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青梅竹马
叶慕晴的父母大概也知道了有个男孩儿老是纠缠女儿,开始车接车送,萧磊少了许多接近她的机会。然而他并不气馁,看到她妈妈来接她时开的是奥迪,他就知道她的家庭肯定也不简单。十年前汽车远没有现在普及,他细心的记下牌照,很快就查到了她家的地址。
从少年宫到中央芭蕾舞团家属区大院儿,从她的学校到她常去的地方,他把她每天活动的路线都踩遍了,一有机会就尾随,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他认定以后就贴上她了。
慕晴一直不怎么理他,他也不介意,还是跟着。直到有一天,她和母亲叶馨然发生争执,哭着从家里跑出来,他才有机会走近她的内心世界。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啊。”看到她从楼里出来,萧磊讨好的跟上去。那些日子,他一有空就在她家附近转悠,找机会。慕晴停下来,眼泪汪汪,神情里却带着一抹倔强,看着他:“我要去香山。”
“去香山?那儿可远。”萧磊有点犹豫,他还不满十八岁,虽然经常把家里的车偷开出来,可还没到年龄考车本儿呢。
“我就要去香山!”慕晴任性的说。平常总是温顺的女孩子,真要闹起来也让人头疼。萧磊不放心她一个人往香山跑,又见她睫毛上挂着泪珠的模样动人无比,只得顺着她:“好好,我带你去香山,你想去香山哪儿?”“双清别墅。”慕晴上了车以后告诉萧磊她要去的地方。
“为什么去那里?”萧磊不解的问。慕晴瞥他一眼:“去找我爸爸。”“啊?你爸爸在那里?那里是风景区,你爸是导游?景区管理员?”萧磊越听越糊涂。他从来没见过她爸爸,也知道她没爸爸,跟妈妈相依为命。
慕晴没有说话,其实她也不知道她爸爸在哪里,甚至不知道她爸爸是谁。从小到大问起过无数次,叶馨然都不说,她渐渐懂事之后,也很少再问了。
这一天,她只是跟叶馨然提起,学校组织去香山秋游,叶馨然一反常态的不许她去,她非要去,还任性的说要找爸爸,令叶馨然十分生气,母女俩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萧磊陪着慕晴去双清别墅溜达一大圈,直到红日西斜才从山上下来,结果在上高速时遇到盘查,无照驾驶,两人被带进了派出所。
萧磊不敢告诉家人,他开车带个女孩子出来玩结果被关进了派出所,想给自己爸爸的秘书打电话,让秘书来带他们出去。慕晴阻止他:“别打电话,我们就在这里蹲一宿。”
“为什么?”萧磊哪会知道小女孩的心思,哪能猜到她这是要跟她妈妈赌气。“不为什么,你要走就走,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呆着。”慕晴皱着小脸。
萧磊很认真的看她:“你不走我就不走,手冷吧,我给你捂捂。”不由分说,抓起她小手就往怀里揣。
“你干什么?”慕晴红着脸要把手抽出来。小姑娘脸皮薄,他们还不怎么熟呢,他就抓着她的手,算怎么回事。萧磊忙道:“我怕你冷啊,你看你穿的这么少,晚上风又凉。”当时才过中秋,哪里会有多冷,他就是借机讨好。
慕晴原本心情不佳,见他这么殷勤,不由得心情好了许多,向他笑了笑。两人坐在看守所的椅子上,靠在一起说话。
“你饿不饿?”萧磊问慕晴。慕晴点点头:“饿。”萧磊于是跟派出所的民警嚷嚷,给他们点吃的,民警看他俩都还是孩子,就给他俩弄了两块泡面。
“都给你吧。”萧磊把慕晴不够吃,把自己那份也推给她。慕晴摇摇头:“你也吃一点,不然会饿得受不了。”
“你是女孩儿,你多吃点,我是男人,饿一顿两顿也不要紧。”萧磊笑道。慕晴抿嘴一笑,他说他是男人,他充其量也就十七岁,连驾照都没有。
民警觉得他俩怪有意思,小小年纪倒像是很恩爱,知道谦让。
解决了肚子饿的问题,就解决了一切,两人又靠在一起说话。慕晴忽然感觉,很喜欢和萧磊说话,他什么都知道,又处处顺着她,不反驳她的话;她不知道的事情,他又能很好的补充。
“还有几天我就要去湖南上大学了,你把手机号码给我,我给你打电话。”萧磊问慕晴要电话号码。慕晴摇头:“我没有手机,我妈妈没给我买,她说我还是初中生,用不着手机。”那个时候手机远没有现在普及。
萧磊想了想:“那等我明天给你买一个。”“我不要。”慕晴又摇摇头。叶馨然从小就教她,不能随便收别人的礼物,她跟萧磊又不怎么熟。
萧磊像是猜到她心事,给她出主意:“我给你买手机,你不要把号码告诉别人,你只给我一个人打电话发短信,你妈妈又不会知道的。”
唔,慕晴想了想,没有说话。侧目沉思、长长地睫毛闪动,粉嫩的小脸白里透红,她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萧磊怕她不答应,急着道:“我上的是国防科技大学,军校,管得很严的,一般不让出来,就跟坐牢一样,很闷,你同情我一下,跟我聊聊天,不然我会闷死。”
慕晴听他说的那么严重,信以为真:“真的?军校那么严?”萧磊郑重的点点头:“很严,要不怎么说是军校呢,军事化管理,什么都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一年也不许回家一次,寒暑假也很短。而且……学校里也没有几个女生。”
