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回
在心里惦记了这么久,终于沾上嘴的滋味太美妙了,美妙到方振东瞬间化身为狼,军人的克制理智,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眼里,心里,掌下,唇边,就剩下这个可口的小女人。
认定了就是我的,其实方振东也不觉得自己有克制的必要,一开始按兵不动不过是为了给小女人一个缓冲适应他的时段,但并不包括有群狼环伺的时候,方振东还会坐视,(弱弱的说一句,首长大人,好像真正的狼是您老人家吧!!)
多年的军旅生涯告诉方振东,战机转瞬即逝,不抓住机会,就会后悔莫及,而方振东从来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舌坚定的撬开齿关强悍侵入,抓住无处躲藏的小小俘虏肆意纠缠,被方振东扣在怀里的寒引素,被他亲的三魂七魄飞出体外。
这个男人太强势,根本容不得拒绝和反抗,寒引素稍有一点反抗的苗头,就被他一点不剩的扼杀。
头被他固定在大掌中,根本连最轻微的转动都是问题,说实话,方振东的吻并没有什么技巧,和他的年纪不怎么合拍,刚才啃咬她嘴唇的时候,甚至有些丝丝缕缕的疼,他的吻像他的人一样,没有技巧却充满攻击性。
除了接受,寒引素别无他法,而且寒引素很快发现,随着方振东的吻,一股生理本能的冲动缓缓升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壮大,化成一把汹汹大火,燃烧起来,使得她有些回归的理智迅速焚毁。
她不禁低低哼唧了两声,显然方振东不会满足于简单的亲吻,他的目的很明确,今天就得把这丫头拿下,生米煮成熟饭,看她还在外面给他招蜂引蝶
醋意翻卷着激情,方振东手下毫不留情,随着他滚烫的吻落在颈侧,寒引素毛衣,被他脱下扔在地上,冷空气侵入肌肤,寒引素还没感觉到冷,已经被方振东横抱了起来,几大步就进了卧室,放在床上.
身下布料的丝丝凉意,令寒引素的理智又回归了一些,可方振东根本不容她的理智全部回来,已经覆了上来,笼罩在他的气息中,引素又开始晕乎起来
肌肤与肌肤毫无距离的亲密相触,两人都不由自主哼了一声,方振东是满足,身下白嫩细滑的感觉,简直如一匹最上好的绸缎,却是温热的,散发着独属于女性的幽幽清香,对他来说有着巨大难以抵抗的诱惑力,令他的男性荷尔蒙史无前例的疯狂爆发。
这个小女人是他的,就在他怀里,这个时候,方振东唯一想的就是最深最真实的拥有她,将她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方振东毫不迟疑,大手顺着优美的腰线缓缓下滑,粗劣的触感带给寒引素一阵阵不自禁的颤栗……
他的大手灵巧的解开裤扣裤子落在一边……
当方振东的大手落在最后的关口上,寒引素瞬间清醒过来,迷蒙湿漉的眼睛睁开,恢复了些许清明,两条腿仿佛有自主意识的紧紧并拢。
寒引素的眼睛一睁开,便落进了方振东眼底,他的眸光深邃,或许是被欲/望熏染,有些平常没有的迷蒙,眼底跳跃的火苗那么清晰,从他眼里,寒引素清楚的看见了自己动情的样子。
寒引素忽然无地自容,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就在这个男人身下,进行到了这个地步,浑身光裸,一边肩膀的内衣袋子已经滑落,半边白嫩的胸/脯还在方振东的大手里揉搓着
自己是否太轻浮了,寒引素开始推拒,她的推拒之于方振东无异于蚍蜉撼树,可是这丫头挣扎起来,也令他没法下手下口。
方振东一只手抓住她推拒的手腕,毫不费力的举高,按在她头顶上面,寒引素难看的发现自己反抗的结果,竟然把自己完全毫无尊严的敞开在方振东面前。
她又羞又急,身体腿脚开始激烈扭动起来:
“方振东你起开我,我不舒服”
寒引素找了个最蹩脚的借口,可是眼睛直直落在他的胸膛上,不禁又是一阵热辣通红,屋里的灯没开,从窗外落尽来的光线,虽不明亮,但足够看清楚方振东胸膛上纠结喷张的肌肉,和自己的柔软无力相反,这个男人仿佛钢筋铁骨,可是却充满力与美。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寒引素不由自主把这个男人和前夫郑伟飞快的做了下比较,发现两个男人完全没有丝毫可比性,这个男人很养眼,很有魅力,很有男人味,可不代表自己就这么送上门让他吃干抹净。
她的挣扎在方振东眼里根本毫不起眼,方振东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她的腿脚固定在自己身下,胳膊在他手里,腿脚不能动,只剩下上半身,可是寒引素发现自己越挣扎,身上的男人眼里的火光越亮,微微低头,不禁羞恼不已。
自己全身几乎都□在外,一边挺翘的胸部,在空气中竖起顶端两颗鲜嫩的樱桃,随着她的动作,颤颤微微左右甩动,她甚至清晰感觉到方振东下/身的剧烈变化,比刚才更坚硬,仿佛一把急于出鞘的剑定在她腿间
方振东额头的汗珠颗颗滴下,身下的小女人大概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有立刻分开她的腿进入,让她变成他的,只因为她一句不舒服。
方振东低下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温度正常,甚至自己的还比较灼烫一些,也发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小狡猾,方振东就明白了。
手指扣住她的下巴,抬起来,让她和自己对视,深深呼吸几下,略微缓解一下不断上涌翻滚的欲/望,还有身下几乎快爆炸的胀/痛,憋着气咬着牙开口:
“回部队就打结婚报告,现在,给我消停点,嗯?”
