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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资料
    一波又一波,包睿简直都要怀疑是不是他初一十五忘了上香最近才会这么不顺了。
    反正总不能是夏唯嫌他的心脏太过强壮了,故意寻了法子来消遣他的,夏唯不会这么无聊。
    费尽心思装醉,又尽心尽意地制造了一顿堪称融洽的晚餐,好不容易安抚住了疑心泛滥的人,谁知还没等他的神经彻底松下来,夏唯便又不紧不慢地往他心底丢了颗深水鱼雷。
    松了的弦瞬间重新绷紧,好在有面瘫神技打掩护才没至于当场失态。
    佯装着从容自若,包睿目光盯着自己的电脑侧过身,快速在夏唯嘴角啄了一口:“别闹。”
    包睿想把刚才那句逐客令不咸不淡地定义成玩笑话,另一位当事人却偏不如他的愿。
    夏唯慵懒地靠着床头,没躲,眉宇间也没有被偷吻的厌恶,甚至是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刘哥,麻烦你备车,送包睿去公司宿舍。”
    疏离,冰冷,嘲讽,包睿从没见过夏唯这么笑。
    那抹笑看似温和,却直接冻住了包睿咀嚼在嘴里的所有言辞。
    他看的出夏唯是真的怒了,在找出根源之前他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慢条斯理地换了衣服,包睿收拾好自己的电脑,坐在床沿上点了根儿烟:“不用,我自己开车走。”
    没争论,没挽留,夏唯只对着包睿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冷笑。
    *
    除非脑子进水,包睿才会半夜去宿舍上赶着等人嘲笑。
    想着心事,开车回了悦海庄园,临离开前夏唯那声冷笑便像是yīn魂一般,始终盘亘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更要命的是,竟然百思未能得其解。
    一遍一遍回想晚上的细节,最终还是手机邮箱里的新邮件提示音提醒了他,夏唯的反常,似乎是在一声提示音之后。
    半夜电话给老爷子手下的技术帝,拜托他黑了夏唯的电脑,复制一份邮件给他。
    在等结果的空当里,包睿用赢稷的身份给范睢发了一条信息——老婆突然翻脸不要我了,烦闷,求安慰。
    【FROM范羁他为什么跟你翻脸?
    【TO范羁不知道,但愿不是红杏出墙。
    【FROM赢稷】不知道,但愿不是红杏出墙。
    夏唯盯着手机屏幕冷笑,心底莫名窜起一股子邪火,突然死机的电脑成了击碎他良好涵养的最后一颗石子。
    价值万金的手机冷不丁化成一条优美的弧线,砸在了墙角的明代大瓷瓶上。
    丢开莫名死机的笔记本电脑,夏唯面无表情地跳下床,赤着脚踩着温热的地板穿过做了客厅的堂屋,直接推开夏焱房间的门,掠夺了夏焱的电脑。
    彼时,夏焱正在苦逼地熟悉大哥夏勋新丢给他的工作,冷不丁被打断本想发火,可抬头看见夏唯的脸色,低头看见夏唯的脚之后,火气立马就变了味:“幺儿,大冷天的,你敢给我连鞋也不穿就满地跑?包睿是死的啊?”
    “……”面无表情地看了夏焱一眼,缓缓扯起嘴角,夏唯顺着夏焱的力道坐到夏焱腿上,脚悬空,“二哥,以后再别跟我提包睿。”
    “嗯?”夏唯皱眉盯了夏唯一瞬,微微眯起眼,“他欺负你了?”
