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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爱情花开(九)
    杨翌压在方恒身上,四肢纠缠,结合在一起的部位依旧没有离开,像是系上了一样,一旦分开就会疼痛一般,他低下头,吻着方恒的眼角,舌尖舔过,吸吮着上面咸涩的泪痕,小心翼翼的像是对待泥娃娃一样,怕力气大了就会碎掉。
    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做爱才会那么美妙,留在对方的身体里,将对方抱在怀里,从内到外完整的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剧烈的心跳,烫热的呼吸,都是那么的美妙,灵魂像是在这一刻完整无缺,再也没有遗憾。
    “排长……”方恒有气无力的开口。
    “嗯?”杨翌轻轻应着。
    “我想过了,我身材比你小,你那里比我大,我很吃亏,要不以后我两次你一次吧?”
    “……”杨翌支起身看他,忍不住笑了。
    “好不好?”方恒眨巴着眼卖萌,一派的天真无辜,再加上润了水的眼,可爱的让人想狠狠咬上一口,于是杨翌也这么做了,低头咬上他的下巴,不轻不重的撕咬着。方恒也觉得这个建议有些强人所难,但是真的很不舒服,如果不是本着平等互惠的原则,他这辈子都不想在下面。
    “小朋友……”咬完人,杨翌感慨一声,扶着方恒的头认真的看着他,“是我太激动了,下次不会再这么难受。”
    方恒翻了个白眼,“难不成还能把你小JJ变小啊?”
    “这个难度比较大。”杨翌失笑,啄着他的嘴唇,“我会研究一下怎么做比较好。”
    方恒没捞到便宜自然不爽,扶着他的肩膀推,“下去啦,热死了。”杨翌顺着力道翻下了身,结合在一起地方终于分开,方恒舒服的呻吟了一声,翻身就趴到了杨翌的身上,“你要帮我洗。”
    “好。”杨翌宠溺的笑,掌心滑过满是汗水的手背,无限的眷恋,明明都热的满身大汗了,为什么两个人就是分不开?
    方恒也在奇怪自己的行为,后面很疼,还有粘滑的东西在里面,皮肤热的就像是快要烧着,可是偏偏就想粘在杨翌身上,摸着人,抱着人,亲着人,舌尖在杨翌的喉结上舔着,牙齿不轻不重的咬,在想吮上前,杨翌制止了他。
    “别留下印子。”杨翌扶着方恒的脑袋往后推了几分,脑袋里的危机意识再次发挥了作用。
    “排长,你不会喜欢别的男人吧?”方恒舔着嘴唇,直勾勾的看着杨翌,难得露出了几分忐忑。
    杨翌抿着嘴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方恒,眉宇柔和的一塌糊涂。
    “男人也不行,女人也不行,你现在是我的,以后也是!”方恒亮出牙齿咬住杨翌的鼻尖,开始胡乱吃飞醋,俩人的关系一旦不一样了,方恒的本性就露了出来,开始管东管西,反正吃定了杨翌会随着他。
    杨翌笑的愈加开心,反问,“那么你呢?”
    “问这干吗?当然是你了啦。”
    杨翌被方恒这种坦率的语言刺激的心潮澎湃,腻歪的又开亲,真的很快乐,身子像是被这种热情融化了一样,流动着,化成一方池水,只想就这么一直包裹着怀里的小孩,绝不分离。
    抱在一起时间长了,俩人到底有些受不了,方恒便先起身拉着杨翌去了洗手间,处理后面的时候又是香艳旖旎,方恒坦率的任由杨翌碰着自己的私密部位,细碎的吻一直落在杨翌的脸上,肩膀和胸口,手心也黏在了这身肌肤上,怎么都分不开,怎么都摸不够。
    他喜欢杨翌,这点从没隐瞒过,如今两个人有了进一步的关系,更像在那颗心上抹了一层蜜糖,只想就这样天荒地老的永远在一起。
    “排长……”方恒勾下杨翌的脖子,亲吻上他的嘴唇,将口里的水渡过去再吮回来,然后咽下,爽快的笑着,“我好高兴,要是可以在窗口大声吼一嗓子就好了,真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太高兴了!”
    “嗯,我知道。”杨翌的眼一直弯弯如月,视线舍不得离开半分,“我也一样。”他想,那是一种想要和全世界分享的喜悦,急切的,难以忍耐的,是那么的快乐,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
    原来,和有情人,做快乐事,真的会让人变得不再像自己,心甘情愿的投身在这样的漩涡里,不想挣扎出来,这一刻,杨翌确认,就算有人拿枪比着他的脑袋让他和方恒分开,他都绝不会松手。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和连长请个假,明天回去好不好?”
    杨翌脸上的笑微僵,然后哑然失笑,摇头,“你说呢?”
    方恒抿着嘴角幽幽叹气,“一个月呢……”
    “没问题的。”杨翌亲着他的脸颊安慰,“一旦忙起来也就没那么想了,可能时间一眨眼就过。”
    方恒不甘心的开口,“真的不能?”
    杨翌摇头,一脸无奈,“我们俩这样我都给调到这里来了,你是不是真想换连队了?”
    方恒蹙眉不再说话,他当然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可是是真的舍不得,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一个小时掰成十个小时花,这一天的快乐真的太短暂了。
    杨翌不再说话,只是转身关了水扯过毛巾帮方恒擦脸,当那双漂亮的眼睛被挡住的时候,才能够彻底泄露出自己的不舍,他也不想分开,可是又能怎么样?方恒开心,他也开心,方恒失了理智,他不能跟着失去,在这样的关系里,总的有一个人时刻保持着清醒,毕竟,来日方长。
    毛巾在脸上停留的时间有些长,方恒不适的抓住了杨翌的手腕,抬眼看他,“还有一个多小时,你说我们干吗呢?”
    “还想做?”杨翌眉梢微挑,兴趣一般,也不是说体力不够,但是身体得到满足后,他更想做的是和情人抱在一起,说说话,让心更贴近一点儿。
    方恒想着杨翌的问话,咬着下唇摇头,“还好吧,但是我能够一直在你身体里就更好。”
    “……”杨翌哑然失笑,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我先出去了。”
    “真的。”方恒看着杨翌的背影不甘心的又补充了一句,“你知道的,那种感觉多好,多舒服。”
    杨翌已经走在了门口,摸了摸自己的腰,摇着头拿出了一条宽松的裤子穿上,就想去拉窗帘,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就这么一直关着吧,就他和方恒现在这种状态,不抱在一起才是怪事。不过……杨翌想了想,光是对着自己,时间长了那小孩肯定会觉得无聊吧?干脆买个好点儿的手机下点游戏,以后方恒来了也好混时间。
    方恒洗完澡出来,穿着内裤蹲在风扇对面散热,毛茸茸的头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杨翌看了一会儿有些担心,走过去捂住了他的额头,方恒仰头看他,身子向后倒靠上他的双腿,一双亮晶晶的眼睁得大大的,像是可爱而温顺的动物,杨翌柔和的说,“这样会头疼。”
    “你们怎么不安空调?连长屋里都有空调。”
    “这里才建没多久,物资还没配备齐全,享受的东西肯定得放在后面处理。”
    “你去过攀枝花吗?”
    杨翌摇头,“没,你家那边好玩吗?”
    “不好玩。”方恒瘪嘴,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拉着杨翌和他并肩坐下,笑道,“那是攀枝花建设的太晚,到了夏天,那温度跟四大火炉,跟重庆没什么差别,平时读完书和侯珏他们打球,一身的汗,回了屋吹风扇也没见生过病,别看我这样。”方恒支起手臂绷紧,胳膊肘上鼓出一了一坨肌肉,得瑟一笑,“好着呢。”
    “不一样。”杨翌摇头,“你还记得咱们刚刚做过什么没?”
    “得了吧!?”方恒挑眉,“又不是女人来月经,还抵抗力低下怎么地?”
    杨翌‘噗’一下笑喷,狠狠的揉着他的脑袋,“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不喜欢?”方恒笑嘻嘻的凑上前,笑开一口白牙,见杨翌但笑不语,于是张嘴啃了他脸上一口,“不喜欢也晚了,你得对我负责。”
    “喜欢,怎么不喜欢?”杨翌搂着他的腰,额头相碰,“喜欢的不得了。”
    “其实吧我也不是什么都敢说,还是得看人,说你认识的吧,爵爷一个,皇后一个,加你一共就三个人,要是在自己信得过的人面前都要掂量着说话,那还交什么兄弟,是吧?”
