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莫璃待在沐枫居已是第三天了,这些天她不眠不休地照顾着辂凌,随着期限的将届,他的脸色已渐转红润,然她却愈显憔悴。当晚,她再一次与他缠绵终宵,泪与汗的交错下,她倒卧在他胸上,娇喘不已。
突然,莫璃感受到下方的他竟然已会略微移动、颤抖,兴奋之下她立即轻声唤道:贝勒爷………你醒了吗?辂凌………
辂凌又动了下,又唇掀发出细微的呓语,她俯下身将耳附在他唇边细听。
玉枫,你真可……可恶……他双拳却在不自觉下握得死紧,愤懑的声音由齿缝中逸出。
她一怔,玉枫是谁?伤他的人吗?
不久,他又咬牙道:我本想可以不计………不计前嫌,如果你能回头,我依然可………可让你回来。
莫璃悲楚的想,不知是谁,能让他如此挂心,怎么却傻的不知把握他呢?
可知……我依然为你保留-沐枫居-这个名字,你……你居然……与到这儿,辂凌又再度软了身躯,昏睡过去。
辂凌……
莫璃轻拂他刚棱有形的下鄂,我好羡慕她呀!为何你就不能放一点点的心思在我身上?
她低低抽泣,突觉脑子一阵混沌,似乎有抹睡意袭来。
明了是自己的时间到了,莫璃再次爬上床,躺在他身侧,卧在他肩窝,即使死,她也要死在他怀中,这可能是她这辈子仅能达成的一个梦想吧!
泪沿着脸垂落耳边,混在她与他相贴的颊上,莫璃闭上眼,紧握着他的双手,魂飞魄散,但愿心亦想随。
不入,天色渐转鱼肚白,偷偷摸摸地进入沐枫居.
她向随行的红姑说道:派几个心腹将这瞎丫头搬移到山上雪堆埋了,得小心行事,别搞砸了。
可是她还没断气呀!红姑有些惊悸道,毕竟将个人活埋了,比埋个死人来得罪过吧!
你的勇气上哪去了?隶儿不耐地睨着她。
倘若她半路跳了起来,那可是会吓坏人的。红姑仍是犹豫不决,所谓恶人无胆,就属她这类型吧!
你难道没听那人说三天后绝活不成的,你放心大胆地去做吧!隶儿手一挥,随即坐到辂凌身畔为他擦拭额上的汗水。
红姑莫可奈何下只好依令行事了。是,我这就去办。
她长得人高马大,扛上纤弱的莫璃,自然不是件难事,于是她拿出一块随身携带的布袋将莫璃装进其中,使劲儿往肩上一扛,离开了寝房。
隶儿这下心中落下了块大石,开开心心地倚着辂凌。
依药现那贼人所言,如果一切无误,今晨贝勒爷必然清醒,待他醒来后,她可立即将功劳揽上,到时候贝勒你不疼死她才怪。
至于她为何没事,只需一番解释,到时大伙心思都有放在已痊愈的辂凌身上,谁也不会怀疑她的说词是真或假。
她得意地撇开唇笑得狰狞,殊不知辂凌已徐徐睁开眼,凝视了她半晌。
隶儿!他抬起幽邃的眼,吃力地喊道。
隶儿一震,赶紧询视躺在炕上的辂凌,面露惊惶,她害怕刚刚与红姑所说的话已被他听见了!
爷……你终于醒了!她面圳虚伪的笑容。
我……他半合上眼,蓦然想起昏厥前他与药现对峙的一幕,又道:我昏迷多久了?
爷遭奸人陷害,已整整昏睡三天三夜了。
看样子他似乎没听见她所说的那些话,隶儿总算放下紧张的心情,旋以愉悦的语调说道。
我是如何清醒的?他暗自调理,慢慢坐起。
听闻软骨散无药可医,他居然能安然撤消,这绝不是奇迹。
隶儿倒是突然呜咽哭了出来,刻意倚在辂凌身上,极尽诌媚之能事,如果能救贝勒爷,牺牲隶儿一人是没关系的……好……爷您终于醒过来了。
由于初醒,他的嗓音略显低嘎却也更有磁性,说清楚点。
辂凌眯起狭眸,盯视她的目光如炬,差点让隶儿掰不下去,她别开眼,以手掩脸假意低泣道:药现那贼子说,必须求一女与您合欢三日,方能去除药性,但是……她故作委屈,原是微弱弱的饮泣突转嚎啕。
如何?辂凌两眸掠过一丝探索的厉光,冷冷地开口。
但这……这女子三日后便会因为身受您所转移下的散毒而猝死。她由指缝偷瞄了下他脸的yīn鸾。
此女子是谁?他冷静地续问。
就………就是隶儿。
她垂首,谎言一出不敢面对他矍铄的眼神,仿似某种恐惧感莫名在毛细也内凝聚,令她冷得不禁打个寒战!
那你为何无事?他闭上眼,倚靠在床头,用心思虑下,耗损他不少元气,但他仍执意弄清楚一切。
隶儿也不知,或许老天爷可怜我,留下我一命。
你是自愿的?他对她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但这笑里却暗藏着无比慑人的嗤冷寒芒。
她心往上一提,抖着声道:当……当然,隶儿可为爷牺牲所有。
哦。他笑痕更深,你的心意我记得了,你也累了三日,先下去休息吧!
