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萍,你必须告诉我今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我就直接告诉爸妈了。”梦萍的房间内,如萍坐在她的床上,严肃地问着她。
“你让我静一静好吗?”梦萍抱着枕头,满脸不耐。
“可是,可是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的下,你,没事吧?”如萍问得小心,梦萍的脾气本就火爆,一般情况下,如萍还真不敢怎么惹她。梦萍微微点头,如萍这才松了口气,“这就好,书桓和我都担心死了,多亏了书桓,不然我可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听她这话,梦萍瞥了过来,狐疑出声:“何书桓?”管他什么事,他干了什么?想到他看着自己的谴责眼光她便很难堪,恨不得立马找个洞钻进去。
提到何书桓的名字,如萍来劲了,“要不是书桓这么晚的赶过来,我们还真的找不到你呢。不过话说回来,梦萍,你怎么会跟青帮的人走在一起呢?”她皱起了眉头,“听书桓说他们可不是好人,还是少接触为妙。所以这次你得好好谢谢书桓才是!”她想起自己上次去大上海的遭遇,对秦家的人非常的没好感。
梦萍直直地盯着她,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强调着:“是他们送我回来的!”她紧紧地将衣服拢住不肯换,对如萍语气中对何书桓的赞叹不能理解。何书桓,他可没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出现救了自己,若要感谢,还轮不到他!更何况,若是今天的事被他泄露了出去,那怎么办?她心中越想越不舒服,这次若不是秦家的人,自己真的是后果不堪设想了,可偏偏家里的人呢,除了眼里心里只有何书桓的如萍,其他人竟都没觉察出自己差点出事,这样的家人,真是让她寒心!
如萍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是被自己说动不接触秦家那边,也就放心下来了。还想上前说两句,却被梦萍拉起来,将她推出门去。她想要挣扎再说什么,梦萍却一把关住门不理她了。
如萍想要拍门,又害怕敲门引来家人,让梦萍的事曝光,只得怏怏作罢!
“白小姐,那个何书桓又来了。”大上海舞厅里,侍从们对何书桓的准时报到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一来,准是找白玫瑰的,白玫瑰也奇怪,这么多公子哥儿不理会,偏偏就瞧上了那个小记者,对他是极好,真是让人费解啊!
楚语笑着谢过,便朝何书桓走去。这段时间何书桓来的很勤快,但主要还是来劝她回去的,她都总是淡淡地笑着带过,总是要岔开话题,似乎不愿多谈。最后何书桓实在是忍不住了,“语萍,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回陆家呢?陆伯父的年纪这么大了,你就真的忍心看他伤心吗?为人子女的,应当以孝为先啊!这么些年,过去的都过去了,你们毕竟是血脉至亲,陆伯父他是那么的期盼能认回你这个女儿啊!”
楚语低着头,半天不语,“既然他这么想我回去,为什么他自己不来?”她说的轻声,手里抓着的坤包却突然有些发皱,有些东西,深入骨髓,不是时间就可以磨灭掉的。
何书桓没有注意她的小动作,以为楚语是松动了,不由大喜,忙不迭地应承,说是陆振华这几日有事不能前来,让她不要介怀。楚语隐在灯光后,没有出声。何书桓想着她也是想着父女能够团圆,只是缺少个主动胆阶而已,便以为是她惮度已经软化,寻思着让陆振华再来一趟。
等他一走,楚语走上楼去,秦浚看着她,“要我帮忙吗?”
她点点头,“帮我盯着何书桓和陆家人。”好戏就要上演了,一个可都不能错过。
“我会让东昇去安排的。”秦浚答道。
楚语却突然犹豫着冒出一句,“秦浚,你对依萍,到底是什么感觉?”姐妹终是要面对了,虽然与依萍不可能姐妹情深,但并不代表着她不关心依萍的情况。
秦浚的手一顿,随即正色答道:“如你所想!”
梦萍徘徊在大上海门外,想要进去,却又踌躇着,不敢再进去了。虽然是大白天,但那晚的记忆太深刻,她始终是怕了!
林东昇出来时就看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在大上海门外,狐疑地走了过去,惊讶道:“是你!”
今天梦萍穿了件蓝色的学生裙,而不是以前的艳丽洋装,让她看起来很是清秀。手里拎着一个口袋,里面鼓鼓的装着东西,看见林东昇,她是有些局促。“你好,林……先生,我今天……是来……还你衣服的。”说着便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头微微地低了下来,敛了任性之气,她哪里还有往日半点娇蛮的模样?
林东昇接了过去,对着她说:“这事算是过去了,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这样一个小姑娘突然放低姿态,他便也多叮嘱了两句。
梦萍轻轻地点头答是,一副乖顺的模样,见林东昇要走,急忙问道:“你要去哪儿?我想……想请你……吃饭答谢!”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放下姿态邀请别人,所以说的急切,脸也红了。
“算了,以后你多注意就行了,我这还有事呢!”不过是“恰巧”救了个小姑娘,林东昇并不为意。看着梦萍盯着自己不放,他皱起眉头,“你不会是又不想回家吧?”
怯生生地点头,那个家,有自己没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那晚之后,如萍没有告诉陆振华和王雪琴,她一方面很是庆幸,但另一方面却又很是失落,自己出了这样的事,父母竟然无一人察觉,心被彻底浇凉了!
林东昇有些懊恼,看看自己这都惹了什么回来啊!想到等会儿要去李副官那儿看可云,他便对着梦萍,“你跟着我,不过一会儿可不许乱说话!”梦萍虽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房子里,可云正出神地在背着乘法口诀表,这段时间她的病情在外国医生的大力诊治下,已经是基本稳定了。只要不受到什么大的刺激,她一般不会再发病了。只是她的记忆中少了六年,她虽疑惑,但李副官李婶闭口不提,只说她这些年一直卧病在床,前些日子才好些了的。闲来无事,她只好顺口背起了陆尓豪教她的乘法口诀。
李婶一听就慌了,女儿还不容易清醒些又把当年的不堪往事给忘掉了,怎么还跟陆尓豪扯上关系呢?她赶紧上前哄着可云,“可云,我们不背了,妈有事要找你呢!”
可云也不疑有他,懵懵懂懂地答应了。谁知起身一个踉跄,她把平时当做是儿子的枕头给扫到了地上,赶紧弯腰去捡。
“可云,不要!”李婶神经已经是相当的了,生怕女儿再想起什么来又疯癫,慌忙喝止。可云迷茫地看着她,“妈,你为什么这么紧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李婶只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会掩饰,支支吾吾眼神闪烁着不去看她,嘴里不自然地说着:“我哪里有事了,没有,没有!”可云不信,一直追问着,李副官这时正好回来,一声大喝,“你们在干什么?”
谁知可云听到这声却突然变了个人,惊慌地往后退了几步,用手抱着头,不停地往墙角缩去,嘴里念叨:“爸爸,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不要打我!”
李副官见自己把女儿吓到了,赶紧上前安慰,谁知可云根本就不让他近身,弄得他一时无计可施,场面变得杂闹混乱起来。
林东昇和梦萍就是在这时来到李家的,梦萍之前并没有来过李家,她只是听说了李家的状况,当然,是王雪琴版本的。在她心中,李家人就是想要讹诈他们的居心叵测之辈,加上李副官离开时她还年幼,更是对个中因由完全不知。
心中虽已经隐隐地猜到,她还是看向了林东昇,指着院子里哭得一塌糊涂的可云与懊恼不已的李副官,疑惑地问着:“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