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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暑假即将来临之际,恰逢堇城实验附中招英语老师,名额不多,就五个,但是却报了少说也有二百多个。
    而唐苏瑾就是其中之一。
    唐苏瑾在A大学的虽然不是英语专业的师范向,却在大三的时候和孙婕一块儿考了教师证,又给顾沐辛三婶家的初中辅导班带过好几期的课,家教也做的不算少。
    唐苏瑾准备了三天,但是试讲前一天,还是半夜十二点把林商叫到了顾沐辛家里,说“尝尝我煲的**汤”。
    林商哈欠连天,“苏瑾,说真的,就是上个讲台而已。想你十三岁就在上千人的大舞台上跳小天鹅了,你现在紧张个什么劲儿……”
    唐苏瑾从小学芭蕾,没有十年也有九年半,小时候拿过不少奖,就最近四五年才开始荒废了。唐苏瑾从厨房端了热气腾腾的**汤出来,“谁说我紧张了,你看我像是紧张的样儿?”
    林商认真看了看,然后摇摇头,“你丫就是能装,明明有时候紧张的两腿哆嗦,表面上愣是看不出一丁点儿。”
    这话唐苏瑾爱听,便又亲自为林商摊了一张**蛋煎饼,切成小块的端过来。
    林商晚上被灌了一瓶白的,一直到刚才来的时候还吐了几回,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这汤饼正好对她的胃口。
    唐苏瑾看着林商一碗**汤下肚,“要不要再来点儿?”
    林商摆手,“足够了,你想把我……”
    一句话没有说完,林商已经冲进了洗手间,紧接着唐苏瑾就听见呕吐的声音。
    唐苏瑾抚了抚额,“暴殄天物。”
    林商从洗手间出来直接冲卧室而去,倒头就睡。
    唐苏瑾过去摇她,“喂,林商,要不我给你试讲一遍吧……”
    林商眯缝着眼睛,“我高中都没毕业,听不出个二六五来……”
    唐苏瑾十分认真的纠正,“是初二的英语,不是高中的。”
    “……”
    第二天,林商开了车把唐苏瑾送到实验附中校门口,打开车门,眼睛一直盯着那边的唐苏瑾,“我跟你一块儿,省得你……”
    “林商你慢……”
    梆的一声,唐苏瑾抚了抚额头。
    一辆急速行驶的电动车,恰好撞上了林商打开的车门,然后摔了。
    林商已经伸出一条腿来,看见这情景赶紧上去把电动车扶起来,“你没事儿吧?”
    这是一个男孩子,身上穿着堇城一中的校服,是个高中生。长得眉清目秀,睫毛比林商的都要长,一双眼睛漆黑透亮,盯着林商瞧了半晌都没有动静。
    林商“喂”了两声,这小伙子才回过神来,“噢,没事儿。”说完就站起来蹦了几蹦。
    “那就好。”林商眉眼含笑,将车锁了,就要跟唐苏瑾走进学校,却听身后那少年招手,“喂,我叫秦希宸,你叫什么?”
    唐苏瑾戳了戳林商的肩胛骨,“喂,走桃花运了,那男孩子长得真好看。”
    林商扑哧一声笑出来,“一大把年纪了,我可不敢糟蹋祖国的花朵。”
    谁知道那男孩子竟然跑过来,直接抓住了林商的手臂,挡在她前面,“我叫秦希宸,你叫什么名字?”
    林商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小弟弟,这可是大街上,不是你家门口。”
    少年两条漂亮的眉毛微蹙,林商竟然有一种冲动要伸手去抚平,最后只是拉了唐苏瑾的手,快步走进学校。
    从校门口两排挺拔白杨的yīn影下穿过,唐苏瑾的目光落在绿茵场上那些挥汗如雨青春飞扬的年轻生命上,嘴角微微扬起。
    “真年轻啊,”林商叹气,“我绝对不会当老师,看着一群小孩儿,老得快。”
    唐苏瑾撇嘴,“姐,你也就二十八,别老气横秋的。哎,别叹气,我可是要上战场的,别给我添堵。”
    林商笑了笑,“苏瑾,说真的,你要是选不上,我……”
    “怎样?”
