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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陌路4
    更新时间:2012-9-27 0:17:07 本章字数:7034
    她还没哭,贾佳竟然比她还先哭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抱着她:“别想了啊,别想了。言孽訫钺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怎么样都没办法。”
    薛轻青完全听不进去,喃喃说:“命运好残忍,现实好残忍。”
    贾佳捏着她的肩膀:“轻青啊,你别想了行不行啊,屋里面很多人,你不能这样啊。你得想想以后,你这么退场大家怎么看你啊。”
    薛轻青看着贾佳,苦笑了笑:“没事,别担心,赶紧补妆,我知道的,我还得养活自己,还有小蜜。”
    “轻青,你这样我看着真担心,要不你哭一下,你哭出来就好了,哭完咱再回去。你别这样啊,笑得比哭还难看。”
    薛轻青继续笑着:“我真的没事。我该回去了。很多人在,难得的机会。我们都不能缺席。”
    走回晚宴厅的每一步,薛轻青都走得坚定决绝。
    当经历过从美好的云端摔下来的时候,她早就变得无所畏惧。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自暴自弃,不能软弱如泥,她还有小蜜。上帝在关上唐少觅这条门的时候,还给她留了通往幸福的一扇窗,那就是小蜜。
    人生没有一帆风顺,也没有持续的低迷,波峰波谷交替而来,我们把握不了机遇。但是生活总是要继续,我们都在被时光推着前行,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前面有什么在等待着你。
    打开门,看着宴会厅的灯华如昼,薛轻青知道,自己这辈子深爱的男人就站在离自己不到十米,就在那里,可他现在属于别的女人,他的温柔,他的坏脾气他的流氓他的呵护他的霸道,他一生一世的承诺,现在都属于别的女人,再不会是她了。
    陆朝南走了过来,他今天穿得很鲜亮,似乎刚到不久。
    看到薛轻青进来,他低声问:“你看到他了?”
    薛轻青面上淡淡的:“看到了。你来晚了,赶紧去打招呼。你要是想进圈子,里面那几个人都值得你巴结。”
    “别胡思乱想,有事就找我。”陆朝南耸耸肩,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已经不忐忑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人总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很多时候,你还没有经历的时候会很害怕,只要将自己放倒最糟糕的那个位置,再一想,其实怎样也没关系。
    打起精神,薛轻青带着两个菜鸟到处自我介绍,知己知彼嘛,既然她以后要负责海南区域的事物,要合作,总要摸清楚对方的人马。
    Cindy是典型的自来熟,而小浩有着他那个年纪固有的阳光和帅气,他们三个倒是在宴会厅的外圈交际中有点如鱼得水。
    只是薛轻青喝得有点多,头开始晕晕乎乎的,其实也没到醉的程度,只是她今天一整天心慌慌的,没怎么吃饭,光空腹喝了这么多酒,胃有些不舒服。
    “轻青,你去那边歇着吧,剩下的我来带他们。”贾佳关切体贴地跟她分担。
    陆朝南也走了过来:“你怎么了?谁让你喝这么多的?第几圈了?”
    “你到底要不要巴结进圈子,管我干吗!哪来这么多心思。”薛轻青不安好气:“赶紧地过去,再我们这些低层的晃悠什么?”
    “不行,有人一直看着你,我想要你陪我跳支舞。”
    “我刚都跟秘书们说了不舒服。不跳。”薛轻青挑挑眉,真麻烦,男人真是麻烦!
    陆朝南也学会赖皮:“不是你负责海南区域么,那我去跟他们说我要跟你跳舞。”陆朝南指了指那边的孙大秘他们。
    “你有病啊,让人觉得多奇怪,嫌我没出丑是吧?”
    “那跳舞!”陆朝南低低地说:“有人一直看着你,我不舒服,今晚第一支舞必须是我的,不然我回去蹂躏小蜜。”
    薛轻青白了他一眼:“你无聊不无聊。咱回房间我请你看《哆啦a梦》吧,以后你也可以给小蜜讲故事。不跳了,我看着这些个人太闹心。”
    “我回不去,我得“巴结”他们啊。”
    薛轻青听到陆朝南口中说的“巴结”这个词,总觉得怪异得不行,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她不由得笑了:“好吧,那我就陪你跳一个。”
    本来也就是很随意的事情,有人跳舞,也有人举着杯子谈公务,有人在角落里胡乱八卦,这种晚宴,向来都是如此。
    陆朝南抱着薛轻青,离得不远不近,就像薛轻青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自然放松。
    薛轻青对所有的事情都统统没有反应,心里惦记着升职和唐小蜜。
    陆朝南带着她在华尔兹的舞步中优雅旋转,转到一旁,看到一亮一灭的烟火,大佬们在抽雪茄。
    在一堆年过半百的人里唐少觅和张总的身型格外显眼,他们正在低头说着什么。
    两个人都往陆朝南和薛轻青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又接着聊天。
    薛轻青那一刻真没有任何想法,她不能有,越想越痛,越想越难受。
    陆朝南看着她面露痛苦的神色,苦笑了下:“好不容易陪我跳个舞,至于这么不给面子,轻轻,你就没有一点想我?”
    薛轻青回过神来,也笑:“你说什么呢?”
    他突然将她一拉,贴过来抱紧:“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跳舞吗?”
    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晚上,薛轻青第一次闯进高端的PARTY,自己怯生生地拿着一个不合时宜的包,紧张得像一个第一次去幼儿园的小朋友,在E和PAUL的身旁寸步不敢离。  那时候陆朝南跑到舞池找到独自跳舞的她,说:“我来保护你。”
    如果没有陆朝南,就没有现在的薛轻青。
    “记得。一辈子都忘不掉。我记性太好。”
    陆朝南握着薛轻青的腰:“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薛轻青没有说话,命运总爱捉弄人,她爱他的时候,他对她漫不经心,当她彻底爱上另外一个人,曾经的恋人又回来了,要不要这么狗血,又不是拍电视要赚收视率。薛轻青突然觉得,青春才辗转了两段感情,自己却已经老了,而且身心俱疲。
    一曲终了,张总朝着她招招手,陆朝南随她一起过去。
    唐少觅脸色明显有点不太好,一旁的胖胖的董事说:“薛经理舞姿曼妙,没想到公司现在真的是人才济济啊,我们都老了,”说完又转头对唐少觅说:“唐少要不要陪薛小姐跳一曲?”。
    顿时尴尬,薛轻青心提到了嗓子眼,巴结他别拿我开刀啊。
    “薛小姐技压四座,”他淡淡回绝:“我跳得不好,还是不献丑了。”
    一时间心中的那根弦好似断了一般,委屈,尴尬,薛轻青也不知道当时那里来的一种孤勇,拿了陆朝南手中刚刚倒好的酒杯,径直往前一步:“那我就借花献佛,跟唐少喝一杯吧。”
    水晶杯沿轻轻一碰,先他一步,一杯红色的酒液一饮而尽。
    几个董事都鼓掌,大赞她巾帼不让须眉。
    正想礼貌优雅地撤退,孙大秘一脸死相地走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薛轻青,你没事嘛,去请XXX跳舞。
    你大爷的!薛轻青心里骂了一声,烦得抽他的心思都有。没看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还让她去?
