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郑雯无故失踪,已令我忧心忡忡,又不能唐突的向狱卒问及,现在又听说被吴主任偷走的《七叶真经》已流入江湖,更让我焦虑不安,甚至有想不顾一切地去把秘籍找回来的冲动。
忧归忧愁归愁,现实太残酷,就像刚才要不是陈老二的及时出现,我就会被满地的碎玻璃刺穿脚掌一样,所有的事情已经不能按着我的想法去实现。准确地说,我只拥有思想,没有了支配思想的能力。然而,我的性格告诉我,不能屈服于现实,即便我是一只困兽,也要像狮子一样地吼叫,绝不能像蠢驴一样地悲鸣。
回到十五监,在赵财发开号子门的时候,我看到了对面号子里可耻的吴主任,他已经没有了过去做领导的派头,看上去贼溜溜的,一副十足的猥琐相。他也在无意中看到我了,不敢正视,将头测向一边,想避开我的目光。我想,我得尽快的找他谈一谈。
枕头锁的锁头终于被赵财发了,“哐当”一声,号子门被拉开,号子里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走了进去。
“哼!”赵财发学着陈老二那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提着钥匙离去。他这是不心甘,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想要逃跑的犯人,已经吊在了刑讯室的房梁上,可就是不能按照他的计划把这个人整惨。或许他在盼着我再跑一次,当我逃出了警戒线,周围又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武器一举将我消灭,因为我在刑讯室直呼过他的名字,而且还威胁过他。
赵财发刚刚离开,禁婆珠珠在外面经过。我正想找她打听郑雯的事,她就来了。
“喂!”我攀着墙柱,伸出手去和她打招呼。
她像是没听见,继续向前扭着她那漂亮的脚步。
“珠珠!”我干脆大声呼喊,连对面号子里的犯人都听清楚了,纷纷攀着墙柱往这边看。
珠珠终于听到我在叫她,犹豫一下,走了过来。
“你该不会是又要找我谈话吧?”她说,样子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热情。
“被你猜中了,我还真想请你找我谈话。”
“对不起,今天我没空,改天吧!”
“你就不能为我抽出点时间来?”这话比较**,为了达到目的,我使出了下三滥的手段。
她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像不认识似的,继而笑了,是那种欣喜的笑。
我以为她同意了,紧跟着道:“开门吧,我不相信你没有这个号子的钥匙。”
“今天的确不行。”她说:“我手头有很多的事情等着处理,还是改天吧。不过,我那公廨的门永远为你敞开,木椅也会为你擦得干干净净。”
无奈,我只好道:“既然你抽不出时间,有件事我向你打听一下。”
“我倒是在想,哈拉今天是怎么了?原来绕这么大个弯是要向我刺探情报。说吧,什么事?”
我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道:“阿冬妹去哪了?”
“她没去哪呀,在号子里呆着。”
郑雯在号子里?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不会吧?我昨晚昨晚她都不在。”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一直都在的,你胡思乱想了!”
“那个号子里一共关着几个人?”
“四个,你是知道的。”
“那么,阿冬妹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
“好些了吧。我看她能吃东西了,还能下地走路。”
阿弥陀佛,我长吁了一口气。
可是,这种兴奋非常短暂,就像一个快要落地的乒乓球被拍子接着又弹了起来,因为我怀疑这个妖婆说话的真实性,更不相信郑雯这么快就能够好起来。
“你说的都是真话?”我问道。
她又极不高兴地看着我,仿佛一个母亲看着极不听话的孩子一般,道:“哈拉,你可以践踏我的情商,但我决不容许你侮辱我的智商!既然我的话你不信,以后不要再来问我好了!”
“不不,”我连忙解释说:“我彻底相信你的话,一直都很相信!”
她见号子里有犯人在向我靠近,扭头走了。她一味地不高兴,走时没有留下一丝笑容。
靠近我的是宁老虎。
“哈拉,这个号子好像是属于你的了?”他说。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没好气地回答他。
“今天早上你一早起来就扰乱了号子里的秩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跪到马桶旁边去看马戏吧!”他漫不经心地勒令我。
看马戏,即是双膝跪着把头伸进马桶里,看着浮在液上的影子,液的臊味会刺激人的眼睛,小豆子就被他们逼着看过两回,每次都是眼睛红肿,泪流不止。
可我已经不再把宁老虎当做一回事了,在这所黑狱里,哪样风浪我没经历过?于是道:“宁老虎,只要你把翅膀收紧一点,我会和他们一样尊你一声老大。但如果你执意要和我作对,那我奉陪到底,不过最后后悔的会是你,而不是我!”
我的声音也不大,很平和,但在这间宁老虎一直统治着的号子里无疑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把其他五个人都震懵了。他们都瞪大眼睛,各怀心事的看着我。
宁老虎额上的皱纹动了两下,一双凶恶的眼睛泛着青光,想要一口把我吞掉,但又畏惧我刚才所说的大话,静默片刻,他敛了眼中的凶光,改用缓和的口气道:“你是不是找到了背景,现在想要和我谈条件了?”
“我不需要背景,更不需要和你谈条件,大家都是坐牢的,和平相处岂不是很好吗?”
“原来你是没有背景,想用一个具有杀伤力的口气来和我谈条件,佩服!”转对三个手下道:“你们听着,只要哈拉把马桶里的喝干,你们就叫他老大,我也该让贤了。可如果他连都不敢喝,你们对他爱咋的就咋的,因为他不是你们老大,我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事实上,这一刻我还处在老大的候选期,没有权力管你们!”
三个手下的兴奋劲蓦地上来了,早就想要好好整治我,难得老大开这个金口。他们开始脱外衣,有的故意露出手臂上的肌肉,然后慢慢走近我。
大话是镇不住宁老虎的,这一点我明白,事已至此,我必须打出事先准备好的那张王牌。
我指着走在前面的,道:“你再敢往前走近我一步,我立即告诉徐大人把你劈了!”
当真是脑满肠肥,听了我这一句吓,马上站住了。
黑皮和江西佬对我的话不太相信,想继续走过来,可没有这个重量级人物做挡箭牌,他们难免也会产生害怕心理,走路好像使不起劲来。
“别相信他的鬼话!”宁老虎道:“徐大人会听他的?做梦去吧!他的背景最多也只是那个禁婆老娘们!”
“我和徐大人是亲戚!”我把王牌彻底打出来,“不信的话,你去打听打听!”
三个打手全给镇住了,就连宁老虎自己也沉默了。
正在这时,号子门又被人从外面打开,狱卒赵财发将一个犯人推了进来。
这个人是吴主任,见到我,有点像老鼠见到猫,头都不敢抬一下。
(字数已突破十万,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