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为什么答应和我结婚?你明知道我说的胡话,清醒的时候肯定不承认。”
褚颂的动作停了,厨房里只剩下流水的声音。
“或者,我根本没说什么,是你自己非要跟我结婚的。”乔悠悠步步紧逼,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的后脑勺。
褚颂关了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接下围裙挂在乔悠悠脖子上,嘴角一挑,“你猜对了。”走出厨房。
乔悠悠站在原地琢磨他那句话,什么叫你猜对了?
乔悠悠扔了围裙冲到卧室,褚颂正在脱衣服,她脸不红心不跳的站在对面嚷嚷:“是你自己编的对吗?你傻啊?那时候我又不喜欢你。”
褚颂僵硬的瞬间几乎微不可见,乔悠悠一定没看到。把家居服换好,走近卫生间,开门的瞬间,褚颂回头声音很轻的说:“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乔悠悠看着被他关上的门,有些懊恼,自暴自弃的把自己狠狠摔在床上,结果窝到了脖子,跟牲口似的,特别难听的嚎叫出来。褚颂听了动静赶紧从卫生间出来,乔悠悠跪趴在床上,一脸狰狞。
乔悠悠指着脖子抽气,“窝……窝着……”
褚颂狠狠握拳,冤家!
“对不起。”
“嗯。”
乔悠悠背对着褚颂,也不知道他这时候是什么表情,反正听声音就挺不高兴的。可是就算不高兴,他还是没跟她计较,给她按摩脖子,缓解疼痛。
“我……刚刚的意思是,”乔悠悠吞吞口水,挖空脑子的组织语言,“就是,结婚那时候,不喜欢,不过不是现在,你别生气,现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我发誓。”
“那现在是什么?”
褚颂的声音很低沉,像一颗石子砸入乔悠悠的新湖,震出一圈圈的涟漪。他的手温软有力,一下一下捏着她的脖子,不疾不徐。现在是什么?乔悠悠自问。
之前喜欢的人,第一眼看过去都会觉得心跳加速,可是第一眼看见褚颂,他像是从泥窝里爬出来都一样,浑身是泥巴。后来才知道,那天他又和别人打架来着。把人打的鼻青脸肿,自己却只有一身泥巴,连淤青都没有。
喜欢宋梓彤六年都被说那不是真正的喜欢,和褚颂结婚两年相处的时间不足一个月,这就可以说是喜欢了吗?
褚颂等着她回答,觉得像是过了几百年那么久,可她始终是沉默不语。一直不敢奢望,却在不停的期望,可总是失望,褚颂,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适应吗?褚颂自嘲的笑,适应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行了。”褚颂松开她的脖子,站起来走开。
乔悠悠坐在床上轻轻活动着脖子,果然没了痛感。卫生间传来了哗哗流水的声音,乔悠悠走过去把耳朵贴在玻璃门上,敲了两下,“褚颂?”
没回音,她又敲,“褚颂?”
“尿尿。”
“你明明在洗澡。”
“一起,不行吗?”褚颂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喊出来,乔悠悠吐吐舌头,缩回床上。
褚颂生气了,她不是傻子,也有常人的推断能力,他这么生气,是因为她说的那句“我不喜欢你。”可是,他也说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你。”扯平了,还不行吗?
很小的时候有次被一直大狗追,乔悠悠吓的没命的跑,又哭又叫,褚颂不知道从哪儿冲了出来,把她护在身后,两人一起贴着墙角一动不动,褚颂紧紧捂着她的嘴巴防止她叫出来。黑贝的鼻子在他们身上嗅了嗅,乔悠悠吓的浑身哆嗦。大狗走了,他们俩平安无事,那时候乔悠悠觉得褚颂太了不起了,此后把褚颂列为哥们行列。就算是非常看不惯他们的胡作非为,可是如果他有了麻烦,乔悠悠绝对连眼都不眨的往前冲。
褚颂湿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乔悠悠仰着脖子,杏眼一直盯着他,偶尔闪过无辜的神情。褚颂叹气,走到床边,揉揉她的头发,“那时候我看你可怜,所以想拉你一把。”
乔悠悠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那现在呢?”
“现在觉得,结婚是对的。”
“是吗?”乔悠悠低下头,声音有些嘶哑,“我害怕耽误了你的人生。”
“傻瓜,”褚颂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和你在一起,怎么会耽误?如果那时候没有抓住你,大概这辈子都没机会和你在一起。
“褚颂,你要是不嫌弃我,咱俩就好好过日子吧。不管以前怎么样,从现在开始,认真的,好好过日子。行吗?”
“嗯。”褚颂点头,把她抱在怀里。
乔悠悠紧紧环着他的腰身,被他拥抱着,是那么安全那么窝心。他对她不好吗?除了没办法一直在一起,他真的对她很好,就算是发脾气,好像都是她挑起的。他对她那么好,她应该加倍对他好才行,为什么一直以来要让自己觉得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呢?是夫妻,却不在一起,有夫妻之实,却没有夫妻的感情。任何的感情都要慢慢培养,而且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陌生人,要说感情基础,还是很深厚的。
他想问她,你的心里,还有宋梓彤吗?
那个时候她那么伤心,两年就能然一个人忘记所爱吗?但是,他还是决定不再提。既然乔悠悠都说了,放下过去,从现在开始。不管宋梓彤在不在,乔悠悠都已经决定和他好好相处,那他要做的就是,好好对她,不再给别人机会。
“准备好了吗?”
乔悠悠正在抒发心中的情感,被他这么一问,懵了。“准备什么?”
褚颂的脖子贴在额头,说话是喉结上下震动,声音沉沉,好像还夹着丝丝的笑意,“外面的世界。”
“……”
外面的世界。乔悠悠只会哼两嗓子。出这样的题目,不是拿她寻开心吗?部队又不是与世隔绝,又不是监狱对外面一无所知,还用的着她来说吗?她知道的他们都知道,她不知道的他们也知道,这就是成心的!
可是牢骚归牢骚,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师里宣保科科长专门来找她,问她什么时候方便,他们好提前安排,乔悠悠翻着日历,手指在几个数字上滑来滑去,最后选定了12月24日。
平安夜。选在这一天,好歹是个节日。
之后的两天,乔悠悠就窝在家里揪头发,写写画画涂涂抹抹,一个小时的节目,其实也不长,但是比她一分半钟的播报可是长太多了。好不容易把节目分成多个小节,却不是她自己能全部完成的。
那天她就变得特别贤惠,褚颂一进门,又是拿拖鞋,又是倒水,跟小媳妇儿似的跟在褚颂旁边,眯着眼睛不停的笑。
褚颂看的心里发毛,还以为他媳妇被“外面的世界”折腾成傻子了。
“中邪了?”