    薛轻青只得又将步子转回去,走到雪茄团队旁边,微笑着跟XXX说:“X书记,您有时间吗?一起跳个舞?第一次见您,觉得很荣幸,不跳这支舞我要遗憾了。”
    大家都笑起来,馒头董事长也笑了,说:“X书记,您看,我们公司的第一美女很崇拜您,您一定要给这个机会。”
    XXX客气地推辞了一下,拉着薛轻青的细弱葱白的手进了舞池。
    陆朝南一脸不悦,而唐少觅更是直直地看着薛轻青浅碧色的背影,面色瞬间转为铁青。
    薛轻青自然是看不到的,她索性放开了,跟这位中年舞伴聊些天南海北的,慢条斯理地侃大山,最后这位书记也笑的很开心。
    女人如果放开了去应酬,真是应酬的天敌。
    散席时她到底还是有些醉了,胃里难受,憋着把火跌跌撞撞地跑去找厕所。
    她空腹喝了那么几杯酒,最后那杯又喝得那么急,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想跟她拼命似的。唐少觅站在洗手间这边的走廊尽头,叼着根烟,等着她出来吐完出来。
    想起刚才那情景,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无聊,他这到底都是在干什么呀?她薛轻青既然都已经不要他了,他又何苦再跑来跟她较这通劲儿?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可没办法他就是管不住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回头再一想,可算是明白为什么《神雕侠侣》里的小龙女要不眠不休死活纠缠着尹志平了:爱又不可能爱,杀又下不去手,就只好没头没脑影子一样地跟着。
    这女人现在是越来越不想要命了?喝成这样,还能当着陆朝南的面跟别人跳舞?陆朝南还是男人?!她选择他是因为他的大度?!唐少觅也烦,三年来,他根本都没有丝毫忘记过她,又希望她过得不好,过得不好才追悔莫及,才会想起他的好;可是又希望她过得好,如果她不好,他会心疼。
    就是这样的矛盾。一直到现在,他都还记着当初在佛祖面前向她许下的诺言:不舍不弃,不舍不弃,可问题是他要是能弃得下那就太好了!想起他那天从家里跑出来,他还是愿意相信她,只要她愿意解释。可是家里空空如也,打她的电话,半夜三更,电话那头的声音,竟然是陆朝南!!!这就是她要给他的解释么?这就是她说不出口的那番话?!他向来自信,自诩聪明,却这样彻头彻尾地傻了逼了这么一回!
    正择菜呢电话就响了,他兴高采烈地跑去接起来,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竟然告诉他她把孩子给拿掉了,他当时都懵了,那感觉就像塌了天,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当即一屁股摔坐在了沙发上!
    他这辈子没有那么惨过,什么形象!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抱着脑袋哭得一塌糊涂,他做错什么了呀她这样对他?他能给的全都已经给她了,他甚至都不强迫她爱他,为什么还是留不住?为什么就是留不住?!
    他后来想想,让她走,与其说是愤怒,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无能为力。他已经使出自己的浑身解数了,他恨不得连自己都打包了送给她,可她根本就不在乎,他留不住她!
    离开三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一开始是因为忘不掉,到后来就是因为他自己不想忘了。他都已经失去她了,如果再连回忆也没有,那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听说她后来瘦了很多,他痛苦忧愁睡不着觉,听说她和陆朝南住在了一起,他更加睡不着觉。他结婚了,不想宣传,只怕传到她的耳朵里,可是她真的会在乎么?他们各自有旧爱新欢。白薇他三年也没碰过,结婚之后,他甚至都没有把她接来唐家,相敬如冰,大抵就是这样政治婚姻的结局。
    天知道为什么他会去吧东单早就送给彦章的那套房子要回来,无数个深夜,自己像个偷窥狂偷听狂,又想知道,又害怕听到他们生活在一起的点滴。那些夜晚,他不知道在那个阳台上抽了多少包烟。
    他真是没辙了,他都已经放弃她了,可她却还是不让他省心!还要出现在他面前,还要那样看着他!还要露出委屈受伤的表情!他不敢再去猜测,真的不敢,怕一丝希望又变成一厢情愿,自以为是,所以只能冷着脸,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们,都不再属于彼此,他们都身边有了别人。
    唐少觅站在走廊里,听着她在里面吐得肝肠寸断,想如以前那样进去,可是想法在心里兜了一圈,脚步却还是停在了洗手台前,不敢推门进去。
    真的不敢,是近情情怯,还是无法面对?无法面对,却又舍不得离开。
    一边想着一边嘲笑自己的无聊和没骨气,一边愤愤腹诽薛轻青你丫的活该受罪,小爷我捧着你护着你你不要,偏偏自己要受罪!吐不死你!
    忽听厕所里响起一阵轻快的音乐铃声,他知道这歌,世界名曲《哆啦a梦》,他烦躁之余不禁一头黑线,TM都奔三了,都多大的人了啊还听这种歌!
    吐得天昏地暗全身虚脱的薛轻青,好不容易腾不出来手接电话:
    “喂?”她尽量让声音显得快乐。
    “妈咪……”
    “嗯?小蜜,怎么还没睡呢?”
    “小蜜想妈咪,妈咪什么时候回来?”
    “我这几天很忙,一定回去,男子汉都应该早睡,知道么?”她笑着回答。
    “我不是小孩,我是男子汉。”电话那头的唐小蜜奶声奶气:“陆糖糖和你一块回来么?”
    “不知道啊,你想他了?”薛轻青哑然失笑,陆朝南这个称呼看来是甩不掉了。
    “我和他打的赌,你让他记得回上海的时候把礼物带给我。”
    “什么礼物啊,这么神秘?”薛轻青背脊靠着墙,缓缓蹲下。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
    “嗯?”薛轻青笑了,小蜜特别早熟,早早地就将自己和陆朝南摆在同一个位置,从来都固执坚持他是个男人,而不是小孩:“男子汉是不是该睡觉了?你再不睡,以后就长不高了,你在陆糖糖面前就要矮一截了!”
    “嗯,我马上就睡,阿姨在给我热牛奶……妈咪也要早睡。GOODNIGHTKISS!”
    “嗯嘛!”薛轻青对着电话狠狠亲了下:“这下行了吧,晚安。”
    接完电话,她几乎想要瘫软。从洗手间,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她差点吓得没摔地上。
    如果说唐少觅刚刚对她的神色是嘲弄和不屑,那么现在他的脸色则yīn沉铁青到让人胆战心惊的地步,他拧着眉,盯着她看的时候眼神幽深晦暗,几乎像要把她碎成齑粉一般。那一刻她的右眼皮竟然不由自主地跳了两跳,果然是不祥之兆!
    薛轻青勉强按捺住内心的惊惶,她努力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讪讪地跟他说:“唐少……”开了个头又觉得尴尬,难道问他,哎,你也来厕所呢?于是又改了口风:“喝得有点多,我先过去了,不打扰您了。”看地看薛。
    “你陪那些老头子嘻嘻哈哈还没嗨够么?!”唐少觅冷不防将她走了一半的步子拦了下来:“一个女人喝那么多酒,还陪那么多男人,你把你当什么?像什么样子?!”  薛轻青哪里被人这样吼过?除了他唐少觅,没人对她这么凶过,可是这样凶,即便是唐少觅,也是第一回,连优雅都不想维持了么?
    薛轻青从来是吃软不吃硬,被他一激,借着残余的酒精,也怒了:“我怎么嘻嘻哈哈了?!你们这样的级别,我不应酬行么!”
    “别把我扯上!”
    “是,别把你扯上!我不配应酬你!我们是两个世界。”
    唐少觅简直抓狂:“是你自己要和我在两个世界的!你自己选的!”
    “对,没错,我们都自己做了选择,所以,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薛轻青不去看他,仿佛她一直是对着墙壁说这番话:“所以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行了吧?”
    她声音带着颤抖,嗓子还是嘶哑的,他不由得语气软了下来:“别这样。我们至少应该是朋友吧。
    “朋友?不了!我不想给你的家庭带来误会!我,我有我想要保护的东西,我也有尊严!”