“哦。”慕晴嗯了一声。萧磊见她态度软化,心知一番哄骗起了作用,再接再厉:“我给你打电话,你不会做的功课我还可以教你,我语文英语数理化样样都行,你跟我做朋友,不会吃亏的。”
慕晴终于笑起来,这人还真不谦虚,把自己夸的一朵花儿似的,也难怪,听别人说军校挺难考的,尤其是国防科技大学,培养的都是部队上的精英分子,既然只是打打电话,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她答应了。
“我给你写信,把信寄到你们学校,你不要不回啊。”萧磊叮嘱慕晴。慕晴点点头:“不要写信了,我们老师要是知道我跟别人频繁通信,会告诉我妈妈。我把QQ号给你,我们可以在QQ上聊天,我妈妈不会发现的。”
想得还挺周到,萧磊赞同的点点头,摸了摸口袋,没有纸也没有笔,好不容易趁值班民警不注意,在桌子上偷了一支,却找不到纸,只好让慕晴把QQ号写在他手上。
看慕晴低头写字的可爱模样,萧磊忍不住心中一阵激动,仿佛她身上有强力磁场,他的注意力牢牢的被吸引了。这个小女孩儿,她怎么会这么漂亮,这么可爱,这么……慕晴抬起头见他盯着自己看,猜到什么,脸有点红了。
九点多的时候,萧磊爸爸的秘书带着几个人来办手续接萧磊出去,结果看到他和一个女孩儿很亲密的坐在一起说话,头靠着头、还都笑嘻嘻的,心想这小子可真是,都进了派出所还这么气定神闲,只管泡小妞儿,也不怕回家被他爸爸打。
萧磊不仅给慕晴买了一款小巧精致的手机,还配了一个漂亮的水晶小熊手机链,慕晴喜欢的不得了,答应他,把自己的照片给他几张带到大学去。
军校管得很严,可萧磊还是经常偷偷的给慕晴打电话发短信,慕晴怕手机铃声被她妈妈听到,总是打在震动上,有时候错过他电话,看到来电显示,就发信息给他。
交往了一段时间,萧磊才发现慕晴被她妈妈管得很严,而且除了上学和练舞,几乎没有什么娱乐,别说外地了,她连市内的很多风景区都没去过,她妈妈也很少带她到外面吃饭,萧磊偶尔带她出去吃饭,她总是很兴奋,吃什么倒是其次,她喜欢那种感觉。
两人暗中来往,一直瞒着叶馨然。等叶馨然发现他俩的关系,慕晴已经过了十六岁,正在上高中。
那天团里临时通知开会,开完会,叶馨然开着车回家,结果在小区大门对面看到个苗条的女孩儿从一辆军用吉普车里下来,紧接着一个高大的男孩儿也从车里下来,抱着女孩儿亲了好几下,女孩儿要走,他还舍不得放手。
那谁家孩子,怎么看起来像慕晴?叶馨然不由得多看一眼,当时天有点暗,看不大清楚,但女孩儿的衣服她认出来,就是她女儿慕晴。叶馨然心里一惊,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乖巧温顺的女孩儿,竟然在早恋。难怪这段时间她变得特别爱打扮。
叶馨然非常生气,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情绪没有去惊扰那对依依吻别的小恋人,等慕晴回到家,叶馨然才质问她跟什么人来往。慕晴经不起母亲逼问,哭着把情况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慕晴长得漂亮,从小到大都是一群人追,所以叶馨然平时对她看管的很严,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
叶馨然一想到萧磊刚才的举动,就气得发抖,那个两年前就纠缠女儿的坏小子竟然一直都没死心,而慕晴和那小子在一起一年多,竟然瞒着没有告诉她,肯定是那小子出的主意,怕女孩家长不同意,就哄她瞒着父母。
“你必须跟他断绝来往,听到没有,你还是中学生!”叶馨然恨自己的疏忽,竟然没有看管好慕晴。也是,慕晴太乖了,乖的让她不会有丝毫不放心,她每天按时上学放学,除了节假日偶尔会和同学出去玩,她几乎没有什么娱乐。
叶馨然仔细回想,慕晴上的是舞蹈学院附中,每个周末都要去上文化课辅导班,一定就是那时候跑去和男孩约会了。她每次说去同学家,肯定也是撒谎。
叶馨然哪知道,这对小恋人一直是聚少离多,萧磊那时在长沙上国防科技大学,一年也难得有几天假期,一有假期,他就回北京看慕晴,陪在她身边,哪怕是她上辅导班,他都形影不离。
“我就要跟他在一起。”慕晴第一次违抗母亲的话,倔强的表态。叶馨然气得头疼:“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就跟他在一起,万一他占你便宜呢,你跟谁哭去,你还是个孩子,他年纪也不大,他能负担你将来吗?女孩子可不比男孩子。”
叶馨然想想就心酸,也不知道女儿和那小子发展到什么程度了,看女儿痴心的样子,看来是关系不浅。慕晴从小就没爸爸,她独自带女儿,常感到心力交瘁,如今女儿到了青春期,她都不知该如何管教她了。
注意到慕晴一直把左手藏在身后,叶馨然让她把手伸出来,慕晴不敢违抗,只得畏畏缩缩的把手伸出去,叶馨然这才注意到她纤细白嫩的小手戴着一个很漂亮小巧的玫瑰金镶钻的戒指。
不用问,一定是那小子买给她的。那小子一定就是靠这些小恩小惠来哄骗不懂事的小女孩儿,不然的话,慕晴哪会那么容易上当。
“他对我很好。”看到母亲横眉冷对的样子,慕晴嗫喏着为萧磊辩解。叶馨然惨然一笑:“你知道什么叫很好?给你买漂亮衣服,送你礼物,就叫很好?”
