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黎大公子是去江南学好的,怎的一回来又跑到这花楼来了?几年不见,还思念着咱们七月姑娘不成?”
“赵兄你这就不懂了,江南虽人杰地灵,但这花楼可不比咱们皇城少,想必黎大公子也是逍遥了这么多年,一回来就憋不住了!”
花楼客人们嘴上没个把门,一个个笑哈哈地调笑着。黎相轻也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毕竟这些年这些男人可为他贡献了不少银子。
“各位玩好,我还有的学呢。”黎相轻也跟着调笑了几句,把一锭银子放到鸨妈妈的手里。
鸨妈妈一见黎大公子如今出手这么大方,笑得合不拢嘴。
“黎大公子这次来还是见咱们七月?”
黎相轻点点头,道:“带我这位兄弟见识一下皇城第一美人。”
说着,黎相轻便带着顾客上楼了。
顾客一进北里巷看到那么多花楼的时候,脸上就有些绷不住了,进了韶华楼看到那些男男女女搂着喂酒调笑,更是觉得不堪入目,一张常年冰山的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
走在二楼的走道上,黎相轻瞥了眼顾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老大不小了,羞什么?不如今日开个荤?”
顾客的脸啪地红了个透,手里的宝剑一会儿换到这个手,一会儿换到那个手,尴尬不已。
“黎哥还是办正事吧。”
黎相轻也不过是开开玩笑,哪会让兄弟来这里开荤,见顾客不为所动,轻笑着走到七月闺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开门的七月一袭白衣,二十出了头的年纪,容貌还跟几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更显成熟了一些。
“黎……黎公子?!”七月看到黎相轻,很是激动,几年不见了,亏了黎相轻一直扶持,她兜里这钱也是没少过的。
“七月姐姐别来无恙,咱们进去说?”
“是是是,我高兴糊涂了。”七月笑出了声,忙迎着他们进门。
一踏进门,没走几步,脚下就被一条东西堵了路。
黎相轻看着醉躺在地上的人,太阳穴突地一抽。
“他什么时候回皇城的?”
七月也很尴尬,每次黎公子来都撞见这种场面。
“扶黎道长也是今日才回来,早上就来我这儿喝酒了,如今已经醉糊涂了。”
躺在地上的人正是经常借酒买醉的扶黎,听到有人谈论他,微微掀开眼皮瞥了一眼又醉了过去,嘴里叽叽喳喳道:“我没醉!没醉!还能痛饮三百杯!”
黎相轻看着他这个样子就觉得头疼,对顾客道:“把他弄到床上去。”
因为扶黎已经不止一次睡过七月的床了,黎相轻不问也知道七月是要把床给酒醉的扶黎睡的,虽然他至今都不明白扶黎和七月之间为什么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顾客虽然年纪比扶黎小许多,但习武出生,人高力大,搬动一个扶黎小菜一碟。
于是,顾客就把睡得横七竖八的扶黎打横抱了起来,径直去了里间,把扶黎放到了床上。
哪知,躺到床上了的扶黎并不消停,微微掀开眼皮,迷迷糊糊地看了顾客一眼,忽然就搂住了他的脖子,把人掀翻在床上。
“哪来的小子,想与本道快活?”扶黎嘀嘀咕咕地说着,啪地坐到了顾客身上,邪气地笑着就要撕顾客的衣服。
顾客愣住了,还没开过荤的小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想把扶黎踢下床,又考虑到这是黎相轻的朋友,动不得,一脸懵逼。
听到里间的动静,黎相轻赶忙进来看,惊得瞪大了眼睛,上前几步就把扶黎给拎了下来,往地上一扔。
“失心疯了不成?”黎相轻嫌弃地拍了拍手。
扶黎摔在地上,懵逼了片刻才稍微清醒了一些,见自己躺在地上,又见黎相轻一脸不满地站在边上,委屈地瘪了嘴。
顾客此时也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恢复面瘫脸,站在黎相轻边上,看着扶黎微微皱眉。
扶黎其实脑子还是懵的状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黎相轻对他摆脸色,心想一定是自己又醉糊涂给他惹麻烦了,于是可怜兮兮地垂着头,自己爬到床上睡去了。
黎相轻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薄被盖了盖他的肚子,又带着顾客出去了。
