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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第五章
    直至傍晚,莫璃才劈完那堆干柴,一些大小伤也全占据了两只手。
    她两颊通红,额上的温度似乎也更高了些,以至眼前一团昏暗,整个人几乎昏厥过去!加上她整日未进食,已是虚软无力,连起身都困难。
    勉强走出柴房,她沿着墙徐步走至王府后门,由于正值交替时刻,并无守卫看守。
    轻声唤了几声,确定无人回应,她才摸索至门边乘机打开后门出了王府。再经询问,她到了铺路临时工的住处,请人代为转告李毅。
    当李毅与莫璇见到她时莫不兴奋难抑!小璃……
    姊……你总算来了!你让我等得好久喔!小璇立即扑进她怀中,由于力量进猛让莫璃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李毅即时搀扶住她,也许她早已被扑倒在地。
    李毅才触到她手腕,便被她身上散发的热气给慑到,你怎么了?生病了是不是?他惊愕地问。
    什么?姊你生病了?有没有请大夫看一看?小璇踮起脚尖,摸了摸莫璃的脸颊,果真被她肌肤上的热度给吓住了!天,真的好烫啊!
    看你整个人瘦了一圈,是不是过得不好?李毅端详着她的脸色,苍白憔悴,中以说明她并不快乐。
    原以为王府里锦衣玉食,就算做个下人,也能得到较好的福利,怎会变成这样?
    莫璃摇摇头暗藏心事,我没事。随即对小璇说,姊想离开王府、离开京城,但以后日子会过得很苦,你愿不愿意跟姊一块儿吃苦?
    愿意,只要和姊在一起生活,再苦我都愿意。小璇用力的点点头。
    你们要离开?李毅闻言一惊,如此不就表示他们之间的缘分也尽了,他怎舍得让这份才刚萌芽的感情尚未披露出来便无疾而终。
    莫璃点点头,我考虑了好久,我们实不适合京中的生活。
    难得进京一趟,便弄得到失身失心的地步,这将是她心中永难磨灭的伤痕。
    可是……
    李大哥,谢谢你们这些日子来的照顾,小璇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莫璃哽着声说,对素昧平生的这对兄妹满怀感激。
    快别这么说,我原以为咱们以后可以一块儿相处了,没想到你竟要离开王府。他一阵感慨。
    莫璃仿若听出了他话中有话,于是又问,怎么说?
    李大哥由于工作勤快,已被王府的总工头看上,打算十天后将他调到府中当正式的仆工,不用再受风吹雪肆之苦了。心直口快的小璇先行回答了。
    当真?李大哥恭喜你了。莫璃嘴角漾出许久未见的笑意。
    或许好人有好报李大哥终于熬出头了!
    也没啥好恭喜的,反正你要离开。小璃我……情不自禁下,李毅决定将自己本欲深埋在心底的情怀全盘托出。
    然话尚未出口,莫璃却突然一阵剧咳,咳……咳……猛地袭上浓浓的晕眩,她倾在墙头喘着气。
    先别说话,我去给你请个大夫,你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李毅当机立断,欲扶她去就医。
    当李毅的手指才刚触碰到她的肩,却被莫璃猛地一推!别碰我!
    小璃……李毅一阵惊异。她还是这么排斥他?
    姊!小璇却担心起莫璃的身体。
    我……莫璃欲望言又止,当她将自己交付给了辂凌后,就已直觉自己是他的人了,不能容忍别的男人的靠近。
    没关系,还是让我带你去找大夫吧!李毅刻意隐下悲怀,他心想:是自己太鲁莽了。
    莫璃不便再拒绝,对小璇道:姊想顺便回去拿东西,你就先乖乖待在这里,去找小芹姊,我马上回来。
    好,你得小心点。
    莫璇目送着莫璃与李毅离去,下意识觉得姊姊似乎有点儿不一样了,眉宇间的那抹愁丝仿佛也更浓了些。
    经大夫诊治,莫璃的确受了严重的风寒,得好好休息调养才可尽早痊愈。
    拿了几帖药材,李毅带着她到王府外,她则言明要进府收拾些细软,请李毅先行回去,等一切准备妥当,她将立即赶往会面。
    就当莫璃整理就绪,正要由后门离府时,却在后院巧遇驭白驹进府的辂凌!他看着她鬼祟的神情,与肩上那只不协调的包袱,心中已有领悟。
    站住!
    他霍然重喊了声,不复温和的眸子覆上残冷狠戾;然眼盲的她却不知辂凌此刻的脸色有多yīn沉青湛了。
    莫璃脸色一窒,抬起湿濡空洞的双瞳凝向发声处。
    可知我是谁?他矜冷地又说。
    贝勒爷……她抖着声回答,已有预感将会有暴风雨袭来。
    不错,你还记得我。他轻蔑地斜睐了她一眼,高居马上的他落拓飞扬的黑发顺风跳跃,完全释放出他俊逸不拘的气质。
    她垂首,已不敢面对他,暗自将手中包袱往身后藏。
    你打算去哪儿?他不用迂回,一针见血地问。
    离开这里。水雾的大眼凝在远方,心头也随之紧束。她实在是不舍他,但已无心去爱。
    谁准的?他利眸不再掩饰愤怒,俐落下马,徐徐欺向她。
    我……莫璃已说不上话,她根本没向任何人提过离开之事。
    你打算私自离府?他掬起她的小下巴,拇指漫不经心摩弄着她的唇;双眸噙着邪笑,看尽她无助旁徨的瞳底。
    这女人总是想尽办法企图挑起他的怒意,他本可以不予理会的,但他就是气不过她老以冷漠的面容面对他……除了在他床上。
    我想带着小妹离开京城,往南方去。他没撒谎,这正是她的打算。
    他眯着眼,瞅着她那张不像说谎的小脸,捏着她下颚的手劲警告性的收紧,除非我允许,你哪里也别想去。
    你!莫璃猛地抬眼,也看不见他深邃如鸶的漆眸,只能讷讷说道:为什么?我的去留对你并无影响吧?
