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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12【chapter11 女帝长大】
    三年后,皇城戏剧学院艺考招生。
    “听说韩艺传媒少董的养女今天也要来参加艺考,你说让她考什么啊,皇城戏剧学院一直都和韩艺传媒有着密切合作,让她直接上不就成了嘛……”艺考生小甲和小乙唠嗑。
    “什么?!那个传说中被韩于墨宠得无法无天的韩千金今天也要来,天呀,我终于可以见到真人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绝色才能够让阅女无数英俊多金的韩于墨看上当养女呀……”
    “还不是一个小狐狸精……”小甲的语气颇为不屑,“还记得上周《橘子》周刊的爆料吗?那个周琴琴不过是不小心在微博上爆了一张宴会中和那个小狐狸精合影的模糊相片,就遭到韩艺传媒长达1年的雪藏,就算现在她重新出道了,那也远比不上当初的人气了。”
    “韩于墨的确是保密措施做得挺好的,藏了这么多年,却没有一家媒体有能力爆出韩千金的相片,记得当初周琴琴当初那张模糊的微博相片不到几秒钟就被渣浪给吞了,连她的名字都变成了禁忌词汇,这是给渣浪塞了多少票子才能办到啊……”小乙一脸向往。
    “这不是票子多就能解决的事情,据说韩于墨家里在皇城很有势力的,韩家也是什么红色大家庭来着,但具体是哪个红二代就不清楚了,反正就是在皇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成了。”
    小乙疑惑道:“你说韩于墨平白无故这么宠韩千金做什么?圈子里都传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来着。而且韩千金好像都还没有成年,应该不会是韩于墨的情人吧。”
    小甲撇嘴道:“还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萝莉控想要找个童养媳呗。”
    “童养媳?”小乙惊讶道,“什么年代了,还有童养媳?”
    “人家红二代的思想哪能是我等平民能够理解得了的。”小甲不屑,“行了行了,艺考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先进去,到时候就知道那韩千金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说罢二人就有说有笑地进了候考室,没有看到,她们身后一直都跟着一个打扮普通的少女。她戴着鸭舌帽,遮住大半个小脸,眼睛藏帽檐黑色的yīn影中,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但是她的头发却足够漂亮,黑润顺滑,扎着马尾,白衣浅蓝牛仔裤黑色帆布鞋,一副大学生的扮相,再普通不过。
    但是她的眼睛里的光,却是同年龄女孩都无法企及的乌黑明亮。
    如同光彩夺目的黑珍珠一般,让人无法挪开自己的眼睛。
    “童养媳?”
    她望着那两个艺考生远去的背影,唇角微翘,漾出一道冷笑。
    “竟然说孤是童养媳,真是该死。”
    ——————
    皇城戏剧学院的报考十分简单,没有任何学历限制,任何人只要有能力有兴趣就可以参加网络报名,表演系的考生初试的时候需要准备一段朗诵,自选诗歌、寓言、散文或片断都可以,主考官会在考生朗诵玩之后对他进行简短的沟通交流,这交流的内容无非就是对某部影片的分析及个人看法,没有确切的答案,考生自己发挥就可以。
    如果该考生的表现让主考官满意,就可以现场直接进行二试。二试的内容更加简单,主考官会让一组考生抽签决定考题,然后根据考题完成命题表演,表演的形式完全就是考生即兴的,没有任何准备时间,所以命题表演主要就是测试考生的应变能力。
    易泛泛选择的朗诵题目是《沁园春·雪》,遭到韩于墨的反对,韩于墨说,历年来女考生选择的题目都是抒情散文或者《水调歌头》《虞美人》这种情感跌宕起伏的诗词,《沁园春·雪》一般是男生喜欢的备考题目,感情奔放,胸怀豪迈,这种气势只有男生才能表演得出来。
    易泛泛不满韩于墨的理由,便当着韩于墨的面将《沁园春·雪》背了下来,没想到韩于墨沉默了半晌,竟然夸易泛泛背得不错,于是便允许她用这个题目参赛。
    “我叫许诺,是蓉城的,你叫什么名字?”一个长得十分清俊的少年跟易泛泛搭讪。
    易泛泛面无表情道:“我叫易泛泛,皇城的。”
    许诺做出惊讶的表情,夸张道:“好巧啊,我们都来自地球呢。”
    易泛泛扬起一张冰雪般的面瘫脸,木着眼睛,看了许诺一眼。
    “不好笑,真幼稚。”她的语气十分轻蔑。
    许诺故意哭丧着一张脸:“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其他姑娘早就被我逗笑了。”
    易泛泛不想理他,省得拉低她的智商。
    “我这不是想要活跃气氛嘛,省得到时候大家都紧张。”许诺是个自来熟,脸皮很厚,所以不介意易泛泛的冷脸,继续搭讪,“易泛泛你的考号是多少啊,说不定咱俩会是一组的呢。”
    易泛泛十分不耐:“87号。”
    “我是81号,看样子咱俩还真的排得挺近的,估计是一个组进候考室,别怕,我上过补习班的,到时候会罩着你的。”许诺说得十分自得,又问,“你的自选题目是什么?”
    易泛泛面无表情看着他,默不作声。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是精心雕琢的黑珍珠似的,十分有光泽。易泛泛没有表情的时候,便显得这双眼睛黑幽幽的,一眼望不到底,十分有威慑力。
    易泛泛一直不说话,就这么冷冷地看着许诺,直看得许诺头皮发麻,想要缴械投降,这才听到易泛泛冷冰冰的声音从她的红唇中慢慢吐出。
    “贱民,你很吵,闭嘴。”
    许诺张大眼睛,惊讶地望着易泛泛。
    她在说什么?
    ……贱贱……贱民?!
