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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6 章
    前几天社里统计所有员工花名册,准备印新的通讯录,梅朵把表交上去的时候,行政部的同事看到她的地址,好奇道:“咦,梅朵,你发财了,住这么高档的小区?”
    “是吗,嘿嘿。”梅朵当然知道钟奕铭买的别墅虽然面积不算顶大的,地段和配套设施却是一流。之前她还住在最最破旧的社区里,一转眼换了新房子,别人有疑问也很正常,可是她并不想多解释。
    然而就在第二天,她在茶水间门外听到有人议论她,就没有进去。行政部那位同事和她一个同组的编辑,两人在闲聊。
    “那里的房价每平米至少六万,她一个刚工作的外地人能买得起才怪。”行政部同事道。“那也不一定,没准人家是富豪千金,不愿泄露身世而已。”另一人道。
    “富豪千金,你看她像吗?她用的包包和钱包,款式又旧又土气。”行政部同事冷嘲热讽。“没准人家就喜欢返璞归真呢,何必看不惯,这年头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人家就是有本事住豪宅,你看不惯你就学她,找个老头傍着。”另一人笑道。
    “要死,我能去做那种事吗,我跟你说,我怀疑她是港客台商包的小蜜,不然的话,怎么从来没见过她男朋友。”
    “是呀,她自己有次讲起过,跟男朋友一起住的,我也没见过她男朋友。”“你看,这不就是了,怎样是我们讲闲话,明明是她小姑娘自己不地道。”
    梅朵听的生气,却也只能隐忍,此时若是冲进去,只怕社里的闲话会更多。自己正正当当的上学、工作、交男朋友,却总是被人误解,上学的时候就这样,如今到了社会上又是这样,到哪里才能不被人说闲话?只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闲话是永远也无法避免的,自己一向与人无争,却不知为什么总是成为别人背后议论的对象。
    跑到大厦天台上,梅朵对着脚下的城市喊了一句:哈戳戳的瓜婆娘,仙人板板!
    这是季采薇教她的,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一定要找个方式发泄,经常听到室友们生气的时候在寝室里骂人,导致她此刻只想骂脏话。
    发泄过后,心里爽了,梅朵从天台下来,想着得把她和钟奕铭的合影找一张漂亮的摆到办公桌上,一方面可以辟谣,一方面可以时时看到他,两全其美。
    见梅朵一直发呆,钟奕铭拍她的背:“怎么不理我?又想什么好事呢?” 梅朵鼓着小嘴讪笑:“开小差了,蝈蝈儿,你不要生气啊。”“心不在焉的丫头。”钟奕铭点了点她脑袋,心里却因为她的一句爱称欢喜的不得了。
    有一回他俩看电视,演的是韩剧,女主角管男主角叫哥,他便开玩笑的让她也叫他哥,她不肯叫,叫他蝈蝈儿,这以后蝈蝈儿就成了他的昵称,蝈蝈儿不仅是哥哥的谐音,在某些地区的方言里,把蝈蝈儿叫乖乖,于是这个昵称更有爱的意味了,他一直很喜欢。
    “我爷爷有个雍正年传下来的蝈蝈罐儿,我小时候要了好多回,他才把那罐儿给我,等我回去找找,给你拿去养蝈蝈玩儿。”钟奕铭笑道。梅朵一个人住在海城,他陪她的时间不多,她又不大喜欢与人交际,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应该是很孤单。
    “我要梅干菜。”梅朵始终惦记着那只小白猫。钟奕铭摇摇头:“恐怕不行,我妈特喜欢它,一回家就找它,而且带它坐飞机太麻烦了,你要是喜欢猫,回头我们去宠物商店给你买一只,苏格兰折耳还是暹罗猫,随便你喜欢。”“算了,我每天早出晚归,哪有时间养猫。”梅朵摇了摇头。
    他把好吃的菜都夹给她,她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堆成了山,抗议:“别再给我夹菜了,你怎么跟我妈似的,一吃饭就把我的碗堆成山。”“你太瘦了,我希望你长胖一点。”他看着她,示意她多吃一点。
    她耸耸鼻子,跟他扮个鬼脸,既妩媚又可爱。他出神的看着她,伸手拨弄她发梢,她的发质比以前好多了,不再枯黄毛躁,开始泛着黑亮的光泽,映衬她肌肤更加莹白。
    褪掉了些许学生时代的青涩,也少了几分矜持和冷漠,她不说话的时候文静轻柔,说话的时候又恢复了俏皮的神采,神态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这都是他的功劳!钟奕铭这么想着,对自己的审美更加自信和笃定,女人都要养的,哪怕是天生丽质,也得靠男人来养,被人宠出来的那种水灵劲儿,是一种内在焕发的气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吃你的饭,干嘛老看我。”梅朵夹了一筷子鳕鱼卷到钟奕铭的碟子里。“小美人儿。”钟奕铭凑过去在她耳边笑着调侃一句。“大帅哥。”她也油嘴滑舌的回敬。
    当天晚上,钟奕铭打电话给一个在媒体工作的朋友。和顾藻在商场偶遇的事,他一直记挂在心上,猜到她肯定会把这事告诉司徒慧蓝,他得先发制人,决不能再让那个女人占了先机。既然她不乐意好聚好散,那就跟她斗斗法。
    “好的,你尽管放心,咱哥们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下周就见报。”媒体的朋友答应了钟奕铭的要求。钟奕铭道:“回雁京后请你吃饭。”
    挂断了电话,嘴角浮现狡狯的笑容。梅朵从书房出来,见他靠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很惬意的样子,忍不住道:“你这什么表情,怎么看起来有点坏?”钟奕铭向她招招手:“过来给我抱抱。”
    梅朵乖巧的靠过去,蜷着双腿坐在他身边,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她听话的坐到他腿上。钟奕铭一挺身坐起来,搂着梅朵亲了一大口:“小东西,我要是哪天变成了大坏蛋,都是拜你所赐。”“切,这话说的,好像你以前不是个大坏蛋。”梅朵挣扎了几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钟奕铭搂着她,叫她过两天记得买《XX周刊》,会有他的一篇专访。梅朵点了点头,自从他俩在一起,报章杂志上任何关于他和寰宇集团的消息,她都会很细心的剪下来做剪报。
    第二天傍晚,梅朵正在加班,一个年轻女同事从外面进来,告诉众人:“楼下来了一个帅哥,开一辆超酷的蓝色法拉利,我看了半天,真是太帅了!”其他几人一听说有帅哥,纷纷想去看看究竟。
    “人在哪儿呢?”一人跑到玻璃窗边往外看,楼层太高,行人皆如蚂蚁,看不清楚。之前那女同事喝了口水,直至楼下:“就在一楼大厅前台,正向小珍问话,好像要找人。”
    “那我们打个电话问问小珍,看他还在不在,在的话我们去看看。”一人怂恿其余几人,时近下班,都没了工作心思,不如提前几分钟下班,况且还有帅哥可看,何乐而不为。
    “梅朵,你去不去?”其中一人问梅朵。梅朵心里有数,摇了摇头:“我把版面排好了再走,你们去吧。”继续把注意力放在电脑屏幕上。
    钟奕铭的电话打进来,问梅朵要多久才能下班。梅朵告诉他:“还有半个小时吧。”“那我等你一会儿。”说话间,他的声音近了。梅朵纳闷的回头一看,却看到他站在门口。
    办公室里正在收拾包包准备下班的同事们的目光几乎同时看向门口,心中讶异,这男人好帅呀,难道就是刚才那谁说的那个蓝色法拉利?