    “他不敢。”为二哥夏焱的护犊子莞尔失笑,夏唯漫不经心地晃晃电脑,“我的电脑突然死机了,二哥电脑借我用一小时,我看几封邮件。”
    “我工作还要用……”没去揭穿夏唯的口是心非,夏焱抽回夏唯怀里的本儿,扬起下巴点点桌上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那里边有一台新的,你拿去用吧。”
    “哦对了,把包装盒和里边的卡片给我留下,只准拿电脑啊。”
    *
    夏唯虽然很八卦,但是他没有在夏焱眼皮子底下偷看“致柯正”卡片的胆子,耐着心痒,老老实实地拿了电脑,趿拉着夏焱的拖鞋回了房间。
    想来电脑是二哥准备送给柯正玩游戏用的,速度很快。
    夏唯爬上床,开机,开邮箱,重新调出了那份令他近乎失控的邮件,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一句一句地抠着措辞,一张一张地看着照片,一帧一帧地辨别着视频资料。
    柔和的灯光下,夏唯面无表情,脸色苍白,因为过度用力手背上微微隆起了三道筋骨。
    没人知道他是在回顾资料里的细节,还是在寻找其间的漏洞,或是在辨别资料的真伪,更没人知道他心里是不是存着一丝替包睿开脱的念头。
    2018年12月23日,包睿以粉丝身份,匿名寄给影帝周博一块玉佩。
    2019年3月2日,包睿自东海儿童福利院拿到周博的生辰八字,连夜返回东篱。
    2019年4月31日,包睿突然以新人身份,插班入蓝晨娱乐新人培训班。
    2019年5月3日,包睿托夏焱出面,拿回当初送给周博的玉佩。
    ……
    2019年6月7日,包睿在蓝晨大厦门口静等一小时,最终与夏唯偶遇。
    2019年7月31日,包睿下午1点开始,在浓香咖啡馆坐到下午五点,直到夏唯离开后才离开。
    ……
    2019年9月14日,包睿接了养父包倪电话后,故意喝了榴莲果汁,引起夏唯内疚。
    ……
    2019年9月20日,包睿以愈伤灵及孕安口服液讨好夏唯及夏勋。
    ……
    2019年9月23日,包睿提前候在帕兰朵外,制造偶遇。
    ……
    2019年12月31日,包睿扶夏唯开房,第二天早上离开,离开时出了酒店大门之后突然放慢了脚步。【另附锦江城监控录像】
    2020年1月1日,包睿与尚氏集团总裁尚澈见面。
    ……
    粗略地扫完后面的几行字,夏唯迫不及待地翻出了12月31号和1月1号两天的监控录像。
    录像,自然不会是房间里的录像,但光是楼道里的录像也尽够夏唯把事情看个分明了。
    31号的录像里,包睿毫无醉态。
    1号的录像里,包睿在楼道里走路的姿态没有半点被人强上了之后的不适,简直称得上是步伐轻盈了。
    可笑的是,他真的一直以为他酒后把包睿乱了,从没怀疑过包睿会在这种事上骗他,自己家的锦江城,他竟然想都没想过调监控录像来看。
    夏唯yīn沉着脸翻看着包睿的个人资料,纵是包睿对他有千般体贴,也不得不怀疑包睿是不是怀揣着对夏氏的恶意来刻意接近他的了。
    包睿的养父是包氏药业董事长包东升的长子包倪,包倪在国外的结婚证上,伴侣的名字却是尚氏集团总裁尚澈。
    尚氏与夏氏的关系,向来是竞争多于合作的。
    夏唯自嘲地弯起唇角——他竟然当真认认真真地和包睿尝试着交往了,真是一个傻逼。
    *
    这份资料夏唯在看,包睿也在看,夏唯看出了一肚子怒火,包睿也看得眼底结了冰。
    包睿恼的不是夏唯让人查他,他恼的是这份明显经过专业处理的资料。
    资料里的事情没有半分虚假,但是经过巧妙的用词和删减之后,他就直接成了满怀恶意成心去接近夏唯的人了。
    不仅如此,前边那些条目堆在一起简直就是在暗示夏唯,是他包睿用邪术害的周博啊。
    而且,害了周博还不算,转过脸就又算计上了夏唯,甚至是夏氏。
    如果夏唯信了这份资料……
    包睿无力地后仰,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如果夏唯信了这份资料,之前的努力白费了不说,恐怕我这辈子都休想再跟他发生点什么了啊。”
    “真狠。”
    完全没有出乎包睿的意料,第二天他打给夏唯的电话全部转到了夏唯的助理董志成那里。
    随后,技术帝打包给他的,夏唯的最新邮件也证明——夏唯不信他了。
    夏唯又另请了人重新开始调查古昱了。
    古昱没能签进蓝晨又如何?
    只要那人有心,完全能再处理一份资料出来,让夏唯相信,他之前以赢稷的身份提供给夏唯的那些资料大部分都是杜撰的。
    甚至是让夏唯相信古昱的“苦衷”,甚至是“无辜”。
    *
    古昱没签蓝晨,但并未终止与蓝晨的合作,新影片《问天》的男一号就给了之前合作过的新人江城。
    而且,最近古昱与夏唯接触频繁,两人的合照多次上了娱乐八卦杂志。
    甚至有些胆大的杂志社,已经开始在八卦新闻里隐晦地揣测古昱为夏唯的新欢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但,他暂时无能为力。
    包睿不是没去找过夏唯,可惜,每次堵人都落了空。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每天订一束紫色鸢尾送到夏唯的办公室,可每天他都能在垃圾桶里看见那挂着水珠儿的花。
    在茶水间外听见夏唯的秘书闲磨牙的时候说《君臣》的拍摄许可证还没下来,包睿有心去跟夏唯说:“别急,许可证的事儿我可以帮忙。”却也知道他现在压根儿就见不着夏唯。
    更何况,就算能见着了,如果他提这事儿,一准儿得着的也只是夏唯的几句冷嘲热讽。
    谁让他是尚氏的第一继承人呢?
    谁让尚氏总裁他爹是坐在顶端的头一号人物呢?