“我们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庸俗,他陪我上辅导班,还教我功课,他在湖南上大学,每天给我打电话、写信,他爸爸妈妈都是军官,他带我去过他家,他家住在军区的大院儿里。”慕晴吧嗒吧嗒,把萧磊的情况一一告诉叶馨然。
又是大院子弟,看来真是命中注定,自己带着女儿离开了部队那个圈子,没想到女儿还是被军区的小坏蛋给勾搭走了。
“他还带你去他家了?去他家做什么?”叶馨然警觉的问。慕晴忸怩一下:“他带我去看他那些收藏,他喜欢收集瑞士军刀和各种军用品。”
“那他有没有……对你……”叶馨然最担心的就是那小子有没有对慕晴做出格的事,青春期的孩子冲动懵懂,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可是这话,她又怎么问得出口。
慕晴是个聪明孩子,她知道妈妈担心的是什么,赶紧澄清:“没有没有!他什么都没对我做过……什么都没有!”
最后几个字,她很小声的嗫喏着,妈妈已经看到萧磊吻她,她再说什么也没做过,似乎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事实上,萧磊不仅抱过她吻过她,还抚摸过她,虽然她叫他别那样,可他真要那样,她也不讨厌,好在他并不过分,她一不高兴,他不那样了。
叶馨然叹了口气,意识到,女儿是太孤单了,需要有个伴儿,才会跟个陌生的男孩儿产生感情,然而必须阻止他们,且不说慕晴还小,就说萧磊出生于军人家庭,她就不大满意,那样的家庭最保守,未必能接受慕晴私生女的身份。
叶馨然考虑了两天,决定尽快送慕晴出国上学。
26魂牵梦萦
慕晴听说母亲要送她出国,急哭了,说自己不愿出国,本来她和萧磊见面就难,一旦出国,就等于断绝了关系。
叶馨然自然不会依她,越发觉得该尽快斩断他俩的关系,不然的话,女儿会越陷越深。慕晴见妈妈心意已决,哭了好几天,给萧磊打电话,说她妈妈要送她去英国。
“我妈妈知道了我们的事……她要送我走……”慕晴哭得好可怜,哆嗦着,泣不成声。萧磊听得心都痛了,急道:“她怎么知道的?她看到了?”
“那天你送我回家,给她看到了,她不让我们在一起。今天她又说,要送我去英国……呜呜……磊子,怎么办?”慕晴六神无主,只能问萧磊。让她反抗她妈妈,她才十六岁,没有那个能力。
萧磊听她只是哭,急坏了,只好道:“别哭了,乖,不哭了,乖乖的在家里等我,我现在就去你家,跟叶阿姨把话说清楚,我爱你,她不能拆散我们。”“我也爱你。”慕晴抽抽噎噎的说。小恋人互诉衷情。
幸好萧磊当时正在放暑假,很快就到叶家来了。
在叶家,萧磊和慕晴一起求了叶馨然半天,叶馨然才好不容易松口,但要萧磊承诺,慕晴成年以前,两人不能做越轨的事,等慕晴考上了英国皇家舞蹈学院,两人再正式确定恋爱关系。
萧磊答应了,于是叶馨然默认了他俩来往。这对小恋人的感情发展的很稳定,后来萧磊把慕晴带去见他父母家人,萧家人也很喜欢慕晴,并不介意她是个私生女。慕晴越长越漂亮,温柔又乖巧,萧磊爱如珍宝。
往事历历在目,却已物是人非,林燕羽疲倦的睁开眼睛,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窗帘拉着,也没有任何光线透进来,她忽然有点窒息感,有点害怕,想给萧磊打个电话,坐起来才想起来,手机被她拿走了,她叹了口气,缩回被子里重新睡着。
整整两天,林燕羽被关在这里,除了吃饭,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联系。工作人员都冷着脸,虽然很有礼貌,却是训练有素、拒人千里。而萧磊自从第二天把叶馨然的日记送来之后就再也没来过,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仿佛已经把她遗忘。
到了第三天上午,林燕羽实在撑不住了,离开房间到楼下的花园里散散步。她注意到,院落深处的高墙上果然是有铁丝网的,花园虽大,却是没有几个人。
坐在花坛边仰望天空,北京冬天的天空蔚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空气冷而清新,偶尔飞过一大群鸽子,留下一阵悠长悦耳的鸽哨声。暖暖的正午阳光下,北京的鸽子哨,是一种别样风景,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这样坐在太阳地里仰望天空。
还很年轻,怎么心境却像是个老人?喜欢晒太阳、喜欢望天,怀念从前那些日子,怀念什刹海、故宫后的筒子河以及红墙灰瓦的胡同,甘甜软糯的烤红薯、红艳欲滴的冰糖葫芦,故乡的一切,仿佛一个长久而深远的梦,如今置身其中,却发现好梦再难寻。
萧磊远远地看到她,向她走过去。他到她的房间去找,结果扑了个空,向工作人员问起,才知道她在花园里散步。
大冷的天,她在户外帽子围巾都没戴,真不知她怎么想的,明明那么怕冷。萧磊无声的靠近,没有惊动她。
她没看到他,直到他从她手里把日记本抽过去,她一惊之下,才腾的站起来,看见他,眼睛都亮了:“你终于来啦,快带我走吧,我不想再住在这里了。”萧磊没理她,拿着日记本扭头就走。
难道他还在生气?气性够大的,这都过了几天了他还没消气。林燕羽没办法,只得跟上去,眼巴巴的扒着他胳膊:“你到底带不带我走啊?”萧磊停下来,斜视她:“才住了两天就住不下去了?你这性子,真得好好磨一磨。”
林燕羽没答话,从他手里拿过日记本,宝贝似地揣在怀里,瞥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没有穿军装,穿的是一身帅气的带毛领的皮衣,身材挺拔,看起来精神奕奕。
回到房间里,萧磊把他的安排告诉林燕羽:“我已经买好了机票,假也请好了,我们今天中午出发去哈尔滨,我在那里见几个人,然后从哈尔滨坐车去伊春。”
“你找到常阿姨了?”林燕羽没想到他的效率这么快。也是,他是搞情报工作的,查一个人底细并不难,何况还是有名有姓有工作单位的。
见林燕羽坐在沙发上不动,萧磊在她身边坐下:“你怎么了,不想去见她?”