是。隶儿本欲再逗留一会儿,实在是他的脸色太yīn沉,她似做贼心虚,便立即退了下去。
听闻门扉合卢声,辂凌这才缓缓睁开眼,他深吸了口气,空气中除了隶儿浓烈的香水味外,仿似还存有一丝熟悉的梅蕊香。
是她?或是幻觉?如果真是她,那么她此刻已……
一股久违的焦躁突然窜过全身,他急速翻身坐起,打算唤努掣前来问话,却因气血攻心,初醒的病体无法招架下又再度昏厥在炕上,直至王爷、福晋前来探询时发现,速传太医诊治。
山巅雪白遍地,谁也不曾注意到山腰洞堑中暗藏一间小竹屋。
一位白发斑然的老者,静默为躺在石床上的女子把脉针灸,小心非常地在她双目周遭穴位插下每一针,约莫过了三炷香时间,方才大功告成。
他随即至屋内唯一一张方桌旁点起檀炉,薰香袅袅上立即弥漫整间屋子。说也神奇,屋内立即拢上一阵暖流,仿若此刻正值初春,微暖怡人。
床上女子似乎也感受到这股暖意,缓缓抖动了下身子,片晌后逐渐转醒。
她眼眸一张,原已习惯漆黑黑的眼瞳突然袭上一道微光,令她极不适应!下意识,她正要揉揉双眼,却被老者实时喝止。
姑娘勿动。
女子猛增一愣,停下动作,询声望去,她居然看见一抹模糊微弱的图象,虽不清晰,但约可判别是一老人。
老伯,您是谁?我的眼睛怎么了?过分的惊异让她忘了防御这位陌生人。
老者哈哈大笑,捻着白须道:我乃是位云游四海的医者,这回会来这儿是为了采撷药材,或是有缘,让我因缘际会地救了你。
那时,他正欲往山上找寻经年藏匿于雪地中的雪葵,却意外在雪堆中发现了她,不待思虑地立即将她救回木屋。
莫璃暗忖:是隶儿将她丢弃于冰天雪地的山野中吧!这也未免太无情无义了吧?
您不仅救了我一命,而且医治我的双眼,这份恩情莫璃永生永世难以回报。她正欲起身拜谢,老者举手阻止。
你体内尚有余毒未尽,千万别乱动。有句话恕老朽直言,不知姑娘何以会身中西域药家的奇门毒药?
老者坐至床边一张藤椅,关注地问道。
这……莫璃双颊红晕顿生,那种事她如何启口?
老者老花的眼一眯,了悟道:那我换个方式问吧!是不是姑娘周遭有人先中此剂,因而姑娘牺牲自己以便救回那人一条命?
莫璃杏眼圆睁,对老伯的料事如神实感诧异!您……难道您也是…
姑娘别误会,老朽并非药家人,然药家掌门药昱却是我的师弟。我们原属华山医圣弟子,然药昱向来心术不正,因而将师你所传授之医术再佐以旁门左道的偏方制成害人药物,其实称之为药还不如唤之为毒较贴切。
老者神情惘然,恍若已回到多年以前。
原来如此,不知老伯如何称呼?莫璃听闻此言,终于放宽心。
老配姓卓。姑娘尽管安心调养,我定负责将你医治完全,照当前这情形,约莫再三天光景,必能痊愈。
他露出慈眉善目的和蔼笑容,让莫璃感受到失去已久的亲情温馨。
蓦然,她心中有个想法乍现,老伯,您能否收我为徒,我什么苦都能吃的。
老者摇摇头,看着她的眼神灼亮不已,我可是四处去游,离开了京城或许就不再回来了。
他已算出这女子尘缘太深,她决计是走不了的。
莫璃脸色一窒,心忖:不再回京,是否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放手吧!已得到这般凄冷下场,她又期待什么呢?
我愿意跟您走,不再回来。莫璃强挤出一抹笑。
这事以后再说吧!我还会再这儿住上数日,若你那时候还愿意和我一道云游习医,我便不再拒绝了。
他的话虽简洁,但意喻深长,然时机未到,何需言明。
莫璃忻然一笑,望向木窗外雪白的景致,心思却无法克制地远扬至他身畔。
不知他康复了吗?
凌云划霓虹,琉璃心易碎裂…经过数日静养,辂凌这才完全清醒。
神志才刚恢复,运功调息约半个时辰,他已起身梳洗着装,并将努掣唤来书房问话,心底那个谜团不解,他始终无法用心于他处,今天他非得撬出真相不可!
贝勒爷,您找我?他略微不安地上前请命。
不准你打哈哈,说,我昏迷不醒的那三夜究竟是谁在服侍我?相信凭你对我的忠心,那三日定是隐身在一旁监控,所以那人是谁绝逃不出你的眼睛。
辂凌自案上抬头,双目微眯,阕黯的瞳底潋过一道貌岸然亮灿的诡光;举手投足间展现一股自然天成的卓越气度,丝毫不像个已昏迷多日的患者。
这……努掣脸色一阵白,不知如何自圆其说。
辂凌敛下眼,把玩手中的两颗水晶掌珠,突然一颗由掌心直射入努掣腰间盘扣上,不深不浅刚刚嵌住。
努掣一震立即跪下。
你这是干嘛?我又没要你命,这水晶可是价值连城,我送你一颗奖励你那三日来的辛劳。辂凌撇高邪魅的唇,深沉地开口。
说也奇怪,经过此难,他居然觉得体内的气息比以往更顺畅。
属下不敢居功,真正的功劳者是莫璃姑娘。努掣仍跪着拱手道。
辂凌神情一滞,果真是她!事隔多日,那她现在……
她死了?他嗓音干涩,带了丝哽塞。
应该是,我亲眼看见隶儿姑娘将她弃至后山山顶。努掣突觉一股寒意由头窜到脚,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心惊胆跳的感受了。
什么?辂凌重拍案头,陡地站起,这静略带危险的眼神跃上磷磷青火。你不去确定她的生死,竟然………
他自是气愤得无以名状,下巴狠狠抽动着,活像冥府厉鬼!
说话间,他已起身,快速迈出步履,决定去山上打探,不找到她,他绝不松手!
即便死了,也要见尸!
