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歌爷真英俊
他却像对这些攻击充耳不闻般,转而定定望住她,眸子在昏暗中闪着明灭的光:“你……还爱我吗?”
她着实愣了一下,转而觉得他真是发了疯,语气不由得咄咄逼人起来:“你觉得呢?”
他却隐约地笑了:“不是否定答案,那就是有。 .d 9 123.comhttp:///”
她简直气急,虽然前一刻还打算和他和平地共度生命的最后时光,但这一刻她是真的怒火中烧,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气的并不是他,而是自己。
她怒极反笑:“是啊,我爱你,尤其爱你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我所有资产的能力,还爱你假装要娶我时的深情款款——当然,最爱的绝对是你给我的那致命一击,还真是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石暮尘,你爱我爱得真狠啊,你说我怎么可能不爱你?”
黑暗中的他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握住她肩头的手掌反复收紧和松开,她眉目凌厉地注视着他,仿佛在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圆。”
“不管你信不信,最后通知你的人绝对不是我。”他似乎在努力寻找着词汇,因而说得有些缓慢和艰涩。
“我知道你不会信,但我当时……很挣扎,我想过要停止这个计划,甚至到了最后关头我都想过收手——可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忽然得到消息。你冲过来质问我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慌了手脚,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处并不触及要害的刀伤会让我昏迷了足足一周之久,等我醒来时,一切都已经无可逆转,你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五年来我疯了一样找你,我甚至想过你可能已经不在了——”
握住她肩头的手疏忽收紧,她疼得一缩,每一根神经末梢都感受到了他灼灼欲焚的情绪,因而几乎有了战栗的错觉。她拼命想阻止他强烈的影响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跌落进去,陷入无边的沼泽……
“你觉得我会信么?”她垂死挣扎着咄咄逼人:“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你会为我放弃?笑话!石暮尘,不要做了□还要立牌坊,你舍得下唾手可得的利益?舍得下入主锦臣的机会?你爱的只有你自己一个,又何必对我摆出一副情圣嘴脸!”
他被她一番连珠炮般的质问逼得哑口无言,半晌才苦笑着垂下头:“是,你说得一点也没错,那一刀只是给了我逃避的机会,其实就算有机会选择,我的决定也未必不同。”
她忽然怔住,完全没料到他会如此坦诚,尚未倾尽的嘲讽之词忽然没了出口的机会,只能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如果是为了钱,我大可不必动【逸.廊】的念头,即使只有1/10个锦臣,都已足够让我荣华富贵一生。”他缓缓望向她,神色专注而执拗:“想知道原因吗?我必须要……得到锦臣的原因。”
“又想到什么好理由了?我劝你省省力气吧,都快见阎王了还那么多废话。”
“其实七岁以前的日子还是不错的,虽然没有爸爸,也没什么钱,住的也是棚户区别人加盖的半间破房,但我记得我妈会用零碎的线头亲手给我织毛衣、别人的毛衣都没那样五颜六色,特别好看;她还会用杂面糊糊加盐巴煎成脆脆的饼,即使没有油水也很香,那种滋味,我到现在还记得。”
她企图表现出全然的漠视,却情不自禁地竖起了耳朵,她痛恨自己的不坚定,几乎开始生自己的闷气。他却似乎并未察觉,依旧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
“她长得很漂亮,眼睛细细长长,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说起母亲,他眼里的光都变得柔和起来:“我们的生活很平静,直到我七岁那年,有人介绍她去另一个城市工作,薪水是原来的两倍。她就义无返顾地带我去了,她白天做工,晚上来学校接我,那时我很乖,再晚都会乖乖写着作业等她,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给我带好吃的,有时是包子有时是茶叶蛋。偶尔我也会问她为什么不吃,她总是笑眯眯地摸摸我的头,说妈妈吃过了。我那时小,我居然都信了。”
她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默不作声地聆听。
“那时有个男人总爱来我们家,送些吃得用的,看着她怪怪地笑。我很不喜欢他,但他是那个镇子上有名的一霸,谁见他都要让几分,我妈都只能小心翼翼地赔笑脸。”
他忽然停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晌后才继续:“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在教室里等她来接我,可是一直等到九点她都没来,我很饿,我想我记得回家的路,就自己回去了。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叫声,还有东西摔落的声响。我害怕极了拼命敲门,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敲了多久,直到双手都疼得没有了知觉,才看见那个男人慢悠悠地走出来,一身横肉上满是油汗,他边束皮带边来摸我的头,笑嘻嘻地叫我喊他爸爸,我理都没理他。我叫着妈妈妈妈,她从里屋应了一声,人却没出来。”
他只是在平铺直叙,她却听得心头一紧,终于闷闷出声:“别说了。”
他深呼吸,低沉的声线中混合着微不可闻的颤栗:“后来我妈嫁给了他,我开始有肉吃,有簇新的皮鞋穿,同学也不会再指指戳戳地说我是没爹的孩子,可我不快乐,我常常看到她一个人对着一张泛白的照片喃喃自语,可我不敢问。
后来那个男人染上了酒瘾,常常整夜整夜不回来,一回来就打她,要不然就是打我,他说我是没人要的野杂种,把我的画笔全部折断。我打不过他,常常鼻青眼肿地去上课。老师发现以后劝我们报警,可那个男人威胁我妈说敢报警就弄死我,为了我她只能忍气吞声。
她的精神从那时开始变得不好,她时常会摸着我的头,喃喃地说小石头啊你快长大;有时却会分不清,又哭又喊地问我为什么还不来把他们母子接回去。我觉得她一定是透过我看见了另一个人,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后来那个男人越来越变本加厉,有一次他直接抡起凳子砸我,我妈为了护我被打断两根肋骨,那时她躺在散发着霉气的床上,整个人瘦脱了形,眼里空空的。我告诉自己,这种日子不能再过下去。
那天,那男人喝醉了又在打我妈,他用皮带狠狠地抽她,每一下都是皮开肉绽。我听见她从绝望嘶哑的喊叫一直到有气无力的哼哼。她叫我走开,她怕他会连我一起打。我觉得头疼得厉害,好像千军万马在里头乱窜,整个世界都好像在旋转——那时我看见了橱柜上那把锃亮的菜刀。
我鬼使神差把它抽出来,对着那个男人的脖子狠狠切下去——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人皮其实没那么脆弱,对于当时只有12岁的我来说更是需要力气,那是一种很闷重很粘滞的触感,刀锋很难顺着你要的方向挪动,但我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我只能孤注一掷。”
她不觉打了个寒战,12岁的孩子杀人……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她12岁时在做什么?复习迎考?收集芭比娃娃?学跳舞?