“我怕……”她的声音轻轻地。
“怕什么?”他不解。
“我就是怕。”她攥着衣角。
“不用怕,有我在。”这回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安慰她。
“可你是军人,怎么能丢下工作跟我去伊春,老请假,领导不会对你有看法吗?别人不会说你闲话?”林燕羽抬眼望着他。
萧磊摇头:“我有公休假,一直没怎么休过,攒一块儿也有不少天了,而且我的工作性质,并不是非得坐班不可,有活儿的时候忙,平常没那么紧。谁爱说闲话就让他们说去,当着我的面说,才算有种。”
别说他是技术性人才,就说他们这些**,领导比他爸爸级别低了好几级,哪里当真会管得那么严,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大事情上不出乱子,因为请假问题跟他们较真儿,不值当。
林燕羽收拾行李,萧磊看她把那个破旧的小熊往箱子里放,劝道:“这么破烂还是扔了吧,回头我给你买个新的。”林燕羽摇头:“我不带着它,夜里睡不着。”萧磊心中动容,笑道:“睡不着就抱着我好了,我给你抱。”林燕羽瞅他一眼,微微笑着,还是把小熊带着了。
行李收拾好以后,林燕羽给林砺生打了电话,跟着萧磊去首都机场,他订的是头等舱机票,两人在贵宾接待室吃午餐。
“我替你找日记本的时候看到一盒珠宝首饰,我拿回我家里放着了,带在身边不安全。”萧磊告诉林燕羽。林燕羽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别的事,对那些首饰的下落倒不是很在乎。
“秦隽会不会知道我们行踪?”林燕羽犹豫的问。萧磊看她一眼:“你说呢?”
“我说不好,他在瑞士忙他妈妈的事,或许没工夫管我,可他在北京有眼线,会盯着我的画廊,还有他爸爸,我跟你去伊春的事,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林燕羽顾虑重重,她目前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行动会引起那父子俩的注意。
“你觉得自己已经重要到他们必须出动眼线日夜看守你的地步?秦隽的女朋友很多的,不是只有你一个,更别提他爸爸……一个国家领导人,每天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还有闲工夫派人监视你?”萧磊觉得林燕羽尽担心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林燕羽叹口气,心说,我跟他们的恩怨不是你能明白的,这样也好,你不知道就不会卷进来,不卷进来就会少很多危险。
萧磊细心的观察她,直觉告诉他,她眉梢眼角隐藏的忧郁并不是事出无因,事实上,自从他们重逢,他看得出来,她有很重的心事,时时在困扰她,而她也向他隐瞒了很多事情。
看到林燕羽漫不经心的刮盘子,萧磊道:“不想让我喂你的话就吃快点,登机时间就快到了。”林燕羽气恼,叉起牛排就往嘴里塞,没吃完又塞水果,把嘴巴塞得慢慢的,看起来很滑稽。萧磊知道她在赌气,只好轻拍她的背:“好好,我不催你了,慢点吃,别噎着。”
这才像话。林燕羽嚼着嘴里的牛肉,吃得很慢很慢,她最不喜欢别人在她吃饭的时候催她,吃饭是要有个好心情的,不然会影响食欲和消化。
飞机上,萧磊看杂志,林燕羽窝在他身边打瞌睡。虽然是头等舱,一个姿势睡久了仍然觉得不舒服。她转了个方向,脖子扭扭,活动了一下。
萧磊看到她动作,以为她是觉得冷了,让空姐再给她加一条毯子。林燕羽忽然睁开眼睛,怔怔的望着他。
“睡不着了?就快到了。”萧磊放下杂志。“我不困了,你给我讲故事吧。”林燕羽道。萧磊不禁失笑:“干嘛让我给你讲故事。”“我想听你说话。”林燕羽眨了眨眼睛。
“好。”萧磊把她搂在怀里,让她舒服的枕在自己肩上,开始讲述他这几年的生活,研究生毕业以后,他在北京军区呆了一段时间,然后调进总参,至于他工作的具体细节,则没有多透露。
林燕羽迷恋的看着他,安静的倾听,他的语速语调,他说话时的表情,她都看的清清楚楚,然后轻轻的合上眼,在他悦耳的声音里,她觉得很温馨很平静。
她安静的时候,无比的温柔,长长的发卷儿披散在身上,很有些恬静温暖的感觉,萧磊低头凝视着她,轻声问:“在美国那几年,你想不想我?”林燕羽嗯了一声。
“说话呀。”萧磊看着她。“想你。”林燕羽诚挚的说。“我也是,日日思念,魂萦梦牵。”萧磊的声音很轻,情意很重。
日日思念,魂萦梦牵,从少年时到现在,他在爱情上从来都很感性,从来也不掩饰内心的情感,所以注定是个容易受伤的人。林燕羽握着萧磊的手,虔诚的在他手背上深深一吻。
萧磊看着她这个动作,忽然有一种奇怪的错觉,恍惚觉得眼前的她不是真实的,捧起她的脸认真的看,那双清澈的明眸里有他的影子,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才能确信她不是一个梦。
“怎么啦?”林燕羽有点不明白他怎么忽然把她抱得这么紧。“怕再把你丢了。”萧磊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林燕羽把脸枕在他肩头:“我不是在这里好好地。”萧磊轻抚她的背:“别再离开我了。”林燕羽心里一疼,回抱着他。
飞机在天上飞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在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降落,到了地面就有人来接机,林燕羽仔细一看,清一色的军官和部队牌照的高级轿车。
他们坐的是一辆黑色奔驰S600L,车开起来豪迈稳健,萧磊吩咐开车人带他们到哈尔滨最大的商场。“我们带的厚衣服不够,我家这丫头又怕冷。”萧磊这么跟对方解释,语气中满是宠爱。
“行,反正时间还早,你们可以在城里逛逛,珲子他们在万达索菲特安排了饭局为你们接风,我们赶着点过去就行。”开车人是个中校,东北口音,长得浓眉大眼,有点像戏台上的张飞。
