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相思无解
车上,萧磊打电话给段雁翎:“你丫跟林燕羽说什么了?”段雁翎被他这句质问的话一呛,气道:“骂谁呢你?”
“你跟林燕羽说什么了?谁给你权利找她乱说话?”萧磊见她不否认见过林燕羽,更是恼火。段雁翎倒抽一口冷气:“她都告诉你了?”
那女人够可以的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刚跟她谈过,转眼就在萧磊面前告状,难怪摆布男人得心应手,原来真是个狐狸精。
萧磊压住火:“她什么都没跟我说,是画廊的店员告诉我,你去找过她。段雁翎,你以后能不能别再自作主张管我的事?”
段雁翎听他连名带姓的叫自己,一点情意都没有,不禁有些伤心:“我是为你好,才去找她说清楚,她这样涮着你,脚踏两只船,你当她是对你好?她要是真喜欢你,怎么不离开秦隽,还不是看中了秦隽的家世。”
萧磊默然不语,半晌才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根本不了解情况。”“我有什么不了解,不就是因为她和叶慕晴长得像,你才对她另眼看待,可是我想告诉你,长得再像她也不是叶慕晴,不是你心中的女神,你只是把她当替身。”段雁翎针锋相对。
萧磊一听这话,就猜到是萧淼那小子多嘴了,把事情告诉段雁翎,那小子哪天不给他捅娄子才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把她当替身,你又不是我,怎么了解我心里怎么想。就算我有什么想法,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萧磊怪段雁翎多事。
男人就是这么无情,他不喜欢你的时候,好心当成驴肝肺,段雁翎气恼不已:“萧磊,你真他妈混蛋,我要不是关心你我会找不自在?我看你是被那女人迷昏了头了,连好歹也不知道了。她在玩弄你,你知不知道?”
“我跟她的事我自己知道,与任何人都无关。你是局外人,很多事你根本不了解,而且你知道的越少越好,我不希望你卷进来,以后不要再找她。”萧磊叹了口气,劝说段雁翎不要再多事。
段雁翎听出他语气里的消沉,心里痛的像针扎:“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放手了?你非得和秦隽争个高下不可?”“我只是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萧磊一字一句的说。
“可你想过没有,你是什么身份,你是国内最优秀的情报工作者,是国家花大钱培养的信息工程和密码破译员,林燕羽是美籍,你无论是跟她恋爱还是结婚,都要接受审查,而国家会同意你娶个美籍华人的几率等于零。”段雁翎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提醒萧磊。她知道,自己这番话他无法忽视,他的特殊身份也注定了他不能随心所欲。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而且我相信她的身世经得起一切审查。”萧磊说完这话就挂断了电话。
林燕羽若真是叶慕晴,那么她作为叶一民的外孙女儿,是根红苗正的红三代,经得起任何政审。至于她爸爸是谁,以叶馨然的背景,不会出得了那个圈子。为什么不公开,只有一个原因,那人是个有妇之夫,萧磊早把事情分析的很透彻。
林燕羽很晚都没回家,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去了哪里。萧磊急得不得了,开着车到处找,可始终找不到她。
该死的,段雁翎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害她这样伤心,忽然就不见了,萧磊心慌意乱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准备把车开到林燕羽家楼下守着。
远远地,他看到她坐在小区附近的一个大排档里,简陋的红色棚子,她一点也不在乎周围环境噪杂,拿着杯子像是在喝酒。北京深秋一到晚上气温直线下降,她也不怕冻坏了。
她心里要是没有他,怎么会因为旁人的几句话就买醉,他几乎要抑制不住冲动,想下车过去把她送回家,只那么一犹豫,他把车开车走了。
如果林燕羽就是慕晴,那么她这次回国的动机肯定不单纯,仔细思索之后,萧磊决定找机会再试探试探她。至于这一晚,她想喝酒就让她喝好了,人有时候需要发泄,他过去安慰反而会让她不高兴。
林燕羽点了一桌菜,独酌,炒菜的油烟被风的四散,周围食客们的喧哗声、狗叫声、汽车开过的喇叭声混合在一起,居民区到了这个时候永远是最热闹的。
相比邻桌的热闹,林燕羽显得格格不入,她也不在乎,一杯一杯的喝。越是想忘记,越是忘不掉,段雁翎那些话锥子一样凿在她心里,拷打她的灵魂,让她感到自己的虚弱和无助。
心里的苦,不能言说,只能独自饮咽。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她甚至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不愿依赖他,她不想再让自己有任何依赖,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天堂在瞬间坍塌成地狱的滋味,比原本就在地狱更酷烈百倍。
“姑娘,我们要打烊了,你也早点回家去吧,回去晚了,路上不安全。”大排档的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到林燕羽坐了一晚上,几乎不动筷子,却是一边喝酒一边哭,好心的劝她。
林燕羽抽泣了一下,见老板早已收拾好别的桌椅,就剩自己这一桌,也不多话,付了钱之后默默的离开。老板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心想她一定是失恋了。
回到家里,林燕羽打开手机一看,萧磊给她打了无数电话,短信收件箱也快被短信占满了,她没有点开那些信息,忍着眼泪把短信一一删掉。心忽然很痛很痛,她蜷缩在沙发上抽泣。
没有收到林燕羽的任何回应,萧磊不免有些郁闷,盘算着该怎么解开这个结。很显然,段雁翎的话对她起了作用,他必须尽快让她知道,他心里只有她,从来没装过别人。不管别人怎么看她,他永远都觉得为她付出一切都值得。
再次见到林燕羽,是在某个周末的午后,一群人约在乡村俱乐部聚会,萧磊跟叶小航一起牵着马从马棚出来,走向骑马场。
“你怎么把段雁翎也叫来了?”萧磊不无责怪的说。叶小航呵呵一笑:“别人都是成双成对,就你单着,给你找个伴儿不好吗?雁子那人不错,正好可以安慰你寂寞的熟男芳心。”
同来的一行人,各自都带了女伴,叶小航怕萧磊不自在,有意把段雁翎叫来陪他,谁叫他跟萧磊是哥们儿,跟段雁翎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
唉,萧磊叹了口气,知道朋友们都想撮合他俩,可他对她真没那心思,不是她不够好,而是怎么也不来电。这事儿又不像别的,勉强是勉强不来的。
他用力一蹬,跨坐上马,视线变得更加开阔,随意一看,看到秦隽带着林燕羽过来。
秦隽那匹浑身纯黑的阿拉伯纯种马看起来高大矫健,阳光下,毛色像黑缎子一样耀眼,每年花几百万养着,想不漂亮也难。可现在,这匹他最喜欢的马,却让给林燕羽骑了,足见林燕羽在他心里的地位。
萧磊骑在马上,远远地看着他们,视线始终停留在林燕羽身上。她穿着宝蓝色的骑马装,看起来干练帅气,拉着缰绳的姿势也非常熟练,秦隽似乎不怎么放心她的骑术,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她。
“唉,我说,愣着干嘛,去遛遛啊,每年花钱养马,可不是为了让它们长膘。”叶小航牵着马首,扭头看萧磊。“你先去。”萧磊收回了视线。叶小航马鞭一挥,策马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秦隽的马也跑了出去,林燕羽骑着马跟在后面,却不敢跑的太快,很快就被落在后头。眼看着秦隽和几个朋友都跑远了,林燕羽也就更加放慢了速度。
太阳底下晒长了到底有点热,林燕羽从马上下来,摘下帽子,以手扇着风。就在她一边轻抚着光滑的马背,一边随意的拿纸巾擦汗的时候,一双非常有力的手圈着她的腰,一转眼她就觉得天旋地转,又一转眼,她被稳稳的抱到马上。
回头一看,见萧磊正在向自己笑,林燕羽心惊肉跳,他想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就把她抱到马上,像土匪掳掠新娘一样,他的臂力还真惊人,骑在马上就那么轻轻一抱,她就成了他的战利品。
“你让我下去……让我下去……不要给秦隽看到了。”林燕羽心慌意乱,挣扎着要下马。萧磊吓唬她:“你再乱动,掉下去被马踩到我可不管你。”
虽然萧磊一直勒着缰绳,马跑的并不快,可林燕羽不敢造次,只得僵着身子不动,身后这家伙胳膊搂着她腰,嘴唇在她粉嫩白腻的脖颈间游走,温热的鼻息只管呼在她耳畔,一点儿没有避嫌的意思。
“告诉我,你的英文名是不是辛西娅?不说实话我不放你下去。”萧磊肆意的在林燕羽的颈间耳畔舔吻轻吮,瓦解她的意志。此刻他的心情,颇有点放肆的兴奋。
林燕羽被他挑逗的浑身都要酥软了,听到他的话更是惊讶到无以复加,他怎么会知道辛西娅,怎么会知道?