    是没影响,不过我自动舍得让你就此离去跟了别的男人?他阳刚俊伟的脸庞抹上一层邪邪笑意,宠意浓浓的低语充满魔力,话语轻柔的让她心悸!
    你不舍我?他那充满魔力的话语满是逃逗,爱抚着她那颗青涩受伤的少女心,瞬感一丝暖意。
    他还是在意她的是吗?在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尚有她的影子?
    应该说是不是吧!我辂凌玩过的女人,已没有那份自由了。他冷冷地讽笑又击溃她微暖的心,令她浑身发寒。
    原来……原来又是自己的一相情愿,她对他而言连个伶妓都不如。
    他咧出沉冷的魔魅笑容,欣赏着她那惊恐的错愕神情,端颐亲王府不是你家大门可来去自如的。
    那我正式向您提出辞意,请您允准吧!
    莫璃合上眼,被他突来的冷冽慑得心口发疼。
    你巴不得想离开?辂凌把握近她,双拳一阵紧缩。在他平静的眸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愠怒,似恨亦似怨气。
    她这种举止,让他猛然忆及玉枫的叛离。
    该死的瞎女!
    他陡地捧起她如莲似水的面容贴向他的唇,在他根子附近低吟吐气,你能够忘掉我带给你的一切美好感受吗?就像这样……
    辂凌以舌尖细细舔吻着她柔滑的耳垂,清逸的脸上全是戏谑,冷酷的唇角扬出一道无情笑弧,字字尖酸。
    不要再对我……她的声音暗藏哽凝,就是他这种暧昧的触碰,让她又爱又怕又难以抗拒。
    别逃避,你这辈子是永远也无法漠视我爱你的感受,对不?他粗嘎低笑,伸手覆上她的右乳,轻轻揉捏着,似折磨般的情挑。
    当辂凌的大掌抓住她推斥的柔英时,手心一阵刺硬的触感让他眉头一蹙;他立刻翻开她的手,眼睛一瞧,脸色尽呈铁青。
    在她白皙的手上除了一个个老旧的硬茧外,尚有大小不一的新伤。
    莫璃感受有异,迅速抽回手,双拳紧握置身侧。我的手很丑,又粗糙又难看,你最好别碰我。
    的确是又丑又难看,光碰就感到恶心的,不过你这张脸赏心悦目就行了,反正做那事的时候看的不过是你这张脸。
    他一把将她拢上身,便猖狂地上下其手,刻意以温柔与粗暴的交替动作撩拨她潜藏在冷漠外表下的热情,令她的心渐渐背叛自己的坚持,在他手下俯首认输。
    别……莫璃已迷乱在他魔魅的掠攻下,那激情的抚弄就要夺去她的呼吸。
    突然,他翻身上马,并用力将她拉上马背,置于身前,马缰使劲儿一抽,疾驰府外东方白连山。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目瞪口呆地凝望着漆黑的远方,虽看不见,但身下快意直骋的感受却让她心惊。
    你尽管跟着我就行了,毋需问太多。辂凌薄薄的唇角逸出低沉的笑意,压低的嗓音更性感。
    他一手搁在她腰间,用力夹紧,两人身体紧密贴合,莫璃整个心序跳动全乱了!辂凌阕黑迷人的眼底又酷又坏,蓦然,他拉起她的柔荑,邪恶吸吮着她的青葱玉指上的伤口,诱惑挑情地舔吻着她掌心上的厚蒲。
    莫璃凝住了神,碎语道:不可……我的手……
    她不懂,他不是觉得她的手让他感到恶心反胃吗?为何还要这么对她?
    他不理会她的抗议,一手驾轻就熟地控制缰绳,另一只手肖游刃有余地对她进行炽烈的情欲挑逗。
    辂凌长臂伸进她胸前,扯开她衣襟,低头瞥视她傲然挺立之处,虽已非处子,但那两蕊花仍是如此的粉嫩欲滴,引人遐思。
    她虽然容貌与玉枫相似,但调情功夫可差太远了,但莫名地,他似乎就被她这一目涩的矜持模样所迷惑般。
    甚至比玉枫或隶儿更甚之!这点倒是他想极力否认的。
    莫璃几乎停滞了呼吸,身子因紧张而变得硬邦邦的,这里是哪儿?不可以……她身上衣物已残破,却不知身在何处,这是大街上,那她……
    放心,这里只有我,你尽管叫。
    陡地,他的魔手滑进她胯下,放任自己的长指探入她幽秘中,随着骋驰的起伏进出抽动着!他快马加鞭逐渐加快了手下折磨的律动与跳跃节奏,撩拨情潮的火力无穷。
    莫璃紧窒猛地收缩,激狂呐喊在这旷野中;她的身体表示了一切,让辂凌不禁觉得身下的勃发也愈发张狂。
    他也要她!
    到达山顶,有间简单的木屋,这是辂凌专为狩猎所筑完全用上好檀木所做的,里头东西小,应有尽有,山中柴薪十足,除了少有灰尘沾染外,一切井然有序。
    他倏然将她抱下马鞍,踢开木门将她搁在软床上,坐在她身畔,蜜柔低语,想不到山上也有这般仙境吧?是不是轮到我尝尝欢愉滋味了?
