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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辂凌与莫璃在水筑温泉的那一幕完全被尾随而至的虞隶儿看见了。
    当然,她也听见贝勒爷命脉那丫头明儿午时再送点心去沐枫居,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他要那个瞎子!
    更让她气不过的是,水筑温泉乃是辂凌私人净身养息之所,未有人得以进入,就连她虞隶儿身为他的宠妾,几经撒娇要求仍无法如愿,想不到这来路不明的女人居然不费吹灰之力,简单地就进入此地。可恶啊!纵使明白贝勒爷那颗难以捉摸的心绝对无法安定在同一个女人身上,但在瑞颐亲王府,她便是正角,谁也不能在她面前出头。
    随即,她便命红姑将灶房管事于给唤来,吩咐她明儿个绝不能让莫璃离开灶舍一步,否则要她看好自己脖子上的脑袋。
    于是隔日……
    莫丫头,你把这汤再热一热,现在天寒地冻的,汤凉了可不好喝了。于娘在厨房里指挥命令着。
    离晚膳还早,现在热了待会儿又会凉了。莫璃正刮着鱼鳞,双手浸在冷水里,早已冻僵冻红了。
    我要你热你就去热,罗唆什么?你好好将这里打理干净,我送点心去了。
    于娘提了个竹篮正要出门,又嘱咐了句:别到处乱跑,瞎了眼的人就安分些,可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态色就四处勾引男人,丢人哦!
    莫璃愕然,于娘为何要以如此犀利的言词污辱她?
    难道昨儿个的事已是众所皆知了……
    其实她并未忘记辂凌贝勒的命令,但她就是提不起勇气再度面对她。
    虽事隔一日,但她身上隐约还留有他温热的触感,鼻间仿佛还轻掠他专有的麝香味,还有他吻她的感受,他的侵犯……都恍似历历在心,她心里清楚这辈子她是再也无法将他自心中挥去了。
    然他贵为贝勒爷,她不过是个无依的孤女,两人恐怕除了昨天,将不再有交集;更甚者,他根本就反她给忘了。
    突然,灶房门开启,一道冷嘲热讽风灌入,袭上莫璃身上,她立即打哆嗦。
    谁?一股不安的感受袭上莫璃,她一紧张,刨刀划上手,令她吃疼喊了声,啊!
    红姑倏然将门关上,蹲在她面前仔细观看着莫璃那张细致的脸蛋,啧啧啧,真可惜,长得美是美,只可惜是个瞎子。
    你是那位大姊。莫璃虽失明,但耳力却相对的敏锐。
    咦,你认得我的声音?红姑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浪费唇第三者,解释,那你应该明白昨天是我故意指错方向的。
    她更想不到本意是要找这个瞎子麻烦,居然让她给贝勒爷看,害得隶儿姑娘忧心如焚了一整天,今儿个还特地命她来给这丫头一个下马威。
    莫璃闻言,心一紧,怯怯地摇头道貌岸然:我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好了,贝勒爷向来脾气不好,我可是为你着想,怕你与他正面对上,谁料到昨天他正巧就在-隶宓楼-被你误打误撞的给撞上了。
    那大姊的意思是?莫璃听她说了半天,仍不懂她意欲为何?
    你还不懂吗?只要被咱们贝勒爷看上的女人,除了我们隶儿姑娘外,没一个超过三个月的,最后总是弄到失身失心的地步,我们隶儿姑娘 是可怜你,要我来提醒你,劝你趁还来得及,赶紧离开王府。喏,这里是一锭五十两的金元宝,你拿着就快点走吧!
    红姑贼贼的从袖口拿出一锭假元宝,塞进莫璃手上,真的那锭……当然是被她吞了,反正是个瞎子,又是个穷女人,哪拈过真正的金元宝是啥重量,给她,不如她红姑拿了花爽快。
    莫璃手中握着那元宝,就仿佛碰到了烫手山芋般,猛地往地上一扔,不,我不要,我不要钱,不要元宝,我只想自食其力,我虽是个瞎子,但我绝不接受施舍,我能证明自己是有用的。
    你这瞎子还逞能,这个金元宝可是你耗在这十年也赚不到的,难道你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得了吧!红姑一气之下,随手掴了莫璃一巴掌,谁要她断了她的财路。
    莫璃不及防备,被身材高魁的红姑一掌击向桌角,额角撞了个红肿,眼前顿冒金星,一阵晕眩,终不支倒地。
    红姑惊跳了起来,以为自己闯下大祸,捂着嘴半天叫不出声,连忙夺门而逃!
    不久,莫璃悠然转醒,太阳穴仍是剧疼难当,脑海里断断续续出现了红姑刚才那几句话麻雀变凤凰……她从没有过这念头,但她就是不想离开这里,一离开这里就等于再也见不到他了!
    昨天的贴身触碰,对一个闺女而言已算是犯了禁忌,若真严格说来她已是他的人了,虽然不敢有这种妄想,但她只祈求能留在看得见他的地方,偶尔见见他即心满意足了。
    或许这即是她失心与命运多舛的开始。
    * *  *  *  *  *  *  *  *  *
    启禀贝勒爷,边疆近来有种软骨病症猖獗,夺去不少百姓性命,皇上为之震惊,担心这是番外猡人所为,更忧心边关士兵也会染上此病症,特命贝勒爷调查此事。辂凌的得力助努掣在议事堂上告之。
    哦。辂凌一手端茶饮啜,一手五指弹着桌面,发出极规律的节奏,状似不经心,但唯有努掣可看出他正在用心思考中。
    属下担心这是一些旁门左道的帮派所为,近来云门与西域药家颇有接触,而云门正是离发病地点不远处。努掣恭谨道。
    西域药家?茶碗盖声清脆一响,辂凌扬眉问道。他们专门研究药物,与毒物的最大不同处则是他们以药救人,也可以药的相斥性害人,其实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么说,他们医术亦是不错罗!辂凌突然站起走至窗口,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又回到以往。
    努掣大叹,贝勒爷又在想念玉枫姑娘了!她就是和一位大夫私奔逃逸,所以贝勒爷对医这个字相当敏感啊!