    这话确实说的在理,可是杨翌还是开口给他点了个醒,“就算再好,吐出去的字也掂量一下,收不回的。”
    “要是真没法接受我这性格,也就没必要做兄弟了,其实吧,皇后和你有些像,都挺包容的,处在一起舒服,爵爷就不说了,从小到大认识的,脾气就算再不和也适应了。”
    “包容?”杨翌想了想,笑了,“只是谁都不得罪,这样比较好办事,当然了,你这性格挺奇葩的,在我面前就别改了,我喜欢。”
    方恒听的嘴又笑开几分,香香的啄了杨翌的嘴唇一口,“真好,这么好的老婆那儿找去?”
    杨翌挑眉,刚还说好呢,又被这句话给呕着了。
    方恒笑嘻嘻的摸着杨翌胸口上的肌肉,知道他不爱听这个,正常的男人有谁爱被男人叫成老婆的?可是就是想逗杨翌,逗得人哭笑不得最好。
    他一直都不太怕杨翌,从进新兵连和杨翌对着干那时起就一直没怕过,只是两个人毕竟身份上有差距,部队里的纪律压着,他必须得听命令,所以才让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有些隔阂,这份隔阂一直持续到杨翌离开七连才崩坍塌陷。
    用话逗杨翌,按他来说,这才是谈恋爱,俩人互相斗着嘴,荤素不忌,也不怕得罪对方,反正就那么一说。
    当然,也有些逆鳞他不想碰,比如杨翌原先谈过恋爱没有?去考研后会不会就这么分了?他都不想问,这些话问了不单杨翌不舒服,他也不舒服,所以一定要把现在的快乐营造的满满的,等回了连队之后就咀嚼着这些快乐顶上一个月,然后再回来补充能量。
    杨翌一时间没话说,垂下的视线落在了方恒的脚上,天天练着,穿着那臭胶鞋的脚当然算不上多漂亮,但是挺白的,晒了这大半个夏天后,是方恒身上为数不多还保持着原本色泽的地方。杨翌想了想,起身拉开柜子拿了个指甲刀出来,抓住方恒的脚腕放到盘坐的大腿,慢悠悠的剪了起来。
    方恒没挣扎,也没大惊小怪,就这么手臂后靠支在地上仰坐着看他,只是张扬的笑收敛了几分,变成了窝心的微笑,他歪着头,黑白分明的眼锁在杨翌的手上,随着指甲剪断的咔嚓声,方恒只觉得心脏一缩一缩的,甜蜜中竟然有些酸楚,太开心太幸福了,像梦一样。
    杨翌慢条斯理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动作坦率,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只是偶尔抬眼看向方恒一次,然后又收回来,最后实在有些受不了那种像是要把他点燃的目光,悠悠的说着,“怎么了?”
    “没。”方恒轻轻摇头,“我等会帮你剪呗。”
    “我昨天才修过。”
    “哦。”方恒一脸失望,确实也看见杨翌的指甲修的很短,看着很干净整齐。
    “我想起个事儿。”
    “什么?”
    “还记得当初咱俩第一次闹上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好像就说过你指甲的问题是吧?”
    方恒仰头看着天花板回忆,“啊~”了一嗓子,“好像是,你那时候好烦人。”
    杨翌手上动作暂停,扭头看他,“你也很烦。”
    “是吧?”方恒牙齿一亮,笑开颜,“这就是冤家啊,不是冤家不聚头,活该咱俩爱上。”
    “也是。”杨翌点头,颇有几分同感,“我那时候对你印象最深了,长这么张脸,一碰眼眶里就是泪,像个泪包似的,**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会吧?”方恒瞪圆了眼,“我哪儿流泪了?除了后来下连拉筋实在太疼了,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哭过?”
    “看着像,怎么说呢?”杨翌想了想,“好像再下重点儿手就一定会嚎啕大哭的那种模样。”
    方恒大喊冤枉。
    杨翌笑弯的眼又细了几分,用着暧昧的语气说着,“就像刚刚一样,哭着叫我出去,其实你也知道吧?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受不了。”
    “我是真疼啊!”方恒鼓起了腮帮子,“说起这个事我得抗议,明明那么大一个,还往我屁股里塞,你就不知道慢点来?”
    82、爱情花开(十)
    “我够慢的了。”
    “不行,下次再做你要是还让我那么疼,我不让你上了。”
    杨翌摇着头笑,这威胁苍白无力到让他觉得就像在说,你再欺负我就挠你痒痒肉,不,他怕痒,应该说比那威胁还要没有实质性。
    方恒见杨翌不回答自己,又低头开剪,咔嚓的声响传出,细心的慢慢修着,方恒想着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也笑了,其实吧,就算疼也无所谓了,互惠互利的事儿,谁叫自己没对方的大,这是天生缺陷,怪不了任何人,只能怪自己。
    这么独自乐呵了一会儿,方恒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问道,“我那时用板凳砸你,你特恨我吧?”
    “恨?”杨翌挑眉,想了一下,摇头,“没那么严重,其实有点儿被气蒙了,没想到今年有个新兵的胆子那么大,连教官都敢动手,最重要,还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
    “什么!?”方恒瞪人。
    杨翌没理他这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叫嚣,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挺不明白的,你哪儿来的勇气敢这么做?就不怕被开除?”
    “我还真就想被开除了。”
    “嗯?”
    “其实我没打算参军的,我爸逼着我来的,要是真能利用那个机会开除,那时候就想,也挺好的,得偿所愿了,快点离开这破地方吧。”
    “哦。”杨翌若有所思的点头,指甲在方恒的脚心抠了一下,在方恒瞬间抽搐的笑声里yīn测测的开口,“我就是那踏脚石了是吧?”
    方恒抓住自己的脚藏好,斜睨他,“那是你的荣幸。”
    “是吧……”低沉的声调一说完,杨翌就扑了上去,直接挠上了方恒的痒痒肉,方恒哈哈的抽搐着,反手挠上杨翌的腰侧,杨翌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被人挠痒痒,手上一脱力,就趴在了方恒的身上,在地上滚了起来,最终俩人笑得直接瘫在了地上,剧烈喘息着。
    过了一会儿,杨翌恢复过来,翻身看着方恒,正准备在方恒的脸上亲上一口时,方恒先发制人的抓住他的脖子,起身就亲,而且是深吻,舌尖直接伸进杨翌的嘴里,几乎是暴力的拥吻,求索,杨翌闭上眼,回应了这个激情四射的拥吻。
    真甜,这样的日子像是抹了蜜糖一样,仿佛燥热的空气都染上了香甜,让人眷恋不已。
    方恒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双腿挂到了杨翌的腰上,四肢缠绕,然后偏头,抽离自己,看着眼前的天花板,吸了吸鼻子,“我在数着时间过。”
    “嗯。”杨翌应着,闭上了眼,他也在数着时间。
    “我想让你回七连,可是知道这不好,这里条件那么好,你又可以考研升级,这种机会多难得啊,可是见面的间隔能不能缩短点,比如一个星期见一次什么的?”
    “我会想办法的。”
    “什么办法?”
    杨翌侧头亲吻着他的耳廓,“下个月不是大演习吗?我应该会经常回去。”
    “会在那儿住吗?”
    杨翌抿着嘴笑,“其实连队很不方便。”
    “连长也看着是吧?”方恒瘪了瘪嘴。
    杨翌不再说话,他对吉珠嘎玛完全没有抱怨,甚至有些感谢,说要整理好这段感情的是自己,是吉珠嘎玛帮他找的单位,而且如果没有离开,这个小孩怎么会粘上来?可是他没办法解释,一旦解释,上个月他躲着方恒的事势必也要说出来,他挺怕方恒会生气伤心。
    “算了!”方恒就等不到杨翌说话,于是释然叹息,“就这样吧,说不定距离还产生美什么的。”
    这算是苦中作乐吧?杨翌暗地里也叹了一口气,支起身子看向方恒,“热吗?”
    “还好。”方恒的视线顺着杨翌的胸口往下滑,戳了戳胸肌,然后隔着裤子抓了两下,这才把人推开,站起了身,“我把衣服先穿上。”
    “假是早上八点到四点?”等着厕所里的人应了一声,杨翌翻腕看了眼手表,两点半,“这么早?”
    “再这么腻歪下去我更舍不得走了。”
    “那也不急在这一会。”
    “我就是穿衣服。”
    杨翌应了一声,低头正好看到滑到风扇边上的指甲刀,急忙开口,“裤子等下穿,还有只脚呢。”
    “你都自己修干净了,也不给我玩玩,总得给我留点儿回去玩自己,是吧?”