    这里是……虽看不见,但她也能感受到这里有一股别于外头的温暖感受。躺在暖被上,温热的感触沁入本是冷冽身子,屋内尚有浅溢的檀香味,她深深吸了口气,全身紧绷的情绪因而稍稍放松。
    我的地方。他檠檠黑眸闪着邪恶光华,火焰般的唇随即落下,覆上她白皙的颈窝,吸吮、舔舐亲吻。
    他的语意轻柔,一反昨晚的无情冷酷,徐缓撩她积于体内的欲望。
    莫璃傻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只怕自己再次陷入伤心伤神的地步。
    我不是伶妓。她想告诉他若不能得到一丝温馨回报,她宁可不要这份缠绵;然而要或不要已不是她能主宰的。
    他眼神一黯,瞳底有未知的光芒略闪,肆笑道:我知道。他双手尽情拨弄着她乳上瑰丽及那一片柔嫩雪润。
    我……我有爱……她呻吟,嗓音出其沙哑。
    我也知道,是我亵渎了你的爱了。他冷冷低哼,挑起她下颚看进她眼底,邪笑转达炽。
    爷……她动容,心底漾起一丝喜悦。
    别说话,今天就让我好好补偿你。他俊逸出凡的笑颜中高深莫测,缓缓褪下她的长裙、亵裤,手心梭巡着她大腿内侧的柔软。
    嗯……我……她还想搞清楚他的心,确定他是爱她的。
    别废话,我宁可你是个哑巴而不是个瞎子。他浓浊喃喃,以重量定住她,抚弄她的头发,凝着她那双如水秋瞳,知道吗?你有双很漂亮的眼,不是天生瞎的吧?
    她又一次摇头,家里贫困,没钱医治。
    辂凌以身躺裹住她,揉弄她赤裸的圆臀;他低首再次触碰她的唇,但不深入,下压、撤退,徐徐地勾引她,直至她紧攀住他,纤指锁住他的颈后,热切且生涩地莫璃摇摇头,感受他欺近她的压力,是十岁时哭瞎了眼。
    医过吗?他深邃的目光锁住她的娇美容颜,有丝惋惜,否则她会是个美佳人,一个比玉枫还美的少有女子,她回吻他。
    如果你愿意跟着我,我可以替你医治眼睛。他乘机探入她口中,咬着她的下唇,口齿不清地低语;并且深浅挑逗着她的缭绕缠绵。
    跟着你?她偷了口气问。
    对,就是和隶儿一样当我的侍妾,从此你的身分将有所不同。我不介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也是最后一次了,你考虑清楚。
    手下的动作愈趋狂热,他搂紧她的后臀抵住自己的指尖,不讳言,她的冷静的确给他一种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感受,所以他肯破例不计前嫌,原谅她上回的拒绝。
    听了他的话,莫璃由迷情中屯然清醒,霍地睁大眸,瞪着眼前一片漆黑,泪又婆婆,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爱?你真贪心,可惜我已是个无爱的男人,你寻错了。我劝你别再固执,想想是让人服侍的舒服还是服侍别人爽快?
    他朗声大笑,猛地深探入她的柔穴中,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笑意随着手的推进而变得犀利冷漠。
    空出一只手褪卸掉自己身上的衣物,与她肌肤磨蹭,恶意地戏侮。
    她闭上眼,别过头,埋首在他汗湿的臂弯中,倾听他如雷的心跳,自己也在欲海与理性间徘徊。
    她爱他如斯之深,怎能忍受他在她之外还拥有别的女人?侍妾!他将会有许许多多的侍妾,到时候,她还是只剩下一个无心的躯壳而已。
    我……我宁可……宁可离开。
    你脾气还是这么拗,随你,但是想走可没那么容易,我有把握待会儿你就会卑躬曲膝地向我求饶。
    辂凌重哼了声,眼神半眯俯视她那张已是迷醉在情欲中却仍狡辩的脸蛋,愠怒蓦然高扬,一股欲惩罚她的意念倏然泛过脑海。
    话语刚落,他完全掌控她暖玉馨香的身子,将她桎桔于他身下,凝睇她那双无神的水潋眸光,渐进埋首在她胸前,在她胸前、颈窝印下无数个齿痕吻烙……
    木窗外斜阳倾照,冬风乍起乍歇中,弥漫了粉雪飞絮,两者相映,散发出一道道全光洒在屋内炕上的娇柔躯体,莫璃仿若周遭散发出一道道晕霞,使她看来宛若坠落人间的仙子,美丽无瑕。
    你真美。他邪眉微扬,深瞳氤氲如烟,肆笑的唇沿着她凹凸玲珑的身段徐缓下滑,直直往下落,激切且毫不留情地燎遍她全身。
    呃……她已无语抵抗。这里的感受似乎比上回还诱感着她。
    爱这种感受吗?他沉冷嘎语,恣意又悍猛地撑开她双腿,烈火燎烧的舌尖直接挑弄她脊骨下的那朵蕊苞。
    我……她紧紧抓住他,那种暧昧之语她实在说不出来。
    这就是我能给你的-爱-,你喜欢吗?是不是还死心眼要我付不出的东西。他陡地起身,抽离她的身体,眼光灼视于她的容颜。
    你……这就是你的爱?她泪眼迷离,可怜自己,却又抵挡不了他所给予的重重战栗与骚动。
    辂凌以他的纯男性抵在她的柔软,蓄意施予折磨,殊不知他本身也爱着极大的煎熬,其昂然的欲望蠢动于她的双腿间,其昂然的欲望蠢动于她的双腿间,额上汗水沿着鬓发淌落而下,恨不得能立即进入她体内,得到她的降服。
    他啐了口气,恨自己的自制力居然会崩溃在她身上,弄到最后根本已理不清究竟是谁得到惩罚?
    对,就这些,快决定,要或不要?他挑眉问,故意忽略自己的需求。
    要……在他面前尊严二字早已荡然无存了。
    蓦然,他嘴角肆放出一抹狂佞笑意,嫌恶地撇起唇,要?你不是一向自命清高,宁可离开也不屑于侍妾这个身分吗?
    你……为什么他又变成这般寡情冷酷?
    哼!
    他霍地翻起身,暗自运气压下体内狂乱奔窜的欲火,重新穿上锦袄绣袍,转身看着仍是全裸的她。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现在就算想当我的侍妾,甚至是端洗脚水的婢女也不够格了。一个已被我用过的残花败柳还想要向我讨价还价要求报偿,这就是你不知足的下场。
    贝勒爷……莫璃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能说出如此残忍至斯的话语?