    谁让他尚妈和夏勋那俩货就喜欢把生意当乐子来抢呢?
    他真是……
    冤死了,也恨死了。
    幕后那只最大的黑手是谁他心里多少有数,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想法子跟夏唯见面才好。
    找夏勋去跟夏唯解释?让夏勋跟夏唯说其实夏勋跟他尚妈挺惺惺相惜的?
    那简直是做梦一样,他敢打包票,夏勋那厮肯定十分乐意看见他被刁难刁难。
    而且,就算夏勋真的肯了,这恐怕也只是治标的东西。
    惹夏唯翻脸的根本十有八/九是在他的“欺骗”上,早知如此那天晚上就该对自己个儿再狠一点……
    面无表情地接受了夏唯秘书的同情目光,包睿咬了根烟,直到走到了安全楼梯的楼梯间里,这才打着火,给古昱挂了个电话:“古导,能不能把夏唯在《无尽仙缘》里的镜头剪一份儿给我?”
    “你也知道我俩掰了,我想留一份做念想。”
    ☆、蹊径
    包睿要这东西自然不是为了留作念想,而是于东西到手的第二天便带着古昱给他的U盘找上了《君臣》的导演——王强。
    导演王强是个爱家的好男人,每年春节最少会空出一周的时间陪夫人和女儿,按照惯例,这期间导演王强是绝对闭门谢客的。
    除非是至交好友,否则谁要是在这期间上门求他办事儿那一准儿得适得其反。
    这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因此,便也没人在这段时间来触老头儿霉头。
    然而,腊月二十九这天,包睿却做了导演王强家里的不速之客。
    王老头儿眼底郁色分明,包睿却如没看见一般面不改色地进了门,送上了让王夫人和王小姐喜笑颜开的礼物——包氏药业顶级美颜礼盒:“冒昧前来,还请李老师不要见怪。”
    王强的夫人姓李,大学教授。
    王强到底圆滑,也是看在包睿送的东西讨好了他老婆闺女的份儿上,没直接撂脸子赶人,不过,进了书房之后还是绷起了脸:“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别绕弯子浪费时间。”
    “王老,”包睿拿出U盘,双手递给王强,“里边有一份视频,请您过过眼,看他适不适合演《君臣》里的角色。”
    “哈!我当了大半辈子导演,可还头一回见着你这样的新人……”王强没接U盘,强忍着冲到嘴边儿的“不自量力”,不耐烦的说,“选角是我的事儿,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
    “王老误会了,我绝对没有指手画脚的意思……”包睿垂着眼,不卑不亢的说,“只是觉得他演技不输于周博,如果埋没了未免有点儿可惜,所以向您推荐一下。”
    “包睿,在这圈儿里不懂规矩死的快……”王强哼笑,“你有闲心替别人操心,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个儿,依我看最近的风声,夏总可不一定愿意继续捧你。”
    “多谢王老提点……”包睿终于抬起眼,直视着王强,微微掀起唇角,“我这次冒昧登门其实就是在为自己个儿打算,还请王老看看这份视频……”
    “我向您推荐的这个人,演技和天分真的丝毫不逊色于周博。”
    “哼,敢情我跟你说半天全是白说了。”王强死活不接U盘,并露出了送客之意。
    “听闻王老打算拍完《君臣》之后退圈……”包睿把U盘放到王强的书桌上,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腔调,“我愿意帮王老把这部退隐之作完成的更顺利一点……”
    “比如说拍摄许可证,再比如说成片送审。”
    包睿这不软不硬的话,可当贿赂更可当成是威胁,最终被王强导演臭着脸赶出了家门。
    不过包睿倒也不担心王强不看U盘里的视频,他相信王强不会不对演技和天分不输于周博的人感兴趣的。
    他会看的。
    *
    夏唯接到导演王强的电话时,正准备和大哥二哥一起出门,去外婆家里拜年。
    “夏总,有没有兴趣演沈澜清?”王强的声音很是激动,激动得甚至是忘了先问声过年好。
    “……”夏唯放弃自己开车的打算,坐进了夏勋的副驾驶位置,“王导,过年好。”
    “那什么,您不觉得李弈白更适合那个角色么?我实在没时间啊,最近乱七八糟的事儿忒多,我真的是□乏术啊。”
    沈澜清是《君臣》里的男主,也是君臣里的臣。
    不管夏唯有多喜欢那个角色,不管他有多么难以拒绝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恩师的邀请,夏唯都不得不拒绝。
    公司总裁跟旗下力捧的艺人抢角色,就算不被业界看笑话,他也得被蔄妮女士给剥层皮下来。
    只是,《君臣》毕竟是王强的退隐之作。
    耐不过王强的热情以及心底极其想跟王强再度合作一次的愿望,夏唯还是觑着夏勋的脸色松了口:“蒙王导看中我荣幸至极,再怎么忙咱也不能忒不识好歹了,这样吧,王导,回头我看看剧本,挑一个戏份轻点的配角客串一下?”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那边说定了,转过脸夏唯就开始跟夏勋撒娇:“大哥——”
    “放心,你喜欢的话我不会拦着……”夏勋好笑地飞了夏唯一眼,旋即又板出了严肃脸,“幺儿,你最近跟包睿是怎么回事儿?”