贝勒爷,您才清醒,山上天寒地冻,不可去啊!再说属下那天也去找过莫璃姑娘,但怎么也找不到,或许已被雪掩埋了。
努掣紧揪住辂凌的衣衫,不肯让他离去。
别拦我,啐!
辂凌长腿使劲儿一挥,踢开了努掣的箝制,尽管雪地难行、危险重重,他亦无半丝惧意。
说穿了这世上根本不存在他引以为惧的东西。
若真有,也仅是莫璃的生死。
你体内残余的毒素已全部消尽,眼睛的状况也良好,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老者收拾褡里中的针灸用具,端着慈蔼的笑意说道。
您说过,让我跟随的。莫璃急切说道。
听他的口吻似有意向她道别,难道是老伯后悔曾答应她的话。
我是说过你若愿意跟我,我并不拒绝。他仍是持着一份莫测高深的笑意,仿若话中有话。
如果您现在问我,我还是回答愿意。她诚恳言道。
哈……老者轻笑,踱至窗边,看着屋外皑皑白雪,突然转了话题,今天的雪更狂了,待会儿可能会发生雪崩。
雪崩?莫璃甚是惊讶。
没错,或许半个时辰后就会开始了。他幽幽地说。
那我们岂不要活埋在这大雪中了?瞧老伯仍一副气定神闲状,丝毫也不像将面临如此骇人的天然灾难。
或是他已有了解决之道?老伯能在山堑中加盖这么间木屋,若非武艺高强者是无法办到,如要逃离这场院雪崩亦非难事。
老者回首突然走向她,我早在三个月前已算出这里会有一场天灾,即在山中挖掘一条快捷方式可在雪崩发生的同时实时逃出这里。
他指了指木床下。
那我们要一块儿从那儿出山罗?她臆测。
不,是我先出去,我还得去会个朋友,而你必须留下来等一个人。老者暗暗屈指一算,他是快到了。
谁?
天机不可泄露啊!如果你见了他还愿意随老朽离去三天后就到瞿玉硕王府大门外等我吧!老者又捻须大笑,不待莫璃再开口询问,已迳自移开木床掀开一块木板,由暗藏的地道中潜入,就此消失。
老伯……她急切地对着洞口大喊,得到的却只是回音。
她刻留下等待吗?老伯对她的恩情如同再造,既是吩咐她留下,她自该留下,反正生死她早已看开,活着只为再见莫璇罢了。
独自留守小屋,她站在门口看着屋外一片安静的雪景实难想像雪崩将至。
突然,她恍若看见东面方向有个小小的人影晃动,那人是谁?是老伯要她守候的人吗?
即目远望,只能瞧见他不停翻动细雪,似乎在找什么。
太危险了!她得去告诉那人不可。
莫璃奔出木屋,踩着艰困的步子一步一步的便往雪地扑上,双腿却埋得更深,原想救人,这回却变成自己也陷入深雪中,但她仍不忘拔声提醒那人。
你……你快走…就要…雪……崩了!她喊得气喘吁吁,却不知那人听见否?
辂凌闻声立即转向发音处,瞪着远方那袭袅袅的身影。
久久,他立即拔高身形,飞至她眼前定足,眼中散发莫测未明的魅惑笑痕,没事?
你……贝勒爷?莫璃睁大水眸,澜出一抹甜美的笑靥,因为她认得他的声音,这种磁魅的嗓音到死她都不会或忘。
辂凌这才发觉她眼神与以往不同,举手轻拂过她白皙的面颊,语意放柔,你的眼睛恢复光明了?
他探索的眼梭巡着她全身上下,直确认她安然无恙,胸口郁结的闷疼这才缓缓化解开,但关注之情仍被他锁在胸间,无法轻易表露。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进绳,这辈子他或许无法再对任何一个女子敞心了,只因情殇的经验已泯灭了他原有的深情。
对,我遇上一位老伯,是他医好了我的双眼。莫璃他盯得有丝羞涩,连忙垂下颔首,避开他灼热的逼视。
虽然那三日曾触碰他的脸不下百回,也明白他长得极其好看,原来仍无法捕捉到他慑人炯迫神韵的千分之一。
他五官鸶冷、笑不见痕,嘴角虽挂着似温和的笑容,但仍无法图例化他刚棱的脸庞,仿似抹上了层防备。
老伯?他是……他揽住她腰间的臂弯紧缩,免得她娇小的身子被狂雪吹倒。
他说他来自华山,姓卓。她不擅藏话,据实以告。
姓卓……他眯起狭长的双眸,心想,该不会是瞿玉硕王府磊王叔的忘年之交卓愍神医?
提丐卓神医,莫璃赫然想起,对了,老伯交代等会儿这里将发生雪崩,我们快逃吧!她已忘了矜持,抓着他的手便往回走。
辂凌蹙紧眉,不解她为何往反方向而生,却也不问,随她而去。
当进入一间隐密的木屋中,就连辂凌也不禁大叹此屋,能在大雪纷飞的山岭间搭建这么间可御寒的暖屋,可见它是依东方草星象位置找出暖地所建筑的真是罕见。
这段期间你就是住在这里?
桌上尚有檀炉飘出幽香,闻进鼻间莫不心旷神怡,他更可断定那人必是卓神医。
是的。对辂凌她仍带着一丝敬惧,更不敢与他对视,因此她赶紧搬开木床,掀起一块木板,逃生口就现在他面前。
这就是老伯事先挖掘好的快捷方式,您快逃吧!她又解释。
咱们一块下去。辂凌自喉间低沉地撒下一串诱惑的音律。
他的眼神是灼热的,不若以往的冰冽。
不……看来这洞穴很狭隘,挤不进两个人的,您先进去,我再进去。以往看不见他时,他的靠近已是如此教人不安,现在亲眼看见了他那张比她想像还慑人心魂的俊朗面貌,怎能不怯然呢?