    今晚你就留在这儿反省,好好祈祷夜里别再刮豪雪,否则这小小的木屋可是御不了寒的。留下无情之语,他愤怒迈出小屋,跃上白驹,绝尘而去!
    莫璃紧紧地抓住散落在床上的碎衣,颤抖的身躯几乎抖散了一身孱弱的纤骨。委屈苦涩、侮辱、悲哀紧紧束在她胸口,令她喘不过气来。
    为何她总学不来世故的沧桑,一味地轻泄对他浓郁不逾的情感?
    屋外冷飕的寒风吹进空气凝结的空间,她悲苦的呓语也冻结在唇边,出窍的灵魂仿若已支离破碎,再也不齐整的自我。时间在指缝间悄悄流逝,天色也渐渐降下黑幕……
    莫璃蜷起身子躲在床角,耳闻屋外风声鹤唳的凄号,心口念遽狂跳着。她不知这山里可有野兽?这间木屋又如何能抵御得了厉雪的侵袭?总总疑虑揪住她紧张的心情,不得其解。
    残冷的泪早已挂满脸庞,以往在东北狂雪肆虐的日子她早已司空见惯,但头一回无助地被遗弃在山上,那种惊骇的感受早已攫住她四肢百骸,让她忘记思考、无法动作,只能抱着随波逐流的心态,任命运摆布了。
    她更苦于斯人的无情,没想到他不仅不爱她、不喜欢她,掠夺她的清白、骗取她的爱还打算置她于非命!
    陡地,阵阵烈风拍打在门上嘎嘎作响,床上的暖被早已御不住激烈飞舞的冬月雪,冷意窜进心间,冻得她牙齿频频颤抖。
    远远地,一声极似狼嗥的凄厉叫声传进莫璃耳中,她惊悚地摸索下床,一个不留神却摔下了地,身体撞上了墙角,带来一阵剧疼!
    莫璃闷哼了声,手抚着伤及的手臂,发现手心有着黏腻的感受。
    完了,流血了!这味道是会引来野狼的。
    她无助地按住伤口,脑袋一片空白,已不知接下来将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在这夜深人静中谁会理会一个被丢弃在荒山野岭上的孤女?
    辂凌啊辂凌!难道真要我死无葬身之地,你才能如愿?
    一股椎心刺痛猛地侵入她全身细胞,莫璃紧贴在墙边任沉痛的泪水直流,几乎痛哭失声,声音扬起哀伤的悲凄。
    她拿真心去对待,结果只是他欢爱游戏中的一部分,随时可以牺牲、遗忘的那一个小小部分。
    原来再多的坚强也逃不过那家恨瞠痴。
    狼嗥渐渐趋近木屋,她脸上挂着残泪,抱着自己那抖瑟不已的身子躲在墙角,只等恶狼闯进扑上她的那一刻。
    神断魂销,一切爱恨纠葛也将随之飘散,她恳求………
    深夜,骤雪又覆上山头,雪舞风号。辂凌站在屋外看着陡变强劲的片片白茫,对于努掣所上告事宜完全放不进心中,直至努掣发现贝勒爷根本是心不在焉,不得已问道:爷……属下还在等着您的命令。
    辂凌闻言一怔,缓言道:你说什么?
    努掣双手作揖,属下斗胆,想问贝勒爷是否有心事在身?
    在他印象中,贝勒爷只要论及公事往往能洞烛幽微、谨慎将事,自有其真知灼见,像今日这般神情恍惚,无心于事务上的现象是从未发生过的。
    努掣,今晚可有暴风雪来袭?辂凌的目光仍胶着在漆黑的远景,心思如终缠绕在山顶小屋那个盲女身上。
    禀贝勒爷,以当前的天候看来,今晚肯定会有场大风雪。努掣断言。
    何以见得?辂凌紧蹙了下英眉。
    方才有山间飞鸟疾翔南方,凭一些特别迹象与多年来的惯例,属下猜测今晚定会有场暴风雪,而且还可能会拖延数日,贝勒爷您得多添衣啊!
    努掣尽其本分地叮嘱几句,他所言的每个字无形中却成了辂凌心中的沉重压力,与纠结在脑海中的混沌。
    该折返小屋看看她吗?如果打消了惩处她的念头,以后她不就将他的恩赐更视之不屑?
    然屋外狂肆疾飞的风雪大作,他又如何安心以对,或许他犯戒了,为了她,他似乎已犯下了绝不该再犯的情戒!
    自从玉枫的叛离后,他曾起誓,今生今世不再对任何女子认真,也不会为哪个女人伤神,偏偏处置她却令他心烦意乱。
    见鬼的!
    努掣,备马。他眯起遥望山顶的双眼哎牙命令道。
    爷,外面已被风雪所覆,积雪数尺,寸步难行啊!努掣提醒这样的天气又带雾,伸手不见五指下,可是危险重重。
    废话,我相信-银扬-的能耐。
    可是………努掣不得不为主人安危着想,迟迟不敢领命。
    罢,我自个儿去马厩。眼看雪势转大,山中雪狼定会现身!该死,他怎会犯下这种错误?
    不待努掣回应,他已疾奔马厩骑上银扬,直驱山顶,路上积雪深厚,银扬亦发挥其逆雪而行的功夫,驰骋在白茫世界中。
    当辂凌赶至小木屋时,正好瞧见数匹山野雪狼正在屋外徘徊!
    他当机立断,抽出长箭,连射数发,簇簇命中雪狼要害。他冲进屋内,即目所见的便是莫璃满脸泪痕地缩成一团,如一朵摇在狂风中的百合,就要玉殒。
    莫璃………胸口猛地一阵揪紧,他说不出心口那酸涩与暗疼的感受是什么?
    不,他绝不能动情!
    莫璃紧闭上眼,以为撞破屋门的是野狼,而自己正要成为它们的腹中物,却意外听闻一股熟悉心动的声音。
    她猛抬起脸,纳入眼底的仍是一片漆黑,她看不见,却又不敢开口询问,害怕是自己的幻觉,直到他温热的掌心拂进她冰冷肆泪的脸蛋。
    贝勒爷……确定是那个无情郎,她眼角淌落的泪水更甚了。你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残忍?既然如此对我,又何必来找我?