    “……”笑僵在脸上,夏唯哼哼两声,看着车窗外围着围巾裹着面包服的妹子们,漫不经心地说,“没怎么啊。”
    “没怎么?”夏勋意味不明地反问了一声,抬头按着夏唯的头顶让夏唯看向自己,“没怎么的话,包睿怎么这么些天都没来家里住了?”
    “……”
    “而且,要是真没怎么的话,你怎么会答应王强客串那劳什子的配角?幺儿,我记得你可是最瞧不起演员的……”夏勋似有若无地看着夏唯,弯弯的眉梢仿佛在笑,“说吧,你跟包睿到底怎么了,嗯?”
    “……”哪里是讨厌演员,分明只是讨厌周博啊!
    以免大哥夏勋再猜出更加离谱的猜测,夏唯拿指尖揉了揉眉心,无奈地坦白,“我俩掰了。”
    “胡闹。”夏勋显然十分相信包睿的人品,即便患有重度弟控,却也还是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夏唯的后脑勺,“说吧,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夏唯哼哼着未置可否,面无表情地盯着车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夏勋,“大哥,你知不知道包睿是尚氏集团的第一继承人?”
    “知道。”夏勋答得干脆,忍俊不禁地低笑了一声,“难道就因为这个?”
    显然不能说是因为他怀疑包睿害死了周博,说了那是作死的节奏。
    也不能说因为包睿那厮处心积虑地算计了他,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以为自己把包睿给上了,所以他在小肚脐肠气不顺,说了那是丢人的节奏。
    于是,夏唯便满脸冷笑地说:“他处心积虑地勾引我,接近我,分明是想对咱夏氏心怀不轨,难道我不该跟他掰了?”
    “幺儿,”夏勋莞尔失笑,“你想太多了。”
    “我觉得我的思维很正常……”夏唯木着脸谴责夏勋脸上的笑,“一点都没想多。”
    “好吧,就算他居心叵测……”夏勋含着笑意调侃夏唯,“那你说他为什么放着我和你二哥不接近,偏要接近你?”
    “哼!”夏唯翻着白眼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大哥,你是在明示我,在咱们家我最没用么?”
    “哥不敢,你可是咱家的宝贝疙瘩……”趁着红灯,夏勋笑着捏了把夏唯的脸,“布加迪新出了一款限量版,大哥帮你预定了一辆。”
    “嗯哼。”夏小少爷爱跑车,夏唯适当地缓和了脸色,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兴奋,“大哥,我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放着好好地继承人不当,偏要跑咱家蓝晨来当个小艺人,这不是吃饱了撑着了么。”
    “幺儿,我问你……”夏勋剥了一根夏静司的棒棒糖,逗猫似的逗了两下,塞进夏唯嘴里,“你知不知道现如今最有权势的几家都姓什么?”
    咔哧一声,把整棵棒棒糖咬成两半,夏唯把塑料管丢进烟灰缸里,嚼着草莓牛奶味的硬糖,一个字一个字地迸了七个姓出来:“尚、初、叶、陈、周、刘、林。”
    “别说尚家老爷子如今是一把手,就算不是,尚家的势力也稳进前三……”夏勋不紧不慢地解释给夏唯听,“有件事在郾都商圈里不算秘密,但也许你还不知道。”
    “尚氏集团的所有人尚澈是尚老最小的儿子,要不然就算他是天才可以白手起家,但也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上咱们夏家近百年的积累。”
    “且不论尚澈的为人,单论尚澈的手段及背后的权势,如果他真的想收拾咱夏氏的话,也不会用这么笨拙的手段。”
    “所以,你尽可以放心,包睿接近你绝对不会是为了对付咱们夏家。”说到这,夏勋眼底泛起一抹促狭,“说不准只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而已。”
    “咳!”被甜甜的糖水呛了嗓子,夏唯吊着眼尾瞪了夏勋一眼,“大哥很了解尚澈?”
