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微微伸手抚着还略带着红肿的嘴唇,一阵苦笑。结束该结束的,开始该开始的,梁微微傻了几年差不多了。
“Boss,我要请假。”才想着要开始新的一切,便立即拨通了电话。
“梁微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公司的规章制度里面明确的写着,请假要提前五天通知的。”那边正忙得焦头烂额的男人,一边用着指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鼻梁骨,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结果一接起就听着得力干将的请假宣言,心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Boss我这算是休年假可以不?”梁微微眯着眼,想象着林离此时的表情,铁定是青着脸,用他那漂亮的丹凤眼死死盯着大门,当然,如果可能的话,那扇门可能要被烤成碳了。
“梁微微,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不要以为你今天翘班我就不知道!这帐还没跟你算,你倒好,一个电话就说要休年假!你丫的最近越来越猖狂了!”林离虽说皱着眉,讲话语气也是不善,但若是有人看见了定能捕捉到那对冒火的眼里闪过一道的宠溺。
“师兄呐,怎么说我一毕业给你做牛做马了,你就看在我那你当生身父母的份上准了吧。”梁微微知道林师兄这人就是面冷心热,俗称刀子嘴豆腐心,虽然这句话多用来形容女人,不过师兄当之无愧,哈哈~~
“梁微微,说吧,是为了什么要休假?不要告诉我是因为很久没有休息了,那不是你的作风!”林离站在24层的窗户口,看着远方,冬日的午后,还带着意思寒气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直直的奔了进来。照射在这个男人身上,无比和谐,若有不足,也许那微皱的眉头便是唯一的不和谐之处。
“认识的时间不短了,那种接口骗不了我的,梁微微。”林离完全不相信的先声否决道。
“师兄,你也知道有些事不能勉强的,师妹我今天只是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而已,所以你就批了呗。”梁微微若无其事的回道,但是发白的指甲却出卖了她的淡然伪装。
林离听了叹了口气,空白了几秒才再次开口说道。
“这样吧,你代我去H市吧,那里在五天之后会召开一个全国性质的建筑设计交流大会,为期半个月。我正愁没时间去,如果你坚持放假的话,就代表我去吧。”
“师兄,可是那个。”
“微微,别急着否定,考虑考虑吧。目前case太多忙不过来。”林离转身看向专属的那张座椅,万般无奈的说道。
“师兄,谢谢你。”良久,梁微微幽幽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行了,谢谢就不必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林离一语双关的建议道。
“呵呵,师兄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是不是?”梁微微也不在伪装的,惨白着脸突然笑着说道。
“你说呢?好了,我很忙的,挂了。”说完林离也不等梁微微的反应就挂了电话。
怎会不知道?昨晚的匆匆离去,恐怕除了那个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影响力了。
林离甩了甩不断发胀的脑子,这才按下话键,“时秘书替我泡杯咖啡,记住别再像上次那样甜了。我只喝黑咖的。”
“好的。”林离似乎还能清晰的听见那端时秘书的咬牙声音,呵呵,心情好了不少。
梁微微回到自己的小天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事情了,这个小套房还是在毕业之后靠着原先自己的小金库买下来的。不大,也就七十几的面积,却是实实在在属于她的天地。
放任自己跌进那柔软的沙发里,随手拎起一旁抱枕,将脸深深的埋了进去。只是这个抱枕的某种熟悉气息迎面,顺着鼻腔进入呼吸道,肺,到达心房大脑等地。
这才恍然惊觉这个抱枕还是当初搬进这件新居的时候纪慎言送的,当时自己拉着他,索要乔迁之喜的礼物,结果他陪着她不停的逛,逛掉了他仅有的一天假期,结果就只看中了这么一个抱枕。
现在想起来,纪慎言脸上的无奈和宠溺一切仿佛昨天,他们明明是如此的亲密,可是就是这该死的亲密将他们牢牢锁在了情爱之外。从头至尾的兄妹宠溺,只有她一个人泥足深陷。
一狠心,用力甩开了那个该死的抱枕,眼睁睁的看着它飞向门边,良好的柔韧和弹力使它在地板上又弹跳了几下才定下来,静静的躺在那里。
青花瓷的绣工,简洁而大方,内芯后来还被她塞了一些干花进去,比如薰衣草,安神助眠,比如檀香片,极薄极薄的木片,极少的量裹进深深的棉絮里。
然后习惯了夜夜必须抱着它,才能安睡,而此时,身上似乎也染上了这种温和的香气,熏的她头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境。
梦里的纪慎言挽着赵玫的手,笑容灿烂,喜气洋洋的看着她,然后忽然递上一张红色炸弹。
突然出现的纪可可接过那个红色炸弹,然后再慢条斯理的一块一块的撕成碎片,当时她还很霸气的,一把夺过碎片就往人儿身上飞了过去。那一瞬间,纪慎言和赵玫的脸那才叫真正的灿烂,仿佛一块挤了五彩油墨的画板,色儿倍儿鲜艳的!