    钟奕铭从容而入,胳膊上还挂着一件大衣,走到梅朵身边,替她披在肩上:“下楼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变天了,风向转了西北风,替你拿件衣服上来。”
    “你手里拿着什么?”梅朵好奇的看着他的手。钟奕铭这才转过身,看向梅朵那些同事,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向他们笑笑,把手里的一个纸盒放到桌上,边说边打开:“打扰各位了,我是朵朵的男朋友,今天正好有空,过来请大家吃蛋糕,我在雁京工作,不常得空过来,希望大家以后多照顾照顾我家妞儿。”
    英俊的五官,干净明朗的笑,配上好听的京味儿男中音,在场的女人们纷纷放下包,过来吃糕点,钟奕铭很绅士的把小蛋糕一块块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托盘上,递给每一位。
    海城最贵的一家蛋糕店出品,每一小块都要一百多块钱,不仅如此,还有各种口味的奶茶,梅朵的这个男朋友真是既殷勤又周到,虽是有备而来,却让众人心里熨帖,这么一个潇洒的公子哥儿,风度翩翩偏又斯文礼貌,一看也是家教良好,梅朵有这样的男朋友真是福气。
    知道梅朵喜欢吃提拉米苏,钟奕铭特意选了一块拿给她。梅朵抿着嘴角微微向他一笑,两人心照不宣。钟奕铭轻抚她脖子:“我在车里等你,你忙完了打我电话。”说完他就走了。梅朵心里甜甜的,对众人后来的取笑也就不大在意。
    到了车上,梅朵道:“我叫你来是想辟谣,免得她们背后传话传的不像样子,没想到你会到我办公室里。”“早知道我应该化个妆过来,头发整秃一点、牙敲掉几颗,整个发福假肚子,年纪嘛,最好化装成六十开外的,才不辜负她们整天把眼睛长在别人身上的一片苦心。”
    钟奕铭揶揄的笑,她叫他来的用意他哪会不知道,漂亮女孩儿到哪里都惹眼,尤其是自己不经常陪在她身边,她一人独居那么大的房子,别人知道了背后议论也很正常。
    梅朵抿嘴一笑:“你怎么想到买蛋糕上来?”“投其所好呀,女人都喜欢甜品,看到蛋糕没几个能走得动路。”梅朵撅着小嘴,扯了扯他耳朵:“那你也用不着上美男计呀。”
    刚才他对她那些同事也太热情了,双手亲自奉上蛋糕和奶茶,堪比外卖小哥。钟奕铭跟她眨眼睛:“我会告诉你我在蛋糕里下了毒,准备吃死一个算一个吗。”
    梅朵笑着捶他,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替她挣个好人缘儿,她领这个情,可是她又担心,这样会不会适得其反。“我发现你变了不少,以前我以为你是偶像派,没想到你更是个演技派。”梅朵咯咯地笑,抚摸他脸颊,目光如水。“怎么变了?”钟奕铭不解。
    梅朵道:“变得亲民了,不像以前那样爱端着,我猜你从来没买过蛋糕给你公司的下属吃,以后你不妨改变改变,多跟下属良性沟通,对你的事业百利而无一害。”
    “错,我经常买给玫瑰吃。”钟奕铭笑道。
    “只买给玫瑰?”
    “对。”
    “玫瑰是谁?”
    “我秘书。”
    “你跟她有猫腻吧?”
    “没有!奖励她办事得力而已,你不知道,找一个称职又忠心耿耿的秘书不容易。”
    “以后不许买了,给她加薪就是了。”梅朵不高兴他和女职员走那么近,还有那个薄荷,大美女一个,也不许他们走得近。
    钟奕铭看到她表情,狡狯的笑:“感到危险了吧,逗你玩儿。”梅朵没好气的瞅他一眼:“你说的话我都当真的,不要透支你的诚信。”“小祖宗,多大点事儿你就上纲上线。”钟奕铭轻松地笑笑,把车开上公路。
    本以为只是一篇普通的专访,梅朵看过周刊以后才大大的吃了一惊,难怪钟奕铭会跟她说,他做了坏事,原来他是早有预谋。
    作者有话要说:切糕~喵~谁欺负我家朵朵就把一车的切糕给她吃。
    第 47 章
    专访里有一段对话,记者问起他的个人生活,他的回答是已经有了感情融洽的女朋友,但是什么时候结婚尚未确定。
    “她是个插画师,在海城工作,我们认识一年多,她是个开朗乐观的女孩儿,我很喜欢她。”专访里,钟奕铭这么描述女朋友。梅朵看着心里甜甜的,可是再往下看,她立刻就领会了他找人写这篇专访的目的。
    记者拐弯抹角的问起他和司徒慧蓝的关系,钟奕铭是这么说的:两家公司一向有合作,所以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机会多了一点,私底下,我跟她只是谈得来的朋友,从来也不是那种关系,她是个很好的拍档,我很欣赏她的工作能力。
    不得不说,钟奕铭这几句话说的很冠冕堂皇,毫不客气的撇清了他和司徒慧蓝的关系,商界的熟人谁不知道他俩有段时期曾经出双入对。
    然而碍于面子,司徒慧蓝总不见得会开记者会澄清,就算是有人问起,只怕以她的个性,也不会承认自己被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儿抢走了男朋友,哑巴亏她是吃定了,她错就错在没想到钟奕铭会先发制人,也或者说她低估了钟奕铭对此事的坚决。
    梅朵把周刊放进抽屉,想打个电话问问钟奕铭,又忍住了,她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她也知道他的心意,他和司徒慧蓝的关系已然成了僵局,此时谁先一步掌握了话语权谁就是胜了一筹,任何事后的解释和辩解都是徒劳的。
    变了质的感情就如同馊了的饭菜,回锅热一热吃下去,味道再也不复当初不说,还有可能伤了肠胃、导致腹泻。那司徒慧蓝,也是个看不开的人,梅朵叹息一声,并不觉得自己是这场战役的胜利者。相反的,她知道,她和钟奕铭的关系随时都会面临各种考验。
    雁京寰宇集团总部大厦,钟孝礼看到《XX周刊》上的报道很是恼火,当即打电话给儿子,却是关机提示,只得打电话给儿子的秘书玫瑰。
    “奕铭呢,叫他上来。”钟孝礼气势汹汹的说。玫瑰吐了吐舌头,按着钟奕铭之前的吩咐,告诉董事长:“对不起,钟董,钟总前两天从海城回来就病了,昨天带病坚持上了一天的班,下班的时候量体温,烧到39度,我说了半天,他才答应今天在家里休息。”
    这小子,又在耍什么花招?以为装病就能躲过去?钟孝礼不声不响的挂断了电话。玫瑰吐了口气,想起钟奕铭之前的吩咐就好笑。
    他不仅让她把《XX周刊》送到董事长办公室一份,更是叮嘱她,假如他爸爸打电话找他,就说他病了,要说的声泪俱下,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把《XX周刊》翻出来又看了一遍,玫瑰更加确定,老板是移情别恋了,要为了新女友和老爸战斗。
    “加油,BOSS加油!”玫瑰暗自握拳替钟奕铭鼓劲。她早就看不惯司徒慧蓝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了,甚至可以说,她从来就没看得惯过,对方每次找她问钟奕铭行踪都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让她心里很不爽,可是又不敢得罪她,这回好了,老板把她给甩了,玫瑰幸灾乐祸的偷笑。
    挂断电话以后,钟孝礼派人查了近几个月以来钟奕铭的行踪之后,越想越生气,儿子这次太过分了,居然不跟家里商量,就找人写了一篇狗屁文章,把和司徒慧蓝的关系彻底给斩断了,真不知该说他是昏了头还是那女孩手段太高明,儿子为了她竟然能想到这种馊主意。
