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雁大美院的优秀毕业生找工作不难,难的是找一份满意的好工作,梅朵逛了两天人才市场,也没有找到特别满意的。
她希望能在大一点的城市工作,对她的专业来说更有发展空间,此外,薪水也是她考虑的比较多的,一旦她毕业了,就得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不能再伸手向家里要,要是存够了钱买房,她还想把妈妈接过来一起住。
海城一家前来招聘的杂志社看过梅朵提交的几张插画样本和优秀毕业生推荐表,知道她也曾选修过艺术设计,对她很感兴趣,游说她去那里工作,并开出了不低于四千元一个月的底薪,插画稿费另算。
去海城工作,是个不错的选择,梅朵心思活动了,对她来说,迫切的需要换一个环境,在雁京,她看到一草一木都会想起钟奕铭。
打电话回家跟韩静姝商量此事,韩静姝当即同意了,一来她对女儿的选择向来支持,二来她也觉得,和雁京相比,海城到底离家近一点,她寒暑假的时候,可以抽空去看女儿。
“妈妈,等我在海城安定了以后,就把你接到海城住几天。”梅朵此时对未来生活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心情。韩静姝道:“你刚找到工作,还是先好好工作吧,我去你那里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于一时。”
梅朵想了想也是,工作是找到了,可她在海城人生地不熟,少不得要托家在海城的同学帮忙找找房子,最好是离单位近而且租金便宜的。
顺利的拿到毕业证以后,梅朵没有耽搁,当即买了车票启程前往海城,找了公司附近最便宜的一家旅馆先住着,一有时间就上网查询租房信息,同时委托在海城工作的同学,帮忙打听房子的事。
找了近半个月,梅朵才从一个同学的亲戚那里租到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地方离公司远了点,而且是年代久远的旧式居民楼,但是租金很便宜,水电煤气网费自付,月租只要八百块钱,一应设施俱全,且不必与人合租,这对刚刚工作没有多少积蓄的梅朵来说,再合适不过。
把住处安顿好以后,梅朵返回学校打包自己的绘画工具和在学校画的那些画,光是这些就装了整整两箱,办好行李托运之后,梅朵最后看了一眼雁京的天空,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看这里,她以后的生活,将不会再和这里有联系。
而此时,钟奕铭正拖着行李从雁京国际机场的贵宾通道出来,在英国住了一个多月,他才得以找机会回雁京,和梅朵失去联系已经有一段时间,着急却没有办法,一来是不想在姥姥刚刚去世的时候令长辈伤心,二来他妈妈早就把他的护照藏了起来,他费了好些工夫才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偷找出来,买了机票回家。
听仲禹回报说,梅朵毕业后离开雁京去了海城,但是她在海城什么地方,一时间却没有消息。钟奕铭为此气恼不已,梅朵连商量也不跟他商量,就偷偷跑去另一个城市工作,简直是太任性了。
生气归生气,心里却又挂念她,自己那么长时间不联系她,她一定又胡思乱想了,想起那时梅朵在拉萨说的话,让他不要丢下她,心里不由得很是担忧。
开车去雁大美院的女生宿舍,却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尤其是毕业生住的楼层,几乎已经看不到人影。
钟奕铭找到学工处打听,却也只打听到梅朵应聘到海城的一家公司工作,但公司的具体名称,学工处的老师都不知道。
灵机一动,钟奕铭想起了梅朵的好朋友季采薇,梅朵的下落,她肯定不会不知道。从学工处查了季采薇的号码,对方很快接了电话。
“钟先生,你找我有事吗?”季采薇一直打算在雁京安家,早早就考了教师证和导游证备用,对第一份正式工作要求也不是很高,此时已经在雁京的某个私立高中找到美术教师的工作,薪水待遇都很令她满意。
钟奕铭向她问起梅朵的近况,季采薇道:“对不起,梅朵走之前跟我说过,不让我把她的行踪透露给任何人,尤其是你,我不想违背她本人的意愿,你还是想别的办法找她吧。”
在季采薇这里碰了钉子,钟奕铭不禁有些沮丧,可转念一想,季采薇并没有否认她知道梅朵的下落,只要自己在她这里多磨磨,一定能打听到梅朵的事。
这以后,钟奕铭每天照常工作,没有再和任何人提起梅朵,之前他妈妈故意让他去英国,已经让他起了疑心,知道家里是要拆散他和梅朵,只怕梅朵这次无缘无故离开,都是有人暗地了做了文章。
和司徒慧蓝的婚事一再被提起,都被他推搪过去,他认定了,只要他不同意,就算是父母,也不能包办他的婚姻,只要他找到梅朵,他就把和她的关系公开,谁反对也没用。
打听了很多天,也没听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她像云雾一般的消失,散去无痕,可关于她的记忆却在他脑海里如影随形。
日子仿佛又回到从前,按着日程表计划着每天的时间安排,紧张的工作、复杂却又不得不处理的人际关系、一轮接一轮的会议,讨论、否决、再讨论、决议、定案,日复一日,像钟表上的齿轮,只能不停地往前走,只是他那颗曾经遗落的心,再也找不回来。
走到哪里都会想到她,那个平凡却带给他很多快乐的女孩儿,带走了他心中曾经因为她的存在而变得生机勃勃的世界,他不知要用多少时间才能找回自己,那个还没爱上她的自己……
在海城生活了一个多月,梅朵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上班下班,搭地铁转公交,再步行几分钟,日子过得充实而忙碌。
为了尽快度过实习期,梅朵很努力地工作,早出晚归,几乎每天都加班到十点以后,把方案修改到满意才会下班离开公司,好在大城市的上班族加班加点是常事,走在茫茫人海,她并不觉得孤单。
原来,任何人的离开都不会带走整个世界,留下的人总是会适应没有对方的生活,如此方才体会,在这个世界上,人们最爱的永远是自己,最爱自己的,也永远只有自己。
有人爱就爱,没人爱就爱自己,女人自己不学着坚强,这个世界有谁会替你坚强,活了二十多年,受过高等教育,总不能越活越回去,生活的精彩就在于,永远有不可预知的明天。
每天晚上临睡前,看着镜子中自己疲倦的容颜,梅朵都会对自己说:我要乐观,乐观的面对生活,她和这个城市中的很多人一样,为了寻找自己的梦想、为了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努力着。
这天晚上,梅朵搭电梯从公司出来,刚走到大厦一楼的大厅,就听到有人叫她,转身一看,竟然是阔别多日的杜维之。
他乡遇故知,自然是分外亲热。“梅朵,你怎么会在这里?”杜维之看到梅朵很是惊喜。梅朵告诉他,自己在这楼里的一家公司工作。
“真巧,我们公司在海城的分公司也在这栋楼里。”杜维之邀请梅朵去附近的咖啡馆坐坐,“我知道这附近有家不错的咖啡馆,是台湾人开的,我们可以去坐一会儿聊聊,晚点我开车送你回去。”
自从到海城工作,梅朵已经很久没有跟熟人聊天了,当即答应了他的邀请,两人一起离开。
咖啡馆里,杜维之告诉梅朵,自己已经在海城的分公司担任大区经理半年有余,梅朵很是惊讶:“你太太怎么会同意你到海城来工作?”