放在以前,乔悠悠肯定又急了,可是这次脾气特别好,双手合实放在下巴边,忽闪着眼睛说:“我好不好?”
“哎呦,”褚颂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别这么看我。”
“怎么了?”
褚颂压低身子在她耳边说:“天没黑,夜间运动还太早。”
“滚,”乔悠悠笑着推开他,“我有事儿跟你说,认真的。”
“嗯,说吧。”褚颂走进卧室,脱了军装换上家居服。
“你先答应我。”
“你先说。”
“那你必须得帮我。”
“你先说,让我听听。”
“你肯定能办到,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就算是违背部队纪律,也得答应。”
“乔悠悠,你在家憋出毛病了吧?怎么又开始上脸了?”
“哼,”乔悠悠掐着腰,“那也只在你面前上脸,你应该心存感激。”
“行,”褚颂换好衣服走近她,“我答应,但是你必须满足我。”
褚颂眉头一挑,抱着乔悠悠滚到床上。乔悠悠挣扎着说:“太早了。你说的!”
“早晚没区别,内容都一样。”他的手早就不安分的扯着她的衣服。每天抱着乔悠悠睡觉,亲吻、欢|爱,习惯了有乔悠悠的日子,爱上了有她的日子。某天,她要离开,他应该很难适应。
Chapter 27
乔悠悠早早就到广播室就位,从没碰过广播仪器,第一次看见还真有点儿无从下手。师长说的没错,他们地方不大,可是五脏俱全,而且样样都是专业。
宣保科的上尉军官小苏给乔悠悠讲了她会用到的那些开关,乔悠悠手忙脚乱的记着,一整个下午乔悠悠都在精神高度集中当中。在电视台待了5年,录了多年的节目,每一个字都严格要求,说错一个字就得重录,严重了就得滚回老家,可就算在那些时候,她也不像今天这般紧张。
“嫂子怎么了?录节目对您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更何况只出声音不露脸,更不怕了。”小苏安慰着她道。
乔悠悠笑着点头,也的确是这个理儿,以前面对的是全国14亿的观众,她都没怕过,今天这是怎么了?居然还怯场。
“没事,趁着没开始,活动活动就行了。”乔悠悠在广播室做起了热身放松运动。
今天的节目并没有对外宣布过,也就是说,大家将会在一个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听见乔悠悠的声音,她的声音将从音响传遍部队的各各角落,包括机场和家属院。
褚颂下午没什么事儿,乔悠悠不在他也不着急回家,跟着大家到俱乐部。赵柯几个人不时的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说话,眼睛还不时的偷瞄着褚颂。
“哎哎哎,有事儿说事儿,大半天了一只瞄我干吗?”
“中队长呸,”赵柯赶紧自抽一下脸,改口喊:“副团长,今儿有什么好事儿吗?走哪儿都带着笑。”
“没事儿还不准我笑啊?”
“那倒也不是,关键你乐得样子,跟偷了粮食的老鼠似的。”
“你他妈见过老鼠笑吗?装犊子!”褚颂笑骂他。他今天是开心,老婆马上就要出山了,待会儿得引起多大轰动啊?他得多有面子?啊,哈哈哈哈,想想就忍不住的想笑。
“咳。”褚颂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赶紧变了声音干咳一声,生硬的要死。
杨文放下杯子,往褚颂身边挪了挪,“您今天怎么不回家?往常这时候您可是回家抱老婆了,难不成,嫂子把你扫地出门了?”
“哎,”褚颂有模有样的长叹一口气,“你嫂子嫌弃我,把我一人丢下,自个儿玩儿去了,回家也是自己,太凄惨了。”
这句话几乎要引起整间休息厅在座人士的不满,他这个有老婆陪着的人怎么能理解他们这些只能通过媳妇照片来化解相思之苦的心情?连神都看不下去了,人神共愤!
褚颂挥手喊来一个俱乐部的小战士,“你们这儿广播开了吗?”
“什么广播?”
“什么什么广播,当然是师里的。”
“哦,开了几天,大家嫌烦,就给关了,说来俱乐部是放松的,不是自虐的。”
“开了开了,没准儿能听见什么惊喜呢。”
“嗨,咱们这广播,能有什么惊喜,连惊都没有,一片太平和|谐,不和|谐的都和我们无关。”赵柯摆弄着打火机,翘着二郎腿说。
褚颂没理他,还是吩咐小战士说:“全开,声音给我开最大。”
同团战友以一种非常同情的眼神看着褚颂,“副团,您今天没事儿吧?”
“你那什么眼神儿啊?老子好着呢!”褚颂瞅了一眼手表,还有二十五分钟。他一直不知道乔悠悠准备说什么,她求他办的事儿妥当了,却没让他知道要干嘛,胃口早被吊了起来。乔悠悠同志,夫君甚是期待啊,你可别掉链子。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觉得没意思,张罗着大家去打桌球。褚颂被誉为空军一师的台球第一人,从来都是一杆收,绝不手软,也从不给领导面子,就连师长亲自上阵,他也丝毫不留情面。
赵柯说:“副团,来一局?”
褚颂摊摊手,一副菜你很随意的样子。
赵柯开始摩拳擦掌的准备,他可是趁着褚颂勤加苦练,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把褚颂给比下去。可是他哪儿知道,褚颂从小玩这个,小时候大院里没什么娱乐活动,摆了几个球案,他们几个小子每天围着玩,身高不够就踩着凳子,玩了二十年的台球,哪是他们一朝一夕就能比上的?
“开吧!”
褚颂对赵柯做了个请的手势,赵柯作为下属,还是要礼让了一下,可是褚颂很坚持,赵柯也就不再扭捏,先开就有优势,说不定他也一杆收呢!
第一杆,球被撞散,红球先入袋。之后一路顺风顺水,他也越来越有自信,每个球都进的毫不犹豫,而白球也总能找个好位置。褚颂边看边点头,果然进步了不少。
“不紧张啊?”