    不行,必须把那小子找回家谈谈这件事,他的婚事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家里长辈都还没发表意见,他自己倒先做了主张,这让父母的脸面往哪里搁?钟孝礼没心思再管别的事,打电话给他妻子,让她赶紧回家,他有重要的事要跟她商量。
    钟家客厅,钟孝礼把事情经过跟妻子程珊珊讲了一遍,程珊珊很诧异,没想到儿子跟那个叫梅朵的女孩儿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不仅给她买了房子,还不辞辛苦的往返两地去看她,自己这些日子倒是疏忽了。
    “现在怎么办呢,他跟慧蓝的关系眼看是没有指望再恢复了,难道我们就这么纵着他?”程珊珊对儿子这次的行为也很恼火。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解决,非要捅到媒体那里,这是存心要和司徒慧蓝把关系决裂了。
    钟孝礼之前还在来回踱步,此时已经冷静了许多,沉吟道:“上午我打电话给他,那小子居然串通了秘书装病,明摆着是要给咱们上苦肉计,这次的事不能这么容易就让他滑过去。”
    程珊珊一听说儿子装病,倒是有些担心:“是装病还是真病了?奕铭小的时候一到冬天就爱感冒,是不是真病了?要是真病了,我得去看看他。”钟孝礼听妻子有点临阵倒戈的意思,气道:“肯定是装病,他这么大人了,难道不会照顾自己,好好地生什么病。”
    话是这么说,程珊珊却不能放心,觉得丈夫对儿子太苛刻:“就算他是装病,我也得去看看他,咱俩可就这一个儿子,你不心疼,我这当妈的还心疼呢。”钟孝礼见她一脸担忧,眉头皱了皱:“你去看看他也好,顺便探探他口风,这孩子这回这么胡来,肯定有原因。”程珊珊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程珊珊亲自前往儿子的公寓探望,钟奕铭为了装的逼真,早就冷水澡加吹空调将自己搞的病容憔悴,从猫眼里见到是他妈妈,更是做出有气无力的神态。
    “妈,您来了。”钟奕铭打开门,让程珊珊进客厅坐坐,自己往沙发上一歪,抱着条毯子直咳嗽。程珊珊眼见爱子有气无力,手摸摸他额头,果然烫的厉害,心顿时揪了起来:“儿子,你这是怎么了,额头这么烫,去医院了没有?”
    “去过了,医生给打了针还开了药。”钟奕铭拿纸巾擦鼻涕。程珊珊想起什么,戳儿子脑袋:“你这小子,你把你爸爸气坏了,你知不知道?”钟奕铭自然知道她是为何而来,嘀咕:“我知道,我早就跟我爸说过,我不喜欢慧蓝,不想跟她结婚。”
    “就算你不喜欢慧蓝,也不能随便找一个吧,我听你姑姑说,那个叫梅朵的女孩儿家是农村的,还是单亲家庭,凭你的条件,找什么样的不好,找这样的。”程珊珊恨铁不成钢的说。
    “她虽然家庭条件一般,可自身条件一点儿也不差,又聪明又懂事,她上大学的时候画的一幅油画,得过一个大奖,毕业设计也被学校选为优秀作品,这么跟您说吧,她是那种内心温暖的女孩儿,带给周围人一种明亮的气场,我跟她在一起,觉得很踏实,而且我也相信,只要她努力,她各方面都能做的很好。”
    钟奕铭把自己对梅朵的看法说给妈妈听,拿起手机,又把他俩的合影找出来给她看。程珊珊看了一眼,这是在室内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儿很漂亮,而且看起来很小,也就二十出头年纪,在儿子怀里笑得很开心,儿子侧着头看她,那种疼爱的表情看着叫人动容。
    “你爸不会同意的。”程珊珊把头扭过去,坚决不被照片感染。钟奕铭把手机放到一边:“我不管,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婚姻关系到我一辈子的幸福,不是给你们拿来交易的筹码。”
    程珊珊听到这话顿时恼了,倒抽一口气:“你不管,很好……父母把你养这么大,就只换回你这句话。儿子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跟你爸爸再也不能管你了是吧!”
    眼见母亲的态度刚刚软化了一点,又强硬起来,钟奕铭不禁有些着急,坐起来:“妈,您干嘛非得跟我过不去呢,我喜欢谁就跟谁结婚,这到底碍着谁了?”“是你跟我和你爸爸过不去!”程珊珊说完这话站起来走了。
    钟奕铭追到门口,沮丧的扶额,头真的开始痛了,装病装过头,未免太逼真,他此时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再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几天后,等钟奕铭回到公司上班,却被告知,他已经被董事会停职,问玫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玫瑰茫然的摇头:“我也是今早刚得到的消息,仲禹应该比我清楚,你去问问他。”
    钟奕铭把仲禹找过来盘问,仲禹告诉他,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董事长事先没有放风给任何人,直接向人事部下通知,暂停钟奕铭的一切职务。
    难道真的闹大了?钟奕铭有些懊悔,只得去董事长办公室找他爸爸谈谈。“进来。”钟孝礼听到秘书回报,并不觉得意外,算一算这小子这时候也该来了。
    “爸,您为什么让我停职?”钟奕铭开门见山的问。钟孝礼抬头看着他,见他精神不错,冷哼一声:“你的病好了?”听他忽然问起自己病情,钟奕铭微微一怔,随即道:“好了。”
    “我看你没好,反而病的更重了,不然你会对你妈妈说那些话?”钟孝礼听过妻子转述的儿子的话,很是生气。
    钟奕铭知道他这次停职肯定跟梅朵和那篇报道有关,压抑住不满的情绪:“您想让我怎么做才能恢复职位?”钟孝礼见他yīn沉着脸,也不计较他态度,开出条件:“立即和海城那个女孩儿断绝关系,亲自到慧蓝家登门道歉,两个月内必须和她订婚。”
    “我做不到!”钟奕铭直接给回绝了。很明显,这是他爸爸早就想好了的补救之计,一方面是惩罚他,一方面也是做给司徒家人看的,如果他顺水推舟和梅朵分手,再去向慧蓝请求原谅,他和她的关系还可以挽回。
    “做不到你就出去自谋生路好了,不要父母、不替家庭考虑的人,没有资格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钟孝礼说话的声调并不高,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钟奕铭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坐着的父亲,想不到他竟然能狠心把自己赶出家门,惊愕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可他也知道,他父亲越是压抑着语气用温和的声调说话,越说明他心中主意已定,妥协和反抗到底,他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怎么样?你舍得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吗?高级公寓、波尔多酒庄、保时捷、劳斯莱斯、顶级俱乐部的会员年卡、无限透支的信用卡……不需要付出劳动,与生俱来的这一切你舍得放弃吗?”