作者有话要说:请注意~~请注意~~我是存稿箱~~~美丽又健壮的歌爷正在重庆吃着火锅唱着歌~~~呼唤美丽的重庆妹纸前来接应~~~
35歌爷真英俊
“他的血喷了足有两米高,热热的,有点腥,我双眼都被血糊住,以至于在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看任何东西都是红色的。
后来我妈被送进疯人院,我则因为防卫过当而进了工读学校。那个地方龙蛇混杂,什么三教九流都能遇到,现在想想对我来说倒不算是坏事,这个世界的样子还是越早认识越好。
我在里头蹲了两年后,忽然被人接出去。后来的你应该都能猜到,对,那个人就是李兆棠,我的亲生父亲。我不知道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对我妈来说却无疑是一道曙光,那时她连我都不太认得了,可在看见他的瞬间,却绽开了无比幸福的微笑。
于是我跟他回到李宅,却发现那个家已经有了父亲,母亲和孩子。我是多余的,我妈更是多余的。我试图要求他把我妈一起接回来,可他一向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残忍而诧异的笑容。他问我:‘你到底是想做我李兆棠的儿子,还是一个疯女人的儿子?’
那句话让我义无反顾地离开李宅。那时我只有15岁,为了早点出来工作养家,我选择了直接考美术中专,李兆棠并没有干预,但接下去的生活却忽然开始惊心动魄。两年时间里我被人买凶追杀过三次,次次都是绝境逢生。后来才知道居然是李兆棠那个曾对我假意逢迎过的原配,颜明珠干的——不过细想也不奇怪,我对李贺原本可以独占的遗产是一个巨大冲击,即使那时我根本就没想过这笔钱。
我一度以为李兆棠并不知道我被追杀的事,但其实他都知道,后来他曾轻描淡写地说过权势和财富是最好的春/药,不知能征服多少无知少女,他的私生子也不止我一个,但没有竞争力和生存能力的要来何用?他说他对我很满意,因为我够狠,最像他。”
薄晓微简直听得毛骨悚然——这还是人类吗?这种心态根本是把自己当做了古时的皇帝,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们斗智斗勇互相残杀,只为选择一个最合适的继位人——她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事实,这已经完全超过了她所能达到的思维范畴。
“或许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颜明珠后来死于一场车祸。那时李兆棠来找我,他答应把我妈接回去,但代价是我必须放弃绘画,在一年内考上x大金融系,而我,做到了。
他来接我妈的那一刻,她笑得像个孩子,在她的世界里没有残忍和杀戮、没有yīn谋和竞争,她只知道她回到了心爱的男人身边,大半生的苦难和颠沛流离终于彻底结束。可李兆棠却只是把她扔在偏离主宅最远的一间单房里,一次都不曾去看过她。
我知道求他是没用的,我所能做的只是一宗又一宗的交易——一开始是功课拿全a、一等奖学金、后来逐渐变成拿下某个开发案、投中某个标。我表面上的身份只是锦臣的一个普通员工,他并不要求我改名换姓,他对我的考验永无休止,但我必须坚持。
那十年来生活对我来说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能再见到我妈的笑容,这是我唯一的软肋。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却越来越差,孤寂和不安不断摧残着她孱弱的身体,她清醒的日子越来越少,常常莫名其妙地痉挛、抽搐、胡言乱语,又有时甚至会把白纱窗帘都扯下来披在头上,笑着哼唱婚礼进行曲。
那时我有一种强烈而不安的预感,为了抵抗这种恐惧,我接受了潜入【逸.廊】的任务,代价是李兆棠必须和她结婚,了却她的心愿。可就在我伤愈回家的那一天,她毅然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那一刻李兆棠在场,却只是冷眼看她在地上抽搐着断气,眉头都没皱一下。我疯了一样扑过去质问他。他却只说了一句:这不是坏事,因为你不会再有软肋。
对,她确实是自杀,可杀人何须双手沾血?让一个人心死有千万种方式,而我确定,李兆棠深谙此道。不过他说得没错,我石暮尘确实不会再有软肋。所以他对她做了什么,我也同样会对他做什么,这才是真正的公平,不是么?”
漫长的故事终于完结,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双颊一片冰凉,那是无知无觉的泪水,连她自己都心惊。
“故事编得……很不错。”她言不由衷地出言刺他,明明已经相信,却还在固执地挣扎。
石暮尘对她的嘲讽似乎并不介意:“我知道这一切并不能成为我伤害你的理由,可我还是想说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轻松些。”
刚才听得太过出神,让她几乎忘记此刻这绝望的现状,现在被他再度提起,让她不觉黯然:“所以很遗憾,你没机会复仇了。”
“是,很遗憾,但至少,我们或许可以少一个遗憾。”
她心一动,抬头对上他明亮的眼眸,竟说不出话来。他缓缓靠近,两人暗潮汹涌的呼吸声愈发急迫,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张力渐渐交错。这一段不过5公分的距离,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他极小心地贴住她微凉的唇,在发现没有遇到明显推拒和阻拦后,开始大着胆子逐渐深入……
她似乎屏住了呼吸,胸口急切的起伏却出卖了她暗藏的心悸,他的气息对她来说始终是一种太致命的诱惑,跨过漫长的15年,却依旧在瞬间击中她的心脏,让她无法理性思考,只能凭着感官的本能去接受。
短暂而略浅的一个吻,却像是耗尽了两人的所有力气,以至于在颤抖着分开后,谁都无力去睁开眼睛。
“晓微……晓微……”她听见他在唤她的名字,声音如同叹息:“我没想到我会多出一根软肋,那就是你……”
即使是铁打的心都要融化了,内心被撕扯了许久的她实在是倦得不想再思考,所以当他再次用力吻住她,并放肆地将灵巧舌尖探进她嘴里时,她半分力气都没有地接受了……
“晓微……”他像呓语般不断呢喃着她的名字,细密的吻几乎遍布了她整张脸,连一根睫毛都没有放过:“告诉我……你还爱我……你没有忘记我,就像我没有忘记你一样……”
她听得心都疼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哽咽着回吻,将所有热情地烧成了火焰,蔓延在这间没有明天的密室里,他的手情不自禁地钻进她衣襟里,隔着薄薄的布料抚摸着她美妙的身体,她骤然清醒,惊喘着推开他:“你干什么?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进来!”
他停下动作,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平复着呼吸:“没关系,我只是想摸摸你……”
心里充满恨意时,这个注定的结局似乎好接受一些;可当恨都被爱掩盖后,濒死的恐惧终于在这一刻全面爆发,她发现自己颤抖得厉害,眼眶也炽热起来,只能躲进他的怀里来换取片刻的安心,当他充满热力的大掌再次覆上她娇嫩的皮肤时,她满足地喟叹了一声,将自己更贴近他一些,他原本轻抚她肌肤的手,忽然整个罩住她的胸脯一捏,她立刻一惊:“你——”
“不要动!”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下一秒居然直接解起了她的衣扣,在她暴露出仅着内衣的上半身后,甚至还变本加厉地解开了她身后背扣,整件扯下了她的Bra!她又惊又急地护住若隐若现的雪白:“石暮尘你疯了吗?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想我们有工具了。”他将还留有她体温和香气的Bra放在鼻端嗅了嗅,露出了自信的笑意:“这件可能不得不牺牲,不过你放心,等我们出去以后,我再给你买一打。”
“你的意思是……”她恍然大悟。
“没错。”他已经动作迅速地扯开了布料,将里头的半圆钢圈取出,凑到眼前仔细分辨了一下,又果断对着粗粝的墙面摩擦起来。她在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后也迅速加入阵营,将另一只钢圈的头部比照他的方式磨细,边磨边将信将疑地问他:“你确定你能用这个开锁?”