说完,根本不管寒引素傻愣的样子,大脑袋直接落下,目标早就垂涎了半天的红樱桃呃嗯啊
寒引素傻愣不过片刻,就不禁低低呻/吟起来,身体颤栗着仿佛不是她自己,最后一刻的理智是她想收回刚才的想法,怎么会认为这个男人没技巧,男人最原始的向往好奇,就是最好的技巧,至少寒引素在他的掌下口中,根本找不到自己了……
修长软弱无力的腿被轻轻分开,即便不是第一次,寒引素也感觉到了痛,那种身体被撑开的痛,那种水乳交融灵肉合一的痛仿佛破茧成蝶,必须经历的痛
男人激烈的动作带着她上天入地不断轮回啊嗯
窗外的霓虹光线落尽屋里,床上的男女,用最原始的起伏节奏,诠释着他们的爱情人生,至此彻底合二为一,再不可分。
应该说,寒引素的体力和方振东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何况这个男人禁/欲多年,一朝爆发开来,寒引素根本招架不住,寒引素真恨不得一昏了事
这个男人做/爱的姿势,也是千篇一律毫无新意,不过要有绝对的控制权在手里就是了,方振东的大手死死扣住寒引素的腰,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撞得她灵魂仿佛都七零八落,她的腰一定淤青了,她想。
寒引素这时候已经不再纠结两人的关系了,反正木已成舟,后悔也晚了,她现在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做死在床上,如果那样,可真是丢死脸了啊啊啊
仿佛感到身下女人走神了,首长同志非常不满意,脸色一yīn,身下的动作加大啊嗯
瞬间,寒引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就被撞飞开去身下的小女人,低低难耐的哼唧着,不知道是快乐还是痛苦,身体摆动如风中的杨柳枝,在自己的力道下忽而上忽而下,忽而颤栗忽而绷紧
这是他的小媳妇儿,以后日日夜夜,都是他一个人的,这种想法一入脑,不知触动了那根弦,嗯方振东闷哼一声,身下动作加速加力
啊寒引素觉得自己大概要死了,如果不死,怎么眼前一黑都是星星,星星落下的时候,疲累和困倦涌上来,接手了她的身体和神智,高/潮过后,她终于如愿昏了过去。
好半响方振东才从那种毁天灭地的快乐中回过神来,那种快乐和满足无法诉之于口,但是方振东知道,从此如果没有这种满足,自己没准会饥渴而死,这个小女人
方振东微微低头,小女人浑身柔软如棉,眼睛闭合着,卷翘的睫毛仿佛两把小扇子在眼脸下投下一圈yīn影,肌肤白的几乎透明,腰肢纤细,腿脚无力,软趴趴的好像一阵风就倒,可是就是这样纤柔的身体,却带给他有生以来最满足的一次
方振东瞬间打破了自己原来的观点,女人和手的确有太大差别,方振东小心的用毛毯裹紧寒引素,抱到浴室里
温热的水冲刷过全身,寒引素也没醒来,她太累了,只是轻轻舒服的哼唧两声,方振东发现伺候自己小媳妇儿竟然一点不麻烦,相反是个很好的享受,顺便可以揩油,决定了,以后只要有空,都伺候小媳妇儿洗澡。
认准了就是我的,这是方振东的作风,只是以前他认准想要的东西并不包括女人,寒引素是实实在在的例外。
寒引素并不知道,在她第一次招惹上方振东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已经被这个霸道的男人冠名了,冠名为:方振东的小媳妇。
三十二回
寒引素做了一个长长地梦,梦里的妈妈那么年轻美丽,她立在外婆家老房子街口的小桥边,向远处看,河面上摇橹乌篷缓缓行来,两侧的杨柳春花随着和风徐徐飘荡,和风拂过妈妈黑色的头发,向后飘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仿佛一个迤逦轻缓的梦。
妈妈看的很入神,寒引素的小手被妈妈牵着,抬起头望着妈妈:
“妈妈看什么呢?”
妈妈好像没听到,寒引素用力摇摇妈妈的大手又问了一次:
“妈妈看什么呢?”
妈妈这次听见了,低头蹲下,摸摸她的头:
“妈妈没看什么,走吧,出来好久了,外婆该着急了”
说着,重新牵起她的小手下桥,向旁边的小街走去,路过街口卖卤鸭脚的档口,放开寒引素,去买外婆喜欢的卤鸭脚。
寒引素乖巧的站在那里,回头看了看,不禁微微一怔,好熟悉的画面
寒引素忽然从梦中醒过来,手臂习惯抬起,嘶一声浑身上下仿佛每块骨肉都是疼的,昨夜的事飞快钻进脑子,寒引素埋在枕头里,恨不得自己从此醒不过来才好。
虽说昨夜的方振东太霸道,强势的不容拒绝,但扪心自问,寒引素也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不愿意的话,也成不了事。
所以现在矫情的把错误全推在男人身上,太不厚道,想想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想到这个,脑子里不由划过方振东当时的样子,额头的汗珠大颗颗的滴落,肌肉纠结的有力手臂固定着自己的腰肢那么一下一下
啊!寒引素红着脸甩甩头,自己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寒引素撑着坐起来才发现,最糟糕的是她的腰。
掀开被子,脸更红了,身上的睡衣穿的好好的,虽然浑身酸疼却感觉清爽,显然清洗穿衣服都是方振东干得。
她掀起自己的上衣,就看到腰侧两个青紫的手印,可见这个男人究竟用了多大力气门咔一声打开,寒引素飞快的放下衣服抬头,目光和方振东一触,继而飞快低下头。
虽不过短短一瞬,寒引素仍然看的出,这个男人今天心情状态出奇的好,和自己的狼狈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寒引素想的一点儿都没错,方振东的确心情大好,多年禁/欲的憋闷生活,一朝开闸,虽说寒引素很惨,可他的确身心俱爽,那种餍足惬意简直可以称为幸福,方振东发现,性福和幸福还真是有互通性的。