    唐少觅忍不住用力抱着她,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嵌入骨髓。
    三年了,多少次他远远看着她却克制住了,可是她为什么要用那么深情那么悲伤的眼神看着他?他低吼着:“你想保护什么?!还是他么?!你说的尊严我不能给你吗!去陪老头子们喝酒就是尊严吗!?看见我的戒指你心痛吗!?不心痛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为什么要那样委屈哀怨地看着我!?为什么现在不敢看我?!”
    薛轻青心里像被捅了一刀,手瞬间冰冷,眼泪流了下来。多久没哭了?
    她不记得了。这眼泪在这种场合,竟然控制不住了。她脑海中一个声音在说:别哭,轻青,现在是很重要的会议,现在面前的是唐少觅,你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可是自我催眠根本就完全没有用,他身上依然是青草和阳光的味道,还带着她有些陌生的烟味,铺天盖地地将她心中深埋的东西全部都勾了出来。头晕目眩的感觉,思念像决堤的洪水,几乎要将她冲垮。
    眼泪怎能么都控制不住,心里却还清清楚楚地着急,完了完了,怎么回去怎么回去,她不能在这呆着了,她得赶紧走。
    “唐少觅,你结婚没有给我请帖,我还没来的及祝福。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她用最后一丝清明和力气推开他:“对不起,唐少,我有些不舒服,我回房间了,不好意思,告辞。”
    唐少觅拿余光重重地扫了她一下,然后看着她,几乎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行啊,那我送送你吧!”
    只一刹那,他看着她的眼神已恢复了平静,漂亮的眼睛里面无波无澜,仿佛她对他而言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路人一般,她见状不由得就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啊!
    一个人可以爱一个人多久呢?薛轻青觉得自己越来越茫然,从前她爱陆朝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可以爱他一辈子呢!谁知道缠缠绕绕命运弄人,她竟然爱上了唐少觅。那么唐少觅说爱她,可是不过短短三年而已,再见面却已然淡漠如路人,而且他已经结婚了!这个时候如果再要说什么一辈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太好笑了点儿。
    有点累了,她又喝多了不怎么舒服,所以电梯里面俩人都没怎么说话,到了房间前面薛轻青停了下来。
    再走,就有些逾越了。摆了摆手,正准备拿房卡开门进去。
    唐少觅却突然语气平淡地笑问:“都不邀请我过去坐坐吗?”
    她先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答:“改天吧!今天好像有点晚了,而且我有点醉,不方便招待。”其实这话说得多心虚,哪次她喝醉,不是他照顾她?可是薛轻青哪里顾得上这些,说完不等唐少觅再开口,推开门逃一般的躲了进去。
    再相见,再相处,是这般的让人心痛又贪婪。
    薛轻青怀着万般复杂的心情躺在床上翻烙饼,这一晚上她的心情波动起伏太大,唐少觅给她带来的心理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从包里找了一片药,温水送服。因为之前失眠太严重,虽然知道吃药不好,她还是准备了几颗应急,接下来的几天还有一大堆的事情,她不能失眠,不能胡思乱想。她需要让脑子平静下来。
    相见怎如不见1
    更新时间:2012-9-28 0:24:16 本章字数:9954
    药效来得很快,晕眩的感觉从血液中蔓延开来,视野呈现出一片纯粹的浓黑。言孽訫钺项看项有。
    黑暗散去之后,出现了一条很长的白色走廊,连玫瑰也是洁白的,唐少觅挽着自己走在长廊上,可是捧花却突然掉了。薛轻青蹲下来捡起,再一看,他牵着那个新娘走在自己前面头也没回……
    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是新娘。
    眼泪不停地流,压抑着哭醒过来,睁开眼,却看到唐少觅的脸,眼底无限怜惜和温柔,就坐在她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薛轻青视线模糊,心想,为什么总要梦到他,她真的不想总这样肆无忌惮地梦到他,醒过来好不好?
    可是醒过来又能怎么样呢,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醒过之后,现实只能是比梦里更加痛苦。或者这就是所谓的生不如死,薛轻青梦里梦外都哭得伤心欲绝。
    不禁鼻子发酸,放任眼泪横流。在家的时候不敢哭得放肆,怕吵到小蜜,也怕陆朝南无比心疼的眼神……
    薛轻青睡在床上,似乎在做噩梦,睫毛微微颤动,娇艳的唇也在开合,神情有些恐惧,有些急切。
    他悄悄走过去,蹲在床边仔细看她。她有几缕头发落在额头上,他小心拂了去。
    她睡得很沉,一点知觉都没有。
    少觅伸手把她的头发拨去一旁,半张埋入枕头的小脸露出来,脸上全是泪,她梦呓含混,却足够让他听得清楚那种真切的悲伤和艰涩:“……少觅。”
    唐少觅眼神忽然一暗,头忍不住低下,双手紧握成拳,再控制不住地吻了下去。
    薛轻青觉得朦胧中嘴巴被人堵住,毫不温柔地,带着青草的味道,重重地压了下来,炽热感和痛感从嘴唇上传来。
    薛轻青闭着眼睛,手有些颤抖,触感是真实的,温热的皮肤,还有那柔然的短发。如果是梦,为什么要这么真实?真实得让自己疯狂。能不能不要再做梦了,那种冰冷的痛感,醒了或者睡着,都看到一个人,这个人在你心里,却不能在你身边,她不想每日每夜都重温。
    如今她只想有一段干干净净的,婴儿一般的睡眠。
    唇上的触感却没有停,反而辗转加深,疯狂的真实感,铺天盖地,甚至还能听到交叉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薛轻青猛然睁开眼,这次是真的醒了,而吻着自己的,也是货真价实的唐少觅本人,不是梦。
    她几乎是跳起来,将身上的人推开。可是推不开,他的双臂一如三年前一样有力,将她圈住,不管不顾,继续问,逮着脸蛋肯脸蛋,逮着耳朵咬耳朵。
    “唐少觅!你放开我!”薛轻青叫起来:“你、你什么都有了!你给我留点尊严行不行?!”
    唐少觅伸手捂住她的嘴,低声在她耳畔喊道:“我没有你!我没有你了!是你骗我!薛轻青,你到底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不想我,为什么在梦里喊我的名字喊到哭?到现在了,你还要装么?!为什么?!”
    眼泪糊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昏暗中唐少觅的神情。
    为什么呢?我们曾经那么快乐。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快乐。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到老。我以为,我们只是平凡的男男女女,会有一段有烟火的平淡日子。然而现实的差距,竟然会让彼此后来,那么的痛苦。
    哭不出声音,薛轻青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窒息,长久压抑的相思和现实活生生的痛感急剧喷发出来,将她紧紧掐住。
    唐少觅松开手,手指轻轻拭去她的眼泪,然后又用力把她的脑袋按在怀里,紧紧贴着她的胸膛,喃喃道:“知道么,大傻妞,三年了,我这里,从来没有为任何人变过节奏,这里只会为你而心疼,或者是心跳加速……”
    他身上的青草味道还是依旧淡淡地独自芬芳,他的话语那么温柔,一直缠绕去她的心里。
    薛轻青擦干眼泪,说:“你走吧。这样不好。我不希望成为被怀疑的第三者。”
    唐少觅半支撑着身体,急急地说:“你不是第三者!”
    薛轻青看着唐少觅左手的钻戒,冷静下来,说:“如果我嫁给你,我不希望你跟别的女人同床共枕。”
    唐少觅将她抱回来:“如果我娶的是你,我根本不会跟别的女人有任何交集!”
