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翊会意抬头,看着两人身上都已粘上的点点白色,用自己仍旧没有暖意的手抚了抚他的脸侧,转身拥着人进屋。
没再问他出府还见了何人,说了何事,只要人还在这里,只要手心的温暖依旧,他便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只要他在……
☆、中毒
入夜之后,寒冰霜冻,长久待在室外极易受寒,是以等到人回屋之后,碳炉燃得再旺,某王爷周身的寒气也迟迟未能驱散,无奈唤了下人准备热水替他沐浴。
热气腾腾的浴房中,苍翊正舒适地泡在浴桶中,双臂搭在边缘,后仰着头享受着某人替他梳发。
他坚持要南宫若尘帮他沐浴,美其名曰要体恤下人。
用水湿了发,南宫若尘从一旁的木架上取了发乳抹在他发上,轻轻地给他按压着头部。
头乃人体百脉所通,这人对穴位的掌控十分精准,苍翊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缓缓放松,仰在桶沿上开始昏昏欲睡。
似是担心他真的睡过去,南宫若尘只是简单地替他放松了一下,清洗之后给他擦拭,只是才刚覆上他的头顶,面前突然多出一只大手,将他抓着绒布的手紧紧攥住。
“……”
他面露疑惑,却见那人骤然转身,大力拉着他低下身去,唇角意料之中的覆上一片温热,谁也没有闭眼,近在咫尺的瞳孔,都藏着极为复杂的情绪。
见他不闪不避,苍翊不禁唇角上扬,探出舌尖在他下唇上轻舔,低低的笑道:“你出府一趟,也受了寒气,不如一起吧。”
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南宫若尘俊脸微红,迅速直起身去,用绒布将他的脸整个裹住,胡乱揉成一团。
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直接用手舀了水向上抛去,没有想象中的惊呼,头上的动作却顿时停住,苍翊心中一动,赶紧将绒布从头上扯下,却只来得及看见消失在浴房门口的一抹白影,他唇角一勾,迅速从浴桶中跳了出来。
卧房内,南宫若尘微沉着脸正褪去湿透的外衫,背后突然覆上一具温热的身体让他浑身一僵,继而放松下来。
“瑾竹……”
温热的气息喷散在耳根,带着发丝的点点湿意,环在腰侧的手渐渐开始游走,南宫若尘微微叹息,轻按住他不安分的双手,勉强转过身去,瞥见他此时的模样,刚回过温的脸再度烧红:“你怎能……唔……”
羞恼的话未出口,便被他强硬地堵住了双唇,有些急切的热吻,带动着他身后的发丝绕到身前,浸湿了两人紧靠在一起的肩头。
缠绵的吻开始乱了章法,瞧着他微闭着颤动的眼睫,苍翊伸手扣住他后脑将两人的唇舌紧紧压在了一处,彼此相交,水乳交融。
太过强势的压迫感让南宫若尘有些承受不住,垂在身侧的手触上他肩头,也不知是要推开还是环上。
温柔缱倦的一吻,分开的时候带着些恋恋不舍,苍翊蹭着他的鼻尖,呼吸急促而炽热,声音暗哑:“瑾竹,自大婚那日之后,我们……”
因大婚当晚做的狠了,他忧心他的身体,之后便一直不曾行过房,此时诱惑在怀,实在很难把持得住。
南宫若尘微瞥开眼:“先擦干吧,会着凉的。”
苍翊微怔,见他面色酡红却并不抗拒,不由得寸进尺道:“那你帮我?”
待他点头,苍翊随意拿了件薄衫披上,笑着立在了他身前,挂在暖炉边上的绒布,带着暖意裹住湿透的发丝,温暖而舒适。
气氛正浓时,窗外一声轻响,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王爷。”
苍翊顿时皱眉:“何事?”
凌云在外面道:“启禀王爷,宫中传来急报,宫宴生变,北疆使臣于宴席上中毒身亡,皇上急召王爷入宫商议对策!”
他语速极快,房中两人同时一惊。
苍翊道:“为何会出这样的事?”
“属下不知,宫中正在搜查。”
苍翊眉头紧蹙,能在宫宴上下毒,此事绝非常人能办到,使臣中毒身亡,轻则影响两国邦交,重则掀起两国争战,后果不堪设想。
顾不得发丝未干,他立即着人备马入宫,望着那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南宫若尘心中微紧,想起先前赫连荼说过的话,只盼着别是他心中所想的那般就好。
苍翊匆忙赶至宫中,早有内侍候着,见他走来低头行礼。
“皇兄呢?”苍翊问。
“殿下请随奴婢来。”
苍翊一路跟着内侍行至御书房门外,明亮的烛光照着殿外的路一清二楚,殿中有声音传出,许是先他一步到的大臣正在商论。
“……是贵妃娘娘宫中的婢女说娘娘要吃茯苓糕让奴婢去取,因而耽搁了一小会儿,除此之外奴婢从未离开大殿,可下毒之事真的与奴婢无关请皇上明鉴……啊!”
苍翊推开殿门走进御书房时,入耳清脆的声响,正巧看见贤贵妃高举着一只手欲再次落下:“贱婢,你竟敢诬陷本宫!”
“住手!”
庆元帝阴沉着脸,狠狠地瞪了正在撒泼的人一眼。
贤贵妃本是满面怒容,被他这么一瞪,顿时歇了气焰,忙跪倒在地:“皇上,此事不是臣妾做的,是有人污蔑臣妾的!皇上……”
她想上前拽住帝王衣角,被一旁的侍卫紧紧拉住。
苍翊走近,躬身行礼:“皇兄。”
待庆元帝颔首,苍翊瞥了跪在地上的几人一眼,朝着另一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情况如何?”
苍烨微低着头,昔日总是温和的神情不复,“出席宫宴的几位北疆使臣尽数身亡,毒被人抹在了饮酒用的碗沿上面。”
因北疆人用不惯宫中饮酒用的玉杯,故而特意换了能够豪饮的大碗,与其他人的用具是分开来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