“我……我,不是……啊,你别这样……”林燕羽想否认,可是有只手已经伸进她外套里,隔着衣服在她胸口揉捏。那里是她的敏感带,经不起他这样重手法的揉弄,很快败下阵来,近乎呻吟:“我……我……”
这个人好差劲,每次见到她都要占便宜,不是抱就是亲,像要吃了她一样,这次更过分,居然在她身上乱摸。之前一直躲着他,想不到还是逃不掉。
“回答我,你的英文名根本不是杰西卡,而是辛西娅,对不对?回答我!”萧磊轻咬着林燕羽耳垂,很有技巧的慢慢的扯。等她浑身酥麻了,问什么她会不说。
林燕羽想躲开他的亲昵,可换来的却是更粗鲁的进攻,他的手已经伸进她衣服里,轻轻的一捻娇嫩处,这一手娴熟的挑逗令她忍到吐血才没有呻吟出声,只得乖乖的承认:“我是辛西娅,后来改了名字。”
“为什么改名字?”他继续问。林燕羽远远地看到草原尽头有黑点不断靠近,猜到是秦隽他们快回来了,脑筋一转,轻轻的蹭他,把他的手从自己胸前拿开,撒娇:“你别这样,我不舒服,放开我,我不能喘气了。”
果然,撒娇是有用的,萧磊终于放开怀里的美人儿,让她喘口气,也让自己轻松一点,万一不留神在马上擦枪走火可完了,总不能在这里要她,她会跟他拼命的。
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林燕羽从马上跳了下去,重重的摔在草地上,萧磊怕她摔伤了,情急之下想去拉她,却没有够得着。
林燕羽顾不得跟他多说,恨恨的扣着衣服扣子,低头看一眼,白嫩的前胸被他蹂躏的一片粉红,而他似笑非笑的骑在马上,像个恶少似地居高临下看着她,贪婪的目光一直狼一样停留在她身上。
好不容易扣好了衣服,林燕羽站起来,狠踹了萧磊的马一脚,得逞的听到马嘶叫一声之后,她飞快的跑向自己那匹马,脚用力一瞪,骑在马上。
萧磊并没有去追她,只是温柔的看着她一举一动,目光既迷恋又宠溺,不管怎么说,她承认了,林燕羽就是辛西娅·林,至于她是不是真正的林燕羽,很快水落石出。
16暗潮涌动
被萧磊欺负了一番,林燕羽决定报复回去。秦隽回来以后,她一直黏在他身边,不让萧磊有任何接近她的机会。可是不管她走到哪里,始终逃不出他的视线,这让她很惶恐,生怕那层窗户纸捅破了,三人都难堪。
她能感觉到秦隽和萧磊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好,可不好在哪里,她又说不出。看他俩有说有笑客客气气,可总觉得那背后隐藏着剑拔弩张。而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控制的,如果她能控制,她根本不会跟秦隽来这里。
“磊子,我们比一场!”秦隽打破僵局,主动下了战书,牵过之前给林燕羽骑的那匹马。萧磊微愣,点了点头。
众人听说他俩要赛一场,纷纷过来围观。京城两位名少意气之争,这景儿可不多见,好事者势必添油加醋,成为圈子里一时话题。段雁翎担心不已,跟在萧磊身边,想劝劝她,可大家都没说话,她出言阻止似乎也不大合适。
“谁先到那个山坡,谁胜。”秦隽挥着马鞭指向远处的一处小山丘,圈定了比赛终点。萧磊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下意识的看林燕羽,却见她在秦隽怀里微蹙着眉,嘴角的弧度很奇怪,目光中似有一种难解的深意。
可萧磊偏就心领神会,他知道她那个眼神的意思,那是叫他不要跟秦隽争一时意气,让他注意安全。他们的眼神交流,只需片刻,就能直达彼此深心。
眼看着两匹马同时箭一样飞奔出去,林燕羽追了几步,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不安的看着山坡的方向,两骑绝尘,渐渐变成黑点,林燕羽垂着脑袋,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你比较担心哪个?”叶小航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林燕羽见是他,没有立刻说话,他这么说,是看出什么了?也难怪,上次萧磊找他去教训胖子那伙人,他肯定能猜到什么。
“我比较担心我自己。”林燕羽扔下这么一句,就回乡村俱乐部里去了。叶小航哈哈一笑,这女的有点意思,可不是,那两人骑术精湛,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他们的猎物只有一个,不管谁得到她,被两只狼撕扯争夺的滋味绝不会好受。
两匹马几乎同时爬上山坡,策马站稳之后,秦隽大大的喘了口气:“你不错嘛,这么多年,我还没遇到骑术能跟我比肩的人。”萧磊莞尔一笑:“过奖。”
秦隽挥鞭指着自己的马,问萧磊:“你觉得我这匹马怎么样?”“很好。”萧磊的评语很简洁,他隐隐能猜出秦隽要跟他赛马的意思,是要避开众人,有话单独跟他说。
“虽然它速度比不上你的英国纯血马,可外型和耐力都是顶级的。送给你,怎么样?”秦隽看着萧磊的眼睛,仍有些笑意在嘴角。
萧磊缓缓地摇头,知道他的猜测是对的,这小子话里有话。秦隽长长地出了口气:“磊子,既然你把我当哥们儿,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好马、名车、游艇,哪怕是豪宅,这些都是玩物,朋友看中了,我秦隽拱手相让,眼睛眨都不会眨,可有些东西……不行!”