“我已经跟她离婚快半年了。”杜维之说起前妻,面色很平静。梅朵算了算,他俩离婚应该是在婷婷妈王燕出视频事件之前,不禁替他松了口气。
“婷婷呢,跟着你还是她妈妈?”梅朵很关心婷婷的近况。杜维之道:“离婚是我提出来的,婷婷被判给她妈妈,我每个月给她们母女赡养费,婷婷小学毕业以后,我打算把她送到英国上中学。”
“啊?跟着她妈妈,我觉得,她还是跟着你比较好。”梅朵嗫嚅道,怕提起王燕的事令他不快。
谁知道,杜维之只是淡淡一笑,猜到梅朵大概也听说了有关他前妻的风言风语,那件事在网上火爆一时,所有亲朋好友都知道了,梅朵知道也不奇怪。
“我前妻一直用婷婷的抚养权拖着不离婚,已经拖了一年多,我不想再跟她耗下去,所以不得不退了一步,婷婷是我女儿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变。”杜维之说起女儿,原本稳定的情绪还是出现了波动。
梅朵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像是早就知道了妻子出轨的事,不愿当面争执伤害孩子,一直没有跟她撕破脸,只在暗地里提出了离婚,对方利用这一点一直拖着不办,最终令他不得不放弃了女儿的抚养权。
“既然已经过去了,不愉快的事就不要再想,就像斯嘉丽说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梅朵抿着嘴角向他微微一笑。
杜维之欣赏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他早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新鲜的活力,很能感染周围的人,无论她遇到怎样的境遇,似乎都能笑着面对。
王燕辞退她的时候向学校说了她很多坏话,学工处的老师特意打电话找他证实,他才得知此事,一直想找她道歉,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此时异地重逢,却已物是人非,往事似乎已经没有再提的必要。
谈起雁京和海城,两人的话题逐渐增多,杜维之给了梅朵一张自己的名片,嘱咐她经常联系。“你一个人在外地工作,遇到困难的时候,别什么都自己扛着,该找人帮忙的时候就找人,女孩子没必要让自己活得太累。”杜维之知道梅朵好强,不肯求人,善意的劝解他。
“谢谢你,杜先生。”梅朵很愉快的说。杜维之看着她把自己的名片慎重放到包里的名片夹里,莞尔笑道:“别叫杜先生了,我现在和你又不是雇佣关系,叫我名字吧。”梅朵咬着嘴唇笑了笑,表情看起来很可爱。
第 37 章
这一段狭窄黑暗的小路幸好并不长,梅朵从包里拿出手电照着亮,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雁大附近也有这么一条小路,她和某个人曾经牵着手一起走过一次,只是关于他的记忆,似乎已经变得很遥远。
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梅朵心中骤然紧张,下意识的加快脚步,哪知道那人竟然紧跟不放,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听房东阿婆说起过,这附近住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独身老男人,精神有点问题,到了晚上就爱跟踪猥亵年轻姑娘,不会这么巧叫她碰到了吧?梅朵有点害怕,可还是壮起胆子,沿着路边走,希望能找到木棒之类的东西防身。
不知道是谁家调皮的孩子,扔了一把破旧的玩具枪在路边,梅朵如获至宝,跑过去抓起枪,回头就把手电筒照着跟踪她的人,枪把随之打在那人脑袋上。
果然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大概是忽然受到手电强光的刺激,眼睛一时睁不开,被梅朵狠狠的打中脑袋之后,开始撒野,伸手就要去拉梅朵的胳膊。梅朵急中生智,飞起一脚直冲他要害,男人猝不及防,痛苦的蹲了下去。
得了机会,梅朵发足飞奔,跑了好几分钟,眼看着自己住的那栋住宅楼就在眼前,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歇了一会儿,心一直突突跳个不停。
回到家里,刚走进客厅就听到手机响,拿出来一看是杜维之的来电,按下接听。“梅朵,你到家了没有,我等了十多分钟,没接到你电话,有点担心。”
杜维之的声音有几分焦急,可在梅朵听来却是格外温暖,强忍住委屈,她嗯了一声:“我到了,刚进门,谢谢你关心,谢谢……”杜维之听她声音有些颤抖,疑惑道:“怎么了你,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我正换鞋呢,你放心回去吧,开车小心一点。”短暂的心酸过后,梅朵的情绪渐渐放松下来,跟杜维之说晚安之后,把电话给挂了。
这以后,杜维之经常约她出来,不是请她吃饭,就是在她加班的时候约好了送她回家。时间一久,梅朵有所察觉,这男人似乎对自己有着异乎寻常的好感,可是她却从没想过要跟他深入交往。
不光是年龄上的差距,事实上,不管对方条件有多好,她都没法接受,她的心还牢牢地被另一个人占据,尽管她已经费尽心力想要忘记他。
拒绝了一次两次,杜维之没有说什么,到了第三次,他知道梅朵是在回避自己,主动找上门去。
梅朵从大厦出来,正要往地铁站的方向走,杜维之开车跟上她,让她上车:“梅朵,我有话跟你说。”梅朵四顾左右,并没有相熟的同事,放心的上了他的车,有些事情自然是当面说清楚更好,免得吊着对方胃口。
两人找了一处街心花园坐着,杜维之道:“我比你大了十五岁,又离过婚有女儿,我本不应该对你动心,可是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但要是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或者我让你很反感,那么请你直接告诉我。”
梅朵听他直接表白,倒有些不好意思,手指缠着衣襟:“不是的,你误会了,在我看来,年龄不是问题,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我一直很希望有个人能像爸爸一样爱护我,但是很抱歉,我心里已经有了这样一个人。”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他是谁?”杜维之不信的问。他从来没见过任何男人接送梅朵上下班,也没听她提起过那个人。
梅朵想起钟奕铭,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他不在这里,我跟他……已经不在一起了,但是……”“但是你还爱着他、还想着他是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在雁京,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避开他。”杜维之很聪明,从梅朵的态度,他就能看出来。
