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乔悠悠一向很记仇,和邱珉文的账不能不算,就是要让他知道,人在做天在看,早晚会有报应。
池琳一直逃避着和乔悠悠见面,打电话给她总说很忙没时间,到医院找她,她还是说很忙。她一定还是气没消,乔悠悠也不再逼她,等着池琳消气、原谅。
每月几乎固定的日子,该来的却没来,乔悠悠依旧不敢确定,但还是乖乖的扔掉高跟鞋换上平底,以防万一。同事们看见乔悠悠比平时矮了一截,这个一墙壁高跟鞋的女人居然连着一周穿平底鞋,无一不惊讶。乔悠悠却一脸不在意的说:“高跟鞋穿多了,腻了。”
乔悠悠工作了一周,慢慢适应了工作作息时间,只是以前晚上总是很容易入眠而现在却有些困难,褚颂纠缠不休是其一,其二也跟他脱不了干系,好不容易安抚他把电话切断,她却总能因为他的一两句话辗转难眠。乔悠悠深深感觉到自己黑眼圈的越来越严重,而且如果有了孩子,睡眠不足可是大忌!但是她又不想因为这个而拒接他的电话,所以分外纠结。
下班前碰见了宋梓彤,从她休假回来就没有见过他,据说是出差。乔悠悠以下属的身份和他打个招呼,可是他却拦下乔悠悠,询问她休假到哪里玩。
乔悠悠难得在他面前能笑的这么灿烂,一脸幸福女子的娇俏,“去看我老公啊,很开心。”
“开心就好。”宋梓彤淡淡的笑。
乔悠悠忽然觉得,宋梓彤当年说的是对的,她并不是喜欢他,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追赶的目标。真正的喜欢不是这样的,不是要拼命的追赶他的步伐,而是为他的优秀而开心,心甘情愿的站在他背后支持他。虽然感情没有同步,在他喜欢她的岁月里她并没有给予同样的感情,他却依然没有对她放手,而不是像她对宋梓彤那样,两年之间所有当时的喜欢甚至爱连一丝片段都没有留下。
“师兄。”
宋梓彤已经离开,乔悠悠却喊住他,不是领导也不是宋先生,而是像当年那样喊他师兄。宋梓彤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着乔悠悠的眼睛里有些晶莹。
“谢谢你,师兄。”乔悠悠笑的真诚,发自肺腑。谢谢你当年拒绝我,才让我有机会和褚颂yīn差阳错的结婚,才有机会和真正爱的人在一起。
缕清了思绪,乔悠悠觉得自己走路的时候都轻快了许多,正逢下班时间,心情更是好。为什么越来越依赖他?为什么知道他得一等军功章的时候会那么伤心?为什么因为代小珂的几句话就让她怒火冲天?为什么不想离开?为什么回来之后会因为想念而睡不着?原因简单呼之欲出,可是乔悠悠你却一直视而不见!为了什么?难道不是喜欢不是爱吗?
“笨蛋。”乔悠悠忍不住的捶自己的脑门。
坐进车里,乔悠悠把手放在小腹,第一次开始期望,这里可以有一个小宝宝,如果是女儿最好!
车子驶出电视台,池琳就站在大门外,吹着寒风。乔悠悠停下车跑过去,把她塞进车里,调高空调温度,忍不住的呵斥她:“大冬天的在这吹寒风,什么毛病啊?”
“悠悠,对不起。”
乔悠悠一哆嗦,差点儿追了前车的尾。
“这些天躲着不见你,我其实想了很多,想我的面子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想你如果不是关心我,会做那些事情吗?虽然当时知道之后有些气恼你这么不给我留情面,可是后来平静了之后又觉得你做的太对了!”
“池琳,你别这样,我……”乔悠悠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悠悠你别生我的气行吗?”
“你傻啊?干嘛要生你的气,我还害怕你怨恨我从此以后都不理我了!”
池琳噙着眼泪摇头,“怎么可能?”
“那就好,”乔悠悠凑着空挡,伸手抹掉池琳眼角的眼泪,“别哭了,我当时做的的确欠考虑,褚颂已经替你教育过我了,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冲动。”
池琳皱眉,不满的嚷嚷:“你还想我再有下一次啊?”
“呸呸,我说错话了,这两天脑子有点儿混,甭理我就当没听见。”
池琳笑着看窗外,“今天邱珉文来找我,很憔悴的样子,签了离婚协议,从此两清。”
乔悠悠紧张的问:“他没怎么你吧?”
池琳摇头,“没有,反正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些天应该吃了不少苦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乔悠悠苦笑,傻瓜池琳,都到这份上了,还要替邱珉文求情。可是换位想一下,那毕竟是她生活多年的丈夫,是从大学就开始的爱人,虽然他做的事情让池琳很心碎恨不得他千刀万剐,可是人心毕竟是肉做的。
“其实这些事儿都是左骞搞出来的。”乔悠悠慢吞吞的说。她和左骞提过褚颂说的话,那厮本来就磨拳霍霍,却又害怕池琳知道了不高兴,听了乔悠悠的话,那还不是挽着袖子往前冲?在京城,只要他左二少一句话,有什么事情搞不定?不用他出面,就能把邱珉文办的利利索索。
“左骞?”
“我还想问你呢,你和左骞是怎么回事儿?你的事他怎么那么上心?别告诉我其实他钟情你已久,一直不结婚就是为了等你。”
“悠悠你看多了吧,”池琳扑哧的笑,“那天邱珉文被抓包的时候,左骞正好在那家酒店,被他看见了而已,左骞估计是看我可怜,刚出事那两天一直关心我,就这样,朋友情谊。”
乔悠悠撇撇嘴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下馆子吧?”
“成啊。”
乔悠悠和池琳找了一家西餐厅解决晚饭,期间接了褚颂的电话,乔悠悠还纳闷今天的电话怎么这么早,褚颂就宣布了一件让乔悠悠食欲全无、浑身不爽的事情。
“我要去参加集训了,40天,没有电话,不能还外界联络,马上就要出发。”
乔悠悠安静的听他说完,未来的40天不能有任何联络,她的世界里将没有一丝一毫关于褚颂的消息。在她终于缕清楚对他的感情的时候,他这么混蛋的选择了消失!
“说完了吗?”