    “嗯哼,关系还不错……”夏勋略作沉吟,还是决定在幺弟面前维护自己的光辉形象,没有说出他跟尚澈相识时的黑历史,只是含糊道,“尚氏和夏氏较量归较量,但并没有相互吞并的意思。”
    “包睿无论家世还是人品都相当难得,幺儿也别太任性了。”
    “小吵可以,但不要吵太久,免得伤感情。”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都觉得包睿很好,很适合他。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一听说两个人掰了,就觉得是他在任性。
    历史决定现实,无从去反驳,也不想去辩解,夏唯眯着眼,漫不经心地盯着风里卷着的枯树叶落了地,这才轻飘飘地应了声:“嗯。”
    *
    本以为与包睿再见面总要等到正月十五之后,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考虑如何顺理成章地彻底斩断两人之间的所有牵连。
    却不想,从外婆家拜年归来,夏唯才刚进门,一声“爷爷”没喊完,便看见了端坐在客厅里陪着他家爷爷喝茶的包睿。
    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精致,在他进门的瞬间,面部线条微微放柔,露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视线一触即离,夏唯若无其事地摘了格子围巾,仿若没看见包睿一般跟夏老爷子打招呼:“爷爷,爸爸妈妈还没回来?”
    “你舅爷爷留了饭,他们晚上不回来……”子贤孙孝,夏老爷子退隐这些年笑弥勒似的脸愈发和蔼慈祥,“小幺儿快来,包睿可等了你一整天了。”
    “今晚包睿就住这儿……”来回扫了一眼相互间没说一句话的俩小伙子,夏老爷子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空着的沙发,笑眯眯地说,“明天一早幺儿也跟着包睿去给包睿那边儿的长辈拜个年。”
    “爷爷……”
    “小幺儿,这可是礼数。”
    ☆、冰释
    无从拒绝,夏唯面无表情地带着包睿往自己的小院走,心里思量着该怎么跟包睿谈谈拆伙的事儿,一时间竟是有点儿不知该从哪下嘴。
    抄手游廊上上了玻璃,挂着冰花的玻璃能挡风,却也无法完全挡住外面的寒气。
    夏唯不耐烦走远路,索性直接穿院子走了近路。
    西北风掀着驼色风衣的衣角,在暖黄的灯光下画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从暖烘烘的屋子里出来,骤然被冷空气一激,夏唯冷不丁连打了两个喷嚏。
    包睿忙不迭脱了自己的大衣,殷勤的披到了夏唯肩上。
    不轻不重的重量无声地压进了心里,不知不觉间早已熟悉的气息撩拨的人无端烦躁,夏唯不轻不重地嗤笑了一声,加紧了脚步。
    包睿沉默地跟在夏唯身后,无声地搓了搓被风吹透了的胳膊,对着夏唯的背影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
    热气腾腾,香气缭绕。
    佣人李嫂按照夏唯的吩咐送了两杯咖啡之后,便无声地从外边带上了房门。
    夏唯晃着摇椅摇了两下,慢条斯理地坐直了身子,往咖啡杯里丢了一颗方糖,指尖捏着咖啡匙不紧不慢地搅着:“我想那天晚上我已经把我的态度摆得很清楚了,真不知道你来我家还有什么意义……”
    “夏……”
    “嘘!”食指竖在唇边,夏唯优雅的笑着嘘了一声打断了包睿的话,“包少,我并不想听你的解释,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够矜持点,不要再不经我的同意便私自出现在我家里了。”
    “这让我很困扰。”
    “夏唯……”心里明镜似的,却只能佯装懵懂。包睿似是有些激动,从座椅上噌的站起来,手掌撑着黄花梨的小圆桌,身子前倾,纤长的手仿若顺着纹理陷进了桌面里一般,“身为你的男朋友,我觉得我有义务来给你的长辈拜年。”
    “哈!我记得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夏唯失笑,并笑得开怀,“包少可真健忘。”
    “只是你单方面这么认为的……”包睿重新坐回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唯,“我并没同意结束我们的关系。”
    “我以为你那天晚上已经默认了。”
    “夏总,我并不是你以前包养的小明星,之前我们是在交往……”包睿捏着鼻梁,颇有几分无奈的意味,“按照正常恋爱程式,我那天晚上只是暂避锋芒,留给你足够的时间冷静冷静。”
    “你到底是怎么得出我们已经结束了这个结论来的?”
    “争论这些没什么意思……”夏唯平静地看着对面那个几乎让他动了心的男人,嘴角的笑里无声地爬过一丝嘲讽——对包睿的也是对他自己的,“姑且认为之前包少只是暂避了我的锋芒,现在,我正式提出终止我们先前的关系。”
    “如果包少觉得我如此表态仍然不够正式的话,我不介意请公证人,在各大报纸头版发一封经过公证的声明。”
    “……”以前看见的从来都是周博的温文儒雅,宽容大度,如果不是已经确定了夏唯的身份,他绝对不会把眼前这个不饶人的夏总与周博联系在一起。
    不管是周博的本质就是如此,还是变成夏唯后性格受了夏小少爷的影响,包睿却只觉得眼前这个变得尖锐了的夏唯更为真实,觉得眼前这个人令他更加动心。
    认真地看着夏唯的眉眼,透过那双平静的桃花眼看见了不可动摇的坚决,包睿在心底调整对策,慢吞吞地问,“夏总要与我分手,总要给我个原因吧?”