七月已经让人送了午膳进来,黎相轻与顾客也就不客气地坐下来一起吃,边吃边谈。
“你不要有阴影,两个男人打打闹闹很正常。”黎相轻吃了口菜,对顾客如是说。
顾客正啃着个鸡腿,闻言,不明所以。他本来也没觉得什么,黎哥特意说一句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晏端淳:一回来就逛花楼【高冷.jpg】
黎相轻:宝儿,我那都是去办正事的【矜持.jpg】
晏端淳:那种下作地方能有什么正事?【可了不得.jpg】
黎相轻:这……我去勘测一下地形,日后咱们可以在那里找找刺激。【突然兴奋.jpg】
晏端淳:什么刺激?【目瞪口呆.jpg】
黎相轻:来,老攻带你去见识见识【你可以坐我吗.jpg】
晏端淳:【手动再见】
第40章 挨打
皇城中七月系列的口脂一直是七月在做代言, 其它产品她也会带一下,放在现代七月可以说是皇城二十一御用的代言人了。
七月系列的口脂色号都出的差不多了, 黎相轻最近想出别的系列,要与七月详谈。
这一谈就谈了许久, 到扶黎酒醒后才刚刚谈完。
扶黎不记得刚才的事了, 看到黎相轻在这里, 很高兴, 凑过去一起吃桌上的残羹冷炙。
“你什么时候回的皇城?”与七月谈完了,黎相轻摆弄着手里的白玉小算盘,一边看着扶黎吃剩菜,一边问。
扶黎夹起鸭肉盘里最后一块肉, 左右看看,是一块鸭屁股, 嫌弃地放下。
“听闻你要回皇城了, 我也就回来了,今日刚到。”
“不走了?”
“最近不走了,这几年淘到不少好方子,我还要好好炼我的仙丹。”
黎相轻点点头, 留在他眼皮子底下也好, 这么多年的朋友了,看着他失魂落魄地走南闯北, 难免心里担忧。
三人都是知道扶黎的伤心事的,都识相地不提。
见他是饿了,七月忙叫人再送点菜来。扶黎的伤心劲儿一过去就又开始疯疯癫癫, 一个人吃着没意思,非要大家陪着一起,灌了黎相轻好几杯酒。
黎相轻对酒是避之不及的,上辈子就是酒精中毒死的,这辈子虽然换了个身体,但是心里一直有些阴影,无奈被这疯道士灌了几杯,还是后来板起脸了扶黎才收了疯心,转而去找顾客喝。
喝了几杯小酒后,黎相轻没什么闲心聊天了,一直在仔细观察自己身体的情况,并没有什么不适才放下心来。
等扶黎疯够了,又在七月的床上躺下休息,黎相轻才和顾客互相搀扶着离开了韶华楼。
顾客年纪还不大,平时也不喝酒,方才被扶黎闹腾得喝了许多,此时脚步有些虚浮。而黎相轻,虽然没喝多少,身体也无不适,但因为对酒这东西避之不及,心里作用之下,也有了些些的醉意。
于是,许多人就看见黎家大公子和表公子正午时分进的韶华楼,直至傍晚才互相搀扶,脚步虚浮地出来。
若说以前黎大公子年纪小,哪怕去花楼也不过是看美人去的,那如今黎大公子已到了婚配的年纪,这在花楼带了这么许久,又如此脚步不稳地出来,干了点什么可想而知。
想当年黎大公子就是因为这酒色之性才被江南姑奶奶带走管教,国公爷也常对朋友们说嫡子这些年可改好了。如今再看看,一回皇城就直奔花楼,直到身体被掏空才出来,这哪里是学好了?简直是变本加厉了呀!哪有千金肯嫁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在黎相轻和顾客回黎府的时候,那么一会儿的时间,黎大公子酒色之性愈加严重的事就又传开了,其中自然少不得有些人的推波助澜。
于是,黎相轻和顾客稍缓酒气,刚回到黎府,就见黎万怀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站在前院院子里候着了,他身边还站着挺着七八个月肚子的陶氏和那一双儿女。
“你这逆子!枉你姑奶奶一片苦心!这些年在江南都学了点什么?!咱们黎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黎万怀总盼着嫡子变好,没想到依旧是那副样子,气得头发都恨不得竖起来,说罢就挥着棍子往黎相轻身上招呼。
黎相轻这些年跟着顾客一起习武,虽然是有一天没一天地学着,成效不如顾客,但这种三脚猫的打法他还是能招架的。
不过也不需要他自己出手,刚才还有些醉呼呼的顾客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上前啪地一下就接住了黎万怀打过来的棍子,紧紧地握着,黎万怀竟是不能撼动半分。
顾客毕竟是外人,黎万怀总不能打别人家的孩子,就气冲冲地对顾客道:“客儿,你让开,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训这个逆子!才刚回来就跑去花楼,你看看你这被掏空的样子!简直……简直气死为父了!”