哈尔滨的冬天到底不一样,从车上下来,空气中那种冷到极点的触感让皮肤瞬间凝固了似地,林燕羽揉了揉脸,想着自己还是穿少了,可惜的是厚衣服都在行李箱里,一时间也不方便拿。
萧磊带林燕羽进商场,林燕羽不解的跟着他:“我们的厚衣服不是带了,怎么还要买?”萧磊道:“现在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伊春比哈尔滨还冷,你得穿的更保暖一点。”
27心有灵犀
两人在卖貂皮大衣的地方停下,店员过来介绍,她们店里卖的貂皮大衣全是产自北欧和北美的貂皮,皮质好、款式也新颖。
萧磊替林燕羽选了一件水貂皮长大衣,银灰色,毛质柔软细滑,又给她选了同色系的帽子。
“我不要穿这个,跟个暴发户一样,还有,一点都不环保。”林燕羽拒绝穿水貂皮大衣。“穿上试试,肯定比你身上那件暖和。”萧磊对自己的品味绝对自信,给自己的妞儿选衣服,材质要最好的不说,样式也得中意。
“穿动物皮,很罪孽。”林燕羽始终觉得不舒服。萧磊替她把衣服穿上:“先将就吧,回去你要是不穿就捐出去好了。”
萧磊可没工夫跟她谈什么环保啊、爱护动物啊。真爱护动物,有众生平等的观念,那么最好去吃素。**鸭鹅鱼难道就不是动物,难道就比水貂低贱些。
一边享受着现代文明的便利,开着小车排放温室气体,制造不可降解垃圾;一边惺惺作态保护动物,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环保。保护动物,得从大处着手,对地球环境的保护,才是对众生最大的爱护。
林燕羽乖乖的去穿了,样子一点也不臃肿,看起来很华贵妩媚。衣服就是这样,甭管多贵,能穿成什么样还得看人,萧磊只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压得住这衣服的气场,媚而不俗,打量过了,觉得不错,去刷卡付钱。
有些东西,贵有贵的道理,贵的不一定好,但好的一定贵,物美价廉这个词,到了今时今日只存在于成语词典,一分钱一分货,只有错买,没有错卖。
萧磊不知道,他看着林燕羽的同时,专卖店的几个营业员一直在偷偷打量他,这么标致精妙的男人,出手又这么大方,那个得他青睐的女人真是有福气。签单时的手势也帅极了,字写的也漂亮,营业员们惊艳的目送这一对璧人离开,议论了半天。
买了大衣,萧磊又带林燕羽去买鞋。林燕羽不爱穿UGG,嫌样式难看,只好带她去买皮靴。
漂亮的纯手工鹿皮小靴,平底,穿在脚上很舒适,而且非常保暖。萧磊让林燕羽把高跟皮靴给扔了:“你穿这个,脚不冷才怪。”“那可是意大利名牌,你给我扔了……”林燕羽有些心疼。萧磊不屑的笑。
“记不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去买衣服?”萧磊提着两个袋子,握着林燕羽的手,问她。“不记得了。”林燕羽扭过头去,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涩。
手紧紧的握着,彼此都沉浸在回忆里……
他第一次带她去买衣服,买的是内衣。那时候她十五岁,跟他在一起时间还不长,他已经上大学,放暑假回北京把她约出去玩儿。
车上,他本想替她系好安全带,结果看到她含胸缩背的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很是奇怪,靠过去轻拍她的背:“把背挺直了,你这样的坐姿时间长了会驼背。”
她微微的挺起了胸,可是很快身体又塌下去,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他更加奇怪了:“宝贝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她摇摇头,有点害羞的样子。
他疑惑不已,视线在她身上兜了一圈,轻轻的把手放在她胸前,一惊:“没穿内衣?”这小丫头,她知不知道中空的美少女会引来多少男人狼一样的目光。
她的脸早已因为他的碰触艳如桃花,紧张的推开他的手:“不要碰我。”他讪讪的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奇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干嘛不穿内衣?”
“急着出来,把带子扯坏了。”她抿着嘴角,有一抹羞涩的笑意。“那你可以穿别的呀,又不是只有一件。”萧磊道。
她把头垂的更低,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哼哼:“都小了,穿着很紧,不舒服,而且容易把带子绷断了。”萧磊这才嗯一声,看看她:“那你怎么不跟叶阿姨说呢,让她再给你买新的。”
她这才仰起脸:“我妈妈出国演出去了,还有半个多月才能回来。”“那你可以自己去买呀,你不会这点小事也不能自己做吧。”萧磊很奇怪,她难道连个内衣都不会自己买?商场里多得是嘛。
她不说话了,有点不开心的样子。萧磊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有点猜不透她心思,只得问:“要不,我带你去买吧,你想要什么样子,自己选。”她还是摇摇头:“不用了。”小嘴抿的紧紧地,既可怜又可爱的小模样。
萧磊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淡淡一笑:“那我送你到商场楼下,你自己上去,好不好?”“家里一日三餐都有保姆来做,我妈妈给我的钱仅够生活费,她不让我乱花钱。”她揉着衣角,又用蚊子般的声音说。
萧磊这才明白了,她刚才的表情为什么那么不自在。要说她妈妈也真是,就把女儿照顾成这样?都十五岁了,还把她的零花钱控制那么紧,她家又不是没钱,不给钱也起码多关心关心女儿,十四五岁,正是女孩子发育最快的时候,衣服小了不能穿是常有的事,当妈妈的怎么都不注意这些?