“这有什么紧张的?”褚颂反问。
杨文扇风带点火的说,“他要是一杆收了,你不败的神话可就灭了。”
“你能因为乔丹被后辈赶上而否定他曾经是一段神话吗?”褚颂看着桌案,轻飘飘的说着。
杨文自觉的闭嘴,缩回一边。
黑八,最后一球,进了这个,赵柯就就可以刷新纪录了。他自己也激动,试了几次,换了好几个位置,可最后还是失手了。黑八不仅没进去,还不小心碰到褚颂的球,反倒从球带里又拿了一个球出来。
褚颂开球,特别顺,根本不需要花时间去找位置,射无虚发,而且特别有速度。别人看的认真,其实他是着急着战完这盘去听他老婆讲故事。
轮到褚颂黑八,褚颂趴在桌案上看着赵柯,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兄弟。”
话音刚落,“硁”声,球杆碰球,黑球顺着弧线绕开了赵柯的球,应声落袋。
“好!”
一众叫好声,褚颂看看时间,扔了球杆就往外跑。大家不明所以的问他干嘛,他边跑边说:“去听故事。”
乔悠悠深呼吸一下,对小苏示意一下,小苏推开开关。乔悠悠用口型问:“可以说了?”
小苏对她做了手势。乔悠悠拍拍xiōng口,轻轻的清了清嗓子,“大家好。”
还是太过紧张,声音明显太僵硬。乔悠悠揉揉头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做了OK的手势,“大家好,我是乔悠悠。”
这次没有了僵硬与紧张,语气里还夹着丝丝的欢快。褚颂听见她的第一句话,还以为她不舒服,可是接着一句让他马上放松了下来,双腿放在茶几上,晃荡晃荡。好不得意自在,等着整个师沸腾。
“啊啊啊啊啊,是谁是谁?”
“谁呀?”
“她说什么?”
“怎么是女的?”
俱乐部开始炸锅,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耳朵出了毛病,嗷嗷乱叫,一个个的兴奋之色。
“嘘嘘,别说话,听着。”
“今天由我来主持本次节目,下面还是先听一下天气情况,因为这个我比较在行。”乔悠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欢快起来,让节目脱离往日的严肃紧张,没有人与她配合,她只能自问自答自言自语。
“今天夜间到明天白天,最低温度零下11度,最高温度3度,多云转晴。”
在播音室里的乔悠悠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是什么样子。本来广播对他们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忽然有一天,主持人变了,不仅变成女人,还是个女名人。让他们如何不激动?整个大院几乎没有人走动,都躲在避风的地方听乔悠悠说话。连机场都安静了,飞机落地后都没人搭理。
“好了,节目正式开始。大家可能不太清楚,今天是平安夜,传说今天晚上圣诞老公公会驾着他的雪橇穿梭在家家户户。所以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今晚飞夜航的同志们多多注意,不要撞到他,多谢。”
“噗!”刘涛刚喝的一口水全喷在团长脸上。
“对对不起,团长,我这不是故意的。”
高团长眯着眼睛大吼着:“还不给我拿纸。”
“这这她不按理出牌,当我们是小孩儿啊,还什么撞到圣诞老公公,我他娘的想撞呢,让他先出来。”他就是飞今晚的夜航,居然被乔悠悠整出这么一出。
“你较什么真啊?幽默懂不懂?嘿,这有意思,我闺女听见肯定开心。”说着伸手拨电话打回家,让苒苒趴在窗口听广播。
褚颂身边这时候已经围了好多人,他那神情,怎一个的意了得。这可是大面子,太有面儿了。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嘿。”乔悠悠清唱了两句,“好吧唱的不好,点到为止。”
“好听好听。”
“嫂子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
师里的人都疯了似地喊,乔悠悠完全听不到,褚颂就傻了,一群人围着他跟苍蝇似的嗡嗡:“让嫂子再唱一个。”
“唱你个头啊,都给我闭嘴,不想听的都给老子滚蛋。”褚颂一声狮子吼,其他人全没声儿了。褚颂倒是还很烦躁,他老婆能给唱一句听听就不错了,还再听?得寸进尺!他还是在十多年前听过乔悠悠唱歌,一曲灰姑娘,少女的娇嗔与甜蜜,声音把他的心融的一点儿没剩下。
师长和政委站在办公室窗前,能听见广播的声音,也能看见师里的人跟归山的猴子一样,个个上蹿下跳。
“老魏,可真有你啊,怎么想出这法子?”
“一年了,大家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个大资源,不利用就是可耻的浪费,不符合我国十二五规划。”
政委失笑的摇头,“那人家都给你播节目了,褚颂那惩罚?”
“我可没说她播了褚颂就可以免罚。再说了,那小子爱面子,怎么可能为了自己不受罚让老婆出来顶着?喏,检讨,第二天就叫过来了,30公里也跑了,怕我不承认还专门找人监督。这小子,真有他的。”魏师长笑着摇头。
政委翻着办公桌上的A4字,密密麻麻有20页之多。两万怎么也够了。
“这小子是块好钢,当年从新兵连把他挑过来,老魏,你可真是慧眼识英雄啊。我还记得,他刚来的时候就是一愣头青,看谁都不顺眼,可是成绩各项又很拔尖。他还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他半夜偷偷跑到机场去看飞机,绕着飞机一圈一圈的转。”
“是啊,”魏师长在转椅坐下,“新兵连放假还偷偷跑过一次,你记得吗?专门派车去接他,结果这小子跟咱们玩失踪。”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咱们也老了,以后的天下是他们的。”
“今天节目的主题是,外面的世界。很别扭的主题,说实话我不喜欢。不过,还是先来听一下齐秦的那首老歌。”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拥有你,你拥有我。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到远方流浪……乔悠悠适时的把音量调低,“大家可以一起唱,真的想听一听军人集体唱流行歌曲是什么感觉。”
乔悠悠的话,像是给全师的战士官兵打了**血,从最开始的轻喝,变成嘹亮的大合唱。小苏趴在窗口竖着耳朵听,能听见几乎要盖住音响的歌声。不过,几乎没了调子。
“这个乔悠悠,还真有一套。”
“这丫头说我坏话!”师长气的吹胡子瞪眼。
政委看着窗外笑,磕磕巴巴的跟着唱。流行歌他几乎不听,这首,他也只是知道调子,可是还是忍不住的跟着哼唱,“……的世界,……精彩。”
“想问一个问题,现在的你们,最想听外面的哪些事情?咦,没有热线。那我就做主吧。请听,外面的声音。”
乔悠悠切掉话筒,把事先录好的音频打开。这就是她要褚颂帮忙的地方,从部队后勤科把所有在录的军嫂花名册给“偷”过来。具体是不是真的偷,那就要看褚颂的本事了。
外面的声音,不就是这些官兵的老婆吗?他们的世界,除了飞机和家人,还能容下别的吗?