    薛轻青又把他推开:“可你娶的不是我,而且也不会是我,你走吧。”
    她醒过来果然不可爱!和女人永远不要讲道理,这句话一点也没错,行动永远比话语沟通来得有效。
    唐少觅没了耐心,索性直接压在薛轻青身上:“你给我好好说说,你哭什么?!做梦也哭?!做梦都喊我名字,还让我走?”
    薛轻青不说话,只是挣扎,越挣扎他越来劲。
    “你说我们身边都有了别人?但是我从来没碰过她!你这个坏心眼的女人,你如果真的和陆朝南重修旧好,戴什么尾戒?!搞什么单身主义?!是为我单身么?薛轻青,你敢不敢出息点面对我?痛痛快快承认你只想做我唐少觅的女人很让你丢脸么?!”他声音越来越大,薛轻青看着自己没有关紧的窗子,隔墙有耳啊!
    薛轻青挣扎开:“你疯了吗!你出去!给我点面子好不好?!公司的人都在这层,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自尊了?!”
    唐少觅终于愤怒了,一把将她抓回来扑倒,重新压上来:“你要你要自尊是吗?!你要自尊是吗?!你试试看你是要自尊还是要我!”他失去了平时文雅的伪装,贵公子的外表撕裂,下面是比野兽还要野蛮。
    睡衣撕裂的声音,划破黑夜的寂静。薛轻青蹬着腿,他却轻而易举地就压制住,口中喃喃:“三年以来我从来没有片刻停止过去想你,哪怕你那时候在别的人身边……”
    睡衣轻飘飘落地,她毫无遮挡地呈现在他面前,薛轻青张口就要叫,唐少觅不由分说地吻上来。一手捏着她推搡他贴近的双手,扣住手腕,高举过头顶,不给她留一点挣扎的余地。
    交缠的唇齿间有咸涩的味道。薛轻青想自己的嘴唇一定是流血了,唐少觅的动作带着出奇地愤怒和野蛮。
    他修长的十指在她身上熟稔地点燃一簇簇小火焰,从肩到腰,一寸寸,并不温柔,却足够让她迷乱。
    在她挣扎的力气慢慢变小的时候,他忽然放开她的唇,伏下去啃噬她的脖子和肩膀,游离在她腿侧的大手,食指跟着一挑,把她的最后的遮挡拨去一旁,拇指直接爱抚她最娇柔的秘密。
    薛轻青本能地叫了出来,身体一颤,他的手指挤了进来,她只能无助地用双手紧紧扯着他的袖子。天旋地转。
    “还敢说你不要我?!”唐少觅喘息着,声音带着隐忍,带着欣喜,带着难耐的沙哑,她是滚烫的,紧窒的,立即将他的手指密密地包裹住。他几乎是一下子就感觉到手指上的湿润:“如果你不想要我,这是什么?你还要装么?”
    身体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一般柔软,任他肆意地摆布出各种姿态和形态,就像一朵酝酿已久的花苞,终于在合适的时候绽放。
    “轻青,告诉我,告诉我说你想要我,”他撤出来,贴在她耳朵上,盯着她似痛苦似狂喜的神情,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想骗你,我、我很想你。真的……”她张开眼看着他,眸光里五彩斑斓,有狂喜的红、忧郁的蓝、还有纠结的灰,太多不敢和不能轻易说出口的思念,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可是……”
    唐少觅低头稳住她后面的话,一手飞快除去身上碍事的衣裤,跳动的火热抵住她,蓄势勃发。
    “等……等等……少觅!”她急切的轻叫,她的话还没说完呢!这样是不行的!他结婚了!他和她现在这样放纵彼此,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
    “我,已经等了太久了。”他低低说着,突然抬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耳朵,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情,温柔,危险,性感,掠夺……很多很多种表情糅合去一起,她几乎要不能呼吸。
    “轻青,三年了,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再多等一秒,都是暴殄天物。”他动作和却不如话语一般温柔,一挺而入,不带分毫犹豫。
    积蓄已久的火山就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爆发出来,长久的思念和渴望,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舔舐着彼此。
    薛轻青的身体就像着了魔,只听从唐少觅的召唤,随着他的动作,像海藻一般柔软地起舞。她在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努力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或许是一点点光明,或许是一点点空气。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手忽然被他抓住,五指交缠,垂去床沿,她再也抬不起来。
    身体完美的交融和契合,这一刻谁也骗不了。
    欢爱的潮水褪去,唐少觅将她如过去一般抱在怀里。他们流了太多的汗,疯狂过后,是绵密的温存。唐少觅吻着她柔软的头发:“你这个坏心眼的女人,口是心非的女人,把我折磨坏了。”
    “少觅,我们应该冷静点。”薛轻青摸着他光滑的胸膛和平坦的腹肌,心里的痛楚一点点恢复过来:“这样对她,太不公平。”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你!我不能忍受你在别的男人身边!我看到你们在一起就想杀了你们!”
    薛轻青不由得苦笑:“你真的杀了我也许真是个解脱。”
    唐少觅扳过她的脑袋,又吻了上去:“你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你的冷静跟谁学的?小爷我不许你TM狗屁冷静!”
    他刚刚平复的身体又一点点热切起来,薛轻青迎着他的吻,这次没有挣扎,如果这样能让他们忘掉现实,那就沉沦吧,哪怕只有不多的时间。至少,在这一晚,他们从身到心,都是毫无保留的,只有彼此。
    可是,这个男人本应属于另一个女人,如果能在这个仅有彼此的夜中不用醒来,那该多好!薛轻青精疲力竭之余,昏昏沉沉地想。
    黑夜可以掩住一切疯狂,可是再怎么沉沦的夜,总挡不住黎明的来临。天亮了,梦也该醒了。
    薛轻青看着唐少觅那张在梦中反复出现的脸,长睫微垂,睡颜纯净。
    她心痛了下,俯身忍不住想吻他。
    正要靠近他的呼吸,后脑勺被人用力一按,唐少觅张口就咬住了她的唇:“早安。”  薛轻青推了他一下,神色恢复镇定:“起床吧。走出这个房门。我希望我们只是工作上有交集。这个晚上,当你送给我的礼物。都忘了吧。”
    唐少觅刚睡醒,嘴角幸福的弧度还挂在脸上,眯着眼睛说:“你说什么?”
    薛轻青咬咬牙,狠狠心:“我说,都忘了吧。我们只是工作上有一点交集的普通朋友。你这样,对我,对她都不公平。”
    唐少觅倏地睁开眼眸,几乎是把她拖到床上,翻身压上来,额头抵着额头,恶狠狠地说:“你要完了我就要尊严了?!你这个女人太贪心。你只能要我,你知道不知道。”
    唐少觅把她的手放到下面,又一次没有放过她。
    阳光很高的时候,唐少觅终于起床了,薛轻青心里莫名一阵失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他只剩下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他们不能解决的问题。心中有些怕了,如果唐少觅这样纠缠下去,自己要怎么办?
    洗手间里,唐少觅正在刮胡子,剃须刀的声音温温润润的呜呜着,薛轻青鼻子一酸,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男人,该多好。
    “你不要把今天晚上当回事。我单身,我很容易接受别的男人。”薛轻青站在门边,近乎贪婪地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唐少觅理都不理她:“你接着编,我看你能编到哪去。你最好说你天天一夜情,昨天吃了chun、药,所以湿成那样。”
    流氓!!!他的直白露骨简直要让她疯了:“你别说了!”
    唐少觅刮好胡子,转过头来冲她笑得很无赖:“你别喊。昨晚就那么大声,你同事都听见了。”
    “唐少觅!你再这样乱来,我去找你太太!”
    唐少觅挑挑眉,不以为然:“就凭你?!”