“悠悠,集训结束我就申请休假。”
“你丫给我闭嘴!休假?你的假什么时候批下来过?滚吧,滚的越远越好!40天,有本事你40年之后再回来!”
“乔悠悠!”
“甭叫我的名字,我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不用你提醒,赶紧走你的吧,别耽误我吃饭!”说完,切断电话生气的把手机扔在餐桌上。
池琳看着生气的乔悠悠,褚颂又打电话过来,可是乔悠悠却视而不见,她在思考要不要替乔悠悠接的时候,屏幕暗了下去。
“没事吧?”
“吃饭!”乔悠悠没好气的说,端着一大盘色拉摆在自己面前,狂吃不止。
“色拉太凉,别吃太多。”池琳想把色拉拿开,乔悠悠还不乐意,推开她的手,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别盯着我的脸,吃你的东西。”
“褚颂也身不由己,你体谅一下。”
“爱谁谁,想去哪儿去哪儿,随便!”乔悠悠吃着如同嚼蜡的晚餐,不时的瞄着电话,褚颂再也没有打过来。越想越心酸,心酸之后眼睛跟着酸。
说走就走,还准备杳无音讯,预防针都不打,十几个小时前还你侬我侬情深意重,刚刚却公事公办的宣布,好像乔悠悠就是没感情的布娃娃、他走他的与她无关一样。自己明明生气了,他连哄都不愿意哄,电话像死掉一样一整晚都没有再响起。
“哟,巧了,”左骞忽然出现,拉着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的空位,笑眯眯的看乔悠悠,最后落在池琳脸上,“医院工作忙吗?”
“还好,老样子。”池琳有些尴尬的说。刚刚听了乔悠悠的话,现在面对着左骞总觉得有些别扭。
“有时间就出去转转,到处走走,别总窝在医院。”
“嗯,等有空了吧。”
乔悠悠看着左骞的后脑勺,“砰”的将空杯子放在他旁边,左骞的注意力被声音吸引过来。“左少爷,我记得我说过,别动歪脑筋,你们俩没戏。”
“管得着吗?”左骞反问,声音里带着薄怒。
“我管定了!”
说完,拉着对面的池琳起身往外走。池琳丝毫不挣扎的跟着乔悠悠走出餐厅,留下左骞一人气急败坏的想摔桌子。
“左先生,这是账单,乔小姐说您买单。”
左骞看着服务生递过来的账单,怒意越来越重,抓过账单扔在服务生脸上,一脚把乔悠悠刚刚做的椅子踹翻!
Chapter 38
褚颂没有时间向乔悠悠一一解释,集训的命令是临时下达的,为的就是考验他们突击反应能力,集训还没开始却已经胜似开始。
空军一师被挑走5个人参加海陆空三军集训,褚颂是其中之一。所有人都恨不得削尖脑袋往里挤,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是每个军人引以为傲的事情。
上了飞机,命就不是自己的,要对飞机负责。虽然乔悠悠挂了他的电话,并且未来40天内很可能完全没有机会解释,褚颂还是努力排除杂念,集中精神,他不容许飞机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夜色愈来愈浓重,无云,适合飞行,一师的飞行员准备起航。他们要驾驶着歼十纵穿整个中国,从最北方到达最南方的海岛,途中有空中加油机接应,全程无间歇直到目的地。
褚颂看着电子屏上越来越近的终点目的地,向海岛机场发送了着陆请求,褚颂等人收到指令后,编队降落。
机舱打开的一瞬间,他们感受到的是非常陌生的温暖,丝丝海风,有些潮湿。上飞机前的寒冻和如今的暖意,让几个人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这里的机场不像一师那样设施完备,虽然是重要的集训地点,可是毕竟利用率有限,自然不会大费周章来建设。而且领导们普遍认为,能来参加集训的人,就算是没有机场的指明灯也能在黑夜把飞机安全飞回来,他们觉得自己的兵无所不能,条件越艰苦越能磨练人才。
机场陆续有飞机降落,全军各空军部队都是今晚得到集训命令,差不多同一时间到达海岛机场。
褚颂一行人点着烟卷在车边等着其他部队人员的到达。一闲下来,褚颂就开始费脑子的思考乔悠悠怎么办?等他下次回去,乔悠悠肯定又要摔桌子打人,这也就算了,嘴巴绝对不会轻易让他好过,什么难听的话都能往外蹦,一点儿不顾及后果,也就他能忍着她这臭脾气,换成别人谁搭理她是谁啊?居然还不知道珍惜!
“团长,你笑什么?”
褚颂摁灭烟蒂,回头看赵柯,眯着眼睛问:“我笑了吗?”
赵柯点头,可是嘴里却说:“没有没有。”
褚颂对着不远处的人影扬扬下巴,“那人谁啊?”
“哪儿?”赵柯顺着褚颂的眼神看过去,越野车边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双手背在身后,带着贝雷帽,身后有两个扛着步枪的战士。海岛是G军区的所管辖,虽然看不清军衔,但是能自由出入机场,凭他最引以为豪的第六感来说,一定不会猜错!
“谁?”
“梁牧泽!”
褚颂听了这个名字,眉头皱的更紧,“你确定?”
“确定无疑!”赵柯异常坚定的说。
“不是的话要你好看!”
各个空军部队的人陆续抵达,他们要集合返回驻地。上车前,褚颂回头看了看,正碰上那人的眼神。褚颂挑着嘴角,带着些许戏谑的轻笑。
本以为作为集训开始的前一晚,他们可以睡个安稳觉,但是夜半三更的紧急拉动搅碎所有人的小美梦。凌晨2点,集训正式开始。
集训的目的是为了选编一个由海陆空三军组成的小分队,代表国家参加国际训练营的比赛。这样重大的国际赛事,自然要挑选最优秀的军人参加。不同于往常的赛事,此次每个国家的代表队必须要有海陆空三军组成,用最综合的标准来评定最优秀的团队。
集训采用淘汰制,每个项目都是一场比赛,成绩最差的百分之5会被淘汰。不会因为来自不同的军种而有双重的标准,绝对的一视同仁。
赵柯背着重重的背囊跟在褚颂后面,嘴里一直不停的嘟囔:“不公平,真他妈不公平,我们平时练的什么?他们是什么?特种兵个个跟不要命似的,一年到头的练体能,我们能比的上吗?到最后只留下他们几个得了,还要我们来丢什么人?”