虽然他没有点出来,可萧磊岂有不明白的道理,淡淡的笑:“我也是这么想,是谁的就是谁的,不是谁的抢也没用,我的东西永远都是我的。”说完,他双腿夹紧马肚子,马鞭一甩,飞驰而去。
秦隽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策马徐行。等他回到俱乐部门口,早看到林燕羽守在门口,从马上跳下来,他向林燕羽大步走过去,抱起她狠狠的吻下去。
林燕羽不知道他这是生气还是高兴,只能闷着不出声。之前萧磊回来的时候,她怕他有出格的举动,躲了起来,等看见秦隽,才又出来,可没想到秦隽也是这样,一看到她就扑上来吻她,倒叫她手足无措。
萧磊站在窗前刚好看到这一幕,心顿时揪了起来,疼的不能呼吸。亲眼看见到底不一样,他心爱的人,在别人怀抱里。
乡村俱乐部的包间里,男人们坐在一起打牌,女人们不是坐在自己男人身后看牌,就是坐在边上聊天,十几个人,很是热闹。
叶小航的女朋友程煜大概是这群人里的常客,比起其他女人的拘谨,她最游刃有余,跟谁都说得上话。
林燕羽听秦隽私下说起过她,她和这群男人都是发小儿,一样爱玩爱疯,性格大大咧咧,说轻说重她都不在乎,因此在一群人里深得人心。
林燕羽知道,这是因为程煜的背景和这些男人差不多,她不是被男人带进这个圈子的,她自己本身就是这个圈子的,所以她才这么混得开,而其他几个女人,或多或少都要看男人的脸色,不是那么自在。
段雁翎坐在程煜边上,虽不时和她闲聊,眼睛却时不时瞟着林燕羽。林燕羽以一个极优雅的姿势坐在秦隽身边,有时看看牌,有时低头玩一会儿手机,嘟着小嘴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
屋里温度适中,她那件宝蓝色的骑马装敞开着,一排镶水晶的铜扣在灯光下很闪亮,贴身是一件质地极好的白色丝麻衬衣,领口松开两粒扣子,皮肤白皙颈项秀美,黑色靴裤剪裁合体,将她的腰身和长腿的曲线完美展现,褐色的马靴更增几分帅气。
秦隽偶尔把手搁在她腿上,她微一躬身靠过去跟他耳语,两人十指交握,看起来感情很不错。段雁翎看了他们一会儿,又偷偷看萧磊,觉得这气氛实在是奇怪。
林燕羽低着头看信息,萧磊发了条短信给她,点开看看。
“别靠他那么近。”这家伙吃醋了。
“讨厌,关你什么事。”林燕羽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爱的明明是我。”萧磊争辩。
“烦你。”林燕羽回了这句之后就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牌桌上不知道是谁说了句什么,众人哈哈大笑,秦隽也跟着笑,手扶在林燕羽腰间,轻轻地捏了下她的腰。林燕羽浑身一激灵,却不能表现出丝毫不满。
林燕羽看着程煜,又看看叶小航和叶小舫,那一家人多么默契,不由得鼻子酸酸的,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段雁翎悄悄跟了上去。
萧磊原本就注意着林燕羽的一举一动,看到她和段雁翎一前一后出去,有种不妙的感觉,便以买烟为借口,也跟了出去,结果看到她俩进了洗手间。这下他没法跟上去了,只得在走廊上徘徊了一会儿。
洗手间里,林燕羽洗了洗手,拿出纸巾轻拭眼角,眼泪把纸巾洇湿了,看到段雁翎出现在镜子里,强打起精神,拿出粉盒补妆。
“出现这样的局面,你满意了?”段雁翎并不打算拐弯抹角。林燕羽听出她语气不善,肯定是为之前秦隽和萧磊的那场比试忿忿不平,只得解释:“我不知道萧磊会来,秦隽带我来的时候只跟我说带我来骑马。”
段雁翎怔了怔,没想到她会这么坦白,眼见她神情凄凄,眼睛里一片烟水朦胧,像是才哭过,心下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即调整了情绪:“可你看,他们一碰到面气氛就这样紧张,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林燕羽没有说话,垂首沉思。
“人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我看秦隽对你挺不错的,何必两个都想占着,到头来一个都抓不住。”段雁翎直言不讳。既然她都把话说开了,也就没什么顾忌。站在她的立场上,只要是为了萧磊,她什么恶名都愿意担着。
“我没有。”林燕羽否认,可这话说出来有多无力,连她自己都觉得糟心,她是没明着招惹他,暗地里呢,暗地里她一直给他机会,不是吗?
“林小姐,我并不想做个出言不逊讨人厌的人,可你自己的行为摆在那里,别跟我说你不想要他。你不给他暗示,他不可能那样迷恋你。”段雁翎早就看出来,萧磊的目光始终在林燕羽身上打转,不管在场的有多少人,他那份心思根本藏不住。
段雁翎从没见过他那种表情,也以为他不会有那样的表情,可真看到了,心里着实不好受。
一直以来,萧磊给她的感觉是大气爽朗洒脱的,和婆妈不沾边儿,可谁能想到,当一个男人真的动了情,而又得不到所爱,会是那副受了罪的委屈样子。段雁翎是个傻妞儿,她不觉得嫉妒,只觉得心疼。
林燕羽若有所思,安静片刻才道:“你很喜欢他?”