梅朵点了点头:“我刚刚开始工作,目前对我来说工作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事,我没有心思去想,所以,我不想耽误你时间,也不想欺骗你。”
杜维之心中动容,扶着梅朵的肩:“梅朵,如果你现在不愿意去想这件事,那么就当我刚才的话没有说过,我有耐心给你时间、等你想明白,在此期间,我希望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
梅朵小心的避开他的手和灼灼的目光,淡然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似乎是不想再跟杜维之说话,她站起来往另一个方向走。杜维之知道她需要时间去消化他的表白,没有跟上她,让她自己想清楚也不迟。
晚上,回到家里,梅朵打开电脑上QQ,看到季采薇的头像在闪动,点开跟她联系。
“你又加班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话?”季采薇发了个不满的表情。梅朵笑了笑,回她:“我跟你又不一样,你的工作多清闲啊,一周不过两三次课,我每天都要加班。”
季采薇又打了几行字:“钟奕铭回来了,天天跑到我们学校缠着我打听你的下落,疯子一样,打都打不走,他那辆骚包的保时捷一去就被指指点点,搞得全校都以为他在追我,一群人劝我接受他,尼玛,我背了多大一口黑锅,你赶紧把他牵走,我快被他烦死了。”
梅朵看到这段话,既好笑又心酸:“不要告诉他我的事,我不想再见他。”季采薇回道:“你可真够狠心的,要是我可做不到这么狠心,昨天他还跟我说,他想你都快想疯了,让我可怜可怜他,艾玛,说的那叫一个煽情,我差点就泪奔了。”
梅朵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敲了一行字:“不要理他就是了,等过了这段时间,他就会把我忘了,我跟他有缘无分、不如不见。”
“你跟他是不是有误会呀,我不信你这么轻易就能放得下。”季采薇和钟奕铭接触虽然不多,可一直觉得他对梅朵稀罕的不得了,尤其是这段时间钟奕铭天天磨她要梅朵在海城的地址,她是一忍再忍,才没有当叛徒。
梅朵告诉她,自己给他打过电话,他妈妈的接的,让她不要再找她儿子。“他父母不喜欢我,也不会接受我,我跟他勉强在一起,也只是让他夹在其间左右为难,何苦呢,人活着已经很累了,他有他的轨道,我不想成为他人生里的不速之客。”
季采薇却不以为然:“那可不一定,有志者事竟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将来你成了著名插画家,难道还配不上他?”“我没想过那么远,总之你不要告诉他,等这段时间过去,他自然而然也就把我忘了。”梅朵想的很明白,时间是治愈一切伤口的良药,尽管心里很痛,也不得不割舍,人要为了明天而活。
午夜梦回,梅朵从梦里惊醒,她又梦见钟奕铭了,她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怎么甩都甩不掉,梦里,他很忧伤的看着她,令她无法离开,只能沉沦在无边无际的苦海。
睡不着的时候,梅朵坐起来走到外间打开电脑画插画,梦境给了她灵感,她把感情都寄托在一幅幅插画里,她给这一系列的插画起了一个名字:轮回。
另一座城市,钟奕铭正坐在电脑前翻看季采薇和梅朵的聊天记录,从季采薇那里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他有些着急,不得不采用技术手段,远程监控了季采薇的电脑,通过她俩的对话,他大致得知了梅朵离开的原因,果然是他妈妈,出面阻挠了他俩的事。
记下了梅朵的QQ号,钟奕铭想着第二天拿去找网监局的朋友帮忙查查最后一次登录地址,哪怕只知道她大致的住处,他也能想办法找到她。
拒绝了杜维之以后,他果然不再频繁约她出去,只是偶尔打电话给她,说的也都是关心的问候语,并没有太多暧昧的成分,这让梅朵安心了许多,渐渐的也会跟他碰面。
上班的时候,意外的收到柯荔荔自巴黎发来的电邮,除了简单的问候,她还附上几张她在异乡的照片,梅朵知道她和楚云泽已经确立了恋爱关系,也替她高兴,回信祝他俩幸福。
知道柯荔荔喜欢楚云泽,是在毕业聚餐那一天,柯荔荔喝多了,抱着梅朵哭的稀里哗啦,说自己很羡慕她,又说楚云泽一直没忘记她。
柯荔荔的反常,让梅朵忽然间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楚云泽会知道她在酒吧打工,而且她和别人打架受伤的事会那么快传出去,原来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出卖她的不是别人,恰恰是她一向最信任的室友,这让她顿时感觉到被人背叛的可怕。
可是眼见柯荔荔痛哭流涕,嘴里不停念叨,让梅朵原谅她,梅朵又觉得她很可怜,爱情和嫉妒,竟能让一个原本善良的女孩儿迷失了本性,这样的爱,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在梅朵看来,无论遇到什么事,做人都要有起码的底线,为了一己之私出卖朋友,哪怕一时得偿所愿,从长远看也是得不偿失,心里总归有一些东西是失去了。
所谓道德底线,如果你将它放的很低很低,那么你得到的回报也会很低很低,当一个人没有底线的时候,再大的幸福,也不过是一次更大的道德沦丧。
看着柯荔荔照片里幸福的笑容,梅朵回邮祝福之后关掉她的邮件,她这时候找上自己,无非是寻求心灵上的解脱,自己早已不再介怀楚云泽那些事,那么成人之美又何妨,他们以后的人生跟她不会有任何关系。
这天下午,梅朵早早就把手头的工作忙完了,打算下班以后步行去附近的书店,从网上得到消息,美国著名插画家麦拉考曼推出了最新一本插画作品集,她要尽快去买一本,不然的话,很快就会被抢购一空。
临下班之前接到杜维之电话,对方问她晚上有没有约。梅朵略一迟疑,才告诉他:“我晚上要去书店,恐怕没时间。”“去书店……是不是延安北路那家?我好久没去书店了,也想去看看。”杜维之委婉的提出同行。
梅朵自然明白他心思,挣扎数秒,轻轻地嗯了一声。说心里话,她并不讨厌他,他是个礼貌而且很有教养的人,只要不牵扯到感情,跟他相处很愉快,一个人生活在陌生的城市,有个谈得来的朋友是多么重要。
书店里播放的音乐很动听,是普契尼的独幕歌剧《贾尼斯基奇》中那首著名的咏叹调《O mio babbino caro》,舒缓的曲调让人很放松,梅朵在画册展台前驻足,选出了她要买的画册,一页一页的翻看。
她是那么入神,以至于没有注意有个人在另一排书柜后醋意十足的看着她和杜维之。钟奕铭看到眼前这一幕,抑制住心头的怒火,远远地看着他俩。
梅朵穿了一件收腰的浅粉色裙子,纤细到不盈一握的腰、披肩的长发看起来清纯俏丽,灯光下,肤光胜雪、皓腕如玉,杜维之偶尔指着画册问她,她偏过头去看,轻声跟他耳语,这在别人看来或许平常,落在钟奕铭眼里却是分外刺眼。
他找了好些天,终于查清楚她的地址,怕影响她工作,一直在她公司楼下等她下班,她出来的时候,没等他来得及反应,就看到她和杜维之并肩往停车场走,边走还边说笑,于是他没有立刻上前,跟在他们身后,看到她上了杜维之的车。
他俩去的是书店,她一进店就直奔画册的专柜,杜维之自然是跟在她身边,她看什么,他就看什么,显然是想投其所好。