    薛轻青心里又是一痛,是啊,人家是部长的千金,凭她这样一个小角色,怎么可能知道人家住在哪?即便是唐家,如果不是主人愿意,她想她根本不能靠近那栋守卫森严的宅子。而唐少觅却能轻易的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只要他想知道。这就是活生生的差距,无法跨越的差距。
    唐少觅看了看沉默的薛轻青,接着说:“让你跟我在一起,就那么难吗?做了一夜,还不够让你看清楚你自己的心么?”
    薛轻青虚弱地回答:“不要让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我可以带着我们的快乐回忆独自老去,但我不能承受小三这种肮脏的生活。”
    唐少觅转过头来,眼底的光芒瞬间如数熄灭,声音不可置信的稍稍颤抖,一字一句地问“你觉得肮脏?”
    薛轻青被他眼里的陌生寒住,几乎哭出来:“少觅,求求你。我知道你这么爱我,就够了。真的就够了。不要伤害她。”
    “薛轻青,这一刻我开始恨你了,”唐少觅走过来,捏着她的脸颊:“你让我像个龌龊猥琐的男人。”
    薛轻青握着他的手,用最后的力气,哽咽着说:“不是的。在命运和现实面前,我们都不可以选择。”
    本以为工作的忙碌,能让大脑暂时休息一下,不用去想昨天那疯狂的一夜,可是谁知道一整天闲散无事。董事大人们通通不见,害她精神恍惚。
    陆朝南发短信说:“我在陪他们打球。”
    薛轻青一整天想着昨晚的事情,怅然若失,短暂地欢愉之后,是更大的痛苦。
    好不容易忙里偷闲,CINDY和小浩去外面玩,晚上才回来,贾佳也消失了一整天不见踪影。
    薛轻青失魂落魄地窝在房间看了一整天的蓝天碧海,从天明再到天黑。晚上十点的时候,孙大秘的电话响了:“薛轻青,你去2063房间,张总有事找你。”
    她有点烦躁,大半夜的,虽然那件事情过去三年了,张总之后都没再有过一丝一毫的僭越,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爽。
    换了衣服,薛轻青找服务员带她去了2603。
    敲了几下门,张总就开门了,他显然才回来,鞋都没换,还是一身休闲服,看样子他今天也去打球了。
    打了个招呼走进去,才发现馒头董事长和唐少觅也在。
    薛轻青一激灵,脑子又开始离魂,但是这个房间的阵容明显告诉她,这次绝对又是秘密公事!她手悄悄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赶紧把一切事情都放到一边,她深呼吸,刻意模糊唐少觅的脸,职业礼貌地给两位大人问安。
    董事长笑眯眯地,依旧和蔼高深:“薛经理坐啊,我听张总说,之前和三亚项目在一起的,还有个项目,只是后来有点问题,所以就放下了,是吧?”
    薛轻青点点头:“是的。”
    “今天验收的时候我们还顺路去看了看,我觉得很不错,”董事长接着说:“不知道薛经理有没有想过把这个项目做得更深入一点呢?”
    薛轻青脑子疯狂地转,她有没有想过,重要么?做与不做还不是你们大人们的一句话么?干吗把她叫来,只因为她了解这个项目?市场上了解项目的人不在少数,薛轻青虽然算有经验,但也不算一流的。
    而且,如果要做这个项目,从公司流程上走不是更好吗,各位总监一把关,顺顺利利,万无一失。再说了,她觉得阵容总有点诡异,董事长和张总谈内部工作把她叫来,无可厚非,可是唐少觅算什么身份和立场在这呢?
    薛轻青把问题飞快想了一遍之后,很快得出了自己的结论:那么就是说,这个事情,一是不方便从公司内部走流程,二是需要一个懂行业的值得信任的人去操盘,三是这个事情利润丰厚值得大家去这么绕圈圈,四是这个项目绝对和唐少觅有关联。
    而为什么选的是她,相信她,大约张总和董事长因为薛轻青在三亚项目的瞒天过海上立功了,要么是其实再坐的都知道她和唐少觅的那点事情。
    她想了想又觉得馒头董事长看起来日理万机的样子,应该不太可能知道她和唐少觅的事情。又想了想,觉得知道了也无所谓。总之,她就是被高层在这件事上彻底的信任了。
    薛轻青早就玲珑剔透,带着表决心的语气说:“董事长,我自然想过要深入,而且一直在等着这么一个机会,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把这个项目跟到底。”  馒头董事长笑着,很像一个和蔼的老爷爷,偏过头看着张总:“这孩子不错啊。难得年纪轻轻又这么又冲劲和这么有想法,公司应该给这样想做事的年轻人机会。”
    张总在一旁很狗腿的点点头:“董事长说的是,我们经理层也这么认为的。”
    “这个项目我们可以做,而且也确实有做的价值。但是,另一方面,风险确实是有的,而且也不小。所以站在公司的层面上,我们应该采用一些方法,来规避和减小这些风险的可能性……”董事长接着回到主题,运筹帷幄地吩咐:“具体运作的事情,张鸣,你们再商量商量。三亚的项目不错,我看进展,最迟年底,就能正式投入到营运当中了。”转头跟薛轻青说:“薛经理,你对这两个项目用了心的,我们都看得见。”
    董事长的肯定啊,那比张总的更加有含金量,薛轻青不敢飘飘然,谨慎地回答:“毕竟个人的力量有限,我的这点小成就,主要是依托于公司这个绝佳的平台,而且也是公司各位领导给了我这个表现的机会。”
    馒头董事长笑呵呵地摆摆手:“那你们再商量商量。我先回去休息。年纪大了,熬不动了。”  三个人起身把董事长送走,除了唐少觅,她和张总都是毕恭毕敬的。
    馒头董事长一走,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就缓和了,阶级界限开始模糊,张总随意地去换了拖鞋。
    薛轻青和唐少觅对坐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开口,各怀心事。
    张总换完鞋子和衣服出来,给唐少觅一杯咖啡:“薛轻青你也别拘束了,我们都是朋友,不必这么紧张。”
    薛轻青长长舒了一口气,四年前,他们也是这样的情况在房间里讨论项目,时间过得真快,只是那时候的相处,显然比现在好得多,虽然是朋友,不过其实都是有点尴尬的故人,身份也有差别,薛轻青还是不敢太随便。
    张总在冰箱那站着,头也不回:“薛轻青你还喝Perrier?”
    她果断想到以前喝过的那个带气的水,回答:“好的。”
    唐少觅颜色不善,带着若有所思地看了张总和薛轻青一眼,拿起桌上一只烟,点着了,慢慢悠悠地抽了起来。薛轻青有些难过,他以前很少在她面前抽烟,除非遇到不好的事情。  张总坐了过来,直接切入话题:“这个分项目,前期应该怎么跟,具体我也没有想成熟,所以之前也就一直放着,唐少,你怎么想?”