少废话,走吧!否则我们俩就要一块葬身雪中了。
辂凌冷不防抓住她的细腕,倏然由洞口滑入。
莫璃惊喊了声,当她意会出怎么时,已被他抱个满怀,两人挤在洞中,与他胸对胸相贴毫无空隙,她乍红了脸,缩在他肩窝无法动弹。
怎么,害臊了?真不懂你这小东西那时候怎么有胆子勾引我。辂凌淡淡一笑,深沉的眸瞬间转柔,夹了丝暧昧。
莫璃掩不住震惊,双颊的殷红已染上耳根,你知道了?虽然与他曾有过更亲热的经验,但那时他是昏迷不醒她又看不见,怎能与现在相提并论?
但…不对!隶儿姑娘不可能泄露由她替代的秘密,辂凌又是怎么得知的?
她想问,却开不了口。她更想知道他来找她,是担心她吗?
我最恨别人欺骗我,虽然你的目的是为了救我,但我还是得罚你。他贴近她耳畔,邪气地将他炽热的气息吹拂在她敏感的颈侧。
莫璃一阵抖瑟,颠簸了一下,尚不能适应这般绸缪情事若不是洞穴紧塞,她完全挤在他臂弯中,一定绵软倒地的。
你怎么还像个不经人事的处子般青涩天真?他清逸的脸上全是戏谑,双手作弄般地握住她的圆臀,不怀好意地粗嗄低笑。
别……我们不能在这里。她无力地推拒。
别吵,让我回忆一下你的滋味。他轻撩起她鬓边的几缯发丝,并在她白皙的粉颈上烙下深深的吻痕。
没……时………间了………莫璃全身被他撩起了热情,俏挺的胸部因喘而上下起伏,压迫着辂凌的胸膛,更激发他体内勃发的欲望。
不知为何,他就是眷恋她的身子,怎么也抗拒不了!
闭嘴,我知道你也喜欢它,是不?
辂凌一手深进她衣襟,隔着亵衣抚弄她软绵弹性的胸脯,两指夹住她早已坚挺的rǔ头,恣意狎玩。
他这举止,竟让她忆及在狩猎小屋的那一幕,不禁抖瑟了下!她害怕这又是另一次伤害前的情迷,更不愿再一次受伤。
她可为他牺牲性命,但却忌惮于心碎的伤痛。
你不愿意?莫璃的僵硬让他撤回了手,也遏止了更进一步的放肆。
我……她双肩微颤,已是心绪纷飞。
辂凌目光慵懒地搜索着眼前俏丽姿颜,虽在暗中,但他仍可明显察觉她潜意识地刻意回避他。
倘是如此,她又为何自愿代隶儿牺牲?
你怕我,为什么?他冷沉地再次问道。
他温热的鼻息拂上她的脸,她错愕地抬头凝望头顶上那漆黑的脸。难道他忘了曾施予她的刺痛,或是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贝勒爷,从不会费神记住这等小事?
偏偏,对他而言的小事,对她可是千万的心碎……
我没有!说了又如何?不久后,他仍会忘记。
说谎,第二次欺骗我,我记住了。辂凌慢条斯理地说,俊颜夹了三分愠色。
猛然一阵轻晃,震住了他俩。
我们还是赶……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会来不及了。她不自在地岔开话题,想迈开步子,却被他锁住腰动弹不得。
好,就先放过你。
他故意将她柔媚似水的身子缚紧自己,一步步往漆暗的另一头迈进。
这条路似乎绵延不绝,走了许久仍不见尽头,只觉洞内的空气仿若愈来愈稀薄,莫璃就快撑不住了!
看来这里头的空气并不够他们使用,多了她一人,或许两人都走不出去。
她贴着墙,额上已沁出了汗轻喘道:你先走吧!别管我。
穴中一片漆黑,他看不清楚她的脸,但已从她手心上的冷汗,领悟到她已渐形虚脱。
你又废话了,撑着点儿,或许出口就在前方。他冷着面容,一张脸形成灰涩,她的虚软令他更心悸。
话才出口,又是一阵天摇地动,瞬间停歇!
快点儿,就要雪崩了。他正要抓住她快速前进,却发出她小手一软,滑出他的手心!
莫璃……璃儿……他唤着她,拧紧的眉字中净是担忧之情,心头突地袭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栗!
不好了!她已昏睡过去。
毫不犹豫地辂凌覆唇在她的嘴上,撬开她的唇灌输自己的气息。
她悠然睁开眼,抽了数口气。
他总算放下了一颗焦灼的心,一双不驯的黑眼荡开了笑意,我可不准你再昏厥过去了,快走!
他快步疾走,将她紧拉在后,突然整座山岭又开始晃动,其摇晃程度比上回更剧,辂凌脚不曾稍停地继续加速!
好……好痛……严重的晃动让她撞在洞壁上,满身疼痛;但空气似比方才充足些,缓和了她胸腔的窒沉。
突地,一阵巨大轰隆声乍响!辂凌倏然将她紧抱在怀,快趴下!
粗砾碎石顿时如雨般落在辂凌背上,由于莫璃被他覆在身下,除了少部分受到击撞外,重要部位全然受到保护。
紧接着山形受到雪崩而改变,原是平行的山洞瞬间倾斜,他俩顺势滑下,出了洞口,落在一处堑沟中,顶上已是一片蓝天。
久久,剧晃再度平息,周遭竟静谧地仿佛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一般。
辂凌与莫璃依然相拥,缠似藤蔓、缭绕缱卷……
第八章
莫璃睁开眼,瞪着辂凌的胸前,紧张地轻声探问:贝勒爷,贝勒爷……你……你还好吗?他没有动静,仍是紧紧压缚在她身上。
莫璃忧焚不已,欲推动他,但她虚软的力道压根推不开他毫厘。
怎么办?他不会被砸昏了吧?