“对。”段雁翎丝毫不否认。
林燕羽又是一片沉默,内心不停挣扎,很久之后才终于轻声道:“对他好一点,他值得你爱。”说完这话,她一低头,离开了洗手间。
段雁翎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也对着镜子照照,振作了精神出去。一出门就看到萧磊站在走廊上,林燕羽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伸出手拉住她胳膊,见她眼皮微红,低头就上去想跟她说话,却被她躲闪过去。
恰好这时候,叶小航从包间出来,无意中看到这一幕,未动声色,径直向走廊另一边走去。
萧磊正不解,看到段雁翎似笑非笑的过来,问她:“你跟她说什么了?”“没什么,女人话题,你要听吗?”段雁翎好整以暇的笑,精神抖擞的她,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妩媚。可萧磊无心恋赏,他心坎儿里的人,正在无声的折磨他。
“别难为她,我心疼。”萧磊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进包间去了。段雁翎被他的话堵在那里,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里打转儿。这就是男人,他可以为他爱的女人赴汤蹈火、神魂颠倒,对他不爱的,连一句温暖的话都不会多说。
吃饭的时候,秦隽和萧磊皆是沉默,叶小舫夫妻俩也不是多话的人,李长乐只顾跟他新找的女朋友旁若无人的耳病厮磨,其余人等也都不怎么开口,场面有点压抑,幸好还有叶小航和程煜这两个善于调节气氛的人在,才没那么沉闷,后来和李长乐他们说起一个众人都感兴趣的话题,气氛才又重新活跃起来。
萧磊默默的关注着秦隽和林燕羽的一举一动。秦隽好像不知道林燕羽喜欢吃什么,每道菜上来都会给她夹一点,而她最喜欢吃的羊肉,他却没有给她夹,可能他自己不喜欢吃,所以以为她也不会喜欢吃。
乡村俱乐部的菜都是家常菜,没有什么太昂贵的菜式,但口味都非常不错。萧磊不露痕迹的把那盆红红的、飘着辣椒油的金针菇肥羊锅仔转到林燕羽面前。那次他们一起吃火锅,他就知道她喜欢吃羊肉,而以前,慕晴是最喜欢吃羊肉的。
林燕羽自然是心领神会,刚想夹一筷子到碗里,忽又想起什么,硬生生把筷子缩了回去,夹了点别的菜吃。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明明是心心相印,却不得不分坐两边,再没有比这无声的折磨更叫人黯然神伤,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眼里所见心中所想皆是情非得已,却也只能是默默无言。
林燕羽为难的情形看在萧磊眼里,说不出的难受,而看在段雁翎眼里却是幸灾乐祸,恶意的感觉在心底里迅速滋生蔓延,她无声把那盆肥羊锅仔转到自己面前,夹了几筷子,吃得不乐亦乎。
秦隽跟程煜坐在一起,两人不时说笑,暗地里他的心思一直放在林燕羽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和萧磊有些不对劲,可萧磊一直垂着眼帘,看不出任何表情,林燕羽的视线也没有飘向他,这让他憋了一肚子别扭。
他从小到大,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哄着,一向随心所欲惯了的,几时为个女人这样费过心,然而碍于这一桌都是朋友,以他平日里的修养,也不能无缘无故就爆发。
林燕羽对这一切自然是心知肚明,脑子里盘算着这一关怎么才能过去,怎么才能让秦隽心里出了那口气。
17雪上加霜
刚好这时候服务员小姑娘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盆汤过来,林燕羽索性豁出去,一转身,小姑娘不及躲闪,汤盆一倾,洒了好些汤汁在林燕羽手上,热汤接触皮肤,手上顿时红了一片。林燕羽强忍着剧痛,吸了口气。
眼看着娇嫩的皮肤被烫的要起疱似地,所有不快的情绪顿时抛诸脑后,秦隽紧张的抓起林燕羽的手,心疼的问:“疼不疼?”林燕羽不及答话,秦隽责怪服务员:“你怎么回事啊,眼睛长哪儿去了?”
服务员小姑娘早就吓傻了,被他这么一训斥,更是说不出话来,哆嗦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知道这一桌都是得罪不起的贵客,失业还是小事,万一他们要罚她,那可就……她在这里当了两年服务员,见识过有钱人因为嫌服务员伺候不周,而让服务员罚跪的,也有挨打的,总之得罪了他们,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今天这群人,听领班说都是**,服务员小姑娘从心里害怕,她听别人说过,比起那些粗俗不堪的暴发户,这些平常看起来斯文有礼、其实横行霸道在骨子里的人,一旦被触怒了会更可怕,他们折磨人的手段不是简单的一个狠字,而是变态。
眼见那小姑娘就要吓哭了,萧磊道:“你出去吧,让你们领班过来。”他如何不知道,秦隽这是借题发挥。只怕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就等着找个机会发泄。
服务员小姑娘如蒙大赦,赶紧走了,不一会儿,经理和领班一起过来,向秦隽和林燕羽赔不是。秦隽对他们赔礼道歉的话置若罔闻,面如严霜的握着林燕羽被烫伤的那只手摩挲。
“没关系,那汤不算热。再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没看到服务员过来。”林燕羽想缓和一下气氛,领班拿来的厨师专用烫伤药膏确实管用,一抹上之后患处非常清凉,火辣辣的感觉消减了不少。
秦隽并不肯依,非要经理当面开除那个服务员不可。其他人碍于他面子,也不好说什么。萧磊想说话,却被叶小航暗中按住了,示意他不必和秦隽起正面冲突。
眼见众人没了吃饭的心思,林燕羽知道自己的罪魁祸首,只得按着秦隽的手:“别生气了,我不是好好地。”她下巴一抬,示意经理和领班离开。那两人察言观色,知道秦隽正在气头上,不敢擅自离开。
“什么好好的,你看看你的手,都起疱了。我跟你们说,你们必须开除刚才那服务员,不然这事儿没完。”秦隽说不上来是心疼还是不高兴,总之这事儿是赶上了,他心里郁闷到不行。
“你不要这样!”林燕羽忍无可忍,离席而去。秦隽见状,只得跟着。在座的其他人见到这场景,皆是目瞪口呆。好嘛,这妞儿果然厉害,把秦隽收拾的服服帖帖不说,她自个儿还火大呢,真是……一物降一物,除了这句话,想不出别的词汇来形容。
“走了就走了吧,我们继续吃我们的,来来,程煜,我给你夹一块你最爱吃的东坡肉。”叶小航适时的打破沉默。程煜瞪他一眼:“肥腻腻的,谁爱吃这个,你自己吃去,你最爱美了,吃这个正好美容。”
众人闻言笑起来,气氛轻松了一点,继续开吃。只有萧磊食不甘味,那心情就好像要崩溃了一样,一颗心被搅的七零八落、一塌糊涂。
走的时候,叶小航跟他说的几句话更是叫他心情如雪上加霜。
“磊子,你今儿可有点不地道,你再稀罕那妞儿,也得给隽子点面子不是。”叶小航一向很少这么严肃的说话,因此萧磊明白,连他都看不下去了,秦隽心里的不痛快会有多深。
“小航……”萧磊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叶小航拍拍他的肩:“甭解释,都是哥们儿,什么看不出来,你那时候喊我去她画廊,我就猜到你看上她了。可她毕竟已经有主儿了,你再喜欢,也还是收敛一点好。”
萧磊苦涩的一笑,心中郁闷不已。朋友们都觉得他这样执着不好,可他偏偏不能放手。如果因此把朋友都得罪光了,是值还是不值?萧磊联想起林燕羽之前看着叶小航和程煜时那种落寞的表情,顿时坚定了信念,深深地吸了口气。
“多谢你提醒,我的事儿我自个儿知道。”萧磊往自己车的方向走。叶小航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自言自语:“都是一怒为红颜的主儿。”
他女朋友程煜在一旁早已等不及,又叫他:“叶小航你耳朵聋啦,叫你一百遍了听到没。”“耳朵没聋也给你霹雳一声吼震聋了,叫什么叫。”叶小航一听到程煜的声音,心情就格外好。谁说不是冤家。
林燕羽一口气跑出乡村俱乐部,秦隽追在她身后,有一肚子的话想质问她。林燕羽一直跑到停车场,才被他捉住了。
“你……”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唇被林燕羽纤细的手指压住了。“嘘,别生气,我们这么跑了,你就不用买单了。那一桌,得好几千,正好够我医药费。”林燕羽靠在他肩上笑得花枝乱颤。
秦隽对这丫头奇怪的思维毫无办法,只得拍拍她的背:“好,我不生气了,刚才我确实有点过分了,那小丫头也不是故意的,乖,给我看看你的手,到底烫着了没?”