褚颂的步伐越来越轻盈,调整着呼吸,看看赵柯说:“抱怨完了?”
“没呢!”
“甭废话,不想被毙了就给老子跑快点,毙了别说你是跟老子混的!”褚颂给赵柯留下这么一句,加快了速度往前赶。他承认赵柯的话有一部分是有道理的,和特种兵、海军陆战队相比,在体力上的确没有优势。但是部队就是这样,集训的目的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不想被淘汰的唯一方法就是不要落在人后。
赵柯虽然满肚子牢骚,但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为了部队的门面,不能这么快被淘汰了,最起码要等到集训过半之后,那样才不会太过丢人。
负重越野的终点是海滩。碧海蓝天,未经开发的海滩干净无污染,碧浪翻滚,打在白褐色的沙滩上。终点线是分水岭,过了终点线的人们歪七扭八丝毫不计形象的叠落在一起,另一边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多走一步就觉得天要灭他的苦逼人士。
褚颂和梁牧泽相距不远的迈过终点线,在一群陆军迷彩之中,他那身蓝白相间迷彩太过扎眼。军人最大的特色就是自来熟,不分军种、不分部队,见了面就各种有话聊,褚颂和他们一起瘫在终点线,稍微缓了缓就开始嘻嘻哈哈的拉家常。甚至有人忍不住的脱了衣服大步跑到海边,不顾纪律的一头扎进海里,把水花翻腾的特别大。
梁牧泽躺在离褚颂最远的地方,褚颂到达终点的时候,不同于其他人,他丝毫不觉得惊讶。依旧是对视两眼,谁都没有说话。
褚颂的安全通过第一关,被淘汰的人有怨念也有不舍,他们同样觉得不公平。带队的大校丝毫不留情面的把他们赶出集训场,并且说这就是被淘汰的下场,现在是他们,下一个就是你!
几乎是没有休息时间,在全员到达之后,他们被集体拉下水,谁先从水里冒出来谁就被淘汰。闭气考验的是耐力,不给任何辅助工具,能忍你就赢了,不能就马上打包滚蛋。海军在这一环节自然占了优势,特种兵要求上天下水无一不能。所以赵柯这时候又有怨言了,撇撇嘴刚想说话,就被褚颂按着脑袋钻进大海。为了不被呛死,他只能选择闭嘴。
这样惨无人道的体能训练持续了4天,几乎没有休息时间,累了只能靠在树边小憩,有时候站着听训也能眯着眼睛睡一会儿。集训第一天的时候,大家都以为自己到了临界点,可是却一直撑到最后一天,才发现原来潜力是无穷的。
体能训练结束之后,320人的队伍缩减到150人,这些已经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是每个人都清楚,最后的分队只有12人组成。
来时候的5人小组,现在只剩下褚颂和赵柯两个。战友们被遣送回去,赵柯抓耳挠腮的大骂太不公平、惨无人道,褚颂不说话,只是一根一根的抽烟。走出空军的大门,才知道自己之前有多么幼稚,仗着自己是特级飞行员就觉得牛掰的不得了,可是现实呢?你不是每时每刻都会待在飞机上,要在无飞机的情况下活下去,才有机会驾驶飞机完成任务。
“团长,我就说吧,那人是梁牧泽,你还不相信。”
“我没说不信。”
“团长,你是不是和他有过节?”
“我为什么要和他有过节?”
赵柯皱眉想找一个比较贴切的词来形容,“较劲,总觉得你们俩在较劲!”
“我有病啊,跟他较劲!”褚颂啐了一口,拍拍屁股站起来,“打排球去喽!”
他们终于被赦了一晚上的空余时间,彪形大汉们在沙滩上玩开了。夜晚沙滩排球,唯一的光就是月亮,所以这排球打起来也颇有难度,可是大家兴致高,玩的就是这种范儿。
褚颂掺了一脚进去,对面相同位置站着的是梁牧泽。巧不巧,俩人又杠上了。赵柯抻着脖子看着褚颂和梁牧泽丝毫不手软的大杀四方,跟仇人似。“还说没过节,傻子才相信呢。”
梁牧泽胜在更有力量,而褚颂的优势在于更灵活,一长排球围绕着这二位主力展开,球场四周围了越来越多的人观战。大家纷纷开始预测到底哪一方会赢,不知谁先替褚颂这边喊了加油,围观的人迅速分成两派,场上的人越打越起劲,场外的人越喊越高涨,个个兴奋的恨不得跳起来。他们的叫好声在大海上空久久回响。
熄灯号角响起的时候,沙滩排球依旧不分胜负,大家意犹未尽的离开。结束了今晚,是另一段更艰巨的挑战开始。大家都心知肚明,之前的体能训练只是开胃小菜,荤菜在后面!
Chapter 39
大年30的早晨,乔悠悠起的很早。严格来说,一夜没睡好,似睡似醒的折腾了一夜。因为她决定要做一件事情,而这件事压在心上让她整夜不能安眠。
乔悠悠站在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停的安慰自己说:“平静一下,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
拿起洗手台上的白色塑料长条,闭着眼睛慢慢低下头。
“乔悠悠,我数三你就睁开眼,大不了以后再来一次!”
她的月事晚了半个月,一天一天的想象让她分外煎熬,干脆买了试纸回来自己测一下。她害怕太过期望而出现怀孕的假象,例假推迟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忍不住的想知道答案,却又害怕真相不是自己所想的而失望。一直就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样就算得不到也不会觉得失望。可是自己却开始慢慢的不受控制的幻想,如果有了宝宝,她会怎么照顾她?长得会不会像她?乔悠悠好希望可以有一个女儿,要把她打扮的像个小公主一样,和她一起穿漂亮的母女装。
乔悠悠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清试纸上一条刺眼的红线后,一瞬间失望、难过像潮水一样迅猛的向她涌过来,压的她几乎要流眼泪了。
褚颂不在家,现在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意给她,乔悠悠忽然觉得这日子过得好忧伤好孤单。别人结婚了老公总是陪在身边,而她老公不仅不在身边,现在连音讯都没有,更不知道窝在哪个连电话都没有的犄角旮旯里。
乔悠悠觉得自己好委屈,这算这么狗屁婚姻,算什么破日子?有老公等于没老公,不如干干脆脆的离婚算了,她还可以寻寻觅觅她的下一春,找个能每天陪着她的老公!