漫天的红色儿刺痛了的她眼,随后便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一抹脸,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又哭了。唉,想她梁微微这二十几年来,累计下来的眼泪估计都没有这两天流的多了。
拍了拍脸,清醒那颗还在混沌状态的大脑,摸过手机才发现,丫的,就睡得两小时里未接来电多的吓人。幸亏是静音的,不然的烦都烦死了。
一个又一个全是他的,怎么现在才急吗?梁微微看着数十个的同一个未接号码,心里冷笑道。
最后是一条短信。
“队里有急事,我先回去了,等我回来。”发信人是谁不言而喻。走了,也好,不然她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
睡了一觉,沉淀了不少的情绪,晃了晃略带晕眩的大脑,一狠心将整张脸浸进了冷水中。憋着口气,感受空气渐渐的稀薄,透支,肺压不断的上升,压迫着她的痛觉,整个胸腔闷声声的胀痛着。
“呼!”猛的冲出水面,大口的呼吸着还带着空调温热气息的氧气。对面镜子里的人,额上粘着湿嗒嗒的碎发,几缕披肩黑发斜挂在腮边,应着水,死死附在了上面。
“师兄,机票,这几天我休息。”出了浴室,也不管此时已是接近夜半时分,便拨通了林离的电话,说完直接挂下。
那边的林离则是直愣愣的拿着电话,还未反应过来的死盯着手机上提示的通话时间,丫的,6秒。半夜一个电话吵醒他,就为了一个10个字,时长六秒钟的电话。这个该死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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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有空了?”纪可可咬着吸管,好奇的看着梁微微,平时不都挺忙的吗?
“休息。”梁微微喝着手里的大杯冷饮回道,大冬天的,吹着冷气,吃着冷饮,手里还拽张纸巾,丫的,爽极了!
“噗。你放假?你不是一向很努力工作的吗?林师兄会那么好?”纪可可不相信的看着她。
“过几天姐姐我要去H市参加个什么大会,所以这几天我自动放假。”梁微微一边用勺子抠冰激凌一边解释道。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被冻到之后的抽气声。
“原来如此,对了,大哥前几天回来了,你有见过他吗?”纪可可想了想问道?
“见过,怎么了?”还不止见过,还上床了。梁微微思忖着这话要是拨出去的话,纪可可会是个什么反应,估计得跳脚了吧。然后便是一个电话直达老爷子那里,随后就得压着他们去民政局了。
可是,这个结果不是她想要的,这几天也想的差不多了,以前她要的就是那张纸,可是现在才发现她原本要的就不止那张纸,所以那天才会义无反顾,才会堵上一切。虽然结果败得惨烈。
“那你怎么还这么淡定啊?”纪可可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她。
“不然呢?他不是又紧急问题回去了吗?”梁微微搅着杯里的已渐渐融化的冰激凌,浓浓稠稠的,散发着阵阵奶香。
“微微,你是不是和大哥发生什么事了?”纪可可直觉着两人又猫腻,以前这丫头见过老大之后不是兴奋不已的,这次却如此的平静的。俗话说暴风雨前的宁静,而梁微微的平静恰好给了她这种感觉。
“能有什么事呢?照样的我死命追呗。好了,快喝吧。”说着便岔开了话题。
纪可可听言,心里便明白了,要是梁微微不想讲的事情,你就算是死磕到底也不一定得到答案的,相反的话,她反而还会让你不停绕。结果就是一团毛线。
“可可,你的报社体验如何?”梁微微找了个安全话题说道。
“就这样呗,反正我现在挺喜欢的。”
“纪可可,我就不明了,你怎么那么喜欢换工作。”梁微微咬着小小的调羹问道。
“这不是叫体验生活吗?”纪可可不负责任的回道。纪可可一个喜欢安定却又不愿意将自己安定在一个工作上的人呢,也许这种人就是缺少了安全感,不停的在转换着工作地方,渴望这道一点点的归属感。
“算了。我知道你的性格。”梁微微摆了摆手说道。
“明白就好,你我一样。”纪可可眯着星眸笑道。谁都知道纪可可和梁微微小时候可谓孟不离樵樵不离孟,纵使现在因为工作等关系不想以前那样形影相随,但是那种心有灵犀的共鸣性却是不会退化的。
“可可,有一天我忽然不再喜欢纪慎言了,你会觉得奇怪吗?”梁微微忽然看着纪可可,认真的问道。
“呵呵,不会奇怪。因为不会有那么一天,你喜欢老大,或者说应该是爱,已深入骨髓变成一种习惯,所以你觉着这种深入骨髓的东西会有消失的一天吗?”纪可可听罢,笑眯眯的反问道,只是语气里少了几分玩笑,多了几许的认真与严肃。
不会有那么一天吗?梁微微心里低喃道,不过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