    听你的口气,并不希望我来了。他语意倏转矜冷,原有的担忧与柔意已褪,换上一抹狠戾。
    我………她垂首未语。
    事实上我是来瞧瞧你现在是否已死,成了一摊白骨,我好为你收尸。她不在乎激怒了他又回到原来的冷漠。
    你…………她难以言明心中酸楚,整夜的神经紧绷与恐慌,她已好累、好疲惫,见了他,她是该高兴却依然拢上愁雾。
    只因他依旧如此的薄幸无情。
    眼神一闪,他突然瞧见她手臂上那道深深的带血伤口,心口又是一窒,这是怎么弄的?
    不小心撞上东西,没关系!
    什么没关系,都已经化浓了。他用力扣上她的手臂,仔细观察伤势,却也再度弄疼了她,引起她一阵抽泣。
    好疼……她倒抽了口气,原已麻木无知觉的手又骤然刺痛。
    要不要我救你?你说,我可是提醒你,外面可是会有第二批狼出现。他手劲故意施压,莫璃已疼得脸色发青;而他口出骇语,更让她惊得无以复加。
    还有狼?她抖着嗓音问。
    他撤手陡地站起,寒着脸凝瞪着她,我不再浪费时间在这儿,要不要快说。
    莫璃惊战地点点头,救我………
    加个-求-字。他哼笑,眼底涌上一层霸意邪肆。
    她闭上眼,掩住痛苦的神色,求………求你救我。
    辂凌邪气地低笑,蹲下身在她眼前不过盈寸的距离吐气,你这个执拗的小丫头,再怎么也别想在我面前逞强,你怎么也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懂吗?
    他必须以残酷来漠视对她泛起的怜惜。
    话语一停,他已勾起她纤弱的身躯,以绝顶的轻功飞驰出屋外,直落在银扬身上,双腿一夹马腹,顿时飞扬起片片白色狂雪。
    第六章
    自那天暴风雪来袭击事隔半个月之久,莫璃一直没再见到辂凌贝勒,她依然做着同样的工作每日于娘都会加诸不少粗重的活儿在她身上,她总是咬牙硬撑,仅希望能见上他一面。
    然而,随着时间的消逝,她也渐渐死灰了心、断了念。
    至于辂凌呢?为不愿在她面前泄露过多的温柔,他不再去见她,故意对她不闻不问,另一方面则是有眼线回报,西域现似派人进入中原,准备探路,这消息对辂凌而言是种挑战,不得不全国以赴。
    是夜,他在书房挑灯批阅案牍,正为此事大伤脑筋时,突地一道yīn风掠窗进屋,吹熄案上灯火。
    是谁?能在王府侍卫队交接空档窜入府邸,而且还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做出这种挑衅之举。
    辂凌翻窗而出,果真见一鬼祟黑影在前方晃动,状似故意等候着他。他小跟上,出了王府,直上东方树林。
    突然,那道黑影消失,眼前十公尺处骤然降下一位背对着他的白衣女子。
    辂凌顿下步履,眯起危险的长眸紧盯着眼前这位女子的背影:心底有股莫名的悸动徐扬…………
    玉枫,好久不见。
    怎样的女子能够在伤了他后仍令他魂牵梦系至今?就算她烧成了灰,他也认得出她!何况是背影。
    白衣女子徐缓转身,一个与莫璃有着七分神似的娇艳容貌乍现。
    想不到你还认得我?玉枫掩嘴轻笑,朱唇贝齿微露,依然似一年多前那般撩人心神。
    没想到你还有胆子来找我?辂凌不答反问,望着她的眸底浓而深沉。
    我从没忘记过你,依然想你。她缓步靠近他,莲步碎移,款款相迎,以往的风采依旧,那是辂凌不曾或忘的。
    你的大夫情人呢?他想,那黑衣人必是的。
    玉枫偎在他胸前,不怀好意地在他颈侧转搔着手指,干嘛提他,人家这次来这儿可是想与你重温旧梦的,难道你还恨我?
    恨!辂凌低首看她,突然领悟到自己以往的恨意来得多滑稽,她值得吗?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她与莫璃虽五官脸形近似,但实者不同;一个妖中带媚,一个如出水芙蓉,哪能比较?
    我已不恨了。如今才明了,她根本不值得他恨。
    我看见了你仍为我留下的枫林,也看见了-沐枫居-的匾额还在,就知道你根本恨不了也忘不了我。
    玉枫镶着长长的睫毛微眨着,流露出万种风情的娇颜,一双藕臂紧勾住他的后劲,递送上自己的红唇。
    辂凌回身一闪,清冷的眸掠过淡笑,你太过自信了。
    的确,他曾以在有她的过往中沉沦,但此刻却轻而易举的从她所施的魔蛊下翻身。是因哪个原故,他无意探险究,只是确定自己不再为她所迷惑。
    我没自信怎敢再来找你?对于他的闪躲,玉枫并不泄气,反而更加了把劲儿将整个柔软的身子靠向他。
    你的新欢难道能容忍你回头寻找旧爱?他斜睨着她那张经过精心雕琢描绘的脸蛋,口气冷淡地不带昔日浓情。
    这倒是让玉枫心氏猛生一阵不平,她不服输的趋上前,他不过是个书生,哪敌贝勒爷您的剽悍哪!