    “叮!”捏着咖啡匙的手一顿,夏唯松开指尖,随着金属匙碰撞白瓷的吹响以指节轻叩了两下桌面,“爷腻歪了。”
    “抱歉,”心底拿定了主意,包睿的姿态于无形间添了几分强势,“这个理由我不能接受。”
    夏唯反倒是表现的愈发漫不经心:“这是最妥当的理由。”
    “我只想听最真的理由。”
    笑吟吟地看着包睿那张严肃至极的脸,夏唯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突然改了主意。
    现在才发现原来他还是更喜欢做莽夫,只可惜装了那么多年的绅士,已经形成了行为定势。
    眼前这个人,恐怕是如今唯一一个可以任由他随意开发心底恶劣因子的人了。
    而且,揣测没错的话,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把眼前这个眼底压抑着急切的人发展成他的人形休息间。
    毕竟,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不间断地演绎另一个人,便是能入戏偶尔也会觉得疲惫。
    “请包少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包睿挑起眉,未置可否,但那不自觉绷直的背昭显着他的认真。
    “呵!不用紧张,我不会问尚氏的商业机密……”夏唯轻笑着躺回他的摇椅上,一晃一晃地晃着,直至晃够了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道,“我只是想问问包少,我痴恋包少七年,包少都不为所动,怎么突然间就开窍了?嗯?”
    交出了选择权,夏唯便那么温温润润地笑着,饶有兴趣地用视线描摹着包睿的轮廓,不急不躁地等着包睿的回答。
    “我……”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这是一个可以帮夏唯在他面前卸下伪装,可以让他今后尽情与夏唯坦荡交心的绝佳机会。
    虽然戳破最后那一层迷雾,便意味着他与夏唯那层不稳固关系的结束,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共同的秘密绝对是拉近两颗心之间距离的绝佳利器。
    这,无关乎男女。
    岌岌可危的交往关系和心的靠近,包睿瞬间便做出了选择,“我以为夏总已经知道了。”
    “我不知道。”
    “唉……”低叹了口气,包睿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紧不慢地走到摇椅右侧,单膝点地撑着摇椅的扶手蹲在夏唯脚边,握着夏唯的手,仰视着夏唯,“我以为那天我醉酒之后,周博哥哥就已经知道为什么了。”
    “……”面瘫着脸吐出来的毫无平仄感的“周博哥哥”杀伤力可想而见。
    尽管心底已经积攒了一地的**皮疙瘩,夏唯依旧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声,“这么说那天的酒疯也是你演的?”
    “是。”
    “啪!”
    “啪!”
    “啪!”抽回被包睿圈在手心里的手,夏唯神情愉悦地击了三下掌,旋即便面无表情地捏住了包睿的下巴,力道大得惊人,“包少,真是好演技。”
    “不完全是演……”面不改色地忍着下颌上的痛,包睿平静地回视着夏唯,近乎一字一顿地道,“那些话都是我真心话。”
    “周博哥哥,我依然是那句话。”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对你更好。”
    “我不信你。”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信我的话。”
    夏唯未置可否,噙着似有若无的冷笑抛出了一个新问题:“包少,你怎么就认定我是周博了?”
    “周博哥哥可以……”
    “我现在是夏唯,叫我夏总。”
    “简而言之就是我太师父卜出你有劫难,我求包倪爸爸帮你化解,谁知道我以粉丝身份送你的玉佩在你飞南非的时候被你留在了家里……”包睿垂下眼,恰到好处地掩着悲伤,“你出事以后,包倪爸爸告诉过我你还活着,不过是借身到了圈里其他人身上,所以我入了圈来找你,可惜我太愚钝,找了很久才找到。”
    “玉佩是挡劫难用的?”低低的呢喃更像是自言自语,因此并未得到包睿的回答,夏唯垂着眼琢磨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那几声“周博哥哥”,问包睿,“我们以前见过?”
    “你以前去东篱山出外景的时候见过,你还抱着我抢过剧组的盒饭……”包睿看着夏唯的眼,见他丝毫没有印象,不禁有些失望,“后来,2000年冬天我离家出走,跑到蓝晨影视基地找你,你把我捡回家呆了两天。”
    “想来你早就忘了。”
    “……”本来忘了,可经包睿着一提醒他全想起来了。
    夏唯神色古怪地盯了包睿好一会儿,叹道,“原来男大也十八变啊!”