眼泪开始不停话的拼命往下砸,褚颂已经走了十多天,每个夜晚她都要用被子紧紧把自己裹起来,好像这样就可以代替褚颂的拥抱。听不见他的声音,她忽然觉得夜变得好漫长,像是得睡了好久,可是睁开眼发现依旧是黑夜。好想好想听听他的声音,想听他一声又一声的喊她的名字,好像他离不开自己一样。乔悠悠后悔没有把他的声音录下来一段,这样可以以解相思。她甚至开始后悔不该在那天和他闹脾气,应该乖乖的听他说话,他多说一句,她就可以多一句对他的想念。
无声的哭在后来演变成哭嚎,乔悠悠坐在马桶上丝毫不计形象的抱着一大卷卫生纸大哭起来,越哭越委屈,越委屈哭的越痛,甚至哭到头疼耳鸣。
乔悠悠像是被抽干灵魂的玩偶,呆呆的坐着,脸上有未干的泪痕。她发现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站起来走近洗手台,镜中的自己眼睛红肿,嘴唇起了干皮,头发凌乱,像是被人抛弃的怨妇一样。
“乔悠悠,你也有今天!你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没有任何人都可以活的逍遥自在?现在是怎么了?看你那点儿出息,你在这以泪洗面,人家连知道都不知道,没准儿这会儿正抱着飞机大笑呢!”
乔悠悠拍拍xiōng口,让自己想开。打开水龙头准备洗脸,却发现刚刚那个被自己扔在洗手台上的试纸居然凭空多处一条线!
乔悠悠不相信的揉揉眼睛,拿起来端详着,刚刚明明是一条的,什么时候变出来的?乔悠悠跑到卧室从垃圾桶里翻出被自己丢掉的包装盒。看着说明书上的条款,看着看着居然趴在床上猛笑不止!
人家说明书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会有几分钟的延迟!而她心急的连说明书都不看完,只是看了一眼结果就匆匆下定论。
那现在就是说,她怀孕了?
怀孕了?!
乔悠悠从床上弹起来,喃喃自语:“乔悠悠,你怀孕了!”喃喃变成呐喊,“怀孕了!!!哈哈哈!褚颂,这是老娘自己的种,你甭想让你闺女管你叫爹!!”
她高兴的想跳起来,还好理智及时抓住她,孕妇忌剧烈运动,尤其是怀孕初期。乔悠悠忽然又有些担忧,刚刚哭的那么痛,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大过年的进医院,就算是产检,好像也不太吉利。乔悠悠决定年后再检查,这些天自己多注意就好。
兴奋的乔悠悠拿出电话想昭告所有人,可是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却发现最想告诉的那个人接不到她的电话,孩子的爹不负责任的跑了。乔悠悠失望的叹气,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低语道:“闺女啊,你爹这么不负责任,以后就别孝顺他了!等他老了痴呆了,就往养老院一扔,让他自生自灭得了。”
说完,乔悠悠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要不再给他买几个玩具飞机,让他每天抱着飞机睡觉!”
就算是大年30,乔悠悠的工作依旧不能懈怠,她刚刚休假回来,档期排的满满的,想推都推不掉。好还她已经混迹多年,稍微准备一下也不觉得累。只不过今天心情太好,总是不自觉的跑神,稿子在手里握了半天还是没能总结归纳记得清楚。
“喂,你今天怎么了?神情恍惚的。”同事楚欣悦挤过来拍着乔悠悠的肩膀说。
乔悠悠故作忙碌的理着手稿,“没事啊。”
“就这几页纸,放过去早就顺嘴而出了,今天到现在还没搞定,还说没事,谁信呐?”
“你特别闲是吧?”
“也不是啊,好多事情要做,但是一点儿精神也提不起来,今儿可是大年三十啊!凭什么别家姑娘都回家快快乐乐的过年,我们要守在这里!”
“年年都抱怨,每年说的都一样,能不能变种说法?”
楚欣悦把头放在乔悠悠肩膀上,声音萧索的说:“哎,亏是我没那个勇气,不然我早辞职了!”
乔悠悠从来没想过辞职,虽然她觉得这工作也挺变态的,有时候大半夜还要录节目,没有节假日,连过年都不给假。但是毕竟这是当年她自己选的一份工作,关键是她觉得喜欢,如果辞了这份工作,她能做什么?学这个专业出身,工作肯定离不了这个圈子,相比于全国到处飞来飞去,她倒是觉得现在这样还不错。
乔悠悠一口气录了三档节目,下班的时候,春晚都开始了。紧赶慢赶的回家问安,心虚的觉得难免又是一顿骂。
褚家过年和平时没什么差别,全家上下算上保姆阿姨也才5个人。老大老二老三都不在,大领导也不在,剩下孤儿寡母傻愣愣的干瞪眼,勉强才能凑够一桌麻将,褚太太却完全不想参与,发了红包之后就早早钻回房间休息。
可怜的三缺一,乔悠悠难得有兴致,硬拉着褚茗子和褚司开始摆长城。乔悠悠手边放了一盒梅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整晚就想吃酸的。
“今晚的饺子什么陷儿啊?”
褚茗子说:“不知道。”
褚司说:“没吃出来。”
乔悠悠看看左右两个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撇撇嘴说:“败家玩意儿!”
“你不是也不知道,还说我们。”
乔悠悠往嘴里塞了一颗梅子,“哪有?我只是觉得,有点儿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褚司和褚茗子左右夹击,你一言我一语的狂轰滥炸乔悠悠的耳膜。
“三婶,是不是反胃?”
“三嫂,有没有觉想吐?”
“难怪一整晚抱着一盒梅子不撒手!”
乔悠悠手一哆嗦,刚拿出来的梅子掉在地上。
“有没有觉得浑身乏力?”
“是不是时常犯困?
“你们俩是好奇宝宝啊?”她本想到医院检查之后再告诉大家的,毕竟试纸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万一到时候发现是因为她太过期盼而出现的假象,那就真的大乌龙了。而且她只是顺便感叹了两句,没有那么容易被猜透吧?
褚茗子不管不顾的推开椅子就跑回卧室,嘴里直嚷嚷:“奶奶老太君,我三婶怀孕了,您要再度当奶奶了!”