    她明白辂凌对她的情深意重,也清楚自己当初的背叛是件错误的抉择,但既然踏错一步,跟了药现,她便没有再回头的余地这次她施计引辂凌出来见面就是要他的命,决不能失手,否则药现绝饶不了她,将不再为她治病了。
    是吗?承蒙你看得起啊!说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吧!别再拐弯抹角说话了,我时间宝贵。他俊逸地扬起唇角,放荡不羁地勾起一丝冷笑。
    玉枫一张笑脸也倏转冷肃,她心底着实大叹悔意,当初怎会因一时的不甘寂寞,放弃这么一位潇洒倜傥的男人,而跟了狠毒无常的药现。
    你可知他是谁?她正经地问出。
    药现的人。辂凌毫不考虑便说,经他察言观色的结果得知,他的猜测准确性高达九成九。
    玉枫一脸惊愕,倒退了数步,闪过右边那颗大树,突地由洞后走出那位黑衣人。他当着辂凌的面扯下面罩,果然,映在辂凌瞳底的是那张令他痛恨的熟悉脸孔。
    果真是你,-药大夫.辂凌沉静的回应。
    看来是我低估你了,不错,我本名药现不过是我自己取的名字。但你也低估我的实力,既知我是西域药家的人,便该知道我擅于下药,你有把握逃得了吗?药现奸佞诈笑,暗中已在空气中施下软骨散剂。
    辂凌乍闻异味立即锁住心肺,冷沁的眸倏然眯起,当我追上她,我便知逃不过这次劫难,死活已不在意,但我会利用最后一口气将你拿下。
    你已中了我的软骨散,别不自量力。药现大惊,从无人能在他施药后还有力气与他对峙说话的。
    那就试试。他勾起一道势在必得的笑容,瞬间拔高身形出招擒拿他。
    药现传闻是用药高手,武艺修为却是平平,辂凌不在乎运气将会导致药性加速发挥,趁尚能激活的时机立即将他擒下。
    不过十招,他已将药现制伏,连同欲逃的玉枫一块逮回王府。
    甫进府邸,辂凌已是冷汗涔涔,他传来努掣,命他将药现身上的可疑药剂全部没收,并进行连夜审讯。
    话语才刚交代完毕,辂凌已禁不住药剂的发挥而昏了过去,此情况吓坏了府中所有人,以王爷与福晋更甚!他们三番两次派人到地牢逼药现交出解剂,却被他以软骨散无解的一句话给惊掉了三魂七魄!
    最后在严刑逼供下,他终于道出软骨散的唯一解方是女人,此女子需在他中了此方后,连续三日子日与其鱼水交欢三日过后辂凌身上的药剂将送至女方身上,这女子终将香消玉殒,功成身退。
    但是,倘若错过这最紧要的三天时间,就是大罗神仙下凡也难起死回生了。
    当这消息传遍府中时,已是当日午后,其中最紧张担忧的莫过于隶儿了,她是辂凌的宠妾,也是唯一人选,这下该如何是好?短时间里,她去哪儿想法子?
    在红姑的怂恿下,她找上了一个代罪羔羊………
    即刻,红姑便至灶舍将莫璃给唤到了府邸后花园,打算进行游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出来吗?红姑瞪着她那张柔嫩清妍的脸蛋,难怪贝勒爷会对她的感受较其他婢女不一样。
    莫璃摇摇头,对于红姑她总是持了份紧张的防御。
    咱们府里出了大事了。红姑睨着她,轻描淡写的语意中隐藏风暴。
    大事?莫璃第一个反应便以为是辂凌出了事,她紧张的询问,是不是贝勒爷……
    想不到你和咱们贝勒爷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知道他出事了。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能不能告诉我——
    你不用急呀!我会慢慢告诉你。红姑将她拉到亭内坐下,过分的热情让莫璃感到心惊。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就想知道。她再也爱不了红姑的蓄意拖延,求你快说啊!
    我问你,贝勒爷现在正在生死之间挣扎,你愿不愿救他?红姑总算道出端倪,却模糊的让莫璃难以承受。
    你说什么?他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说清楚些?
    莫璃忧郁不已,紧揪住红姑的袖口不放。
    你别急,我只想知道如果牺牲你的性命却可以救贝勒爷的话,你愿意牺牲吗?红姑抽回手,拍了拍被莫璃拉扯过的地方。
    什么?莫璃不解,她能做什么?真能救他吗?
    不愿意?红姑反问。
    不,我愿意当然愿意,只是我不明白自己能为贝勒爷做什么?若真要她上刀山下油锅她都愿意。
    如今,她早已忘了他是如何残忍对待她,只求她这么个手无缚**之力的瞎女,能为他做些什么。
    她想见见那缠绕在她心底久久不散的人影。
    好,今晚你就进贝勒爷房里。红姑的凤眼里闪过一道冷冷的寒光。
    呃?莫璃又是一惊。
    是这样的。
    红姑索性趋向她,附在她耳畔将这整个经过给说清楚了。只见莫璃双颊瞬间染红,两眼依然空洞地直视前方,脸色倏转yīn愁。
    牺牲我,贝勒爷便能得救?她喃喃念着。
    没错,不过这事千万别跟旁人提及,你可是心甘情愿代替咱们隶儿姑娘的,若是嘴碎饶舌,误了救人,那罪过可不是你担待得起的。红姑利眸一闪,警告着她。
    我不会的。莫璃肯定地点头道。
    那记得,在子时之前来到-隶宓楼-,到时候你再伪装成隶儿姑娘的模样到-沐枫居-伺候贝勒爷,可别迟到了,更得提防路上给人撞见了。红姑冷淡地说,一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样。
    多亏她红姑有个好脑子,这事只需过了今夜,就不怕事迹败露或被揭穿,反正到时这瞎丫头也仅剩下一具死尸了。
    死人还会说话吗?
    我懂,一定会小心的。莫璃敛下睫,藏在隐在眼中的豆大泪珠儿。
    她根本不求自己能活,唯一的希望辂凌能康复,他是大清王朝不可或缺的傲世之才,而她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盲女,能以她贱薄的命换回他的,当然是值得了!