    钟孝礼从雪茄烟盒里抽了一支点上,吞云吐雾间高深莫测的看着儿子,他的话无疑句句都能戳中钟奕铭心思,他太知道这些对于自己儿子这样含着金匙出生的公子哥儿意味着什么。骨气,他有吗?
    “我可以自己挣。”钟奕铭平静的说完这句话,向自己父亲深深的鞠了一躬,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去。钟孝礼看着他背影,半天不能从震惊中恢复,深深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到了这个地步,只能一声唉……
    第 48 章
    回到办公室,钟奕铭简单的向玫瑰交代了几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除了姑姑送的两支万宝龙金笔,表弟从奥地利寄来的水晶摆件,他只拿起装着梅朵照片的水晶相框放进盒子里。
    玫瑰纳闷的站在一旁看着他:“钟总,你真的要停职?”“不是停职,是辞职,我辞职了!”钟奕铭纠正她,无所谓的耸耸肩,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扔给玫瑰:“帮我把这个带给我爸,保时捷我不要了。”
    玫瑰不知道他这是一时之气还是长久之计,跑上前道:“董事长正在气头上,事情过去就好了,你们是父子,哪里有隔夜仇,老板,你可得想清楚。”
    钟奕铭自然知道她心思,安慰她:“你放心,就算我走了,也不会有人动你,如果我没猜错,在他们物色到新总经理人选之前,徐天朔会暂代我的职位,仲禹从旁协助,我会跟仲禹说,让他关照你。”
    玫瑰嘴角一撇,无比同情的看着他:“谢谢老板,其实我是担心你……你就这么走了,难道要去给别人打工?”他由一个坐拥亿万财产的豪门阔少,顷刻间一无所有,如此转变他能受得了?
    “有什么不可以,我以前是替自己家里打工,从现在开始,我要自谋生路。”钟奕铭半开玩笑的说。
    虽然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结果,可是既然发生了,他就必须面对,起码他知道,有一个人永远会在后面支持他,会一直等他。一个男人若是连这点担当都没有,怎么叫女人托付终生?
    抢得走的,不叫爱人;不放手的,才是真爱,人生从来都不完美,爱情更是容不得一粒沙子,没有就是没有,不行就是不行。
    “可是……”玫瑰瞅着他,始终觉得他这个决定太仓促。钟奕铭又是一笑:“霸王龙不在,你们也可以轻松点。”玫瑰听到这话,哧的一笑:“原来你知道?”“这外号都叫了几年了,我不知道岂不是成了傻瓜。”钟奕铭无所谓的挑了挑眉。
    玫瑰叹了口气:“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迈出这一步,不过你既然决定了,我永远支持你。”钟奕铭嗯了一声:“有些人觉得幸福来源于丰厚的物质,还有些人觉得实现自己的梦想就是幸福,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能把握自己的人生方向,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是幸福。”
    尽管有点惋惜,玫瑰也觉得,老板此时看起来特爷们儿,一直把他送到电梯口,像以往一样替他按电梯,趁着四周没人,压低声音:“公司的情形,我会随时通知你的。”
    “不用,公司的事有的是人处理,又不是离不开我,你还是先保住你自己的职位要紧。”钟奕铭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连累玫瑰丢了工作。
    几天内,钟奕铭搬出了原先住的高级公寓、暂住酒店,交出了两辆跑车的钥匙,所有的信用卡也被冻结了,然而毕竟是过惯了奢华生活,他飞海城依然订头等舱机票。
    “对不起,您的贵宾卡已经被冻结了,您不能享受机票优惠和贵宾休息室。”机场地勤礼貌的通知钟奕铭,他不再是航空公司的VIP会员。
    要不要做的这么绝!钟奕铭腹诽一句,他爸爸的作风果然是名不虚传,连这种细枝末节都想到了,剥夺了他一切享受优惠的机会。幸好早早留了一手,转移了自己的部分财产,才不至于在背水一战时山穷水尽,钟奕铭偷笑。
    “给我一张去海城的头等舱机票,要今天的。”钟奕铭道。机场地勤查了查航班信息:“对不起,今天的头等舱全部都被预定了,商务舱还有剩余,您要吗?”
    “行行行,商务舱就商务舱,是波音747吗,空客340也行。”钟奕铭坐惯了大飞机豪华头等舱,小飞机坐着怕会不舒服。
    机场地勤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查过了,四大航空公司飞海城的航线只有一个班次是波音747,有三个班次是空客340,头等舱和商务舱均已满员,其他有这两种机型的航班都是国际航线。”
    “好吧,你给我一张商务舱机票就行。”钟奕铭此时只想离开雁京,飞到海城和梅朵团聚。地勤很快安排好了,给他登机牌。
    也不知道玫瑰怎么每次都能订到波音747和空客340的头等舱机票,难不成她打劫了航空公司?钟奕铭暗自嘀咕一句,自己有秘书帮着订机票的日子是不是一去不复返了?
    虽说是商务舱,提供的饮食和头等舱却是不能比,钟奕铭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索性闭了眼睛睡觉,想着到海城以后,再让梅朵做好吃的给他吃。
    梅朵还不知道钟奕铭已经离家出走,看到他提着行李进家门很是意外:“你怎么这时候来了?今天也不是周末呀?”钟奕铭换了鞋,把行李箱扔在一旁,松了松衬衣领子:“我离家出走了,来投奔你。”
    “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梅朵差点跳起来。他说他离家出走,他居然会离家出走!可看他的样子,还提着两大箱行李,不像是开玩笑。
    钟奕铭没有立即回答,到厨房倒了一大杯水喝下去,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才又道:“我跟我爸闹崩了,他把我赶出了家门,我的公寓和跑车都被收了回去,信用卡也全部被冻结了。”“闹崩了,怎么会……难道是为了我?”梅朵愕然的看着他。
    钟奕铭点了点头:“我爸觉得我公开和你的关系影响了两家公司合作,也挑战了他作为家长的权威,让我选择,自生自灭还是从此夹着尾巴做人。”梅朵依偎在他身边,很是感动:“所以你就选择了离家出走,你什么都不要了?”
    “嗯,他让我去向司徒慧蓝道歉,挽回和她的关系,我才不去呢,梅朵,我知道我这回很冲动,可我真的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生活,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宁愿不要那些。”钟奕铭搂着梅朵,动情的说。
    感动归感动,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却不能不考虑,梅朵道:“信用卡被冻结,那你现在岂不是一文不名。”钟奕铭淡淡一笑,见梅朵瞪圆了杏眼看自己,拍她的背:“千金散尽为一笑、拱手河山讨你欢,现在我彻底是个穷光蛋,你会收留我吗?”