    这时候传来导师的叫号声。
    “81号至90号进入考场,请91号至100号的考生做好准备。”
    易泛泛跟着导师进入考场,却惊讶地发现,韩于墨竟然坐在中央主考官的位置,他昨天晚上还假惺惺说公司有事不能来陪她面试来着,这个骗子,竟然敢骗她,易泛泛在袖子里握紧拳头。
    韩于墨似乎很满意在易泛泛冷冰冰的小脸上看到惊讶的神情,本来一直都端着一张冷峻的脸,突然朝易泛泛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不到半秒钟,又恢复成那个冷峻脸的韩于墨。
    变脸变得还真快。
    易泛泛臭着一张脸看着他,满脸的怨念。
    许诺第一个表演,朗诵的题目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别看这小子是个话唠,严肃表演起来还很像那么一回事,他的声调平稳低沉,表情拿捏得十分到位,形体也很不错。果然,5位主考官不动声色露出满意的表情,朗诵完之后,两位主考官又问了问他一些问题,许诺答得十分圆滑,像是事先就背好了答案似的,应该就是他所说的那个补习班带来的帮助吧。
    剩下的8位考生都压低声音在后面的桌子下面咬耳朵,夸许诺表演得真好,弄得他们又紧张起来,也有几个小女生发花痴,说韩于墨竟然会来,没想到真人比电视上更帅。
    易泛泛平心静气,丝毫没有感觉到紧张,脸上面无表情。只不过在她们讨论韩于墨的时候,微微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那男人有什么可帅气的,你们不知道,他yīn招多着呢。
    许诺似乎十分喜欢易泛泛,下场之后便坐到易泛泛身边,得意地扬着眉眼。
    “怎么样,我表演得不错吧,需不需要我来指导你一下?”
    易泛泛丢了一个冷眼给他:“你能安静会儿吗?”
    许诺委屈道:“我这不是在帮你嘛!”
    易泛泛礼貌道:“谢谢,但抱歉,不用。”
    许诺看她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十分疑惑。
    讷讷了半晌,许诺才压着声音问:“难道你也有后台?”
    易泛泛皱眉问:“什么后台?”
    许诺做贼似的,凑到易泛泛的耳朵旁边低声道:“就是有人能让你顺利通过考试。”
    易泛泛虽说是在这边生活了三年,却依旧没有男女之防,所以在许诺靠近她的时候,并没有闪躲,只是乖乖地回答许诺的问题,点头道:“我是有后台。”
    主考官是她爸,皇城戏剧学院有韩艺传媒的股份,这应该是后台吧。
    许诺惊喜道:“我妈妈在皇城戏剧学院当教授,导演系的,你呢?”
    易泛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之前韩于墨曾经叮嘱过她,让她不能在外人面前透露他们俩之间的关系,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韩于墨是公众人物,人言可畏。
    正当易泛泛为难之时,却听到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主考台上传来。
    “别人在表演的时候,下面的同学请保持安静,这是对其他人最起码的尊重。”
    说话的人是韩于墨,他从刚刚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看着表演,心思全部都飘到了易泛泛身上,可是那个小白眼狼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一直和旁边那个小白脸咬耳朵,态度十分亲昵,就连小白脸贴着她的耳朵喷气都没有推开,韩于墨心中泛酸,这小丫头不是一直都嚷嚷着凤体尊贵贱民不得随意触碰的吗,他平时亲一亲她的小脸蛋都会被训斥,为什么小白脸却可以碰她。
    韩于墨觉得自己脑袋顶上绿意盎然,心里有火,这才出声训斥。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长大茑,夕雾抹泪。
    各位留言呀,评论呀,夕雾好寂寞好寂寞。
    正文 13【chapter12 孤有后台】
    见易泛泛没有再和旁边的那个小白脸耳语,把视线放在他一个人身上,韩于墨心中的怒火这才稍稍平息下来。他缓了缓脸色,语气温和却疏离地吩咐台上表演的同学。
    “85号,你可以继续朗诵了。”
    台上的同学因着主考官的打断,后来的表现变得十分紧张,当另外几个主考官问问题的时候,重复了好几遍问题,她才磕磕巴巴地回答,内容语无伦次,俏脸涨得通红。
    主考官之一的张树,也就是皇城戏剧学院的副院长,他低下脑袋不动声色的问韩于墨:“韩董,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在张树的印象中,就算韩于墨的性子冷疏,但却彬彬有礼,从来不会失了风度,因此便暗地里猜想,台上这位表演的同学可能私下里得罪过韩于墨。
    韩于墨不紧不慢道:“没什么,只不过昨晚上没有睡好,所以火气有点大。”
    张树点头:“我那里有从福建旅游带回来的密云龙,到时候往你公寓里稍几包过去,顺道给你败败火。”张树心下放心,打消了刷掉85号的决定。其实这小姑娘表演得也挺不错,自然纯朴,比那种一看就是上过训练班,重复模仿辅导老师的表演清新多了。
    韩于墨冷淡道:“不用了,我那里还有上次没有喝完的六安瓜片,就不麻烦您了。”
    易泛泛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韩家大院,和韩于墨俩人单独住在雾秋山的公寓里,韩于墨自然是不希望有外人来打扰,更何况是圈子里的人,随身都是一群狗仔。
    张树见韩于墨态度坚硬,只得作罢。
    不多时,便轮到了易泛泛上台朗诵,她身子挺得笔直,丝毫不怯场。
    她上台先做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韩于墨通过韩家在皇城中心的权势,帮易泛泛伪造了一个高中学历,学历是假的,她撒起谎来却脸不红气不喘,倒真是一块演戏的好材料。
    张树看到手中关于易泛泛个人简历的纸质档案,不禁暗地里摇头,这孩子的学历很不错,但是选的题目却偏了。一个十七八岁小姑娘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怎么可能选《沁园春·雪》这样恢弘大气的词呢,就算是男孩子之中,也少有几个能够读得出韵味的。
    在张树的印象中,这首词念得最好的人,还是十一年前,还没有功成名就还是青涩少年的庞超,在报考皇城戏剧学院时初试朗诵的,没过多少年,庞超就成为了演艺圈中的皇帝专业户,演遍了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各个皇帝。他身上有那种让人忍不住俯首称臣的帝王气场。
    因为韩于墨对易泛泛的保密措施做得十分严密,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易泛泛和韩于墨之间的关系,在大众的眼中,韩千金竟然被人称之为韩千金,自然是因为她本身便姓韩,却只有了解情况的人心中明白,韩千金的取义不过是因为她是韩家人手中的珍宝千金罢了。