不是怜惜小女人的身体实在弱,他真想再来几次,不过考虑到以后的天长日久,就只能暂时隐忍,即便如此,也没少趁机亲亲摸摸的吃嫩豆腐,只是寒引素被他折腾的太累,睡得昏天黑地,才没有丁点儿感觉。
方振东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小女人在他怀里的感觉,整个卧在他怀里,乖乖的,红红的小脸儿在他臂弯里,香香的味道,浅浅的呼吸……
方振东深深吸口气,遏制住上涌的生理渴望,只是望着这个小女人,自己的反映竟然就这么大。
她大概不知道,现在的她有多诱人,晨光缕缕落在她的发上,她低着头,如瀑的黑发垂落,从方振东的角度,可以看到她不断煽动的睫毛和挺翘小鼻子下,两片丰润的唇,一排细白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柔弱中透着股子妩媚和慵懒,这是他的女人,他方振东的小媳妇儿。
方振东没走过来,直接开口:
“起来洗漱,等我收拾完你的花草,吃早饭”
说完,关上门,寒引素还没消化完他的话,门又打开,方振东低头看看腕表,下命令:
“现在七点五十五分,给你十分钟时间,动作快”
傻傻的看着门重新阖上,寒引素不禁有点气,这男人也太不体贴了吧!昨天晚上折腾她半宿的是谁,今天又不上班,非得这么着急让她起床干啥,真当她是他的兵了。
嘴里虽不满的嘟囔两句,可还是撑着起来,寒引素的性子是有名的欺软怕硬,方振东这个男人太强,她惹不起,尤其经过昨晚上,她觉得这个男人肯定认为对她更有控制权了。
寒引素站在地上才发现,腿有点轻微发抖,过了一会儿才适应,缓慢的跟个老太太一样蹒跚走出去,姿势有些可笑。
到了厅里,不禁微微一愣,露台上,方振东正在忙碌的拾掇她种的蔬菜花草,寒引素走过去靠在露台门边向外看了看。
她种的朝天椒上面都结了一簇簇辣椒,有红有绿,颇为喜人,韭菜,小葱,都窜出一手高的苗,还有那边映着阳光盛开的杜鹃,看得出来,她走到这段时间,被照顾的很好,而方振东这个男人,拿着她的小铲子正在松土施肥。
金灿灿的阳光把他刚毅的轮廓软化了些许,看上去颇有些亲和,和平常的他很不一样,这样的方振东却如医院的那夜一样,令寒引素的心里忽而渗出一股温温热热的潜流,缓慢滋润着她早已干涸枯竭的心田
方振东放下手里的铲子,回头看见她皱皱眉,低头看了看腕表:
“你还有五分钟时间”
刚刚堆积起来的暖流瞬间消失,这男人,寒引素不想理他,转身向浴室走去,她没看见,他身后方振东的嘴角微微扬起,他的笑容浅淡的几乎不容易察觉,可一旦察觉,就会发现比窗外的阳光更炫目。
牙刷塞到嘴里刷了几下,寒引素看着镜子里的人不禁生起气来,和着,自己还是得听他的,这个男人简直有变态的支配欲,现在发展到,连她洗漱几分钟都开始管了,不行,这样绝对不行,这样下去,自己岂不真成了他的兵。
她是很敬爱祖国最可爱的人,但不代表她想成为一个兵,还是个莫名其妙,被方振东管着的兵。
而且,他凭什么管着她,睡衣领口根本遮不住脖子上狼藉的青紫痕迹,她的皮肤较敏感,这样让她怎么出门,这男人是狼还是狗,怎么专门咬人。
其实某种意义上,寒引素说得不错,昨夜的方振东真恨不得把她连皮带骨啃了。
寒引素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方振东已经站在饭桌前,皱眉看着她,一见她出来,低头看看表:
“过了五分钟,如果你是我的兵,今天就得罚负重越野五公里”
寒引素气结,瞪着他憋着气说:
“难不成方团长也想罚我负重越野五公里?”
方振东显然没想到这小女人敢顶嘴了,搁以前,心里再不满都不敢反抗他,看起来,倒是长胆子了。
方振东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小身板上,虽说带给他迄今为止最满足的经历,可是这具身子的瘦弱没用程度,也令方振东非常不满,他可没忘记,在自己还想来一次,甚至两次的时候,这小女人却昏天黑地的睡着了。
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着想,也得把这丫头训练的健康了不可,至少不能这么容易就昏了,两人结婚后,不用说,一定是聚少离多,他可不想一个月见不了几回媳妇儿,好容易见了,上了炕弄没几下就晕了。
寒引素当然不知道,方振东现在心里想的什么,但是敏感的发现,这家伙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看似正直无比,总让她不由自主从心里头发寒发凉。
方振东倒是没难为她,目光微闪,开口说了句:
“过来,吃饭”
寒引素不禁松了口气,以后在被方振东残酷的逼迫,命令跟着新兵锻炼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这口气松的太早了,方团长决定的事情,基本上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他下心思要锻炼自己小媳妇儿,谁管的着。
经过昨夜巨大的体力消耗,寒引素小童鞋现在是饿的前心贴后背,也顾不得以后,先吃饱了再说。
不得不说,方振东这个男人虽然喜欢独断专行,但有时候还是蛮体贴的,例如早餐,就是寒引素喜欢的稀饭包子和清淡爽口的小咸菜。
寒引素的饭量不大,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稀饭就差不多了,不过刚放下碗,方振东已经包好了一个煮**蛋,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黑着脸皱着眉说:
“吃的太少,怪不得这么瘦,把**蛋吃了,别学那些女人减肥,减的跟骷髅精似的,难看”