    回想当年,玉枫姑娘乃是京中著名花魁,其美艳传遍千里,贝勒爷对她一见倾心,不成顾王爷与福晋的反对应是将她接进府邸,两人是曾有过恩爱的一年光yīn。玉枫姑娘身子骨向来柔弱,却也极懂得诌媚献俏的功夫,贝勒爷为了她传遍京中名医为其诊治,都无功而返,只见她身子愈来愈差,他的心亦愈揪愈紧。
    就在那时,突然来了位关外大夫文耀,其精湛的医术不过数日便为京中百姓口中沸沸扬扬所传开,贝勒爷得知遂令他将这位大夫请来为玉枫姑娘治病。一经试用,果真证实他是位神医,不过两帖药,玉枫姑娘的脸色便大为好转,于是贝勒爷就将文大夫留于府中,专为玉枫姑娘调理医诊。
    怎奈那年敌兵屡屡侵犯大清版图,皇上特派贝勒爷前往剿匪,离京半年,一回来才知玉枫姑娘因不甘寂寞,早与文大夫发生苟合之丑事,甚至偷了些珠宝银两,逃离王府。
    从那时候开始,贝勒爷对女人即生成了仇恨之心,尽其所能玩弄其感情、狎亵其身子,弄得她们是为他伤心伤情又伤身啊!
    至于虞隶儿,她算是祖上蔽荫,其兄虞索本也是贝勒爷的左右手,在一次出战时死于敌方手中,临死前要求贝勒爷照料隶儿,她才有当前这等光景。
    是这么传说的。努掣唯诺道。
    云门与猡人有何关系?辂凌沉声又问。
    云门与猡人王是姻亲关系,属下猜测,猡人王必是想利用云门在边疆的关系与药家串合欲灭我大清王朝。
    努掣由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辂凌,这是边关士兵在药家门外拦下一位鬼祟者身上搜出的东西。
    辂凌抖开一瞧,的确是云门与药家联系的信件。
    好,加派禁军前往剿灭云门,先别动药家,以防他们下药。另外,饮食方面请解药大夫一并前去每每用餐前一定做好试验工作。
    辂凌俊薄的唇一启一合,眉宇间尽是专注与历练;此刻,他运筹帷幄的机智谋略与雷厉风行的处事手腕已尽现眼底。
    是,属下这就去办。
    努掣唇微上扬,他就是佩服贝勒爷每每遇事,总是不疾不徐却一针见血地指出应对方法。
    他退下不久,议事厅的房门又再度被开启。
    辂凌头也没回的开口,语虽带柔却隐约听出微愠,隶儿,早对你说过这地方不是你能进来的。
    人……人家是为你端燕窝来的,近日看你为国事劳累、又夜不安忱,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嘛!
    隶儿将瓷碗放在案上,使出浑身解数的媚功由他身后抱紧他。
    她是特地来牵绊住他,免得他回到枫沐居,会想起那个瞎女,只要她缠上几天,时间一拖长,他自然会忘了那女人。为了他,她不惜要出任何手段!
    辂凌猛回身搂紧她,狎近她艳美的脸蛋,眼带勾魅,为了我身体?是怕我虚弱的满足不了你?
    贝勒爷身强体壮,我怎敢这么想……隶儿不过是尽一份心,希望爷永保康泰上福寿廷年。
    隶儿一慌,掩下眉睫,语无伦次了。
    辂凌贝勒就是有这份能耐,毋需下重语,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惊心胆战、乱了主张。
    瞧你说的,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他朗声大笑,突然将隶儿勾进臂弯中,咬着她娇嫩的小嘴,我认识的那么多女人当中,就属你最有心眼,也最合我意。
    因为隶儿爱爷。在他双手的抚弄下,她已是意乱情迷。
    当爱这个字脱口,辂凌脸上倏罩寒霜,猛地推离她,隶儿,你逾矩了,不是提醒过你,少拿爱这个字企图向我索相等回报之道会让我生厌的。
    爷……对不起,隶儿再也不敢了。
    她急忙抱住他的腰,踮起脚尖送上自己俏嫣的红唇,柔若无骨的小手更是毫不矜持地钻进他衣内探索着他专有的坚毅胸膛;辂凌被她撩拨得一股燥热直窜,猛然将她推倒在案上,拎起她的长裙,褪下她的底裤,解下自己的裤头,强劲地刺入她体内,一次又一次,如瞬间释放的电光石火,以抚慰冲击着他的需求。
    隶儿仰首低吟,虽知他向来无所谓多余的温柔,但这剽悍的快劲已足以令她陷入疯狂,她明白今生已不能没有他!
    完事后,辂凌独留衣衫不整的隶儿一人,率先离去。
    因他敏锐地感受到她的野心与欲望愈来愈大,如果再不加以抑制,她会不知收敛地爬到他头顶上;到时候就别怪他赶她出府,为了虞索,他极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发生,但也得看隶儿懂不懂得拿捏他的性情。
    他心烦气闷地走向府中后山上,这里一向隐密,少有人来此,就连辂凌也不曾来过这儿,但今天似乎有股莫名的引力隐约将他唤了去。
    后山无人看管的梅树成排,这一片娇嫩粉白令他眼神为之一亮,想不到在这地方会有长得这般茂盛的野梅。
    徐缓跨前几步,他又听闻梅树后有流水声,更夹杂些许的抽气声。
    辂凌好奇攀前一望,看见一个女子裸露上身的背影,她斜倚大石,侧头梳洗着她一头青丝。然,当她舀水冲刷时总会吟出一声痛鸣,辂凌这才察觉那由发丝滴下的水似乎呈些许淡红色。
    她受伤了!