说着,趁顾客分神,呼得夺走棍子,再次向黎相轻招呼过去。
黎相轻一看边上站着看好戏的陶氏一群人,就知道一定是陶氏又捡着不好听的话报信给黎万怀了。
什么身体被掏空,他好着呢!
黎相轻一个闪身躲开了棍子,嗤笑道:“父亲可曾亲眼看见了?”
黎万怀一愣,然后猛地瞪大双眼,怒道:“你这逆子!还想让为父看?!你知不知羞!”
做父亲的为嫡子操碎了心,气得不顾形象,在院子里追着嫡子打。
黎相轻对于黎万怀的理解能力无话可说,一个凌空跃到了他身后,顾客便看准时机拿剑鞘去挡棍子。
黎万怀这次可看仔细了,躲过了顾客的剑鞘,继续追着嫡子打,顾客继续用剑鞘去挡。
顾客到底是学了这么多年武,武力值超高,根本不是黎万怀能挡得住的,猛地一个格挡就要把黎万怀的棍子震出去。
这时,陶氏忽然扑了过来,嘴里喊道:“老爷!轻儿纵使错得再离谱,说两句就是了,哪能真的动手啊!”
顾客的剑鞘正往黎万怀的棍子上挥去,若是得手,黎万怀的棍子就会顺势往陶氏扑来的方向撞。黎相轻眼睛微眯,看出不对,连忙闪身出手格挡住顾客的剑鞘,而与此同时,黎万怀的棍子也就硬生生地砸在了黎相轻的背上。
黎相轻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单膝重重地跪在地上。
“黎哥!”顾客一惊,忙扶住黎相轻。
黎相轻抓住顾客的胳膊,小声道:“有猫腻,别冲动。”
顾客看了黎万怀和陶氏一眼,点点头,把黎相轻扶了起来。
黎万怀出生武将世家,虽然自小没有好好学武,但底子还是有的,这一棍下去可不轻。没打到嫡子的时候气得恨不得把嫡子打死,真的打上了,自己整个人也懵住了,愣愣地看着嫡子脸色变白,说不出话来。
场面忽然安静了下来,气氛尴尬无比。
陶氏挺着肚子,挨到黎万怀身边,叹息道:“老爷也是的,妾身说给老爷听不过是希望老爷管教轻儿几句,这……怎么能动手呢,孩子到底还小,打坏了可怎么好。”
陶氏自顾自地说着,竟是掉下了眼泪。
黎相轻嘴角一抽,怪不得都说后宅女人厉害呢,这要是在现代,奥斯卡小金人真是非她莫属。
黎万怀心里正乱着,陶氏还抱着他哭,顿时更烦心,不耐地道:“轻儿有我教训,你怀着身子就别凑热闹了,快回院子里去吧。”
陶氏一愣,看了看黎相轻,脸色微微沉了沉,抹了眼泪,乖乖地带着两个看好戏的儿女先回华芳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