“我就说工读学校是个好地方吧?在那里的时候有个哥们儿教我的,其实开锁没那么难,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技艺生疏了没有。”
这间该死的房间连窗户都没有,在肉眼无法看清门锁构造的情况下,石暮尘只能完全凭感觉在锁眼中倒腾着,磨了试试了磨,半个多小时都不见动静。薄晓微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可她也是一样看不见,只能在一旁干着急,间或帮他擦擦额头滴落的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在掏探着锁眼,忽然,他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她不解地望着他:“是有什么问题吗?”
他没回答,而是忽然捉牢她为他擦拭汗水的那只青葱小手,以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答应我,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们就在一起。”
她苦笑着叹了口气:“你做事能先看一下时机和场合吗?”
“你先答应我,”他不依不饶地揉捏着她的手:“要不然我没信心。”
她只能无奈应允:“好好好,所以麻烦你先认真开锁好吗?”
闻言他飞速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然后咧嘴一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门忽然“嗑哒”一声,开了!这似乎是一处工地废墟,并不强烈的光线却险些刺伤他们早已适应黑暗的双眼,可是看见阳光的感觉真好,要不是怕惊动了歹徒,他们一定会先尖叫着跳跃一番!
他在前,她在后,两人猫着腰一起行走在废钢废铁的缝隙中,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大门口有一个守门的歹徒睡得正香,两人大气都不敢喘地绕过他,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后方却忽然传来一声粗吼:“妈的!那两人跑了!”
守门的立刻惊醒,却在还没看清任何人时,直接被石暮尘一拳撂倒。
“跑!”他一把捉住她的手,两人循着轻微的汽车鸣笛声,开始向着不远处的高速公路拼命奔逃!可身后的脚步声和嘶叫声也在逐步逼近,薄晓微心惊肉跳地回头望了一眼,不望还好,一望顿时要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另外三个人手里皆挥舞着尺来长的长刀,一个个凶神恶煞戾气十足,一副不置他们于死地就不罢休的狠劲!她忽然一脚踏空,幸好石暮尘牢牢抓住她,把她连拖带跑地拽着。歹徒越来越近,其中一个甚至已经到了伸手就能抓到她的地步!而另一个则不顾三七二十一地挥刀就砍,一下没砍中,但那利刃割开空气的呼啸声却震得她整个后背都在发麻!
眼看距离已经太近,他大吼一声:“我跑!我断后!”然后被迫赤手空拳地以一敌三,没几秒后背就先被划了一道口子,眼看着鲜血透出他后背的衣料,她心神俱散地直冲向正疾驶而来的一辆货车,不管不顾地伸出双臂就要拦车!
那货车闪避不及地猛打方向盘,结果一头撞进路边的泥地,竟歪打正着地朝着那几个人直直撞过来,他们一惊,赶紧松开他向后退去。石暮尘则朝着另一边飞起一跃,狼狈地躲过了车头的袭击。司机是个满嘴络腮胡的大叔,他探出头来怒喝一声:“找死吗?!”
她赶紧上前扶起负伤的石暮尘,对着司机声嘶力竭地喊:“我们是被绑架的!师傅您快报警!!”
“不想死的就不要多管闲事!”胖子挥舞着手里的长刀对司机威胁道:“滚!开你的车去!”
薄晓微骤然心惊,却没想到那司机还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听了以后二话没说,一脚踩着油门就朝那几人飚过去,吓得他们连滚带爬地赶紧跑路。
劫后余生的两人兀自呆愣,司机朝两人鸣了鸣笛:“还不快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依然是存稿箱哟~~最近的章节有木有忽然精彩起来?其实精彩的还没来呢,呵呵呵~~~
然后,飞往重庆的飞机上气流不断,颠簸得很厉害,歌爷的基友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着飞机如果掉下去bababa的,歌爷就悲哀地想到了,假如飞机真的掉下去,你们还能再看一个礼拜的更新,然后才知道这个噩耗……你们说这样的作者难道不值得你们撒花表扬?!?!
36歌爷真英俊
刚逃离梦魇的两人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薄晓微又一路记挂着石暮尘的伤,一直无暇他顾,直到接近医院时她才恍然大悟地想到应该报警,只是刚拨了两个号,却被他制止:“……别报警。 : ”
“为什么?”她不可置信。
“不能报警……”他脸色苍白,整张脸都被冷汗浸湿:“警察如果查起来,我们是半分都不能隐瞒的,到时候……很难解释。”
她一开始还困惑不解,却忽然电光火石地明白了——假如报案,她势必就会浮上台面,而身为副市长女儿的梁雨柔也一定会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届时他要如何解释自己为了兄弟的女人花掉一亿,甚至还差点赔上性命的事?
似乎刚回暖的心,又在瞬间被冷风冻伤。
是啊,他怎么舍得梁雨柔?这颗在他的复仇之路上最关键的棋子。虽然他说爱她,可她同样也清楚地知道,她永远不可能比复仇来得重要。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也不会有任何区别。
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他们已经到了医院。医生见这血淋淋架势都挺紧张,赶紧拉了张担架把他往急诊室里拖,他却不依不饶地拽住她的手,说什么都不肯放。弄得医生都没辙了:“小伙子,你女朋友又不会跑,我们得先给你清创缝针,你撒下手呗。”
他虽然虚弱,却依旧固执地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两只眼睛定定地看住她:“你陪我进去。”
“哎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医院是你谈情说爱的地方吗?命都不要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执拗地、专注地望着她的眼睛,一双被冷汗湿透的手更是愈收愈紧,逼得她实在没了办法,只得放软语气央求医生:“对不起,您就让我进去吧,我保证不会乱动东西。”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副“今天终于见到奇葩”的表情,只得妥协。她坐在散发着刺鼻消毒水气味的房间里,眼睁睁看着药水在他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泛起白泡,耳畔几乎能听见“嘶”的声响,虽然她不知道他有多疼,但以他握紧她手腕的力道来看,实在是让她不敢去想。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只能反手和他五指交握,这才发现自己也是一手的汗,两人的手牵在一起,竟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般。
“不能上麻药吗医生?”她听见自己因为牙关打颤而音调古怪的声音。医生却见怪不怪地瞥了他一眼:“伤口不深,全麻伤脑,还得等,你打不打?”
