落下，已经霸道地牵上他的手，“我可不喜欢有人扯我后腿。”别有意味看了眼齐言，显然对方脆弱的心灵大概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于是又嘲讽似的笑了：“而且，前辈的话，至少在我面前表现出自己有用的地方吧？”
    现在才叫他“前辈”？齐言可是记得他很久没有用过这个称呼，只是没想到也不过是用来戏弄他自己的——也就是说他一点用也没有了！齐言皱着眉头，一把甩开凌沐晨的手，顺势低□子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冷冷道：“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那就再好不过了。”凌沐晨也只是喜欢嘲笑他，逗弄他罢了。
    但，若是齐言真的如此不堪，大概也不会带他来做这次至关重要的任务。
    笑着：“前辈应该知道我们这才来S市的任务吧？你知道如果我们失败了的话会怎么样吗？”脸上带着微笑，优雅的等着齐言站起身。
    “会，怎么样。”
    虽然对凌沐晨这个人并不太信得过，却知道在工作上，对方其实是个比自己想象中百倍出色而认真的人——也因为如此，不明白为什么会选择自己……
    却见凌沐晨忽的沉下脸看着他，冷冷笑着：“怎么了？前辈，听我这么说，这么快就失去斗志了吗？——你的事业心和自信，真的一点也没有吗？”最后那句话却好似一下戳中了对方的心窝，却不忘火上浇油的提醒对方：“前辈以为职场是什么地方？想要每天只是以平静的日子，无所作为的混过去吗？”
    齐言这才将目光对上对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表情极其严肃，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齐言，直到现在还那么天真啊。”阳光下那张带着嘲讽的脸如此熟悉，却也从来没见过他如此的一脸，目光中带着精明与威严算计，而嘴角却挂着一如往昔的轻蔑，就好像一个在社会待过很久的成功人士。却在透着阳光的透明窗子旁边用那双骨骼修长纤细的手挑起了齐言的下巴，阳光下那张顺着光线的脸被照得越发的闪闪发光，齐言几乎无法抬头去看那个人的眼睛。只依稀感觉对方的眼里其实是带着笑意的。
    这种话，这种感觉——居然是19岁的少年。
    而受着教训的自己，可是23岁了！
    “够了……”
    却很不幸，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如此一针见血的插在他的心窝。
    而凌沐晨对此却突然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本来就不介意眼前的人会变成什么模样——本来喜欢上他的时候，他就只是个天真的普通人。
    只是，总觉得那并不是真正的他。
    凌沐晨在转身前又一次看了齐言一眼，目光中带着一种能够将人杀死的犀利：“前辈，我允许你在我面前儒弱。但是，请变得强大，至少在精神的层面。”
    差点愣在了原地，直至被凌沐晨一手拍在了屁股上，齐言才一下回过神。
    从来没想到这个人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人的意图了。只是若非那番话恰好说的没错，齐言大概根本也听不懂他的意思。
    ——强大？是指去争斗，去掠夺，去算计吗？
    ……那还宁可不要。
    而凌沐晨忽然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强大不是去争斗，却掠夺，去算计。而是有足够的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将目光直勾勾对上齐言，“但是那不是你需要做到的‘强大’，你只需要，不再被任何人欺负就好。”
    一只手伸了过去，是凌沐晨的手，带着宠溺摸上齐言的脑袋。
    “前辈，能做到吗？不要再被除我以外的人欺负了哦。”那笑容，莫名的又邪魅了。
    而莫名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合在一起，表介意。
    第50章 Part50工作
    说什么至少强大到不要再被人欺负,结果还不是被眼前这个人欺负？
    “齐秘书,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凌沐晨脸上挂着职业式的笑容，没有过多表情，连那双眼睛也半眯着，但是看得出来他这次很认真。
    “好的。”却也早就习惯了对方对自己呼之即来的态度，齐言只是挑了挑眉毛,在凌沐晨开口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右眼皮猛烈一跳动，整个眼球好似都在一瞬间剧烈一抖动…
    这恐怖片即视觉的文字让齐言觉得接下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不知道凌室长…有什么事情？”看了眼凌沐晨,居然也没对着他冷嘲热讽？齐言于是站直身子,认真看向凌沐晨,“请问是什么任务。”