果然老男人喜欢小萝莉,他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对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动心思,更何况还是个已婚男人,钟奕铭又气又妒。
梅朵居然一直在跟他联系,一声不响离开自己没多久就跟他搞在一起,这个发现令钟奕铭气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结了一般,怒火一下子就窜到头顶。
作者有话要说:O mio babbino caro很好听。
第 38 章
“先生,如果你不买书的话,请不要把书本放在手里折,会影响别人购买的。”书店营业员忍无可忍的说,他早就盯上钟奕铭了,这小子穿的倒是挺精神,想不到却是个喜欢破坏公物的,躲在书架后面搞破坏,就以为别人看不到他?哼,逃不出火眼金睛。
钟奕铭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拿了一本书在手里折,赶紧说了声对不起,把书放回去,讪讪的走到另一边。营业员顺着他之前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个漂亮女孩儿和一个斯文男人并肩而立,若有所悟。
买完了书,杜维之提议:“楼上有家餐厅的印度菜做的不错,去尝尝?”“不用客气了,印度菜太辣,我吃不惯辣的。”梅朵买到心仪的画册,心里正高兴,犹豫不决。
“你不是四川人吗?四川人不能吃辣?去吧,吃饭而已。”杜维之当然知道她是有顾虑。梅朵不是那种善于隐藏的女孩儿,她接受或者拒绝,都会很直接。
“那好吧。”梅朵自从到了海城,这里做菜偏甜,她一直吃不惯,正想吃点辣的改改口味,杜维之的建议实在是比较有诱惑力,她不知不觉就动了想大吃一顿的念头。
印度餐厅里客人很多,身着民族服装的服务生和点着吉祥痣、身披五颜六色纱丽的客人穿行其间,音乐声很吵,梅朵其实不大喜欢这种闹哄哄的环境,杜维之像是猜到她心思,带她到餐厅一侧的角落,这里有几个用屏风和隔断隔开的包间,看起来安静多了。
两人点了几个菜,趁着菜还没上,梅朵拿出手机看天气预报,预报上说,未来几天海城将会受到入夏以来最强的一次台风影响,出现大风强降雨等强对流天气,局部地区雨量可达400毫米以上。
到海城以后,一切都还好,就是夏天一场接一场的台风天让人讨厌,梅朵想,得去超市买点食物和水储备着,万一暴雨成灾,只怕菜价一涨再涨不说,能不能买到新鲜果蔬还是个问题。
“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台风,一会儿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是吗,那我也得去买点水和食物备用,听说这次的台风是本年最强的一次,万一暴雨把城区给淹了,家里一点储备没有也不行。”
杜维之这么说就是想跟梅朵一起去超市。菜上来以后,两人顾着吃东西,交谈少了。
“尝尝这个,这家的蒜蓉薄饼做的很不错,跟我去印度旅行时在孟买吃的味道一样。”杜维之把薄饼的篮子推到梅朵面前。
梅朵拿起一块,正要往嘴里塞,赫然看到钟奕铭出现在包间门口,像尊门神一样,他的脸色黑到不能再黑。
钟奕铭看到包间里那两人惊诧的眼神,抑制住情绪,不等他们说话,在梅朵身边坐下,故意亲昵的搂着她的腰,在她脸上啧啧有声的亲了一口:“说好了下班我去接你,你怎么不等我就自己走了?一点也不乖。”
语气轻蔑而又带着调侃,他看也不看杜维之,视线只在梅朵身上打转。梅朵知道他这是气疯了,不想因为他的失态而令杜维之难堪,尴尬的向对方笑了笑,手推开钟奕铭。
谁知道,钟奕铭却误会了她这个目光,以为她是在向杜维之求助,搂着她腰的那只手狠狠的一捏,把她往自己身边挤。梅朵猝不及防,顿时惊叫一声。
杜维之从钟奕铭进来就已经意识到什么,在各种生意和社交场合,他和钟奕铭见过不止一次,彼此都熟知对方身份,此时见他斗**一样凶相毕露的瞪着自己,仿佛自己多看梅朵一眼他立刻就会跳起来啄人眼珠,猜测他俩之间必有隐情,自己在这里倒是多余的了。
“梅朵——有我在,不用怕!”杜维之见梅朵脸色尴尬,怕她受钟奕铭挟制不敢说话,主动安慰她。
没等梅朵说话,钟奕铭粗暴的打断杜维之的话,把梅朵紧紧的抱着,像小孩子护着心爱的玩具:“用不着你多管闲事,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她是我的女朋友,我负责。”
“钟先生,请注意你的态度。”杜维之眉头皱紧了,提醒钟奕铭不要像个无赖。梅朵此时顾不上面子了,试图从钟奕铭怀里挣脱,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他。
“梅朵,既然你有朋友在,我先走一步,有需要的话,打电话给我。”杜维之见他俩推推搡搡,像连体婴一样,别扭却很亲密,礼貌的站起来告辞,到前台结账之后离开了。
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钟奕铭原本因嫉妒而昂扬的斗志消失了一大半,可还是忍不住试探挑衅:“我不是让你不要再跟他来往,怎么不听话?”
梅朵很不喜欢他的语气,反唇相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又不是你家的狗。”一盆冷水浇下来,钟奕铭恼羞成怒:“你信不信我——”
“你想威胁谁?”梅朵杏眼圆睁,脸绷的紧紧的。钟奕铭话说到一半被梅朵呛了回去,忽然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形象真是难看到不行,为什么在她面前总是以这种无礼的姿态出现,还是说在她面前他才能放下一切面具和伪装?
没有尝过嫉妒的滋味,又怎么能叫真正爱过呢,爱情中的嫉妒往往和痛苦相伴,钟奕铭知道自己并非圣贤,过不了爱怨痴嗔这一关,于是握着梅朵的胳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我的车就在对面。”
梅朵躲开他的手:“你怎么找到我的?”“只要我想找你,就能找到!”钟奕铭手上使了点力气,想把梅朵拖走,她倔强的不肯跟他走,他的火气又冒上来,对着她的脸就狠狠的吻下去,手还在她身上乱摸,覆在她胸口。
梅朵被他挤在座椅角落,身体扭曲着很难受,只得不停的推他,想避开他,他却一点也不肯放,把她抱得紧紧地,不停地吻。
正在这时,身穿印度传统服饰的服务生端着盘咖喱**肉进来,见此情形吓了一跳,看着挺俊的一个男人,怎么当众非礼姑娘?服务生心中的正义感顿生,用半生不熟的中文问:“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边说边拿眼睛很鄙视的瞅着钟奕铭。
“没你的事,放下盘子走。”钟奕铭坐直了,整了整衬衣领子,想起什么,从口袋掏出钱夹,取了两张钞票给服务生当小费。
谁知道,这印度服务生正义感很强,不仅不收小费,还挖苦他:“对不起,先生,我在跟这位小姐说话,小姐,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替你报警。”
