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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职在申报
    “佩姨,佩姨你在吗?”这天文佩正在家里给人洗衣服,而依萍则呆在里屋思索着以后的出路。忽然门口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
    文佩忙丢下手上的活计去开门,依萍却没有动,只是在里面听着,没有出来。
    “哦,是如萍啊,你怎么来了?”文佩见是如萍,有些意外。
    如萍进来后,见屋里的唯一的凳子有点残旧,上面还有一个凸起的钉子,轻轻皱了皱眉,也不坐下,就将手上的袋子打开,快速地说道:“佩姨,我时间很紧,也是偷偷过来的,所以你认真听我说。”
    依萍站在门外,偷偷往里面瞧。听她的口气心里便不舒服起来。什么叫时间紧,偷着来,又没人逼着她来,自己家也不是见不得人,至于吗?
    如萍见文佩没有反应,自顾自地接着说:“这是我的一双鞋子”说着就指着袋子里的一双黑皮鞋,“我只穿过两次还很新,那天我见依萍的鞋子都破了,怪可怜的,就给她穿吧。”又拿出二十块钱来,“这是我平时省吃俭用省下的二十块钱,你们就先用着吧。佩姨,不是我说依
    萍,她那个脾气也该改改了,那天就是太强了才惹得爸爸动鞭子的。”
    文佩见她一派诚恳,也知道她是无心的,但被小辈这样当面说也觉得没有面子,只是她教养好,也没说什么就让她离开了。
    依萍在里面见她走了才出来,看着桌上的皮鞋和钱暗叹了一声,这个圣母如萍也真是不通人情世故。到底是跑来接济自家姐妹还是来炫耀示威的?自己不穿的皮鞋就可以拿来施舍给自己的姐姐?省吃俭用二十块?怕是她这一身行头就不下一百块,还跑来为了几块钱而发愁的姐姐家炫耀,显示她的富裕受宠吗?虽然知道她是无心的,但这种完全不考虑他人感受的矫情行为还是让依萍觉得过分。
    “依萍,你说怎么处理这些东西?”文佩发愁地看着这些好心而来的东西,她也觉得如萍做的有些过分了,哪有跑到姐姐家施舍和告状的妹妹?
    依萍看着文佩,在这身子的记忆中,如萍这样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总会被依萍把东西给摔出去了。而文佩却还是很感恩戴德的,但这次她却对如萍很客气,甚至连谢谢也没说,不能不说是一个进步。
    “妈,她这种好心我们可受不起,她的东西我们也无福消受。”她冷笑着。
    “嗯,我也觉得,那怎么处置好呢?”不知怎的,自从依萍醒来后,文佩总觉得她有些变了,变得没那么尖锐,也有主见了,自己也不由得听从她的意见。
    “把这双鞋卖了,大概能值三十块吧,我们把这钱给林伯他们,算是谢谢他们的照顾,剩下的给巷子里的小豆子他们吧,这世道,能帮多少是多少。”自己用她的钱心里实在是不愿意,扔了又怪可惜的,那就帮助其他有需要的人吧。
    文佩满意地看着依萍,女儿好像沉稳了,也懂事了。要是以前,早就上门吵起来了,现在居然懂得为别人着想了,这变化真好!
    走在三十年代的上海滩,高楼林立,人群攒动,黄浦江边货轮、客船多不胜数,街道上有轨电车不停地晃荡,商店里摩登时装让人目不暇接,依萍不由得感慨这座中国第一城市的繁华与魅力。
    可是再繁华,她也必须在这几天找到工作,不然她们母女就真的要去喝西北风了。她自己分析过,依萍虽然有一副好嗓子,但上海滩是什么地方?当歌女的悲惨下场在电视和还看得少吗?像原著中遇到秦五爷这种对依萍“毫无恶意”的老板还真是神话,也只有不知“人间疾苦”的QYNN才想的出来。
    她大学里主修的是新闻,副修英语,在这纷乱的民国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在上海这种大城市,对于女性就业应当有一定的宽容。难就难在,陆依萍不是骆意,她只有高中文凭,希望这个时代不太注重文凭。哎,想到自己三年后又成为求职大军中的一员,还是在这个乱世,她就止不住地沮丧。
    在应征了几个文员之后,她的信心有点受损,究其原因,还是陆依萍那不太光彩的毕业成绩和不太光鲜的衣服。
    倚在百货商店外橱窗的柱子上,她有些着急了。 知道她今天要去找工作,文佩还特意把最好的衣服拿出来给依萍换上。所谓最好的衣服,不过是一件棉布的兰色旗袍。样式很简单也很保守,虽然有些老气,但依萍这具身子年轻俏丽,换上也勉强过得去。只是跟那些身着洋装,一派洋化的小姐们相比是寒碜了些。
    “有什么了不起,我以前穿过的衣服你们还没见过呢?不知比你们先进多少倍呢!”望着那些衣着光鲜的小姐们,她有些不服气地喃喃自语。
    想起21世纪的一切,不由一阵神伤。自穿越以来,她都竭力不去想原来的世界,如今自身都难保,还是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看着眼前大大的标题——申报,吸了口气,做生不如做熟,在旧上海,有高工资有保障的报馆,还属申报。先解决生活问题,其他的以后再说吧。最后她还是鼓着劲进去了。
    “书桓,这是明天报纸要用的照片,刚刚洗好,你看看能用不?”申报报社里,杜飞扶着刚修好的眼镜,拿着相片向一旁的年轻人走去。却不料踩到了不知是谁扔在地上的香蕉皮,脚底一滑就朝旁边的桌子倒去,桌子上堆满了稿件,被他顺手这么一扬,纷纷扬扬如雪片般飞起
    来,让本来就很杂乱的房间弄得不可收拾。
    “杜飞,你又在干什么?”编辑怒吼着,自己好不容易理出来的成果又被这二愣子给毁了。
    “对不起,对不起副主编,我不是有意的。”杜飞熟练地道着歉,心里直咕噜,怎么又闯祸了呢?