每位军嫂三、四句话,很简短,却满是她们对丈夫的思念和期盼。“健健康康,安全飞行”是每一个军嫂的愿望。最后的部分,还有几个小孩子的声音,他们说爸爸我想你,爸爸是全世界最勇敢的人。
“哎哎我好像听见我老婆的声音了。”
“老子的闺女!就是大气!哈哈。”高团长得意的笑,高冉冉是第一个说话的孩子,她骄傲的说,爸爸是第一个飞歼十战斗机的爸爸,她很爱她的爸爸。
“听见了吗,我儿子夸我伟大勇敢呢!”
“妈的,怎么声音都一个样?也不多说两句,都没听出来!”
有些抑不住思念的汉子,扯着嗓子对着音响喊:“媳妇儿,我想你想的吃不下睡不香。”
乔悠悠听着她们的声音,湿了眼眶,连小苏都撇着头抹了把眼泪。乔悠悠清清嗓子,打开话筒说:“抱歉,时间有限,只选了一小部分,如果还有下次机会,一定把剩下的部分补齐。请听见自己老婆或者孩子说话的同志速速来认领,如果连老婆孩子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请自觉抱头蹲在墙角面壁,唱国歌。还有,不准‘起来’。大家互相监督。”
那些嚎叫着说听不出声音的汉子,被一群人挤在墙角,被迫的抱头面壁,唱国歌,唱了第一句就会引起众人围殴。原因是,不准起来。
褚颂一直安静的低着头,听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听见了刚刚那段录音,里面有乔悠悠的声音,她和大家说着相同的话:“亲爱的老公,我要你每天都健健康康,安全飞行。”
这是乔悠悠第一次说这样的话给他听,他很感动。她的声音很认真,她是真的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谢谢你,悠悠。”
Chapter 28
短短60分钟,乔悠悠的节目带来的不只是轰动,那叫震撼。她刚宣布节目到此结束,有缘下次见,整个师都的上空回荡着各种扯着嗓门的叫唤声。
没出两分钟,播音室门外挤满了人,小苏稍稍开了一条缝,看见乌压压的全是人,赶紧又给堵上,拍着xiōng口说:“全、全是人。”
乔悠悠皱眉,堵了那么多人,她出不去,怎么办?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有人敲玻璃,乔悠悠吓得赶紧跳一边。这可是4楼,爬到四楼敲玻璃,也太离谱了,没这么疯狂的!
“悠悠,打开窗子。”
褚颂的声音隔着玻璃被过滤的很微小,乔悠悠像是看见了救世主,赶紧冲过去,打开窗户让他进来。
“你怎么爬上来了?天都黑了,万一摔了怎么办?”
褚颂撑着窗台跳下来,拍拍手,邪笑着轻声问:“心疼了?”
乔悠悠没好气儿的推他,“这要是摔下去,你就直接转业回家得了!”
“心里有谱,摔不了,那谁,”褚颂手指着小苏,“开门。”
“褚副团长,外面可是挤满了,真要开门,那些人涌进来再把屋里东西挤坏了怎么办?我没法跟师长交代。”
褚颂冷哼,“那也是他自找的,没事儿偏要做什么节目,还外面的世界,搞的一个师的大男人一会儿高兴一会儿伤感的。”
小苏没敢回话,腹诽着说,还不是你老婆太能忽悠。
“要不再等等吧,等他们散了咱们再走。”
“不等了,老子要回家吃饭,饿死了!”说完,拉起乔悠悠走到门边,“哗”一下大力打开门,几个趴在门上的人“呼啦”一下被挤到在地。
“都闲了不是?该干吗干吗去,杵着干吗?造反呐?”
大家一看褚颂来了,灰溜溜的从地上爬起来。有人说:“我们来领媳妇的。”[書香門第-欧阳袖购买]
“嫂子,答对有奖品吗?”
“嫂子,这回没我媳妇,明年能轮到吗?”
乔悠悠躲在褚颂的大块头后面,笑着说:“有机会的话。”
“那要是没机会呢?”
“怎么那么多废话?都让开,不用训练吃饭飞行啊?”
褚颂特别严厉,乔悠悠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褚颂,说话特别有威力,小伙子们被吼的一句话也没有了,慢慢的挪出一条路出来。褚颂护着乔悠悠“突出”重围。
一群人还干巴巴的望着,褚颂提防的看着他们,刚有人动一下,他就指着那人狠狠的说:“不准动!”
小伙子囧囧的说:“没动,我……挠痒痒。”
政委作为师领导代表,特地来和乔悠悠会面,衷心的感谢了乔悠悠的节目给部队带来了不一样的生机,夸的乔悠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政委,您别这么说,这些都只是举手之劳,是我该做的。”
“所以还要感谢褚颂给我们一师娶了一个好媳妇。”
听了这话,褚颂可不乐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搂住乔悠悠的肩膀大声宣布主权:“媳妇是我的!”[袖嬷嬷购买]
政委瞪了他一眼,“又没说不是!”
“政委,魏师长呢?”
“哦老魏有些事儿等会儿过来,今晚要好好的款待你。走吧。”
乔悠悠一听“款待”就歇了,从小最不喜欢的就是饭局,赶紧摆手连声说不用。
“悠悠你也别有压力,这海边小地方,也没什么饭店,就在部队的餐厅,就是我们一起吃个饭,反正你们俩也要吃晚饭,说不定这小子不想做饭,等会儿还是要把你忽悠到餐厅,一样的。”
“那好吧,谢谢了政委。”
“别客气。”
褚颂杵在原地不动,怪声怪气的说:“政委,能允许乔悠悠同志带家属吗?”
“熊样,不许你就不去了?”