    杨翌失笑,拿过指甲刀折叠好放回柜子里,又靠坐在了床脚,等着人出来。
    方恒出来的时候果然已经整理好自己的衣着,他把避孕套丢到床上,扯着自己的T恤叹气,“真是热死了,该穿个背心出来的。”
    “你可以先脱了。”杨翌扭身拿过套盒看了一眼,幸好不是什么颗粒类型的,挺正常。
    方恒蹲在他的对面笑,“放心,光是直接做就要命了,还要那东西?又不是找虐!诶,我们石头剪刀布吧,看谁下次再上面。”
    “等你来了再说。”
    方恒没说话,只是把手又递前几分。
    杨翌看着手,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人拽到了怀里,狠狠的抱住,然后又快速的松开,叹气,“我们下去走走吧,再这样下去真的分不开了。”
    “也好。”方恒点头,香香的在杨翌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舔着唇角说,“先把最后的这一下拿了。”
    说是最后一口,可是等杨翌穿好衣服,俩人还是在门口腻歪了好一会才离开,这时间算的基本差不多,可是说是压着点在走。
    杨翌送他去了公交车站,看着汽车从远处开来,方恒头也不回的上了车,杨翌终于还是忍不住叹息的闭上了眼,真是舍不得啊。
    方恒没捞到靠向车站这边的座位,只能起身和杨翌挥手告别,然后用手做出打电话的动作,车一开动就坐下了。
    杨翌看着汽车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抬手抚上了自己酸疼的胃部,落寞的转过了身。
    一朝欢愉带来一月相思,这买卖真的很亏啊。
    方恒其实挺忙的,忙着各种课程,还有体能训练,最初的那一天也是想着人就唉声叹气,可是一旦忙起来就无暇他顾了,后来渐渐的也适应了下来。
    导演部提前半个月给吉珠嘎玛发了演习的要求,制定方案那天杨翌回来了一趟,方恒是看着人了,可惜没贴身,吉珠嘎玛一直在身边,午饭的时候也是去小食堂解决的,急的方恒火烧火燎的难受,就怕杨翌直接走。
    其实他也不是想着上床什么的,至少也要说上两句话吧?当然了,能够抱上一抱,亲上一亲自然更好。
    这天午睡没睡踏实,方恒总觉得只要一睁眼杨翌可能就站在门口向他招手,可惜每次睁开眼,门口都是空荡荡的。
    方恒抓着枕头蹭着脸,幽幽叹息。
    好想,真的好想,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这么的牵肠挂肚,恍然若失。
    下午是加强训练,各种模拟战场的训练,连长把照相班和排雷班的人也叫了过来,让他们磨合一下。
    方恒确实也见到了杨翌,杨翌就站在吉珠嘎玛身边,一如之前的规矩,和所有排长并肩站着,只是他是最贴近连长的那一个。
    杨翌的视线偶尔会扫过来,和他的目光甜蜜的纠缠在一起,然后匆匆移开,这个时候方恒放在身后的手总会轻轻的摩挲,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那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苦逼真是要命,却又撩拨的人心像是猫挠了一般的想要再多点。
    吉珠嘎玛在前面说道,“行动计划已经制定了,晚上班排长先到我这里开会,然后再开班会!还有,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尤其是新来的那几个,你们多做事少说话,看着老兵们怎么做,不要求你们表现最好,但是也不要出错!”
    “是!”
    “那先这样吧,分组训练!”
    排长们把人分走,方恒没想到杨翌竟然还回了三排,毕竟他一离开几个月,工作要想训练开展,每个螺丝钉都不能缺,三排已经调派了一个代理排长过来,原本是营里的干事,做些后勤工作,也是个军校生,带他们也说不上差,但是绝对比杨翌差了不少,这就是人怕比较,反正代理排长总有些不服众。
    杨翌和代理排长一起过来,两个说了两句话,方恒立着耳朵听,发现是些无意义的寒暄,杨翌说我离开太久了,不好安排,巴拉巴拉,代理排长说这是连长的命令,而且你还是这个排的排长,芸芸,寒暄了两句,到底还是互相商量着来。
    但是杨翌毕竟离开太久,排里的人是没变,但是每名队员的数据有已经有了变化,拿捏不稳,最终还是沉默较多。
    说是大军演,方恒他们侦察连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在最短时间内,摸清数百公里范围内“敌方”兵力部署、重要目标配置情况,以最快速度传输到指挥部。
    当然了,“敌方”也不会束手就缚,外围的兵力部署肯定不少,明哨暗哨,布雷陷阱,这种兵不厌诈是肯定的。
    因为是军团内部的演习,所以这次没有和特种部队的兵合作,所以方恒他们的工作就变成了特种兵的行动模式,可能会按照指令破袭“敌”重点目标。
    方恒来到部队后确实也学了不少东西,除了熟练掌握电子通讯器材的用法,完美克服各种地形的奔袭外,还有辨识危急陷阱,三招制敌,各种枪械的熟练运用,伪装侦察,武装泅渡,滑降等等,虽然有些科目在演习上未必用上,可是却必须掌握。
    有时候,方恒回想自己来到部队的那些经历,颇有几分唏嘘的感叹,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学会了这么多东西。
    训练上没法交谈,况且方恒也有些无暇他顾,训练节奏安排的太紧,稍微做错就要挨骂,也只能偶尔扫上杨翌一眼。
    杨翌看着在泥巴地里滚成一团的方恒,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一直都知道当兵的苦,他自己也能坦然接受这样的强度,原先也不是没见过在泥巴里滚的方恒,可是如今俩人关系不一样了,看着那脏兮兮咬牙坚持的人,总觉的有些无法直视。
    其实杨翌也知道,要是留在这里可能那么别扭一段时间也就过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突然回来看到那个干干净净,满载青春朝气,喜欢粘在自己身上的小孩成了这样,观念一时间绝无法转变过来而已。
    收回追逐的目光,一转头,就见到吉珠嘎玛盯着自己看,杨翌愣了一下,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反而是吉珠嘎玛尴尬的移开了头。
    过了一会儿,杨翌听到吉珠嘎玛低声问他,“还不行呢?”
    杨翌垂下眼帘看着脚边的砂石,半响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哎!”吉珠嘎玛叹气,不再说话了。
    杨翌急忙转移话题,“连长,我晚上是留这儿还是回去?”
    “暂时先回来住吧,来回跑也辛苦。”
    “林教官那边呢?”
    “他缺了你死不了。”吉珠嘎玛胸有成竹的开口,然后想了想,“那边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你问这个干吗?”
    杨翌笑道,“我怕没地方住。”这当然不是真正理由,只是被吉珠嘎玛知道了自己的情况,这地下工作怎么展开?就方恒那小孩见到人还能忍着不扑过来?而且离的远还好,忍忍也就克服了,如今近在咫尺,却看到吃不到,他也难受啊。
    “还怕没地方住?”吉珠嘎玛失笑,“你那屋留着呢,谭鸿在原本的宿舍住的挺好,又是过来帮忙的,所以也没搬,诶,对了,听林峰说你打算考研是吧?”
    杨翌点头,“嗯,有这机会肯定要把握,说起来,还得谢谢林学长。”
    “这臭小子!”吉珠嘎玛咒骂了一声,“把你放在那边,结果还彻底把人给我勾跑了!”
    “连长……”杨翌失笑。
    “行了。”吉珠嘎玛挥手,“这种机会难得,跟在林峰身边也对,那人大腿粗,趁着还有机会让他狠狠出一次血。”
    杨翌抓住其中的隐蔽的意思,困惑开口,“林教官要走?”
    “嗯。”吉珠嘎玛点头,“早晚得走。”
    “也是,教导大队那地方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委屈了,打算去哪儿?总参?”
    “总参?”吉珠嘎玛无奈的笑,捏了捏鼻梁,“我倒是希望了,他是打算去不要命的地方。”
    “?”
    “行了,这事不该我来说,也不是近期的事,你也别担心,我会让他把事情办妥了再走。”
    杨翌点头笑,真心觉得林峰和吉珠嘎玛之间的关系好的让他羡慕,这种从生与死的火线上凝聚出的感情,那么的真挚,那么的坦诚,没有背景,没有级别,有的只是一份系在一起的情谊,将近10年的时间,一路走过来,厚重如基石般,无法撼动。
    果然,这才是过命的
    83、演演习,谈谈情(一)
    杨翌过来的当天中午是吉珠嘎玛在小食堂请的客,到了晚上自然得请回去,两个人叫上升了副营的雷刚聊着工作上的一些小事,喝了点儿小酒,也没互相灌,但是酒过三巡都有些微微的头晕。
    杨翌跟着吉珠嘎玛一路回了连队,果然看见方恒那小孩拉着岳梓桐在楼下的篮球场坐着,说是在乘凉聊天,不如说是专门等他,他前脚一跨进院子,方恒的视线都落在了脸上,杨翌视线移过去,又轻飘飘的收回来,继续和吉珠嘎玛说着话。
    但是快到门口的时候到底还是忍不住还是回了一下头,果然方恒将头扭了90°,腮帮子微微鼓起,几分恼怒,几分可怜,被火红的夕阳那么一照,蒙了金光的脸竟然透出娇俏的感觉,看的杨翌很艰难的才收回目光。
    人一消失在门里,方恒就低头开始搓手指,要说是生气,不如说是高兴的,杨翌竟然真的留在这里过夜,不知道是不是原来那个屋?迫不及待的想要奔上去见人,最好能这样那样一下。
    岳梓桐还在抱怨今天下午吃了多少泥巴,见方恒目光追着杨翌走,干脆开口说道,“排长回来了,要不咱们上去看看?问声好?”