    “你免费蹭我俩月银子。”林商一咬牙,“我就不信了。
    唐苏瑾挑挑眉,笑出声来,“说定了。”
    但是说真的,唐苏瑾还是紧张了,原本备课准备好的第二项和第三项颠倒了,但还好大的方面没有错,学生们的配合也很是活跃。
    她看了前面几个试讲的,不是学历没有她的好就是内容太过死板,竟然还有一个用中国式的英语说的那叫一个喜庆,唐苏瑾都差点笑场。
    唐苏瑾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林商,倒是看见了她的债主。
    ……………………
    叶琢一大早醒来,到餐厅吃饭的路过客厅,就看见了黄莉雅坐在他家沙发上,抿嘴笑的像古代的大家闺秀。
    “你怎么来了?”叶琢问道。
    “怎么跟客人说话的?!”叶太太从厨房端了水果出来,“人家莉雅七点多就来了,就等你,你赶紧收拾收拾跟莉雅去学校。”
    就在叶琢什么事儿还没有搞明白,已经被叶太太又一顿好骂堵得张不开嘴了,“得,妈,我这就走。”
    叶琢拿了车钥匙,然后转头看黄莉雅笑的阳光灿烂的,翘了翘嘴唇,“你可真厉害。”
    黄莉雅娇俏的一笑,“谢谢夸奖呀。”
    叶琢听了黄莉雅的大致叙述,知道了她这是要去实验附中试讲。
    “黄莉雅,你爸就是实验附中的校长,用得着这么作么?”叶琢踩下刹车,停在了校门口,“下车。”
    黄莉雅扯着叶琢的胳膊,“叶琢哥,你就跟我一块儿去吧,我好歹等了你一个多小时,我都跟我爸说好了。”
    叶琢皱眉,拨开黄莉雅的胳膊,“好,好,你别挨着我,你不热啊。”
    黄莉雅规规矩矩地在副驾上坐好,“嗯,开进去吧,我爸打过招呼了。”
    以前叶琢一直在想,当初为什么会跟黄莉雅好过,但是他现在在想,许之桓到底看上了这个刁蛮娇惯的黄莉雅哪一点儿?
    不管叶琢十分君子风度的好言劝尽,还是刻薄挖苦故意疏离,说不好听的,叶琢曾经被黄莉雅缠的恶烦,连“黄莉雅你到底有脸没脸啊”这种话都放出过,只奈人家就是吃这一套,好像从只要叶琢嘴里头蹦出来的,不是金子就是银子,这倒是充分诠释了“打是亲骂是爱”。
    停了车,黄莉雅又热切地搂着叶琢的胳膊,“跟我一块儿嘛,来都来了……”
    叶琢气的想骂人,真的,要不是顾忌到黄莉雅是个女人,而且许之桓又对她有好感,他早一脚踹上去了。
    而黄莉雅终于将叶琢的好脾气在上楼的时候全部磨光了,叶琢狠狠甩开她的手,然后转身就走,嘲讽的说道:“谁要是娶了你,还真是好福气……”
    黄莉雅红了眼圈儿,“叶琢你就这么瞧不上我?!”
    叶琢懒得废话,在走廊拐角走得急了,与一个穿着亚麻裙的女人撞了一下,差点把人家撞倒,赶紧扶着,“抱歉啊……”
    “叶少来接孩子?”
    叶琢愣了下,手停在了这女人的手臂上,触手温凉一片,抬眼就看见了唐苏瑾上了精致淡妆的面庞,眸中闪亮的好似星星,但是旋即恢复了正常,“唐……”
    “叶琢,你就这么随随便便?!随便哪个贱人投怀送抱你都要?!”黄莉雅说着就冲过来。
    叶琢连忙把唐苏瑾护在身后,隔开一臂距离,“黄莉雅,你他妈嘴里放干净点儿!”
    唐苏瑾失笑,这怎么说的。
    “你为了这个贱女人,你竟然骂我,叶琢,你怎么能这样!”
    唐苏瑾却忽然挽上了叶琢的手臂,向前一步,笑脸如花,“这位小姐,我们家叶琢做的有不对的地方,怎么能这么骂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人家也都是有娘生有爹养的有老师教的,教养啊,多重要!”
    黄莉雅伸出手指,“你……”
    唐苏瑾歉然一笑,伸出手把黄莉雅的手指握回去,“这可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下一代是祖国的明天啊,为人师表,是不?从幼儿园我就知道用手指人家是不礼貌的,我在这儿先替叶琢给你赔不是了,他真是配不上您。改天你要是还惦念着他,记得来喝我们的喜酒啊。”
    叶琢侧着头,看见唐苏瑾鬓边的一绺头发垂落下来,抿了抿嘴唇,克制住想要帮她别到耳后的冲动。
    “走吧,叶琢。”唐苏瑾拉了拉叶琢的手,指尖触碰到他掌心细细的薄茧,目光一闪,仰头看向叶琢的眼睛,见叶琢也正在看她,匆忙别开了眼。
    叶琢因为唐苏瑾的触碰,从指尖蹿起一连串的电流,心中动了动。
    这样的表现,在黄莉雅眼中就是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她哭着就扑向了一边黄校长的怀中,“爸……”
    叶琢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开了车,看见唐苏瑾坐到了后座,“唐小姐,你……这是嫌弃我啊?”