    唐少觅挑挑眉,目光落在一边喝水的薛轻青身上:“轻青最了解这个项目,轻青,你怎么看?”  说来说去,他们两个的话都是废话,一点真正的信息含量都没有,不过打太极的技术倒是很高——都推她身上去了呗。
    薛轻青一边腹诽,一边分析。这个子项目的地理位置无疑是极佳的,这也是她之前最看重的优势之一。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这个子项目的归属问题,毕竟,她现在已经懂得,很多有前景的项目,看中的绝对不止一家,有想法的公司比比皆是,但是却不容易拿到开发权。
    唐少觅既然能参与到其中,必定是因为他的能力能够获得这项目,或者说,是唐家的背景。对他而言,成本是打点的费用和自己的关系,收益是收取张总多少的转让费——这才是空手套白狼,对于他这样的身份,赚钱,真的是不用吹灰之力,也难怪师丽云云淡风轻的说会赚钱有什么用了。
    董事长这次来亲自跟薛轻青说,应该是张总鼓动的,因为之前和张总那层有些尴尬的事情,让薛轻青明显对张总有了隔阂和不信任。而张总期数并不确定唐少觅是否早就告诉薛轻青关于上次项目那5千万的事情,其实董事长早就知道。所以在张总看来,要笼络住薛轻青,让她踏实无保留地干活,需要董事长说几句话,毕竟,放眼现在公司,她确实是独一无二的最好人选。
    而且董事长在公司的持股比例逐年降低,所以,如果是公司直接光明正大来做这个项目的话,他得到的项目分红会很少。但是,如果这个子项目在总项目的掩盖之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由新公司开承办,无疑董事长将会是最大的受益者。但是新开的公司,在背景上,无疑需要唐家来支持,最好的人就是唐少觅。所以这两个项目用来绑住唐少觅的关系,是最好不过的,但是第一个项目钱货早就两清,显然唐少觅已经脱离了他们这个关系网。
    但是很显然,董事长不想放过唐少觅这个靠山,所以,根据薛轻青的想法,这个项目,肯定会拖唐少觅入股,而张总也算是牵线人之一,毕竟他现在和唐家的关系,也算有点近亲。
    张总在现有的公司,还依然只是个CEO的职位,董事和股东是不可能通过升职来达成目标的,所以他这么积极参与这个子项目,必然是希望借这个机会翻身做一回股东吧。或者他和董事长早就谈妥了什么,这些都不好说。
    思绪逐渐清晰,这个新项目,应该只有两方。一方是董事长,一方是唐少觅,而作为董事长工具的张总,能够分多少,完全是由董事长来决定的。所以,面前这两个男人踢皮球玩太极的原因,应该是唐少觅愿不愿意入股,拿什么入股,股份应该算多少的问题。总之,和利益一旦挂钩,人都会带上虚伪的面具。
    张总根本就是老狐狸,薛轻青此刻甚至怀疑,昨天晚上唐少觅去她房间的事情,张总其实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明明知道唐少觅已经结婚,两人又三年没见面,还会把薛轻青叫来碍眼。他必然是赌唐少觅对她的心思,只要唐少觅依然相信自己,那么,由薛轻青来和唐少觅谈,这将为董事长和张总获得最大最佳的利益。
    想到这里,薛轻青倒吸了一口冷气,高手过招,自己虽然想明白了,可是还是慢了一拍。脑细胞不够用,她不由得看了唐少觅一眼,他似笑非笑,似乎没有看她。薛轻青都能想得到,他以前总笑自己脑细胞不够用。真的不够用,脑子要转得差不多要爆掉了。
    唐少觅既然要听自己的意见,肯定希望自己把最直接的情况说清楚。他这个人,在人际关系上是无敌,可是对项目他是个菜鸟,说到底就是个油嘴滑舌的,完全没有技术知识!薛轻青也知道,投入资金对于唐少觅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只是风险和收益他并不明白是否匹配。
    看他的样子,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决定是否入股这个项目,所以张总刚刚才回先问他的意见。
    薛轻青心跳了几下。她站在私人的立场上,是希望唐少觅入股的,入股之后就会有合作,即使是饮鸩止渴,但是她还是能够如愿以偿地经常看到唐少觅,哪怕是偷看。最重要的是,她依然记得那次偷听他和姜镜海的对话,他说过,他想做点正当的而行业。而且,如果自己能够把握住这个项目的运作的话,这个项目随之带来的丰厚回报,足够让唐少觅那些不挂名的公司都靠边站,从而正式转行,而少觅本身,也能在这个项目中成熟不少。
    他之所以现在还在犹豫,无非是担心董事长和张总合起来玩他,薛轻青嘛,级别又低,帮不上他忙呗。其实她清楚,董事长和张总看重的是唐少觅的人脉,以及他背后唐家的铁后台,骗他钱倒不至于,而且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这个项目总共投资也不算个什么。
    只是个试验性的平台,有点类似于婚前同居,如果这一次合作顺利,再推进其他项目罢了。想来想去,自己还是本本分分说项目实情比较好。这些个人,都是高手,容不得自己玩心思。
    于是薛轻青老老实实把项目情况说了一下,末了坚持地说:“如果能把项目前期的问题解决,项目收益水平一定会比我们预计的情况还好。”
    唐少觅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对张总说:“张鸣,这个项目前期,你们具体接触过没有?”
    (这里解释下这个项目前期,所谓前期,最大的无非是经营权的问题,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手续,承建方,以及这个项目做起来,可能会遇到的一些关系问题,就是政府方面需要打点的地方……三亚的另外一个项目,光前期,其实就整了差不多一年,这一点,在天朝尤其重要,而且必须要有门路)
    张总笑笑:“唐少,三亚的局势和情况,你显然比我们都了解,前期的事情,恐怕还得你帮忙啊。”
    唐少觅点点头:“我先打听看看,这样,保持联系吧,具体有了什么,到时候我们再坐下来谈。”
    看样子,唐少觅是有点动心了,只是他好似还有什么顾忌,还需要仔细斟酌,薛轻青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听着,没有插话。
    张总和唐少觅又聊了一会别的,快12点的时候,手机震动。陆朝南发信息过来:睡了没有?
    薛轻青偷偷看了一眼,没回。
    唐少觅这时候站起来说:“张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歇着。”
    薛轻青如临大赦,赶紧跟着唐少觅,向张总道了一句晚安。
    出了2063,唐少觅拦住她:“你去我房间,我们坐会子。”
    薛轻青犹豫,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咬唇不说话。
    唐少觅轻叹了口气:“别担心,我尊重你,是想听你说说项目的事情。”
    薛轻青这才松了口气,又带着点莫名的失落,点点头答应了。
    唐少觅勾勾唇,眼底泛着戏谑,一边走一边接着说:“我是因为真的想让你觉得我是尊重你,也是因为实在没力气了。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有点扛不住了,今天打球战绩极差,腿都有些发软,腰酸背疼的,你实在太累人,老子跟你在一起真是耗死,要吃点什么补补才好。”
    相见怎如不见2
    更新时间:2012-9-29 0:12:27 本章字数:6654
    薛轻青脸红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真流氓!!你会不会说正经的?!老娘不去了!”
    “还记得我是流氓啊,不流氓你能说真话么?装逼!”唐少觅一脸坏笑地偏过头:“我说正经的大实话,我才不屑于装来装去的。言孽訫钺你脸红什么啊?职业一点行不行?”
    薛轻青被她的流氓的大实话堵得说不出话,懒得理他,垂头想着项目的事,直到唐少觅的房间。
    唐少觅一进了房间,简直将薛轻青视如空气,毫不避讳地直接外衣一件件脱下来,脸不红心不跳地换了睡衣和睡裤。
    薛轻青着急地叫起来:“你能不能先说事情再换衣服?!”
    唐少觅挑眉看了她一眼:“你怎么那么多事儿!早晨拉着小爷我干你的时候,怎么就老老实实不吭声啊?!一看我现在没体力了,你丫就开始得瑟!”
    流氓!露骨直白,薛轻青简直都坐不住了:“你到底说不说正事儿?!不说我走了!”
    “当然要说!”唐少觅一边穿睡衣,一边往沙发这边走:“你还真来劲了!回头我要是当了你董事长,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薛轻青直接混乱:“那说什么啊!你到底想怎样?!”
    唐少觅慵懒地在沙发躺下来,将脑袋搁在她的腿上,漆黑的眸子仰看着薛轻青:“跟我说说你的看法,张鸣这只小狐狸,野心不小,你看看他丢出来这个诱饵,怎么样?”