“褚茗子!”乔悠悠想拦,发现是徒劳,一口气儿冲上来差点儿就抽过去。
心情不佳的褚太太听了这席话,腿脚麻利的像是20岁的小姑娘,匆匆从房间里冲出来,喜上眉梢的拉着乔悠悠问长问短,嗔怒的指责她不早点儿说出来。当即就要打电话联系给乔悠悠做产检,乔悠悠却坚持说过年进医院不吉利。褚太太兴奋过头了,这可是亲孙子,该忌讳的还是要忌着。
对于褚家来说,今年的三十是不同的。因为有了一个新生命的加入,一切都是美好的。本来死气沉沉的一家四口,因为一个还未出生的小生命而变得热闹。褚茗子和褚司甚至争着抢着要起名字。褚茗子说是女孩子,褚司坚持说是男孩子,俩人为了到底是男是女斗了一晚上,斗的乔悠悠脑袋疼。
Chapter 40
中国最南部某个无名海岛此时正在秘密进行着一场最残酷的密集训练,每天都会有一定比例的军人遭遇淘汰。而这些被淘汰的军人也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战争是残酷的,为了应对战争,挑选精英的过程更是残酷至极。
体能训练过后,所有留下的人先后参加海、陆、空三个军种的训练。褚颂在艰难的经历了海、陆作战之后,终于迎来了黎明前的黑暗,看到了黎明的丝丝曙光。
在海、陆训练中,褚颂和梁牧泽依旧时时刻刻的紧咬着彼此的战绩。梁牧泽是陆军特种部队出身,在陆地上他是老大,无人能抗衡,褚颂输的心服口服毫无怨言。海上作战对他们俩来说都是陌生了,俩人牟足了尽头要较量,大多数项目他们都是并列完成。褚颂一平一负,暂时落后!想到下一项训练,褚颂就在心中默念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赵柯越看越觉得,他们俩之间一定有仇怨!
空中军事训练开始的那个早上,褚颂觉得天气出奇的晴朗,春光万里,明媚醉人。吹习惯了湿热的海风,心情如天边的艳阳一般,格外灿烂。
5天的训练,彻底抽干了所有人对于天空的向往。不管是空降,还是滑翔三角翼都需要超强的耐力,尤其是空降,落地的时候将会给双腿带来巨大的冲击力,需要对双腿进行充足的训练,就连褚颂和赵柯这样空军出身,甚至空降部队的兄弟们都觉得有些撑不下去了。
20天的时间,他们这些来自各个军区、不同军种的战士官兵们经历了各种磨难,患难与共的时候战友情谊也愈发深厚,每个离开的人对他们来说,都充满着悲壮与伤感。
空中军事训练的最后一天下午,褚颂等人在短暂的放松休息之后,登上了歼-10战斗机。他们要根据集训的目标完成空中对抗演习。来时几十架的战斗机,如今只剩下8架。
飞机编队起飞,如利剑一般刺向蔚蓝的天空,只是一个晃神间,已经看不见战斗机的身影,空中似是还有飞机留下的尾烟,海风夹杂着燃油味飘荡在机场上方。
余下的人在指挥室通过模拟电子屏观看飞机作战实况。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见战斗机的作战情况,而他们通常能看见的不过是战机的表演而已,表演与真正的实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虽然屏幕上只是模拟飞机的动作,却让这群大头兵们看的几乎直了眼睛。来这里之前总觉得自己是最牛掰的人,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梁牧泽目不转睛的看着电子屏,其中那架主机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僚机,犀利且贪婪,像雄鹰一般称霸整个天空。
一方优势明显,但是大家都期待着另一方能有更出色的表现化解危机。而另一方的确没有让大家失望的出了奇招,可是在最后时刻还是被对方制服。那一刻的战机作战动作发生的太快太出其不意,整个指挥中心的人都愣了,包括指挥官,盯着屏幕却在回想着刚刚那一幕。
“呼叫指挥中心。”
直到对讲机有声音传出,大家才勉强回过神,身着空军作战服的大校拿起对讲机说:“可以返航。”
“收到。”
几十个年轻小伙子面面相觑,梁牧泽无声的站起来,推门而出,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跟着跑出去。大家一路到机场跑道边,等着胜利返航的歼-10战斗机。
当第一架飞机出现的时候,这群小伙子想中了魔障一样,上蹿下跳的对着飞机拼命挥手,嘴里“哇哇”不停乱叫。
八架飞机并没有直接着陆,商量好似的在机场上方玩起了花式表演,比国庆阅兵式还要的花样还多,虽然没有彩色的烟雾,可还是让大家看的热血沸腾。
编队降落之后,褚颂刚走下飞机,赵柯就飞鸟一样的扑过来一脸得意的邀功,若不是刚刚他们俩慎密的配合,没准儿会在最后一刻被对方翻盘!
对方主机飞行员走近,私下他们已经很熟,虽然早已经听说过褚颂的大名,可是今天终于见识到他的实力,果然褚颂“第一飞行员”的头衔不是浪得虚名。
八个人威风凛凛并排走出机场,早就耐不住兴奋的小子们一拥而上把八个人凌空举起来,高抛而起。
“妈的,老子的老腰撑不住了!放老子下来。”褚颂不满的大声嚷嚷。本来以为扔下两下意思意思得了,谁知道他们还没完了!这群人休息了一下午个个精神头十足,可是他们八个人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一样,开飞机虽然不耗费体力,却比越野五公里还要累人。
专项训练结束了,20天的时间,褚颂和梁牧泽是所有人中仅剩的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梁牧泽看着意气风发的褚颂,他很少佩服谁,虽然他不想承认,可还是不得不把褚颂列入其中。
梁牧泽穿过人群走进,对着褚颂伸出右手。
褚颂挑着嘴角笑得一脸不怀好意,摘下手套握住他的手,“你好,我的妹夫!”
嗯?
什么情况?
谁是妹夫?