不行,再这么下去,晃动会一次比一次剧烈,得赶紧唤醒他才成。
贝勒爷……贝勒爷……她使尽所有的力量摇着他的身躯,你快醒醒,让我知道你没事好吗?
天,他依然没有动静!
辂凌,你不能有事,绝不可以,可知我有多爱你?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不管,不要……不要让我爱你的心没了着落……
莫璃窝在他心坎处低低饮泣,泪水沾湿了他前襟一大片,她不要自己的牺牲才换回的性命又葬身在此,她宁愿死的是自己。
辂凌,你要为我活下来……我不准你死。她捶着他的胸,悲愤莫名。
突然,她的嘴被堵上,一股强烈的男人味窜进她鼻间,湿滑的舌更是钻入了她嘴里,与她缠绵、传递热情。
想不到你这小丫头还真凶啊!他在她嘴中吐语,刚毅凛冽的脸庞浮上一层柔色,狎近她耳畔低语。
原来你根本没事!她杏眼圆睁,对上他黝亮的黑眸,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双颊变得更为潮红。
辂凌看着她那难得的俏皮神采,眸光忽尔深浓,嗓音还复温存,方才我亲耳听你说爱我,可还算数?
啊?她的娇颜抹上霞晕,他是故意取笑她吗?
我要再听一次。他仍以壮硕身躯覆在其上,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视她曼妙的胴体,每到一处都熨烫着她的肌肤,灼热了她的蠢动,也淡化了她的倔强。
所幸,堑沟位在山坳内,挡下北袭寒风,并不觉得冷,即使衣衫半敞,浑身仍是炽热难当。
有多少女子曾对你说过,你……你不会希罕的。她已不自主的扭动身子,但小嘴却不肯软化。
你还是不懂长进。产话间,火焰般的唇直直落下覆住她的,如烈火般肆虐,饥渴且毫不留情地辗弄着她的柔软,吻得狂炙又孟浪,绝对的热情。
仿佛她天生就是为他而生,是他的女人。
呃…她微抽动,他的疯狂掠夺已让她无法呼吸!
他的舌尖乘机窜入她的小嘴里恣意撩拨,不经间释放出既火热泪盈眶又温柔的情愫,双臂紧紧锁住她的纤腰,让两人的身体更紧密地贴合。
你真是甜美。他交缠起她的舌,邪肆地呓语。
爷…莫璃迷乱地望进他眼底,似乎想将他的灵魂都看穿,更企图由其中找出一丝感情的成分。
怎么又改口了?我喜欢你刚才喊我的名字。
辂凌抬起头,视线始终离不开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半眯的眸子泛出一道幽冷光束。大手扯开她的亵衣,拉掉她背后的丝带,让那两团饱满弹跃他眼底。
他又倏低首含住她绽放在雪白乳房上的晕红,舌尖撩弄她亢奋坚挺的rǔ头,瞬吸瞬舔,引发她声声低吟。
辂凌捧起她丰腴的双峰,让那完美无暇的酥胸完全暴露在他眼前,火红的眼凝视着那两颗被他吮红的玫瑰……
突地,他湿热的唇,又衔住那玫瑰花瓣,剽猛地吸吮着她,粗佞如兽!
下意识里,她抬起腿想推开他如此激狂的需索,只因她娇嫩的身子几乎要承受不住了。
金莲才刚勾屈,辂凌立即长腿一夹,反将她的双脚密实地夹在双腿间,两人的身躯更形暧昧的相贴紧拥,让莫璃清清楚感受到他胯下那灼热的欲望!
别躲,闭上眼享受。
他猛地将她按压在土堆上,扣住她的柳腰,让她完全陷入他怀中。
大手带着火焰往下滑,他要彻底占有那娇嫩的私处,仿佛灼热的地狱之火将她再度吞噬……
辂凌极尽挑逗之能事,看着她扭动起身子,欲望更放浪的表露时,他的勃发也挺硬到胀疼的程度,却极力把持住自己,他要将她诱引到欲死欲仙的地步。
不行!她在渴望中力持清醒。
突然,他的中指由她内裤边缝中伸入找寻那两瓣他思念已久的粉唇,恣意撩拨,拇指按在耻骨下的花蕊,熟稔地摩挲逗玩,夹带着邪恶的魔力,点燃欲火!
唔……她的身子已是颤抖不休,全身掠过强烈的颤悸,害怕却也渴望他更深的占有,更狂肆的爱抚……
她的乌丝因激情而散落,夹着香汗垂在颈侧,摇晃头颅间,她胸前两蕊花芯隐隐颤动,更加妖艳媚惑,几乎令他放弃坚持,想立即疯狂地占有她!
他猛力褪下她仅存的小亵裤,一指深深插进她柔软的禁地,带来了她一声狂喊,啊…………
拇指却依恋在那花蕊上轻抚慢捻,揉出她一阵热潮。
他两眼腥红地看着她迷蒙如醉的星目,呻吟微启的檀口,下腹已灼烈地燃烧着,浓浊地喘息声已急切不已!
凌…她弓起身,居然有丝期待!