    “哪儿敢啊?”唐苏瑾摆手,“副驾上的车祸伤亡率最高,我可没上保险。”
    叶琢抽了抽嘴角,然后踩下了油门,问道:“你这是来……?”
    “试讲,完了。”唐苏瑾将脸转向窗外。
    “刚才那个……是黄校长女儿,你知道么?”前面是红灯,叶琢踩了刹车,然后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唐苏瑾的神情。
    “知道啊,校长千金嘛,我可是好学生,之前做足了功课的。”唐苏瑾嘴角衔着一抹笑,“要不我说‘完了’呢。”
    绿灯,叶琢踩下油门。
    唐苏瑾忽然从后座上弹起来,双手搭在前面的靠背上,“叶少,你这可是砸了我的饭碗呢,怎么办,这算不算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得到了叶琢肯定的回答,唐苏瑾抱着双臂,“那咱们两清了……到前面的金华放我下去,我约了人,谢谢。”
    叶琢依言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停车,唐苏瑾下了车,招手,“回见了啊。”
    他从车驾前的香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来,咔啪用火机点上,幽灭的火苗一闪,叶琢掐灭了扔到窗外,眼光一掠,看见了唐苏瑾和一位穿着墨蓝色休闲西装的男士。
    叶琢的目光一闪,一直追随着他们两个在大厅内落座,然后踩下了油门。
    车还没有开十分钟,叶琢就接到了叶太太兴师问罪的电话。
    “我儿子什么时候订婚的我这个做妈的怎么都不知道?!叶琢,我告诉你别给我往家里领洋女人,我看不惯!”
    “我也看不惯啊,”叶琢笑了笑,“妈,您放心,您儿子的眼光你还放不下心?到公司了,我先挂了啊,今天中午不回家了……”
    挂断电话,叶琢漆黑发亮的眸中蒙上了一层轻纱一般的薄薄雾气,他笑着摇摇头,“唐苏瑾,咱俩两清不了了。”
    …………………………………………
    陈在瑜在巴黎时装展一结束就乘当天的航班赶过来了,而陈氏的团队等两天,出了成绩才回来。
    不出意料,一回来就接到了唐苏瑾的电话,约在金华餐厅。
    金华餐厅在A大隔街,是陈在瑜追唐苏瑾的时候最喜欢带她来的地儿。
    陈在瑜清清楚楚记着,那个时候,三五个电话都不一定请的出唐苏瑾,他软磨硬泡算是都用上了。
    但是结婚这一年有余,却一次都不曾来过了。
    “在瑜,你到的真早。”
    说:
    离婚谈判能不能成功捏?小瑾,加油↖(^ω^)↗
    陈在瑜回了神,看见日光倾斜中的唐苏瑾,就像两年前那段真正恋爱的日子,内心被一个个甜蜜的泡沫充斥着。
    “我也是刚到,咱们进去吧。”
    大厅里弹奏着莫扎特的钢琴曲,缓缓流淌。
    唐苏瑾挑了距离钢琴最近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见正在弹钢琴的优雅男士,黑发墨瞳,银灰西装蓝色领结,像是英国优雅的绅士,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陈在瑜已经点了几道菜,然后把菜谱递给唐苏瑾,“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唐苏瑾摇摇头,“你看着点。”
    金华餐厅的效率很高,没有十分钟,菜已经上齐了。
    “甜品稍后。”
    唐苏瑾端着加冰的橙汁,喝了一口,然后给陈在瑜夹了一筷子菜,看着陈在瑜细嚼慢咽着,“怎么样?”
    陈在瑜点头,“味道和以前一样好。”
    唐苏瑾挑眉,也吃了一口,却没觉得味道能好到哪里去,她记忆里完全没有这家餐厅的口味,就连陈在瑜曾经为她的挥汗如雨,都好似迷途的羔羊,经过这样荒诞的一年,再也寻不回了。
    “在瑜……”唐苏瑾将筷子放下,说道。
    陈在瑜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什么话吃完了咱们再说,好吗?”