寒引素懒得理他,这男人根本不是一般人类,审美观已经严重脱离了社会主流,一点不知道现如今流行的就是骨感美,她就不信自己胖的跟猪似的,他还能看上她。
不过还是接过**蛋狠狠咬了一口,颇有几分孩子气,其实连寒引素都没意识到,在方振东面前,她完全变了个人,变成了妈妈没去世之前的自己,快乐,天真,孩子气,有点矫情的小脾气。
方振东这个男人,虽然说话不很中听,有强大支配欲,但不可否认,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是最宠着寒引素的男人,不是嘴上那种宠,是从心里骨子里的宠。
寒引素放下碗筷,抬头发现方振东三两下就吃完了,不禁好奇的问:
“你们当兵的,吃饭都这么快吗?其实对消化不好的”
方振东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只要当兵,吃饭,穿衣,睡觉,都有严格的规定限制,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图享受去的。
寒引素发现这男人说什么都是话里有话,逮着机会就教育她一下,不是知道他是团长,真以为他是政委了。
念头还没转完,就被方振东下一句话惊吓的啥想法都没了:
“下礼拜我休假,去民政局登记,明天回部队我就打结婚报告”
三十三回
这男人的求婚毫不浪漫,寒引素却并不觉得是儿戏,寒引素很清楚,如果自己此时不坚决反对,下了礼拜以后,自己就是名副其实彻头彻尾的方太太了。
对于刚经历了一段失败婚姻的寒引素来说,内心深处对婚姻,持怀疑甚至恐惧戒备的态度,即便非常清楚方振东不是郑伟,可寒引素还是不由自主惧怕,惧怕重蹈覆辙。
如果可能,寒引素希望两人就这样走下去也不错,毕竟现在什么年代了,与其结婚再离婚,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结婚,也省的牵连无辜的孩子。
想到那个曾经失去的孩子,寒引素心里一阵钻心的疼,过去了这么久,依然不能抹去她心中的愧疚和疼痛,自己的骨肉被她残忍的放弃了。
寒引素想过无数次,如果重新来过,说不准她狠不下这个心来,这样的她如何心安理得的再走入婚姻,她怕了,真怕了。
可是这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又是不能和方振东说的,而拒绝方振东这个男人,寒引素同样知道有多难。
因此听到方振东命令式的求婚,寒引素惊愣之后是无奈和为难,两种情绪交织在脸上,落在方振东眼里,反而会错了意。
方振东忽而就想到昨夜下面温雅俊朗的男人,风度翩翩含情脉脉
方振东脸一沉,席卷而来的乌云几乎瞬间遮住了他整张脸,咬着后槽牙质问:
“昨天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啊”
寒引素根本没听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抬头,不禁瑟缩了一下,不过还是没反应过来方振东的问题,小声的反问:
“你说谁?”
方振东握着拳头,上半身趋前,凌人的气势令寒引素倍感压力,不由自主又向后缩了缩,一边心里也气自己怎的这么没用,不过倒是回过味来:
“哦!你说唐师兄?他是我大学的师兄,帮我卖画的”
“卖画?”
方振东毫不放松的审视她:
“为什么卖画?”
寒引素忽然想起自己还欠他的钱,急忙道:
“那个,你帮我外婆垫付的医药费,我明天取出钱就还给你”
方振东目光一冷,几乎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敢还我钱就试试”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寒引素骨子里本就是个固执别扭的性子,有压迫就有反抗,欺软怕硬也有一定底线,所以方振东这句话明显触动了寒引素的底线。
寒引素一挺脖子:
“我就还,我外婆和你没关系,你的钱我”
话没说完,就被方振东一把抓住肩膀提溜起来,寒引素根本没看明白,已经被方振东从桌子一边拉过去,紧紧扣在怀里
唇齿间顷刻盈满他强硬的气味方振东觉得自己忍的太辛苦了,这小女人鼓起勇气和他楞犟的模样,太诱人,令他隐忍了一大早的冲动,瞬间冲破临界点,不能吞吃入腹,至少得先解解馋。
可一沾上嘴就有点刹不住闸,方振东把寒引素亲的气喘吁吁,浑身发软发热,依然不满足,放开她的唇,顺着唇角沿着弧度优美颀长的颈项啃噬,控制不住蛮力,寒引素低低哼了几:
“嗯疼”
听到她喊疼,方振东才勉强抬头,但是并没有放开她,还是把她拘在自己怀里,让她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
寒引素急速喘息着,小脸儿像被烧着了一样热辣,她能清晰感觉到贴着自己小腹上的肿胀坚硬,仿佛蓄势待发。
寒引素感觉腰跟断了一样的酸疼,这男人
方振东仿佛找到了惩罚这小女人的方法,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只要她惹自己生气,就把她亲到没力气开口。
寒引素喘匀了气儿,恨上来,握起小拳头狠狠捶打了几下方振东的胸膛,可是受罪的却是她自己,方振东的胸膛坚硬如铁石,她的手反而疼的要死:
“方振东,你放开我,你是军人,这是耍流氓,你知道吗?”
体力上处于下风,寒引素只能从思想上唤起方振东的良知,可惜她忘了,对象是方振东,这招数根本没用,再说昨个夜里她已经被流氓从里到外吃干抹净,现在提这个岂不可笑。
方振东大掌固定着她的手腕,以免她乱动,挑眉看着她:
“耍流氓?和我自己的媳妇儿亲热,算什么耍流氓?”
“谁是你媳妇儿?”
寒引素气哼哼的白了他一眼。
方振东两条粗黑的眉一皱,严肃的看着她:
“我们已经上/床了,你就是我媳妇儿,谁敢说不是?”