    “沁园春,雪。”
    易泛泛微启红唇,语气十分平缓的道出词牌名及词名。
    听到易泛泛平稳有力的声音,张树不禁诧然,从纸质档案中抬起头来,看到台上这个架子十足的小女孩,有些疑惑,刚才那种忍不住心头一颤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易泛泛的微微向前挪了一小步,眉眼轻抬,声音豪情万丈,“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易泛泛的声音和其他十七八岁的少女明显不同,其他妙龄少女的声音或多或少都带了些少女的娇俏,宛如黄鹂,但是易泛泛的声音却清亮有力,带着让人不得不臣服的力量。
    她的技巧运用得十分娴熟,重音压拍,或者说,那种让人忍不住俯首称臣的感觉并不是来自于她声音中运用娴熟的技巧,而是她眉眼间流露出来的自信,那种谁与争锋的恢弘豪气。
    技巧可以找辅导老师指导,但是气场却是天生的,谁也无法改变。
    易泛泛深吸了一口气,感叹道:“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当时,毛泽东和彭德怀率领红军长征部队胜利到达陕北清涧县袁家沟,准备渡河东征,开赴抗日前线。为了视察地形,毛泽东登上海拔千米白雪覆盖的塬上,当“千里冰封”的大好河山和这白雪皑皑的塬地展现在他眼前时,不禁感慨万千,诗兴大发,欣然提笔,写下了这一首豪放之词。
    整首词的基调都是豪情万丈,但是极少有人将毛主席心中的自得之意解读出来。
    没错,就是自得。
    张树望着太上那个昂首挺胸目视前方的小女孩,不禁眯起了眼睛。
    那种看到自己领导下的大好河山如此妖娆瑰丽壮美磅礴时所流露出来的自得,这么些年,只有眼前这个小姑娘准确无误的表达出来。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决心,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也只有眼前这个小姑娘将这种骄傲自豪的眼神拿捏得恰如其分。
    没有到,竟然只是一个小姑娘么。
    易泛泛朗诵完之后,却一直都没有主考官问她问题,不觉心中疑惑,难道是她朗诵得不好吗。可是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答案,连韩于墨那么挑剔的人都直夸她的气势拿捏得十分好。
    她自己并没有觉得这首词有什么难念的地方,就跟自己当年跟着母皇出宫微服私访时,看到凤临国所有的子民都安居乐业,大好河山壮丽延绵的感觉是一样的。
    看,这就是我的国。
    台下唯一的那名女主考官出声询问:“你有在学校外面有参加过戏剧补习班吗?”
    易泛泛昂首挺胸道:“没有。”
    女主考官不放弃:“那有人指导过你吗?”
    易泛泛道:“有。”
    韩于墨听过她的朗诵,也有教习过她的断句。所以他应该算得上是指导过她,虽然只是小部分。易泛泛不自觉将眼神投在女主考官旁边的韩于墨身上,却发现他正温柔地看着她。
    易泛泛暗地里皱眉,这男人不是说过,不能让人知道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以免闹出不必要的绯闻影响她的未来发展吗?那他现在又为什么这么明目张胆地看着她,不怕别人看到吗?
    易泛泛瞪了韩于墨一眼,希望他能够收回自己的眼神。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堂而皇之对她笑了一下。易泛泛不敢置信,继而眼神更加凶狠地瞪了他一眼。
    女主考官没有注意到发生在她眼皮子低下的眼神互动,只是继续轻叹:“原来是名师出高徒呀,怪不得表现得这么好,我可以问问那个人指导你的人是谁吗?”
    易泛泛收回自己凶狠的眼神,面无表情回答道:“不可以。”
    女主考官没想到易泛泛会这么直接否决,连个托词都没有编织给她,于是有些尴尬的笑笑:“小姑娘还真是直白坦率呀,不错,是个自然干净的好苗子,我挺喜欢的。”
    韩于墨嘴角有些抽搐,他之前叮嘱过易泛泛,要对主考官礼貌,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是这么直来直往的不懂人情世故,幸好他跟着来看艺考,有他把关,顺利通关应该问题不大。
    张树开始提问:“说说你对《伐纣》的看法。”
    因为这次的特邀主考官是韩于墨,所以关于作品的提问几乎都是跟韩艺传媒制作的影片有关。
    易泛泛直接道:“李雪均前辈饰演的纣王非常形象,昏君,无道,反复无常,但是在他最后火烧鹿台自焚谢幕的那场戏却演得十分刻意矫情,尤其是那悲凉悔恨的眼神,根本就不应该流露在一个昏庸无道的帝王眼中,就算他国破家亡,也依然不该有那样懦弱的眼神。”
    李雪均是娱乐圈的老大哥,业内人士竖拇指的老戏骨,从艺时间也有二十来年,从出道至今,便一直活跃在一线演员之中,当年《伐纣》最大牌的便是他跟姜子牙的扮演者陈磊,俩人挑起了整个历史大屏幕的脊梁。他的演技没有人敢质疑,也多次获得大奖,《伐纣》算是他在巅峰时期的作品,却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敢怀疑李雪均对情感的把握度不够专业。
    张树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抱着胸沉思。
    沉默不过五六秒,他低声道:“小姑娘,说说你的看法。”
    因为要迅速了解这个国度的人文历史,最好的办法便是看古装剧。易泛泛来自凤临国,那里的风土人文跟这个国度秦汉以前的朝代十分相似,所以易泛泛特别喜欢看商周的电影电视剧。
    《伐纣》是韩艺传媒旗下制作的影片,当年的票房因为人为因素并没有大红大紫,但是作为历史题材,便经常拿来给其他公司借鉴。易泛泛刚来这个世界,看的第一电影便是《伐纣》,因此对这部影片的内容印象十分深刻,几乎都可以把纣王的场景全部背下来。
    她也是帝王,因此帝王最了解帝王。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关于毛爷爷的历史来自于百度百科,夕雾真心好懒,所以就没有改。
    大家留言啦,留言夕雾才有积分呢。
    正文 14【chapter13 登台表演】
    易泛泛朗声道:“司马迁在《史记·殷本纪》中说:‘甲子曰,纣兵败。纣走入,登鹿台,赴火而死。’鹿台是纣王藏财聚宝的地方,是整个朝歌的兴盛颓唐所在。纣王战败之后,顿感日暮途穷,反戈无力,所以便要同他的帝国一道沦亡。他没有在朝堂宗庙这种象征皇权的地方自杀,却在代表骄奢yín逸的鹿台上自焚,可见其并无悔意。一个穷奢极欲、残暴无道的暴君,就算是国之将败,也不会在世人面前露出这种荒凉的神情,更何况纣王此人骄纵狂暴不可一世,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女娲的神像下提笔yín诗,便可知其是一个傲慢到骨子里的暴君。”
