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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葛
    不过他没有很放肆,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轻地吻了吻,拇指还意犹未尽地在她嫣红的脸颊上摩挲了几下。
    梁熙还没来得及回魂,他便又克制地靠回座背目视前方,唇角勾起清浅的笑意。
    车内只余下彼此交错的气息。
    梁熙两手紧捏着衣角,不知道是该打他狂妄胡为,还是该掐自己意乱情迷,思绪有些乱,终究只是别开眼,茫然地望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细声辩驳着:“何培霖,我们不可能的。”
    何培霖眯着的眼睛里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沉寂,他沉默半晌,才微勾唇角说:“呵,世事无绝对,我还真没遇过不可能的事。梁熙,你得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高远衡一个男人。”他侧过身,伸出手出其不意地将她的掌心撑开,十指相扣,粗粝温热的感觉刹那间传到她的心底,“而且我不会比他差。”
    这样也算是一种告白吧,尽管比较霸道比较自负一些。
    哪知一直等到红灯跳转绿灯,梁熙依然沉默着。
    何培霖眼中滑过一丝失望,紧了紧她僵硬的指骨,也不再逼她,收回心思专注开车了。
    京郊,远离了钢筋混凝土的空气越发清新,视野也开阔,开个篝火小聚会、赏月观星都是极佳的去处。
    他们在一处平地上扎了营,到了晚间,吃饱喝足以后大家便三三两两的自由活动了。
    夜色撩人,徐萌自然和周林形影不离,梁熙和其他人不算熟,便落了单,何培霖看不得她那种恹恹的样子,趁机拉了她到营地后面的小山坡上。只要一仰起头便觉得被整个苍穹包围着,天幕上星星点点,晶莹闪亮。
    何培霖转过头,笑眼凝着梁熙:“漂亮吧?他们都以为那边的空地最好观星,其实这里才是,地势高,周围也没有遮挡视线的障碍。”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梁熙挑起眉反问,月色在他们周围铺陈开来,明朗而幽静。
    看着茫茫夜色,何培霖不禁微笑,把星图在她面前摊开,笑着说:“比你清楚就行,估计你这会儿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梁熙一下子气不过:“谁说的……我也学过的!不就是八十八个星座么?”
    可当她攥着星图看了半天时,又着实被上面密密麻麻的星座分布懵住了。
    何培霖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索性将她手里的星图和手电筒扔到一旁,扯了她一起在山腰的草地上躺下来。
    柔软的泥土还能闻到青草的味道,只是难免有小石头硌着背,梁熙不舒服地动了几下,何培霖伸手压着她的肩,还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你别老动来动去的,抬头仔细看,我教你。”
    这样亲昵的动作,仿佛已做过百遍千遍那样自然。
    梁熙觉得脸颊发烫,愣看着近在身侧的他,鼻尖流窜着他独有的味道,连他沉稳的心跳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样的姿势太暧昧了。
    何培霖仿佛浑然不觉,左手指着东北方,好看的下巴一张一合的解说:“秋天的星座不太好辨认,很多都黯淡无光。最容易看的是仙后座,你瞧,这颗,这颗还有那边的……”他的手指在天空的星星里比划了一个形状,“它们连在一起像不像字母‘W’?”
    她抬眸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仙后座……那前面那颗就是北极星了吧?”她记得书上有这么教辨别北极星的方法,它很耀眼,就像嵌在天幕上的钻石一样闪亮。
    “咦,没想到小丫头还是懂一些的啊。”何培霖故作惊讶地挑起眉梢。
    梁熙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借着夜幕掩饰自己红彤彤的脸色。
    何培霖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发,仰着头继续说:“其实冬天的亮星最多,看到的星座也最为壮丽,只不过到那时候温度很低,你这么怕冷,肯定不愿意再来看什么星星。”
    “你怎么知道我怕冷?”梁熙不由得转脸问他,不料撞进他幽邃的眸色,像能把她的魂都吸进去一样,她忙不迭地垂眸,想要躲避这样的压迫感。
    何培霖笑了笑,大大方方地睨着她:“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梁熙呼吸一滞,红唇紧抿着不想答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这么说,好像她的一切都掌控在他手里,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很不好;可换一个角度看,就能感觉到他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这种被重视的感觉十分受用。
    人都是矛盾的,尤其是女人,她既想感性,又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必须理性。
    何培霖低头睨着沉默着的梁熙,她的V领长衫因为动作领口扯得更开,银白的月光将她的肤色衬得愈发的温润如玉,松松软软的头发调皮地落在他的手臂上指缝间……美人在侧,瞬间将他的心紧紧攒着,他得多克制才能让自己不动其他念头啊……
    他的嗓音变得更沉,低低地道:“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他们肩并肩踏着夜色回到营地,一路无话。
    唐新峰见到梁熙就小跑过来说道:“徐萌家里来电话说有急事让她回家,周林先开车送她回去了,明天他再过来接我们。”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啊?”梁熙一怔。
    她是胆子不大,又是第一次露营,尽管周围还有其他同学的帐篷,可要她一个人睡在这荒郊野岭还是有些吓人的。
    唐新峰扬眉朝她笑笑:“你别怕,我和何师兄就在隔壁,你有事就喊我们一声。”他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何培霖,又不敢多看就快快闪开了。
    梁熙红了脸,不肯示弱:“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到底还是太逞强,梁熙一整夜反复辗转,怎么也睡不着。
    忽远忽近、忽大忽小的晚风呼啸着,像狼嚎一样犀利,又是在这样的地方……她忍不住起身,又怕影响旁人休息,只亮了小巧的手电筒,屈膝抱着薄薄的珊瑚毯,对微弱的光线发呆。
    “梁熙?梁熙?”是何培霖的声音。
    梁熙有些意外,又莫名的一下子放松下来,他的声音似乎有令人安心的力量。
    她挪到帐篷前打开拉链,看到他披着外套蹲在外头,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眉目却很清明,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风劲不小,梁熙下意识退开身子让他进来,等回过神来觉得夜深深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妥当时,何培霖已经不客气地坐进帐内,开口就问:“是不是睡不着?”