“没事……您继续吧。”他咬紧牙关,唇瓣渗血且面如土色,却依旧对她露出了“我没事”的微笑。
她不忍卒睹地别过头去,把另一只手腕递上:“……给你咬着吧。”
见状他虚弱地笑了笑,一把抓过她另一只手,却不是带向嘴边,而是紧紧贴向自己的面颊,无限眷恋地揉搓抚弄,又将微凉的唇也帖覆上去……
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始终双眼灼灼地望着她,像要望到她的心里去。她有些难以负荷地再次别开眼,只觉得心脏在疯狂抨击胸口,四肢骤然有种麻痹的错觉;可是当她把视线移到他正在被缝合的伤口时,又忍不住浑身一凛,失速的心脏却又同时被锐痛夹击,她顿时不能思考也不能张望,只能垂下头,去平复自己杂乱的心思。
而他,一刻都没放开过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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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暮尘只在医院稍微住了两天,便寻了托辞回去养伤。公司那边让冉家诚对外宣称自己在国外出差,对连同梁雨柔在内的所有人封锁了消息,所以当他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要求住到她那边去的时候,她实在是找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于是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形又愈加复杂起来。
因为是伤在背后,他不能躺只能趴,她原以为行动不便会让他消停一些,不料他每晚都赖皮得厉害,只要她不上床他就不肯睡觉;等她勉为其难地躺到他身边了,他又总是非要想方设法地接触她的身体,有时是充满占有欲地横勾住她的脖子,有时又用腿蛮横地缠住她的腿,生生打扰着她原本清明的思绪,让她陷入一种近似于自暴自弃的放纵状态——
他似乎单方面默认她已经接受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甚至怀疑他对于将来一边风光迎娶梁雨柔,一边醉卧她的温柔乡这件事早已计划周全——可她难道要让他如愿?虽然如今的她对于当年的未知原委多了一份认知,他却也的确是有苦衷,这次为了救她更是牺牲了很多。但她呢?她所遭受的种种磨难,甚至不可磨灭的创伤又要去和谁算?
甚至于,不管他如何深情款款地注视她,或者抱着她痴迷地诉说爱意,她的心却依然被巨大的怀疑占满——他到底是真的爱她,还是仅仅只是想用“爱”来束缚她的行为,确保她的忠诚和沉默,好让她不再对他所要谋取的一切构成阻碍?有时她甚至会怀疑,他在被拘禁时对她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五年,整整五年充满怨愤的时光犹如地狱,已然浸黑了她原本透亮的心,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再回到那段无条件相信别人的单纯时光,她早已习惯怀疑一切,审视一切,她冰冷的心像是结上了一层钢铁般的硬痂,什么样的火都烧不进去,徒留一缕青烟。
在他身边的这几夜,她几乎夜夜都是整夜无法成眠——不是睡不着,而是她不允许自己睡。心里似乎永远有一个巨大的警钟悬挂着,提醒她假如连最后的警觉性都消逝,她可能就会坠入无法自控的万丈深渊,软弱而不知廉耻地沦落为他的禁脔,而且还是一个道德沦丧的第三者——
梁雨柔又有什么错?现在的她和当初的自己又有什么分别?同样憧憬着唾手可得的幸福,同样对这一切背后的yīn谋一无所知,眼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渊,她难道能心安理得地为虎作伥?
天色似乎刚蒙蒙亮,她转头直直望向窗外,被这个无解的难题缠得心力交瘁。一只温热的大手却恰在此时攀上了她腿根,她心动了动,却依旧没什么反应地任他造次,反正他也就是摸摸了,伤得这么厉害,想做些什么也不可能。
不料这只往常只是摸够了就会停下的手,此刻却不安分地撩高了她的睡裙裙摆,顺着她纤细平滑的侧腰一路向上,在她的肋骨处**似地划了几个圈圈,又放肆地抚上了她一侧软丘,肆意地揉捏拨弄……她终于忍无可忍地隔着衣料捉住了他乱来的手,转头冷冷瞥他一眼:“你干什么?”
他趴着,只能扭曲着脖颈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清晨新生的胡茬和腥松的睡眼让他看起来无害而简单,那一缕正好笼罩着他的浅淡阳光,将他扑闪的浓密睫毛透射出了惊人的yīn影,更衬得一双桃花眼魅光四射。
他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看似无意,却惊心动魄。
她出神地望着他,这个男人啊,她过半的人生都砸在了他手里。她也想离开,可……怎么离得开?
见她晃神,他被握住的手轻巧挣脱她的钳制,再度在她活色生香的肉/体上放肆游走起来。她原本想装作不在乎,却无法抑制地感觉到燥热,只得再度冷冷出声:“摸什么摸,你又不能做。”
他双眼一亮,就着趴姿挪到她身边,抵着她的颊侧轻语:“谁说不能?只要你愿意……”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一把推开:“我要起床了,你摸被子去吧。”
身后传来他微哑而充满磁性的笑声,似乎心情愉快。她红热着一张脸愤愤走进浴室洗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冷漠以对,可说出来却像是在闹别扭,半分威严都没有,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自以为的坚硬壁垒在他面前却瞬间分崩离析?为什么他的存在越来越能够干扰她的思绪?一开始明明是她占了上风,可现在为什么——
她用力将冰冷的水拍向双颊:薄晓微,你一定要冷静,一定……
因为,假如没有了恨,她的所有力量便不复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来来来~~存稿箱君也会推文哟~~这是我们果神大人的新坑——《日久贱人心》!!哈哈~~~歌爷已经提前看了三万字~~~很好看哟~~甜蜜小清新~~~说的是迷糊又彪悍的三流美艳女明星倒追面瘫帅气男经纪人的故事~~~最好笑的是歌爷我化身为“韩导”出现在了此文中哦,据说她的女主角想来《一爱封喉》剧组出演个女二女三神马的,韩导我仔细一看——哇靠!好一个dcup的大米女!直接大笔一挥!微微女王就让她演了啊哈哈哈!!
请用力戳击下图,这可是我们群的超级大湿准拟佳期御赐的亲笔手绘,是不是好有格调的?xddd~~
37歌爷真英俊
由于宣称的是出差,加之养伤,石暮尘便名正言顺地日夜赖在她的住处,缠得她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偶尔在超市买个菜都要被他催半天,接个李贺的电话都要想办法躲着他。 : 他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疯狂依赖她,除了处理公务以外,其他的所有时间几乎都在用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眼光望着她,而且粘她粘得死紧,就像今天,即使需要用家里的电脑来查阅文件,他都非得赖着她陪自己回家。
“你不怕像上次一样,再被你的梁小姐查勤查到?”
“怕什么,”他悠然自得地脱下外套,打开电视:“我现在正在德国出差,她不会来找我的。”
“不是要办公么?”她双手环胸,用嘴唇努努书房的方向。
“不着急,先休息一下。”他拉着她坐下:“陪我看会儿电视。”
伤者最大。她只能无奈入座,可没过多久她就开始不自在起来,明明坐在一起看电视,他却好像她脸上才有画面似的,对着她的脸看得津津有味——终于她忍无可忍地冲他吼:“石暮尘你够了吗?我脸上有花吗?”
他却丝毫不动气,反而露出一种溺死人的笑容,伸手捋了捋她耳旁的碎发:“没有。”
“那你看我干什么?”