    凌沐晨似乎原本确实打算先戏弄他一番,只是看着齐言那副还算认真的模样，却没有那种心情。却不知道反倒是对方先看了他的反应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不过，他有时候会害怕齐言那副模样——太过认真的人有时候让人觉得可怕，连凌沐晨也不例外。
    他顺势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齐言，且不论那整整一本“圣经”的厚度，因为那些纸张在凌沐晨眼里也不过是一份数据罢了。
    他淡淡道：“难得来了S市区，我觉得不顺便做个市场问卷调查实在太浪费了。”却又眯着眼睛看向齐言：“这是我们这才来S市区完成这次任务的第一步，要拿下一个生意可不是那么容易，齐秘书，我希望你能深入到人群中获得最真实的意见和想法，相信这次的行动非常有意义。”自顾自解释了一番，再抬了抬眼皮看了眼齐言，不难发现其实对方听得非常认真，即使当凌沐晨的目光对上齐言的时候看见的依旧不过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可是在有了多次“近距离接触”后，凌沐晨知道，齐言是个单纯，却不傻的人。
    “您只带我一个人，发那么一大本问卷？”齐言面无表情很认真看着凌沐晨。
    凌木晨目光冷冷看着他：“那是因为我对齐秘书你的能力一直非常信任。”
    勾着嘴角笑的很是奸诈，凌沐晨毫不客气将那叠重重的印着一股刚刚不就从印刷厂出厂时候的味道的文件摔在齐言的肩膀上。而目光冷冽看着他，似乎和平日一样，但是却显然多了一点其他的意思。
    “齐秘书，至少让我看看你在工作上真正的实力吧？”凌沐晨冷冷道：“市场调查——‘在实际市场调查中，在一个中等以上规模城市进行市场调查的样本数量，按调查项目的要求不同，选择200～1000个样本，样本的抽取可采用统计学中的抽样方法。具体抽样时，要注意对抽取样本的人口特征因素的控制，以保证抽取样本的人口特征分布与调查对象总体的人口特征分布相一致。’…这次我们一共派发一千份问卷，主要调查对象是还处于学校学习的青少年男女和已经步入工薪阶层的社会青年男女，以及最重要的一个部分……在完成前面两样项目的前提下，我相信我们的准备工作就算成功了。”毫不客气说着一连串的话，目光无所谓看了齐言一眼。
    “所以，齐秘书，这些就拜托你了。”
    “其实，”齐言愣愣看了凌沐晨一眼，这样多的问卷，恐怕就算十几个人一起同时展开也很难完成，却顺从结果调查问卷，看了一眼问卷上的第一个问题——“请问您对‘中姿化妆品’行是否有所耳闻？”…
    “我觉得凌室长真的不需要那么看重我，另外，”齐言看了眼凌沐晨，“我觉得这种东西真的没比较，因为“中姿”化妆品在S市根本就没有分公司…而且……”而且自己这样可能被误认为形迹可疑的人物……
    这样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凌沐晨已经一个目光冷冷看了过去。毫不客气开口：“所谓市场的价值，自然是要在还没有开发前进行调查了解预测。不做问卷调查，要怎么深入到实践？”
    “可是问卷的方法很多…我们可以通过网络进行问卷……”话还没说完却已经看见凌沐晨眯着的眼睛似乎在说“你以为你齐言能想到的我凌沐晨就想不到吗？”目光冷冽看了眼齐言：“齐秘书到现在都不明白我的意图吗？”
    “好！我知道了！”齐言只能眨了眨眼睛，“凌室长放心，我一定浴血奋战！…”
    “浴血奋战？”凌沐晨只笑了笑，像个奸诈的老狐狸，“每一份问卷都要你亲自调查，我不需要你浴血奋战，我只需要你把真诚的结果交到我的手上。”语重心长说完，一只手悄悄抚上齐言的肩膀，却声音低沉说：“齐言，人们自己若是无法变得强大，那么自然要被人欺压——这是社会的法则。”
    只淡淡说完这一句，目光里以往的冷冽已经消失，只是很安静看着齐言。
    凌沐晨什么时候喜欢管别人的生存法则？只是不希望眼前的人再那么单纯的被人踩在脚下，冷冷说：“就算你不争不抢，你以为别人也不争不抢？——你的位子，无论多高，多低，总有其他人在窥视。你只想平静，可是大多数人是有野心的——野心是上帝给予男人的天赋，而不是平静。”
    皱了皱眉头看了眼眼前的人，齐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残酷的现实，比平静更真实……
    钱权利，总要有哪怕一样。
    下午。
    一家高档的咖啡厅。
    凌沐晨难得穿着一套正式的西服革履，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位真正的业界精英，他的表情带着些许慵懒，但是目光无时不刻不带着威严敏锐和精明。即使在没有人的时候他的目光还带着些高傲，但是那样的表情也只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他将自己的手机平放在桌子上，果然不出五分钟有人打电话过来。早就预测到这些的凌沐晨于是顺手接了电话。这间优雅的咖啡厅适合一些优雅的谈判。
    以及慢慢等待着齐言的结果——他自然知道在S市区这样的城市要完成那样艰难的市场调查多么不容易。但是凌沐晨是只要结果的。