    “好啊!”方恒回答的又快又脆,直接就起了身,走两步见岳梓桐还在原地坐着,急忙招手,“快点儿啊!”
    “急什么啊?”岳梓桐憋着嘴,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俩人一路上了四楼,径直去了排长寝室,果然见到杨翌正在弯腰铺床。
    杨翌之前走的急,又是借调去的教导大队,所以大部分行李都留在了这边,回来只要打开柜门一掏出来就完事,见到俩人进来,视线在方恒的脸上停留半秒,便若无其事的笑着,“怎么过来了?”
    岳梓桐先喊了一声排长,又叫了一声指导员,然后就贴上去问需不需要帮忙?
    方恒难得的有些窘迫,一路跟着岳梓桐走,岳梓桐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什么忙都没帮上,却还不敢看杨翌,屋里那么多人,他挺怕自己忍不住露了馅。
    当兵的床上用品最简单,尤其现在还是秋季,铺盖非常单薄,三两下处理好就没了事,岳梓桐扶着床架说,“排长,几个月没见,你好像白了不少,天天坐办公室呢吧?”
    “主要是不用跟着练,你们最近怎么样?看起来挺辛苦的。”
    “还好,都习惯了。”
    “也是。”杨翌笑了笑,视线落在方恒脸上,心里开始变得迫切,这样的对话让他有些烦躁,干脆扯过毛巾往门口走,“我去洗脸,你们也休息吧,晚点还要开会。”
    其实,只要方恒不是太二,就肯定能抓住机会。
    杨翌磨磨蹭蹭的洗了半天脸,顺带着连身上都擦了一遍,果然方恒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杨翌停下手上动作,浅笑着他,眷恋的目光中毫不掩饰自己的思念。
    方恒眨了下眼,上半身往后倾斜,来回看了一圈,一个快步冲上去就在杨翌的嘴唇亲了一口,然后笑开了牙齿。
    杨翌低头看他,黝黑如墨的眸子闪烁着如星宇般的光辉,然后缓慢的抿了抿嘴唇,将方恒的味道吸吮进了口腔慢慢品味。
    方恒立着耳朵听了两秒,脚尖一垫,又再次勾住杨翌的脖子大力的亲上去,舌尖品尝到了酒的醇香,让他熏熏然的像是喝醉了一般。
    杨翌浅眯着眼搂上方恒的腰,迅速的沉醉了进去,却又很快脱离出来,想起这里随时有人过来,只能急忙抽离自己,轻推着方恒的腰侧让他后退了一步。
    方恒很是欲求不满的擦着嘴,斜睨了他一眼,压着声音开口,“我听着的。”
    杨翌笑着没说话,只是把手上拧干的毛巾甩散,搭在了方恒的脸上,这才开口,“擦擦吧,还有,我可能要在这里住几天。”
    “几天?”方恒扯下毛巾,露出了那双圆而润的眼,星亮的锁在杨翌脸上,移不开。
    杨翌被看的嘴角笑意愈浓,心里像猫挠了一样的痒,想要把人抱着,亲着,爱着,缠绵着,只要可以证实眼前这小孩属于自己的,怎么样都可以。可惜到底不敢,只能按捺下情绪,牢牢的抓住脑袋里的理智开口,“不太清楚,反正明天是肯定回不去了。”
    “哦。”方恒点头,用毛巾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眼弯下来,暧昧的眨了眨眼,“我们下去走走呗。”
    “……”杨翌沉默了两秒,点头。
    方恒先下了楼,杨翌回寝室放毛巾,军官和士兵走在一起在部队里还真没什么,可是被连长看到了就不好,他们现在防的只有吉珠嘎玛。
    到了楼下,方恒慢悠悠的往操场那边溜达,果然又看到饭后必锻炼的雷营,真的可以说是风雨不改啊,虽然部队的兵都练的苦,可是下了训练没一个人爱动弹,这样的对比下,有些人的坚持就格外的醒目。
    去哪儿呢?
    现在天色还亮,到处都是人,总不好和杨翌就在这军营里溜达不是?白费劲还什么都做不了。
    方恒把插在裤包里的手抽出来揉了揉嘴唇,拇指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手顿住,想起了杨翌的嘴唇,嘴角不觉间勾了起来。
    还想再亲,怎么吻都不够,杨翌最好别回去了,随时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那种缺失的感觉才能够填满。
    听到脚步声,方恒转头看过去,杨翌踏着夕阳神清气爽的走了过来,高挑的个头和笔直的腰板让这个人帅气的甚至让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葱翠的竹,刚劲、清新,生机盎然,蓬勃向上,却又显得那般温柔,宁静、优雅。
    方恒的喉结滑动,甚至有些无法直视,当属于杨翌的优点被一点点挖掘出来的时候,这一刻,方恒突然有些找不到自己站在他身边的理由。
    爱如潮水,来得澎湃却也退的干脆,单单的喜欢到底能够维持多久?
    方恒必须得承认,他有些自卑,这么出色的一个人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抓牢?
    “在这聊吗?”杨翌走进,柔和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挂着温柔的笑,黝黑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脸,完整的框住,那么的专注,让方恒刹那间的恍惚,心跳如雷。
    “怎么了?”杨翌的视线在方恒的脸上滚过,小孩的脸很红,潋滟的色泽一直蔓延到脖子,很漂亮,但是表情有些呆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确认没什么问题,只能疑惑的抬头看过去,“哪儿没对?”
    “排长,要不咱俩结婚吧?”
    “啊!?”杨翌脑袋晕了一下,一头雾水,最后莞尔一笑,逗趣道,“好啊,是你嫁给我吗?”
    方恒瘪了瘪嘴,也知道杨翌是在开玩笑,而且自己说出的那句话也挺不靠谱的,摸着脑勺转移了话题,“我们去哪儿?”
    “可以在楼梯这里坐会,或者去训练场。”杨翌心不在焉的说着,视线落在方恒的耳尖上,那里红的像是滴血,这小孩到底怎么了?是热的还是羞的啊?
    “雷营在下面。”
    杨翌移开目光看向操场,想了想,笑道,“没事的,你想去哪儿?”
    “万一雷营看到了和连长说咋办?”
    “不会说的。”这一点杨翌非常有把握,他和他们接触的时间长,自然也是知道两个人的脾气和相处模式,雷营不太爱说话,一旦开口都是些正事,他和方恒走在一起这种事怕是在雷营眼睛里就和路人甲乙一样,绝不会在吉珠嘎玛面前提。
    杨翌既然这么说了,方恒便听着,和杨翌一前一后沿着楼梯往下走。
    方恒比较喜欢去训练场,那里训练器材比较多,尤其是旋梯和绳梯这些器材坐上去还可以摇,比干坐在一个地方有趣,而且那里这个时间光线不太好,里面看外面清楚,外面看里面就有些模糊,一旦天黑下来,说不定就可以亲亲摸摸了。
    到了地方,方恒见杨翌到了双杠那里便停了下来,于是也只能抓着一根铁杠和杨翌对视,可是又有些找不到话题,平日里的琐碎事情都通过短信给杨翌发过去了,如今又拿来说挺像炒冷饭的,没什么意思,可是最近又没什么可以拿出来聊的事。
    倒是杨翌,天生会说话,自然不会让两个人冷场,开口问道,“听说你们上个星期练了武装泅渡是不是?”
    方恒一听,脸一下就灰了,抱怨道,“游了3公里,起水后路都不会走了。”
    “不好玩?”
    “怎么可能好玩?你游下试试!!”
    “我记得你游泳还不错,第几啊?”
    方恒抬头算了算,摇头,“记不住了,反正是在中间。”
    “挺好。”杨翌笑着点头,“对了,我说个事,你现在还是一年兵,演习的时候适量就好,主要是熟悉情况,别伤着自己。”
    “嗯。”
    “还有,2年兵和士官能不能留队都指着这次的演习好好表现,你不是也想提士官吗?多看着点。”
    “你不是会来了吗?到时教我就是了呗。”
    “应该是分班行动,我不一定按都哪里去,你看着吴狄就好,吴狄表现一直不错,就指着这次演习拿成绩,回头就是个二级士官。”
    “诶,排长,要是吴狄确定留下来了,是不是就分到你那儿学习啊?”