钟奕铭刚要说话,梅朵抓起一块咖喱**就塞到他嘴里,堵住他的抗议,向服务生道:“谢谢你的好意,不用替我担心。”服务生这才醒悟,是小俩口闹别扭,尴尬的笑笑,离开了。
钟奕铭把嘴里的咖喱**块吃下去,觉得味道还不错,向梅朵道:“再给我吃一块。”他这态度转变还真够快的,简直像个任性的小孩子,梅朵既好气又好笑,猜到他还没吃饭,又夹了一块给他,看着他吃下去。
吃了点东西,肚子不再饿的咕咕叫,钟奕铭喝了一大口水之后,拿纸巾擦了擦嘴,侧目看着梅朵,一别数月,她并没什么变化,但是他却觉得她更美了,而且比以前多了点成熟感。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又跟杜维之在一起?”钟奕铭提起这事就来气,一张脸又拉长了。梅朵辩解道:“我没跟他在一起,他离婚后到海城来工作,公司跟我在一栋写字楼里,偶尔碰到就一起吃了顿饭,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有这么巧的事,你确信他不是故意接近你?”钟奕铭眉眼斜睨,不大相信梅朵的解释。杜维之对梅朵有想法,他看得出来。梅朵被他眼神中的怀疑激怒了,自己有一肚子委屈还没问他呢,他倒先来质问她。
“你谁呀,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疯狗一样跑来兴师问罪?”梅朵想到他之前失态的样子就怄气,幸好杜维之没跟他一般见识,狠狠的拿话呛他。
“什嘛关系,多新鲜呀,合着有了他,在你眼里我就成了疯狗,看来你跟他是同类,一对白眼儿狼。”钟奕铭气急败坏口不择言。这会子有老男人来追,就不把他这个旧情人当人了,当初睡一个被窝的时候怎么不说他是疯狗,丫个薄情寡义的东西。
梅朵见他耍横还耍出理来了,站起来就要走,被他一把拉住:“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想走没那么容易!我可不是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人,你坐下,把话说清楚!”钟奕铭把梅朵按着坐下。
“钟奕铭,你撒泼可撒够了啊,我就没见过你这样胡搅蛮缠的男人。”梅朵提着口气,教训他。一上来就逞凶耍狠,好言好语跟他解释他还不信,自己若不拿起架子,他只当自己好欺负,能消停才怪。
钟奕铭见她别过身不说话,手拉她胳膊想让她转过身来,她就是不肯,他只好放低了姿态哄她:“那我相信你还不行吗?你跟他只是普通朋友,没别的。”“你信不信我才不管呢,身正不怕影子斜。”梅朵赌气的说。
钟奕铭原本就有点怄气,听她这么说更是气上加气,自己已经低声下气,她还是这般不讲道理,闷了半天也没把怒火给压下去,心里明白,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不是为了跟她吵架来的,嘴上却不服软:“这么说,我怎么想你根本不在乎,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
梅朵听他声调儿虽然不高,却是满含怒气和幽怨,知道杜维之的事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他心里这别扭可要闹大了,转过身来看着他:“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相信我,不用我多解释你也会信,你认定我会背叛你,我说什么也没用。”
“那你干嘛跟他一起吃饭,你俩没什么的话,有必要一起下班、逛书店还一起吃饭吗?”钟奕铭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可有些话憋久了还真是不吐不快。
梅朵算着明白了,敢情这家伙跟踪了自己一路,以他的脾气,喝了这么一大缸醋,他不往外冒酸水才怪。
“就算我跟他一起吃饭,也不能代表什么,难道我连朋友也不能交?我在海城不认识几个熟人,他算一个熟人。”梅朵尽力让自己心平气和跟他说话,他任性、爆脾气、没涵养,她不跟他一般见识。
钟奕铭端详着她,见她看着自己那种嗔怪的表情要多可爱有多可爱,一把抱住她,多日的思念化作深深的拥抱和热吻,看到她的脸庞、闻到她的气息,让他心中的石头放下一大半,他有多么渴望她,有多么想念她,她一声不响的离开,他就快急疯了。
梅朵想起那时司徒慧蓝说过的话,拼着力气推开他,她想跟他谈谈,但不是一上来就亲热。理了理被他弄乱的头发,梅朵道:“我已经躲开你了,你怎么非要找上门来呢?
“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躲着我?”钟奕铭一脸的无辜和不解。梅朵垂着脑袋:“你不是都已经司徒慧蓝订婚了吗?别当我不知道。”
钟奕铭难以置信的捧着她的脸:“小东西,你听谁说我订婚了?我没订婚,我一直在找你,从你毕业开始,找了两三个月,你一句话也不留,丢下我一个人跑到海城来工作,我没怪你,你倒怪起我来。”
“司徒慧蓝说的,你去英国之前家里就把你俩的婚事定了。”梅朵把那时司徒慧蓝的话告诉钟奕铭。
钟奕铭之前一直怀疑司徒慧蓝有没有在背后捣过鬼,此时梅朵一说,恰恰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以司徒慧蓝的个性,找她谈话,必然是想方设法句句打击,她有多伤心和痛苦,才会选择离开他,想到这里,钟奕铭心疼不已,低头亲吻她头发。
“你宁愿相信她的胡言乱语,也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为什么不跟我证实就自作主张?误信人言也就罢了,你还玩失踪,我现在跟你说,你听着,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将来我会娶你的,我说到做到。”
梅朵没想到他会忽然承诺,有点不大相信,可是他如雨点般密集而来的吻已经叫她无力做多余的思考。
找准了机会,梅朵狠狠的咬下去,钟奕铭嘴上吃痛,报怨:“你为什么非得这样折磨我?”他的小梅朵一向娇柔温顺,怎么此时像个小豹子,竖起浑身的毛对敌人虎视眈眈。
梅朵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扑通扑通狂乱的心跳,手推他肩膀,不让他靠近自己:“你不要碰我,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你有没有想过,你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我,我会有多着急?”钟奕铭握着梅朵的手轻轻地揉,经过刚才那一通闹,他已经摸清了她脾气,心里越是着急想知道,越要耐着性子注意语气,引起她的逆反心理反而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钟小哥变身斗**,要啄人眼珠子了,速来围观。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想象一下,要是别的楠竹遇到老杜这样的情敌,会怎么做?