“那可不成!”褚颂拉长了声音反驳,拽着乔悠悠的手不放。
褚颂就这么死皮赖脸的跟着乔悠悠混饭局,和师里最大的两位领导同一桌吃饭,他是完全无压力,乔悠悠就有些紧张了。虽然大场面见多了,可是这两位毕竟是褚颂的领导,她的一举一动都是褚颂面子。不在外人面前让丈夫下不来台,这是她认为作为一个妻子最简单的准则。
相比起来,乔悠悠觉得政委实在是和蔼可亲,一直笑眯眯的,脸上有岁月留下的褶子。师长到底是什么脾气她实在是摸不准,高深莫测的样子。不过,这次的师长倒是没有上次那么咄咄逼人。她心里一直还惦记着“处罚”,一个晚上都在考虑怎么开口才比较好。[書香門第]
政委给乔悠悠加了茶水,笑着问:“悠悠啊,今天你播节目的时候我就和老魏再说,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褚颂可是十几岁就进了部队,整年整年的泡在部队,难不成是相亲?”
乔悠悠看了看褚颂,使了个眼色,褚颂清清嗓子说:“事情呢,是这个样子的……”
“没问你。”师长黑着脸把褚颂的话瞪了回去。
乔悠悠吞了吞口水,这师长还真是龟毛!
“我们俩从小就认识,同一所学校从小学到高中。”
“哦,敢情是青梅竹马,难怪呢。哎,”政委看向褚颂,“新兵连放假的时候,是不是偷偷跑回去看悠悠了?”
乔悠悠挑眉看着褚颂,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像是等着褚颂坦白从宽。她可是没有在那个时间点见过他,谁又知道知道他偷偷跑回去看谁了。
“咳,”褚颂挪了挪屁股。[書香門第]
为了让褚颂下台,乔悠悠做羞涩状,不好意思的轻轻点头。政委哈哈的笑了起来。褚颂看着这样的乔悠悠都愣了,她可从来没这样……善解人意过。
“有这么好的小女朋友,你怎么舍得跑这么远当兵?”
乔悠悠心说,还不是为了躲追“债”的!头上还缠着绷带的左骞逢人就咬牙切齿的说这辈子要和褚颂势不两立,见一次打一次,一次性打残更好。
褚颂骄傲的说:“我爱人民解放军。”
师长扑哧一笑,开始揭他的老底,“新兵连第一天就跟班长打架,嫌饭菜不合口就嚷嚷着要回家,不把领导放在眼里,命令对你来说就等于放屁,没事儿就爱溜着墙根转悠,干吗?想跑呗。”
乔悠悠听了这些话一点儿都不觉得稀罕,这就是他的本性,一身流氓习性。
“他那时候,就是想让部队把他给开除了,变着法子的惹是生非。”
褚颂把拳头放在嘴边干咳,“适可而止。”
政委不理,继续八卦的问:“悠悠,这样的人,你怎么就看上他了?”
“我。”乔悠悠在脑子里组织着语言。
“悠悠看到了你们看不到的品质!”
“什么品质?”师长挑眉追问。
“本性纯良。”
当她说完这个词之后,分明看见政委想笑又笑不出的样子,还有师长有些抽搐的脸。褚颂则是一脸纯良的本色演绎,拎着茶壶不停的斟茶倒水。
乔悠悠回到家,冲了个暖和的热水澡,懒洋洋的趴在床上挺尸。她现在只想闭上眼睛,一睡到天亮。[書香門第]
褚颂像一匹狼,眼里散发着幽蓝的光,瞄准猎物无声的爬上床。乔悠悠感觉到他在靠近,翻了身坐起来,额头恰好撞到了他的下巴,乔悠悠眼冒泪花的按开床灯,手不停的揉着脑门。
“离我这么近干吗?”
褚颂活动活动下巴,“谁让你起来也不打个招呼?”
褚颂伸手去关灯,乔悠悠拦着说:“等下,有些事还没掰扯清楚呢。从新兵连跑出来,去哪儿了?”
褚颂的手讪讪的缩了回来,脱了上衣钻进被子里,手不安分的扯着乔悠悠,却被她无情的打开,“问你话呢。”
“愧疚难耐,进京看左骞。”[書香門第-歐陽袖購買]
“是吗?”乔悠悠点点头,“也是够愧疚的,好歹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发小,没想到你连打自己的兄弟都不手软。你跟我说实话,你们俩打架,是不是因为姑娘?”
乔悠悠眨巴着一双写满八卦的眼睛,“没事儿,我不生气,谁还没个过去啊,是吧,过去的事情就是一段标榜着‘我是傻逼’的历史,能成为历史有它的必然原因,我真的不介意。”
褚颂从床上弹起来,俯视乔悠悠吼道:“我***有一段儿比傻逼都傻逼的历史!”
说完摔门而出,乔悠悠愣愣的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半晌都反应无能。
十分钟之后,乔悠悠开始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想,到底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怎么说着说着就真恼了?这男人怎么越来越小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褚颂喜欢过哪个姑娘,从来都是谁谁家的姑娘又给褚颂塞了情书,或者谁看一眼褚颂就脸红耳赤。难不成,他喜欢男人?左骞?
乔悠悠忍不住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净想写有的没的,都能编成了。
乔悠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翻腾了近一个小时,褚颂一直没回来。乔悠悠想了最后一种可能性,其实那厮打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她,看着她追隔壁小提琴少年,看着她意yín宋梓彤,看着她被甩,然后和她结婚。
可是,喜欢她怎么就成“比傻逼都傻逼的历史”?
乔悠悠披着衣服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扑鼻的烟味让乔悠悠忍不住的闭气眯眼睛。电视散发的冷光照在褚颂的脸上,映成铁青的颜色,跟牛鬼蛇神似的。这二货从床上奔出来没穿衣服,这会儿还裸着上身。乔悠悠慢慢挪过去,小心翼翼的问:“还生气啊?”[書香門第]
褚颂不看她,盯着电视屏幕冷冷的说:“看电影。”
乔悠悠这才发现,电视其实是无声的,一部90年代风靡一时的香港电影。乔悠悠盘腿坐在他旁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两个人身上,“我陪你吧。”
褚颂没有反驳,乔悠悠看着那个时代最美的两个女子。深情的莫言,妖艳的金镶玉。乱世莫诉儿女情,奈何儿女情更深。
当莫言挡了那把刺向淮安的剑、最终被黄沙吞灭在大漠的时候,乔悠悠再一次把眼泪抹在了褚颂的肩膀上。
乔悠悠挪开脑袋,看着褚颂说:“不生气了吧?”