“方振东”
寒引素不由得提高声量:
“我刚离婚,不想这么快再婚,你明白吗,上/床不代表就结婚,这根本是两回儿事”
方振东yīn晴不定的看着她:
“对我来说,就是一回事,上/床了就必须结婚,没商量”
不过看怀里小女人快要气疯的样子,方振东略沉吟几秒还是放软了口气:
“我不是你前夫,我会对你好的,你放心”
寒引素觉得自己简直**同鸭讲,她早就知道和方振东这个男人讲道理,这辈子都不可能。寒引素一咬牙固执的开口:
“反正我现在不想结婚”
说完就低下头不看方振东,方振东显然不允许她有丝毫逃避,捏着她的下颚抬起来:
“你什么时候想结婚?昨天我们没有避孕,也许”
方振东的话没说完,就被寒引素打断:
“没有也许,方振东昨天,不可能”
声音有些尖锐参杂着丝丝缕缕不知名的沉痛,方振东一愣,尖锐倒没什么,可她目光里的沉痛却令方振东那颗铁石心实实在在的软了。
放松力道,仍然把寒引素抱在怀里,却是轻缓的,大手还不由自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也温和下来,依然是不自觉命令的口气:
“我给你两个月时间,两个月后,我们登记,不许再有异议”
寒引素不由松了口气,至少两个月之内不用面对这个问题了,不是寒引素鸵鸟,而是面对方振东,她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最重要的,她很清楚即使自己拒绝了,估计也没用,所以在无计可施的前提下,能拖一时是一时的心态就冒头了。
显然,两人的认知有很大偏差,寒引素觉得往后拖拖,说不准就黄了,可在方振东心里,她已经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小媳妇儿了,只不过时间推后了而已,所以该享受的福利,还是必须要享受滴。
被方振东抱起来压在沙发上,身上的男人执起重剑亟不可待进入到她身体里的时候,寒引素才发现,自己的意愿在方振东这里基本可以直接忽略:
“嗯……”
不过这男人是不是体力有点儿太好了,寒引素被折腾的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冬日的阳光正好,落在客厅沙发上,如藤和树紧紧纠缠在一起的男女身上,伴着起伏和动情的声响,仿佛奏起了一首节奏清晰却旖旎的情歌……
寒引素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墙壁上的小灯冉冉氤氲出温暖的光线,或许是运动开了,身上远没有早晨那么痛,只是有些酸软无力。
自己是不是太颓废了,纵/欲过度,即便当初和郑伟新婚的时候,也没这么荒唐过,撑着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脸不禁一热,方振东这个男人霸道归霸道,却真的很体贴。
拍开床头灯,看到她手机下面压着的纸条,拿起来看了看,和他人一样的字体,遒劲有力,棱角分明:
“我回部队了,下周末回来”
很简单,却颇符合方振东的风格,寒引素嘴角翘了翘,下床,洗漱过后,走到厨房,习惯的打开冰箱,新鲜的蔬菜水果显然都是新补充的,冰箱上面贴着一张便签,同样很简单:
“砂锅里是**汤,速冻格子里有馄饨,记得吃”
寒引素心里一阵温热,掀开煤气灶上的砂锅盖,还有些温热,估计是白天熬得,打开煤气灶,等汤滚了,拿出一份馄饨,下了进去,浓浓的香味伴着腾腾而上的热气,熏得寒引素眼角心里一阵酸。
多久了,这种被人想着,被人惦着的感觉,仿佛自从妈妈去了,就再没有过了,寒引素一边吃馄饨,一边忍不住哭了个稀里哗啦,有些可笑,有些酸涩。
与此同时,方振东正坐在老冯家的饭桌上,冯郑伟的妻子邱淑贞是个很贤惠爽利的女人,和方振东在家属院一栋楼对门住着,平常日子在部队就不说了,只要方振东在家,淑贞一定会让老冯喊方振东过来一起吃饭,整几个家常的小菜,俩人喝两杯酒聊聊天,倒也亲热自在。
邱淑贞手脚麻利的端上几个凉菜,又把刚做好的乱炖端上来,笑着招呼:
“你俩先喝着,酸菜馅儿的饺子一会儿就得”
方振东踮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叹道:
“嫂子做的菜就是好吃”
邱淑贞打趣道:
“得了吧,我可听老冯说了,未来弟妹可是个会做菜的行家,我那天还说,赶明儿振东这口高了,可就再也瞧不上我这土磕了的菜了”
方振东也笑了:
“她年纪小,会做菜也不过就那几样,我吃着不如嫂子的顺口”
邱淑贞扑哧乐了:
“得了吧!你也别竟说好听的哄我,你们先喝,我去给你们煮饺子去”
老冯挥挥手:
“快去,快去,这饺子就酒越吃越有,振东来,坐,坐,我是看出来了,你小子今儿有大喜事儿,来来说出来,让我也跟着高兴高兴”
说着,探着脑袋凑过来低声道:
“是不是拿下你那漂亮媳妇儿了,你今儿还没进团部,我就听出来了,连脚步声都透着那么滋润,啥时候让我这个加强团的政委先见见。”
三十四回
方振东这次没转移话题,也没拒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老冯不禁戏谑的挑挑眉,从上到下打量他一圈,不怀好意的道:
“我说振东,你可悠着点儿,就你这五大三粗的莽汉子,几年不知肉味,这猛一开荤,小心你那小媳妇儿受不住,不过,你的结婚报告该打了吧!”
方振东沉默半响,干了杯里的酒,有点郁闷的开口:
“再等等”
“等什么?”
老冯也放下酒杯:
“你俩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再等,娃子都出来了”
方振东拿起酒瓶斟满两人的杯子,脸色怎么看怎么有点无奈:
“女人的心思,我也不懂,虽说有过一次婚姻,可也跟没有差不多,我估计是因为她刚离婚没多久”
“离婚?”
老冯眉头一皱:
“二婚的?”