“叶阿姨也真是的,她没发现你的衣服小了吗,还是你没跟她说?”萧磊怜爱的轻抚着慕晴的长发。慕晴皱着脸:“不许你说我妈妈,她只是太忙了,给忘了。”
萧磊耸耸肩:“好吧,我不说了。我带你去商场买,你放心,我带钱了。女孩子不穿内衣怎么行,影响发育。”慕晴跟他笑了笑,心里甜甜的。
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就好像认识了几百年似地,一点也不生疏,她有什么心事都愿意跟他说,哪怕是那些不能跟别人说的心事,他就像她心中的另一个自己,可以分享任何事。
到了商场以后,他们去了内衣柜台,营业员热心的替慕晴量了尺寸,又介绍了几款适合少女的内衣给她。慕晴选了几件自己喜欢的去试衣间试穿,最后留了两件,一件粉红色印小熊图案的,一件白色碎花的,都非常可爱。穿在身上,她觉得很高兴。
萧磊去收银台付了钱,见慕晴精神比之前好多了,也不再含胸塌肩,牵着她的手搭电梯。电梯上人多,萧磊把慕晴圈在怀里,不让别人有接触到她的机会。她的骨架小小的,抱起来毫不费力。慕晴靠在他肩上,心想,他这算保护还是占有欲,在电梯里,似乎不必把她护得这么紧吧?
他的呼吸就在她颈边,淡淡的体温透过衬衣向她袭来,她整个人被笼罩在他温暖的小宇宙里,很有安全感,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体会过的。狠狠的嗅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淡淡的,有点清凉的薄荷味。
慕晴道:“花了多少钱?等我有钱了就把钱还给你。”萧磊低头亲了亲她:“别跟我客气,没多少钱,不用还我。”
慕晴摇头:“不好,我不能老是收你的礼物。”“怎么不能,我乐意给你买,又花不了多少钱。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萧磊向她笑笑,甜言蜜语说来一点也不用考虑。他家境优越,花几百块钱买两件内衣给她,实在算不上什么。
慕晴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没有说话。萧磊误会他的意思,赶紧道:“我给你买任何东西都是我自愿的,我不会跟你要任何回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慕晴,你不会生气吧,我不是显摆。”
慕晴这才抬起头:“我没有这么想,我是想说,你很好。”“真的吗,你觉得我很好?”萧磊笑了。有什么比心上人的一句赞美更能打动恋爱中的少年的?
慕晴很认真的点点头。萧磊更高兴了,搂着她腰:“那一会儿到了车上你再给我抱抱。”慕晴耸了耸鼻子:“我说什么来着,你不可能不图回报。虽然你不要我还钱,但你让我给你抱抱,这就不是无所图。”
这小丫头心思很灵呢,萧磊有点讪讪的,笑道:“这不一样,就算我不给你买任何东西,我要抱抱你,难道你不给我抱?”“那可不一定。”慕晴慧黠的眼角一瞥,眼神像个小狐狸似地可爱。
到了车上,萧磊把慕晴抱在怀里,在她唇上印上他们的初吻。在这以前,他也只是亲亲她脸颊,这个下午,他想要更多。
一开始她还在发呆,不知道他为什么把她带到车后座,等他把她抱到他腿上坐着,才知道他是不安好心,可是后座空间狭小,她往哪儿都避不了,只能任由他在她唇上舔吻。痒痒的,他的舌头在她口中吸吮,勾着她沉迷其中。
他丝毫不掩饰对她的渴望,反反复复亲了个够,手无意中滑到她胸前,盈盈一握,好柔好软,摸着好舒服,她羞红了脸,扭开身子,他也赶紧把手拿开,只因他感觉到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了反应。
为了掩饰不安,他把她放下来,两人回到前座。慕晴看到他动作很僵硬,系个安全带都有点手忙脚乱,禁不住问:“你怎么了?慌什么?”
要命,她的小手还往他腿上放,这让他怎么忍得住,原来靠她太近,也是一种折磨。萧磊只得轻轻的拿开她的手,怕给她听到他的声音像个色狼,哑着喉咙:“坐好了,我开车。”
“你怪怪的。”慕晴疑惑的看着他。小丫头观察力很强,视线随之下移,看到他裤腰以下有点异样,奇道:“咦,你这里怎么了?”
萧磊简直要抓狂,到底还是个小女孩,她什么都不懂,这要他怎么解释,他因为抱着她吻了她,结果有了生理反应,他自己也是个初生牛犊,也不是身经百战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淡定处置。
“没怎么,你不要看了。”萧磊尴尬的笑。慕晴虽然只有十五岁,可也渐渐的懂事,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是不该多问的,可是看到他脸都红了,还有点痛苦的样子,又忍不住问:“你要不要紧啊?很难受吗?”
“是很难受,不过不要紧,我忍着……”
“忍不住怎么办?”
“我忍得住。等我忍不住的时候,你也长大了,可以帮我。”
“我长大了帮你?怎么帮?”
“这个……呃……等你长大了我再教你。”
“那我要长到多大?”