    “好。”唐苏瑾再度拿起筷子。
    但两个人都存了心事,即使做出样子,也没有吃下多少,等甜品上了简单吃了几口,唐苏瑾就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吩咐服务员倒了一杯冰水过来。
    唐苏瑾双手支在碟子两侧,“陈在瑜,咱们两个不合适,彼此都这么拖着,于你于我都不好,你是豪门大户,而我就算是一普通小资,甚至连小资都算不上,你妈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带上两把刀子毁尸灭迹,好像我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儿都不算什么,我连呼吸都是错的。”
    陈在瑜倒是笑了,“我妈一直对你有偏见,这一年我一直忽略了这一点,以后你放心。”
    “你用不着让我放心,以后记着找一个你妈看得上眼的女孩子,”唐苏瑾看向陈在瑜的眼睛,“古代都讲究门当户对,咱俩真不适合。以前你追我,就算不因为陈老爷子手中的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是因为你对我有几分好感,只是这仅存的几分好感也在这一年的婚姻生活中消失殆尽了。”
    陈在瑜脸色一下子冷了,“我不同意离婚。”
    唐苏瑾在桌下的手指攥了攥,然后端起冰水往下压了压火气,“陈在瑜,你觉得我们这样耗着还有意思么?没了爱,你要让我们之间全部都成了恨?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了,还要恶语想向?!你现在搞婚外恋,还有一道婚姻的警戒线拦着,弄不好还波及你生意场上的事儿,这种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的事儿,何乐而不为?”
    “继续说。”陈在瑜手指扣着桌面。
    “咱们现在是谈判,离婚协议你看着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可以改,钱、车、房子你不想给我我全部可以不要……”
    “有老爷子那两个的海外账户,我那一点子钱,房子啊车啊算什么?”陈在瑜倾身向前,嘴角挑着一抹讥笑。
    唐苏瑾的脸色yīn沉下来,“陈在瑜,你给我好好说话!”
    “我还是一句话,”陈在瑜靠上了靠背,“我不同意离婚。”
    “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唐苏瑾将手中玻璃杯中的冰水抬手泼了陈在瑜满脸,“好话说尽了也不管用了?!你非要闹到法院上才罢休是不是?!这样耗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正值中午吃饭的高峰期,那边有几桌已经向这边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陈在瑜倒是没有反唇相讥,而是十分优雅的抽出纸巾擦了擦脸,然后招呼服务生来结账。
    唐苏瑾一瞧,冷笑一声,“陈在瑜你可真有本事啊,三句话就能把我的好脾气磨光!”她拿了包转身就走。
    陈在瑜看着唐苏瑾转身,风风火火地走出去,走到阳光中,手指动了动想要抓住她飘飞的裙角,双腿却定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其实没有想以这样收场的,他真的就想要好好跟唐苏瑾吃一顿饭而已,而当他听见“离婚”两个字儿,就已经和原本的初衷背离了。
    他出了餐厅门,上了车,双手支在方向盘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为什么会成了这样呢?
    陈在瑜是可怜的,他的叛逆期成熟期和青春期,像转动的摩天轮一般,自上而下地颠倒了。
    从十六岁的堕落到成年的叛逆再到成熟,然后继续灯红酒绿,虽然唐苏瑾闯进他的生活,却也仅仅昙花一现,纸醉金迷的生活改不了本质,一切归结于这个烂俗的圈子和豪门中奢侈无忧的生活……当然,也归结于,一条红线两头牵扯的无缘。
    怀瑾握瑜,终究是个……巧合吧。
    但是她凭什么这样对他?!凭什么那么践踏他的自尊?!
    唐苏瑾出了门就给林商挂了个电话,“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林商刚刚从手下处得了一个信儿,心里面堵得很,没好气地说:“好消息。”
    “我成功的跟陈在瑜谈崩了。”
    “这算什么好消息……”林商一时间无语。
    “你要跟坏消息一起听嘛,”唐苏瑾顿了顿,“我没有被实验附中录取。”
    林商抽了抽嘴角,“然后呢?”
    “这俩月就靠你了。”唐苏瑾桀然而笑。
    林商仿佛已经看见了唐苏瑾轰轰烈烈刮她两个月之后的惨烈境况,“你可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那是。”
    “我也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先听哪个?”林商正色道。
    “好的。”
    林商幽幽地说:“我找到那天晚上泼你硫酸的人了。”
    “坏的呢?”唐苏瑾神经一凛,脑中一根弦绷得绷紧了。
    “叫阿兰,她……是城北慕双的人。”
    对唐苏瑾来说,城北慕双,就是一个响的叮铃咣啷的名号,一个黑白通吃的传奇人物。
    而对于林商来说,是一个悲喜交加的,噩梦。
    ………………………………
    叶琢下午接到了荣老爷子亲自致电,叶琢拿着手机愣是紧张出一头的汗,生怕这老爷子又给自己下什么考验。
    果真……又是一个烂摊子。
    他当即给叶太太挂了一个电话,劈头就问:“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叶太太骂道:“混小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叶琢喝了一口水,“那你不是我外公亲生的吧?他可是把你儿子往死里折腾呢。”
    “说混话!你在国外学的那些东西都是投资,你外公可是大笔大笔的钱为你投进去了,现在不收回来什么时候收回来?!”