“因为好看。”
她又是一阵不争气的心乱跳,只能掩饰地啐道:“有病。”
她转身信步走进书房,不再搭理他。他依旧笑意盈盈地目送她离去,手机却悄悄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瞬间撤下笑容,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不惊:“都办妥了吗?”
“老板放心,都办妥了。”
“没走漏消息吧。”
“没,我办事您放心。”
“很好,公司里替我撑着,我搞定了就回来。”
收了线,他缓缓踱到书房,静静看着这个正百无聊赖看书的女人,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却半点骨气都没有地觉得,她怎么连生气的样子都那么美?
想想也真奇怪,五年前她满世界追着他跑的时候,他也没怎么把她当回事;现在对着她这张冷脸他却万般甜蜜,这人怎么就这么贱呢?
他想着,视线又落到了她嫩红丰润的唇上,顿时觉得贱就贱了吧——假如他现在过去吻她,被她扇巴掌的几率会有多高?
晓微,晓微,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既不小也不微?
“别看书了,我们去做点别的。”
她抬眼瞥了他一眼:“消停点,伤口要是裂了,别指望我给你擦药。”
他却不依不饶地走到她身边,牵着她的手硬是要把她拉起来,她顾虑他的伤口,只能无奈地配合起身,他牵着她一步步向后走去,然后神秘兮兮地在那副莫奈的画前站定,昏暗中,用一种勾人心魄的眼神望向她。
她似乎意识到他要带她去哪里,却又不能暴露自己早已知道的事实,只得波澜不惊地挑眉:“干嘛,让我赏画?”
“没错,确实是赏画。”他注视着她,左手在画框上轻轻一抹,身后的书橱便应声移开,露出了那片不为人知的崭新天地。她伫立在那片书橱前微怔,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任由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入其间。
还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些半成品,但这次不再隐秘地摞成一摞,而是一张张在墙面上挂了起来,于是她在踏入房间的一瞬间,看见了几十个不同形态的她——
微笑、陶醉、娇嗔、思索,甚至沉睡的模样都有,虽然所有画稿都没有完成,但光看草图抖能看出那生动的线条和韵味。即使是早就观赏过的她,此刻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整间画室像是一个巨大的旋涡,将她牢牢固定在了中央,再不能动弹分毫。
“喜欢吗?”他在她耳边轻轻询问,温暖而干净的气息,低沉而温润的声线,微笑而期待的眼神,无一不让人心醉,她定了定神:“为什么……都没有完成?”
“我很想完成,哪怕一副,”他仰头环视这一切,面露淡淡苦涩,回忆她的美是一种享受,却更是一种凌迟,只要一想到她,他就会想起他是怎么失去了她,而且可能再也找不回来……
他认真地直视她,淡淡道:“可就是没办法。”
他令人动容的神色让她骤然警觉——手段,一定是用来软化和诱惑她的手段。停告诉着自己,稀薄的理智却已然开始涣散,被一阵强过一阵的心悸迅速瓦解,她无法对着他如此诚恳无伪的眼神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谎言,他的眼神那样真切地糅合着哀痛、悔恨和隐隐期待,让她半个拒绝的字都吐不出来,只能沉默地听,沉默地挣扎。
“所以……你居然还在我身边,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幸运。”他扶着她僵硬的双肩,将她缓缓推压到沙发上坐下,用极度渴求的眼神望着她:“现在,能让我画一张完整的你吗?”
她不自在地别过头:“如果我说不呢?”
他依旧用那种仿佛要穿透她灵魂的眼神牢牢锁住她,让她即使不看,都无法对那两道光束视而不见,他的声音虔诚而渴望——
“求你。”
她真的没办法了,这个男人时而淡然、时而无赖、时而冷酷、时而又诱惑——她都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只知道他永远有办法在适当的时候拿出适当的,让她无从拒绝的姿态——
他的段位太高,她从来看不透他。
“……哦?那要脱衣服吗?”她企图以嘲讽的姿态解除这种致命诱惑,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又干又颤,完全缺乏控制。
“要。”
他却似乎一点都没认出那句其实是他们当年的台词,眼神认真得没有一丝杂质。可其实他都记得,他还记得后来她睡着了,他坐在她身边,凝望着她无邪的睡颜足足一个小时。
当时他还在在挣扎,挣扎着到底要不要牺牲这个全然爱着他的女孩,她那么纯真无伪,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合适的对象,但同样,也再没有比她更不合适的了。
幸好一切都过去,他有自信一定能再次掌控她,而她此刻因为卸下防备而变得犹疑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证明。
见她沉默,他不失时机地使用了激将法:“怎么?不敢?”
她冷哼一声,大大方方地脱了外套扔到一边,出言讥讽:“就你现在的身体,除了看看还能干什么?。”
他笑而不语,为了避免她的尴尬,不着痕迹地转身去调节空调温度。身后传来衣料互相摩擦的沙沙声,他忽然紧张得厉害,攥着遥控器的手指竟微微颤抖,光是想象,体内的热血就一股脑儿地冲向了某个隐秘的部位,而这种想象在真实画面的冲击力下更是不堪一击——
他屏息贪看着她完美无瑕的**,即使伴随着主人如此局促的神情和不自在的体态,却依然美得好似一件艺术品。他逐渐炽热起来的视线开始了渴望的梭巡:从丰盈□的雪丘,到没有半丝赘肉的柔滑小腹,留恋地划过那抹带着粉晕的挺翘圆臀,再顺着丰满结实的大腿,一路滑落到那双几乎看不出肌肉的纤直小腿……
即使只作为一个单纯的画家,他都要真心赞叹造物主的神奇,
她不自在地虚掩着身体,大约是空调开得太暖,她连手心都在出汗:“……你到底画不画?”
“当然。”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失神,开始着手为她调整姿势:“躺下,对,斜躺,左手放在腰侧……”
顶上的射灯不知何时已被他打开,炫目的亮光晃得她眼晕,她任他摆弄着身体,忽然听见他低哑的轻笑:“像不像在拍泰坦尼克?”
闻言她忍不住嗤笑:“我可没那么好命,有一颗那么大的海洋之心,”顿了顿:“还有一个,爱我爱到肯为我去死的男人……”
他动作微微一顿,抬眼望向她:“你要我为你去死么?”
“如果我说要呢?”她不甘示弱地回望。
“这个有点困难,毕竟我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他半真半假地靠近她的唇:“不过我倒是可以让你□……”
体内一阵情潮暗涌,她不自觉地夹紧了腿根,别开脸:“别来这套,快去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哈(存稿箱君jian笑ing)~~~你们觉得之后是啥呢?不要怀疑,歌爷就是这么好的人,从来不会乱吊胃口!