“你被那一锅热汤烫一下试试,要不是我闪得快,手就废了。好了,亲爱的,你别生气了,你老是气性这么大,很不利于养生,而且老得快,你看人家叶小舫,天塌了都面不改色。”林燕羽摸摸他脸颊,亲一下,知道怎么哄他高兴。
秦隽看看她的手,又抬起头:“我气性大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犯得着跟个小丫头发火!我哪天要是忽然中风了,八成是给你气的。”
林燕羽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赖在他肩上:“手疼,也不送我去医院,快点送我去医院吧。”“光顾着生气了,把大事给忘了,赶紧去医院,你这伤要尽快处理,不然会留疤。”秦隽打开车门,让林燕羽上车。司机坐在前座,他和林燕羽并肩坐在后座。
安稳坐在车上,林燕羽才暗自松了口气。早看出饭桌上气氛不好,想着找个理由离开,幸好那锅汤及时洒了下来,算是解了围,她实在不想看他和萧磊翻脸的样子。
“萧磊在追你?”秦隽忽然又提起这件事。林燕羽心中一凛,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去,嗯了一声。
秦隽思忖片刻:“你对他……假如你对他也有感觉,我希望你能坦白点跟我说,别让我最后一个知道。”
“我对他没有感觉,是他一厢情愿。你不高兴我跟他来往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见他了。”林燕羽聪明着呢,知道这只是秦隽在故布疑阵,套她的话,他什么性格她太清楚了,他没那么大度。
秦隽果然很满意,语气也变了:“磊子人不错,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还有你,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林燕羽无声的握着他的手,让自己的心情渐渐平定下来,思索。
听秦隽话里的意思,目前还没有采取行动的打算,一旦他有所行动,只怕萧磊想应付也不是那么容易,首先他是个军人,就有很多不便,不像秦隽这样处处自由。然而林燕羽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不能为萧磊说一句辩解的话,一句都不能。
秦隽带林燕羽去医院仔细检查一番,确定她手上的烫伤没事之后,才把她送回家。林燕羽送他出门之后,简单洗了个澡就去休息。
上床睡了一会儿,林燕羽感觉头越来越痛,浑身发冷,看来是在骑马场着凉了,赶紧找了点药吃下去。
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到床头的电话响,一看是萧磊的号码,她没有接,直接按了。想起下午他骚扰她的情形,她就恨的牙痒痒,感觉胸口到现在还有点痛,他手指的触感一直留在她皮肤上。他倒是很知趣,没有再打来,改成用手机发短信。
“秦隽找我摊牌了。”萧磊在短信里这么告诉林燕羽。林燕羽看到这几个字,睡意顿消,抓起床头的电话,打电话给他。
“你跟秦隽说什么了,我告诉你,你要是跟他乱说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林燕羽恼火万分的说。可以想见,以萧磊的个性,必然是有一说一,不会躲躲闪闪。
“我没跟他说什么,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萧磊靠在自己的床边上,心沉沉的。从乡村俱乐部回来,他心情始终不好,实在熬不下去,只好给她打电话。
“那就好,没什么事我挂了。”林燕羽知道他不会说谎,既然他说没跟秦隽说什么,那就不会说什么。
“先别挂!”萧磊听说她要挂电话,着急:“你的手没事了吧?”看到她的手被那锅汤烫到,他就要担心死了,可偏偏在那种场合,他还得压抑着关心。
“没事了,秦隽带我看过医生,医生说没有起疱,抹点烫伤药就会好。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别熬着了。”林燕羽放低了语调,声音温和了许多。
“你的声音怎么了,感冒了?”萧磊听出她说话的声音带着鼻音,又听到她最后轻咳。还不都怨你!林燕羽心里报怨,嘴上道:“可能有点着凉,我已经吃过药了。”
这话听在萧磊耳朵里真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犹豫了片刻,萧磊终于问:“他没对你怎么样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这句话不问出来,他得膈应死。按之前的情形,秦隽不可能不质问她,万一对她……这一晚上心慌意乱是为了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林燕羽眉峰一挑,他这话什么意思,他有什么立场对她说这样的话,故意气他:“他是我男朋友,对我做什么也用不着跟你汇报呀。”萧磊听到这话,气坏了,呛她:“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又不爱他!”
“你怎么知道不爱他,你又不是我。”林燕羽针锋相对。
“你要是爱他,又何必在他面前演戏,幸好那锅汤不烫,不然你的手早烫脱了皮,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呢。你非要我把真相抖落出来你才肯承认吗?你根本不是林燕羽,真正的林燕羽在四年前的爆炸案里死了。”萧磊情急之下,把他的猜测说了出来。他心疼她的手,她却一点也不领情。
这些天他把从叶小舫和李长乐那里拿来的资料仔细研究了无数遍,认定他之前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眼前的林燕羽根本就不是那个毕业于纽约艺术学院的辛西娅·林,她是不是慕晴尚不能笃定,但她肯定不是真正的林燕羽。
果然,林燕羽沉默了,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不能确定萧磊究竟知道了什么,可是本能告诉他,他非常危险。他的思维太缜密,也太可怕了,自从他们相遇,她一直在被他牵着走,每一步都在他掌控中。
她长得像叶慕晴,所以他要她,而且按照他的想法,一步步把她变成他想要的样子,这很可怕,她不能再继续下去,继续下去的话,她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她为了接近秦家,花了整整一年时间去研究秦隽的生活,从少的可怜的资料里熟悉他的性格、爱好、生活圈子,就连索斯比拍卖行那次偶遇,也是费心思安排的,她不可能前功尽弃。
萧磊能猜到她此时的心境,哑着嗓子,用一种很忧伤的声音说:“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非要留在他身边,我会花时间查清楚,答应我,在这段时间,别让他碰你……不然我……”他难过的说不下去。
林燕羽心痛如刀绞,大口的吸着气,萧磊这番话让她既生气又心酸。到底是男人,他的想法很霸道,他不希望她被别的男人占有,哪怕那个男人是她现在的男朋友,而他什么都不是。可是,她又十分了解他的心情,这份了解让她痛不欲生,又无可奈何。
“燕羽……燕羽……答应我,我就这一个要求。”萧磊恳求。“傻瓜,你真是太执着了。”林燕羽终于克制不住,应了一声。
想想觉得不妥,她又飞快的补充:“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也根本不适合你。秦隽已经知道这件事,他会怎么对付你谁都无法预料,我不想连累你。”她把电话挂了,拔掉电话线、关掉手机。
林燕羽坐在床边,烦恼的捂着脸,事情弄到今天的局面,她要负一大半责任。想起晚上秦隽那张yīn沉的脸,她心里就说不出的担忧。
不如,离开一段时间?林燕羽在心里盘算。她回国小半年,也是时候回去看望一下父亲林砺生。说办就办,她立刻打电话订机票。