    而此时此刻凌沐晨正在等着自己要等待的人，他的目光正注视在阳光下的齐言身上。看着满脸微笑着，正热情洋溢说着市场调查问卷的齐言，他才发现这个人原来并不完全像是想象中那么呆愣孤僻。
    他稍微分了一下神，一位穿戴整齐，有着姣好面貌的优雅的，穿着笔直的名牌黑色西服的男士在不经意时候已经站在他的面前。那男人有着极其俊美的外形，明明已经有四十来岁的模样，却依旧会让不少年轻漂亮的少女心神荡漾。
    “凌少爷——没想到上次一面，这么快又见面了。”男人礼貌地提前问候，凌沐晨才意识到有人来了，很快站起身来，主动伸手和对方握手。
    “祁先生日理万机，难得却愿意抽空见晚辈一面。”一字一句尽是得体，凌沐晨就像是久经商场，可以将每句话都说的完美而留有空隙。
    “我也常常想着，日后应该是大有可能与你合作，没想到那么快？”祁先生虽然这么说，却又眯着眼睛，“不过说起合作，这和在酒宴上说大话不同——我们祁氏集团的门槛可是很高的。”
    “那是当然——若非祁氏集团在广告业的势力如此之强大，我也不会选择贵府。”这番话说出来居然还带着些高傲。
    “哦？”被人这样看清自己的集团，祁氏的总裁自然不会很高兴，只因为眼前这人的自信与胆识倒是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像极了，笑着：“那我可就要好好看看凌少爷你的本事。”说着却笑了笑，“这次不是为了工作，只是作为朋友的见面。希望一星期后的洽谈不要让我太失望。”说出来的话却也带着威严与压力，说到底现在是对方有求于自己，而非他祁氏有求于别人！
    “那是当然。”而凌沐晨心里似乎也拿捏着自己早就打好的算盘，对方居然私底下愿意见他，这份生意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一。
    他凌沐晨，本来就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嘴角勾着一丝轻笑，阳光下的少年身上却有着如此成熟而让人迫人的气质。
    “既然这样，今天晚上的舞会，凌少爷也一起来吧？”祁先生似乎犹豫再三，最后才下了这番的要求，顺手从西服里面的口袋里取出一张小小的名片，却原来是一张邀约函：“凌少爷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气魄，我私以为很喜欢你，希望能来参加我侄女十八岁的成人舞会。”
    凌沐晨皱了皱眉头，祁氏集团总裁的邀请他自然不能拒绝，而人尽皆知，祁夏弦自己并没有女儿，他亲弟弟却恰巧只有一女儿，只是祁夏弦的弟弟死于一次车祸后他的侄女便一直住在他府上，他一直视她如自己的掌上明珠。
    “当然，”接过对方手上做工精致的邀约函，一看便知道这种邀约函定然是有人专门设计的，普通的邀约函根本不是这样，于是笑着：“听说祁小姐在法国学习设计，果然非同一般。”
    祁夏弦没想到他居然一眼看出这是他侄女所设计，笑的越是开心。
    “凌少爷对设计有如此独特和精准的品味，我想我侄女应该会很喜欢你。”
    ……
    ……
    临近夕阳下西下。
    阳光将站在凌沐晨的影子拉长，他站在一棵树附近等着一个人，低头看了眼左手手腕上的瑞士手表，当分针快要指向零点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而齐言踩着时间赶到了他身前。
    凌沐晨没有说一句话，齐言气喘吁吁将收回的问卷调查递给他。而凌沐晨似乎早就知道了结果。
    “齐言，你做的很好。”凌沐晨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齐言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
    凌沐晨笑的别有深意：“那么，你的心，要再强大一些给我看。”
    在依旧人来人往的街道，这个陌生的城市，一样的繁华的街道上，在人群中央，看着一张张灰蒙蒙的脸走过又走远，又看见车子开来又开过。嘈杂，喧闹……
    凌沐晨失了神一样将齐言拉在自己身前，在阳光下吻上他的额头。
    “齐言，要留在我身边，可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小声的低语，在对方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轻轻落在对方的耳畔。
    “…你，你有病啊！”这可是最繁华的地方，有多少人在看着啊！
    “我没有病。”凌沐晨面无表情看着他，因为低着脑袋，他的脸正巧对上齐言：“我只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喜欢你。”
    ……
    作者有话要说：PS：关于实际市场调查的大概定义是网上搜的，因为概念什么的实在是太缜密了…
    OMG，怕给概括错了，T.T
    今天还有一更，大概在晚上十点半，不好意思，因为白天事情多，比较晚。别介意啊~~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