“睡觉吧。”
“还气?我已经陪你看了近一个小时的无声电影,你都不感动吗?”
“为什么要感动?是你演的吗?而且,感动的是你吧!”褚颂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还有湿润的感觉。
乔悠悠揉揉眼睛,“那你说怎么办?”
褚颂关了电视,站起来说:“唱首歌给我听吧。我要听灰姑娘。”
Chapter 29
“唱吧。”褚颂躺在床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眼睛半眯着,能看见她的样子,能听见她的歌声。
“不记得歌词。”
褚颂从床头拿了pad把歌词给她翻了出来,杵到她面前,“别告诉我你不记得调子。”
乔悠悠接过pad,看着歌词,对于为什么要唱灰姑娘非常的不解,“这不是男的唱的吗?这不应该是你唱给我的吗?为什么要我唱?”
“到底唱不唱?”褚颂皱眉。
“唱可以,我唱完你得唱一首歌送给我,不然我多吃亏啊?一换一,公平合理,童叟无欺。”
反正不管褚颂是不是愿意,乔悠悠把话放在这儿,他如果不让她顺心如意,那她可是有太多的法子惹他生气,让他不爽。
“干吗呢还不唱?”
乔悠悠手不停的翻着,没接他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嘴角飘起一抹笑,“就这个了。待会儿唱这个给我听吧。”
乔悠悠没给褚颂开口说话的机会,找了一段伴奏,清了清嗓子,听着前奏酝酿感情。当年这首歌好红好红,郑钧的声音不带一丁点的矫揉造作,一字一句仿佛能触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某一年的春天,褚颂第一次听到乔悠悠唱歌,那首灰姑娘,和着轻柔的吉他,声声动人。她把这首歌唱到甜美的无以复加,唇角始终挂着浅浅甜甜的笑,还有一个浅浅的笑涡,在春日的阳光下,褚颂彻底醉了。
此时此刻,不是春天,也没有阳光,更没有伴奏的吉他,只有一段简陋的配乐,屋内只有一盏暖暖的小灯。乔悠悠的声音,混着音乐缓缓流出,流进褚颂的心里,轻轻柔柔一字一句,却狠狠的撞着他的神经。
“我曾经忍耐,我如此等待,也许再等你到来,也许再等你到来,也许再等你到来。”乔悠悠看着褚颂,声音温柔,美目流转,一声一声的轻唱,也许再等你到来。
褚颂拉住她的手,紧紧握着。低声轻喃:“我是再等你到来。”
“我唱完了!”乔悠悠大声宣布,全然没有刚刚唱歌时的温柔。
“嗯。”
乔悠悠手一挥,满脸的堆笑,“去吧,唱首歌子助助兴。记得,神情并茂,该高亢的时候就要高亢,该低沉的时候就要低沉,感情,一定要丰富。”
褚颂有些发愁的看着屏幕上刺眼的四字标题,还要神、情、并、茂……“别愣着啦,赶紧的,坐着唱不出气势,去吧。”
“没有工具。”褚颂说。
“什么工具?”
“吉他。”
“你又不会!”乔悠悠狠狠白了他一眼。
褚颂叹气,“行吧,今天给你表演,免费,不花钱。”褚颂站在床边,一条色蓝色的家居裤斜斜的卡在腰胯,上身赤|裸,小麦色的肌肉,在昏暗的灯下似是散着幽幽光芒,低头眯着眼睛看着她,样子性感又迷人,乔悠悠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开。”
乔悠悠点开了音乐伴奏,举着手指头给他倒计时,却被褚颂拉过去充当麦克,杵在他嘴巴前。乔悠悠就这样举着胳膊仰着脑袋,傻乎乎的看着他。
褚颂摆好了弹吉他的姿势,表情说来就来,一脸的陶醉相,乔悠悠很配合的没有笑出声来。
褚颂扯着嗓子高喊:“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褚颂低下头,看着乔悠悠,声音温柔了许多,“可你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而后,这小子跟吃了摇头丸似的,摇头又晃脑,明明没有吉他,偏偏还陶醉的要死要活,各种摆造型各种装13。乔悠悠捂着嘴巴闷声笑,实在是太生动了,崔大师都没他这么来劲。
可是一笑身子就不自觉的抖,影响了大师发挥,人还不乐意呢,“别乱动,正兴头呢。”
乔悠悠抖着肩膀点头,尽可能的保持不动。
褚颂的声音在变声期那几年,特别的难听,乔悠悠一度的嘲笑他是公鸭嗓。可是当他第一次从部队探亲回家,那时候他不仅比走之前更结实高大,连声音都变得特别好听。利落的板寸,检验着他精致的五官。这样的他少了一丝流氓的邪气,他们都说,这叫假正经,比流氓还可怕。
“哦……你何时跟我走。”
褚颂蹦跶出了不少汗,安静的站在乔悠悠面亲,满眼的认真,微喘着唱:“你这就跟我走!”
乔悠悠像是被下了蛊一样,听着他带着浓浓哄骗的话,脑子里整个就空白了,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扑了过去。
褚颂被扑的一个趔趄,眼睛里闪着浓浓的笑意,故意的说:“一首歌就让你以身相许了?”
“我跟你走。”乔悠悠说,没有丝毫犹豫。
褚颂愣了两秒,兴奋之情无以言表,紧抱着她滚到床上,疯狂的吻着她,她热情的回应,像是要把彼此融进自己身体一般。
“我跟你走。”乔悠悠是这么说的,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很快要离开。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可是彼此心知肚明,假期接近尾声,她要离开,他们要分开,像之前两年一样,过着两地分居的日子。曾经,即使没有联系,他们依然可以过的安然无恙,潇洒无比,可是现在呢?
想到这里,乔悠悠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抽搐,更紧的抱着他的腰,弓着身子迎合他。
“不要走,悠悠”似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她听,褚颂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乔悠悠看的迷惑了。
“褚颂。”
褚颂一个挺身,进入她,深深的冲撞着。乔悠悠不停的哭叫,泪湿了双眸,娇小的身子在他身下不停的颤抖着,高|潮几乎让她全身抽搐。
褚颂把头埋在她xiōng前,用力的吸允着,在她的xiōng口、脖颈、肩头种下一颗颗草莓,像是贴上了“褚颂所有”的标志。乔悠悠低头看了一眼,一片片的红印子特别刺眼,乔悠悠拉着他的脖子压向自己,学着他在他耳后用力的吸允。
“悠悠。”
乔悠悠不理,这是带有报复性质的亲吻。
“亲吧,反正我无所谓。”
乔悠悠用手臂抹了嘴巴,“我也无所谓,反正我要走了。”
“再说?”