    爱到无怨无悔,就是死也无埋怨;仅求死得其所,他能再度重生。
    就在她俩身后,努掣一脸青湛地站在转角口。
    红姑与莫璃两人间所说的第一句话他全都听入耳里,原想出面喝止这种荒唐的协定,经一想,依虞隶儿贪生怕死的个性搞不好会临时收手溜了,这么一来岂不害了贝勒爷。
    也因此,他只好沉默以对,视而不见了。只要能救回贝勒爷,隶儿能偷天换日他也只能当作全然不知。
    当夜子时前,莫璃依约定来到隶宓楼,她先行换上隶儿的衣物,在红姑的牵引下进入沐枫居.
    再由红姑前往大厅禀明王爷福晋一切妥当,这才让早已是愁云惨雾的两位老人家稍微放宽心,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等三天后的结果了。
    莫璃坐在辂凌身侧,伸手抚触那熟悉的五官容貌,意图将他深深镌刻在心底,带着这份依恋三天后赴黄泉。他是她唯一的男人,仅爱过的男人,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时刻,她才能放心大胆地抚触他,爱他…
    辂凌,我能这样叫你吗?她俯在她胸前,听着他平稳如昔的心跳声这声音让她稍感一丝丝安慰。
    她将手心搁在他胸前,触及那温热跳动的感受,柔声道:可知我好想看看你,如果上苍怜惜我,给我一线光明,就仅一下下的视觉,我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你,想知道你的长相,不愿在夜深人静时思念着一个空荡荡的躯壳、黑漆的脸孔。
    巡着他的颈侧直直下抚,来到他的盘扣处,他犹豫了会儿,头一回试着解男人的衣物,即便他是昏迷不醒的,这也是为难呀!
    赫地,屋外传来了更鼓声,暗示她子时已至。
    红姑曾言明,那事定得在子时内完成,否则将前功尽弃,再也无法挽救了!这阵阵更鼓声无不像是催魂,令她顿时手忙脚乱了!
    一时间她盘扣解得七零八落,汗珠儿也淌下,正好落在辂凌唇间,好不容易将他一身衣物褪去,已大半时间过去了!
    虽然曾在辂凌的撩情下献了身,但对那样的事儿依但懵懂,着实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她抚摸着他宽健刚毅的胸膛,顿时红云染上脸庞。
    莫璃从没想过自己会有需要主动的一天,也不懂该从何处继续接下的动作,顺着他健硕的理肌抚过他光坦的小腹,她脸部的灼热也愈是严重,几乎令她撤回了小手。
    然后,只要时辰的限制她又强迫自己厚着脸皮,将已是红透的小手重新搁上那引人遐想的小腹,当她柔嫩的手心渐渐下移,触碰到那勃发的男性象征时,猝地又松开,霎时变得无法呼吸,心跳加速!
    莫璃心想幸好她看不到他的身材,否则定是羞窘得无地自容。
    能不能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她颤着声询问,明知他不会回答,但她多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
    俯下身,她学着他曾吻过自己的模样依样画葫芦,大胆地以自己的唇轻拂他的,一股甜美的馨香与粗犷的男人味顿时结合,形成一股奇异美妙的气息。
    她首次感受到他的唇型真是丰润,刚毅有棱;光裸的上身骨骼匀称,肌理有力,两相协调兼容,展现不凡的男性昂藏魅力。
    即使她瞧不见,光用触觉,仍无法抹灭这感受的万分之一!
    你醒醒好吗?难道你感受不到我在触碰你,爱你。
    莫璃如蜻蜓点水般以舌沾点他的唇角、描绘着他深奥的唇线,浅浅缓缓加深这个生涩无助的吻。
    见他没反应,她更放肆地拨开他的唇,将小小的丁香舌伸进他口中,依他以往对她这般与他的舌缭绕,索求真情。
    莫璃随即褪下自己的衣物,在昏黄的空间里,她钻进了锦被中,与他袒裎的肌肤相磨蹭,画出一道热力的火花。莫璃羞红着脸摸到他胸前细小的乳尖,细细舔吮着,一只柔芙怯怯地握住那纯男性,企图让他更加硬挺。
    意外地,他竟是这般壮硕,她难以想像自己当初是如何承受得下他!
    瞬间熊熊火焰在体内燃烧,莫璃心跳失序。
    她凝了神,陡生一丝怯意;又想起他正等着她救他,怎能因为害怕他的侵入而打退堂鼓。
    轻轻握拢着,她哄口相就,含住了那坚挺,在她柔软小舌的拨弄下,莫璃似乎感受到他身上突然有股颤意。
    虽然仅是稍纵即逝,但莫璃却是明显地感受到他对她有了反应!
    这莫不带给她一丝喜悦和千万倍的勇气。
    为此,她更加速了唇舌的动作,深深吸吮,将他挑弄得更加鼓胀硬挺,并趁自己勇气未退的时机,掀开被褥,跨坐在他身上,把自己再度献给了他,再一次陷入难以自拨的欲念中。
    啊!当他的鼓胀挤进那狭隘的紧窒中,一阵刺疼让她喊出了声,粉臀往上挪移,抽离开他身。
    她的脸颊掩上一抹红海,气喘吁吁地重新调整了下心绪与勇气,重新跨上他的腰际,坐在他身上。
    这回,她扭身先行撩动自己的欲念,随着情欲的升昂而香汗淋漓。
    他挺拔的勃发填满了她绷胀的xiāo穴中,她上下挪动着臀部,一阵阵激烈的情涛感染着她的四肢百骸;其柔软香馥的身子立即泛起红云,照耀在微弱的烛火下形成一幅优美的光晕。
    莫璃紧握住他的手,藉以支撑下去的力道,恍然她察觉在辂凌的手心沁出了汗气,原来他并非无动于衷!
    这代表什么?
    是他感受到她的付出?或是他体内的药性已渐渐激出体外?
    无论是哪种,都表示他的病情已有进展了,她该欣喜才以对,怎么心底还有一丝丝不舍呢?