18至死不渝
在美国一住就是一个月,直到圣诞假期过了,林燕羽才又返回国内。画廊里,雪儿悄悄告诉她,萧磊来找过她无数次。
“你怎么跟他说的?”林燕羽不放心的其实是雪儿有没有跟秦隽说这件事。雪儿道:“我跟萧磊说,你回美国陪你父亲过圣诞去了,得一个月,可他总是不死心,隔两天就来问你回来没有,还问我你是跟谁一起去的。”
林燕羽心中酸涩,却又不能让雪儿看出来,没有做声。雪儿继续道:“我告诉他,你是一个人回美国,隽少在圣诞节前几天才过去看你,他就没再问什么。”
林燕羽微微的皱着眉,雪儿见她若有所思,也就不再多话。这时候,林燕羽接到秦隽的电话,匆匆离开画廊,果然看到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向他走过去。
林燕羽第一次见到秦隽的爸爸秦鹤安是在某个寒冷的傍晚,秦隽开着车带她进入某大学的校园,告诉她,他爸爸就是这个大学毕业的。
“我外公当年是这所大学的副校长,我妈跟我爸是同学,他俩学的都是电子工程,是在校园里认识的。”秦隽把自己父母的一些经历告诉林燕羽,林燕羽点点头,无声的望着窗外。
校园很大,车开了一会儿才到他们要去的小楼。小楼是近代建筑,青砖红瓦、西式风格,在林荫道旁显得非常静谧。
两人都下车后,秦隽牵着林燕羽的手,往里走。门口的几个人看到他们,有一人主动上前替他们引路。林燕羽回头看一眼,知道门口那些不是便衣就是保镖,首长回母校参观,保卫工作不可少。
年代久远,小楼里有些yīn森森的,好在秦隽的手很温暖,林燕羽才没觉得冷。走廊深处的某个房间,秦隽敲了敲门,听到声音以后才推门进去。
林燕羽一看,不大的房间里坐着几个人,尤其以沙发上那位最有气场。看年纪有五十多岁,可是精神状态非常好,双目炯炯有神,颇有学者风范,虽然上了年纪,可身材一点也没发福,唯一跟相貌不搭的是花白的头发,让他看起来令人过目难忘。
这大概就是秦隽的爸爸秦鹤安了,林燕羽这么猜测,抑制住心底的激动。旁边那位戴着金丝框眼镜的中年人一定是他的秘书长李学周,态度彬彬有礼。
“爸,我带燕羽过来了。”秦隽很有礼貌的等他爸爸和旁人说完了话,才开口。房间里的几个人陆续退了出去,只剩他们父子和林燕羽。
“秦叔叔好。”林燕羽见秦鹤安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紧张,也打量他。他和秦隽到底是父子俩,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那种风采和气度,秦隽一时还不能及,林燕羽觉得他看着自己时,比看着他儿子的目光要和蔼许多。
“坐吧。”秦鹤安向他们点了点头,很有分寸的看着儿子带来的这个女孩儿。毫无疑问,女孩子很漂亮,而且眉梢眼角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令他感觉到有些异样。
随口问了些她家里的事,林燕羽一一作答,丝丝入扣,没有任何疏漏。这女孩儿挺大方,秦鹤安心里多了些好感。
“一会儿叫学周安排一下,我们就在学校的食堂吃顿晚饭。你带林小姐先出去逛逛。”秦鹤安给李学周打电话。不一会儿,李学周推门进来,秦隽带着林燕羽离开。
他爸这是很满意,秦隽知道,虽然表现的很平淡,但是让安排吃晚饭,足以说明他觉得林燕羽做他儿子的女朋友非常不错。
想到这里,秦隽的脚步都轻快了,拖着林燕羽的手在校园里散步,有时还会跑两步。林燕羽难得见他这么孩子气,嘴角也有了些笑容,但只是一瞬间,她的笑容又隐去不见。
萧磊打电话给她,她看着他的号码在手机上闪烁,掐断了没有接。不一会儿,收到他短信:“燕羽,我想见见你。”
“我说过,我们不要再见了。我已经见过秦隽的爸爸,你没有机会,不要再缠着我。”林燕羽狠一狠心,把这条短信发了出去。
很久不见他回信,她有些担心,心里老惦记,接连看了好几次手机。秦隽叫了她好几声,她也心不在焉。
“嗨,想什么呢,我叫你没听见啊?”秦隽拍了拍她肩。林燕羽掩饰的把手机放回兜里,笑:“我光顾着看那边的男生打篮球,没听到你说话。”“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秦隽牵着林燕羽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林燕羽跟着他,心里却在惦记手机上有没有萧磊的短信。听到信息滴答声,掏出来一看,果然有条未看的短信。
“我很想你。”
他的短信只有四个字,林燕羽看着很是心疼,眼角有点湿,回信给他:“别这样了,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沉湎在回忆里的人永远得不到现世的幸福。”
“我爱你,至死不渝。”
林燕羽看到他这条短信,再也忍不住,眼泪涌出来。趁着秦隽没回头,赶紧把手机关了,擦擦眼泪。
秦隽扭头看她:“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是穿少了?”林燕羽摇头,咬着嘴唇。秦隽见她垂着头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停下脚步抱抱她:“怪我不好,明知道你这两天感冒了还让你大冷天在户外活动,跑两步就不冷了,一会儿我让他们把车开过来,我们直接去食堂吃饭。”
他拉着林燕羽的手往前跑,林燕羽遏制住伤心,快步跟上他。
这顿饭因为林燕羽的存在,秦家父子心情都很愉快,秦鹤安越看儿子的这个女朋友越顺眼,越看越觉得她像一个人。
秦隽终于察觉到自己父亲看着林燕羽的目光有些说不出的异样,细心的观察着。秦鹤安一向持重,虽然妻子患病多年,但一直也没有传出什么不好的绯闻,他的心思一大半都扑在仕途上。然而他此时看着林燕羽的目光,让儿子秦隽有些奇怪的感觉。
怎么形容呢,那种感觉有些像爸爸看着疼爱的小女儿,又有些像男人看着眷念的情人,总之是很喜欢很喜欢,秦隽也是男人,他看得出他爸爸眼底那抹深意,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
林燕羽吃的很少,几下就不再动筷子了。秦鹤安以为是菜不合她胃口,关切道:“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吃不惯?”林燕羽微微的一笑:“不是的,秦叔叔,我饭量小,晚上吃的本来就少。”
“她前些天回美国探亲,回到北京就生病了,一直喝中药,是药三分毒,多少对肠胃有些刺激,所以吃得不多。”秦隽疼爱的捏捏林燕羽的小手。
其他人不知道,只有秦隽心里明白,他爸爸从来没这样过,即便是对他,唯一的儿子,也没这样嘘寒问暖过。从小到大,爸爸在他心目中是严厉多过慈和,可是他对个陌生的女孩儿,居然这么……
李学周也一早瞧出了饭桌上的情形,适时的说话,把气氛缓和缓和。吃完饭,秦隽带着林燕羽离去。
在林燕羽家楼下,秦隽锁好车,搂着林燕羽一同回家。他边走边亲昵的吻她侧脸,情意绵绵,她毫无反应,仿佛总有一片难解的忧郁,让她不得欢颜。毫无疑问,萧磊的几条短信深深的烙印在她心上,让她魂不守舍。
“宝贝儿,一晚上落落寡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秦隽察觉到林燕羽的精神状态和平常不大一样,有点无精打采。
林燕羽这才勉强一笑:“你说,秦叔叔喜不喜欢我?”“我看他很喜欢你,喜欢的都过头了。”秦隽半开玩笑的说。其实他也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爸爸人品一直很正,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儿子的女朋友。
“那就好。上回我去香山,阿姨没见我,我老担心他们不喜欢我。”林燕羽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秦隽跟在她身后进门。