    他不作声,静静看着她梳洗好发丝,转身搓揉身子,两只玉峰蓦然跃入他眼底,而他这也瞧清楚了她的脸,是那个瞎丫头!
    她虽瘦了些,但非常匀称完美,纤腰似水蛇般在水中游移,白如凝脂的肌肤在午后霞光下反映出红晕,是如此的燎火迷人!
    怪了,他不过和刚发泄在隶儿身上,怎又捺不住亢奋的激求,极想一亲芳泽?不再制抑,因为伤身。
    辂凌索性也褪下自己的衣物,毫不避讳地一步步走进池内,幸而今日出现了少有的阳光,因此池内并不觉太冷。
    听见突如其来的水声,莫璃连忙转首,贴紧土岸旁的梅树,惊悚地问道:谁?是谁躲在那儿?
    辂凌又向她欺近一步,狎玩的笑声在她身前近距离响起,这王府前前后后全是我的地盘,你说我需要躲吗?
    贝勒爷——莫璃脸蛋倏然爬上一片潮红,你……她完全没了主意,这地方是她昨晚发现的,极幽静,似乎无人会来此地,而且恍似还有淡雅的梅香阵阵传来,她好喜欢梅,爱它那不畏冷,
    孤傲的绝美。
    讶异我怎会来这儿?他望着她美丽似缎的背部线条,不禁伸手触碰她修长的颈部,而后延伸至背、纤腰、慢慢滑至那圆翘的臀。
    一股战栗突贯穿全身,莫璃咬着唇强忍着体内鼓噪的感受,却愈忍愈发难受,终于忍不住嘤咛了声,别,……
    她生涩的反应令辂凌生成一股前所未有的掠取念头!他盯着她,魔似的笑容徐徐勾起,俯身副近她。
    瞬间,他温热的鼻息、纯阳刚却带着麝香的味道撩入莫璃鼻间,在她意识到该逃时,他已强悍地压上她,狂烈且炽猛地占有她的红菱!
    莫璃的力量根本不及他强大的力道的万分之一,整个人锁在他刚健的臂弯中无法稍移,而他滚烫的舌骇人且急促地入侵她口中,完全不将她微弱的抗议当回事,反而用力抵制她,让她胸前两丸蜜桃紧紧
    地贴在他赤裸的胸前,他膝盖弯起,恶意地磨蹈处子地的隐密。
    莫璃一阵惊退,额角突又扯裂伤口,疼得她闷哼了声。
    你是怎么受的伤?辂凌眯着眼看着她又沁出血丝的额头。
    我……不小心撞到的。她不想惹事,故而隐瞒。
    我瞧瞧。他嘴畔释出暧昧,以舌尖舔尝着她的伤口。
    不要——他怎么可以!莫璃似羞又窘地推开他。
    向来极少有女人敢忤逆我,你这个小女人胆子不小,似乎挺懂得怎么挑起我的征服欲。低沉醇厚的嗓音,轻扬在她耳际,狭长yīn郁的阕眸定定凝睇着她那抹微醉的氤氲俏脸。
    他沉冷带魅的语调足以酥麻她全身细胞,唇舌的探索更迷乱了她的神智,让她无法控制地倚向他温暖的身躯;莫璃虽看不见他的脸,但在脑海里已刻画着他那张俊逸不凡的容貌。
    我没有——当辂凌的手更大胆地抚上她两股间时,她妒忌不住低嚷了声。
    没有吗?他火似的唇再次落下,覆上她的唇,并以舌尖轻轻舔舐她甜美的唇角,渐进加深、肆虐,激切且不留情地碾遍她的柔甜瑰瓣;一手握住她的蜜乳,撩弄轻描那粉嫩rǔ头,更将自己灼热坚挺的欲望抵住她的柔软,恶意挑逗她说真话。
    我……她已是意乱情迷,显然语无伦次。
    说,我最讨厌说谎的女人。他中指探进幽穴紧窒口,眯起眼观赏她沉迷于他手下的水媚恣态。
    这种陌生的感触让她为之一麻,却说不上体内泛滥的情潮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啊!话语刚出,辂凌即用力一戳,拇指轻戏慢侮那早已尖挺湿润的小小核心,轻旋搅动,内外挟攻。
    这是你想引我注意的手段吗?丫头。他冰冷地低问。
    没……
    那说实话,喜欢这种感受吗?他向她绽开一抹冷冽笑花,然额际微沁出的汗水已明白表现出他忍欲的痛苦。
    得知她是处子身,这让他觉得反感,却又排斥不掉想要她的念头。
    他向来不动青涩的完璧女子,一来是嫌麻烦,二来是和不懂挑勾妖娆的订上功夫的女人来这一着,玩来必是乏味无比,他可没兴趣教个处女这种深奥的技巧。
    好奇……奇怪。她极度呻吟了声,那种喜悦已淹没了她的矜持。
    举起双臂,她紧紧抓住他粗挺的身躯,在他背抓伤了几条指痕而不自知,明白她想要的更多,却无法言明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别管它奇不奇怪,你只要告诉我喜欢它吗?这是-爱-你的一种表现呀!他加快指尖的动作,温热的唇狎近她耳畔,低哑了。
    爱!莫璃脑海顿时流转过这个字眼,他爱她?