褚颂的一句话像是平地扔出一个炸弹,炸懵了在场的所有人。赵柯更是彻底晕菜了。无缘无故的,怎么变成妹夫了?他还记得第一天到这的时候褚颂根本不知道谁是梁牧泽。这些天的争锋相对,让所有人都隐约觉得他们俩有过节。可是当答案揭晓,却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褚颂和梁牧泽都是京城长大的小子,从小是认识的,但是后来分别进了不同部队就再也没机会见面,经常听闻对方的威名,但是回想小时候的臭德行,总是非常不屑。当年的梁牧泽总爱闷不吭声的干坏事,褚颂则是坏事做得都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曾经他们是个什么Cāo行彼此心知肚明,穿了身军装看似是个人样,却总是觉得对方是披着人皮的草包。
可谁能料到,梁牧泽居然娶了乔悠悠的表妹,他们俩自然是亲上加亲,但是对于彼此的嫌弃之情并没有因此减少,倒是不增反减。
过年几天乔悠悠耳根没有一刻是清净的,在全家知道了她怀孕之后,个个关心备至、嘘寒问暖,乔妈妈甚至要求她搬回家住,方便照顾她。可是乔悠悠一个人住习惯了,说什么也不肯搬,乔妈妈拗不过她,只能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她别乱吃东西,别玩电脑,睡觉的时候别把手机放在身边等等。
大年初五的傍晚,乔悠悠不用上班在家里陪人唠嗑,接到一个外地的陌生电话,乔悠悠没多想的摁了接通键,电话通的那一瞬间她懵了。她掐着自己的手臂默默的问自己听见了什么?
“悠悠,我错了悠悠,你别生气了行不?集训的命令真的是临时收到的,悠悠我保证下不为例,成吗?”
乔悠悠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意料之外的听见了他的声音,像是催泪弹一样威力十足。
乔悠悠一直不说话,褚颂怀疑打错了电话,可是再三确定号码没错,“悠悠?你听见我说话吗?”
乔悠悠吸吸鼻子,声音有些沙哑的说,“你……不是,不让打电话吗?”
听见了乔悠悠的声音,褚颂像是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般,瞬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完全没有了高密度训练暂时结束的虚脱感,“想你了,悠悠,想我吗?”
乔悠悠皱眉,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人,假装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
“那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啊,悠悠?”褚颂故意拉长了声线,听得乔悠悠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汗毛都竖了起来。
正在乔悠悠纠结要不要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电话那边出现一个大煞风景的声音,乔悠悠心里一咯噔,莫非那边不止褚颂一个人?那他还能如此不要脸的说出那样的话?
“急个屁啊,先来后到一边排队去。”
“谁啊?”乔悠悠疑惑的问。
“排队等着给媳妇儿打电话的人,哎这人你还认识!”褚颂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嬉笑着看了梁牧泽一眼。
“我认识的人多了!”
“你亲戚,陆军,特种部队,”褚颂接连给出关键词,“够明显了吧?”
乔悠悠想了又想,夏初脸上正挂着看好戏的神情看着她。夏初的老公不就是她亲戚?梁牧泽不就是陆军特种部队。该不会这么巧吧?夏初是回京城到婆婆家过春节,她们两姐妹才有机会见面,可是那两个人怎么厮混到一起的?空军、陆军,怎么看着都不搭界啊。
“就是那谁啊?”乔悠悠故意不说名字。
“就是他!”
“你说的他是那个吗?”
“我觉得是。”
褚颂和乔悠悠打哑谜似的一人一句,而电话外的两个人却听得云来雾去。夏初不解,用口型问道:“你老瞄我干吗?”
乔悠悠不怀好意的笑,无声回答:“你猜!”接着问褚颂说:“他知道他老婆来京城的事儿吗?”
“她回京了?”褚颂故意很夸张的惊讶,回头看看梁牧泽,“我觉得,肯定不知道!”
“我觉得,她也不知道你们俩在一起!如果知道她肯定就告诉我了。”乔悠悠不点明戳破,又故意露出马脚让夏初心痒痒。她一直围着真相打转,如果褚颂够聪明的话,肯定能猜出来。
而事实证明,哪个飞行员不是感官灵敏思维敏捷?褚颂自然不负乔悠悠的众望,“难不成你们俩在一起?”
梁牧泽听到现在,不可能想象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三两步走过去争着抢着要手机,可是褚颂拼命护着,就是不给,还一边向乔悠悠告状说:“居然抢我的电话,悠悠你说他是不是不尊重长辈?警告你啊,再抢我把电池抠了!”
“那可不成!告诉他,他媳妇可是身陷京城,我绝对有法子让他见不着人!”
夏初也听不下去了,扑过来听凑着耳朵听,乔悠悠也没躲,可是听筒里只能听见噪音,没人说话。
夏初皱眉,“这大半天的你就和噪音说话啊?”
梁牧泽听见了夏初的声音,那还了得!不管三七二十一抻着脖子对着电话张嘴就喊:“夏初!夏初!”
夏初傻了,眼睛圆圆的看着乔悠悠,又看了看电话,不确定的问:“刚刚是不是有人叫我?”
乔悠悠忍不住的笑出声,把手机给她,摸着她的头发说:“傻丫头,自己老公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褚颂和梁牧泽你争我夺的抢了半天,眼看争不过,只能隔空对着电话喊说:“悠悠等着我回去。”
褚颂松了手指把电话让给梁牧泽,偷听了两句,平日也是彪形大汉的人,跟媳妇说话居然是这德行!褚颂一脸嫌弃的看着梁牧泽,却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为了求得乔悠悠的原谅是多么的“没出息的低三下四”。
集训地的确有规定他们不许和外界联系,手机是褚颂从空军大校哪儿顺过来的,人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他再不牢牢的抓住机会就太对不起人家的一片好意了。
“明明电话是我找的,现在却让他捞着!”褚颂很不爽的边走边回头看。
四下无人,夜黑风高,褚颂往回走的路上恰好碰上在岛上巡逻的纠察,褚颂拉着纠察小战士指了指自己来时的方向说:“我刚从那边过来,好像听见有人打电话。”
小战士将信将疑,看着前方黑乎乎的一片问:“真的?”
“谁没事自言自语啊?还偷偷摸摸的,肯定是打电话,你们过去看看。”
几个纠察走过去,褚颂双手放进裤袋,哼着沙家浜里的名段“智斗”走开。以梁牧泽的身手几个纠察根本就抓不到他。褚颂明明自己和老婆正开开心心的打电话却被他抢了,所以必须牙还牙的报复!