    张树沉默了半晌,两手拖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易泛泛的话。
    他看了易泛泛一眼,低声道:“那你认为纣王临死前该是怎么样的表情。”
    “疯狂至极的轻蔑,永不认输的傲慢,这是我的解读。”
    易泛泛抬高了下巴,毫不怯场,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张树。
    “纣王纵然是一个暴君,但却是在皇权驱使下耳濡目染的王者。他死的时候应当是在嘲笑世人的无知,讽刺皇权的式微,他永远都不会低头,永远不会认输,因为他是那个阶级主义根深蒂固时代下的君王,是那个皇权腐蚀人性道德的最终社会产物。他甚至都可以预见到,不久的将来,周朝会如同商朝一般灭亡,周而复始,他会在黑暗中傲慢地嘲笑他们,但绝不会低头。”
    易泛泛的声音平稳有力,嗓音十分独特,辨识度很高,带着冷淡的疏离语气,眼神却是十分坚定。在她说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她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魔力,能够轻而易举地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并且令所有人都坚定不移地信服她所说的话。
    的确,易泛泛是天生的耀眼者。
    韩于墨的眸里闪过一道幽光,优雅的面容上漾起淡淡的笑意。
    “很有思想的解读,我很喜欢。你若是不说,我都还不知道,原来我们公司投资的电影这么经不起推敲,怪不得当年的票房会残败给梁以传媒了。”
    经韩于墨这么四两拨千斤的调侃,张树终于放下心来,心想韩于墨果然是大度,不将这些小孩子的言论放在心上。张树心底其实也很欣赏这个小丫头的解读,不随波逐流,并且有理有据。
    她的言论并不像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小孩子能够编排得出来的,若不是这个题目是张树他自己随机出的,连他都要怀疑这小姑娘事先背过稿子了。虽然很欣赏她,但是张树更加担心的是韩于墨会不高兴,因为毕竟这是韩于墨投资的电影,却被一个艺考新生如此评判。
    事实证明,他果然是想多了,堂堂韩艺传媒的董事长,怎么会在意这一个小丫头的言论呢。
    张树对着台上的易泛泛温和道:“你的表现很不错,可以去第二候考厅里准备复试了。”
    易泛泛礼貌道:“谢谢。”
    说罢,看都不看韩于墨一眼,弯了弯身子便直接朝台下走去。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易泛泛,我之前还以为你有后台,所以便没有什么真本事,没想到竟然气场这么强,我在下面都被你摄住好几次了,你这么有能力,复试一定能够顺利通过的。”
    易泛泛刚走下台,许诺便上来攀谈,面带真诚的笑意。
    易泛泛冷淡道:“不用你来阿谀,我知道。”
    许诺一愣,轻笑道:“你还真是不懂谦虚啊。”
    易泛泛绷着脸道:“你说的是实话,我为什么要谦虚?”
    这么严肃的小脸,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还真是可爱。
    许诺脸上的笑意更甚,忍不住靠进易泛泛:“易泛泛,你真是我见过最有意思的女孩。”
    易泛泛心想,她是不是有意思的女孩干他什么事,他有必要露出这么恶心的笑容吗,有病。易泛泛板着一张小脸不理他,绕过他出了第一候考厅,许诺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眉眼间的兴味更浓。
    皇城脚下所有世家子弟都是像许诺这样的贱骨头,平时见惯了逆来顺受的女人,便对易泛泛这种脱缰的野马格外感兴趣,说不上要征服,但总是有一种神秘感,令他想要继续探索追寻。
    在他还未完全了解易泛泛之前,这兴味便不会消失。一旦知晓了,便也都会弃之如履。
    韩于墨在台上心不在焉的听着艺考生充满信心的朗诵,眼神却早已不动声色地飘到门口那两人的身上,忍不住冷哼,靠得还真近。韩于墨低头,翻了翻那个小白脸的报考资料,许诺,十九岁,来自蓉城,家里的条件不错,但是比他韩家还差得很远。
    许诺,韩于墨再一次在唇齿边咀嚼着这个名字。眸色渐凝,很好,他记住他了。
    易泛泛坐在第二候考厅的后台沙发上休息,许诺则像是一个对着主人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一样,一直不停地跟易泛泛聊天,说是聊天,还不如是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一般都是许诺说几句话,易泛泛才回答一句话,这句话多半都是让许诺闭嘴,但是就这一句训斥的话,都可以让许诺高兴半天,一直都没有放弃跟易泛泛挑起话头的目的。
    在很久很久以后的将来,易泛泛已经在娱乐圈大红大紫,身边却依旧没有几个能够交心的朋友,但是许诺却一直都以第一闺蜜的名义在她身边转悠,甚至在她经历演绎生涯的最低潮,在所有人都质疑她的时候,跟着韩于墨陪在她身边,成为她最有力的后盾,让她觉得这个冷漠的娱乐圈并不像表面上那么令人厌恶,至少,她的爱人,还有她最好的朋友都依然陪在她身边。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的易泛泛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碍眼的男人好生不要脸,她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不耐烦全部都表现在脸上了,他怎么还不知难而退,易泛泛忍住想要揍扁他的冲动。
    好在,不过几个小时,所有的初试便已经全部结束,韩于墨等几位考官进来第二候考厅,张树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箱子,那里面都是给考生们出的表演题目。
    “下面,两个人一个小组自行组合,然后派一个人来这里抽题目,拿到题目的同学,我会给你们30秒准备时间,复试主要测试的是临场发挥,所以要尽可能发挥你们的想象,我们喜欢大胆出奇的表演,但同时,也不要忘了你们是一个小组,所以眼神的交流十分重要。”
    张树说罢,便将抽签箱放在台上,让所有的同学按着队列顺序抽签。
    许诺凑近易泛泛,笑着道:“我和你一组吧,反正咱俩也认识。”
    谁跟你认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易泛泛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但是却又实在找不出其他人选,便只得同意许诺的邀请,颇有些屈尊降贵的意思。
    于是她绷着小脸道:“我允了。”
    许诺闻言又是一愣,笑着摸了摸脑袋:“易泛泛,你说话真逗趣。”