    薛轻青想起唐少觅和张总微妙的关系,伤脑筋地低语:“你们这些yīn谋家商人的事情,我级别这么低,怎么可能懂。”
    唐少觅挑挑眉:“我和你是自己人,我看你刚刚低头自个琢磨了半天,临了扔给我一句“高收益”,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做么?“
    = =!!!薛轻青还以为自己说得比较隐晦,还担心唐少觅不知道到底明白了她的意思没,结果根本就是什么都被看得一清二楚,在这个圈子里,自己真的只是刚刚能看懂而已,想彻底玩转还有很多需要修炼。
    不过她本来也不打算对他有什么保留,索性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个干干净净,当然,她没有说自己希望见到他的那点矛盾的小私心。
    唐少觅听着来劲,索性支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等她滔滔不绝说完,他乐呵呵地伸手很轻佻的捏着她的下巴拧来拧去:“不过嘛,跟了爷一年,还是学了点皮毛的。不过,想瞒小爷我,你还还差一点火候。”
    明明自己悠悠之心可昭日月!他还以为自己瞒他!薛轻青赌气,想甩开他的手:“我瞒你什么了?!”
    唐少觅的桃花眼微微眯了下,眼光却是越来越浓的灼热:“你怎么不说你想让我做的最大的目的是想多见我呢?!承认想我想得过不下去有这么难吗?我就不明白你那点别扭和尊严到底是干吗使的!”
    完全被戳中!薛轻青脸又红了,又羞又气的:“我不跟你讨论这个,讨论起来没完没了。唐少没别的事了吧?现在项目的事我说完了。你起来,我得走了。”
    唐少觅倏地坐起来,手臂拉住她:“坐下,我要跟你好好商量商量。”唐少觅开始一板正经地跟她分析了各种环节,一直听完,薛轻青才知道,自己真的还是菜鸟,想得太简单了。
    这个项目前期要动用的关系,比她之前预料到的要复杂得多,这是更为高级圈子的事情,所谓金字塔的顶端层,真的还只有唐少觅才能摆平。
    海南国际旅游岛的事情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鼻子灵点的类似董事长和张总,都嗅到了其中丰厚的利润的味道。
    唐少觅其实也一直想做点事情,他不缺想跟他合作的人,也不缺好项目,但是他没有可信的人来帮忙,纯利益的关系是不可靠的,谁都知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他这人,知识上确实欠缺,留学那么久,语言还过得去,但是真正可用性的知识就差很多,而且他的长处在交际,对这方面确实没什么经验,所以他就一直挂在二世祖的帽子,迟迟没有下手。
    唐少觅希望她能够做下去,就如张总所预料到的那样,他笃定唐少觅是相信薛轻青的,且不关风月。
    薛轻青从没有听过唐少觅讲这些,以前也从来没有过,唐少觅从不讲他对事业的打算,他向来是自信的,放荡不羁的,也从来没有表露过半点对自己的不满意,他一直对她都是极宠爱的,呵护爱护,同时也依赖,但是他们从未分享过未来,或者那时候,未来对于他们,都是彼此心里最为害怕触碰到的东西。
    薛轻青看了看唐少觅认真的神色,同样认真地说:“我会做下去。首先是为我自己,其次是为你。今天你对我讲的这些,就是尊重。如果我仍然是个只会花钱哭泣的小女孩,你今天不会坐在这里跟我讲这些。”
    “随便你怎么说,”唐少觅勾勾唇,又笑了:“这对我都不重要。我只要能看到你就好。更何况,我觉得我应该有自己的真正的事业,以后才能好好照顾你。”
    薛轻青心中一暖,但是随之而来又是一涩。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始终为你而思念而欢乐而痛苦,即使他不在你身边,即使他没有机会再一次说爱,那又怎么样呢,这也算幸福吧。可是又是痛苦的,不论怎么贴近,他们中间都隔着一个世界的人,但是不论怎么隔着一个世界,他们的心又是如此地贴近。
    薛轻青站起身来:“我得走了。项目的事情,我想张总还会再找我,我会好好和他谈。”
    唐少觅也跟着站了起来,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发心磨蹭:“轻青,我求你,就算你想单身,也不要回避我,我想看到你,真的。我从没碰过白薇,一根手指头也没有过。”
    薛轻青转过身,眼眸暗淡:“我不是单身,我爱的那个你在我的心里,我每天和他在一起,这样就够了,少觅,我不应该贪心,还能见到你,还能这样和你说话,对我来说,已经是上天额外的恩赐。但是少觅,我们这样在一起,我有几分快乐,就会有加倍的煎熬,因为我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告诫我:你是已经有了妻子的男人,我在偷窃别人的幸福。”
    “轻青,我从未碰过她一根手指头,我发誓……”他呢喃着,手摸索着从她裙底探进去。
    “不,少觅,”薛轻青压住他不安分的手:“我知道,可是她到底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我,我会有负罪感,经过了这三年,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有了爱情,就必然会有结果,我们都能够感知对方的心意,对于我来说,这点已经足够了。”
    唐少觅想说什么,薛轻青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你让我说完,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我会在北京,我不会离开,这座城市虽然很大,我们之间虽然很远,但是我们都在同一片天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看着同样的四季变化,每逢过年过节,我都会向上天祈祷,祈祷你平安喜乐,少觅,你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少觅。你有你的家庭责任,你姓唐,这点我们无法改变。”
    唐少觅沉默地松开手,坐回沙发里,桃花眼底满是忧郁。她说得没错,如果是三年前,他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她,可是三年前他已经回到了唐家,也开始接管唐家很多的家族事务,现在身上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换届选举在即,他和白薇,虽然只是政治联姻,但是一旦传出来什么,也会对两家造成不小的伤害。现在这个关头,任何一个小动作,局势都会变得很微妙。
    薛轻青看了沉默在一旁的唐少觅一眼,心情复杂,少觅,原谅我,我不能让任何人以任何名义,伤害小蜜,对我来说,这是现在最最值得保护的东西,我会一直守护他,也会用同样的心守护你。到个到少。
    她刚要出门,唐少觅抬头对她说:“小心张鸣。”  薛轻青点点头,关上门,将那张留恋不舍的容颜,沉重地关在了身后。
    回到房间,心情沉重的倒在床上,陆朝南打电话过来:“去哪里了你?打手机也不接。”
    薛轻青无力地说:“没带电话,和董事长还有张总在谈事情。”
    “怎么不说唐少也在,”陆朝南一副了然的样子。
    “……你既然知道还问。”
    “我想跟你聊聊天。”
    “累坏了我,脑子都转不动了,改天吧,又不是不见面了。”
    “好吧。轻青,我希望你过得好,顺着自己的心吧。”
    “嗯,我知道分寸,谢谢你,朝南,晚安。”挂了陆朝南电话,被子拥上头,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去想。
    刚闭了会眼睛,张总的电话又打过来:“薛轻青,还没睡吧?你过来一下,还有点事情要说。”
    KAO……她连骂娘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自认倒霉,谁让她是工作狂呢。穿上衣服,又出去了。
    从她们这边过董事大人们,要去找服务员开门的,薛轻青神色抱歉地看着服务员呵欠连天地帮她刷通行卡,她想,这些人都该憎恨自己了,没完没了往行政层跑。
    张总开了门,屋子里的灯光昏暗了不少啊,她不由得心里一慌。
    “怎么愣着,先进来。”张总转身进了屋。
    薛轻青只好也硬着头皮进去。
    张总只穿着宽松的棉质长裤和背心。
    薛轻青老老实实并腿坐下。
    张总没有打官腔,也没有绕圈子,无视薛轻青的尴尬,直接问:“刚才唐少找你去,跟你谈了么?”