程铮: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有车砸车,没车砸人。
周樵樵:调走,把他调走,调去爪哇国,眼不见为净,敢回来试试,灭了。
叶小航:你俩好吧,看你俩得意到几时,巴不得你俩结婚,爷转脸给你戴绿帽子。
萧磊:她是你妹妹,你俩不能结婚,结了婚我就去揭发你们。
叶小舫:既然来了,这段饭就算我请吧,继续吃啊,不够吃再上几个菜,油炸猪心,吃吧,看你俩吃不得下。
谢羽杨:都在啊,那就一起吃吧。(不一会儿,印度阿三服务员跑上来,哎妈呀,楼下好多城管把这里包围了,好可怕……)
第 39 章
“我打过电话给你,是你妈妈接的,她让我不要再找你……我也是有自尊心的……我爸爸走得早,妈妈非常疼我,他们把我生下来,不是为了让我到别人家看人脸色受人冷遇……”梅朵伤心地侧着脑袋,神态哀伤。
没想到,连他妈妈也出面斥责了她,钟奕铭内疚的伸手捧着她小脸,凝视她:“我对你的心意,你心里明白,我为你去拉萨、现在又到海城来,你总不会以为我是闲着没事干出来闲逛。”
“我不怀疑你的心,可是我怕令你陷入两难的境地,你家里为这件事给你施加的压力一定不小,要是你顶不住压力,那我……”梅朵说不下去了。她之所以选择离开,就是怕他有一天会抛弃她,很怕很怕,怕自己还在爱,他就已经不要她。
没想到她竟会这样患得患失,可见她心里也是很在乎这段感情,钟奕铭很是动容:“你怎么对我一点信心也没有呢,还是你压根儿就不相信我。”
梅朵埋着头抽泣,钟奕铭把她搂到自己怀里,暗自思量,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在雁京举目无亲,自己要是始乱终弃,对她的确是很大的伤害。之前他总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没为她想那么多,现在设身处地替她想想,她选择避开一段复杂的关系,也不能说她的选择不对。
钟奕铭安慰她:“好了,你什么都别想,一切都交给我解决好不好?只要你对我有信心,我会为你承担一切。”他的声音听起来深沉而充满感情,尾音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梅朵泪眼迷蒙,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相信他,都说女人是最容易心软的动物,看到他似乎比以前清瘦了些,双颊都快陷进去,她的心顿时揪起来,轻抚他脸颊。
吵的再凶,还是跟他最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和他的脸紧紧的贴在一起,仿佛这是一种本能,他熟悉的温度能让心里平静。
“梅朵……”
“嗯。”
“这几个月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做梦老梦见你。”
“你的心太狠了,一直躲着不见我。”
梅朵一阵抽泣。
“人生苦短,相爱不易,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彼此折磨?不再相爱而分手,我无话可说,可我们明明是相爱的。”钟奕铭握着梅朵的手,看着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手上。
“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征求你的意见就做决定,以后我都相信你,相信我们的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梅朵知道这次是自己辜负了他,是她对感情没有信心先放弃了。钟奕铭托起她下巴:“信誓旦旦的话,我不想再说,再动听的承诺也比不上实际行动,我会让你知道,你跟着我不后悔。”
梅朵把脸贴在他手上,满心依恋。看着他又开始低头吃东西,真像是饿了很久似的,她痴痴地看着他,一刻也不忍离开目光,爱瞬间淹没理智,手情不自禁的轻抚他后颈的发际。
这次重逢让她知道,自己对他的爱早已深入骨髓,面对他的追随,她再也无法逃离,装不出冷漠和矜持,只想和他厮守,有一天便算一天。
陪梅朵去超市买了点东西,钟奕铭开车送她回家。
两人在弄堂里走,到处黑灯瞎火,偶尔过去个男人,看起来也是鬼鬼祟祟的,钟奕铭皱眉道:“你住这里?这里是老城区,治安一向不怎么好。”梅朵告诉他,这里租金很便宜。
“等我回去以后给你找个大一点的房子。”钟奕铭可不想让她住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不仅不安全,交通也不是很便利。
楼道狭窄拥挤,天黑之后更是一片昏暗,钟奕铭小心翼翼的扶着梅朵的腰,怕她不小心会跌倒。梅朵道:“你走的你的,不用管我,我每天走都习惯了。”
好不容易走到顶楼,梅朵打开家门,两人进屋,才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房间很小,放眼望去,家具寥寥无几。
一眼便看到窗台上那几盆花草,虽不是名贵品种,却长得郁郁葱葱,其中一盆茉莉,翠叶间开着小小的白花,随手摘了一朵,钟奕铭把花夹在指缝里,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阵阵清香扑鼻,就像他的梅朵一样,美的令人心醉。
走进卧室看看,这里也明显带着她个人风格,相当简洁,墙上挂着几幅她自己画的油画。
再次走到外间,钟奕铭注意到梅朵书桌对面的墙上挂着一面与这个简陋的家风格很不相同的镜子,镜子是欧式复古的款,华丽的像是童话里公主卧房里的镜子。
“这是你的魔镜吧,每天对着它问,镜子镜子,我是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钟奕铭笑着问梅朵。梅朵说:“我这里最贵的一件家具就是这镜子,洛可可风格。”
书桌上放着一只大玻璃瓶,瓶身透明,清水养着一把粉红粉紫的波斯菊,为单调的书桌凭添了不少色彩,到底是学美术的,她对色彩的搭配和运用很在行,整个房间让人看着说不出的清爽和舒服。
电脑旁边放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钟奕铭一眼就认出这是那时自己从英国寄给她的那盒巧克力的包装盒,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还留着,心里顿时暖暖的,打开看看,她装了些发夹、小饰品之类的杂物,看来是当成收纳盒用了。
梅朵给窗台上那些花草浇水的时候,钟奕铭从背后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我今晚能留下吗?”“你到海城来,你家里知不知道?”梅朵侧过脸问。
“他们还不知道,我们集团在海城的分公司有一个重点项目,我这次是借着检查项目进展的名义过来。”钟奕铭如实告诉她。梅朵想了想:“那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等你在雁京的事解决了,再来找我。”“好吧。”钟奕铭没有勉强她,脑子里却在盘算,要尽快给她换房子。
从梅朵家离开回酒店的路上,钟奕铭打电话给海城分公司的某位负责人,让他帮着物色一处宽敞而且交通便利的小公寓,而且指明了不要他们集团自己开发的楼盘。
“一百一十平米左右,两室两厅就够了,光线要好。”钟奕铭说出大致的要求。对方问:“要精装修吗?”
“不用,简单装修就好,回头我会给你设计草图,按照我的要求装修。”钟奕铭早就想好了,梅朵应该跟他差不多,不喜欢太复杂的装修,只要房间宽敞,给她一间独立的画室,她肯定就会很满意。
对方答应了,保证两星期内找到房子,一个月后就能居住,钟奕铭不放心,又交代一句:“住进去的是我一个朋友,所有材料必须防水环保,花多少钱无所谓,一定要各方面都满意。”
这以后他到海城的次数不会少,住酒店的话去看她也不方便,最好能住在她那里,为了他和梅朵的第一个家,得花点心思,他这么想着,不打算立刻就带梅朵回雁京,一方面他家里需要慢慢说服才能接受他俩的感情,另一方面,他不希望再让司徒慧蓝有机会破坏他和梅朵的关系。
天气预报说的果然没错,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起了一阵大风,天空中很快乌云密布,大街上飞沙走石,钟奕铭外出办事回到酒店时,豆大的雨点已经从天而降。打开电视看本市新闻,新闻里说,受台风影响,海城未来两三天都将在暴风雨中度过。
走到落地窗边,看着窗外景色,整个城市妖雾弥漫,像是被怪物包围,黑沉沉的天空,云端不时电闪雷鸣,一阵疾风过后,暴风雨随之来临,漫天遍地席卷一切,没有开灯的房间霎时间漆黑一片。
梅朵下班了没有?他看看手表,刚过了七点,她应该不会这么早下班,即便是台风天老板准许提前下班,她这时候也应该在路上。
雨势这么大,城区很快就会积水,到时候汪洋一片,万一她被困在地铁的地下通道里怎么办?又或者,她在回家的路上被狂风刮落的广告牌子砸到?钟奕铭坐立不安,种种最坏的猜测不停在脑海中盘旋。
他焦急的打电话给她,想确定她是否平安,大概是暴风雨天气信号不强,他怎么打也没把电话打通。
不出所料,仅仅过了半个小时,酒店对面的街心花园就已经多处积水。钟奕铭始终放心不下,决定坐车去梅朵家看看。
公司离酒店有一段路,看天气这么恶劣,让司机开车来接,也不知要到几时才能过来,不早点过去探望梅朵心里始终不安,钟奕铭想着找辆出租车过去也就是了。
酒店楼下,他出到十倍价钱,也没有出租车司机肯在这种天气出车,无奈之下,他只得朝着梅朵家的方向步行,眼见风雨交加,他十分担心梅朵的安危。
路上积水的路段越来越多,虽然打着伞,钟奕铭全身上下却早已湿透了,冷的直哆嗦,好在他身体一向健壮,不然还真受不了这样在暴雨中前行。沿街的店铺站满了躲雨的人,看到他在风雨中艰难前行,不时有人叫他过去避雨。
原本只要半个小时的路程,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梅朵住的那片居民区,狭长的街道积水已有半尺深,天已经完全黑了,钟奕铭小心翼翼蹚水而过。
梅朵已回到家里,顾不得身上湿透的衣服,她着急的是她那些画,学画几年,她的作品实在是不少,心血都在其中,要是被雨水打湿了,将是不可弥补的损失。
雨大风急,房顶有两处漏雨,漏下来的雨水很快在地板上汇聚成小河,窗户虽能关上,可雨水还是能从缝隙里透进来,不一会儿就把书桌打湿了。梅朵刚把一部分画转移到高一点的地方,又赶紧去抢救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忽然间,室内一片漆黑,梅朵一惊之下差点把手里的画稿扔在地上,就在她兀自惊魂未定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更令她赶到害怕。
“谁?”梅朵撞着胆子问。“开门,梅朵,是我。”钟奕铭站在门外,听到她声音,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梅朵听到他的声音,忽然间眼泪就奔溃了,抽泣着过去把门打开。顾不得浑身上下早已湿透,梅朵在看到钟奕铭的那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没了,紧紧的抱着他。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也抵不上一个温暖的拥抱。
“我来的时候看到一阵闪电,大概这楼里的电线被雷给劈了。”钟奕铭帮梅朵收拾东西。梅朵点了一支蜡烛,见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不断往下滴水,问他:“天气这么不好,你怎么不在酒店呆着?”