话说你们见过人在外地旅游还能保持日更的作者么?看着不断失血的存稿,歌爷的心如刀割啊!可是看着越来越少的读者,歌爷真的……唉,不装可怜,扑就扑吧~~~是谁抢走了我的麦克风~~没关系我还有我的喉咙~~~
38歌爷真英俊
他无奈地起身走向画板,对着那具被强光照耀得艳光四射的娇躯打起底稿,不只是太过紧张,还是脑部供血全数下移的缘故,原本简单熟练的底稿却怎么都打不好,额头开始渗出密密细汗,身上就一件家居风格的宽松毛衣,他无从选择地豪迈脱下——
此举却让她骤然不安起来,原本穿着毛衣的他看来那么温和无害,斯斯文文的倒像个居家好男人。 但此刻,他因为运用画笔而贲起的手臂肌肉强壮得太过惹眼,那肌理分明的八块腹肌也因为汗液的滋润而显得油光发亮,而包裹在深色家居裤里的某处正不动声色地散发着怒胀的气息,线条已然明显撑开……她触电般垂下眼,将交叠的双腿夹得更紧些,不愿面对,或是泄露出半丝对他的隐隐渴望……
炽热、汗水、强光、隐|欲。
画板上的线条越发杂乱起来,几乎变成一幅意识流抽象画,热汗顺着他的额际缓缓淌落胸口,麻痒得好似一条缓缓爬过的毛毛虫……他定了定神望向那幅早已药石无医的画稿,终于果断放下画笔,挟着风向她走去。
她眼里滑过一丝隐约的慌乱和期待:“……怎么了?”
“我们……换个姿势。”他用滚烫的掌心贴住她一截粉白的脚踝,微微一使力便将她的双腿分开,那处原本紧合的绝妙风景立刻春光乍泄,她惊呼了声,下意识地再度夹拢:“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却骤然靠近,抵着她的唇轻声呢喃:“没有尺那么厉害,不过,也绝对不是寸……”
她还没来得及啐他一声下流,他的手已经挟着不容辩驳的姿态探进了她柔嫩的蜜处,却发现无需施力磨蹭就已经沾了一手滑润,他的嘴角绽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望着她的眼神几乎带着得意,然后伏在她耳边轻语:“你还是像从前一样敏感……”
她觉得羞耻,夹紧了腿根企图阻止他的动作,他却恶意地曲解了她的意思:“这么舍不得我走?那我就……”他忽然曲起指节重重刮了她两下,并不意外地听见她一声惊喘,他却丝毫不放松地一边继续撩拨她,一边热切地吻着她娇艳的唇,甚至用舌尖进出的频率进行着隐秘而邪恶的暗示……
她开始迷乱地无法思考,两条白玉般的腿也渐渐无力地松开,让他的进攻得以更加深入和彻底。感官的刺激太过强烈,她昏昏沉沉地想着做就做吧,却不料他似乎并不着急,在明知她早已可以承受之后,却只是笃定地加了一根手指缓缓动作;此举让她更是难耐地抬高了纤腰,一双明媚的杏眼里闪着潋滟的光,十指深深掐入他作乱的那只手臂的肌肉内,却不知到底是要挽留还是推开。
他轻佻地以舌尖舔了舔她的下巴和唇瓣:“太紧了,我都动不了了……”
她的面色不知是因为怒气还是qing/欲而分外潮红:“……混蛋。”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面露无辜:“我是说你的手掐得太紧了。”
眼看自己完全落了下风,无法抗拒的她愤愤松开手,转而攻向他那快要顶破裤子的某处,忽然被她抓到软肋,哦不,是“硬肋”的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她直直望向他的眼睛,面露得意地肆意揉捏着那勃发而滚烫的“凶器”,一副“比比到底谁先投降”的姿态。
他眸色瞬间变得更加深谙,一把捉住她作乱的小手,塞进裤腰迫使她直接接触,并愈加使力地在她体内翻搅磨蹭:“既然要旗鼓相当,就不要隔靴搔痒……”
他骤然加快的速度让她浑身一凛,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起来,握住他要害的小手开始没有章法地颤动,却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费了好大力气才免于提前爆发。他牢牢望着她逐渐涣散的双眼,指端那越发密集的紧缩让他知道,她快要到了……
他忽然抽身而出,然后在她莫名而空茫的眼神中退下裤子,在沙发上坐下,对她勾了勾还闪烁着晶亮光泽的手指,示意她主动上来。
他绝对是故意的!她气愤地想着,勉强支起酥软的双腿就要起身去拿衣服,他没想到她这么硬气,赶紧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别走。”她却依旧不悦地扭动着,要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开;情急之下他抓住她两瓣丰满弹手的臀向外一掰,对着自己早已勃发到胀痛的某处,一压到底——
“啊——”她失声尖叫。
“嗯……”他满足地喟叹。
她紧紧抱住他的颈子,重重地颤动了一阵后忽然没了动静,他诧异地撩开她被汗水粘在脸上的长发,一手安慰性地轻抚着她的后腰,关切地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羞愧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照着他的肩膀泄愤地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深深的齿痕;他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不由得低低笑了:“你也太给我面子了。”
说着,他一秒也不延宕地挺动起来,一下下又快又狠,直直送进她的最深处。她无法负荷地呜咽着,无力地任由他邪恶的双手肆意揉搓着自己被上下抛动的的软丘,身体的每一处感官之门似乎都被彻底打开,她忘情地展臂拥抱他,却在他背后摸到一片纱布——
她这才注意到,因为过于激烈和彻底的动作,他背后的伤口已经有了开裂的倾向,点点血丝从白纱布中渗出,鼻端几乎可以闻得到淡淡血腥味,奇异的是,这种气息混合着qing/欲的味道,竟让人更为血脉贲张起来。
她用滚烫的舌尖舔舐了一点血丝卷入口腔,下一秒却被他火热的唇舌入侵掠夺,他吻得又深又狠,几乎带着se/情的意味,而身下的动作也几乎到了失速的边缘,似乎半点也感觉不到背后的疼痛。
一吻之后,他依旧藕断丝连地黏着她的唇瓣厮磨不休,喘息着开口:“……你是吸血鬼?真怕哪天一不注意就被你吞下肚去……”
空气里的血腥味随着汗液和热气的蒸腾而显得越发明显起来,她早已渐入佳境,再也无心考虑输赢之争,只见她仰头将长发向后挥洒,双手握住他双肩,犹如女王般不容辩驳地下了指令:“……你别动,我来。”
他欣然应允,将原本充满占有欲地掐住她腰眼的双手松开平放在身侧,一双无时无刻不在勾人的桃花眼湿润而纵情地望着她,充满了引诱的意味。她也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翘起丰润的臀,时而抵着他缓缓画圆打转,时而又灵巧地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弄得他粗喘阵阵。每当她慢下来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她,却被她斩钉截铁地推回原地。
他知道她是铁了心地要“骑”他一回,便只好认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室内的温度一直在节节升高,全封闭的设计将其间□全数封锁,外人窥不见半分。她气喘吁吁地又到了一次,失神地微张着唇,半点声响都出不来;他却还没尽兴,眼看她用这个姿势已经累得动弹不得,便果断地让她躺到到沙发上,双手握住她的脚踝,挺腰再度回到那温暖的巢穴,那一刻两人又同时shen/吟出声,大脑一片空白。
她原本只是想让他尽尽兴,自己是早已没有半点力气了,却不料在他放肆而快速的攻击下又再次被点燃,被椅背撑住的头,又让她的视线正好落在两人相连的部位,那赤/luoluo的画面让她无法负荷地移开视线,转而望向他鹰隼般直直射向自己的眼神,让她错觉被侵入的不仅是自己的身体,还有自己的灵魂……
身体里的反应越来越密集和强烈,可与之相比更强烈的是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她被这种强大的感觉笼罩其中,再也没有半分抵抗的能力。
“晓微……晓微……”他急切地唤着她的名字,身下的频率几乎超越了人体极限,她再次开始意识涣散,情不自禁地绞紧了他,于是他闷哼一声,重重抵在她的深处,畅快而出……
“晓微……”他迟迟不肯起身离去,两具躯体依然深深纠缠在一起,他胡乱地吻着她的眉眼鼻尖,搁在她耳侧的双手:“晓微……给我生个孩子……”
她心微微一颤,别过脸去:“你要是有本事,就让我怀吧。”
他却将之误读成了同意,顿时欣喜若狂地紧紧抱住她,脸贴着脸蹭她:“你说,会不会现在已经有了?”