    “你——你说说,这个月是第几回了?”副主编怒气未消。
    “呃——呃——第六——第六回了。”杜飞直肠子地张口就答。
    “都这么多回了,我警告你,要再有下一回,一定把你开除!现在,限你在半个小时内把这一切都恢复原状,各归各位。”副主编像是下了决心。
    杜飞也急了,忙求救似的看着一旁的年轻人,轻声喊着:“书桓,快救我!”
    何书桓收到他的求救,忙上前陪笑,“副主编,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次,我们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只是这半个小时的确是仓促了些,您能不能宽限些时间?”杜飞更是在旁不停地作揖打恭,一脸虔诚。
    看着杜飞耍宝的样子,又见何书桓为他求情,副编辑脸色稍霁,“好吧,看在书桓的面子上,就一个小时吧。”要不是看在这何书桓的父亲是南京政府的外交官,就他们两个整天只知道给自己惹祸的家伙,早就被自己开除了。
    杜飞忙着感谢,等到面对一片狼藉的房间时却傻眼了,这可怎么收拾啊!
    正当两人相对无语拿不出办法时,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请问,这里是要请人吗?我是来应征的。”
    杜飞正烦躁着,看也不看就冲口而出:“今天不面试了,你胳再来吧。”
    “那——请问你是谁?是负责面试的吗?”女孩的声音再度响起,并没有退缩。
    “不是,我说你这人怎么——”杜飞心烦地转过头来,却见到一个身着兰色旗袍,样子很清秀的姑娘。
    跟着何书桓久了,他也自诩绅士了,所以见到她后这烦人的话也就咽了回去,对她笑笑,又埋头于纸堆奋战了。
    依萍早就进来了,见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些奇怪,这就是旧上海发行量最大的报纸——申报的总部,这也太寒碜了些吧。自己以前也是记者,虽然跑得是安全的生活线路,但规模也不是这样的。更见到满地的纸张,她就明白了。
    职业病使然,她上前问道:“你们是在整理这些纸张吗?”
    “是啊,所以小姐,没什么事的话就请你胳再来了,你也看到了,今天很忙。”杜飞气喘着回答,他本来就不是搞新闻出身,只是认识了何书桓后,通过他的介绍才进来的。
    依萍笑笑,并不介意,“那我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不用了小姐,我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那足够了。”
    在问清报社的分稿程序和模式后,依萍熟练地用英文字母索引的方式,在杜飞和何书桓惊异的目光下,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房间里的文稿整理得有条不紊,直让杜飞惊呼,直嚷着要好好谢谢她。
    她微笑地看着他们,这有什么?大学时代曾经旁听过隔壁图书馆系的课,对于这来整理文献的方法她是得心应手。
    副主编这时刚好过来,见到整齐的房间,惊奇的问杜飞:“你弄的?这么快?”
    杜飞连连摆手,指向依萍,“是这位小姐做的,她好厉害,只用了半个小时,而且还分类很清楚呢。”
    副主编把目光投向依萍,眼里透着赞赏。依萍估计着他应该是个能做主的,于是轻轻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是要请人吗?我是来应征的。”
    “哦?可是小姐,我们请的是打杂的,不是文员和记者。”副主编看着她觉得有些可惜。
    “我——我就是来应征这个的。”依萍心里那个暗恨啊,自己堂堂一重点大学新闻系出来、有好几年工作经验的、根正苗红的大学生,就只能在这旧社会干个打杂的,而且人家还指不定要自己呢?
    副主编见她脸上有些羞赧,想着女孩子脸皮薄,也笑着问道:“那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依萍忙把履历表递上,心里还是忐忑,毕竟陆依萍以前的业绩并不是很具有竞争力。
    果然,副主编看了之后沉吟了片刻。杜飞见依萍刚刚帮了自己,也想着要帮她,在旁边使劲说着:“副主编,您就录取了她吧,我看她刚刚很机灵,也很熟练,真的不错啊!”
    刚刚依萍的表现副主编也看在了眼里,心里对依萍的印象其实挺好的,只是杜飞和何书桓这两小子不通世故,老是管自己叫“副主编”,这个“副”字让他很纠结。难得趁主编不在,把那副字去掉不行吗?
    依萍见副主编沉吟,便知道自己有谱了,听到杜飞称呼他为“副主编”时他的脸色并不好,在职场这几年,本身又是记者,察言观色的本领自然不弱,也担心杜飞把自己的事给搞砸了。于是开口说着:“主编,请您考虑考虑,我是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您放心,我一定会以您为榜样,好好学习,不会辜负您的期望的!”
    副主编一听,这小姑娘挺上道的,话听着舒心,刚刚看着办事也是个精细的,也点点头答应了,让她明天就来上班。
    依萍听见他录取自己,心里顿时松了口气,起码,生存问题算是初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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