“说什么?哦,反正我要走了,才不管会不会有人说,爱谁谁,啊……”
褚颂连根手指掐住她的珠花,狠狠捏了一下,乔悠悠吃痛的叫了出来。
“还说?”
“说不说都是事实,你能改变事实吗?”乔悠悠脾气一上来,软硬不吃。
“行了乔悠悠,话既然说到这,那你算完了。反正你要走,这一分别不得半年七八个月的,凑着今天是个节气,提前算了吧!”
“别啊,”乔悠悠躲着他的挑逗,“万一等会儿圣诞老公公来给咱家送礼物,看见咱俩赤果果的样子,不太礼貌。”
褚颂冷笑,“礼物是我给的,不是那个老头子送的。”
乔悠悠不服,梗着脖子问:“哪儿呢?没看着!”
褚颂指了指她的肚子,“这里,赌不赌?”
自打乔悠悠来了部队,他们俩从来没做过安全措施,乔悠悠没吃过药,更没有套套。他们俩现在的感情比之前两年深厚了太多,他们之间的距离每天都是负的,好的跟一个人似地。孩子的事情,乔悠悠看开了,顺其自然,现在去考虑未来的事情不现实,最起码眼下她没打算和褚颂离婚。
有没有孩子,这事儿乔悠悠还真的说不准,说不定这会儿她肚子里已经开始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谁知道呢?
隔天,乔悠悠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她没有证件,要回去得让褚颂送她,可是他整个早上都yīn着一张脸,她也没敢开口。送他出门的时候,乔悠悠才记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昨天晚上净顾着陪师长政委聊天,忘了最正经的一件事儿。
“那天师长给你的处罚,是不是可以不算数了?”
“嗯。”褚颂冷哼。
“真yīn险,还领导呢,自己说的话都可以不算。”
乔悠悠一肚子的埋怨,可是褚颂根本没听进去,什么检讨、30公里,都不及乔悠悠要离开给他带来的冲击。乔悠悠都要走了,就算每天30公里又怎么样?回到家里没有她的影子,还不如不回来。
空军一师的官兵们还没从昨天的兴奋里扑腾过来,褚颂却像霜打的茄子,一整天都耷拉着脑袋,要么就不理人,要么就狠狠的骂人,搞的整个团上下人心惶惶的。
下午接到了哨兵有客来访的电话,褚颂开着车到师部大门,他的心情已经在此时彻底跌落到谷底。本来他还侥幸的想着,只要他一天不送她,乔悠悠就要再这里住下去,可是现在,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挨千杀的。褚颂恨不得一人一脚让他们断子绝孙。
Chapter 30
“三嫂三嫂。”
“你怎么来了?”对比与门外人的兴奋,乔悠悠则是眉头紧皱。
褚司嬉皮笑脸的说:“来接你回家啊。”
“这么好,”乔悠悠做惊喜状,“哎呀哎呀,好受宠若惊啊!”
褚司忽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左骞冒了出来,有些不耐烦的说:“能进去说话吗?”
“哟,左少爷!”乔悠悠挑眉,侧着身子让他们俩进门,“左少爷大驾光临,可真是蓬荜生辉啊,小女子惶恐。”
左骞是第一次来,进了门就左看右看,听了乔悠悠的话,瞥了她一眼说:“还不快跪下谢恩。”
乔悠悠顺手关上门,“存着吧。”
褚司瘫坐在沙发上,看着旁边的乔悠悠盘着腿窝在沙发里,三嫂三嫂的叫了几声,乔悠悠却只是嗯着应下,连头都没抬。褚司终于任命的起身给自己到了杯白开水。对乔悠悠,从来就不该抱有“她很贤惠”的幻想。
“给我来一杯。”左骞说。
乔悠悠撑着下巴刷微博,微博已经被各种腐女、腐男、基友占领,乔悠悠看着褚司把一杯水递给左骞,一句话顺嘴就说了出来:“你们俩出柜了吗?”
“噗。”
“砰!”
“**!”
左骞刚喝下的水全喷在褚司脸上,褚司手哆嗦,自己的杯子掉地上被摔成碎片。乔悠悠默默低下头,拿着自己的东西溜进卧室,一整个下午都没出来。褚颂不在家,谁知道左骞和褚司会不会报复她?
她真的只是油然而发,怪只怪褚司在京城的名声,还有左骞为什么要凑热闹跟着褚司一起来。虽然褚司是gay这一说法里有水分,那也只能说他自作自受。花心萝卜,刚甩了女朋友,就被人姑娘看见他进gay吧。姑娘被甩心情正不爽,那还不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如果是乔悠悠,她肯定不止说褚司是弯的,还必须是傲娇受!
“噔、噔。”
乔悠悠拉拉被子,提防的问:“怎么了?”
“开门。”
乔悠悠慢慢挪过去,拉开小缝露出一张脸:“干吗?”
左骞皱着眉头看她:“晚饭吃什么?”
乔悠悠摸摸肚子,“我不饿,你们随便。”
“这可是你家,我们是客人,一下午不见人就算了,连晚饭还要客人自己解决,乔悠悠,您这谱可真够大的。”
“我就这么大谱,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乔悠悠挑眉,说的理所当然。
左骞的脸抽搐,伸手摸摸后脑勺,隐隐觉得,被开瓢的地方又***开始疼了!褚颂是眼睛被飞机给轰了吧,看上这么个女人!
天黑透的时候,褚颂回来,乔悠悠正跟着视频练瑜伽,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在卧室角落,可是褚颂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像是被千瓦的探照灯围着一样,分外刺眼。
“回来了?”
“嗯,”褚颂闷哼,换下军装,“今晚我夜航。”
“哎呦。”乔悠悠尖叫。本来她就是单脚支撑,身子稍微不平衡,便侧摔在地。“扑通”一声,倒地的声音分外敦厚。
褚颂赶紧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焦急的问:“没事儿吧?摔着哪儿了?”