别急,再让我好好品尝你。辂凌举起她一只玉腿,舔噬她小巧的脚踝,在他黝黑的深瞳潋出两道狎光,卷起撩弄她的脚指细缝。
不!她惊愕地想抽回,这太…………
他不入过她,反面含住她的小指玩着它,而后一只换过一只,吸吮的同时,他黑眼灼灼地锁住她迷离如醉的眼瞳,看着她在欲海中沉浮,炽热难当。
他满意地邪肆一笑,焚红的双目半眯,一手探向她炽热的暖室中,诡佞地轻揉细拢。
呃!她快不行了,有种粉身碎骨的感受侵蚀她四肢百骸。
想吗?他迳自撩戏她,动作加速。
嗯……………莫璃发出一阵荡如骨髓的低喘。
他霍地高举她双腿,埋下身由她的纤指延着大腿内侧徐缓上移,在他恣意的戏谑下,她的肌肤已嵌上一个个火红的烙印。
湿润的唇毫不停歇地往上直攻,两唇突然衔住她私处的花瓣,双手捧住她娇俏的臀,将舌头挤进那柔软的洞穴。
突地,他听见她再度激狂地呐喊,激烈地摇摆着臀迎向他。
他的舌徐进徐退的挑逗着她,在她的两股间翻云覆雨,轻吮着她分泌出的滋液,直到她发泄出亢奋的惊悚!
我爱你!凌!她疾呼,全身抽搐,折磨着她,也折磨着自己……
再喊一次我的名字。他低吼。
凌……她轻吟。
大声点!
凌……我……我好爱你!
庞大的勃起捣进花心,她一阵收缩,紧密地包裹住他的昂大,仿似承受不住他如此炽烈的热情!
她猛然发现在他病了的三天,也没有这般灼烫人哪!
这又让她忆及第一次将自己交付给他的疼痛,与他狂霸的掠取,不禁心头一颤,亟欲退开。
现在才想抽身,太迟了!他恶意拉扯她紧绷的蓓蕾,蓄意处罚她的言不由衷,还记得我曾说过要惩罚你的欺骗吗?现在你就好好承受就是。
他猛一挺进,悍强且不留情地将那硬实的男性埋进她体内,那充塞的抽动感令她瑟缩了下。
凌……她呓出他的名。
对,表现出真正的你,尽量喊!他粗嘎地低语。
单手挤进他与她密合处,撩拨前方已是挺立的小核,挑起更深的热情;他定住身,强忍着奔腾不绝的欲念,直盯着她那张娇艳痴狂的俏颜。
他要她亲口索求!
辂……辂凌……她绵绵娇吟。
什么?他沙哑低问,硬要逼出她的脆弱。
我……
他一手捏紧她胸前的花蕾,双手上下齐攻,激起体内每一寸昂扬的浪荡,亟欲爆裂!
说!他微挪了下身,并不满足她。
我要你……她已语不成句。
要我如何?辂凌双眸闪过一抹谑狂狎光,冷鸶地逼现她。
要你给我…爱我……她的粉脸红若朝阳,饱满的酥胸主动靠近他。
他斜唇狞笑,突然扭转两人的位置,让她骑坐在他的腰上,粗哑浓浊地暗吼,想要就自己来。
莫璃双手紧抓住他宽厚的病,徐地着粉臀。她双眼微眯,流露出如痴如醉的yín娃媚样。
她如此缓动,对他而言简直就是种折磨,每一寸的上下跃动都逼得他热汗狂流,体内肆野燎烧。
尤其她那张混合着痛苦与期待的表情,跳跃摆动的双峰,一一在他眼底娇艳绽放,足以挑战着他的自制力!
该死的!
他突然突地坐起,转过她的身躯,让她跪趴于前,双手紧捏着她弹性十足的丰乳,前后不停使劲挺进她的狭穴中,如此威猛,如此有力!
每一个剽悍的刺进,都令她惊喊,他狂喘地扳开她的臀,让自己更深入,直到再也抑不住,彼此同时激出五彩缤纷的狂炽热流……
我一直疏于防范,不知你肚里是不是已有我的种。事后,他俯靠在她背上,低喘道。
你……她眨着蝶翼般的长睫,浅郁道:你怎么忘了,你曾派人送防孕药汁给我服用。
什么?辂凌倏地瞠大眼,灼视于她。
或许每日与你交欢的女子太多,已不会为这种事去伤脑筋的……忆及此事,仿佛昨日,莫璃掩下眉睫,却隐不住自己的心伤。
我曾命人端那种药给你?他神情一凛,目光紧眯。
何必再问,有多少女子愿为你孕育子嗣,你不屑我的。她满腹的委屈已抽离了仅有的自尊:心中尽是百转千回。
辂凌脸色森沉,邪气yīn柔软的脸庞虽无动于衷情,但心底已浮现一件件真相。
你真了解我,我的确不会因为孩子,去要任何一个女人……
他一手握住她的玉乳,薄唇弯成迷人的弧度充满讪笑,刻意忽略她脸上揉人的伤痛,还恣意戏狎。
别……他怎么又……
她回身一闪,拿来起衣物挡下他的再次侵犯,我……我还有话想问你。
好,你问。他起身端坐好,两手环胸,诡魅且邪气地浅笑,好似给了她极大的恩赐般。
你怎知是…是我,又…怎会来找我?她想知道,对她,他是否存有一份情意在。
你很喜欢追根究底呀!璃儿。他微愕,善恶难辩的黑眸增添了几抹邪味。
我为何知道是你?很简单,因为隶儿不是会牺牲自己性命的女人。努掣是我的贴身护卫,他必知道这三天是谁来陪我,追问下,答案便呼之欲出。
啊?他的回答真是简单.
那你……又为什么来找!
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双手又不规矩,小丫头,问题太多可是会让人生气的,记住我的话。
手中衣物不知何时被他夺下,莫璃慌乱道:不可以……
一个问题换一次的交欢,我从不做亏本的事。我想你也休息够了吧?辂凌眯起眼,脸色转为yīn鸶,扣住她小巧的下巴,不准她再做无谓的抗拒。
莫璃惊愕地凝视他,不解他为何忽尔森冷残戾?