看到方振东突然yīn沉下来的黑脸,忙摆摆手:
“得,算我没说”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知道坏了,虽说他对二婚的没啥偏见,可方家……
想到此,老冯便也没遮着藏着,直截了当的开口:
“不是我在这儿说丧气话,你们家老爷子哪儿”
方振东眼睛都没眨一下:
“老冯,是我方振东娶媳妇儿”
老冯叹口气,语重心长的道:
“我可给你打个预防针,是你娶媳妇儿不假,可归根结底,也是你方家的大事,你又是独子,老爷子哪儿要是不答应,你这媳妇儿娶了也的委屈人家,知不知道,你啊!就是太一根筋儿,娶媳妇儿谈恋爱和咱们训练可不一样,不能直截了当军事化,怎么和你说呢”
面对方振东这个榆木疙瘩,老冯还真有点为难,绞尽脑汁琢磨半天,眼前一亮:
“对了,就像咱们的军事演习,你得讲究个战略战策,明修栈道不成,咱就暗度陈仓,这话我也不该说,可到了这份上我还得问,你确定就是她了吗,不瞒你说,我一直挺好奇的,能让你这么上心的姑娘,我就想不出是个啥样,长的漂亮不算啥稀罕事,你身边长的漂亮的姑娘还少了,而且你和这姑娘认识的日子不长吧!”
方振东目光一闪,仿佛仔细想了想,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认真说,我也搞不清楚,反正第一次见她就和别人不一样,也没怎么样,可就是放不下,那丫头当时的样儿就死命往我心里扎,她就是一朵娇花,我也想把她护在怀里头养着”
老冯不禁动容,这大概是两人认识这么多年,方振东第一次和他谈这么内心的东西,还是为了一个姑娘,老冯忽然就明白了,不管那姑娘是谁,这辈子都是方振东板上钉钉的媳妇儿。
不得不说,老冯真被方振东这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感动了,这个硬气汉子,心里原来可以这么软。
直到方振东走了,老冯还有点失神,他媳妇儿淑贞喊他两声儿都没答应,过来拽拽他:
“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喝多了?”
老冯回神,长长叹口气:
“我是真想现在就瞧瞧振东的小媳妇儿”
淑贞扑哧一声乐了:
“怎么着?说啥了?看你俩聊的热络,我都没敢打搅”
老冯摇摇头:
“也没说啥,就是觉得,原来我看错了,你别瞧振东平常跟个老虎霸王似的,其实啊!是个痴情的汉子。”
方振东今儿是喝的不少,回到自己家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就开始打量自己的窝,平日异常熟悉的地方,今天忽然感觉空旷起来。
以他的级别,分给他的这个宿舍,条件相当不错,三室一厅的格局,家具和装修风格简单明朗,有些硬邦邦的清冷,不过,这些他以前从没感觉,现在忽然就觉得,不如小女人那里温暖。
或许这里添上小女人会有所改变方振东开始认真琢磨规划以后的日子,这对他来说是新奇的,当初和周亚青结婚,他从没有过这样的念头,不见面就不见面了,也没什么,军人吗?就该如此。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在能力范围内,尽量和媳妇儿在一起才好,因为分开的日子总是那么难熬,想念这种陌生的情绪,自打小女人闯入他眼里那一刻,就仿佛连带刻进了他的心里,尤其尝过那么美妙的滋味以后,让他放下,这无异于逼着狼吃素一样不可能。
虽然和寒引素认识的日子不长,可方振东觉得自己是了解她的,如果有条件,寒引素希望能认真画画,而且她的确很有才华,即便方振东不懂,也能感觉到从她画里传递出的强烈情感,她的画有灵魂,这是一个成功画家必备的东西。
方振东觉得,自己有能力给她创造更好更舒适的生活条件,而这些也是为自己谋福利,他不希望两人因为忙碌的工作没有时间在一起,在她同意的前提下,是不是可以做适当的变动。
而随军,无论从哪个角度说,都是最恰当的选择,不过还要和小女人仔细商量商量,别瞧着小女人一副柔弱好欺负的样儿,真倔起来,小性子一耍,方振东也真扛不住,别看他总黑着一张脸,其实小女人一皱眉,一难过,都跟挖他心似的。
方振东缓缓吐出嘴里的烟,侧头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夜色中能看到不远处营区的灯火,也不知道她现在做什么,是不是和他一样,也在规划着他们的未来,才分开没多久,他又开始想她了。
方振东当然不知道,现在的寒引素根本没工夫想他,正面对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寒引素吃了晚饭,并不困,想起昨夜梦中的情景,不禁来了灵感,支起画架,开始作画,梦中的青石板路,小街口,乌篷船,还有河两岸的杨柳春花,以及桥上的妈妈,她想全部画下来。
可惜没画多久,就被门铃声打断,寒引素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九点半了,这个时候能是谁?按开可视对讲,爸爸和继母的脸出现在显示屏上:
“小素,是爸爸”
寒引素咬咬嘴唇,还是开了门,那个人不管怎么说是她爸爸,以前非常疼爱她的爸爸,拒之门内外的事情,她真做不出来。
赵红和寒青山是来参加寒颖和郑伟婚礼的,昨天就来了,寒颖安排他们住在离家不远的快捷酒店里,两天后是寒颖和郑伟的婚礼。
从心里说,寒青山不想来打扰小素,可赵红非撺掇他来,他其实也想知道女儿的情况,就来了。
赵红是个势力心胸狭窄的女人,嫁给寒青山的时候,寒引素对她就没给过好脸色,虽然这丫头不念不语的,可那双眼睛就透着那么排斥和冷漠。
赵红认识寒引素的亲妈,美丽娴静的女人,虽然赵红一直知道自己有几分姿色,可和寒引素她妈,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就如寒引素和寒颖,那种差别是骨子里的,很难改变,也之所以,她们母女才越发在意和嫉妒。
她是打定主意来看笑话的,看看寒引素有多惨,顺便把寒颖的喜帖送来,她就是想看看,寒引素这丫头是个不是还清高骄傲的起来。
可自打进了这个小区,赵红脸上那点得意就有点僵在脸上,这个小区显然比郑伟和寒颖哪里更体面,不看别的,就看小区内那一排排锃亮的小汽车,就比郑伟哪里高级不少,待进到寒引素的屋里,赵红那点看笑话的心思,全都变成了嫉妒和怀疑。
也不管寒青山使劲儿拉她和眼色,跟进自己家似的,开始四处打量,寒引素脸色始终沉着,对于这个继母,她本能的排斥厌烦,也不想搭理她。
其实寒引素一点儿都不明白,在经过妈妈那么有深度的女人之后,爸爸怎么会娶赵红这么浅薄庸俗的女人,忽而想到郑伟,不禁苦笑,大约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
寒青山有点尴尬:
“那个,小素,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也没别的意思”
赵红终于打量够了,坐在沙发上,用尖利高八度的声音刺探:
“你这房子可够体面的,肯定贵吧?”