    已经有好几组同学上台抽签表演了,易泛泛坐在台下,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心下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们的表演。说真的,她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表演,虽然在韩于墨工作的耳濡目染下看了不少片子,影片也能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但是真要她演起来,还是个菜鸟。
    虽说韩于墨昨晚答应她,只要她不在表演考试上出什么大错误,便可以利用韩艺传媒的关系直接让她通过考试,但是易泛泛心中的骄傲却督促着让她做得更好。
    易泛泛心中有些傲慢地想:她是女帝,难道连寻常人都比不过么,简直是笑话。
    很快便轮到易泛泛这一组,易泛泛抽到的题目是“等公交”。
    脑袋有些发懵,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演,下意识地看韩于墨,却撞进一双温柔的眸子里,韩于墨正直勾勾地看着她,易泛泛两耳发热,心中蓦地腾起一种被人猜中心思的羞耻感,于是便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人,将自己的视线放在自己的队友许诺身上。
    许诺朝她眨了眨眼睛,进行眼神交流,但是易泛泛跟他隔着几千年的鸿沟,哪里知道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正要出神询问,却发现许诺已经走下台去。
    易泛泛皱眉,所以现在的意思是让她一个先独自表演等车,然后再和许诺的角色相遇吗?
    30秒很快便过去,张树在台下喊了一声:“开始。”
    易泛泛不管做什么事情,架子永远是端得最足的,她迅速进入状态,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抬了抬手臂,装出看手表的样子,但其实,她手臂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韩于墨曾经告诉过她,这是无实物表演,可以在表演考试上加分的。等了几秒,易泛泛微微皱眉,心想着许诺什么时候上台。她的表情拿捏得十分好,落在别人眼中,这皱眉的神情便被解读成了等得不耐烦。
    这时候,许诺做出气喘呼呼的样子跑上台来,他上来第一个动作便是抓住易泛泛的手臂,易泛泛和韩于墨同时眉毛一拧,露出十分气愤的神情。
    韩于墨想:他都还没有在大庭广众下牵过小女帝的手呢。
    易泛泛想:凤体岂是这种贱民能够轻易触碰的。
    还未等易泛泛出声训斥,便听到许诺开始咆哮。
    “泛泛!你听我解释啊泛泛!!!我跟那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天的事情都是误会!!!泛泛我求你你不要离开我!我的心中真的只有你!绝对不会爱上第二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夕雾今天犯了一个大错,所以一直都没有心思码字,好在群里的妹纸一直安慰夕雾,夕雾才终于从巨大的恐惧中走出来,所以更新地有点晚了。
    所以说,以后不能太嚣张,老泪纵横。
    正文 15【chapter14 顺利通关】
    易泛泛脸上愤怒的表情只是一刹那,不过转瞬,便明了许诺这是在演戏。纵然她心底明白,但是却不知道该做出怎么样的表情面对这样的情况,毕竟这种突发状况易泛泛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她只是本能地甩开许诺抓住她手臂的那只爪子,板着小脸瞪着许诺,露出冰冷且厌恶的表情。
    “你给我滚开。”
    她把“贱民”二字硬生生地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许诺似乎十分欣赏她这种临场发挥的表现,眼中不动声色地露出赞许的光芒,然后再次用爪子抓住易泛泛的手臂,靠近一步,做出后悔莫及痛改前非的表情,对着易泛泛开始咆哮。
    “泛泛,我跟那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泛泛你要相信我啊!!!那天不过是一个意外,我们只是同事关系,应酬的时候她喝醉了,所以我才开车送她回家,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泛泛你要相信我!!!我的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所以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这样我会活不下去的!!!真的!我会死的!!!”
    他的声音歇斯底里,言语间都透露着疯狂与绝望,尤其在尾音上加重了气息的厚度,声如钟鼓,让人有种被压迫的感觉,帅气的脸庞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狰狞。
    要是平常的小女生,遇到这种突发情况,早就被许诺咆哮的表情吓蒙了,好在易泛泛本身就反应慢半拍,性格也比较冷清,因此,面对疯狂至极的许诺,便显得格外的冷静。
    易泛泛拿冰冷的眼睛扫他,毫无温度道:“放开我。”
    许诺面对她冰冷的眼神,没来由地心底一颤,但他到底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很快便再次进入状态,他的眼神变得绝望而疯狂,表情尽可能地外放,张扬着他的悲伤与荒凉。
    “我不会放手的!!!我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和我分手?!!!我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易泛泛不顾他脸上疯狂的表情,凉薄至极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眉眼间没有一丝表情。
    她的声音毫无温度,比寒冰更加令人心寒的,便是这如同死水一般的凝视。
    仿佛在她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不温不火,不闻不问。
    “我说了,放开我。”
    沉稳的声音仿佛是天赐皇命一般,让人不敢拒绝。
    “我让你放开我。”
    良久的沉默,这样一冰一火的绝对抗衡。
    许诺终于松开了手,脸上竟然带着些许沉痛的笑意。
    “呵呵,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都跟你解释了这么多天,你为什么都不相信我?!你根本就不爱我!非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能原谅我吗?!那好我死给你看!!!我立马撞车死给你看!!!”