    从未有过情爱经验的她心口蓦然漾出一丝喜悦,那种心甘情愿托付自己的心念,为他的爱,她愿意偷尝一次禁果。
    她承认了,那天在王府门外遇见他时,她就已爱慕上这个男人了。虽然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五官、长相,但经由李芹描述与对他的倾仰,她心里已有了谱,他绝对是位锋芒毕露,超轶绝尘,世间少有的男子。
    反观自己,除此了一身穷困外,更是位瞎眼盲者,只要他心中有她、爱她,懂她,她已别无所求。
    我喜欢你爱我的感受。莫璃愿意奉上所有的爱,但她不知他口中的爱与她心里所想像的爱可
    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就对了,我喜欢诚实大方的女人。
    辂凌微扬唇,唇角那弯讽笑既狂又烈,还好她看不见,否则绝不会当他所说的爱是爱了。
    他蓦然逼近,将她抱得更紧,两人间毫不留间隙,肆无忌惮地在她胸前烙下深深的吻痕。
    爷……她情不自禁地往后仰,挺出白皙饱满的双峰,让他吻个满怀,炽烈如焚的感受燎绕着两人。
    你很聪明一学就会。他以齿轻咬那rǔ头,带给莫璃一阵阵战栗狂涛。
    他抬头再次强悍地吻住她的唇,舌头无礼的撬开她,而莫璃却因紧张闭得更紧。
    张开嘴。辂凌柔声哄着。
    她愕然,试着张开;一见松口,他便直驱而入,探索,动作既狂又快,仿如一只狂狮,欲将她整个人给吞噬掉。
    莫璃因生疏于这种鸶猛的掠夺,陡生胆怯因而稍有推拒。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猛力将她推向石岸,更探更野性的辗转踩吻,大手更在她后臀上轻捏揉压,仿似要掐出水似地粗猛。
    才说你聪明,你怎么又蠢了?
    辂凌低头咬着她柔嫩的颈子,粉红的耳垂,邪魅的眼底滑过一丝兴味的趣意。莫璃湿漉的发丝熨贴在脸上,双眼微红,此刻的她看来就宛若一位风骚多情的水媚女子,正在混沌迷乱的情欲中翻搅,正欲找出逃生的路口。
    是不是很难受?他双眸着火似地,瞪视着她迷惘的脸色。
    她无言地点点头。
    需不需要我帮你?辂凌已将自己灼热的男性轻浅触探她两股间的凶密地带,瞳光倏沉地攫在她玲珑有致的躯体上。
    她再度点头,已顾不得一切!
    好,我就满足你吧!对,他是不屑碰处子,但今天他打算破例。
    辂凌举起她一只玉腿,正欲突破障碍,身后,突然传来两个仆人由远而近的交谈声,他动作更快,迅速将岸上衣物全抓至大石后藏匿,并贴着莫璃的唇将她压进水中藏身。
    他并非怕仆人看见他与女人燕好的场景,反而他只消心情大好,即会与隶儿在荷岸,堤边调情,这是常有的事。
    但他就是不愿让人看见莫璃这无瑕的身子。
    当脚步声渐远,他情欲也消退不少,这才双双浮出水面,这里并不如你想像的安全,以后可别再在这里宽衣解带,既已跟着我,我可不希望你和别的男人有什么暧昧发生,否则……
    他发出低沉佞笑,这辈子他只许他负女人,可不准女人背叛他。
    是玉枫当初的叛离造就他当前偏激的心态吗?或是他还深爱着那个背信忘义的女人,以致无法从这中愤懑的情境中逃出自我?
    这些都不重要,反正他自认当前他过得很好……好极了!
    至于爱!滚到一边去吧!
    我不会……她偎在他怀里,重重喘息着,那急切的欲望似乎尚在体内翻腾不休。她早已抱着今生只许他一人的决心,今后,她的身子只有他能触碰。
    他讥讽地眯起眼,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辂凌已问过好几次了,只叹他向来不会费神去记一个女人的名字。
    莫璃,琉璃的璃。她怯怯含羞道。
    璃儿。他狭长邪气的眸子盯着她俏红的脸,逸出一道谵笑,今晚二更天准时来-沐枫居-,我要让你完完全全成为一个女人。
    他既已想要她,就不打算放过她了,况且隶儿最近似乎犯了戒,对他的占有愈来愈强,正好趁这机会给她点薄惩。
    啊?莫璃殷红了脸蛋,他的意思是要她自个儿送上门?这……
    不愿意?他猛地抓了把的檀乳,眯着醉眼看她,眼底却冷冽如鸶。你不来,我可是有候补人选,来不来随你意了。
    他这话可无丝毫夸张,整个京城,花街姑娘不算,有多少女人想要与他春梦一场,只可惜全不上他的眼。
    这个瞎女是得了造化,要不要全看她了。
    辂凌倏然跃上岸,穿上衣物,他没有等答案的习惯,何况是这种卑微的低贱女人,省省吧!
    听见穿衣就绪,已起步离去,莫璃急促地喊住他,贝勒爷,……
    辂凌停下脚步,却未回首。
    我愿意。提起了满腹的力气,她才挤出这三个字。
    他撇唇一笑,矜淡微吟,记住,我是不等人的。语罢,他再度跨步离去颀长挺拔的背影映在晕光下,闪着光环。
    莫璃亦赶紧起身穿衣,她的心口噗通跳着,嘴边漾出一抹小女人柔意多情的窘涩笑意……但,听他的口气,仿佛已不记得曾命她下午送点心之事。
    这样也好,她也不用担心会受责备了。
    突然,她想起了晚膳,这才拿起拐杖,急忙循着熟悉的路径走回灶舍。
    第四章
    晚膳结束,莫璃快速将工作打理好,自始至终脸上总是泛着红晕,这倒是引起了于娘的注意,本来她今儿下午迟回灶房被她狠狠臭骂了一顿,应是气闷或难过才是,怎生这副好心情呢?