    “得,承蒙您和外公看得上我。妈我有个会,晚上回去给你说。”
    “等等,那个黄莉雅……”
    叶太太刚开了个头,叶琢已经把电话撂下了。
    大约四点半,叶琢出了会议室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您好。”
    那边笑声浑厚,背景隐约夹带着舒缓的钢琴曲,“你小子出毛病了?!”
    叶琢即刻明白了这是谁的电话,“三哥?”
    “晚上,启明星,哥给你接风。”
    叶琢挂断了电话,在通讯录里把这个陌生号码存起来,输入“慕双”。
    ………………
    六点半,堇城国际机场,唐苏瑾下了车,连银子都没有付就往候机大厅飞奔,耳朵里听着播报员的声音,眼光在人头攒动中胡乱扫着,恨恨地骂了一声,拿出手机给辛阳打电话。
    辛阳正好掏出手机要关机,碰巧接了唐苏瑾的电话。
    “辛阳你小子领着沐辛是要潜逃怎么着?!一声招呼也不打?你以为飞加拿大一趟就跟玩儿似的?!你他妈现在给我立刻马上现身!”
    辛阳向身边的顾沐辛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做出一个怒目相向的表情,顾沐辛扑哧一声笑出来,正好传到唐苏瑾耳朵里。
    “顾沐辛,你这丫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是不是?!跟着那小子要私奔……”
    “苏瑾,”顾沐辛笑着说,“我和辛阳就是去做个手术,又不是移民了。”
    “我现在在候机大厅西门,你们在哪儿呢?”
    顾沐辛语气有点涩,“你知道我最受不了送别的场面了,我肯定会哭的,哭了你和林商又该骂我了……”
    手机已经转到了辛阳手中,“我们已经在检票登机口了,真不用过来了。”
    “那就算了,到了记着给我一个平安电话,”唐苏瑾顿了顿,“辛阳,沐辛的仇,我记着,你放心。”
    “沐辛我带着,你也放心……”
    唐苏瑾挂断了电话,看见不远处的紧急出口前,站着林商。
    “怎么样了?”
    林商昨天晚上打听到叫阿兰的贱女人拉着几个姐妹去虹山山庄吃海鲜,便叫了几个人,决定在半路上下手。
    “妈的,慕双***有能耐了,护着那种货色。”林商林商眼光幽幽的,拉了唐苏瑾就往外走。
    唐苏瑾问:“哪儿去?”
    “启明星。”说:
    期待着启明星新一次暴风骤雨的相遇吧。⊙﹏⊙
    [新一轮狂风骤雨的相遇——启明星]启明星是城北有名的销金窟,没有个万儿八千的银子,你连门儿都进不去。
    索性,跟着林商。
    林商画着妖娆的眉眼,身上一件黑色包臀短裙要多性感有多性感,而将格子衬衫系在腰间,一件纯白的V领T恤,简直就是一个小太妹。
    林商带了不少人,都乔装混在二楼的酒吧大厅里,而林商带着唐苏瑾,坐在距离吧台最近的一张桌上。
    林商点了酒一口没沾,嘱咐唐苏瑾“酒有问题,不要喝”,然后就跳进舞池去跳舞了。
    唐苏瑾支着下颌看林商跳着火辣的爵士,已经有两个男人去搭讪了。
    “小妹妹一个人喝闷酒?”
    唐苏瑾挑眉,对座已经坐上了一个男人,一双浓黑的桃花眼闪着,衬衫扣子解开三粒,露出匀称的胸肌,手指间夹着一杯**尾酒。
    “这位先生,我不是来玩儿的。”唐苏瑾以前听林商说过一些夜店的潜规则,便索性直接拒绝。
    男人从衣兜里直接掏出一张空白支票,“一夜,你想要多少,自己填。”
    唐苏瑾顿时无语,“先生您听不懂中国话?”
    唐苏瑾余光瞥见林商已经过来了,便住了口,等着林商来解决。
    林商往桌边一站,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这男人,挑着眼角,“蔡玮,你胳膊伸的挺长啊,算盘都打到我亲妹妹身上了!”