    她本想像之前那样反驳他的话,又忽然想起几乎是自己一亮手电他就过来了,如果不是他敏感的话……就是他根本没睡,再自恋地想深一层,他怕是为了她才如此。
    梁熙觉得自己心跳得飞快,只艰难地问道:“你,一直没睡么?”
    何培霖顿了顿,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把头转向漆黑的外面:“你好好睡吧,我在外头守着。”
    他的出现似乎就是想让她知道有他在她身边陪着,让她安心的。
    看着他清俊的背影,她微微出了神,半晌才心不在焉地钻回被窝,却一个不留神踩到了手电筒,幸好有珊瑚毯铺着,她整个人趴下去也不至于太疼,只是轻轻“呀”了一声,不过在寂静空旷的地方还是很突出。
    何培霖在外头看得敛了眉,抿唇说:“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的?”见她僵着好一会儿都不动,又探进半身问,“嗯?伤到了?”
    “脚,有些疼。”梁熙埋在被窝里闷声应着。
    何培霖重新钻进来,先亮了小灯照明,因为帐篷的空间不大,只好扶她躺下,抬手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检查,她一脸不自在的要挣脱,被他凝眉轻拍了一下:“别乱动!”
    听起来他的语气不是很好,梁熙竟真的乖乖不动了。
    何培霖一手托着她的小腿,一手抓着她秀气的脚背轻轻转了转,问道:“这样疼不疼?”见她摇摇头,他又换了个方向继续问,“那这样呢?”
    这回梁熙“嘶”了一下,咬唇只说了一个字:“疼。”她从小到大最怕疼,小时候看医生,她就拽着门不肯挪去打针;要是不小心跌伤哪里了,肯定得让父亲哄个半天才行。
    “可能拉伤肌肉了,我先帮你揉一下,明天回去再找医生看一看。”何培霖手劲尽量放轻地替她按摩,觉得她的脚心很冷,又把她另一只脚也放到腿上,用手掌帮她捂暖。
    梁熙错愕不已,又挣不开,只能用手肘支起半身看着他:“你干什么呢?”
    何培霖一脸理所应当地说道:“脚心冷冰冰的不容易睡着,我先帮你捂捂。”
    好像真的就像他说的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似的亲密无间,没有任何的顾忌别扭。可就算是情侣,也不见得谁都能这般体贴入微,何况他是一直高高在上的何培霖。
    时间仿佛静止,梁熙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她的脚心被他的手摩擦得痒痒的,暖暖的,还带来无法停止的怦然心动。
    又过了一会儿,何培霖见梁熙还是张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笑,欠身上前说:“再不睡我就要干坏事咯!”