    然不论她怎么问,这瞎丫头就是不说实话,没办法下她只好去向隶儿告密,请她注意些了。
    回到工人房的莫璃,坐在床头,始终不知该抱持怎么样的心态去见贝勒爷;而他又会认为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一更天刚敲过,为担心自己摸路迟到,她即出了工人房,往沐枫居而行。
    沿路,心口重重的撞击声始终高昂不退,她紧张的手心冒出冷汗,拐杖几次都快滑出手中。战战兢兢中,她走了许久,当脚下踩到了枫叶的窝里声渐响,她已知道就快到了目的地了。
    她数着步子,约百来步,前方即无去路,她被挡在一排密集种植的枫树前。
    此时正是寒冬,枫叶大多落了地,莫璃感受脚下叶层更厚了些,想必这儿的枫树比隶宓楼那儿还多了。
    突然她脑海呈现出一幕满是梅树的画面,粉红嫩白,在这冬天里总比这枯黄的颜色要看来舒服多了!
    虽然她看不见,但她也能想像那种景致。
    正在思虑当口,那熟悉的男音又突然在耳畔响起,紧接着一股温热的鼻息喷在她颈侧,她猛然一阵抽悸!
    在想什么?辂凌探出手抚弄她的后颈,兀自以言词撩戏她。
    你不会有兴趣。她低头涩笑。
    不说说看,你又怎么知道我没兴趣。他慵懒的语调融入一丝邪味,撩起她一绺黑发,吸入鼻间的全是她幽兰之香。
    莫璃漆黑的深瞳无焦地游移,仰头向他,我想如果把这些枫树给换成梅树不是也挺美!
    她的话未尽,便被他一声淡漠的yīn冷笑意阻断到嘴的词语,哈……梅!凭你?璃儿,别忘了自己的身分与处境,你不过是个瞎子,我就算对你好,也算是你的造化,可别得寸进尺了。
    我不是……她本不想说的,是他要她说的啊!
    我可以更坦白告诉你,你这副身子上上下下没一个地方值得让我为你作改变,充其量,你不过让我生成了一丝新鲜感,想尝尝和一个瞎子交欢是什么滋味?
    辂凌黑眸转浓,狠心漠视她垂黯下的眼神与可怜颤抖的身子。
    在王府,从无人敢提出要将枫树换掉,即使已是冷冬,枫林早就干枯泛黄,枝上全已秃尽,为白雪所覆,尽是苍茫一片。
    但这个该死的瞎子居然敢动脑筋在这些树上头!
    就连玉枫的叛离,他也无法狠心将这些枫林伐除,毕竟这里拥有多少他俩在一块的美景与回忆。
    我这就回去。她低头咬着红唇,那脸因疼痛而微颤且泛白。
    他说他爱她,难道这只是谎言?但她付出的心呢?真如他所言,一点儿也不值得怜惜吗?
    原来她在他心中不过是自动送上门的浮花浪蕊,最终只能落得心寒意冷、梦断神伤的下场。
    残月衔山、凉意渐袭,她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站住!他轻挑眉梢,低嘎醇厚的嗓音赫然喊住她。沐枫居不是你要来便来,想走就可以走的。
    莫璃的泪早已迷蒙了她已是黯然的眼,唯有此时她庆幸自己看不见,那就不用面对他那满是苛责的目光与残酷的表情。
    难道一个瞎子没资格去爱?难道上天已对她筑爱的心做出了惩罚,惩罚她爱得愈多,所受的鞭笞就愈深?
    我这就离开王府。她如果早听红姑的劝离开就好了,至少不会听闻他这种无理的戏语。
    死心吧!这儿本就不属于她,他亦不可能对她生成任何一丝牵挂,心里又怎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想不到你不但眼瞎,连耳朵也不管用了。辂凌性感的薄唇不客气的说着,一抹嘲讽的笑漾在眼底。
    他突然的靠近,强悍的体魄挡下了她的去路,一股独特的味道又袭上她鼻间,莫璃霍然退后,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我评估了自己的身分,已决定自行离去。她垂下眼睑,隐敛起心底波涛汹涌的情感。
    你的脾气挺掘的嘛!辂凌眯起双眼,冷佞地邪笑。
    她摇头,伤心再度攫上心头;爱他情有独钟,偏偏那是痴人梦。我只是依你的意思离开。
    璃儿,你很擅于断章取义哦!我几时有要你离开的-意思-?他欺向她,双手攀上她的细肩,轻轻搓揉着她圆滑的肩头。
    莫璃倏觉一阵惊怵,想逃却敌不过他力大无穷的箝制。
    别想逃,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是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冷不防的他将她抱起迈向他的寝居。
    你让我走……他既不爱她,为何要毁了她?
    他用力将她往炕上一掷,站在炕旁,满怀兴味地瞅着她噙泪的容颜。你不妨下个赌注,如果让我满意了,说不定我会定期唤你来伺候我,到时候你的地位将有所不同。
    我不要什么身分地位。她要的仅是他一丝丝关爱,但那却是苛求。
    那你要什么?我的爱、心或是肺?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考虑看看。他坐上床畔,握住她的纤腰收拢了臂力,黯沉的邪眸流过一闪即逝的幽光。
    她为之一愣,一时间无法理解他前后判若两人的语调,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贝勒爷明白的。她全身紧绷,不敢面对他。
    这么说我猜对了?他嘴边泛着邪笑,眸光鄙夷地瞪着她,那眼神充满狂狷的野性。
    原来又是个喜欢向他索爱的虚荣女子!