她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刚从云端下来的身体却似乎骤然冷却下来,连带着心都凉了。
此刻一道炫目蓝光忽然从她眼前划过,下一秒,一件更冰凉的东西却忽然袭上她右手无名指,她诧异地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枚蓝色宝石戒指,宝石被切割成简约的菱形体,不算很大,但成色极好,澄澈透明得没有一丝杂质,由铂金和碎钻镶成的底座衬着,简直光华四射——
“比不上海洋之心,委屈你了。”
她讶异地说不出话来,眼眶烘热,她假作镇定地瞟他一眼:“……难道你要娶我?”
他眼底闪过一刹那的黯然,却很快恢复了自信满满的模样:“对,只是……可能会需要一点时间。”
她在刹那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一阵心寒:“那梁雨柔呢?”
他的笑意骤然凝结在了眼底,双眸垂下,半晌:“我会尽量用别的办法补偿她。”
不是没想过可能会遭到梁副市长的非难甚至报复,但他只要能得偿所愿,哪怕带着她一起隐姓埋名地躲到别的城市……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那个温柔单纯的女孩,他是注定要辜负了。
她冷笑一声:“她要什么没有,难道还需要你的补偿?现在的她和当年的我,又有什么分别?”
“有,”他极认真地看住她:“区别就是,我爱你。”
“你……”她顿时被他的自私和执拗怔住,不觉怒意骤燃:“你怎么能自私到这种程度?”
“我从来没否认过我的自私,”他牢牢看住她,眼底精光骤现:“假如你不出现,我可以把我的下半生全部留给她作为补偿;但你出现了,我该怎么办?我只知道我要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别人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她被他如此直白的表态全然震住,半晌,才一字一顿地开口:“那如果,我……要你放弃复仇,现在就带我离开呢?”
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动,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长久地望着她,末了,终于别开眼去:“别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除了这一件。”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她的心却还是狠狠地疼了。她动了动虚软的双腿想要离开,却被他不管不顾地紧紧拥住,抵死纠缠,坚决不放手。她只能无奈地任由他抱着,任由被压住的戒指咯得她手指隐隐作痛——
她到底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喂~~~还有人吗?存稿箱君好**摸……
39歌爷真英俊
那几天的日子过得惊人的风平浪静,而那张画像也始终未能完成,其中细节不必赘述——薄晓微甚至一度觉得画画只是个借口,光凭他一路将她骗到自己家,最后从沙发后面掏出戒指的举动,就知道他的计划不可谓不周密。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必须承认张爱玲那句惊世骇俗却又风靡不衰的话说得相当在理——男人通往女人内心的道路,是x道。
果不其然。他总是在每次做/爱时近乎发狠地看住她,只看得她心头发颤,四肢疲软,好像被他的眼神钉在了床上一般。他会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以一种近乎焦渴的姿态膜拜她全身,认真得让她几乎无所遁形。她多想催眠自己这只是他用来征服和欺骗她的手段,可他真的和五年前不一样了,他变得异常认真而又患得患失,晚上她只是起身去喝口水都会把他惊醒,他会跟踪她到厨房,然后紧紧抱住她。有时她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会发现他用手肘撑着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演戏能演到这样巨细靡遗的程度吗?
日子就这样加载在焦虑和情热中流逝,在表面的和平下掩耳盗铃般靡靡,他的伤口恢复得很快,而预先计划回公司的日子也逐渐临近。在复工的前一天,石暮尘再次征询了薄晓微对于舞蹈教室的意见,并有意为她处理成可营业的模式,专门教一些附近小区的小朋友,也好让她消磨消磨时间,有些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
其实他也存了私心,一来他和梁雨柔的婚事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将来能陪伴她的时间肯定越来越少;二来,假如能天天和可爱的小天使们玩在一起,说不定她心头的郁结也能渐渐散开,开始渴望拥有一个同样可爱的宝贝呢?一想到卫庭贤家的东东都这么大了,自己却还是孑然一身,他心中就充满了隐秘的羡慕,虽然他在短期内可能无法给她名分,但他还是坚决地想要一个和她的孩子,因为只有这样,他每一刻都在惶惑担心着可能会失去她的心,才能定下来。
最好是个女儿……他想象着那个小不点的模样,眼睛像谁好呢?还是像她吧,女孩子生着桃花眼可能太招人;嘴唇也要像她,他的太薄,不如她丰润可爱;身材就不用说了……性格最好也像她吧,热情活泼又单纯,只是他这个做爹的一定要把她保护好了,千万不能让她遇见自己这样的坏男人。
他想着想着,笑意和期待不觉爬上了眼角眉梢。她奇怪地瞥他一眼:“你笑什么?”
他笑着握紧了她的手,眼色深得醉人:“没什么,你看舞蹈教室的事行么?行的话,所有经营方面的事情我会派人帮你,你也不需要考虑挣不挣钱,就只要和孩子们一起跳跳舞,怎么样?”