    说着,许诺便睁大了那双狂躁至极的眸子,眉眼间的狠毒无法藏匿,他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笑意,满含怨恨地望着易泛泛,一步一步地踉跄着后退,中途甚至还悲情地崴了一脚,正当他准备转身冲出马路扑向他盛大死亡的时候,身后却传来易泛泛不紧不慢的声音。
    “想死?”那毫无温度的声音顿了顿,“那你就去死好了。”
    反正她也不在乎。
    他死了,她也不会心痛一秒。
    她竟然会连他的生死都不再放在心上。
    许诺猛地回头,不敢置信般瞪着易泛泛,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敢说出这样子的话。
    易泛泛站在原地,仿佛天神一般,冷疏而凉薄地看着他。
    继而,毫不留情地转身,留下许诺一身寂寥。
    时间定格在这一秒,张树看着时间喊了一声:“卡,表演结束。”
    其他的考官这才纷纷回过神来。
    “这两个孩子表演得还真是不错,尤其是那个易泛泛,竟然可以表现得那么有张力。”
    “是呀,台词那么少,所有的表演只能用表情和肢体动作来完成,她脸上的表情让我都忍不住打个寒颤呢,这么些年来,很少有考生能够把我也摄住了。”
    “那个许诺也挺不错,表情外放,本来我挺讨厌这种锋利式表演,但是他的表演很到位,让人轻而易举地感受到那个疯狂的氛围,而且表演的过程中似乎也有当年梁星承的影子。”
    “你也感觉到了吗?那个许诺似乎是在特意模仿梁星承的咆哮呢。”
    “本来我会很喜欢许诺的表演的,但是易泛泛站在那里的气场完全让人无法忽视,很难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竟然会迸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量。”
    主考官们一致叫好,连张树这种挑剔的人都忍不住暗地里点头,和韩于墨讨论。
    “这两个小孩子,的确是很有前途,但是于墨,你有没有感觉到易泛泛和许诺的不同。许诺的表演有很多巨星的影子,应该是多年耳熏目染之后的结果,我知道,许诺的母亲是我们学院的许教授,应该是她私下教导过许诺。但是易泛泛的表现却浑然天成,找不到任何雕琢的痕迹。”
    韩于墨不动声色地点头,冷哼了声:“是挺不错。”
    什么表演有张力,什么演技浑然天成,全部都是屁话!韩于墨将整个身子都陷在主考台下的软椅上,漠然地听着主考官们的夸赞,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心中却是对主考官们的赞扬表示十分不屑。易泛泛在这场表演的表现,几乎都可以称得上是本色演出了,韩于墨忍不住在心底得意地哼了哼,他家小女帝在家里就是这样一副冷脸对他的,你们这些外人知道些什么。
    倒是那个许诺有些让他刮目相看了,韩于墨眯了眯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台上那个帅气的小白脸,若有所思。那小白脸正腆着脸跟易泛泛搭话,满脸的得色,这让韩于墨越发地肯定,他是故意演出一个外放张扬的角色,然后和易泛泛一个人□脸,一个人唱白脸。
    这小子如意算盘打得挺响的嘛,韩于墨忍不住烦躁,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不出韩于墨所料,许诺现在的确是在向易泛泛讨赏。
    “怎么样啊泛泛,我刚刚故意演成那样,让你能够发挥你的冷演技,我够意思吧。”许诺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也不要你以身相许,电话号码总该给我留一个吧。”
    易泛泛道:“我没有电话。”
    许诺笑得更加得意了:“别撒谎了易泛泛,你以为我的智商为负吗?就算撒谎也要事先打打草稿啊。我看你的打扮都知道你们家绝对不穷,这年头,谁还没个手机啊”
    易泛泛说得十分诚恳:“我没有手机,不骗你。”
    她的确是没有说谎,易泛泛的交友圈很小,尤其是后来跟韩于墨一道回雾秋山住之后,她整天都被韩于墨拴在裤腰带上,所以根本不需要手机。她不提,韩于墨也没有给她买。
    “那我改天送你一个,这下你就没话说了吧。”许诺笑得十分yīn险,明显是在套易泛泛的话。
    易泛泛点头:“那你送吧。”
    许诺一愣,惊讶道:“你还真的是没有手机啊。”
    易泛泛严肃道:“我骗你做什么。”
    “那好,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相信你一次。”许诺突然间就笑出声来,“简直破纪录了易泛泛,你竟然会一口气跟我说这么多的话,我现在受宠若惊了怎么办?”
    有病,易泛泛白了他一眼,拧着秀气的眉毛。
    “你刚刚帮了我过关,我心底明白,虽然有点不服气,但我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知恩图报什么的,我还是懂的,所以我们以后会是身份平等的朋友,我不会再向你乱发脾气了。”
    说完,易泛泛便皱着眉头,十分不耐地看着许诺,似乎是在等他的回应。
    尽管她的表情十分不耐,但是她的眸子却清澈如水,透着真诚。
    真是一个别扭又直率的女孩子啊。
    许诺眉眼里尽是笑意,他点了点头:“那好,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
    虽说易泛泛在这里生活了三年,但是骨子里的那套尊卑思想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磨灭得了的,她已经努力向人权平等这条康庄大道上迈进,未来的日子,并不遥远。
    当天晚上,易泛泛回到雾秋山公寓,和韩于墨吃完晚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这是他们这三年来最喜欢做的事情,既可以通过看电视让易泛泛更加了解这个世界,又可以让韩于墨趁机和易泛泛聊天,跟她靠的更近。两人聊着聊着,易泛泛主动提到了今天的事情。
    “你怎么一直都不说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易泛泛不高兴了。
    韩于墨摸了摸易泛泛的脑袋:“我这不是在等你自己提啊。”
    易泛泛摇了摇脑袋,甩开韩于墨的大掌,面色不豫。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碰我的头发。”
    尽管都是拒绝,韩于墨却明显感到易泛泛拒绝他的语气跟拒绝许诺时的语气不同。
    易泛泛在跟他说话的时候,虽然总是板着小脸,但总是会不经意流出一种近乎于撒娇的情绪来,这是连易泛泛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韩于墨不禁有些暗自得意,那个叫许诺的小白脸,想要跟他斗,还要继续等个十几二十年呢,那小白脸能知道什么驯兽师的把式。
    在他的饲养下,那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会偶尔撒娇的小猫了。
    韩于墨宠溺地笑笑:“你的表现很不错,是个做明星的料子。”
    易泛泛都忍不住得意了,但是又不能表现得太在乎韩于墨评价的样子,所以便趾高气昂道:“那是当然,孤是女帝,自然比尔等素人要强得多。”