“等你这里从A长到B,就差不多了。”他指指她胸口。
切!流氓,她在心里嘟囔,小脸转了过去,不再理他。过了好一会儿,他大概没那么难受了,才把车发动起来。
想到这里,林燕羽忍不住咯咯的笑。坐在她身侧的萧磊侧目看她:“怎么忽然傻笑?”林燕羽抿着嘴,不说话。
“是不是想起我了?”萧磊笑问。林燕羽诧异的望着他:“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刚才也想起你小时候了,你那件粉色小熊的……”萧磊嘿嘿一笑。
难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林燕羽既惊讶又有点幸福感,把头扭向窗外。
哈尔滨有很多俄罗斯风格的建筑,萧磊让开车那位军官把车开慢一点,让林燕羽好好地欣赏一下市内建筑,林燕羽看着窗外,觉得很新鲜。
夜色中,车在一栋被霓虹灯映照的五颜六色的建筑前停下,林燕羽下车后举目望去,建筑巍峨,像是一家豪华大酒店。
穿过华丽的大厅,一行人上了电梯。萧磊先带着林燕羽去他们事先开好的房间休整,其余人则先去包间打牌。
萧磊打开房间门,带林燕羽进去。房间里很暖和,林燕羽脱掉大衣,说要去商务中心买点东西,让萧磊先收拾行李。
28铅华淡淡
半小时以后,林燕羽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鞋盒,告诉萧磊,她在酒店的商务中心买了一双高跟鞋。萧磊正在把她的化妆品往桌子上摆,扭头见她脚上穿着一双新买的黑缎高跟鞋,奇道:“怎么这时候要买鞋?还是单鞋。”
“搭配我的衣服呀,一会儿我们下楼吃饭,我打扮的漂亮一点才配得上你。你那些朋友要是见你带着一个土里土气的女人,多半会笑话你。”林燕羽是个很讲究生活质量的人,出席什么样的场合,就要搭配什么样的衣饰,她不肯将就。
萧磊哧的一笑,他并不在乎这些,可是他也知道,林燕羽是为了让他有面子。这个圈子里自有一套规则,像萧磊这样的身份,身边的女人不能太掉价。
这一晚,林燕羽化的妆比平时要浓,她的眼睛是五官里最美的部分,描完眼线涂上眼影之后,拿起睫毛夹把睫毛夹一夹,让眼睛看起来黑而幽深,非常妩媚。
一瞬间有点恍惚,镜子里的美人漂亮精致,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清纯可爱的少女。林燕羽打量自己一眼,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当初她花心思学化妆打扮和穿衣之道,就是为了让秦隽一见钟情,现在的她,还能回到当初的自己吗?
整好头发之后换上一件简洁的黑色薄羊毛裙子,露出漂亮的锁骨和白皙的颈项,裙子的剪裁非常好,把她细致的身材勾勒的十分美妙,为了显示郑重,她特意选了一副明晃晃的钻石耳环戴上。
“盛装出席?”萧磊见她往手腕上喷香水,揽着她的肩看。
“好看吗?”林燕羽扭头问。
“美极了。”萧磊低头在她颈上一吻,没碰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这样的红唇,像颗新鲜的草莓,留着晚上慢慢品尝。
林燕羽伸出手指轻轻的在萧磊鼻子上一点,手指向下滑到他嘴唇上,停留片刻,在他咬住她手指的那一瞬,她迅速把手指拿开,嫣然一笑。
萧磊被她撩拨的心里直痒痒,上下打量她,手在她身上抚摸:“你跟小时候,不大一样。”林燕羽也端详他:“怎么不一样了?”
萧磊抿嘴笑:“小时候你像个天使,清纯活泼,小猫咪一样,让人想把你揣在怀里;现在嘛……”他顿了顿在她耳边道:“比以前性感多了,变妖精了。”揣在怀里已然不够,还想压在身下狠狠的爱。
“那你喜欢天使还是妖精呢?”
“都喜欢。只要是你,只要你的心不变,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林燕羽一双美目看着他,心里说,我对你的心永远也不会变,不管是生还是死,哪怕烧成了灰,也只爱你一个人。然而,她并不把这样的话说出来,只默默的放在心里。
这么诱人的身段、若隐若现的曲线,不能让别人的眼睛分享太多,萧磊忽然很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她,似乎唯有这样,她才是他私藏的秘宝。终于理解了古时候有钱人为什么不让女人出门,太漂亮的女人,还是关起门来自己慢慢的欣赏就好,带出去,就算不招惹祸端,也会引人品头论足。
隐藏起私心,萧磊故意漫不经心的在她行李里找了一件酒红色织锦披肩搭在她肩上:“多穿一点,别着凉了。”
哪里会冷,酒店里的暖气明明很暖和,林燕羽心里一笑,却不说破,顺着他的意把披肩拉了拉遮住胸口,回头替萧磊也整了整衣领。在某些事情上,她从来不拂逆他的意思,既是尊重,也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
镜子里,一对璧人男才女貌,他们有着最登对的外形。临出门前,还不忘抱抱,十指相扣,她温顺的跟在他身边。
服务生领着他们去了一间装潢的辉煌灿烂的包间。一进门,耀眼的灯光就叫人眼前一亮。到了陌生的地方,林燕羽紧紧的攥着萧磊的手,看到包间里坐了五六个人,有穿着军装的,有没穿军装的,除她之外没有女客。
那几个人看到萧磊他们进来,纷纷过来打招呼,萧磊还和其中一人抱了抱,看样子关系是相当不错。
“要不要找个人陪陪林小姐?”那人看了林燕羽一眼,问萧磊。萧磊摆摆手:“不用了,她不喝酒,吃得也少。”萧磊一转身把林燕羽拉上前,把众人一一介绍给她。
林燕羽的出场令人惊艳,说不上来她具体是哪里吸引人,可就是叫男人们看到了移不开视线。
细细的高跟,不仅拉长了腿的线条,也将步履变得更加优雅,一双明眸尤其美,配上温柔淡雅的表情,长睫闪动,有一种让人看着就怜惜的楚楚动人,淡淡的性感由内而外,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那双纤细的小手青葱如玉,紧紧地攥着,她不是挎着萧磊胳膊,而是攥着他手,看在眼里别有一番旖旎意味。
暗叹,萧磊这艳福啊,难怪他出门都带着。这样的妙人儿,可不丝丝萦萦念在心坎里。若换成了自己,怕也是日夜厮连。
林燕羽暗中打量之前说话那人,见他没穿军装,身形高大健壮,眉目间很有精气神,三十出头年纪,听萧磊说他叫南珲,沈阳军区政委的儿子,想来这群人里他是头儿,不然不会由他做东替他们接风。
林燕羽礼貌的跟南珲打招呼,南珲跟她握了握手。尽管他彬彬有礼,可林燕羽能感觉到,这人是个厉害人物。往往就是这样,一群人里最礼貌最斯文的,恰恰是最厉害的一个人。一屋子的上校中校,甚至还有一个大校,全都唯他马首是瞻,足以证明这一点。
众人落座,领班亲自来问南珲,要上什么酒,南珲道:“先上五瓶茅台。”说完,顿了顿,问林燕羽:“林小姐能喝一点吗?”