    猛地,他突然解开她的盘扣,莫璃想反抗却被他轻易抓住,热唇抵在她温热的颈侧,咬噬着嫩腴的肌肤,烙下属于他的齿痕。
    你乖乖的,我就给你。他的手继续解扣的动作,柔蜜如丝的话语击毁了莫璃才刚创建起来的理性。
    不,她怎能又沉沦?但她已逃不开……明知他的话不可信却又死心塌地的愿意去相信他的欺骗。
    为何上苍让她初识情爱,却要得到这种情殇?
    当她上衣褪去,仅于一件肚兜时,辂凌眼底抹上一层狎采,前几次在水里没把你的身子看清楚,如今一瞧还真是美……不过就是太瘦了些,记得吃胖点,把自己养丰腴些,摸起来才有快感。
    他漫不经心的话语中带着些许纵容,微暧了莫璃已冷的心。
    在她还来不及意识前他已动手剥她的亵裤。
    别……莫璃霍然动手挥却,辂凌哪容得下她的抗拒,陡一使力撕裂了她下身长裙及底裤。
    你是嫌我少了前戏?他邪笑,双目凝视着她那双一点儿也不像瞎了的眸子,充其量只是少了精神而已。
    不!她脸钯瞬红,羞涩又窘迫的不知如何以对。
    放心,我不是莽夫,自然懂得恩爱技巧。他擒住她的手腕,俯首啃蚀着她双峰间的沟壑,逐一印下他的齿痕,舌尖沿着那凹痕滑动。
    大手伸进她单薄的肚兜下,肆意玩狎着她那两团柔嫩的乳房,逗弄其上绽放的两朵娇艳欲滴的蓓蕾,气息逐渐转浓、转沉。
    我现在就要你。辂凌大胆地附在她耳畔粗嘎的沉吟道。
    若不爱我,就别碰我。莫璃紧紧抓住脑海里仅存的一丝理智,仍与自己体内炽狂的需索抵抗着。
    别顽固了!他突地握住她胯下娇嫩处,窥视着她一脸惊愕与迷醉交织的红艳,手指更是不安分地拨开那两瓣唇探进那温热的狭道中。
    辂凌的勃发也随之硬挺,已作好冲刺的准备。
    但他宁可等着她在他的挑弄下欲死欲仙地恳求他,也不愿就这么满足了她;他要让这个盲女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多大的恩赐。
    求你放手……放手……那一波波情潮激得她乱了主意,双峰更因她的挣扎而微漾,肆红了全身。
    好,我放手。他猛然撤手,眸光中尽是谑意,额际更有着点点汗水。
    仿似一阵失落,莫璃妒忌不住喟了声,并在她还来不及理清自己的思绪时,已听见身旁出现了褪衣声。
    紧接着一种湿润滑腻的东西突然碰触了她大腿内侧,徐徐上移,莫璃这才感受到那是他的唇和舌……
    当他的唇舌来到那隐匿在丛林中的小核时,莫璃全身如遭电击般,猛地一颤,小腹翻搅似火,抗议的声音再也呐不出口。
    辂凌抬睫凝视着她那张如醉如痴的俏脸,一只长指再度钻进那幽穴中拨弄着那块仅有他触碰过的禁地,玩肆那处子的弹性触感;舌尖更是不饶的转圈挑逗,细细啃着那极度敏感的蕾苞。
    要不要我再放手?辂凌放了口,也暂停了手的蠕动,蓄意惹她难耐。
    莫璃完全失了神,双手紧揪着被单,口干舌燥下早已颤不成声,不……别放……
    辂凌满意地哂笑,整个身躯往上移,再度以温热的唇包覆住她的乳尖,舔舐蹂蹈,引起阵阵痉挛包裹住她全身细胞;胯下的亢奋更是诡怪地抵住她柔软的入口等着埋进那已是潮湿的紧窒中。
    爷……
    莫璃扭动的身子,需索着她要的解脱。
    想了?嗯?他的低笑声夹带着粗冷的嘲弄,在他几乎难以忍受的最后一秒冲进那早就等待着他的甜蜜地带。
    啊……疼痛掺着欢愉的感受撕裂她全身,全身血液在刹那间疾冲脑海,只好藉着搂紧辂凌来缓解这种陌生的感受。
    他俯在她身上牢牢盯着莫璃那全身映满红潮的身子与彤晕艳艳的脸颊,尽情饱览,黑瞳变得更深邃,嘴角缀上些许温柔,动作徐徐加快,准备好了没?我要开始了。
    猛地,辂凌撑开她双腿,抬起她绕在他的挺腰,让自己更学会地埋入她体内,肆虐着那甜蜜的地带。
    她是如此的紧密且甜美,每一次推动都比前一次狂肆,莫璃激喘地往后仰,已完全陷入迷乱。
    辂凌一再地冲刺,疯狂地占有她、填满她,让她难得的放荡声淹没在他口中,他吸吮着她呐喊的小嘴,舔着她乳沟内淋漓的汗水。
    她突然好想看看他……看看这个生命中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
    爷……我想摸摸你的脸,可以吗?她说了,以手代眼。
    辂凌噙着三分肆笑,俯下上身,似应允。
    莫璃怯生生地伸出手,触碰他俊挺的五官,眼、鼻嘴、耳……当她的柔薏触及他的耳垂时,激发了他更深的需索欲望。
    邪佞的唇一撇,他目光灼灼看着她,你摸够了没?