    韩于墨不怀好意地笑笑:“易泛泛,你又犯规了,不该自称‘孤’的。”
    易泛泛也是个大方的女帝,抱着韩于墨脖子,十分豪迈地往他的脸颊上香了一口。
    “惩罚完了。”易泛泛松开手,面不改色。
    韩于墨不满意,露出邪恶的表情:“忘记了上次是怎么教的吗?下次记得亲这里……”
    话音未落,滚烫的薄唇便擒住了易泛泛的红唇。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今天的就上传到这里啦,下章要不要肉呢。
    正文 16【chapter15 后宫浮云】
    她的滋味一如记忆中的香甜,韩于墨忍不住双手捧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身子都揉进他的怀抱中。修长的指尖忘情地插入易泛泛乌黑顺滑的黑发里,不住地摩挲,指腹上温热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叹息,韩于墨的喉头发出吞咽的声音,沙哑且yín靡,彼此的呼吸越来越重,易泛泛濡湿的气息喷洒在他的眼耳口鼻之间,尽是淡淡的香气,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让他失控到沉沦。
    情到浓时,难免会擦枪走火。
    韩于墨禁欲多年,此时被易泛泛这么一撩拨,心中的猛兽脱笼而出,张牙舞爪地叫着他肮脏的欲望。他越来越不满足于唇齿间的甜蜜,粗喘沉重,心跳如鼓,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下滑,沿着易泛泛的脖颈探索到她胸前的饱满上,大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一方绵软,心中满足地叹息。
    小女帝的身材比三年前更加丰满了,也不枉他每天早晚一杯木瓜牛奶这么养着。
    “嗯……”
    易泛泛被他握住的时候,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声音绵密得像是可以掐得出水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身体的本能她无法掩饰,但尊贵天成的凤临国女帝竟然会在男儿家面前发出这样羞耻的声音,当真是太丢脸了。易泛泛欺霜赛雪的小脸上露出可疑的殷红,显得更加妖媚动人。
    韩于墨看到她这可人模样立马就硬了。
    他几时看到过清冷严肃的小女帝露出这样妩媚娇艳的神情,这简直比直接亲吻她的身体更加能让他兴奋。韩于墨见惯了玫瑰的娇媚,不觉惊艳,但突然发现池子里清淡的睡莲吐蕊绽放,便会觉得清艳绝伦。因为难得,所以珍惜。此时也正是这个道理。
    韩于墨的心中俱是感动,小女帝的绽放可都是因为他呢。
    心底突然涌动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烈情绪,像是父亲看到女儿长大之后发出“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叹,又像男人第一次进入女人时的急切狂躁,这样复杂的感情令韩于墨无法辨清。他只是有些失控地撕扯着她身上轻薄的睡衣,将她按在身下,想要毫不留情地掠夺她的一切。但对上了易泛泛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突然就有些不忍心了。
    胸腔里沸腾的欲/火瞬间熄了一大半。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湿哒哒的,纵然染上了情/欲的眼色,却依旧清澈不减。
    她的眼中,满满都是对他的信任。
    韩于墨肮脏的心思,面对这样干净的眸子时,显得格外苍白且污秽。
    易泛泛心跳如鼓,半是害怕半是期待,两耳烫得通红。以她现在十七岁的高龄,在凤临国已经算得上是可以做娘亲的女人了,就算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她的某些观念却早已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例如女人的贞操,她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当初,韩于墨初见时就扒光了她的衣服,欲行不轨之事,她当时只是觉得皇威凤仪被平民贱视,但却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为女儿家有哪里吃亏。
    而如今,她跟韩于墨相处了这么些年,多多少少便有些感情,且不说那欢喜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易泛泛心中却早就存了要纳韩于墨为妃的心思,此时行这等之事,也是再自然不过。
    她在凤临国虽说早已成婚,但因为年纪尚小还未及笄,便一直都没有与君青然圆房。君青然性子温和内敛,又异常宠爱易泛泛,所以纵然两人亲密无间却从来都没有做出不轨之事。
    因此,易泛泛对于颠鸾倒凤之事,难免生疏,唯一的印象便是小时候在御书房似乎曾看过几个春宫册,但都因为年纪太小,记忆久远,记不太清楚。
    虽说易泛泛招式没有记住几个,但是却记得,图册中,女儿家似乎是要在上头的。
    易泛泛不懂这等房事,所以不敢妄动,只等着韩于墨快快教她,让她早些领略这门高深的本领,将来可以用到其他男儿家的身上。可是易泛泛等了半天,却迟迟不见韩于墨反应。
    她沙哑着嗓子询问:“为什么不做了?”
    韩于墨像是这才回过神似的,他有些愣神地问:“你想要?”
    “想。”易泛泛红着脸点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补充了一句,“我不讨厌你。”
    韩于墨愣住,待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之后,脸色就有点黑了。
    “……你想跟我做,只是因为你不讨厌我?”
    易泛泛没有注意到韩于墨的脸色,理所当然道:“对啊。”这话还真是奇怪,若是她讨厌他那还跟他做什么,简直是找虐嘛。韩于墨几时会问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了,易泛泛思忖。
    韩于墨黑着脸问:“那你以后如果碰上其他不讨厌的男人,就会和其他男人做吗?”
    易泛泛认真地想了想这种情况,道:“那也不行,如果我太过滥情,后宫会出内乱的。”
    韩于墨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后宫?”
    易泛泛以为韩于墨是不懂后宫的意思所以才出声询问,便出声解释。
    “后宫就是有很多漂亮男人的地方,君王会来临幸他们,不对呀,我记得上次那个电视剧就是演的后宫争斗,虽然电视剧里的性别反了,但你应该知道后宫是什么的……”
    还未等易泛泛解释完,便被韩于墨打断,森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头传出来的。
    “后宫?易泛泛,你竟然还想在这里弄个后宫出来?你怎么会有这种胆子在我面前说这种话?那要不要我帮你再弄个一后四妃三十六嫔妾出来啊我尊贵的小女帝?”