寒引素端了两杯茶过来放在茶几上,却不坐,就站在一边看着两人:
“我租的”
“哟!你一个人租这么大房子,不是浪费吗,多可惜啊!”
寒青山使劲儿拉了赵红一把,脸色有些暗红,低声喝道:
“你少说几句没用的”
赵红悻悻然住了嘴,闪烁的目光开始打量寒引素,她穿着一件浅紫色的家居服,身材窈窕,皮肤白皙,长长的头发黑亮顺滑的垂下来,虽然有些瘦却依然漂亮,完全没有赵红想象中的凄惨,而且,她泛着浅淡红晕的脸颊,看起来颇有光彩,一点也不落魄。
这是个一个被丈夫抛弃的黄脸婆该有的样子吗?赵红非常失望,同时寒青山的目光,也落在女儿身上,不禁有些怔愣,多久不见女儿了,这一晃竟有几年了吧!
她不回去,即使回去了,也再也不回家,不知不觉中,她越来越像前妻,那秀雅的五官,那眸中的光彩,那满身的才华
望着这样的寒引素,寒青山恍惚见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前妻寒青山眼里掠过怀念迷茫,仿佛还有别的,总之复杂的寒引素看不清,也没心思去猜。
对爸爸的转变,寒引素心里的怨堆积了几年,可是父女面对面坐在这里,却发现非常陌生,这些年的怨和隔阂,已经把过去的父女之情一刀割开,即便还连着筋骨,却已是血肉模糊。
三十五回
“小素……我……”
寒青山张张嘴,吐出两个字,却又噎住,不知道该怎么破解父女之间这种急速伸张的壁垒,这人心里一旦存了疙瘩,就很难解开,偏偏寒青山心里就有一个巨大的疙瘩,还是不能对小素说清楚明白的疙瘩。
毕竟前妻已经去了,所有的恩怨随着前妻的死渐渐模糊逝去,即便他仍旧在意,可上一辈的事情,他没法和女儿说明白,再说,如今还有赵红和寒颖。
赵红眼里竖起清晰的戒备,即便嫁给寒青山这么多年了,寒青山对她也算言听计从,可赵红还是觉得,寒青山心里还惦记着前妻,那种惦记,仿佛眼里的一粒沙子,貌似微不足道,却膈应的人难受。
也之所以,赵红变本加厉千方百计的隔开这父女俩,在她眼里心里,她,小颖和寒青山才是一家人,寒引素是个完完全全的外人,所以她也同样排斥寒引素,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父女俩前嫌冰释。
赵红果断接过寒青山的话头:
“你瞧,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回趟家,过年过节的也不来个电话,这么大了,倒是还让你爸惦记着,知道你离婚了,我和你爸着实糟心了一阵,不过你是个明理的孩子,想来心里是明白的,你和郑伟离婚,也不能全怪罪你妹妹”
“妹妹?”
寒引素目光忽然变得尖利冰冷,因为父亲眼中昭然的愧疚而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挺直脊背,冷冷的目光划过爸爸落在赵红身上,继而低头看了看腕表,直接打断赵红的喋喋不休:
“你们有什么事?”
赵红后面的话被她噎了回去,有些悻悻然,撇撇嘴从包里拿出一张喜帖放在茶几上:
“两天后是小颖的结婚典礼”
说着,目光怀疑的扫了寒引素一眼:
“听小颖说,你又找了个当军官的男朋友,到时候别忘了一起过来,正好让你爸爸也见见”
话说得好听,那种恶意嘲弄和刺探却明明白白
“赵红,你胡说什么?什么军官?”
寒青山有几分愕然,虽说他希望来看看女儿的生活境况,却没想到赵红竟然预备了小颖的喜帖,这像什么话?还有军官?什么军官?小素的性格,寒青山可以说很了解,和前妻一样,看似柔弱温和,骨子里却比谁都骄傲清高。
而且,他不认为刚离婚没多久的小素,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找了男朋友,这一点儿不符合她的个性,赵红白了他一眼:
“你喊什么?是小颖和我说的,说她姐姐有本事,刚离婚就找了个正团级的军官当男朋友,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声音有些尖利,根本没法掩藏其中的怀疑嫉妒和刻薄,寒引素目光冷冷的盯着赵红,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
“我没有什么妹妹,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所以请不要乱认亲戚”
“你”
赵红蹭站起来,寒引素毫不退缩仰着头和她对视:
“喜帖我收到了,两天后我一定会去捧场,现在不早了,两位请回吧!”