    随着话语的激出,他更鸶狂地冲进那紧绷的领域,捧起她的臀,不带一丝温柔的猛捣花心,直至他发泄出热腾的暖流,自那核心源源释出……
    酣畅淋漓、销魂蚀骨……
    瞎女的滋味果然不同。
    当喘息渐缓,他突然道出那语调冰冷,声音如鬼魅不含任何温度。
    莫璃尚未由激情中恢复,却被他无情的言词给伤得愣在当下!他既然嫌弃她的缺陷,为何还要夺去她的清白。
    以后你每隔三天就来一趟沐枫居吧!他起身着装笑若春风,语调却净是施舍的鄙态。
    她淌下凄楚的泪,想不到自己无求的付出,却是种下悲惨的源头。
    教她情何以堪?难道哀莫大于心死的滋味便是这般?
    我不要,不要当你的床伴。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她陡然坐起来,拿起衣物摸索地穿上。
    你确定?我可不是非要你不可,而你却可以因为我的宠幸提高身价,从此便不用再做下人干的粗活,你考虑清楚。他眯起眼望着她一脸倔强,邪笑转达炽,眼底微漾诡火。
    我绝不是想要较好的生活才和你……请不要侮辱我!
    她爬下床,颠颠簸簸的找寻着门,清灵的眸已被泪浸yín得红肿。刚才他激狂的冲刺引起她下体疼痛,让她在走动间几近昏厥。
    大门在左边。他并未留她,口气一转矜冷,反道:屋外的杂草拔一拔,未完全清除前不准离开。
    莫璃傻住了,娟丽的容颜镌上深深的伤害。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狼心狗肺-!她已豁出去,全身细胞已疼得语无伦次,眼眶中的泪珠儿差点儿因失控而抛洒而下。
    狼心狗肺?哈……说得好。辂凌醇厚的笑声濠出俊逸的薄唇,突然抓住她的肩头,手下劲道十足,痛得莫璃脸色发白。
    不要……好痛。她虚脱的说。
    他陡地放开她,骤道:隶儿,你站在门外那么久,进来吧!他鸶冷的嗓音突地柔化,对一直藏身在屋外偷窥的隶儿唤了声。
    隶儿一惊,没料到他居然知道她悄悄地躲在这儿,自从她听闻了于娘的报告后,便来沐枫居找贝勒爷,却让她瞧见足以令她吃味至极的一幕。
    她扭动着肢体,款款生姿地走进屋内,勾住辂凌的胳膊,狠狠地瞪了莫璃一眼,故作惊声,酸酸地说:
    爷,人家不过是来找您,并不知道您已有了别人,又不敢乱动怕惊扰了您,您可千万别怪隶儿啊!
    怎会呢?我就爱你的大方和善解人意啊!
    辂凌尽情调笑,搂着隶儿重重的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俩人嬉笑的声音传进莫璃耳中,恍若魔音般让她头疼欲裂!她无处可放的手指紧握,强抑下那亟欲溃堤的泪。
    转过身,她摸着墙找到了门,用力拉开,逃离了这个令她窒息的氛围,夜风刮吹着满地枯叶,发出沙沙的鬼魅声响,她蹲下来倚在门旁,让隐忍已久的泪泉涌溢出眼眶。
    记着啊!贝勒爷不是命你将屋外杂草拔一拔吗?别偷懒了。隶儿嗤笑的声音由门缝钻出,直逼莫璃心中。
    她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破碎的心走至墙边,眼不见却心里十分清楚,他是在惩罚她,他只要她的柔顺,却不懂给她她要的一丝怜爱。
    难道上苍早已不再眷顾她了?
    明天我会验收成果,如果有一点儿不干净的地方,我会让你尝到后果的。辂凌也加上冷飕飕的一句话,让她直觉肺部的空气一下子被抽空似的。好难受……
    内心引发的脆弱恐惧紧紧攫住她心头,她不禁冷得打颤;泪水滴在枯叶上、凝聚成珠。
    她的爱就宛如薄苒的一层冰,让他狠冽的字句踩在上面,不时发出龟裂的声音,快撑不住了!
    谁来挽救她那可怜的爱,她不想就让它这么消失啊!
    她无意识地拔着地上的细草、手指被利叶划伤而不自知,只有那浓浓心痛的感觉绾住了她所有的知觉,生命中已有太多的苦,苦得揪心伤肺。
    贝勒爷,外面突然刮起夜风,好冷哟!刚才我一路走来这儿,都快冻坏了。隶儿撒娇的声音,由里面传来。
    我上回送给你由北国赫利利购来的皮草呢?辂凌柔声问道,语意带着难得听闻的宠意。
    你说那件呀!那毛不知怎地,愈穿愈少,现在都不暖了。隶儿以指腹轻轻徘徊在辂凌胸膛上,撩人地画着圈圈。
    你这小东西,又想要什么了?
    他将她抱到大腿,豪不避讳地点着她的小鼻尖,低柔慵懒地笑说,对隶儿那几分手段他怎会看不出来。
    女人哪个不贪婪?
    偏偏就蹲在屋外头那个瞎女,笨的想要他的心、肺。而他的心……早在一年前就被玉枫给毁了,毁得仅成了……
    就如她说的,狼心狗肺吧!