梁牧泽匆匆挂了电话,夏初有些失望的把手机还给乔悠悠。乔悠悠的脸有些抽搐,仰着脖子问她:“挂了?”
“嗯。”夏初点头。
乔悠悠急了,“我还没告诉我老公怀孕的事儿呢,谁让你挂断的?”
夏初闪身躲过乔悠悠砸过来的抱枕,无辜的说:“不是我,我还没说完呢梁牧泽就挂了,他说,纠察来了……”
夏初坐在乔悠悠旁边,俩人一样耷拉着肩膀,幽怨的眼神空洞的看着手机。一个电话,通话时间不到2分钟,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乔悠悠想告诉褚颂她其实没有来例假,她怀孕了,虽然还没到医院检查,但是百分之95的可能性不会有错。他们有个宝宝了,他一直很期待有个孩子,现在有了,他却不在,连通话都是奢望。可是刚刚明明就有机会,却被某些人挡了路!这么想着,乔悠悠幽怨的看了看夏初。
可是夏初完全无意识,还挂记着自己老公,“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呢?一个空军,一个陆军。”
乔悠悠没好气儿的说:“我还想问你呢。”
“人家会告诉我,这是机密。”夏初撇嘴,想到梁牧泽那欠扁的样子就不爽,可还是忍不住的会想。
乔悠悠轻轻抚着小腹,“我闺女还没见过他爹呢,都没来得及让她听听声音。”
夏初看着乔悠悠的样子有些心疼,怀孕的时候老公却不在身边,一定很难熬吧?现在的乔悠悠就是以后自己的真实写照。夏初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姐,别伤心,对宝宝不好。”
乔悠悠甩甩头发,让自己不再想不开心的事情,拉着夏初问:“帮我看看我闺女的心脏发育的好不好。”
“才几周啊,哪儿听得出来!”
“还心外科医生呢,切!”
“切什么切啊。”
“切菜!”
“做饭给我吃啊?”
“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
“我也不会。”
“哎呦喂,给室友梁牧泽做饭都不给表姐饭吃。”
“好啦好啦,讨厌。”
“宝宝,你小姨讨厌我,怎么办?”
夏初无语,任命的起身走向厨房。
据说,当天晚上空军上校褚颂和陆军中校梁牧泽大打出手,没人受伤,倒是让大家一睹二位风云人物的绰约风姿。打架的原因是什么?没人知道原因是梁中校抢了褚上校的电话而褚上校为了报仇找了纠察去抓人。为了一通和媳妇儿的电话,两个大男人变得如此小心眼,简直了!
Chapter 41
产检结果,乔悠悠的确怀孕了,宝宝很健康,已经四周,正是要小心的时候。乔妈妈和褚太太争着要乔悠悠搬回去,乔悠悠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招人待见呢。
怀孕第6周,乔悠悠开始孕吐,并且越来越严重,闻见稍稍刺激的味道就犯恶心,每天早上都要冲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一会儿,有时候什么也吐不出来,却还是一直犯呕。乔悠悠觉得自己好惨好惨,想着想着开始哭,哭完洗把脸再若无其事的上班工作。
褚、乔二位妈妈请了人照顾怀孕的乔悠悠。刚从褚颂部队回来的乔悠悠还有些圆润,可是随着怀孕,她总是挑食,又吐的厉害,褚颂不在身边,再加上刚刚怀孕的人情绪不稳定,乔悠悠日渐的消瘦。
在同事面前她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告诉同事自己怀孕了,但是老公却跑了。同事又以为她开玩笑,可是看着乔悠悠越来越瘦,甚至怀孕还要自己开车上班,渐渐的她们相信了她的话。纷纷扬言要替她养孩子,还有人说要帮她寻觅第二春。
40天的地狱式煎熬终于结束,褚颂没有意外的被最后选中,这表示他将在不久之后和其他同僚一起出国。返回部队之后,受到部队的表彰奖励,他却开心不起来,心里总是很不安,无形中仿佛有股非常强烈的推力推着他回去看乔悠悠。
褚颂发挥死皮赖脸的本事,软磨硬泡的骗了一周的假,当天下午就乘飞机回京城。为了给乔悠悠惊喜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要回来。坐计程车到家楼下,却看见眼前的一副光景。
有人替乔悠悠开了副驾驶的门,乔悠悠下车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和那人说笑,完全没有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的自己。褚颂的手紧握成拳,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想念乔悠悠所以不管有多么疲惫也要赶回来看她,可是她的样子却不像是他这般想念着她一样惦记着他,笑的那么开心,还和一个对她有某些“企图”的人谈笑风生。
褚颂稳了稳心神,迈步走近,轻唤她的名字,“悠悠。”
乔悠悠看见褚颂那一瞬间,真的感觉像是与他分别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恍如隔世。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乔悠悠的心越跳越快,不敢挪动一丝一毫,怕又是一个梦境,不小心就会被打破。思念的泪水蓄满了眼眶,她有好多话要说给他听,可是一个字都记不起来。但是,她真的好想念他。
乔悠悠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寻觅着他的眼睛,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吗?他为什么都不愿意看着她的眼睛?
褚颂腾出手握住乔悠悠的手,看似礼貌的和韩少卿打了招呼就拉着她走近大厦。乔悠悠被他拽了一个趔趄,韩少卿想说什么,可是再一想,人家夫妻的事情他这个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了,免得生误会。
乔悠悠有些生气了,他一走无影无踪的,回来就摆着一张臭脸,连句话都没有,这算什么?她怀了他的孩子,安安心心的守在后方并且打算要把他们的宝宝养的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可是他这算是什么态度?就算是不知道她怀孕了,多日未见难道不应该欣喜若狂吗?
褚颂紧抿着唇角看着电梯跳动的数字,乔悠悠的手挣扎一下,他就抓的更紧一分,想到刚刚在楼下看见的两个人,眼中燃烧的怒火,却还夹着其他复杂的情绪。乔悠悠和韩少卿,难道她要再一次爱上别的人?