说着也不理赵红起的通红的脸色,走过去打开门,再也没有一丝应付她们的心情:
“请吧!恕我招待不周”
寒引素的话,像一根根尖利的针,直接刺进寒青山的心里,愧疚裹着丝丝怒意堆积在寒青山脸上,即便赵红说话不中听,可毕竟是长辈,作为晚辈的小素,这么无礼顶撞,也是不对的,而且她下了逐客令,仿佛他们两个是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何况,即使小颖再有错,赵红的话有一点是对的,小颖毕竟是她的妹妹。寒青山沉着脸盯了寒引素很久才开口:
“小素,爸爸对你很失望”
走到门边,停住脚步又说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小颖都是你的妹妹,你当姐姐的让着妹妹一些也应该”
寒引素的心彻底凉了,爸爸对寒颖的维护,仿佛从寒颖母女进到寒家就开始了,不管对错,对寒颖的所作所为,毫无原则的包容,像一个溺爱着女儿的爸爸,以前爸爸也宠她,可基本的原则还是有的,可这些原则在寒颖身上,已经一丝不剩。
在他爸心里,寒颖的地位永远在她之上,即便寒颖无耻的抢了她的丈夫,爸爸依然觉得不是寒颖的错。
寒引素早该知道,不应该再抱有一丝期望,因为期望过后一定就是失望,总忍不住想给父亲和自己一个缓和的契机,可惜这个契机却令父女对彼此更加失望透顶,真是可笑的境况。
赵红和丈夫走出小区,寒青山的脸上依然有隐隐的怒意,赵红哼一声忍不住开始火上加油:
“你看,不是我说吧!你这个女儿,你还总夸口说教养好,你也看见了,她对我,对小颖是个什么态度,她根本就看不起我这个后妈和小颖这个妹妹 ,还军官,就她这个臭脾气,又是个离过婚的”
“赵红!”
寒青山低声警告的喝了一声:
“小素是我女儿,你说她不拿你当后妈,你又拿她当女儿看待了吗,你恨不得她不回家,你以为我不知道,还有小颖和郑伟的事儿,怎么说也是小颖的错,小素这样也情有可原”
赵红看丈夫脸色口气都不好,遂语气有些软下来:
“你喊什么?我不就是说说吗?你也知道,你这个女儿的性子一贯好强,谁知道从哪儿找来个军官撑面子呢,我还就不信,人家军官能看上她”
后面几句话嘟嘟囔囔,声音极小,寒青山根本没听清,也不想真和她较真,只是下意识回头望了望上面,心情说不出是失望,落寞,还是难过,小素总归是和他生分了。
送走两人,寒引素就仿佛顷刻间失去了全部支撑的力气,瘫坐在地板上,好长时间都沉浸在爸爸那句话里不能回神,失望,爸爸对她失望了。
寒引素不禁涩然一笑,眼睛落在茶几上刺眼的大红色请贴上,心里头的争强好胜开始抬头,寒颖和赵红想看她的笑话,她就让她们好好看看。
想到此,寒引素找出手机,翻到方振东的手机号,毫不迟疑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素素?”
话筒里,属于方振东的,明显意外的声音响起的瞬间,不知道什么原因,寒引素周身的落寞难过仿佛刹那就散开了些许,他的声音低沉,却每每令寒引素感到一种不一样的温暖。
方振东真没想到在自己正想着小女人的时候,寒引素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算起来,这仿佛是第一次,寒引素给他电话,即便这么小的事情,方振东忽然感觉,从心里往外那么舒坦。
不过个性使然,即便心里已经爽翻天,方振东的语气依然有些硬邦邦的强硬,皱着眉看了看表:
“几点了?怎么还不睡,快去睡觉,有话明天说”
“咔”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寒引素愕然半响,继而有些哭笑不得,这男人还是重新拨了回去,电话一接通,不等方振东说话,寒引素直接飞快开口:
“不许撂,我有事儿”
方振东不禁抿抿嘴角,这小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敢用这么命令的口吻和他说话,不过还是应了她一声:
“嗯?”
寒引素松了口气,可突然发现,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沉默半响,才有些迟疑的开口:
“那个,两天后,你,你有时间吗?”
“两天后?”
方振东微微一怔,回答:
“嗯,师部好像有个会”
寒引素又沉默几秒:
“那,你忙你的吧,没事了”
小女人语气里的失望那么明显,方振东想忽略都不行,想了想又开口:
“不是我必须出席的会议,老冯可以替我去”
寒引素眼睛一亮:
“那,你可不可以陪我参加一个婚礼”
“婚礼?”
方振东眉头皱了皱:
“谁的婚礼?”
话筒那边静默一阵,才传来小女人平淡的声音:
“我前夫的婚礼”
放下手机,方振东突然有股急迫的冲动涌上来,恨不得立刻回去,把这个小女人紧紧抱在自己怀里,电话里她的声音虽平淡,可方振东还是能清晰感觉出她的落寞,而这样的寒引素令方振东的心一揪一揪的难受。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前夫貌似和她的妹妹……
方振东周身涌上一片肃杀之气,小女人前夫作为一个男人太无耻了,和自己的小姨子鬼混,最后还堂而皇之大张旗鼓的弄个婚礼,还有脸请前妻观礼,这要是他手下的兵,早让他剥皮抽筋了。
方振东忽然想起老冯的话:
“你家老爷子不点头,人家姑娘嫁给你,也得受委屈”
他竟然忽略了这些,方振东是个简单的男人,从来没想过结婚是多复杂的事儿,可老冯提醒了他,他也不舍得让自己的女人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哪怕对方是自己的家庭和父母,他也不允许。
其实这些都是老冯的猜测,方家二老对于他的事情一向是尊重的,不过为了妥帖起见,方振东觉得还是该未雨绸缪一下。
方振东直觉,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直接带素素回家,是不妥当的,他一点不想让他的女人面对尴尬,或者可能不受欢迎的对待。
首先得让他方楠知道素素的存在,方楠虽然是方家的小女儿,在爸妈那里,却有巨大的影响力,而方振东很笃定,方楠肯定会喜欢素素,进而会顺理成章的接纳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大嫂,或许,两天后就是个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