乔悠悠蹙着眉头,有些狰狞的说:“脚踝。”
褚颂一边揉着她的脚踝,一边沉声责备:“没那个本事还学人练什么瑜伽,你能跟她们比吗?走三步就恨不得抽过去,平衡感那么差,还想玩儿新鲜的。”
乔悠悠闭着眼睛,咬着下唇。
褚颂心软了,轻声问:“疼吗?”
“有点儿。”乔悠悠勉强的说。
褚颂握着她的脚,轻轻按摩。她总是大大咧咧的,不是窝着脖子就是崴着脚,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如果扭着怎么办?中医按摩?想到男医生向他这样握着她的脚,他就一阵不爽。
“哎呦疼!那么大劲儿干什么?”乔悠悠哀嚎着,满脸愁容的看着褚颂。
“行了行了,轻一点。”褚颂烦躁的说。她的脚皮肤细滑,白白嫩嫩的就像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想到她马上就要回去,心头就发紧。
“悠悠。”
“嗯?”乔悠悠和褚颂凝视着彼此,灯光微暗,眼里却有一个清晰的彼此。眼神里同时写满了不舍。乔悠悠等着他说话,也许他会说,悠悠别走了,或者,我舍不得你。
“你怎么招惹他们俩了?”
乔悠悠掰开他的手,自己抱着脚丫子,刚刚的柔情一扫而空,“没惹,小心眼呗。”
褚颂苦笑的看着她蓬蓬的头顶,揉揉她的头发起身离开。乔悠悠思来想去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猛然记起,褚颂这个烂人,又用揉完脚丫子的手摸她的头!!
“褚颂!”
“还不都是你的,你是想嫌弃谁?”褚颂站在门边,回头冲她挑着嘴角,眼里闪着赤|裸裸的挑衅。
“飞你的夜航去吧!混蛋!”乔悠悠愤恨的自语,并且把枕头狠狠砸到门上。
她走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他居然要去陪飞机,这让乔悠悠情何以堪?自己的地位居然比不上一架冰冷的飞机。她承认,歼击机一架好几个亿,肯定要比把她买了值钱,可是不能这么简单的计算呐!飞机会暖|床吗?会叫|床吗?会做|爱吗?会说爱吗?他如果觉得有了飞机万事足,还娶老婆干什么?
卧室门被乔悠悠从里面反锁了,褚颂喊她吃晚饭,她连理都不理。他不停的拍门,一遍一遍的喊着乔悠悠你开门。
“你三哥怎么还是这Cāo行?”左骞嘴巴都几乎要撇到太平洋,看着褚颂的样子,摇着脑袋,一副很铁不成钢的表情。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他能不能有点儿骨气?”
“能,”褚司深深点头,指着左骞说:“你后脑勺。”
左骞把筷子扔在餐桌上,“不吃了,什么菜啊,就这还五星?”
“你没看见呐?人的五星是这儿的百姓送的,大众口味。”褚司的筷子在盘子里挑挑拣拣,挑着自己喜欢的吃两口。他们这二位大少爷,从城里一家“五星”级酒店叫了外卖,可是这果断不是“五星”应该有的样子。
左骞回到客厅,不停的揉着自己的后脑勺。总觉得是落下病根了,特别是看见褚颂和乔悠悠,他不仅头疼,连肝儿都疼。要不是正好要来这边看矿,他才不会傻颠颠的来接乔悠悠,这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哎,我说你能消停会儿吗?我这脑袋疼半天了都。”
褚颂没理他,再敲门,“悠悠,把军装拿出来。”
终于,里面那位老佛爷发了慈悲,开个门缝把褚颂的一身军装扔了出来。左骞捂着眼睛不忍心看,他兄弟怎么被折腾成这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
“我乐意!”褚颂眉飞色舞的换上军装,语重心长的拍着左骞的肩膀说:“你还是找个老婆吧。”
“免了!万一再摊上乔悠悠这样的,我宁愿断子绝孙。”
褚颂直起身子俯视他,“好,省的我出脚了。”
部队派给他的任务,他必须无条件服从。所以夜航,他不能不飞。乔悠悠要走,他想自私的留下她,可是又不想她过的不开心。这二十天来,乔悠悠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习惯了每天回到家有她身影的日子,有她的地方,才是他的家。但是她的生活太单调,单调的让他心疼,总是担心她会不会憋出抑郁症。
乔悠悠像是他的毒,从很早就知道,离得越近越无法逃离。可是他还是陷了进去,不能自拔。甚至为了她,打了自己最要好的兄弟。为此还惹恼了家长,把他下方到部队。而乔悠悠那个傻瓜,居然还跑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幼稚,说只有幼稚的人才会用拳头解决问题,骂他不仁义,居然打自己的兄弟。
当时的褚颂真的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白活了。因为乔悠悠,他的生活乱成一团糟。可是就算是这样,离开她的日子里,他还是没办法忘记她的音容笑貌。
听说了她又一次喜欢上别人,生气与伤心双重夹击着他。打沙包泄愤,纵是带着拳击手套,手还是肿了好几周,从地勤贬到仓库,彻底远离了飞机。也就是在仓库的那三个月,他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乔悠悠不喜欢他?
她说过,最讨厌惹是生非的他,可是他却从未在意。从那时起,褚颂决心要发愤图强,考军校,训练体能,为了让乔悠悠对他另眼相看。当他终于如愿以偿从飞行学院毕业并且挂上了上尉军衔,乔悠悠却告诉他,宋梓彤去了Y视,她也要去那个地方。
褚颂悲哀的发现,不管自己是否出色,都不能让乔悠悠注意,因为她喜欢的人,依旧不是他。
褚颂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很早很早就已经买好的,一直没给她,本想在她走之前亲手给她戴上,她却又开始使性子。
“副团,时间差不多了。”
“嗯。”褚颂收起戒指,扣好装备。
“嫂子要走了?”
褚颂看了杨文一眼,心情更加烦躁。
“看你一副月经不调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嫂子要走,嘿,嫂子一走我们这些穷困大众的心里总算能平衡了!舒坦!”杨文轻抚着自己xiōng口,表情特别欠揍。
褚颂拿着头盔撞他的xiōng口,“明天交一份报告给我,中国第四代歼击机分别与苏欧美的差距。题目很陈旧,但是内容新鲜,别人写烂的东西,就算是给我你也得重写。”
“团长。”杨文哀嚎。
褚颂率先上车,背着他挥手,“别忘了,明天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