    “嗯,要过来学两周,然后每个月过来上十节课。”
    “主要教什么?”
    “怎么带兵呗。”
    方恒抓住双杠的杠子把下巴搁在了上面,讨好的说,“要不你也教教我呗?”
    杨翌失笑,“基本科目你都还没掌握好呢,不急,慢慢来。”
    “可是你不快要考研了吗?到时候我就算提士官你也教不了了是吧?”
    杨翌嘴角的笑收了几分,眸光暗了一下,然后又灿然笑开,“没事的,到时候有什么不懂可以电话问我。”
    “好啊。”方恒脆生生的应着,眼珠子转了一圈,“你在那里会不会带女兵啊?”
    “当然有了。”
    “她们会不会追你?”
    杨翌失笑,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只能说道,“带女兵是个香饽饽,哪儿轮的到我啊?”
    “那你说会带?”
    “这一批有一个班的女兵,不过教官不是我们这一组,只是一些专业课程会去上。”
    “你教什么?”
    “我打个下手,主要教的还是电子通讯方面。”
    “哦,你又不是学这个的,能教吗?”
    “侦察兵在这一方面必须要掌握不是?”
    方恒眨巴着眼,点头,也是,他在侦察连里的必修科目就有电子通讯。
    正说着,杨翌的视线从方恒的脸上移开,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方恒追着目光看过去,就见杨翌结实有力的手臂绷紧,上面停留着一个小黑点,聚精看过去,是只蚊子,当即笑了,“夹住了?”
    “嗯。”杨翌把手臂抬起移到眼前平时,视线里,一只大花蚊子在手臂上扑腾了两下,但是因为口器被夹住了,挣不出去,看着挺可怜的。
    方恒抓着机会赶快往杨翌身边靠,探着头装模作样的说,“这蚊子真大,真可怜,一滴血都还没吸呢。”
    “你同情它?”
    “是啊,最起码死也要做只饱死蚊子,是不?”
    杨翌失笑,抬手一按,蚊子彻底结束了‘悲惨’的一生。
    “诶诶诶!”方恒连连叫着,“你咋把我家嗡嗡给杀了啊?它好可怜啊有木有?从小父母双亡,众叛亲离,从攀枝花一路跟我到重庆,天高水远的,就被你给祸害了!!你得……”
    “想要我赔什么?”杨翌直接就接了一句,这么长的铺垫还能有什么?
    “肉债肉偿!!”方恒瘪着嘴,一脸的悲伤,只是那双弯如新月的眼闪亮到让人无法忽视。
    “哈!”杨翌哑然失笑,果然是方恒的标准答案,杨翌抬手在方恒的后脑上打了一下,“你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方恒捂着后脑勺古灵精怪的笑,“那要不这样,嗡嗡没了,我孤苦伶仃,你就把我包养了吧?能做饭,会暖床。”
    方恒说着话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到不行,杨翌看着眼前嘟着嘴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小孩,笑的都合不拢嘴,真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不是这光天白日人来人往的,他肯定得把人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上一口,就不明白了,别人是男人,方恒也是男人,偏偏性格那么逗趣,卖萌撒娇这女孩才干的事方恒却手到擒来,却又一点都不显女气,只是可爱精灵到让人只想好好的看着,宠着,爱着。
    俩人又开了会玩笑,杨翌看了一眼时间,看了声,“方恒。”
    “嗯?”方恒挑眉。
    “还有10分钟我们就要开会了,要不先回去?”
    “……”方恒不爽的瘪了瘪嘴不想动,这么快就要回去,连人都没碰一下呢。
    杨翌见方恒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委屈样,萌的他手指发痒,忍不住伸手捏了他的鼻子一下,笑道,“我就说过吧,回来了不合适,至少我在那边还有个单独的房间。”
    84、演演习,谈谈情(二)
    方恒皱起鼻子,“陈指导这两天会不会休假?”
    “你说呢?”
    “……”方恒磨着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当然不可能了,临近演习,各单位都在紧张的运转着,要不是天大的事谁能拿得到假?杨翌那屋肯定单不下来,可是这么苦熬着也太难受了!
    杨翌的手在单杠上大力一捏,站直了身,“走吧,能见到人就挺好了,总有机会的。”
    方恒不甘心,视线来回绕了一圈,转身就往库房那边走,边走边做手势,意思是那边可以。
    杨翌失笑,站在原地没动,见方恒停下脚步等他,于是摇了摇头。
    方恒的嘴角瞬间垮下来,定定的站着打算和杨翌比耐心。
    这么站了一分来钟,杨翌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方恒顿时怒火中烧,发誓绝不跟上去,没想到杨翌回头看了他两眼,抿嘴一笑,脚上的步子反而加快了几分,三两下没了踪迹。
    操!
    方恒咒骂着,狠狠的踹了铁杠一脚,自己气了半天,还是只能灰溜溜的往回走。
    回了宿舍,三楼会议室的灯已经亮了,八扇窗户全部打开,却看不到人影,方恒上到三楼的时候看了会议室好几眼,垮着脸上了楼。
    一进了屋,有人就喊住他,说是连长刚刚来过,见他没在,让他晚点去连长那边报道。
    方恒一听脑袋都大了,嘀嘀咕咕的抱怨,平日里连长几天不来一次的,怎么就赶巧碰上这么个节骨眼的时间?但是后来转念一想,也发现是自己粗心了,杨翌回来连长肯定时不时找他有事说,不说会不会联想到那一块,肯定得挨个屋找人,只是现在他和杨翌同时消失,肯定得想到什么。
    哎……方恒苦逼叹气,原来七连这地方才是最该警惕的。
    这天夜里连会开到八点半才散,方恒不好出去找杨翌,也不可能去找连长,因为他没空,吴狄一回来就急急忙忙的给他们开会,一直开到熄灯了才散。
    真要说方恒有什么具体任务也不是,就是细节,说是这次演习依旧信息化作战,两军的电子连肯定要互相干扰,所以他们班要安排两个人扛设备,就是那些照相机通讯器,一百多斤重,翻山越岭的往“敌后”深入,由谁担任尖兵,又由谁负责垫后,哪些人在中间搬运器材,然后又说一班要划一个狙击手过来,班里还要安排个人担任观察员。
    尖兵、垫后、观察员肯定轮不到方恒这个新兵做,他的任务就是在战斗队列的中间,在通讯兵需要休息的时候负责接手各类器材。
    说明白点儿,就是过去出劳力。
    方恒听着,笔就在本子上唰唰记着各项要点,快结束的时候,吴狄又说了下接下来一周的训练要点,很紧凑,而且训练量非常大,光是这么看着就有一种要把人身上所有的潜能都挤压出来的恐怖感觉。
    熄灯号响起,方恒躺在床上想了想,悄悄摸摸的起身拿了书出来,动作很轻,可是还是有不少人看见,有人就压着嗓子说,“这几天小心点,查的有些严。”
    “嗯。”方恒应着,回道,“今天最后一次,演习前就不碰这个了,我得和人打个招呼不是?”
    “诶,什么时候把弟妹带过来看看?”
    “啊?”方恒正在开机,闻言愣了一下,笑了,“他挺忙的。”
    “学生?不对啊,这个时间不是正好暑假。”
    “快开学了。”方恒这边顺着话题说,那边噼里啪啦打了几个字,【我要去厕所。】
    “开学前带过来玩玩吧,这手机买到现在,你好像也就见过人两次啊,这段时间出不去,她可以过来不是?”
    “叫过来还不被你们给吃了?”方恒发完短信就关了手机,柜门一关就往门口走。
    “诶?不聊了?今天这么快?”
    “他家管的严。”说着,方恒出了门,走出去两步又跑回来扯了一手的卫生纸,交代的了一声,“大的。”
    方恒出了门,走在走廊上,还没走出一半,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就打开了,方恒回头去看,在明亮的灯光中,杨翌走了出来。
    俩人对视了一眼,方恒勾了勾手指,加快了步伐。
    进了厕所,先观察情况,一排十多个门,竟然还有一个货在蹲坑,方恒瘪了瘪嘴,站在一个小隔间门口等人。
    杨翌进来看他站在那里,于是视线也扫了一圈,然后若无其事的走到便池那边。
    方恒转身就进了门,门刚刚关上,杨翌就问了一句,“大半夜的,还谁没睡呢?”
    “我!”有人开口,听声音也不知道是谁,过了两秒那人又说,“排长?”
    “嗯。”杨翌应着,“王立军?”
    “嗯。”
    “拉肚子啊?”
    “不是……”
    “蹲那么久,不是抽烟呢吧?”