乔悠悠盯着褚颂,他侧脸的棱角看起来冷酷又无情。等着他回来那么久,一直幻想再见面的时候他可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温柔的说他回来了,赖皮的蹭过来威逼利诱让她说同样的话,相拥亲吻。她会幸福的亲口告诉他自己怀孕了,他们有了一个小小的宝贝,他一定会很开心的把她抱的更紧。可是现在呢?他的脸在她眼中越来越模糊,泪水盖住了他原有的样子。
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褚颂还是忍不住的回头看她,可是看见的却是她满眼的泪水,还有微微颤动的唇。她的脸色怎么会这么苍白?她看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怨恨纠结?褚颂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太重太痛以至于抓着她的手被灼伤一般的松开。
“叮”电梯门打开,谁都没有先走出去。门关上那瞬间,乔悠悠摁了开门键侧身而出。
也许是钥匙被藏的太严实,也可能是手太抖,乔悠悠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钥匙,好不容易翻出来,却怎么也对不准。褚颂伸手过来却被乔悠悠狠狠推开。乔悠悠本来也没多大力气,可是褚颂还是被推了一个趔趄,他真的是太累了。
家里的阿姨听见了门口的动静过来开了门,眼看进来的两位一个脸色比一个差,阿姨自动的缩回房间当隐形人。
乔悠悠抓起钥匙就砸跟着她进门的褚颂,接着是皮包,桌上的杯子、果盘都被她扔了,眼眶微红,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被激怒的小狮子。
“摆个臭脸给谁看?不想回来就永远别回,你以为你谁啊?我欠你钱还是怎么招?不想看见我就***永远别回来,谁也没求着你!”
褚颂不避不闪,一言不发。
“不说话就给我滚蛋!”能扔的都被她扔了,她满肚子的火气和委屈。凭什么?她怀着孩子每天这么辛苦,两个月不见面,一回来他就摆着一张臭脸,一句话不说,她招谁惹谁了?
“为什么是韩少卿?”褚颂抬起头,看着乔悠悠,眼中闪着复杂的情绪,声音沙哑,能听见显而易见的疲惫。
乔悠悠微喘,听了他的话眉头蹙的更紧。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居然是这个样子,不是我回来了,更不是乔悠悠我好想你。泪水再也忍不住的破眶而出,模糊了他的样子,乔悠悠倔强的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不哭,可是眼泪不听话。
“所以你认为我和韩少卿有什么?”乔悠悠逼迫着自己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可是在她听来,却分外的生涩。
褚颂心疼流泪的乔悠悠,她的眼泪像是致他于死地的毒,毒渗透五脏六腑,会让他痛不欲生。
“别碰我,”乔悠悠撇开脸,躲开他的抚摸,“我现在很讨厌你!褚颂,我不会原谅你的!”
“悠悠。”
“滚!”
乔悠悠坐在床中央,房间昏暗,没有一丝光亮。泪水像是没有阀门的水龙头,狂涌不止。为什么?为什么我发现我爱上你,怀了你的孩子,你却还是不相信我?我那么想你,每天期盼着你回来,可是你回来的第一句话却是质问。
阿姨为难的看着卧室门,又看了看被打开的家门,她只是外人,小两口的事情她本来没有资格插手的,可是她又不忍心看着乔悠悠伤心哭泣。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下去找找看,结果一出门才发现,褚颂根本没有离开。
褚颂站在走廊的窗边抽烟,眼睛空洞的盯在某个地方发呆。他不敢想没有乔悠悠他该怎么办,只因为韩少卿送乔悠悠回家并不能下任何结论,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的去想悠悠会不会喜欢他?会不会像之前那样?会不会离开自己?会不会?太多的不确定让他害怕。褚颂摁灭烟蒂,揉了揉酸涩难忍的眼睛。警觉与他,却没有丝毫感觉自己不远处站着人。
“你是褚颂吧?”
褚颂回头看见了一位中年妇人,是刚刚开门的人,他不知道家里什么时候请了专职阿姨。
阿姨有些无措,她没有见过褚颂。来工作一个月,只知道家里的男主人叫褚颂,甚至没有见过乔悠悠接到他的电话。乔悠悠平日并不多提及褚颂,但是每次都是一副小女人的幸福模样。看得出来他们夫妻感情是很好的,可是好不容易见面的两个人居然吵架,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褚颂。
“悠悠这个时候情绪波动比较大,你一直不在家,她一个人很不容易的,希望你能多体谅她。”
褚颂听得云来雾去,非常不明白,“悠悠怎么了?”
“啊?”这回轮到阿姨吃惊犯楞了,“你不知道吗?”
褚颂着急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拽着阿姨的胳膊急切的问:“悠悠生病了?”
阿姨被惊到,有些磕巴的说:“不不,不是的,悠悠怀孕了,你不知道?”
乔悠悠怀孕了?!褚颂傻傻的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没有人告诉他悠悠有了孩子。她曾经那么抵制的不要孩子,现在却自愿的怀了他的孩子。这样的乔悠悠,他怎么能怀疑她要再次爱上别人?带着孩子和别人走?如果不是心甘情愿,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给他生养孩子。他还记得当初为了一盒避孕药,她如何折腾的**飞狗跳,半夜进医院甚至假装昏迷。
明明很想很想她,可是看见韩少卿送她回家,他开始不受控制的生气,从见面没有给她好脸色,甚至质问她。他算什么狗屁丈夫?别人的媳妇儿怀孕了都当神仙供着,而他不仅不供奉,居然隔了这么久才知道,见面又惹她伤心。
褚颂推开阿姨大步冲回家,阿姨被这一对儿莫名其毛的小夫妻搞的哭笑不得。
卧室门虚掩着,褚颂轻轻推开,一室的黑暗,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褚颂没有多想的冲过去从背后紧紧把乔悠悠抱个满怀,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唇角划过她的头发,轻轻擦过她白皙的脖颈,最后落在她小巧的耳朵上。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对不起,悠悠,对不起。”
乔悠悠的眼泪砸到他紧拥着她的手臂上,听了他的话开始不停的挣扎,不要他的拥抱,不要他狗屁的道歉。可是褚颂再也不松手,她越是挣扎,他就更紧的抱着,让她没有挣扎的余地。
“放开我!”
褚颂哑着声音说:“我是真的害怕,悠悠,我怕你再像以前那样,再来一次我真的承受不了,越来越没办法放开你,我不敢想象你要离开我。悠悠,我好想你。”
褚颂往乔悠悠脖子里拱了拱,一股子温热的湿润滴在她的脖子上,乔悠悠像是小炮被点燃了炮芯,歇斯底里的哭喊:“褚颂你***就是一挨千刀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