    我想要上个月皇上赐给你的纯蚕丝锦布,可做冬衣,不知爷的意思……隶儿巧笑倩兮地讨赏。
    行,就拿去吧!不过你现在可得好好伺候我。
    可是爷已有别人。她吃味地噘高红艳艳的朱唇。
    她?得了吧!一个瞎子怎比得上撩人多情的你呢?弧度性感的唇滑过轻忽的笑,瞳也中的魔性恣意流窜;森寒的语调幽瑟地渗透进莫璃耳中。
    隶儿娇瞠,浑身散发冶浪的风骚,但您刚刚不是才……
    你竟敢低估我的能力,看着吧!我会让你明早起不了身。他挑逗地嘎笑。
    粗喘低吟的蝶舞蜂鸣声随即洋溢在整间房里,阵阵刺激着莫璃的感官,逐渐冻结了她满腔柔情。
    而辂凌的绝情与轻蔑更像把锋冷的利刃伤得她鲜血淋漓。
    情丝萦绕,尘梦难解,战栗掠过她薄薄的身子,却不知是身冷还是心寒?
    莫璃直到天亮方才将满地杂草除尽,因一夜在屋外忍受天寒地冻的折磨,拖着残累的身子回到灶房时她已是虚脱无力,皮肤略策发烫,脑子频频作疼。
    是受了风寒吧!
    莫璃摇摇头,以往在东北老家,更冷的天气她都熬过了。为何现在身子竟不比从前,偏偏现在她根本没有生病的命。
    趁于娘尚未到,她为自己煮了碗老姜茶,但愿能暂时压抑住病情,让她好好度过今天,因她身心已承受不起任何突发的变化与折磨了。
    你这瞎丫头在这儿偷吃什么?
    碰地一声,于娘撞开了门,手里端了碗黑浊汤药,一脸吊诡地瞪着莫璃。她可是奉隶儿姑娘的命令逼这瞎丫头喝下这碗汤药,以防她肚子里有了贝勒爷的种。
    真料不到,她居然也敢在隶儿姑娘的眼前勾引贝勒爷,今天不给她一点排头尝尝,她就不姓于!
    莫璃身体紧如弓弦,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有点不舒服,所以熬了点姜茶喝,没有偷什么。
    还说没偷,你敢说姜不是王府的。敢情是你昨晚在贝勒爷床上衣服穿少了,给冻着了是吗?于娘鄙视着她,语气里净是难听的风凉。
    莫璃微愣,脸色瞬白,羞愧与窘涩的无助感不断在心底发酵酝酿……,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以这种轻蔑的语调来挖苦她的真情挚爱呢?
    我……对不起……唯今,她只能道出这三个字。
    你应该去向隶儿姑娘道歉才是,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这副寒酸样,也敢妄想匹配咱们贝勒爷?哦!对了,我怎么忘了你本就是个瞎子,有眼无珠大概就是指你这种人吧!
    于娘猛然挥扫掉桌上那碗姜茶,王府里的东西你还不配用,告诉你吧!你连那一根姜都比不过。
    于娘那嗤笑的嗓音,字字击溃了她所有的意志力,硬撑起身子开始摇摇欲坠了。
    莫璃满脑子就只是瞎子二字,不断冲击她的心,不停回荡在她脑海,驱之不去。难道瞎也是种罪过?
    哟!瞧你那副要死的样子,被我念上几句就受不了了?我还没罚你呢!她将手里的药汁搁在莫璃手里,把这东西喝下去。
    这是……莫璃怀疑地问。
    防你受孕的药。她撇唇奸笑。
    不……莫璃大惊失色。
    你以为凭你也有资格怀贝勒爷的玉种吗?想开点儿,喝了它。
    是他命你拿这药来的?莫璃颤着声问,微晃的身子宛似风中蒲柳,只消轻轻一握就将粉身碎骨。
    没错,快喝。于娘将碗缘抵在她唇边,喝令道。
    莫璃凄楚一笑,心底直感麻木,就着碗她大口喝下了药汁,心也随着药液的下腹而化成泪海。
    这就对了,还有事等着你做呢!
    于娘一把拉住她的手直往灶舍后边的柴房里去指着眼前一堆堆积得比人还高的要柴,今儿个小陆请病假,你代他把这里的柴全给劈一劈,动作要快啊!待会儿得生火炊煮饭还得烧热水伺候王爷、福晋梳洗,可别偷懒啊!
    可是我……她看不见啊!而且头疼欲裂……
    别拖拖拉拉的,拿出你勾引贝勒爷的精神做事就对了,柴刀就在门后。
    于娘不怀好意地靠近她,附在她耳畔低语着,小心你那双青葱小手,可别劈断了,咱们爷会要一个瞎子,但是不会喜欢一个没了手的残废。
    她yīnyīn的邪笑声沁入莫璃的心脾,冰冻了她所有的思维,只想一死了之!
    若不是为了小璇,她真想就此离开,对世间将不再留恋。
    好想去见见她,不知这阵子她过得好吗?可有给李大哥他们带来麻烦?对,为了她,她要坚强,不能再软弱了。
    即使面对再大的委屈,她也要好好活下去。
    我会好好做的。
    她无情无绪地说,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溜出府见莫璇一面;如果小璇能忍受日后的苦日子,她打算带她离开过着只属于她俩的生活。
    那就对了。于娘冷冷一笑,觑着她那双灵动水媚的瞎眼,我劝你死心,咱们贝勒爷心里只容过一个女人,对于其他人全是虚情假意,不会认真的。
    她在瑞颐亲王府待了少说也有十年了,两年多前的那段往事她可是一清二楚哩!
    我知道,那是隶儿姑娘的福气。她面无表情地摸到门边,找到了那把劈刀和一把斧头。
    那人也不是隶儿姑娘,反正也绝不是你,你收敛点儿,等隶儿姑娘气消了自会饶了你。于娘走到门边,回头又后下一句狠话,柴没劈好前不准吃东西,省得你又偷懒。
    莫璃听闻她离去的脚步声,口中那药味不在,仿若在提醒她……
    死心吧!该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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