“没必要担心,我父母不是那种爱摆谱的人。我跟你说,越大的干部越不爱摆谱儿,爱抖官架子的都是官不大的,级别高到一定程度,眼界开了,并不会不拘泥于一些琐碎的细节。”秦隽出身于高干家庭,自幼耳濡目染,对官场上的事熟悉的很。
“那你妈妈呢,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特别严厉?”林燕羽想法儿把话题转到宁霜洁身上。
秦隽想了想,才道:“我妈是我外公的独生女,自幼娇惯,脾气不是很好,跟我爸爸为些琐事三天两头吵,我小时候简直就是她的出气筒,她一跟我爸吵架,就拿我出气,还好我皮实,经得起摔打。”
林燕羽听他说得笑呵呵的,语气确是莫名的沉重,忍不住道:“她为什么那样对你,你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人总是需要发泄的吧,她身体不太好,家里人也都尽量不惹着她,她自己却会无端发火。”秦隽对自己的妈也是头疼的很,在他印象里,宁霜洁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那她这样,秦叔叔肯定不高兴的,工作那么忙,家里还不顺心。”林燕羽垂着眼帘,脑子里回想着之前和秦鹤安见面的情形。
秦隽嗯一声,维护自己父母:“其实我妈也就是爱疑心,更年期的中老年妇女都那样,一点小事疑神疑鬼,我爸总让着她,实在过不去就眼不见心不烦。”说完,他想转移话题,逗趣:“你以后老了犯毛病发脾气,我也让着你。”
“你得了吧,我又不是老妇女。”林燕羽顺着他把话题给转了。不能问的太详细,不然秦隽会起疑心。
这时候,林砺生打电话过来,秦隽见他们父女通电话,想来是要聊上一会儿,不打扰他们兴致,抱着她在她脖子上吻。林燕羽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刺痛,下意识的用手摸,秦隽按着她的手:“别抠,破了会发炎。”林燕羽跟他笑笑,嘱咐他早点回家休息。
黑暗中,萧磊远远地看着秦隽的迈巴赫开了出去,才幽幽的望着林燕羽的窗户。林燕羽那时说秦隽不常过来,事实并非如此,秦隽经常来看她,尽管从来不在她家过夜,可谁知道他们在上面干些什么。
望着那个发出淡淡微光的窗户,萧磊觉得自己傻的可笑,从来没有这样的心情,明明她就在眼前,明明自己嫉妒郁闷到不行,却只能在楼下徘徊。
她总是避而不见,这样下去可不行,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承认她的身世。萧磊这么想着,心中渐渐有了主意,表情也随之轻松了许多。
19天堂来信
回玉泉山的路上,秦鹤安吩咐身边的李学周:“去查查小隽带来的那个女孩儿的身世。”李学周嗯一声,心下有些蹊跷。难道首长真的上心了?他一贯自律,从来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出乱子,更何况还是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学周,你觉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秦鹤安问李学周。李学周眉头一锁,努力回忆着林燕羽的样貌,仔细想想,确实是像记忆中的某个人。只是那个人,他们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见到过。
“那孩子要是还活着,也有这么大年纪了。”秦鹤安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李学周安慰道:“小隽跟林小姐,没准就是冥冥中的缘分。”秦鹤安点了点头。
这是首长心里永远的痛,李学周默不作声。他跟随秦鹤安多年,从地方到中央,对秦鹤安的私事也有一定的了解。
“跟司机说,去怀山别墅,今晚就在那里休息。”秦鹤安吩咐了一句。李学周打电话给首长车队头车的司机,让他把车往怀山别墅的方向开,又打电话给怀山别墅的勤务长,让他们准备接待首长。
怀山别墅位于昌平区小汤山附近,山水环抱,附近不仅有明清年间皇家温泉,还有很多特色古建,秦鹤安每年都会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纾解工作压力。
刚走进别墅书房不久,工作人员来敲门。“首长,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李秘书长让我拿给您看看。”工作人员把一个浅蓝色信封放在桌上。
秦鹤安一见那信封就呆住了,熟悉的色调,熟悉的笔迹,怎么可能?他拿起信封,看到信封背面的黑天鹅印章,心里凉意顿起。
打开信封,把折成天鹅形状的信笺取出来,浅蓝色信纸上只写着两行字:“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霎时间,他一贯处变不惊的脸色变了,熟悉的字体、熟悉的字句叫他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呼吸因惊骇而变得粗重,渐渐的,他才平息下来,深深的陷在真皮椅背上,信纸盖着脸。
恍惚间,他像是看到了一张脸。年轻、漂亮,长发披肩,穿着飘逸的裙子,亭亭玉立;又一个影子,纤细苗条,在舞台上跳《吉赛尔》的女主角;再一会儿,一大一小两张漂亮的脸出现在脑海里。
秦鹤安注视着办公桌上的笔筒,神情颓废不堪,目光中没有神采,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过了很久,秦鹤安坐直了,把信笺仔细叠好,放回信封里,又拉开抽屉,郑重的把信封放进去。手碰到一张照片,他拿出来看看。大概是因为经常被拿出来看,照片已经泛黄发旧,照片中的小女孩儿只有三四岁,牙还没长齐,漂亮的小脸笑得很可爱。
你原谅我了吗,会不会带着女儿来看我?那封信,是不是你从天堂寄来的?秦鹤安心里剧痛,压抑着,把照片放回去,锁上了抽屉。
“首长,你家里打来电话,说是夫人的病又发了,让你赶紧回去。”李学周敲门之后,进来告诉秦鹤安一个坏消息。
秦鹤安打起精神,带着一众随行人员匆匆离开怀山别墅回家,与此同时,秦隽也接到电话,正往香山的方向赶。
第二天中午,林燕羽就接到秦隽电话,他要送她妈妈去瑞士的医院接受治疗,大概要大半个月。
“阿姨不要紧吧?”林燕羽关切的问。秦隽不想让她跟着担心,简单道:“膝关节的旧伤复发了,骨质增生,可能要动个小手术,问题应该不大。”
“那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啊。”林燕羽道。秦隽想起什么:“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他实在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北京,除了萧磊虎视眈眈,他总觉得身边还有一群人在打林燕羽的主意。
“不了,你是陪阿姨去治病,我跟着不方便。”林燕羽推辞了。秦隽想想也是,忙***事都忙不过来,哪有心思再拉扯着她,现在正是严冬,瑞士冷着呢,还是不带她去的好。
送走了秦隽,林燕羽回画廊,看到萧磊的车停在边上,她没有多看,迅速折回去,想走到路边想拦一辆出租车离开。
萧磊在车里看到她,也知道她逃走的原因,发短信给她。
“出来见我。”他的短信惜字如金。
她没有回。
“你不出来,我就把这段录音发给秦隽。”萧磊用手机传了一个音频文件给林燕羽。林燕羽有些疑惑,打开了文件带上耳机听。
耳机里传来她的呻吟声,很娇嗲很性感,还有他的说话声。这分明是那天在骑马场上,他“逼供”时那些对话,没想到他竟会录了音。
“你真卑鄙!”林燕羽气得不行,打电话给萧磊。这男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软硬兼施,一会儿怀柔一会儿强硬,叫她无所适从。
萧磊冷笑一声:“我是做哪一行的你不是不知道,我随时带着录音笔和针孔式摄录机,所有你见过没见过的监听监视仪器和设备,我都有。”