    “……”没人说话,很快冲水声响起,王立军拉开门笑嘻嘻的走出来,也没敢解释,直接快步就走了出去。
    杨翌听着脚步声渐远,急忙一个快步冲去关了一个门,这才去推方恒进去的那个,门没锁,一推就开,还没等看清楚里面的情况,一团黑影带着热量就扑了过来,杨翌急忙绷着,锁牢了门才把人搂上,感受着在腰上乱摸的手,低声笑道,“我快被你给带坏了。”
    方恒胡乱的亲着杨翌的脖子和脸颊,手指直接扯开杨翌的背心,摸着紧实光滑的背脊,无心他顾。
    杨翌笑着,任由方恒上下其手,宠溺问道,“不生气了?”
    “生气。”方恒含糊的说着,手脚却一点都没停,“但是就是想你,很想……”
    杨翌低头,在方恒的脖子上亲了一口,闻到了带着薄荷味的牙膏气味,很清爽,很清凉,但是怀里的人却很热,嘴唇贴在肌肤上面像是要被融化了一样。
    过了一会,胡乱亲着的节奏终于缓和了下来,方恒喘着烫热的气,勾住杨翌的脖子贴上了嘴唇,舌尖伸进去,卷起厚实的舌,纠缠着,格外的投入,恨不得能够从那里直接钻到杨翌的身体里,让这个人时刻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杨翌浅眯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睫毛,昏黄的灯光的照射下,睫毛颤抖着,眼尾带情动的绯红,很漂亮,让他想起了翩飞的蝶,在心尖上挥舞着翅膀,蹁跹着。胸口的热度又强了几分。
    没人再说话,全情投入在这场热情洋溢的拥吻中。
    杨翌的背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拉到了胸口,方恒抽离自己,眸色很暗,带着十足蛊惑的气息,顺着杨翌的下巴开始往下亲,脖子,锁骨,胸口,腹部,蜿蜒着,细密的,最后落在了肚脐上,舌尖探入,情色的舔着。
    杨翌低头看他,黝黑如墨的眼无法压抑其中汹涌的情欲,手心在方恒毛茸茸的头上抚过,落在肩膀,摩挲了两下,最后又移回到头上,喘息着仰高了头。方恒正隔着单薄的布料亲吻他火热的源头,很舒服,但是更热了……
    方恒抬起头看他,手指勾上内裤的松紧带就要往下拉,杨翌猛然惊醒,按住他的手又把人给拉了起来,抱着他的腰摇了摇头,在唇上浅酌了一下,说,“这样就好了。”
    从上次彼此献出第一次时,方恒就提过这个建议,可是那时候两个人都很急躁,更多的想法是如何完全的拥有对方,所以没来得及执行,可是现在并不合适,虽然这样的偷情很刺激,也让杨翌欲罢不能,可是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希望两个人在一起时的记忆能够更加美好,而且,真的太危险了,一旦投入进去,就无法掌握周围的环境,他们两个,谁都输不起。
    方恒不是很甘愿,咬着下唇想了想,手心又摸上了杨翌坚硬的部位,喃哝开口:“哥……我帮你亲了,不耽误事,还是……你真不想吗?”
    想!怎么可能不想?两个人的感情才确认,才尝过一次禁果,那之后每当回想起来,杨翌都觉得身体发烫,如今人都抱在怀里了,渴望发泄的地方还被挑逗抚摸着,想的都疼。
    杨翌地犹豫让方恒察觉,于是方恒笑了笑,手指一勾,将杨翌的内裤拉下,失去束缚的火热坚硬弹跳而出,被他牢牢握在了手心里,缓慢的上下撸动。
    杨翌喉结滑动,理智不断在叫嚣,可是身体却无法移动,沉溺于这种亲密的爱抚当中。
    于是,方恒的胆子更大了,他再次将亲吻往下游移,蹲下身,在昏暗的灯光中注视着眼前的物体,抬起头来,最后一次征询杨翌的意见。
    杨翌正低头看着方恒,觉得自己的理智“咔嚓”断裂,欲望席卷了身体所有的感觉,无法自控的将手抚上了方恒的眉毛。
    (河蟹飘过……这里的内容添加是后期校正写上去的,将会在定制印刷和个人志内完整印刷,反正就是这个那个,小方恒还特不要脸的当着杨翌的面自己摸……咳!嗯……不过与原文的进度一样,就是少一点点剧情。)
    “连长……”过了一会,方恒突然开口说出了两个字。
    杨翌的心脏猛的一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今天找过我……”方恒蹙眉,哑着声音开口:“会不会有事?”
    杨翌的眼尾抽搐了一下,隐蔽地吐了一口气,问:“找你?”
    “嗯,吃完晚饭下楼那会儿,回来他们和我说连长来过。”
    “你担心什么?”这没头没尾突然而然地谈话,杨翌也有些琢磨不透具体情况,只能反问了一句。
    “我在想,他是不是去找过了你,然后又来找的我?”
    杨翌沉默了下来,蹙眉深思,这个可能性很高,不过吉珠嘎玛见到他的时候什么都没问过,应该事情没多严重,于是安抚道:“连长真要问你,你就说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啊?”
    “就说我们两个说了会儿话,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对了,杯酒释嫌,免得以后合作起来别扭。”
    方恒想了一下,觉得这是个办法,比起遮遮掩掩,这么大方地承认俩人单独相处过更加合适。
    “行了。”杨翌拍了拍他的后背:“就这样吧,时间差不多了,回去休息吧。”
    既然开口谈了这种话题,自然也就没了心情亲热,方恒也点了头,这样的环境太吓人了,总觉得耳朵里能听到脚步声,心惊胆战的不踏实,所以亲了亲杨翌的嘴唇便打算走,可是手刚刚摸上锁,脑袋里灵光一闪,急忙开口说道:“我想起个事。”
    “?”杨翌看着他。
    “连长知道我喜欢你。”
    “啊!?”杨翌张了嘴,有些迷糊,他倒是当着吉珠嘎玛的面承认喜欢过方恒,怎么方恒回应他的事吉珠嘎玛也知道了?
    “那个……你走那天晚上和四连聚会,我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就和连长说了……”
    “我走那天?”这一句话,杨翌就记住了第一句,而且在他看来重点也在第一句,他上午走,晚上方恒就说喜欢他,他这是造的什么冤孽啊?就不知道多留一天?那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方恒点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这种情况我还那么解释是不是不合适啊?”
    “等等。”杨翌抬手,深深地看着他:“为什么晚上会和连长说那些话?”
    “喝多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说了?还是和连长说的?”
    “喝多了啊,连长把我拽出去的,我就和他说了。”
    杨翌虽然听的迷糊,勉强能够分析出情况,可问题他问的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方恒就突然改变想法了,难道原本就喜欢他?杨翌沉思了一会,看方恒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想法瞬间的千回百转,最终突然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是原本就喜欢自己,还是那之后喜欢的都不重要,反正确实是喜欢着自己就够了。
    85、演演习,谈谈情(三)
    杨翌抬手抚上方恒的脸颊,拇指带肌肤上摩挲着,低头轻轻吻上他的额头,笑了:“没事的,连长要是真问,你就按照我说的回答就好。”
    “没问题?”
    “没有。”杨翌肯定地笑,对吉珠嘎玛的态度大概也有了底,虽然说连长对这事抱持着反对态度,但是却也处于一种导正的立场上,单看这都两个多月了,方恒在这边待得好好的,他在教导大队也有不错的发展,想必连长就算插手也是有限,甚至有可能说直接视而不见了,虽然这话也有些夸大,可是首先连长不会把他怎么样,而且在知道方恒的态度后依旧以沉默处理,就可以确认,只要事情别闹大了,连长要不是装聋作哑,就是找他详谈。
    方恒先离开后,杨翌就在想,这小孩真是粗心的可怕,现在才说这件事,要是早点说事情也就没那么复杂了,至少通过吉珠嘎玛的态度推测出底线,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
    不过嘛……杨翌摸了摸嘴唇,笑了,也得亏是方恒,这种对连长说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换了谁怕是怕丢脸,怕被嘲笑的埋上一辈子,方恒这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性格还真让人哭笑不得。
    亲了人,抱了人,方恒心也就踏实了,一觉睡到天亮,开始了艰苦的演习备战。到了晚上,脚软手软的收拾好自己,方恒就直接去敲了吉珠嘎玛的办公室门。
    吉珠嘎玛见人过来一时间也没想起自己昨天随口说的话,等人都站在面前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
    其实回头想想这事他真不该太管,越管两个人越腻歪,连人都追到重庆去了,要不是杨翌绷着,指不定现在咋样,所以再管下去,按照这个年龄段的思想规律来看,说不定还真就在一起了。
    其实这种同性之间的事吉珠嘎玛是有点想给杨翌指条路出来的,也就是把自己的经历当成模板和他好好谈谈,可是这话怎么开口?一旦掩埋成了习惯,就很难摊开了说。
    可是他真的挺担心。
    杨翌那边还好,比较理智,人又在林峰那边,应该挺安全,可是方恒这边是连队,他带的七连,杨翌这一回来住上几天,万一就说到一起去了呢?一旦漏了陷,他该不该处理?该怎么处理?都是个事。
    最主要的,他不好和杨翌交代,一边是兄弟一边是自己的下属,一旦处理不好,就算杨翌再不说,这情分也算是断了。
    所以,前段时间吉珠嘎玛就在想,当初还不如当个瞎子,也不至于闹得自己现在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的。
    方恒站了半天,就见着连长盯着他看,却一句话都不说,看的他心里发毛,愈加忐忑,最后只等低声又喊了句:“连长?”