    梅朵握他的手,恳切道:“你有没有钱,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有钱我就沾你的光过富裕日子,没钱就过的紧一点,你有学历有经验,不愁找不到工作,我一个月工资加稿费,也有五六千,再加上你的工资,足够咱俩生活,只要不太浪费。”
    “让我抠抠索索过日子,我可受不了。”钟奕铭撇了撇嘴,他在法国的酒庄虽然没被冻结,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总不见得变卖那些费尽心思收藏的红酒。
    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前途一片茫茫,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适应,可既然做了决定,就得坚持到底,还好这套公寓房产证上写的是梅朵的名字,不然连这里也被没收的话,两人就得睡大街。
    梅朵拍他脑袋,凶神恶煞:“受不了也得受,我允许你休息一段时间,过了这段时间就得出去工作,钱都给我管。”
    “给我弄点吃的去,我在飞机上几乎没吃。”钟奕铭此时才觉得肚子饿的不行。“好吧,我们可以提前吃晚饭,冰箱里正好有一块牛排,我昨天在超市买了一瓶红酒,给你做红酒牛排。”梅朵跑到厨房做饭去了。
    吃饭的时候,钟奕铭摇了摇手里的高脚杯,品了一口梅朵买来的那瓶红酒,皱眉:“这酒口感不怎么样,有点涩。”“不怎么样?打过折以后还要七百多一瓶,我是狠了心才买的,等你来的时候给你喝,不怎么样……哼!”梅朵没好气的切了一块牛排塞到嘴里吃。
    “比我那些酒差远了。”钟奕铭评价道。梅朵放下刀叉,跑过去捶他:“有本事你现在飞到法国去拿你的红酒,不喝拉倒。”一把抓过钟奕铭手中的高脚杯,梅朵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差点呛到。
    “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跟我赌气呢,干嘛喝的这么急?红酒再怎么也是酒,后劲儿很大的。”钟奕铭把梅朵手里的酒杯抢过去,放到桌上,又赶紧给她倒了半杯牛奶,让她喝下去解酒。
    梅朵道:“既然你现在已经离开家庭,你就不再是阔少爷了,以后我买什么,你就得吃什么。”“好好好,我不过发句牢骚,你怎么还当真了,我都听你的,总行了吧。”钟奕铭见她嘟着小嘴,哄她。
    吃过饭以后,梅朵收拾行李,不看不知道,他的两大箱敢情没别的,全是数不清的名牌衣服,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有整整两大箱的衣服,据他自己说,还有一部分行李在机场没拿回来,该不会也是衣服吧,梅朵耸了耸鼻子,把他的衣服挂起来。
    钟奕铭歪靠在沙发上跟表妹程煜通电话。程煜道:“我听姑姑说,你离家出走了,是不是真的呀,怎么搞成这样?”
    钟奕铭吃了一惊,似乎不敢相信她这么快就能得到消息:“都传到你耳朵里了?”程煜哼了一声:“都满城风雨了,姑姑为你的事和姑父吵了一架,回家跟我妈和二伯母诉苦来着。”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钟奕铭叹息一声:“我爸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为了他一句话就搭上我一辈子幸福。”
    “是他一意孤行还是你一意孤行啊,我以为你只是玩玩儿,没想到你来真的,我跟程铮和小航说起这事,他们都不信。”程煜虽然知道钟奕铭跟梅朵的事,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坚决的离家出走。
    “我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钟奕铭嘿嘿一笑。梅朵从卧室出来,本想跟他说话,却见他拿着手机神气活现的样子,忍住了要说的话。
    程煜道:“行,我看你能撑多久,我跟程铮打赌了,你可别让我输钱,我赌你能撑一年,程铮说你顶多能撑半年。”“两个兔崽子,你们当这事儿很好玩儿是吧,还是消遣你哥?”钟奕铭嗔怪道。
    程煜咯咯娇笑:“哥,为了支持你为爱私奔的大无畏精神,也为了我跟程铮打赌能赢,我决定不仅要在精神上支持你,更要在物质上赞助你,缺钱的时候尽管开口,你妹妹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切,我还没沦落到要跟你借钱的程度,你的钱,哼,有那么好借?你不跟我按高利贷算利息才怪,我认识你这些年不是白认识的。”钟奕铭不屑的笑。程煜这丫头,一向疯疯癫癫,上学时成绩也不怎么样,可就是在钱这回事上精明的不得了,相当有生意头脑。
    程煜又是一阵笑。钟奕铭把手机换了个手拿着,沉吟着问:“司徒慧蓝那边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万一她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
    “我才不爱打听她的事,整天高深莫测一副修女脸,从小到大她就没瞧得起我过,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巴不得你跟她掰了,早掰了早好。”程煜不喜欢司徒慧蓝。
    钟奕铭却不知她对司徒慧蓝有这样的芥蒂:“你以前怎么从来没这么说?见了面不也挺客气的么。”程煜觉得他哥真是不开窍,没好气儿:“我以为你迟早要跟她结婚,心里再不痛快,面子上总要过得去,何必在你面前说她是非,你跟你自己老婆亲,又不会跟我亲。”
    “哧,照这么说,叶小美在你心里比谁都亲。”钟奕铭在鼻子里哼哼,其实他何尝不知道,以司徒慧蓝高傲自负的个性,自然是瞧不上有点傻乎乎的程煜。“反正比你亲。”程煜说完这话,啪的一下把电话给挂了。
    钟奕铭淡淡的一笑,把手机扔到边上,从程煜的话里,至少得到一个重要信息,亲朋好友已经知道了他离家出走的事,他妈妈甚至因此跟他爸爸吵了一架,这说明司徒家的人也已经知道了此事,消息会传的这么快,只怕是他爸爸有意放的风。
    假如寰宇不能和司徒家顺利合作,退一步还可以和自己的姻亲程家合作,程家在海外的资产不会低于钟家,只是程家的子女涉及军政,一向神秘低调,外界对这个家族了解甚少。
    作者有话要说:王子变青蛙╮(╯_╰)╭
    第 49 章
    看到梅朵坐在一旁,钟奕铭向她招手:“过来,来亲亲我。”梅朵靠过来,搂着他脖子亲他:“蝈蝈儿,我刚才想了想,不如我们把这套房子给卖了吧?”“为什么,这里不好吗?”钟奕铭习惯性的皱眉。
    梅朵伸手摸他额头,把他额头拧平了:“不是不好,是太好了,这里的物业费都赶上我以前的房租了,以后我们得省着点花钱,你说呢?”钟奕铭思忖片刻,提议:“不如我们卖了这里,回雁京买房住,你觉得怎么样?”
    这两天,他想了很多,考虑自己将来何去何从,既然决定了离开父母跟梅朵过日子,有些事情就不得不考虑,在海城定居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的根基和人脉全在雁京。
    “回雁京……那我岂不是要辞职?”梅朵有点不情愿,她才工作了半年多,而且她对眼前的工作很满意,既是她的兴趣,又有发展空间。
    钟奕铭见她表情,就猜到她不情愿,动员她:“之前我不带你回雁京,是怕咱俩的事给我父母早早知道了反而不好,现在什么都说开了,我们没了顾虑,回雁京去,一方面我的生活圈在那里,各方面都有照应,另一方面也是替咱俩将来打算,我从来没想过把家安在海城。”
    梅朵低着头考虑,他说的当然有道理,可是……她始终有点舍不得刚刚起步的事业。钟奕铭打消她顾虑:“你这么有天分,去哪里发展不是发展,将来有机会,我出钱给你办画展。”
    梅朵抬起头,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点点头。在这种情况下,她除了跟他相依为命,别无选择。
    钟奕铭亲亲她脸颊:“这事不急,明天我打电话给丁骁,让他帮我们找套好一点的房子,等安定了,你再辞职也不晚,我已经把我的简历给了一家猎头公司,没有意外的话,我会去应聘外资投行的高级经理职位。”
    说完这话,钟奕铭打了个呵欠,疲惫的靠在梅朵怀里,像小狗依偎着主人一样乖乖的,梅朵轻抚他头脸,见他眼圈青乌,显然是没休息好,手指轻触他下眼圈,心疼的问:“愁的睡不着?怎么变熊猫眼了?”