    蔡玮面露诧异之色,马上站起来,“可不敢林姐,我没瞧出来。”
    林商坐下,端起一个高脚杯在手里摇晃着。蔡玮自知无趣,便转身走了。等蔡玮走了,林商才对唐苏瑾说:“一暴发户儿子,白瞎了一副好皮囊,整个一种马,一夜弄得我俩姐妹三天没接客。”
    唐苏瑾打了一个寒颤。
    唐苏瑾多少知道一些林商和这个慕双之间的过去,看着林商倒了一杯酒,目光有点水汽肆意,“林商,实在不行就换个方式,你实在不用……”
    林商不等唐苏瑾说完,已经啪的一声把杯子摔在了地上,正好这个时候音响换歌,于是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就格外刺耳了。
    阿烈眼见着这边有事儿,便带了两个手下过来,想着能压下就压下,总不能败了三哥的兴致。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
    林商翘着腿,随手捏着一瓶红酒,然后松手,红酒液溅了一地,“没做什么,就是砸着玩儿的。”
    林商的手下得了她的令,纷纷掀桌子砸酒瓶。
    阿烈向后退一步,语气已经冷了三分,“您这是明摆着来闹场了?”
    “多新鲜啊!”林商扑哧一笑,“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阿烈已经被林商的手下推得一个踉跄,后背就挨了一个椅子。
    舞池里的人四处逃窜,有的直接奔下了楼梯,有的干脆找了一个安全的地儿看好戏。
    阿烈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婊`子!你他妈敢闹慕三哥的场子,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林商的牛皮高跟鞋往一把翻倒的椅子上一敲,“你滚回去告诉慕双,就是我林商砸了他的场子打了他的人!”
    唐苏瑾刚才被林商推了一把远离了事发中心,现在看见阿烈听见林商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露出的惊惶,知道这丫要赢了。
    “林姐啊,”阿烈笑了笑,只不过挂了彩的一张脸笑起来很是滑稽,“三哥就在楼上的包厢,要不您……跟我走一趟?”
    林商眼见着阿烈身后的人越来越多,硬上已经是不行了,便点了头,拉着唐苏瑾要上楼。
    阿烈伸出手臂拦住林商,“林姐,就您一人,这位小姐,不成。”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留下唐苏瑾就是死路一条。
    唐苏瑾的脑中飞快的旋转,她已经想到了脱身之法,可是下一秒,林商的话让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林商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你小子胆儿肥啊!你睁开你的狗眼瞧瞧,这是叶七公子的女人!慕双都不敢说什么,你有胆儿就拦着啊!”
    ……………………
    叶琢救过慕双的命。
    叶琢才十六岁,那个时候城北还是花家的天下,慕双在城北,连根葱都不算是。
    叶琢小时候特别能闹腾,胆儿特大。跟着他爸的司机学过俩星期车,就敢开着他爸的车三更半夜的走街串巷,听说了城北那儿有一个坟场,夜半闹鬼,寻思着拉着程言去瞧瞧。
    而程言那一夜住他奶奶家,叶琢便一人开车去了。
    但是这一遭,鬼没有见着,倒是看见了实弹的枪战,还顺道救了一个人。
    那人就是慕双,肩胛中弹,他拿枪指着叶琢的太阳穴,“开车!”
    叶琢踩油门,将面前持枪的人冲开一条路,开向了高速,从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人血都染了大半片衣裳,想到十分未雨绸缪的叶太太在车上放了急救箱,便翻出来扔到后座上。
    慕双看了叶琢一眼,将枪放下,说了一声“谢谢”。
    叶琢知道这种枪伤肯定不能往医院里送,便问道:“去哪儿?”
    慕双报了一个地址,没曾想到,叶琢真的把他送到了那家诊所。
    下车的时候,慕双将手枪放在了叶琢的手中,“慕双。”
    叶琢笑了笑,表情特别孩子气,“叶琢。”
    开着这么一辆染血,车玻璃还被穿出几个弹孔的车回到叶家,叶太太吓的几乎晕过去,叶琢他爸那个时候在市政任XX部长要职,差点儿直接把自己儿子送到警察厅去。
    最后叶太太死命地拦在叶琢身前,甚至要搬出荣老爷子出来,叶部长打了叶琢一顿算是了事了。
    说实话,如果这事儿到此为止,也便罢了。
    到了第二年,叶琢被强制性送上了飞往美国的航班。
    …………
    “其实那枪里没子弹了。”慕双喝了一口酒,对叶琢说道。
    “我知道,”叶琢一笑,“你最后打那人的一枪是空的,我看见了。”
    “你小子真敢!”慕双给叶琢面前的酒杯蓄满酒,“不过三哥这一条命是你给的,我记着……”
    阿潜走进来,“前儿个刚来了几个,嫩的很,给叶公子开开荤?”
    慕双摆手让阿潜去安排,又让坐在点歌台前的女人滚出去,转过来对叶琢说,“太方建材的老狐狸欠我一个人情,别说百分之八的股份,就是百分十三十八他也得给,你直接找我不就得了?”