    “啊!?”吉珠嘎玛回过神:“有事吗?”
    “您不是叫我过来?昨天夜里班会开到熄灯,所以……”
    “哦,没什么事,晚上要开会,每个班的人都是齐的,就你不在,就随口问了句,你出去吧。”
    “是。”方恒装模作样地困惑着,一转身就窃笑了出来,快步出了门。
    吉珠嘎玛收回视线,抬手在脑袋上来回拨了两圈,叹了一口气,目前的情况,自己还是只能装聋作哑了。
    出了屋,方恒只感觉身上轻快了很多,脚步都流畅了几分,路过杨翌他们宿舍的时候方恒探头看了一眼,杨翌正拿着笔记本在打字,程欣跃没在,他眼珠子转了一圈,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杨翌和这台电脑较了一天的劲儿,从早上九点开始就在整理文件,打演习计划,正是全神贯注的时候,突然后背被狠狠撞了一下,吓的一扭头,还没等看清楚人呢,脸上就被亲了一口,很大的声响,炸在耳膜里甚至有些震耳欲聋。
    “啊!?”杨翌立着眉毛瞪向偷亲一口就跑路的小孩,看着方恒像阵风似的一溜烟从眼前消失,盖在脸上的手揉了揉,哭笑不得,这小孩的胆子怕是都要捅天了。
    方恒得逞,笑得乐不可支的回了寝室,拿着手机就去了厕所。
    【哥,我错了,我刚刚背着你偷香窃玉了。】
    没过半分钟,一串的省略号就发了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没忍住,对方太美了,那背影婀娜多姿风情万种,我一时迷了心窍。】
    【……】
    【所以快来厕所罚我吧,我心甘情愿领罚】
    【有现在有些忙】
    【那晚上罚】
    【再说,不一定忙到什么时候,你先好好休息】
    方恒瘪了瘪嘴,不闹腾了,杨翌忙他是知道的,而且都是用脑袋的活,也不见得比他们轻松多少,于是,方恒想了想,打道,【最后一个问题,晚上是不是要熬夜?】
    【有可能。】
    看完,方恒把手机往裤包里一揣,回寝室拿了钱就下了楼,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袋速溶咖啡,可是到了杨翌那屋程欣跃已经回来,于是只能在门口醒了醒嗓子,喊了声:“排长。”
    杨翌转头看过去,就见方恒对他勾手指,眉梢微杨,不动声色地扫了程欣跃一眼,起身出了屋。
    “呐。”方恒把两袋咖啡递给了杨翌:“困了可以冲着喝。”
    “你买的?”杨翌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惊讶。
    “嗯,行了,你忙吧,我回去休息了。”
    杨翌把手里的东西捏紧,看着方恒潇洒转身的背影抿嘴笑了起来。
    夜里熄灯,杨翌这边还在和明天去团里开会的资料折腾,算了下进度,最后从包里掏出了咖啡冲了一杯,看着窗外的苍穹银河,闻着香醇浓郁的香味,杨翌浅浅地抿了一口,笑勾了嘴角。
    没想到那小孩还挺会心疼人的,原本以为在这段关系里自己肯定是付出最多的那个,虽然他也不计较多少的问题,可是被对方关心着的感觉依旧不一样,就像这杯咖啡一样,香甜的,烫热的,唇齿留香,久久回味。
    “你要熬夜?”程欣跃被杨翌的动作惊醒,闻着咖啡的气味,躺在床上看他。
    “要晚点吧。”
    “不是太晚就别喝了,脑袋用多了,又喝那玩意儿容易睡不着。”
    “嗯,知道。”
    “不过你要是喝习惯了无所谓,脑袋不会那么兴奋。”
    “没喝过几次。”杨翌看着杯子里褐色的液体迟疑了一下,平日里茶喝的比较多,倒还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咖啡特别敏感。
    “那就少喝,诶,对了,你哪儿来的这玩意儿?”
    “队员那儿拿来的。”
    “哦,你继续忙,我睡了。”
    “嗯。”杨翌应了一声,目光落回到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反复又读了一遍,手指这才敲打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咖啡渐渐见了底,临近1点结束工作,杨翌打着哈欠看着那杯咖啡失笑摇头,看来作用也不是那么明显啊。
    ******
    接下来几天,方恒见到杨翌的时间少了很多,白天杨翌要不跟着连长,要不跟着指导员去团里开会,一回来就关在屋子,方恒也不好太过打扰杨翌,而且他自己也辛苦的要命,下了训练就只想吃饭和睡觉,在俩人都知道对方的情况下,也就不好去打扰,干脆就先这么各自过各自的。
    周末那天依旧给他们放了假,方恒没外出假,当然也不可能出去,毕竟杨翌人就在这里,而杨翌的工作也暂时告一段落,人一旦闲散下来,有些事情就成了当务之急。
    俩人心思一致,可是到底在哪儿聚是个大问题,程欣跃这周不出去,寝室里有人,肯定不能待,可是外面还能到哪儿?最后杨翌干脆拿了几副扑克去方恒他们寝室打牌。
    当兵的真没什么课余文化,打牌已经算是最有趣味性的游戏之一,杨翌吼一嗓子,牌搭子瞬间凑齐,方恒没捞到机会只能在旁边观战,时不时和他们聊上两句,视线一直在往杨翌脸上扫。
    杨翌没打上两局就觉得不自在,方恒的目光太有实质性,而且掩饰拙略的让他都担心会不会被人看出点什么来,干脆打完牌一放,开口道:“头不舒服,换个人来,我旁边坐一会。”
    “正好当放松了,继续继续。”吴狄洗牌的手一顿,急忙开口劝人,很难和杨翌打对家,正准备大杀四方的时候,杨翌要是先闪了,多没意思啊?
    杨翌正准备说什么,岳梓桐从门口进来,进屋就喊:“打牌呢?再来一桌啊,人够不?我去把石磊他们叫过来。”
    听到这里,杨翌不再说话了,给方恒找点事做就好。
    另外一组很快凑起来,石磊又和方恒对家,这货老是学不乖,或许也觉得输赢无所谓,所以不在意方恒那藏不住秘密的脸。
    开局前,岳梓桐洗着扑克开口:“老是赌俯卧撑没意思,要不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杨翌正打着,一听这话急忙转过了头,让方恒玩真心话大冒险不是要命吗?
    “不玩。”方恒摇头,杨翌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玩什么?”
    “输的给赢的献吻。”
    杨翌一听脸都黑了。
    方恒看着还真在考虑的岳梓桐他们,挑衅地扫了杨翌一眼,笑了:“开玩笑的,小爷的初吻还留着给女朋友呢,美得你们了,还是俯卧撑吧。”
    “不赌这个,无聊啊。”岳梓桐瘪嘴:“平时还没练够是吧?”
    方恒想了想,说:“那去操场上裸奔?”
    “我不赌这个。”石磊沉声开口,难得提出了反对意见,显然也明白自己和方恒打对家十有八九会输。
    分到他们这一组的黄闻被他们东一句西一句说的不耐烦,开吼:“磨叽什么啊?不打就说,不就是罚吗?快点决定。”
    “我觉得真心话大冒险挺好。”岳梓桐坚持己见。
    “裸奔。”方恒笑着说,故意逗坐在旁边的杨翌。
    “贴纸条吧。”石磊提了个不痛不痒的建议,反正输了没啥坏处。
    黄闻来回看了一圈,拍板定案:“贴纸条。”
    “无聊!”岳梓桐和方恒不约而同的开口,一脸鄙夷。
    黄闻瞪人:“那你们说罚什么?”
    岳梓桐继续说:“真心话!”
    方恒继续说:“裸奔!”