    那倒是不用,易泛泛的回答被她硬生生话吞进肚子里。
    她被这森冷的声音冻得浑身打了个哆嗦,这才注意到韩于墨的不对。
    易泛泛担忧道:“韩于墨,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这货不是生病了吧,那会不会传染给她?
    韩于墨咬牙切齿道:“给某个小白眼狼气的。”
    易泛泛自然知道这小白眼狼是在说她,但是却有些莫名其妙,她几时变成小白眼狼了。
    “我怎么了?”
    易泛泛扬起那张纯洁的小脸,冰雪一般纯净无辜。
    韩于墨再大的气,碰到这样一张无辜的小脸,都像是打棉花似的,浑身找不到发力点。
    他有些认命地想,谁让他碰上的人是她呢。
    “易泛泛,你知不知道,在这个国度,只有真心相爱的男女才可以做这种事情。”韩于墨有些无奈,以一个严复的口吻,像是在教训自己纨绔不听话的小女儿,痛心疾首。
    易泛泛立马反驳:“你骗我,崔雪儿和付南就不是真心相爱才上床。”
    崔雪儿和付南是电视剧《花开荼蘼》的男女主角,故事讲述的是两个为情所困的男女在丽江相遇,然后发生一夜情,之后又在工作中相遇的狗血故事,前段时间因为大量的激情片段而在网络上热议,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也跟风看了这部狗血泡沫剧。
    韩于墨抚额:“易泛泛,那是电视剧,当不得真的。”
    “你上次还教我,艺术源自于生活。”易泛泛较真起来,小脸绷得紧紧的。
    韩于墨无奈:“你怎么不记住下一句?艺术来源于生活,但是要高于生活。”
    易泛泛说不过他,觉得没面子,她那珍以为宝的皇家威严再一次在韩于墨面前大打折扣。
    这个贱民竟然敢跟皇室天威抗衡,竟然敢直面反驳她,易泛泛孤立无援,甚至觉得有点委屈。可是委屈这种情绪怎么可以出现在她身上。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是凤临国高高在上的小女帝了,她动不动就想像个男儿家一样撒娇落泪,这种软弱的情绪不该是凤临国小女帝所有。这一切都是韩于墨的错,都是这个粗鲁的男人总是否定她,总是不懂得温顺一点,不懂得怎么乖乖听她的话。
    “我懒得理你!”
    抛下这句话,易泛泛臭着小脸穿上拖鞋,跑到自己的房间,将门重重地甩上再也没有出来。
    半夜的时候,韩于墨按时摸进易泛泛的房间,却发现易泛泛把们反锁了,其实韩于墨手中有备用钥匙,但是他却觉得应该给易泛泛点私人空间,不能把她逼得太急。
    可是他明显低估了小女帝的脾气,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易泛泛一直都在和他单方面冷战,皇城戏剧学院的榜单发下来之后,易泛泛便开始着手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搬去学校住。
    韩于墨拦住易泛泛,好笑道:“易泛泛,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你气还没有消啊。”见易泛泛不吭声,便伸手去扯她手里的行李箱,苦口婆心道:“泛泛,住宿环境真的不适合你,那里的饭菜难吃极了,你胃口这么叼,一定受不了的。”
    她胃口叼不叼干他什么事,为什么总是喜欢对她管长管短的,她做任何决定难道都要经过他的同意吗?易泛泛心底一沉,板着小脸侧身躲过,手里紧紧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看都不看他一眼。
    “给孤让开。”
    她的声音像冰凌一般寒冷。
    韩于墨摇头轻笑道:“你看,你一生气的时候就会露出本性,这样动不动就自称孤,让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学校,那里人多口杂,尤其是女寝长舌,很容易出问题的。”
    易泛泛最恨他露出这样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好像她做任何决定都是错的,她一直都是在对他无理取闹似的。她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让一个平民这样轻视,易泛泛觉得她一定要尽快离这个魂淡远远的,做出一番成绩来,让他再也不敢小瞧她。
    “孤再说一遍,给孤让开。”
    韩于墨苦口婆心道:“泛泛,别再发脾气了,有话咱们俩好好商量,女生寝室那个地方真的不适合你呆。而且戏剧学院很乱的,那里是第二个娱乐圈,女生之间的竞争很大,很容易使绊子的。”
    易泛泛猛地抬头瞪他,拧着秀气的眉毛,满脸的不豫。
    “孤说了,给孤让开。”
    易泛泛的眼睛平时都是清亮清亮的,瞪大的时候就会特别漂亮,有时候韩于墨会故意逗她生气,然后微笑着欣赏她恼羞成怒瞪大后异常漂亮的眸子,但是今天,韩于墨却觉得易泛泛的眼睛很决绝很委屈,和往常撒娇使性子不同,那澄澈的眸子似乎会在下一秒沁出眼泪似的。
    韩于墨心疼得不得了,只得暂时答应易泛泛。
    “好好好,你去住校,我让你去住校。”韩于墨忍不住继续交代,“但是泛泛,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自称孤,你太奶奶那是太心疼你所以才被我糊弄过去,其他人就不会这么好骗的了……”
    易泛泛不等韩于墨唠叨完,便自顾自拖着行李箱甩上房门。
    行李箱拖在地上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易泛泛板着小脸沿着小区花坛向马路边走去。
    ——尔等贱民懂什么……
    ——我自称孤,不过是想让自己有更多的勇气反抗你。
    韩于墨长身玉立站在窗台上,默默地看着易泛泛的身影渐渐走远,身形寥落。
    冷战了半个月,他到现在都有些莫名其妙,他们起争执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他那天情动之后没有和她做到最后,想想都觉得好笑。窗台上的空气冷飕飕的,他有些烦躁地从西服口袋中抽出一包烟,薄荷味的,点燃了狠狠吸了一口,清俊的面容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愈发俊逸。
    易泛泛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尽头,但是韩于墨却一直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突然有种初为人父的苦恼。
    这小丫头的青春叛逆期,会不会来得太晚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情节慢了,这章应该要写到泛泛在学校的生活的,结果被吻戏拖长情节了。
    捂脸,控制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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