    “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个很爱笑的小胖墩,啧!没想到……”
    摇着头,恶劣地掐着包睿的脸颊,把一张精致地面孔拽出了哈哈镜效果,夏唯满脸正经地表示,“暂且不算你算计我的那些帐,单冲咱们以前这段缘分,周叔也不能跟你继续交往了啊。”
    “**。”
    “……”包睿哭笑不得地看着夏唯,“周叔,交往的事可以暂且中止,但你可不能再躲着我。”
    “唔,一码归一码,清完了旧帐再说……”夏唯颇有长辈意味地拍了拍包睿的头顶,“过来看看这封邮件,一条一条给叔解释清楚了,叔再考虑之后要不要继续跟你做朋友。”
    ☆、交涉
    包睿坦白的足够彻底,除了关于古昱的调查结果外,简直是有问必答。
    然而,坦白从宽的人从来都是没有好结果的,坦白完毕的包睿先生被笑吟吟的夏唯先生毫不留情地送了客:“家穷房小,没有空余客房,就不留包少过夜了。”
    于此结果,包睿早有预料,倒也丝毫没觉得意外,只是在离开之前向夏唯敲定明天的行程:“明早我过来接夏总。”
    却遭了夏唯的拒绝。
    夏唯只是说:“没必要。”
    包睿听得明白这三个字背后的深意,尽管心底下不甘的很,却也只能默认两个人的关系重新回归原点的事实,恰到好处地流露着伤心,彬彬有礼地告了辞。
    车里的曲子换成了范哲涵他们俩的新歌,轻快,温暖。
    包睿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家老宅里的零星灯火听完了整首曲子,这才把烟头丢出车窗外,发动车子去了尚家。
    去解决现如今亘在他和夏唯之间那个最大的隐患。
    *
    还是那幢红砖小楼,院子里干枯的葡萄藤上比他上次来的时候少了积雪的点缀多了几分萧条。
    包睿很少回这个家,今夜突然而至,让家里的保姆有些忙乱。
    谢绝了充满善意的夜宵,包睿径直上楼,敲响了尚浚的房门。
    节假日,大伯一家都会住在这里,倒也不必担心会扑个空。
    里边恍惚有人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包睿没答话,倚在门边的墙上等了大约半支烟的功夫,门总算开了,门后便是尚浚那张严肃至极的脸,平静的眼底漾着浅浅的涟漪。
    包睿掐了烟,站直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尚浚:“我想跟你谈谈。”
    被石子击破的水面转瞬便恢复了古井原有的宁静,尚浚看着包睿后退一步:“进来吧。”
    包睿站在门口没动:“恐怕不太方便。”
    尚浚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不会。”
    确实不会,大伯母周素琴显然不在家。
    包睿面无表情地看着尚浚笨手笨脚地泡高乐高,冷声拒绝:“你不必麻烦,我从小就不喝这东西。”
    尚浚手微顿,并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尚睿,你长得像你妈妈,脾气也像,大概只有这份不苟言笑随了我。”
    “自从知道你的存在,我就一直在想亲手泡高乐高给你喝会是什么滋味……”
    “大伯,”强行打断尚浚的话,包睿垂着眼坐在沙发上,“亲情牌就免了,我们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你说。”把温热的高乐高放在包睿眼前的茶几上,尚浚坐在包睿对面,平静地端量包睿,“能帮的,我自然会帮你。”
    “不用大伯帮我,”包睿抬起眼,微扯着唇角眼尾流露出一抹冰冷的嘲讽,“只请大伯适可而止,再别插手我的事就够了……”
    “如果夏唯再收到那些经过专业处理的信息,我只能烦劳爷爷帮**操心了。”
    “嘭!”
    高乐高被震出了杯子好几滴,可见尚浚拍桌子用了多大的力道。
    然而,哪怕桌子拍的再响,对面坐着的都是那个从不肯认他的包睿,而不是自幼听他教诲的尚智。
    尚浚牢实缓了好一阵,才算心平气和的开了口:“如果我说不同意你和男人在一起,你一准儿又得把尚澈和包倪搬出来说事儿。”
    “不管你说是遗传也好,自小耳濡目染也好,但那个夏唯不过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就真那么对你的眼?”
    “尚睿,不要因为跟我怄气,而赔上自己的幸福。”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包睿垂眼盯着那杯高乐高,不紧不慢地道,“我从来没想过要跟大伯怄气,也不会做那么幼稚的事。”
    “我今天回来不是来听大伯说教的,而是过来跟大伯表明一下态度……”包睿抬起眼,冷静地直视着尚浚,“您以后可以继续干涉我和夏唯之间的事,而我也自然不会束手待毙,只要您不怕被其他家看笑话甚至是趁火打劫的话,我们不妨斗一斗。”
    “而且,我得提前提醒大伯一声,古昱是叶家三代里唯一的男丁,如果大伯为了拆散我和夏唯而把古昱推上去的话,当心得罪叶家那个老不死的。”
    “你!”