    钟奕铭勉强一笑:“的确是好几天睡不踏实,总是想着以后的事,怕你跟着我会受苦。” “傻瓜!”梅朵轻嗔一句,表情却是宠溺又温柔,低头吻他额头:“只要咱俩在一起,我养你也不要紧,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只要你吃的少一点。”
    “是吗,你养我?你能不能养得起我?”钟奕铭笑着看梅朵。梅朵见他信不过自己似的,很骄傲的下巴一扬:“骚包的跑车我买不起,但我会做好吃的给你吃;穿不起手工定制,我也会让你出去的时候体体面面的,你跟我在一起,不会吃亏。”
    钟奕铭见她说的一本正经,忍不住大笑起来,肩膀随之抖动,颇为动容。梅朵就是这么可爱的姑娘,跟她在一起,永远能看到生活下去的希望,享得了富贵荣华,咽得下粗茶淡饭。
    “丫头,我们一起努力吧,从此后咱俩就是一根藤上的蚂蚱,拴在一起,谁也跑不了,谁跑了谁就得缺胳膊断腿。”钟奕铭伸出手去跟梅朵拉钩。两人拉了拉手,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梦想。
    梅朵辞职那一天,钟奕铭陪她一起去公司。主编看了梅朵交上来的辞职信,惋惜道:“你才工作半年多,怎么就要辞职?”“我男朋友在雁京工作,两地分居太辛苦了,我要跟他去雁京。”梅朵没有隐瞒的说。主编点了点头,答应把她的辞职信交上去。
    梅朵回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同事过来笑问:“准备回家结婚当少奶奶了?”梅朵淡淡一笑:“不是,还早呢,他的工作还没定,我俩现在都是失业人口。”
    “他不是富二代吗,还要自己找工作?”同事见过钟奕铭一次,对他印象很深,开跑车的帅哥一枚,有自己的家族企业,何必还要到外面找工作,这事儿挺不可思议。
    “他从家里出来了,我们自己过日子。”梅朵收拾好东西,跟大家告别之后,在同事们惊讶的目光中离去。
    楼下大厅,钟奕铭正在打电话,看到梅朵过来,把电话挂了,走上前一手帮她拿东西,一手牵着她。两人正说话,和杜维之走个对面。
    梅朵下意识的握紧钟奕铭的手,却见他和杜维之互相点头示意,放下心来。自从那次不欢而散,她后来在电梯里遇到过杜维之一次,也向对方道了歉,此时两个男人再次狭路相逢,万一钟奕铭再不给人家好脸,未免有点尴尬。
    看到钟奕铭抱着个纸箱子,杜维之猜到什么,问梅朵:“你辞职了?”“辞了,我们要回雁京。”梅朵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回去也挺好的,两地分居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杜维之任何时候都是温和从容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却不会让人觉得疏远。
    梅朵跟他笑笑:“你什么时候回雁京,我们请你吃饭。”胳膊肘捅捅钟奕铭,钟奕铭才勉为其难的嗯了一声,心里直骂梅朵,这小妞儿简直太可恶,她肯定是故意的。
    “不客气。”杜维之微微一笑,跟他俩告辞而去。梅朵和钟奕铭对视一眼,见他拧着眉毛看自己,表情怎么看都有点滑稽,笑道:“化敌为友,总比四面树敌要好,你说是吧?”“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钟奕铭展眉一笑。
    就这样,梅朵跟着钟奕铭离开海城,再次回到雁京,在熟人介绍下,钟奕铭很快在四环内买了一套两室两厅的小公寓、法拉利换成奔驰商务。
    新房的装修还是按着海城那套房子的装修来设计,梅朵稍微修改了一下设计图、自己买装修材料,省了不少钱,搬进新家的那天,钟奕铭提议周末的时候做东请朋友一起聚聚,也当是正式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
    雁京某个私人会所,钟奕铭带着梅朵进来的时候,众人眼前一亮,早就听说他藏了个漂亮宝贝,并且为了她离家出走,见到真人时,纷纷感叹,确实漂亮,更为难得的是,有一种古典的温柔气质。
    丁骁也看了梅朵好几眼,心中暗想,钟奕铭到底会调养,原本有点青涩的小丫头被他养的水灵灵的,头发烫了卷儿之后看起来很有些风情,看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怯生生的。丁骁会看人,尤其会看女人,梅朵前后的变化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少女和小女人的区别还是挺大的。
    趁着梅朵和程煜去洗手间,丁骁打趣道:“没父母唠叨,日子过得挺爽的吧?”钟奕铭慢条斯理的嗯了一声:“那是,自在极了。”
    “那丫头,调理的不错呀,难怪你未婚妻不要了、家也不要了,不爱江山爱美人,一心只要她。”丁骁笑道。钟奕铭摇头:“大错特错,我没订过婚,也没打算不要家,江山我可以自己打,美人只要我喜欢,有何不可。”
    丁骁见他说的豪迈,忍不住笑道:“挺好,反正这个还小,你调`教两年再带回去也不迟,女人除了容貌,还得有气质,学艺术的女孩儿,先天条件好。”
    钟奕铭如何听不出他语带双关的话,捶了他一拳。丁骁不满的揉揉肩:“怎么着,跟我这儿你装什么呀,你找个小丫头,难道不是为了亲自开发,肥的瘦的都玩儿腻了,现在很多人好你这一口。”
    钟奕铭这才笑起来:“难怪你被踹了,你这一肚子的坏水。”丁骁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支着下巴:“你就别调侃我这失恋离婚人士了,我是看着你佳人在怀眼热呀。想当初我刚结婚那会儿,也是一点一点的教,妈的,等老子把她调`教的翅膀硬了,她踹了老子飞了,还把我儿子也给带跑了。”
    哈哈,钟奕铭又是一阵笑:“要不要我去云槿那里帮你当回说客,就说你还惦记着她。”“不,我才不助长她气焰。”丁骁是个倔脾气。
    看到梅朵过来,钟奕铭等她坐下以后搂着她腰:“去了那么久?”梅朵嗯一声:“跟程煜姐说了一会儿话。”
    程煜一向随和,一下子就跟梅朵混熟了,这让钟奕铭很欣慰,梅朵是应该多跟他周围的亲朋好友多接触接触,他们这个圈子想真正融进来并不容易,尤其是女人的社交圈,有程煜帮她引见,她适应的能快一点。
    “你知道我哥外号叫什么吗?”程煜笑着看了钟奕铭一眼,问梅朵。梅朵摇头,从未听他说起过。
    “本来我还不知道,有一次我找他有事,在他公司的电梯里听别人叫他霸王龙,我还想,这是谁起的外号,真是贴切,我哥他从小就爱当大王,发号施令,谁都得听他的。”程煜扬了扬眉。
    梅朵听到这话,差点笑喷了,她那时在餐厅和他面谈,对他的感觉也是霸王龙,忍住笑抻着脑袋问钟奕铭:“是不是真的?”钟奕铭把她脑袋推到一旁,拒绝被她嘲笑。