他再一次冲刺入她的窄穴中,魔掌托住她一只丰乳,突然俯身含住啃咬咬她坚挺乳尖,冷冽的眼神倏变邪气,我知道你喜欢的。
他语意倏转沉哑,说话的同时已加猛速度,这回他少了方才的柔意,有的仅是一股急切的释放!
她的问题让他生成了前所未有的惶悸!
他为何急切地不顾危险来寻觅她?
既思索不出原因,又何必去探究?
罢!他狂放地在她体内抽动,加快……加猛!
你的牺牲我记着了,但休想在我身上 .他残冷地撂话,不理会她尖锐的哭泣,直至他最重的一击,撞进他柔蜜地,吐露快慰的低吼!
而她双眼迷蒙,昏厥在他身下。
辂凌将莫璃带回府时已值深夜,他便函暂时将她安置在沐枫居.
翌时早,他立即传来虞隶儿。
他待在书房,优雅地伸展四肢于长虎玉雕椅上,椅旁白牙案头放置一盅玉梅花茶,他浅啜了口,等候着她前来。
约莫半炷香,她依命进入书房,爷,您找我?她巧笑着,媚眼轻瞟。
由于努掣保密得当,她并不知晓辂凌已掌握全部实情。
你过来。他嘴角噙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是。隶儿款摆腰肢走向他,柔着声道:昨夜爷上哪儿了?害隶儿找了您好久,生怕您身体不适……
我除了那三天处于被人摆布下,你何时见我虚垮过?他话中有话,一语双关地冷嗤。
是妾身说错话,爷向来身强体壮,自是隶儿多虑了。
隶儿凝住他的眼,这才发现他唇畔虽带着笑意,眸风却夹着犀利的寒光。
她立即低头,逃开那yīn沉沉的目光,心口亦是狂跳不已。
他陡地一把将她拉至腿上坐定,倾身看她,脸色转为yīn鸶,你可知我为何会纳为妾?
是…是因为我大……大哥的缘故。隶儿声带重颤,心中已感受不妙!
既知,为何不懂安分?他冷着眼,气守神闲地问。
隶儿不懂……啊!
他赫然松手,她便直挺挺地跌在地上,撞红了她的粉臀。
爷,您弄疼我了。眼见辂凌神情大变,她立即改弦易辙,转以低声下气的语调娇嗔,两只小手更是紧攀着他的大腿,蓄意撩拨他。
辂凌长腿一挥,将她踢得远远的,不耐烦地冷言:隶儿,你跟在我身边少说也快两年了,居然还不懂我的性子!
爷………她惊骇不已,抖着哭音,我……我不懂您的意思。
是吗?那我问你,在我中了软骨症昏睡不起的那三日里,究竟是谁在我身边服侍我的?
难道爷不信任我?她在心底大喊:完了!
你希望我怎么信任你?他盯住她,唇角的笑纹扩深,两眼迸出一道诡谲的冷光。
隶儿已脚软的几乎站不起身,只能半拖半爬地趋近他,又猛地抱住他的大脚。
她抽抽噎噎地,委屈十足:爷要想念隶儿可……为您生也可为您死,否则也不……不会不顾自己的生死,自愿诱毒上身……
诱毒上身!怎么我却见你好好的,像个没事人般!他眯起狭眸,俊凛的容颜浮上一丝冷佞!
隶儿说过,我也不知道,或许上天怜悯我对爷的一份心!
少废话!他赫然打断她的自圆其说,突然扬起一道笑弧,你要我相信是吗?
是……她松开手,往后稍移了数步,一双美目已覆上层惧恐之色。
你也说可为我生、为我死,我没听错吧?凌眸中掠过一丝异彩,突然低下身俯视仍跪在地上的她。
是………隶儿嗓音已是哽凝,颤不成声………
好,我这里准备了一壶好茶,你喝了它,我就信你。辂凌嘴带着三分谐意,亲自为她倒了杯,递到她眼前。
啊?她愣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它,心中已揣测着那绝对是要她命的毒茶。
喝啊!
他不怀好意地将杯缘触上她的唇,引发她一阵激烈尖叫,猛地打翻它,不喝……我绝对不喝……
不喝?辂凌拿起另一只杯,倒入同样的茶水,惬意地呷了口,可惜呀!这可是璃儿专门为我调节制的玉梅花茶,香醇甘郁,是世上少有的好茶。
隶儿慑住心神,错愕地看着他,莫璃………那个瞎子?
天,怎么可能?她没死?
没错,你的替罪羔羊。他敛下假笑,眸光转为炯利,你精心策划的把戏我早已看穿,一杯单纯的茶水就能骗出了你的心思,还真容易啊!还有,又是谁准你拿防孕药给她喝的?你还真大胆!顺便告诉你,她已因祸得福,双目重现光明,不再是你口中的瞎女了。
贝勒爷饶命,贝勒爷……她吓出一身冷汗跪地直磕响头!
他不屑道: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饶你不死,你即刻般出-隶宓楼-,我撤去你妾侍的身分。
爷……她大惊失色,脸瞬间惨白。
下去,待会儿我将进宫面对,希望回来后你已搬得干干净净!丢下这句命令,他即刻迈出书房,而隶儿那张被愤恨复面的丑陋却愈张狂!
她咧出冷笑,既要下地狱,哪会少得了姓莫那丫头?
回到隶宓居,虞隶儿立即拿出绢纸,写下几行字,又将她从辂凌书房内偷来的金令牌一同交给由红姑在京里找来男子——毛肆。
他乃是京中有名的混混,仗着自己有张还算白净的脸蛋在花街招摇撞骗,专挑软柿子吃,是个靠女人过日子的小瘪三。
只要有钱,他任何歹事也做得出来,就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也是隶儿挑上他的重点。
当他来到府邸,隶儿立即命他前往沐枫居,并交代了他一些话,要他依着做便是。
毛肆依命来到了沐枫居,果真见到隶儿口中所言的女子,居然比隶儿还要艳美七分哪!毛肆瞠大眼,眼珠子差点儿没掉出来。
莫璃此刻正在屋内细心刺绣着,一幅湘绣的鸳鸯戏水活生生的跃在锦布上,就仿若她浅淡淡的心思。
毛肆事不宜迟地踢开门扉,她闻声回首惊呼:你是谁?