“你丫的是不是成天介没事儿干就想着怎么对付我,非得把我逼疯了你才满意?”林燕羽气势汹汹的问。萧磊冷冷道:“过来见我,你知道我在哪里。”
“我才不会见你。”林燕羽发狠。萧磊淡淡的哼了一声,语气不容置疑:“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不逼她,她根本不会就范。
林燕羽知道他言出必行,自己这一关是躲不过去了,气得没办法,只得妥协,让司机调转车头,回画廊的方向。果然,他的车还停在那里。林燕羽走到车前,看到他从车里下来。
“上车!”他的表情跟往日大有不同,有一种令她畏惧的深沉和决绝,那眼神似乎能洞穿一切,却是冰冷而坚毅的。“你不接我电话,不肯见我,我只好出此下策。”萧磊凝视着林燕羽的眼睛。
林燕羽靠近了才看清他的脸,像是没休息好,眼睛里布满了红丝,很没有精神,心里不知不觉就痛了,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你怎么还不死心呢,我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跟你没有可能的,你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很痛苦,三个人的痛苦。”
他知不知道,她很担心他也会受到伤害,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那样可怕的事故发生一次已经够了。
“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萧磊拖着她胳膊往前。“我不去!萧磊,我不去!”林燕羽试图甩开他,拍打他的手,可是甩不开。
到了他车前,他把她抱起来,直接塞进车里去,她的手死死的攥着车门,不肯松开,他用力掰开她的手,差点把她手指掰断了,才让她松开手指。她疼得直哭,他毫不留情的把车门关上。
上了车,他才把她的小手握在手里揉,揉着关节,减轻疼痛。看样子是很疼,她委屈的抽泣着,嘴唇发抖、脸颊微红,抗拒的不肯靠近他。他靠近一点,她就退后一点,盈盈泪眼看起来晶亮可爱,又让他心疼不已,暗怪自己之前下手太重,把她的手弄疼了。
“把音频给我。”林燕羽从萧磊手里把手抽回去。“不可能!”萧磊斩钉截铁的说,目光还在留意她的手指关节,确信没事才松口气。
林燕羽气恼无比,伸手就去扒他口袋,想把他手机找出来摔了,还有他说的录音笔。萧磊很有技巧的把她推开,又不弄疼她。
林燕羽不依不饶,抓着他胳膊不肯放,非让他交出音频不可。萧磊心思一转,揶揄道:“就凭你想搜我的身,你行吗?别白费力气了,还不如想想别的法子。”目光故意在林燕羽身上打量。
林燕羽瞪他一眼:“你看看外面,满大街都是女人,凭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非得跟我耗着。”“我就要你。”萧磊面无表情。
林燕羽咬着嘴唇,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解自己的大衣扣子:“你想在哪里办事?车震?野战?还是去开房?今天我什么都给你行不行,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萧磊看着她把大衣扣子全解了,露出贴身的毛衣,曲线柔美。林燕羽见他一动不动,只是盯着自己看,颇有些诧异,停下动作:“看什么,想要就快点。”她不知道,萧磊看到她脖子上那个浅浅的吻痕,眼睛里就要冒出火来。
“脱光了。”萧磊面无表情道。林燕羽愣住了。在这里?在闹市区?拜托,车窗外人来人往,而且他的车玻璃也不是密封不透光的,靠近了还是能看到。
“你……”林燕羽忍无可忍,拽紧衣服捂着心口,恼恨的咬紧牙关。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羞辱,他是找准了他软肋,狠狠地刺激。
“对着别的男人,你能这么坦然的脱衣服吗?告诉我,能不能?”萧磊说话了。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让她无言以对。林燕羽心里一惊,她这才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是无所遁形的。对着别的男人,别说脱衣服了,她连让秦隽亲一下都觉得不舒服,可是在他面前,一切都变得坦然了。
眼见林燕羽沉默,萧磊手指轻抚了下她脖子:“这是什么?”林燕羽初时有点愣,猛然回想起前一晚秦隽临走前那一吻,脸刷的变白了。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萧磊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冷冷的。林燕羽猛然抬头,望着他,到底有些心虚:“你想怎么着?”
“我要听你解释。”
“我凭什么给你解释。”
“凭我的心和我对你的信任。”
“那就不要问我,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两人无声的对视,谁都不肯先开口,最终,萧磊先说话:“慕晴,你别再演戏了!”萧磊觉得这出戏已经没法演下去,再演下去他得疯了。
林燕羽不说话,死死的咬着嘴唇,嘴唇出血了,她也不在乎,就是不跟他说话。萧磊把手指按在她唇上,道:“松开!别咬伤自己。”她不听话,嘴唇上都是血。萧磊把手伸到她面前:“你想发泄就咬我,我的手给你咬。”手碰到她嘴唇,她没咬,松开了牙关。
“我恨你,你太坏了!”林燕羽想忍着不哭,还是没忍住。鼻子红了,眼睛也红了,拳头拼命打在萧磊身上。冤家,真是个冤家,专会折磨她。
萧磊不理会她的话,只管狠狠的吻她,把他这些天的思念都表达出来,她反抗也没用,他力气比她大多了。而且他也不像秦隽那么斯文,动作经常是狂野的,不给她一点余地。
她不配合,指甲掐他颈背,掐不动就咬,不一会儿,他脖子上就被她咬了好几个深浅不一的牙印。他也咬她,她下意识的尖叫,可是身体嵌在一起,她无力摆脱。然而她越是这么着,越把他心底的火给勾了出来。
“你以后要去哪里之前跟我说一声,别再像这次这样一声不吭就跑回美国去,听到没有。”萧磊轻轻的咬着林燕羽的耳垂,感觉到她身体渐渐软了下去。
“听到了,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林燕羽能做的就是苦苦哀求。之前一个过路的环卫工靠在车窗边看了半天,她就要羞死了。
“不换,我就要在这里。”萧磊固执的时候绝对是个能豁出去的主儿。这会儿他兴致上来了,闹市区的停车位上,他要当街表演车震。他又没犯法,谁能怎么着他。
林燕羽一遇到他,什么招儿都没了,只能乖乖的任他摆布,心里生着的闷气,他再怎么弄她,她也不叫了。
“你甭这么硬挺着行不行,再不配合我可把车窗给摇下来了。”萧磊恐吓她。“别别别。”林燕羽连说三个字。
这事儿不能激他,惹急了他真敢,虽说他这会儿没穿军装,可传出去影响也不好不是,万一被多事者弄到网上去,丢面子还是小事,受军纪处分才要命。
很多年以前,她跟他吵架,赌气要跟他分手,他那时还在军校上学,放下电话就从长沙飞北京找她,被他爸爸揍了一顿不说,还被学校带回去整整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差一点留校察看。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拿分手吓唬他了。
看着她委委屈屈的解开大衣的扣子,脸也透着红晕,萧磊忍不住逗她:“要不,咱换个地儿,就近找个公厕?”
公厕!!!当她是什么?出来卖的也没这么便宜,起码得找个像样的旅馆吧。林燕羽当即给他一拳:“你喜欢在这里,就在这里好了。”什么公厕!她死也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