    “大伯早点休息,我先告辞了,免得大伯母回来撞见我不高兴。”
    “嘭!”眼睁睁看着包睿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尚浚的手掌又拍上了茶几,一口气梗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憋得他吃了几粒速效救心丸才缓过劲儿来。
    *
    是顾及叶家也好,是顾及他的威胁也好,不管怎么说,自从包睿找过尚浚之后,那几个私人侦探反馈给夏唯的信息便回归了正常状态。
    然而,尚浚放弃了推古昱“上位”,却并未没放弃刁难蓝晨娱乐,并没放弃在包睿和夏唯之间放绊子。
    最为直观的,便是凡有包睿参与的制作,不是卡在了拍摄许可证上,就是卡在了成片送审与联系院线上。
    《无尽仙缘》第二季上映时间一拖再拖,《君臣》的拍摄许可证一直批不下来,夏唯每天设宴找关系,最终从中宣部一个小处长的酒后真言里推出了真相——上边有人下了指示:对蓝晨娱乐的某些剧要从严对待,要解决这事儿,找底下的小喽啰没用,得从根儿上来。
    又一场酒宴过后,夏唯喝的有点高。
    坐进车里后,扯了领带,解了领口的扣子,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养神醒酒:“回家。”
    司机刘宇四十多岁,是夏家老人,见过夏唯以前的风流放浪,自然也见过夏唯对包睿的“专一与打紧”。
    是以,老远见着包睿走进停车场后,便揣着撮合冷战小两口的心思对着后座上的夏唯说了声:“三少,那是包睿吧?”
    自从摊开来说清楚之后,差不多有大半个月没见包睿了。
    不是包睿没约他,而是夏唯不想见包睿,他一时半会儿实在是没办法把如今这个堪称精致的男人与记忆里那个调皮的小胖墩画上等号,更没办法真的如嘴上说的那般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才还在琢磨着要不要约导致新剧连连受阻的“包睿”祸水见上一面,没想到就在停车场里偶遇了。
    指示着刘宇把车开到了包睿身边,夏唯降下车窗,噙着笑对包睿说了声:“上车。”
    *
    没回家,而是去了茶座。
    打发走了表演茶艺的美女,包睿动手,用比刚才那个美女更为专业的手法泡好了茶,眼睛盯着夏唯脖子上那朵小草莓,把其中一杯推给夏唯:“周博哥哥,醒醒酒。”
    “叫周叔,或者夏总……”夏唯慢吞吞地啜着茶水,从头到脚都透着慵懒随意,只有脸上的笑从张扬变成了温和,“千万别再叫我周博哥哥。”
    “你以前只比我大十一岁,叫叔未免把你叫老了,不过……”包睿指尖点着桌面,“你现在倒是比我要小上两岁,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我跟你叫哥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你叫我声哥。”
    “扯淡!”夏唯笑骂了一声,“叫爷夏总。”
    “夏总,”包睿木着脸看着夏唯,隔着桌子把指尖点在了印在夏唯脖子上的那朵草莓上,“你身体变成了夏总,连带着习性也变成了夏总么?”
    “你这嘴脸可真像深宫怨妇。”
    “我就是在吃醋。”指腹摩挲着那抹红痕,力道越来越重,包睿低垂着眼,一字一顿地道,“才分开十几天而已,你就耐不住寂寞了……”
    “看来,我必须得尽快给夏总重新贴个标签才好。”
    “别闹。”拂开包睿的手,夏唯提醒包睿,“咱们已经结束了。”
    “不是结束,是中止。”
    “还不都是一个意思?”
    “当然不是。”包睿抬起眼,端量着夏唯的神色,“我说的中止,从来都是中间的中。”
    “……”说不出是略喜还是微恼,夏唯好气又好笑地勾了包睿一眼,“少特么跟爷玩文字游戏啊,爷只认得终于的终。”
    “嗯。”不玩文字游戏,那便用行动表明心意。
    包睿起身挪到夏唯身后,下巴搭着夏唯的肩膀含住那块红艳艳的印记用力一咬,旋即细细地舔着腥甜的血珠,“盖了印周博哥哥就是我的了,再不准有别人。”
    “嗤!”
    “给董志成打电话,取消明天的全部行程,陪我去拜年。”
    扳着箍在腰间的胳膊,夏唯歪头避着“吸血鬼的尖牙”:“都快出正月了好么?”
    “拜晚年……”包睿见好就收,更是深谙得寸进尺之道。
    松开了夏唯颈间的嫩肉,包睿却没收回揽在夏唯腰间的手,反倒是把夏唯完全禁锢进了怀里,“我保证,对夏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古昱帮我约了宣传部的于副部长,明天下午两点一起打高尔夫,我不能爽约。”
    我当然知道,要不然何必急匆匆来与你偶遇?
    垂着眼,以视线近乎贪婪地描摹着依然残留着醉意的脸,包睿微微掀起唇角:“唔,礼尚往来。”
    “明天上午夏总陪我去拜年,明天下午我陪夏总一起去打高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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