    “很形象,他就是这样子。”梅朵把自己跟钟奕铭刚认识时候的一些事告诉程煜,证明他有多霸道。
    “至于这位,他是我哥的狗头军师,一肚子坏主意,你看他,长着一双桃花眼,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女人多的不得了。”程煜悄悄跟梅朵道,眼睛瞥了丁骁一眼。
    丁骁知道她肯定在说自己坏话,瞪了她一眼。梅朵记起来,那时司徒慧蓝说过,丁骁跟她说起自己,很是不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司徒慧蓝跟我说,你说钟奕铭跟我在一起是昏了头,你说过这话没有?”梅朵故意拿话挤兑丁骁。丁骁一愣,敢情这小丫头是怀恨在心了,忙道:“我没说过,我跟她又不熟,怎么会跟她说这话。”“不是你就好。”梅朵抿嘴一笑。
    钟奕铭暗自思量,司徒慧蓝可真够讨厌的,拿丁骁当靶子不是一回两回了,上次明明是她到姑姑面前抖落他和梅朵的事,非得诬赖是丁骁说的,害的自己差点错怪了哥们儿,没想到后来她又挑拨,难怪梅朵出门前会问丁骁去不去,原来是想着要发难了。
    “你哥还有个外号,你肯定不知道,问问小航,他肯定知道。”丁骁向程煜眨了眨眼睛。程煜撇嘴一笑:“不用问他,我知道,还有你和小诚,我都知道。”
    梅朵见他俩说话像打哑谜,而钟奕铭一脸的不自在,悄悄问程煜:“他还有什么外号呀,你跟我说说。”“我不敢说,我哥得揍我。”程煜故意看了钟奕铭一眼,果然见对方向自己瞪眼。
    梅朵抿嘴一笑:“那你写在手机上给我看,我看了就删。”程煜嗯了一声,低头输入三个字,梅朵一看笑得不行。钟奕铭一把将手机夺过去,把程煜输的字删掉了。
    “这谁太坏了,起个外号这么一针见血。”梅朵抱着钟奕铭的腰,避免他气急败坏逃走。丁骁托腮飞了个媚眼:“那肯定得是我起的,我对他脾性再了解不过。”“那肯定的,你俩从小就穿一条裤子,狼狈为奸,没搞基真是埋没人才。”程煜嘲笑。
    “爷喜欢母的,不喜欢公的。”丁骁对这些调侃话并不生气,真流氓谁怕这种程度的玩笑,说话间看一眼钟奕铭,却见他和梅朵抱在一起喁喁私语。
    “丁骁的外号叫啥子?”
    “丁小邪。”
    “小诚呢?”
    “陆小仙儿。”
    “小仙儿?”
    “嗯,从小就淡定的不像话,成仙了一般,泰山崩了也不当回事的主儿。”
    “小诚怎么没来呀?”梅朵注意到这群人里并没有钟奕铭的铁哥们儿陆诚睿,不禁有些好奇。钟奕铭给她看过照片,她知道除了丁骁以外,陆诚睿是他另一个好朋友,三个人当年念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丁骁一看就比较活泼、爱闹,而小诚却是不苟言笑、气质沉静。
    “小诚回部队去了,前段时间回来探过亲。”钟奕铭告诉梅朵。梅朵遗憾的哦了一声,那时听说小诚在海军陆战队,又看到他的照片,她就很想见见他,刚毅铁血的男人,总是能让女人不由得就心生仰慕。
    “以后会让你见到他的。”钟奕铭淡淡一笑,搂着梅朵。小诚那一组照片曾被海军陆战队选作专题刊登在军报和内刊上,女孩子见到没有不尖叫的。
    第 50 章
    丁骁烟瘾犯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自己抽一支,丢给钟奕铭一支。梅朵看到他拿着的烟盒是白色的,上面只写着“为人民服务”五个字,奇道:“这是什么牌子的烟,为人民服务牌?”
    除了钟奕铭,其他几个人笑起来,梅朵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点讪讪的,钟奕铭告诉她,丁骁的这包烟是部队特供烟,包装虽然简单,里面的烟却是用最好的烟叶做的。
    梅朵拿起之前丁骁扔过来的那支烟看看,也没什么特别嘛,这个阶层的人大概享受惯了特权,吃穿用度什么都要显示优越感,难道说抽了这种烟就不会危害健康?
    见钟奕铭只拿着烟闻了闻,并不点上,丁骁心知肚明,这家伙如今有人管了,当着她的面竟然连烟也不敢抽了,看不出来梅朵这丫头手段倒是不低,把钟奕铭治的服服帖帖的。
    隐瞒优越的家世、脱离贵公子的光环,当钟奕铭真正开始了在投行工作的白领生涯,才发现这个行业的艰辛远超想象,除了要应对复杂的人际关系,经常性的加班加点、有时甚至回到家了还被叫去开会,见客户和监管部门时更要面对种种挑剔而苛刻的条件。
    最后这一条尤其难适应,他习惯了高高在上,当自己也站在被挑剔的角度时,心理不平衡也就难免,回家少不了报怨。
    梅朵见他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把他按在沙发上安抚他:“你以前对下属也是这样的。”“你怎么知道?”钟奕铭瞪她,头惬意的枕在她腿上。梅朵轻抚他鬓角:“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的,像个不可一世的霸王龙,所有人都要服从你的意志,不然你就喷火。”
    钟奕铭望着她,若有所思,以前自己责怪下属的时候确实是不留情面,只怕人家背地里也没少说他坏话,将心比心,才知道替人打工的艰辛,任劳也就罢了,还得任怨。
    “你的工作找的怎么样了?”钟奕铭想起这事,他一直忙,对她的事过问的不多。“找了一家杂志社,规模不大,业余时间倒是比较多,我要好好把我手头的系列插画完稿。”梅朵对自己的职业前景有规划,等过两年积累了经验,她想成立自己的插画师工作室。
    “不忙好,女人太忙了容易老,我明天要出差去杭州,有家公司要增发新股,我得带人过去做项目评估。”这些日子以来,钟奕铭满脑子的日程表,整天都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梅朵低头解开他衬衣领口的扣子,把他扑倒了,在他脖子上轻轻的咬。“我今晚要早睡,明天一早的飞机,别折腾我。”钟奕铭低声道。“我知道。”梅朵咯咯地笑。“那你这是干什么?”钟奕铭不解的问。
    “我喜欢咬你。”梅朵在他脖子上吸了一会儿,看到有了吻痕,满意手指碰了碰。钟奕铭知道她是故意的,翻了个身脸向里贴着她腹部继续睡。
    “蝈蝈儿,困了的话去床上睡吧。”梅朵见他一脸倦容,心疼不已。“没事,我只睡一会儿,半小时以后叫我,我还有些资料需要整理。”钟奕铭闭着眼睛道。梅朵嗯了一声,轻抚他后颈,替他捏捏肩,让他更容易入睡,他喜欢睡她怀里,她知道。
    第二天早上,梅朵起了个大早,做好早餐后才把钟奕铭叫醒。“你起的这么早?”钟奕铭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秀美的小脸,见她美目盈盈望着自己,伸手捏她下颌。梅朵笑道:“你不是要出差吗,我做了早餐给你吃。”钟奕铭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抱着梅朵亲了个够。