“我来看看,台风天你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小房子里,我不放心。”钟奕铭之前就已经注意到房顶的裂缝。梅朵没说什么,心里却很感动,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冒着这么大的风雨来看她,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我回到酒店时已经开始下雨,打你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担心你会不会被暴风雨困在路上,所以过来看看,不如你收拾几件衣服跟我回酒店去,总比你在这里停水停电要安全。”钟奕铭放下手里的东西,四处打量,昏暗的烛光下,她的蜗居在台风光顾过后颇显狼狈。
“外面风雨这么大,出门多不安全,我不敢再出去了。”梅朵把书桌往边上抬,钟奕铭过去帮她。两人合力,总算把桌子放到雨水打不到的地方。
看到叠放在椅子上的一摞油画,钟奕铭想把油画挪个地方,其中一幅无意中掉落在地上,他捡起来看看,觉得有些眼熟,像是那时梅朵在西藏画的,拿到蜡烛边上对着看,问梅朵:“这是你那时画的我?”
梅朵看了一眼,嗯了一声。钟奕铭心中动容,尽管他不怎么懂画,也知道这幅画她画的很认真,而且跟别的画不同,这一幅她用塑料纸包了起来。
“如果咱俩不能在一起,你有了别的男朋友,会把这幅画丢掉吗?”钟奕铭望着梅朵。梅朵把屋里漏雨的地方用水盆接着,听到他突然说这话,没好气的瞅他:“我把画丢给你,你要吗?”
钟奕铭蹲到她身边,很认真的看着她:“在你心里,有没有人能取代我?”就知道这家伙喜欢听甜言蜜语,梅朵手指一弹,喷他一脸水:“没人能取代你……你这样天天念叨,老年痴呆了也记得你。”“幽默!”钟奕铭眉开眼笑。
雨水一滴滴的落下,钟奕铭抬头看了看:“只能等明天风雨停了以后再找人来修补房顶,这时候工人来了也没法干活。”
梅朵走到洗手间,拿了一条干毛巾给钟奕铭:“给,擦擦脸。”钟奕铭接过去,见梅朵头发全湿了,细心的拿毛巾替她擦干脸和头发之后,才开始擦自己的。
“你吃饭了没有?”钟奕铭问。梅朵点了点头:“吃过了,本来我要加班赶一期稿子,组长接到通知说晚上有暴风雨,就让我们提前下班了,我在公司附近的饭店吃了碗面,走在路上就开始下雨,我就没坐地铁、直接打车回来,等我到家的时候,才发现窗户已经被风吹开了。你吃过没有?”
“我在分公司开完会以后吃了点,怕雨天开车不安全,只好走过来。”钟奕铭注视着烛光下梅朵的身体,衣衫尽湿之后曲线毕露,她自己似乎还没发觉,还在收拾杂物。
作者有话要说:又加了一点。
第 40 章
钟奕铭跨步上前,老鹰抓小**一样把她抱起来,低头吻下去。梅朵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舌头已经滑到她口中,热吻和窗外的暴风雨一样席卷而来。
他的手也不闲着,早已摸索着探到她胸前,手伸进衣襟里熟练的解开她内衣的搭钩,抚摸着她,不一会儿就把沾在她身上的湿衣服给剥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梅朵脸红心跳,趁着尚有意识的时候要推开他。“我来看你,你说我要干什么。”钟奕铭丝毫不松开怀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也脱掉,彻底和她裸裎相对。
没有了衣物阻挡,彼此温热的皮肤靠在一起果然舒服多了,他俩之间的感情压抑的太久,终于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之夜引爆。
“朵,你下面很干,我就这样进去的话,你会疼的受不了。”钟奕铭耐心呵护了半天,梅朵也没有湿润起来。
“那应该怎么办?”梅朵忍着羞怯,生涩的问。“想着我,除了我不要想别的,慢慢的用你的心来感受,心放松了,你身体才能放松。”钟奕铭慢慢的引导她。
一枚青涩的果子,最美的时候永远是接近成熟的时候,这时候的她带着诱人的新鲜。梅朵闭着眼睛,渐渐融入忘我境界,只有身体上的感受,不时的刺激着她。
他的手爱抚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寻找她的敏感带,手滑到她后背下方、腰上方某处的时候,她忽的一扭,身体本能的往后缩,他的手碰上去,她又一扭。
“别躲,你这里很敏感。”钟奕铭把手轻轻按在她后背某处轻抚,果然,她不扭动的时候就开始颤抖,他细细的沿着她脖颈吻下去,在胸前停下,让粉嫩的蓓蕾在他口中发生变化。
右手探至她□的敏感柔软处,那里很紧,他的手指几乎伸不进去,提了口气,他舌尖轻轻地一舔,卷住吸吮,她开始有了点反应,不再像之前那样干涩,他的手指进去之后很快被吸住。
梅朵觉得很难受,他的唇离开之后,没有他温热的呼吸包围,冷风吹过,胸前一阵冰冷的刺激,等到他的吻滑到她大腿内侧丝滑的肌肤,身体里的躁动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本能的抖动,几乎要弹跳起来。
他按着她的肩,牢牢的把她锁在怀抱里,开始下一轮的进攻,坐起来可能会更好,他这么想着,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慢慢的打开她的身体。
当他们终于交汇的时候,她还是疼的尖叫,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里。“乖,你别动,我来动。”钟奕铭安抚梅朵的情绪。她虽是个稚儿,身体却是得天独厚,软的像入口即化的奶油,吸引他不断向里探寻,陷进去才知道销魂蚀骨这个词汇用来形容她是再贴切不过。
难怪自己那时见了她就喜欢,这丫头有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性感,很能迷惑男人。浑然天成的妖精,比那些涂脂抹粉、搔首弄姿的,更叫人放不下。
随着动作加速,两人的身体开始激烈抖动,迎接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梅朵此时已经疼的失去了意识,软扑扑的伏在他肩上,身体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她哭着叫他停下,他就是不停,哭声反而更增强了他的斗志。
仿佛他原来那些梦中的情形,他强势的占有着她,根本没法在欲望最盛的时候停下,她的身体仿佛风雨中的树叶,疾风骤雨把她吹到哪个方向,她就只能停在哪个方向。