    这招很灵验,梁熙马上吓得紧紧闭着眼睛,连呼吸都屏起来。
    何培霖的笑容加深,低眸看着她沉静的眉眼半晌,悸动了一天的心难免有种想抱一抱她的冲动,又不得不忍住。
    而上天真的眷顾这个人。
    在他起身要离开时,不知道袖扣勾到什么东西,免不了就整个人压在了她身上,他只来得及撑住自己上半身。
    梁熙被身上骤然的重量逼得睁开眼睛,与他鼻尖对鼻尖、唇对唇的四目相对。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比星星还亮,何培霖身体一绷,随即俯身贴着她的唇,情难自控地低叹:“梁熙,我真的忍不住了。”这时梁熙想再说点什么,全部都被他狠狠地含在了嘴里。
    不同于先前还蜻蜓点水的轻吻,这一次是暴风骤雨的掠夺。
    她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顶开牙关深深地吻着,几乎不能呼吸。一开始她还又拍又打的挣扎,后来也没了力气,只能紧闭眼睛软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一步步沦陷。
    年轻的身体抵不住诱惑,容易冲动,理智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他一只手控着她,另一只手不安好心地将她宽松的衣服推高到脖颈间,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她嫩滑的肌肤,像得到了一块爱不释手的美玉,且捏且揉,甚至得寸进尺地扯开她粉色的胸衣,攫住那两团柔软抚弄起来。
    听她在他嘴里呜呜的呻吟在他身下颤粟不已,他像过了电似的,呼吸粗喘起来,吻得更深沉更激烈。渐渐地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他离开她的唇,身体滑下去低头去含住她樱红的顶峰,煽情呢喃着:“好美……”
    梁熙的大脑一片空白,咬着唇呜咽着,两手插到他的发间,像想要推开他,又像不舍的抱着他。直到他灵活的指尖伸进她两腿间抚弄,那陌生的触感让她浑身颤粟,消失的理智也逐渐回来,周围还有别人,他们也还不是男女朋友啊……
    梁熙的情绪开始崩溃,忍不住低声哭着求着:“不要,何培霖,不要……我怕……”
    何培霖顿时僵住。
    他微撑起身体,借着暗淡的光线俯身看着怀里的梁熙。此时她害怕地缩着身体,用拳头抵着自己的嘴巴堵住哭声,全身都在发抖。
    懊恼在他眼里一闪而过,刚才还高涨的情潮逐渐回落。
    明明千叮万嘱自己要慢慢来,怎么还是控制不住的?她年纪还小,在感情上又懵懂,更别提这样的男欢女爱,还有地点也不对,只怕吓坏她了。
    他用力拉开她被咬出齿痕的拳头,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又慢慢替她穿好衣服,这才抱着她一起躺下,她却推开他,背对着他蜷成小小的一团,身体一起一伏的,似乎还在埋头哭泣。
    他眼神深了深,紧贴在她身后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梁熙却并不领情,她素来脸皮薄,只觉得刚才迎合他的自己很不要脸,恨不得有把刀果结了自己。
    可何培霖太了解她了,知道此时若不把话说开了,她肯定又缩回自己的壳里。
    他硬是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小脸蛋上已经满是泪痕,他心疼地捏了拳。
    “梁熙,睁开眼睛看着我。”
    “混蛋!”而他只听到她这样咬牙切齿的怒斥,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他把她圈在怀里耐着心解释:“刚才是我一时冲动,没忍住,我向你道歉。”他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我想等你再长大一些,等你接受我……你知不知道,等待是一件很磨人的事儿,我不想再等了。”
    闻言,梁熙一时气愤,用手背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张开的眸子带着火苗,口不择言地讥讽他:“既然等不了那你就去找别的女人啊……”
    她的腰瞬间被他的大掌攫住,玲珑的曲线与他的身体紧紧贴合,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气息脉动。
    何培霖的眸光沉得可怕,气梁熙的不知好歹,也气自己没有底线的纵容,他似笑非笑:“小丫头,只要你敢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就敢在这里要了你,你信不信?嗯?”
    那样霸道的宣告犹在耳边,那个晚上也像今晚这样,月光涟涟,繁星点点。
    而之后他们的纠纠缠缠构筑了她岁月里最为繁花似锦的时光。
    只是现如今,他和她再无瓜葛。
    梁熙拼凑着回忆的过去只停留在最初,便不愿再继续了。
    回过头,发现陈嘉川只是安静在站在身侧凝望着她,黑亮的眸里没有惊讶没有探寻没有同情,只是静静地聆听她的话。
    梁熙很庆幸自己交到这样一个朋友,抓起他的手握了握:“嘉川,谢谢你。”
    陈嘉川淡淡的笑了,并没有继续她的话题,隔了一会儿,却说:“既然看星星只会让你想起过去,那我带你去看极光,到时候用新的记忆把旧的挤开,怎么样?”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有赌气的成分在,偏偏他西装笔挺,又说得一本正经,并不是戏言。
    “好啊,极光很美吧?”
    “那当然,包管你终身难忘。”
    又过了几天,还在筹备新公司的陈嘉川忽然打给梁熙。
    他笑说:“看来短时间内没法带你去看极光了,不如退而求其次去看看海如何?补回上次去秦皇岛没能尽兴的遗憾。”
    闷了许久,乍听到这样的邀约,梁熙显得兴致勃勃:“也好啊,要去哪儿呢?”她知道他在很多地方都有产业,以为就是陪他去靠海的城市出差顺带散心。
    谁知陈嘉川却缓缓道:“马尔代夫。”
    梁熙着实一怔,要去马尔代夫?那是一个被誉为人间天堂的全球最美丽海岛。
    怎么办?还没出发,她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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