    薛轻青心里一紧,这些个人三头六臂顺风耳吗,还是在她身上装了什么监控装置,怎么什么都知道。薛轻青含糊着:“嗯,谈了一点。”
    张总看着她,皮笑肉不笑:“薛经理,不要因为个人感情影响工作。这次回北京,你职位就会有所变化,你看问题要从大的方面考虑。这个项目,无论是对唐少,还是对我们都有帮助,我们很有心要促成,但是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唐少那边,还有所保留。这种保留是正常的,你作为项目负责人,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打消投资人的顾虑。”
    薛轻青点点头:“嗯,张总,这些我明白。”
    张总瞥了她一眼,接着说:“这个事情不确定性还很多。”
    薛轻青想了想,其实凭着姜镜海那样的女人,张总也应该有了一些自己的人际关系吧,用陆朝南的话来说,就是已经打入了这个圈子,也许不仅仅是破开了一角。
    但是她实在猜不透张总到底想说些什么,于是自己主动表明心迹:“张总说得对,这件事是还有很多不确定性,在公司审核呢,流程上多有不便。我觉得不如独立设立公司,以隔离风险。运作团队呢,暂时可以只有我一个人,就像三亚项目刚刚开始时候那样,等前期工作结束之后,再由团队介入。”
    张总一边颔首一边笑,显然早就再等她这番话,于是很满意地说:“很有想法,那这次还是得辛苦你了,至于团队。等你在公司的职位变动之后,你自己安排新增的人手吧。”
    薛轻青也微笑,避开他的目光:“谢谢张总的照顾。”
    张总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想照顾你的人很多,但是,要记住,不要太为难自己。”
    薛轻青觉得话锋有点不对,跑偏了,索性站起来:“不打扰张总休息了,我先回去了。”
    张总欲言又止,点点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薛轻青满腹心事地回到房间,真心觉得越接近金字塔顶端的人,越复杂,她不过是个小虾米,根本就跳脚不起来。
    躺在床上,反复想,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门“滴”了一声,开了。
    薛轻青不用想都知道是唐少觅,除了他没有别人,能够光明正大地在她房间来去自如,仿若无人。
    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索性闭着眼睛装睡。
    唐少觅径直走到床边,带着刚刚洗过澡的好闻的响起,被子被他轻轻掀开一角,钻了进来,从后面搂着她,一边吻着她的头发,一边低语仿佛是自言自语:“轻青,我爱你,我很想你,我控制不住,真的。我心里的女人只有你,我们说过在一起流氓一辈子,少一分,少一秒,都不划算。”
    薛轻青的眼泪无声地流下,她不敢回头,不敢说话,怕一开口,便会不顾一切,把所有的思念和委屈都如数说出口。
    这样,只会让彼此更加难做,然好不容易好一点的局面,变得糟糕。就这样不是很好么,她必须忍住,能够看着他,想着他,就应该满足。
    再度拥抱是什么感觉,是彼此就在身边,但是思念还是止不住,害怕天亮,害怕感情和脆弱暴露在日光之下,彼此都深埋在对方内心深处,却不敢肆无忌惮地再度拥抱如初,每次午夜梦回,梦醒梦中都是痛楚,明明爱着,却不能给对方幸福,大抵这就是他们的感情,无法善终的感情,简直让人肝肠寸断。
    他们只能这样,偷偷摸摸彼此拥抱着睡去,贪恋这一刻的温存。  天要亮了,唐少觅悄悄起来,蹑手蹑脚地走了。
    薛轻青听着他小心地关门声,睁开眼睛。
    落地窗外,海的颜色从黑色渐渐变为墨蓝,海鸟清越的声音,掠过海面,在天与地之间留下亮白的一群点,飞过之后不留痕迹,但至少壮美的飞翔过,酣畅的鸣叫过。即使痛苦,即使没有结果,这些东西依然值得珍惜,薛轻青摸了摸小手指的尾戒,在心底轻声说:“少觅,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一辈子。
    心情比刚来三亚的时候还要沉重。
    董事大人们终于集体撤退,组队打BOSS一般集体回了北京。
    下了飞机,头等舱的大佬们都走了。
    薛轻青出了航站楼,看到陆朝南站在走廊里,高高大大地,带了晨露些微的光芒,贾佳一看,拉着CINDY和小浩坐机场快轨去了。陆朝南看着她微笑,她突然想起来上次说想跟她聊聊,结果她完全忘了这事了。
    “聊个天,用得着这么着急,我晕飞机呢。”薛轻青打马虎眼。
    “要的,我司机过来接我,我等着你一起走。”陆朝南接过她手中的小箱子:“顺便让你请我吃个饭。”
    薛轻青把箱子抢回来:“我自己走,做快轨30就能到家了,请你吃饭还不如打车!”
    两人说说笑笑往机场地库里走,一辆熟悉的黑色法拉利在排队,等交停车费。
    那是唐少觅的车,薛轻青忍不住看了一眼,副驾驶上,一个优雅如百合的女人坐在旁边,身形窈窕,静坐如莲,正是三年前她不能忘掉的身影——白薇。
    唐少觅带着墨镜,偏过头和白薇说着什么,法拉利大哥上的两人看起来这样的登对,白薇那样的气质,真的很配他的家庭。机场这么多人,这么多车,他没有看到她,这是薛轻青第一次庆幸,北京有这么多人口……
    陆朝南伸过手来搂了搂她:“还好吗?不要想太多,这些场面上的东西,在所难免。”
    薛轻青笑笑:“没事。”她知道,道理她都知道,但是心会痛,鼻子会算,人总不能免俗。
    “轻青,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嗯?”薛轻青回过神来。
    “小蜜马上也要上幼儿园了,我是想这样,马上就要入学了,上海和北京,都难免有唐家的势力,其实如果不小心想起来你这档子事,一查,必然是瞒不过的,”陆朝南想起在三亚的时候唐少觅的态度,他知道她推不开的,但是唐少觅亲近她,自然又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力,小蜜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陆朝南想了想说:“我想把他送到美国去,一方面能接受很好的教育,另一方面,也能避开唐家,避开现在微妙的一种局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薛轻青低头想了下,没错,很快就是新一届的选举换届,这个环节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可是小蜜还那么小……
    “不用担心,大不了以后我们两周去一趟美国,等换届的事情搞定了,再接回来。”
    “嗯,朝南,真的麻烦你了。”薛轻青低头,除了感谢,她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不用总说谢谢,请我吃饭吧,这下赖不掉了吧!”
    “朝南,我是说……”
    “我知道,什么也不用说,我其实那天就想和你说了,当我看到你再看到他的样子,我就已经不抱希望了,我现在只是想你过得好,想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好好照顾你和小蜜,我希望你快乐,你快乐,我就能觉得满足。”
    薛轻青愣了愣,她一直都在回避和陆朝南谈到这方面的问题,因为怕伤害,她不想伤害他。虽然之前和他分开,更多是由于他的原因,可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她早就不怪他了,更何况,陆朝南真的后来为她做了很多,如果没有他,可能她无法坚强到现在。
    “嗯,你会遇到比我好的人的,朝南,我也希望你幸福。”薛轻青点点头,看着他的眉眼。
    “傻丫头,等你幸福了吧,我们美国男人晚点结婚没什么,不然省得你羡慕嫉妒恨的。”
    他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也故作轻松,但是薛轻青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隐在字里行间之后的酸涩,她的心太小,现在塞了个唐小蜜,和唐少觅,无法再分给他半分的感情了。
    朝南,你真的要幸福,我们都会幸福,总有一天——
    马上就国庆长假了,亲们放假好好玩哈。十一完了之后差不多就接近尾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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