这一晚雷声轰鸣风雨交加,窗框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仿佛随时会掉下来,激烈的雨点在狂风的席卷下几乎要将玻璃窗打碎,让雨水破窗而入,床上的两具身体交缠半宿。
分不清脸上是泪水还是汗水,等他尽兴了,j□j过后筋疲力尽,才发现她昏沉沉的,像是睡着了一般,脸上湿湿的全是泪。
幸好,他还不至于理智全无,知道这是她的初夜,娇嫩的器官经受不住过于激烈的入侵,一旦弄伤了她,会在生理和心理上造成双重影响,细心的呵护着她。
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他下床把窗户打开了一点,清凉的风吹进来,他搂住她,轻抚她后背。身上的汗渐渐干了,舒适的温度让她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钟奕铭醒过来的时候,梅朵还在他臂弯里熟睡,他轻轻的放开她,在清凉的晨风中仔仔细细的打量她,昨晚停电之后漆黑一片,他都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她。
大概是觉得冷,她身体缩了缩,他侧着身子,单手支颐,另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滑过她纤细的脖颈、浑圆的肩,她的肌肤青春而富有弹性,手指轻触她柔软红嫩的嘴唇,白里透红的红润脸色让她的睡颜美的像幅画,她是这么年轻、这么美丽,她属于他。
看她没什么反应,他便把手指探进她嘴里,她柔软的唇一下子把他的手指抿住了,手指也是有记忆的,那种被紧紧包裹的感觉让他浑身一震,想起前一晚,心都要跳出来了。
沾到她一点口水,他把手指放到嘴里吸了一下,忍不住衔着她嘴唇亲了又亲,她睡的太熟,没醒,他笑了笑。
梅朵终于从懵懂中醒来,迷迷糊糊看到一个男人正趴在自己身上,动作很是不堪,脸顿时羞红了,往被子里缩,却被他一把捞出来。
“你终于醒了?”钟奕铭不怀好意的笑,牙齿白的像某种兽类。“你怎么醒这么早,不困吗?”梅朵羞涩的回避他的目光,贝齿轻咬着红润的小嘴。钟奕铭看的心动,爬上去一点在她脸上亲吻,她想起昨天晚上他的所作所为,矜持的避开他的脸。
“羞什么?昨晚都那样了,你还羞什么?”钟奕铭笑笑。梅朵回过脸来,垂着眼帘:“会不会怀孕?”“你可以算算,是不是安全期,不会算我帮你算。”钟奕铭笑着逗她。梅朵想了想自己的生理期,似乎是在安全期之内,放下心来。
忽然之间感觉有只手在自己胸前摩挲,梅朵想把他的手拿出去,却不料他握住了不松手:“瘦的只有A杯,真可怜,以后跟我在一起会慢慢发育的。”
“讨厌,你们男人就喜欢胸大的。”梅朵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把他的手拍开。“我没这样想,我喜欢比例好的。”钟奕铭视线落在她胸口。
“你把我跟司徒慧蓝比较过了吧。”梅朵推开他脑袋。“没,我不知道她什么SIZE。”钟奕铭抵赖的一干二净。梅朵听他这话,只觉可笑,轻抚他脸颊:“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你没跟她睡过?”“还真没有,我跟她一直各过各的,太熟了也不好,彼此虽不讨厌,可也爱不起来。”
两人相识多年交往两年,他好像真的没有对她产生过幻想,不像那时遇到梅朵,脑袋里经常妖念丛生,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就想把她扑倒了办事。
“真的?”梅朵不大相信的看着他,他说他对司徒慧蓝爱不起来,可不代表司徒慧蓝不爱他,起码那时候她在自己面前宣布和他的婚事,看到自己奔溃的表情,她是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轻蔑的。
“当然是真的!我的小宝贝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骗你是小狗。”钟奕铭哄小孩儿似的哄着梅朵,从床上跳下来,就那么光着身子赤着脚站在地上,把她抱起来狠狠地吻她。
“把我放下来,你怎么不穿衣服呀,会被人看到的。”梅朵搂着他的脖子。钟奕铭大笑道:“除了你,谁会看到?昨晚上黑灯瞎火,你都没好好看看我,你要看看我吗?”
“我才不要呢。”梅朵赶紧捂着眼睛,想起什么,故意逗他:“我又不是没看过裸体男人,我们上素描课画人体的时候,见得多了。”她从指缝中看着他笑。
“小傻瓜!来,亲亲我!”她可爱的表情让钟奕铭心情甚佳,只要跟她在一起,哪怕身居陋室,他也觉得如在天堂。梅朵见他向自己侧着脸,嘟着嘴亲上去,两人互相啄来啄去,嬉笑声不断。
“你把东西收拾收拾,等一会儿雨小一点的时候,跟我搬到酒店去住,天气预报里说,这次台风带来的降雨要持续好几天,你这里停水停电,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钟奕铭边说话边打量屋顶,想着找工匠替她把屋顶修好。
梅朵嗯了一声,告诉他,昨天晚上组长就打电话给她了,公司决定台风期间放假两天,确保员工的人身安全。
把梅朵放到床上,钟奕铭穿好了衣服,轻抚她的背:“怎么不起来?”梅朵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被你压了一夜,我浑身酸痛。”最疼的是胯骨,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体可以被摆成那样的角度。
“那我帮你按摩按摩。”钟奕铭的手按在她背上。“不用了,你少折腾我就行。”梅朵钻进被子里。“那可不行!属于我的权利,我一丁点儿也不会放弃。”钟奕铭脸跟过去逗她,眼神坏透了。
梅朵听着生气,觉得他一点也不怜惜自己,猛然把被子掀开,瞪他:“我是你的玩具吗?”“没错,你是我最喜欢最喜欢的玩具,英文名叫girl friend,日文名叫インフレータブル人形。”钟奕铭无耻的笑。
梅朵坐起来掐他脖子,被他一把抱在怀里揉,男人的力气简直可怕,就连疼爱的亲吻和抚摸也带着强势,让她娇喘连连,不得不求饶。
他见她眼角像是沁着湿润,知道她是真的又困又委屈,心柔软到疼痛,在她眼角一吻:“小乖乖。”这才把她放回被子里,替她盖好了,自己去替她收拾东西。
活了二十八年,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心疼,只要能占有她,什么都能妥协,只求日日夜夜和她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