望着他殷切的眼神,她却始终无法开口说出一个“好”字。诚然这是相当具有诱惑力的提议,从今以后等待她的将是衣食无虞,恬静温馨的生活,每日和纯真无邪的孩子们一起分享着自己的喜欢的事情。再也不用抱着仇恨咬牙度过一个个漫长的黑夜,更不用处心积虑卧薪尝胆——
但,就算她愿意放下所有仇恨和不甘,和他重新开始,可她真的能心安理得地在这样安逸的生活里,静静等待着另一个一无所知的单纯女孩遭受厄运,然后理所应当地领取她的幸福?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所以,面对他的期待,她却无论如何也给不了他要的答案。
“算了,你再想想吧。”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便顺势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你也可以顺便想想还有什么其他方案,都依你。”
翌日石暮尘便“从德国出公差回到了公司”,他说下班以后不能直接回来,让她自己好好吃晚餐。虽然他没说要去干什么,但从他闪烁的眼神里,她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读出,他要赴的,恐怕是梁大小姐的约。
是啊,他一直说得很清楚,梁雨柔他是不会放弃的,可尽管如此,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百爪挠心般的不舒服,甚至几乎快要维持不住表面的淡然?他像是看出了她的异样,人走到门口却又忽而折返,把她紧紧收进怀里,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久久不肯离去。
她心头漫过一阵尖锐的酸意,两眼直直望向前方的窗外:“走吧,要迟到了。”
“等我,”他恋恋不舍地琢吻着她柔软的嘴角:“晚上……在这里等着我。”
她没回应,只是无言地替他开了门。
他走后,原本不算大的房间忽然空落下来,她对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潜意识不愿面对这个最纠结最困难的答案。手机却忽然响起,来电显示是童珊——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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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薄晓微急冲冲赶到医院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弥漫着刺鼻消毒水味的浅绿色走廊里,有一排长凳上正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个人,除了她以外都是一男一女的组合,女的大都木着一张脸,而男人脸上多少带着些不安和讨好,因而显得局促。坐在他们中间的童珊因而显得格格不入起来,她素着一张憔悴的脸,鼻尖泛红,神情呆滞,每当医生出来叫病患的名字,她就会情不自禁地瑟缩一下,然后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把脸深深埋进去。
薄晓微二话不说地冲过去,一把拽了她就往外走。童珊小幅度挣扎着,竟也是十分顽强,她一边缩着脖子躲避着周遭人诧异的目光,一边小声说:“你干什么……我排了很久的……”
“童珊,你是脑子有病吗?”薄晓微忍无可忍地斥她:“他叫你打你就打?那他叫你死你去不去死?”
眼看自己几乎已经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童珊赶紧把薄晓微拽到拐弯处的角落:“反正……我已经决定了。”
薄晓微双手环胸地嗤笑出声:“既然如此,你还叫我来干什么?”
“我就是,一个人……有点怕……”童珊呆滞地望着那扇手术室的门,视线像是忽然穿越过去一般空洞:“你知道吗?很疼的……就算说是无痛的,还是好疼,我好害怕……”
薄晓微深呼吸了三次才勉强自己没有爆发:“那你找我做什么?李贺腿断了?还是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他也算半个公众人物,要是被人看见了不太好……”童珊努力为他辩解着:“他说要陪我来的,是我自己不要——”
“童珊!”薄晓微终于忍无可忍:“你根本就已经没救了你知道吗?我要是你我绝对不会来打胎,谁造的虐谁负责,你现在就回去,告诉他要不就结婚,要不就你们就玩完了!”
“……”
童珊绝望地红了眼眶,再也说不下去,只能就地蹲下,像只鸵鸟般深深埋住了自己。薄晓微的提议她何尝没有想过?可尽管早已习惯了自欺欺人,但在她一片清明的内心深处,她很清楚地知道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李贺从来不缺女人,平凡无奇的她只不过借了身份的光,才得以从小认识他,长大了又能跟着他工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定义,是她自己愿意以这样的身份存在,又怎么能因为越来越甚的贪心而强迫他给予更多?这样的她不是太丑陋了吗?
“……别哭了。”
薄晓微无计可施地一并蹲下,抚摸着她柔顺的短发:“我就是不明白那个混蛋有什么地方这么吸引你?你如果实在要打,我也拦不住你,但我希望你能趁此机会和他彻底做个了结,不要再耽误自己了。”
闻言童珊却哭得越发厉害,薄晓微的话更是她被自己那隐秘难言的心绪折磨得痛不欲生——她口口声声只希望李贺能过得快乐,但她还是耍心机地选择了薄晓微来陪伴自己,虽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确实不知道找谁好,所以才想到了和自己算是有过类似经历的她。但她并不是不知道李贺对薄晓微的心思啊,她这样做摆明了就是要让她厌恶他,让他失去得到她的可能——
这个念头让童珊骤然浑身发冷,瞬间被对自己的深深厌恶彻底淹没。
“童珊!童珊在吗?”此时此刻,医生的声音犹如死神的一道指令,童珊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胡乱抹了一下眼泪,怀着深深的恐惧和悲凉,挣脱薄晓微的手,强迫自己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手术室。
“珊珊!”
童珊木然地回头,满面泪痕触目惊心。
“……我在这里等你。”不忍看她如此,薄晓微终于妥协地坐下,希望自己的存在能给她些许的力量和支撑。
奇怪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的人怀了不得不残忍地打掉;有的人却想生都生不出来,只能面对一生的遗憾。
痛楚总会过去,遗憾却是永恒。
她又想起之前的那几夜,他夜夜在她身上奋力而忘情地驰骋,并且总是毫无顾忌地把东西留在她体内,他应该是非常想要孩子吧,每当想到这一点,她心底总会泛起一丝恶意的快感,之后更多的,却是遗憾的荒凉。
她正冥想着,前方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她惊愕地抬头,居然看见已经穿上了手术服的童珊,正光着双脚慌不择路地冲出手术室,后面还跟着几个一脸莫名的医生护士:“哎你别跑啊!干什么哪你?!”
“我不做了!不做了!”童珊像只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薄晓微见状赶紧冲上去抱住她,并对盛怒中的医生频频道歉——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费用我们一定如数支付,但她不想做了,我先带她回去。”
“都多大人了,这么点事儿都想不清楚?”医生不满地骂骂咧咧:“不想做就别来捣乱,这么多人等着呢!”
“对不起对不起!”薄晓微赶紧取回童珊的衣服,把她带到洗手间收拾善后,童珊满脸泪痕,却仿佛忽然缺失了情绪,只能怔怔任她摆布。
因为童珊把医院搞得**飞狗跳,薄晓微只能到处打招呼赔不是,所幸她漂亮得太过分,几个男性主任医师一见她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那还有半分之前高呼要求赔偿的气焰?两人这才得以没事人似地离开医院。
在附近的某个咖啡厅里,薄晓微把暖茶往童珊面前推了推:“你打算怎么办?”
童珊愣愣注视着那杯茶,右手习惯性地轻抚着小腹,梦呓般轻语:“我想要这个孩子……”
薄晓微不忍地别过头去,同时心中烈火熊熊——最近她风闻李贺和一位全球酒店连锁实业家的千金小姐打得火热,颇有几分要战略联姻的意思,反正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婚姻本来就只是一场投资和规划。
但童珊怎么办?难道要她就这样拖着个私生子,以情妇的身份不见光地活下去?
刹那间,她却忽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如果她继续默认着石暮尘的安排往下走,那她比起童珊来又好得到哪里去?不过是个连私生子都生不出的情妇而已。
这个认知让她犹如忽遭惊雷,整个人都怔住——
“你能不能……帮帮我?”此时,童珊忽然声如蚊讷地开口,眼里满是哀伤,却闪烁着奇异的决绝。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爱的小草儿来了,请查收。
歌爷回来了,存稿也不多了,好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