我是贝勒爷传来伺候你的。毛肆笑得yīn邪。
不……莫璃惊呼,倒退数步,我不用人伺候。男女有别,辂凌怎可能唤个男仆来?
你还不明白呀!贝勒爷已经把你赏给我了。毛肆涎着脸,口水都快淌下了。
不!辂凌不会这么做,你滚开!昨夜的温存尚留于肌肤上,他怎会在一夕之间变了个人?
贝勒爷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瞧,这是他给我的手谕和令牌,这不是假的!
毛肆狂笑,露出一口牙,惊得她瑟颤不已,当他抖开手谕与令牌呈在她眼前时,她更震愕地不能自己,立即将它们挥落于地,尖嚷着:不,不!
辂凌为何这么做?他为什么要遗弃她,对她如此残酷?
他为什么?她已满脸泪痕,心碎与恐慌几乎令她昏厥!
这事你以后再问他吧!行肆贼贼地说。
我要当面问他,他在哪儿?抑制不住的哀伤正溃堤而出。
他现在可是和心上人温存着,哪轮得到你去见他。
心………心上人?莫璃心口猛然紧缩。
你难道不知道伤贝勒爷的人就是他心爱的女人玉枫,虽然她曾背弃过他,但贝勒爷始终对她深爱如初,这-沐枫居-就是最好的证明,表示他依然惦念着那个女人,就连她这回和情夫连手伤了他,他也没追究啊!毛肆将隶儿教给他的词儿照本宣读着。
玉枫!这段话不断啃蚀着她孤寂沧桑的心灵………
你以为贝勒爷为何会对你较特别,因为你和那玉枫有着七分神似。行肆不忘添油加醋。
她恍惚记得在他昏迷不醒那三日里,他曾喊着这个名字!可见这女子真是他心底唯一的真爱,而她不过是个替代品。
来…我也是满意的,包你尝过后会爱不释手,哈……他口出狎语,张开双臂直直扑向她。
不要,你滚出去!她吼道,手臂不小心撞到桌角,摔到炕上。
此刻她心里的疼比身上的疼还要来得剧烈千万倍,心灰意冷下仅求一死!
想不到你比我还心急,先上床等我了。他狎亵的笑着。
突地,毛肆飞也似地压向莫璃,这回她的运气没那么好了,整个人被他箍制住,几乎动弹不得!
嘶!衣襟撕裂声,让她整个人傻住了,只想找东西抵御!双手胡乱摸索下,她突地抓到一把布剪,这是她方才剪锦布时顺势塞在枕下的。
就当毛肆的臭嘴要覆下时,她闭上眼用力将刀尖插向他背脊!毛肆陡地一阵杀猪狂喊,抚着后背颠踬数步,面露狰狞,你这臭婆娘,竟敢刺伤我!
莫璃哽塞地说不出话,惊得小脸惨白,抓到空档,立即狂奔出去。
你……回来……毛肆负着伤也紧追了出去。
莫璃羞辱的泪直流,没命地往前疾奔,府邸之大,让她乱了方向,仆仆跌跌下已满身污秽,不知少觉竟跑进了马厩。
心酸的泪不停落在衣襟上,她疲累地倚墙轻喘抽噎着;满脑子仅填满了辂凌无情的作为,以及毛肆紧追在后的恐惧。
人生最悲是情痴……
小璃?花草整理完毕,正推着牧草进马厩的李毅绝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她!她不是离府了吗?怎会……
莫璃闻声回首,当她见着亲如大哥的李毅时,原以为已干涸的泪又决堤涌出。
李毅大惊,这才发觉她的不一样,小璃,你怎么了?你的眼睛!
我……莫璃紧张的神情一松懈,哭倒在他臂弯中。
快告诉我你怎么了,我前些日子进府见不着你,还到处找过你呢!想不到你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了!李毅兴奋道。
突然,他见到她衣襟的盘扣掉落,白皙的胸微微敞数分,脸一红立即别开眼,却也心神不宁地又部:你说话啊!别把我急坏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小……小璇呢?莫璃抽插地问。
她很好,与小芹住在女工房。他脱下仅有的袄衫披在她肩上。
我……我想见她。
好,不过你还是先休息一下,把事情原委告诉我。
不,我现在就要见,我要带她离开这里,离开得远远的。她幽幽的说,哭得、疼得……好累。
好,好你留在这儿,我去叫她……然后我们一块离开。
李毅为刀子试泪,心想:他怎能放心让她们姊妹离去,走了也好,这种富贵地不是他们能待的。
这一幕景象正好让驭马而归的辂凌撞上,他停在厩门外,两眼深沉地直盯着灰暗空间里相拥的一对狗男女。
他们同样衣衫不整,犹似刚偷完情般暧昧。
辂凌记得那小子!那天在后门送莫璃回府的不就是这男人吗?
突然,曾被背叛的念头掠过脑际,他双拳紧握缰绳,目光狂野如火人宛如一只欲将猎物生吞活剥的猛狮。
来人哪!他一阵狂呼,震住了马厩内的两人!
随从跟上请命。
把那男人押进地牢,重罚五十大鞭。他目光冷肃。
是。两名手下跃下马,走进马厩将李毅押走。
莫璃愕然地望着辂凌那张犹载满冷佞的脸庞,加上李毅被押走的意外,令她已是怔忡无语,心若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