    辂凌,我好爱你,愿意为你舍弃所有,你可明白?她悲凄地倚在他胸前,轻柔地抚弄着他线条优美的胸部肌肤。
    不,你不会明白的,等你痊愈后,我也将在这世上永远消失了。她哽着声说,字字血泪,句句心酸。
    好希望能再和你说句话,更希望能亲眼见你一面,如此我死亦无憾,可惜……可惜命运不允许。
    她心底陡升抑郁的暗流,原就是不同圈圈里的两种人,何以才有交集?即使有,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刹那间又将分东西。
    偏偏他俩的交会总是在他充满讥诮与不屑的讽意中掠过,她感受不到他一丝丝的爱意,得不到他一点点怜惜,但她依然爱他爱到无以复加,无法自拨的地步!
    答应我,你一定要好起来,不要负我的牺牲。
    莫璃轻轻挪动着身躯,在欲与泪的交缠下,动作迅速加快,就在一刹那,进而引发起彼此间的狂肆欲流,她成功地完成了第一天的任务。
    事后,她着好衣衫,亦为他拭身净体,换上干净的睡袍,与他并肩躺在暖炕上,也唯有此时,她才觉得自己是属于他的,而他也仅属于自己,他是她钟爱的夫君,她是他宠爱的妻。
    虽仅是海市蜃楼,但她已是满足了。
    缩进他臂弯中,闻着他阳刚的麝香气息,缭绕在莫璃心头的激荡却久久不散,怎么也无法安枕入睡。她索性起了身,拿出随身携带的白绢与绣线包,倚在床头做起刺绣的活儿。
    失明多年,早已让她不需眼睛,便可绣出上等女红的好功夫。
    摸到白绢的角落,她小心翼翼地一针一线镌上清清楚楚的几行字!
    凌云划霓虹,贯长宵远驰;
    琉璃心易碎,片片着难拾。
    其中凌与璃两字,她特意稍稍加大些,代表着她与他。
    第绣一字,莫璃便淌下一滴泪,再过两天,他俩不就和这词儿一般,一个依旧是千万人祟仰的贝勒爷,而她将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入土化骨,成灰亦无法撤消。
    触摸着躺在暖炕上双目依然紧闭的辂凌,她将手绢塞进了自己的衣襟内,只求在远赴黄泉的路上,即使喝了孟婆汤,在见了这条手绢后,也能忆及有他的这段过往。
    虽有着不堪提及的苦涩,却也弥足珍贵。
    翌日一早,好巧不巧,李毅也在工头的引荐下进入了瑞颐亲王府,随他进府的尚有李芹与莫璇,他并在总管的安插下负责了照顾假山假景,这盆栽的花匠一职。
    随着一切安排妥当后,他们立即着手打探莫璃的下落,半个月前说好要来工地与莫璇会合离京,却让他们入等多时,仍不见人影,真是让人担忧啊!
    当他们来到灶舍,遇见的便是于娘,她正在炕边升火,准备着晚膳。
    请问……请问有位莫姑娘是否在这儿上工?李毅客气地上前探问。
    于娘抬睫看了看他们三人,不解地皱了下徐娘半老的面容,你们是谁?干嘛找瞎丫头?
    我们是她的朋友,这位是她的妹妹叫莫璇。李毅带着愍厚的笑意,将满是挂念的莫璇推上前。
    原来如此,你们来迟一步,她受不住苦,从昨儿下午就不见了人影。她摇头嗤笑,又道:想在咱们贝勒爷身上找到什么利益的女人最傻的。
    你是指我姊姊离开了?莫璇这下可心急了。
    不可能的,姊姊就算离开王府,也会去找她呀!这个老女人一看就如她们继母般尖酸刻薄,绝不是什么好人。
    于莫璇又道:是不是你虐待我姊姊?把她怎么了?
    你这小女孩说的是什么话?我虐待她?那瞎子配我对她怎么样吗?于娘不屑地撇唇一笑,压根没把这几个穷小子放在眼里。
    你怎么能侮辱小璃?李毅看不下去也出言反讥。
    这老妇人一副势利眼的德行,王府中难道养得全是这些人吗?
    小璃,看样子你们不是普通朋友吧!瞧你喊她喊得亲热的,小兄弟,像她那种已被咱们贝勒爷玩过的残花败柳你还要啊?
    于娘吃吃一笑,拿起菜刀正准备切菜,陡地手中刀被李毅夺了去,锋利的刀刃抵着她,气极败坏道:不准你侮辱小璃,你这张嘴再胡就八道,小心我把你的舌给剁了。
    你们这是干嘛?这里可是王府,我倒忘了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于妨往后退了一大步,仍不忘先声夺人。
    我是王府新进的仆人,可以不要这个工作,也不容你信口开河,诋毁璃儿的名声。他手持着刀,又上前跨了一步,已被怒潮渲染得满脸火红。
    于娘见他来势汹汹,倒真有点儿像是会动手的模样,不禁放下身段,软化口吻道: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我以后不乱说话了。
    还有,如果璃儿回来,你可得善待她,如果我知道你亏待她,我就算死也找你先下地府。
    李毅气极了,什么话都给豁了出去。
    我知道……我会好好待她的。于娘虚与委蛇地道。
    你再吓她也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去找璃姊姊,免得她发生了什么意外。小芹拉住了哥哥,生怕他一失手杀了这个老女人。
    意外,我姊会发生什么意外?莫璇担忧万分地抓住李芹的衣袖。
    莫璇失去的理智,她已是满心纷乱,这下又听见意外二字,她可是快哭了。
    你别紧张,我只是比喻啦!李芹没辙地看向莫璇。
    莫璇这才又松懈下紧绷的神经,然两只小手仍无助地紧揪着衣摆,不停扭绞着,怎么也无法完全放心。
    李毅愤怒地看着于娘,我叫李毅,璃儿若回来了,你就转告她我已进府中,随时可以来找我。
    我知道见了她一定会告诉她。于娘咋咋舌,直盯着眼前那把菜刀,生怕一个不小心,划伤了自己。
    李毅随即净菜刀用力甩在桌上,带着李芹和莫璇离开灶房;他明白这么做,随时都可能丢了工作,但为莫璃他已无先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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