    叶琢点了一支烟,“我家荣老爷子心里面亮着呢,三句话的事儿,他也就不会让我这么轻松了。”
    叶琢从小谁都不听,唯独就是听那个不苟言笑的荣老爷子的话。当初飞美国之前,叶琢绕着叶家几乎跑了个三千,死也不上车,结果荣老爷子来了一句话就把叶琢拎上了车。
    “你给我混出个人样儿来!”
    包厢门一开,阿烈跑进来,看了叶琢一眼,然后走到慕双跟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
    慕双挑眉,转向叶琢,“林宛来了。”
    叶琢嗯了一声,他见林商的第一面,就是在那一场枪战之后的诊所中,那个时候慕双叫她“宛宛”。
    慕双接着道:“还有你女人。”
    叶琢扑哧一声笑了,以为慕双开玩笑,便说道:“三哥,我的女人可多了去了,你说的是哪一位啊?”
    但是不等慕双回答,他已然知道了是哪一位。
    唐苏瑾看见他的时候吃惊的表情,让叶琢陡然笑出声来。
    慕双只是斜眼看了一眼林商,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然后从茶几下新开了一瓶红酒,蓄满。
    “慕双,阿兰交给我。”林商向前走一步,声音不温不火地说道。
    “阿兰是我的人。”慕双眉眼一挑,冷冷望着林商。
    “你的人,用硫酸泼了我亲妹妹!”林商顿了顿,“你要是还护着她,那这一笔账,咱们好好算算。”
    一时间,空气凝滞。
    唐苏瑾已经定下神来,刚才她看到叶琢的时候,惊得三魂六魄出窍了,这人怎么就这么yīn魂不散呢。
    叶琢打破了寂静,“瑾瑾,你过来。”
    唐苏瑾抖落了一身的**皮疙瘩,但是现在毕竟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便抽了抽嘴角当做笑,走过去,顺手掐了叶琢一把,“叶先生,真是冤家路窄啊!”
    叶琢一笑,搂了唐苏瑾的腰,“我觉得应该在冤家前面加上俩字儿,欢喜冤家。”
    这边林商吊着的一口气也松了下来,这明摆着叶琢默认了她编的这个谎言,那么唐苏瑾便暂时没有了危险。
    慕双招手,对阿烈说:“把阿兰叫上来。”
    阿烈面露难色,他压低声音到慕双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退到慕双身后。
    慕双摊手,将手中的酒瓶放下,“阿兰现在不在堇城。”
    林商笑声刺耳,“别蒙我,我今儿个不废了她我跟你姓儿!”
    唐苏瑾距离慕双比较近,刚才听到阿烈对慕双说的话中,隐约有“外头已经搞定了”,于是挣开叶琢的手臂,想要站起来,叶琢却拧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微不可见的摇头。
    唐苏瑾索性拿出手机,飞快的写了几个字发给林商。
    ——“有诈,脱身。”
    其实林商已经有所察觉了,她起先带的几个人全然没了音讯,她脑中闪过一丝惊电,从头凉到脚,这貌似从开始就是一个局,那个阿兰……本就不存在。
    僵持过程中,慕双始终面露微笑,唐苏瑾看着他侧脸硬朗流畅的轮廓线,眼底那一抹自始而终的暗色,双手平稳地将面前摆好的七个酒杯挨个倒满,颜色由浅到深。
    这个人,曾经让林商用命去爱。
    其实,唐苏瑾不怕慕双会对林商怎么样,就是怕林商脾气一上来,再伤及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慕三哥,”唐苏瑾笑着开口,“这件事儿我赔不是,那个阿兰毕竟是冲着我来的,硫酸也是泼的我,林商这么着也都是因为我,这件事儿,叶琢是见证人,那天还是他救的我。”
    慕双没有抬眼,只是极轻的嗯了一声。
    “这个阿兰既然不是三哥的人,那就用不着这么撕破脸,”唐苏瑾走到点歌台,拿起了话筒,“这么着,我唱首歌儿给慕三哥赔不是了……”唐苏瑾看了一眼手表,“林辅的火车这个点儿该到了,你快去接接吧。”
    林辅是林商的同胞弟弟,唐苏瑾能够想到让林商脱身的法子就只有这么一个了,但是到现在,她都没有意识到,其实她的处境比林商要危险的多。
    林商,毕竟有一个曾经爱惨了她的慕双在那儿搁着,这个局,指不定就是为了她设下的。
    而唐苏瑾,只有一个,能够依靠的叶琢。
    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信任叶琢,相信叶琢必定会出手帮她。
    林商笑了笑,直接走到唐苏瑾身边拉起她就往门外走,“要走一块儿走。”
    门前站着五六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壮汉。
    “你砸了我的场子,惊了我的客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以为这是你家?”慕双嘴角浮起一缕笑,好像是水面上的油花,轻飘飘的,指了指面前放的七个透明的玻璃杯,“要走也行,喝光。”
    林商的而后的红色碎发落在眼前,遮住了她的一切表情,声音微微哽咽,让唐苏瑾都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这是你说的。”林商走上前去,端起酒杯仰头灌下去。
    在林商喝下了第三杯酒的时候,唐苏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去端起酒杯就往自己口中灌下,“下面的我替你喝。”
    林商“啪”的打掉了唐苏瑾手中已经喝下大半的酒杯,“你傻啊!酒中下药了!”她一把把唐苏瑾推到叶琢怀里,“还不带她走?!”