    “操!”黄闻开始骂人了。
    其实罚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大家一起开心,互相闹了一会儿,方恒最终妥协了:“真心话吧,但是给个要求,如果不能回答,惩罚内容要适度。”
    杨翌听着嘴角勾了起来,倒是没想到方恒也会给自己留条退路,难得。
    有句话叫做吃一蛰长一智。
    方恒打牌输了那么多次,这点儿还是明白,先提了要求,免得到时候输得太难看。
    可是牌一发下来方恒就笑了,这就叫做天助我也啊!!!这一手的好牌想输都难!!!他和石磊倒也配合默契,一局下来,差点把岳梓桐他们打成零分。
    方恒喜滋滋地数着分,问石磊想问什么?石磊摇头说随他,方恒眉梢一扬,眼风一扫,yīn测测地看向如临大敌的岳梓桐,开口问道:”你们第一次A片是在什么情况下看的?”
    岳梓桐暗自松了口气,仰头算了一下:“初二吧,那时候家里才买电脑不久,瞎戳戳到的。”
    黄闻也老实回答道:“高二,去同学家看的。”
    方恒听完,对岳梓桐挤眉弄眼:“皇后娘娘你真不乖哦,那才多大啊?没给你家电脑整个病毒什么的?几十个窗口弹出来,关都关不掉?”
    “你懂的挺多嘛。”岳梓桐反口挤兑他。
    方恒得瑟一笑,傲然开口:“这有什么?这年头上网找不到网址的还是男人吗?”
    “得瑟,有你现在也看不到。”
    “我看的都麻木了,女人不就是那样吗?”
    “……”杨翌听的无语,方恒啊方恒,你简直太不要脸了,而且,这样我是该淡定呢?还是该吃醋呢?可是跟那些片子里的女人较劲有用吗?
    叹了一口气,杨翌起身走到墙边双手支地,腰部往上用力,双脚就搭在了墙上倒立着,和吴狄一起唱起了李宗盛的《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
    杨翌那边声势浩大,倒立着,涨得脸红脖子粗还得唱歌,声音全部都卡在了喉咙里,说是唱歌不如说是在念歌词,这模样喜感语速极快的表演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方恒把手里的牌捏成扇子,捂着嘴笑,还第一次看杨翌这么出丑,一般来说脑袋聪明的人打牌算牌记牌都很厉害,杨翌只要和吴狄凑成对家输的次数极少,这看戏的机会很难得。
    正看着,杨翌视线移了过来,双眼浅眯带了几分警告,霎时,方恒的眼睛笑的更弯了。
    杨翌他们快速读完一首歌后,吴狄翻身下来揉着腰抱怨:“牌也不算太差啊,怎么连输三把?”
    像他们这种惩罚都是按照积分来算,要是单把就定了输赢,光是惩罚就要用去不少时间,通常来说都是输了三把以上才会累积到惩罚的积分,要是双方都打的好的话,可能要累积到五六轮去了,这还是吴狄和杨翌搭档以来输得最快的一次。
    杨翌扶着肩膀转肩,笑道:“我不说了吗?今天脑袋不太好用,趁早换人。”
    吴狄打趣道:“说这些!?你当我丢垃圾吗?用过不合适就丢了。”
    杨翌抬腿踢了他一脚:“什么垃圾呢?”
    “再输就是!”
    “放心,下次叫他们唱《伤不起》!”
    “OK!”
    方恒一边听着杨翌他们聊天,一边漫不经心地出牌,一心两用的后果就是输了这局。
    岳梓桐和黄闻互相击掌欢呼,开始想问题,两个人议论来议论去,最后还是岳梓桐问他们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方恒听的愣了一下:“不是拒绝了真心话才大冒险吗?”
    “你玩没玩过啊?”岳梓桐鄙夷看他:“快选!”
    方恒瞪圆了眼:“不是,你们这是玩赖啊?欺负我们不懂是不是?”
    “就当我们俩都选了真心话行不?快点选择。”
    方恒想了想,看向石磊:“大冒险?”
    “我真心话。”石磊向来通透,自认为没什么不能说的。
    方恒举手:“我大冒险!!”玩游戏嘛,当然越刺激越好。
    岳梓桐看向石磊问:“你觉得自己身上什么地方最敏感?”
    “敏感?”石磊挑眉。
    “你别告诉我你不懂这俩字吧?”
    “不是……”石磊的耳朵尖一下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不太清楚,应该是嘴巴?”
    岳梓桐‘啧’了一声,一看就是没研究过的,还是不欺负老实人了,他转头看向黄闻问:“他算不过算过关?”
    黄闻点头,也有些下不去手。
    石磊过关,岳梓桐自然看向方恒,方恒却一脸迫不及待,那亮晶晶的眼让岳梓桐突然觉得欺负这没底线的还不如欺负石磊比较好玩。
    “找一个男人打横抱你10秒,如果对方不同意,你要向对方表白三分钟。”
    方恒眼一圆:“靠!这么狠!?来,磊哥,抱我。”
    石磊乖乖的起身,方恒勾着石磊的脖子,腿一抬,就被石磊牢牢的抱住了,临了,还对岳梓桐挑衅地抛了个媚眼。
    “没意思!”黄闻看到这货的表现,顿时也发现罚方恒还不如罚石磊。
    ******
    “杨翌?”吴狄喊了一声。
    杨翌急忙收回了视线,努力平缓微蹙地眉心,笑道:“他们那边玩的挺热闹的。”
    “也是,小伙子们凑一起想安静下来也不可能。”
    “嗯。”杨翌看了眼牌面,又看了看手里的牌,基本忘完了之前记的那些牌面,后面又传来欢呼声,杨翌想了想,干脆说:“要不和他们一起玩吧,这么闹打不下去。”
    “诶!你们小声点儿!”吴狄没领会到“首长”的真意,张口就吼。
    杨翌失笑摇头,低头继续看牌。
    过了两手,吴狄回过味来,看向杨翌:“你想和他们玩那个?”
    杨翌左右看了一下:“你们两个说呢?”
    有一哥们儿摇头:“那玩意儿玩着太丢脸了,提的问题都是戳着人底线在走。”
    另一哥们儿却点头:“也行,人多热闹。”
    三比一,牌局自然散了,那边一看有人入伙,高兴地合在了一起,人一多了,游戏规则自然改变,把牌单独抽出一个大鬼,还有一个红心A,以及符合人数的张数,岳梓桐又说了一遍规则,这才一次发下去。
    其实人多了,正常来说有人放不开或者怕报复,这游戏就没那么有意思,可是当兵的真没什么好货,每人都有当家的黄段子,折腾起人来也不手软。
    第一轮,吴狄抽到了大鬼,选择了真心话,由拿到红心A的黄闻提问:“说出从小到大最丢脸的事?”
    “那个……”吴狄想了想:“高一的时候吧,在住校,当时打完篮球路过女生宿舍,站在门口和同学说话,结果被一货把裤子给扒了,那时候正好有几个女生从门口走出去了,接下来你们懂吧?这丢脸的事我得记一辈子。”
    众人哈哈大笑,黄闻问他:“扒你裤子那哥们儿呢?”
    “被我收拾了几天,老实了。”
    “你们学校有没有做个风骚榜什么的?把你的照片和事迹记录上去,名流千古?”
    吴狄瞪眼:“诶,好了啊,只准问一个,有本事下次再抽到我。”
    岳梓桐洗好牌,发下去,这次轮到和杨翌他们打牌的廖安东拿到大鬼,石磊拿到了红心尖,对方一看是石磊提问,当即就笑道:“大冒险。”
    这很明显是欺负老实人啊?方恒贴身过去想给石磊提建议,廖安东急忙开口:“不带帮的啊,谁拿到谁说话。”
    石磊低头又看了眼手里的牌,摸了摸下巴说:“走廊上跑一圈……”
    廖安东松了一口气,所有人都挑高了眉梢。
    石磊大喘气了一番,自己先笑了,忍俊不已地开口:“大喊三遍,我再也不尿床了。”
    “噗!”全员笑喷。
    廖安东脸都青了。
    方恒抱住石磊摇:“你太牛了,牛的稀里哗啦,我的偶像啊,耐死你了~~”
    吴狄他们起哄去推廖安东:“不带玩赖的啊!快快!!”
    廖安东被推的一步三回头,苦着张脸哀求:“石磊,磊哥,换个啊,换个啊!”
    “就这个,就这个,这个好!!”杨翌笑开牙齿,一脸迫切。
    廖安东被推出了走廊,垂头丧气的小跑,不清不楚的说了句:“我再也不尿床了。”
    众人曰,“没听到!”
    “我再也不尿床了。”
    众人又曰,“声音太小!”
    廖安东被逼的走投无路,干脆破罐子破摔,放声大吼:“我再也不尿床了!我再也不尿床了!!我再也不尿床了!!!”
    周边的寝室一涌出了大批的人。
    方恒他们笑的直接给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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