    梅朵准备的早餐很丰盛,吐司切片烤的黄黄的,中间夹着嫩嫩的火腿和荷包蛋,玻璃盏里,新鲜的番茄、葡萄、黄瓜、香蕉、生菜切片拌上柠檬汁和橄榄油,加了牛奶一起熬的麦片粥闻起来香气扑鼻,钟奕铭很快就把早餐给吃完了,有人做`爱心早餐的感觉真好。
    开车把梅朵送到工作的地方,两人在车里吻别之后,钟奕铭驾车前往CBD的公司总部大厦,跟几个同事汇合之后,即刻赶往机场。
    商务舱,钟奕铭边上坐着的是同事夏檀,夏檀是风险评估师,在公司里以精明缜密出名,杭州这家上市公司是大项目,老总指定她出马负责项目的风险评估。
    两人说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钟奕铭开始睡觉,坐飞机爱睡觉,这是他多少年养成的习惯,即便商务舱不如头等舱舒服,他也改不了这个习惯。
    睡着了以后,原本拿在手里的资料便滑落下去,正好飘在夏檀脚上,夏檀正在闭目养神,睁开眼低头一看,皱眉替他把资料拾起来。
    注意到他的皮鞋和西裤裤脚,她心里一动,如果没有看错,他这套价格不菲的西服应该是伦敦萨维尔街的手工定制,那里有世界上最好的西服裁缝,样式趋于保守,却很稳重大气,而皮鞋的颜色,很明显是Berluti的风格,这一身搭配不俗,显然是良好的家世造就不错的品味。
    投行从来不缺乏帅哥美女,这位帅哥一进公司的时候,上上下下的女职员们就已经注意到他,她也曾看过他的简历,他的个人经历很简单,籍贯雁京,美国常青藤名校商学院博士学位,家庭背景没写,从业经历写的也不详细,颇有些耐人寻味,后来有人去人力资源部打听,才知道他是通过猎头公司应聘来的,想必是刻意隐瞒了背景。
    夏檀心里暗暗思量,不得不说,他很符合她对男性的审美,在她看来,职场精英稳重大气是首要的,个人魅力也不可忽视,从他的衬衣袖口偶尔露出来的骨珠紫檀手串就传递了一种古远的信息,更重要的是,婚否那一栏他填的是未婚。
    飞机遇到气流,忽然有了个震动,钟奕铭被惊醒,下意识道:“到站了?下车了?”迷糊的还挺可爱,夏檀暗自好笑,道:“这是飞机上,还没到呢。”钟奕铭意识到自己的说错了话,也笑了笑:“我睡糊涂了。”
    “你是不是一坐飞机就爱睡觉?”夏檀笑问。钟奕铭嗯了一声:“以前经常飞长途,养成习惯了,我自家……”他想说嫌私人飞机每次申请航线太麻烦,自己那架湾流商务机一直闲置在机场,话到嘴边咽了下去,改口:“家里都移民了。”
    夏檀没在意他片刻的情绪波动,妩媚一笑:“我也是这样,每次坐飞机都爱睡觉。”视线下移到他左手,故意下颌一抬问他:“你信佛?”钟奕铭低头看了看手腕,把骨珠手串塞进去:“还好,去西藏旅游时买的。”
    “挺特别的,能给我看看吗。”夏檀主动望过去,目光满含企盼。钟奕铭有些不情愿,梅朵跟他说过,佛珠不可轻易示人,但是夏檀主动提出要看看,他也不好驳回去,只得摘下手串递给她。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触到了他的指尖,他知道这是故意试探的小动作,下意识的往后一缩,既避免和她肌肤接触,也不想和她四目相对。
    见她把手串接过去看的很仔细,钟奕铭更是掩饰的打了个呵欠,装作没在意,此后她再找他说话,他便搪塞几句,又开始睡觉。
    这夏檀身材丰润,套装掩不住的胸部线条和紧绷上翘的臀部,精致的妆容下面部稍嫌浮肿,一看就是经常泡夜店的主儿、性经验丰富,与人搭讪非常老练,这样的女人钟奕铭见过不少,香艳倒是香艳无比,对某些男人来说也很具有杀伤力。
    只可惜这种杀伤力并不高明,卖胸秀大腿对中等智力以下人群也很有杀伤力,看多了只会觉得暴露的恶心,他对女人……一向自认为不是一般的挑剔。
    到了地面以后,杭州那家公司派了商务车来萧山机场接他们,夏檀有意没有跟钟奕铭坐一起,免得他对自己起戒心。她已经感觉到,他挺敏感的,大概是被女人追多了,不大喜欢随便跟人搭讪。
    车路过西湖的时候,钟奕铭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远景。夏檀从后座探过头:“你以前没来过杭州?”“几年前来过一次,早忘了。”钟奕铭低头把拍下的照片发彩信给梅朵。
    “我就是杭州人,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你要是想逛逛,我可以给你当向导。”夏檀热心的说。钟奕铭嗯了一声:“好啊,如果有空的话。”美女的邀约,当面推辞总不好,钟奕铭到底是个男人,虚荣心免不了。
    一到目的地,众人立即投入工作,分析客户提供的各种会计报表、经营状况说明书,忙得不可开交,连夜幕降临也没有发觉。
    客户方安排了晚宴接待,当对方工作人员进来通知时,钟奕铭才抬头看向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站起来道:“先去吃饭吧,今天累了一天,明天再继续。”众人听了他这话,才纷纷停下手头的工作。
    晚宴由客户方的老总亲自主持,钟奕铭是投行这一方在座众人里职务最高的一个,便由他坐了主宾席,席间少不了酒来酒往,钟奕铭喝了不少,好在他经常应酬,酒量不错,才不至于喝醉。
    饭后,有人提议去唱唱卡拉OK,钟奕铭不大想去,经不住众人劝说,只得跟着他们一起去。到了歌厅的包间里,别人唱歌他只是在边上坐着。
    包间里呆久了燥热,钟奕铭抽下领带塞到口袋里,解开衬衣两粒扣子,才算松了口气。梅朵打来电话,听到一片杂音,问他:“你在什么地方,这么吵?”“刚陪客户吃了饭,现在在外面唱歌。”周围声音太吵,钟奕铭不得不加大音量,可还是听不清,站起来走到门口拉门出去。
    “少喝点酒,不要睡得太晚。”梅朵关切的说。他每次陪客户应酬,都会喝酒,有一次还喝醉了,这以后她一听说他在外应酬就害怕。“没事,我有分寸。乖,你一个人在家记得把门窗都关好了。”钟奕铭不放心的嘱咐。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挂断之后,钟奕铭随手把手机塞回裤子口袋,看到夏檀从洗手间的方向过来,礼貌的点了点头。
    夏檀早看到他倚在墙边打电话,她进洗手间之前他就在打,她出来了他还在打,表情愉快、声音还压得很低,可见对方是他非常重要的人。
    “给你太太打电话?”夏檀有意这么问。钟奕铭摇头:“我没太太。”“那就是女朋友了。”夏檀脸上的笑意更深。钟奕铭嗯了一声,没言语。
    有女朋友了,难怪对人冷冰冰的,夏檀听到这话倒也没有表现的很失望,现代社会,没结婚就充满了变数。
    作者有话要说:没太太……没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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