    叶琢紧紧搂着唐苏瑾,大步往外走。
    “叶琢,三哥改天再给你和弟妹亲自支个场,”慕双摆手让门口让出一条路来,又吩咐阿烈,“开车送叶公子回去。”
    林商示意唐苏瑾没事儿,然后咯咯地笑着将面前的桌子掀了,酒杯酒瓶碎了一地,脸上一片酒晕的酡红,身体瘫软地就要往地上倒下去。
    “不……”唐苏瑾才吐出一个字就被叶琢捂住了嘴,她看见慕双一把揽住林商的腰,“林宛,你不就仗着我宠你才敢这样……”
    身后门关上的前一秒,从门缝间,唐苏瑾看见林商双眼,忽然间迸出的泪水。
    叶琢捂在唐苏瑾脸上的手指缝间微微湿润,他拿开手,发现唐苏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哭了,于是干脆打横抱起唐苏瑾。
    “阿烈,我开了车,不用送了,”叶琢抱着唐苏瑾坐上了车,“回去给三哥说一声。”
    叶琢看着唐苏瑾眼泪扑簌着往下掉,就好像那一晚在医院的时候一样,内心随之一抽一抽的疼,“真没事儿,慕双不会把林商怎样的……”叶琢抽出纸巾给唐苏瑾,“慕双以前真的很疼林商的,为了林商蹲了两年监狱,在外面打拼了三年就为了给林商买一个海岛的命名权,你信我,慕双绝不会怎么样林商的……”
    “我知道的比你多!你他妈能不能闭嘴?!”唐苏瑾死死咬住了下唇,直到一丝疼痛终于冲散了从小腹忽然冒起的一股火气,带起浑身上下的一阵酥麻热浪,她听着叶琢的声音,看着他饱满的嘴唇一张一合,充满着诱惑力,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咬住。
    叶琢看着唐苏瑾现在的样子才反应过来,忽然凑过来,戏谑地问道:“用不用我帮帮你?”
    唐苏瑾果真扑上去,狠狠咬了叶琢的下巴,“混蛋,快开车!”
    “你这女人真狠。”叶琢揉了揉下巴,耸了耸肩膀,踩下了油门,却没有敢耽搁,没有十分钟就找到了最近的一家酒店。
    唐苏瑾现在浑身发酥,将脸和手都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这是从内到外的酥麻,下`体的空虚和灼热,几乎让她觉得自己要被反噬了。
    如果她只喝了半杯酒就成了这个样子,那么……她难以想象林商会怎样,只是她庆幸,那个人是慕双。
    只不过,林商为什么要留下呢?明明她有机会走掉的……
    脑子快要炸开了,这个局设计的太过于缜密,以她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的智商,根本就无法思考这些生活在沼泽和杂草蔓延的黑暗中的人的思维。
    她能够做的,就是相信林商。
    叶琢打开副驾的车门,想要把唐苏瑾抱出来,唐苏瑾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猛地打开叶琢的手,“我能走!”
    叶琢眼见着唐苏瑾一步三摇,便直接扛到身上,往酒店大厅里走去。
    总台小姐保持着标准的微笑,“一间双人?”
    叶琢还没有回答,唐苏瑾喊道:“两间!”
    叶琢失笑,“就两间吧。”
    在房间门口,叶琢刚刚把唐苏瑾放下,就忽然被压在了墙面上,然后唇被猛地吻上,齿关相磕,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叶琢眸中片刻的惊愕,继而搂着唐苏瑾柔软的腰肢,嘴唇上是一片温软,他内心里的一股悸动,好像破土的嫩芽。
    他掏出房卡,慌乱之中打开门,咣当一声将门反锁,顺势就将唐苏瑾压在了门板上,瞬间,反客为主。
    与此同时,不远两步路的走廊拐角,露出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手中手机光芒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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