“她不能喝,给她上点热饮就行。”没等林燕羽说话,萧磊已经代她说了。特意说热饮,想来是怕美人儿肠胃受不了寒,南珲心里有数,有些笑意,吩咐领班一句,有什么需要问的,不用请示他,先问问林小姐。
领班退出去之后,悄悄把包间服务员叫了出去,告诉她,这一屋子都是贵客,一定要小心伺候。服务员连连点头,回包间后殷勤的替众人端茶倒水。
这群人,一看就是部队上家世良好的公子哥儿,连抽烟的架势都不同,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和浪荡不羁融合的范儿,只有一位女客,漂亮耀眼,把这一屋子雄性气息适当中和,让他们看起来更夺目。
既有女客在,男人们都掐灭了烟,服务员细心的打开排气扇,让房间里的烟味儿散去。走到林燕羽身边,细心的问她:“我们酒店的牛奶都是澳洲纯进口的,果汁也是现榨的,不知道林小姐想喝哪一种?”
“给我上壶豆浆吧,要黑豆和绿豆掺起来现磨的。”林燕羽对牛奶和果汁都不感兴趣。牛奶喝多了上火,果汁喝多了容易胃酸过多。
吃饭的时候,男人们说话,林燕羽也不关心。别说他们的那些话题她一点也不感兴趣,就说在这种场合,她开口也不合适。饭菜很精致,林燕羽捡几样尝尝,并不多吃。
这群人毫无疑问都很出色,然而萧磊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疏朗大气让他置身在任何场合,都是最璀璨的一个。轻易不说话,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叫人折服。
重逢这么久,她都没好好看过他,他是那种值得细细品味的男人,一颦一笑,精致入骨,却又不咄咄逼人,他的锋芒是内敛的,绝不华而不实。如今,他早已不是年少时的青涩模样。而他的完美蜕变,她竟不能陪他分享。
他说话的时候,林燕羽默默的看着他,眼神多少有点崇拜的意思。女人的爱情需要仰视,一个男人若不能令他的女人仰慕,就不能令她刻骨铭心。
“小舫听说我到哈尔滨来,让我代他向各位问好,敬酒一杯。”萧磊举着酒杯,跟在座的人开玩笑。
这些人里颇有一两个是吃过叶小舫亏的,听到这话,笑容都僵了。其中一人苦笑:“叶老虎都走了好几年,你怎么还提他,我今晚要是做了噩梦,你得负责。”众人大笑起来。萧磊搂了搂林燕羽:“小舫没来,可我家丫头是他表妹。”
林燕羽脸色一变,他当众提起这话是什么意思,造成既成事实?这人怎么这么憋坏呀,这不等于在一众朋友面前宣布了他们的关系,让她没有反悔的余地。
林燕羽暗中给了萧磊一拳,萧磊在桌子下捉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握,把她的手握的生疼,紧接着又轻轻的揉一揉。桌子下旖旎的小动作,将之前些微的情绪,顿时消弭于无形。
萧磊对林燕羽照顾的很周到,清蒸松花江鲑鱼上来的时候,夹了一筷子给她,这种鱼肉质鲜美,是松花江特产,到哈尔滨来了,不尝尝这道菜枉来一趟。怕她被鱼刺卡住,他细心的把鱼刺挑出去,才把鱼肉端给她。
林燕羽接过去,讪笑:“我自己来就好,你吃你的,不然他们会笑你。”在座的都是男人,见到这情形恐怕会起哄,她不希望他被别人笑话,毕竟是在人前,太过了就腻歪了。
“不要紧,你慢慢吃。”萧磊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他想怎么做都是他的自由。自从他们十几岁开始恋爱,他就是这么娇惯着她,她喜欢吃鱼,又嫌鱼刺费事,他就把鱼刺挑出去,给她吃鱼肉。
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胆子小心思细,她又是那么温柔乖巧,别说照顾周到,他连跟她说话都不曾高声。
他从不觉得这样不够爷们儿,相反,会照顾自己女人的才叫爷们儿,女人是用来保护和疼爱的,真正的大男人,没有谁会在女人面前作威作福,因为他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提升自信。
撒泼撒野、装**大爷的多半是人格不健全的小男人,需要用性别的优势引起重视,殊不知,越装越没格调。
桌上的某个男人看到这情形,向南珲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去看。南珲早看到了,却没当回事。要说萧磊向来不是得瑟的人,这么宠着那女的,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心头肉。男人就是这样,想要他一颗真心不容易,一旦上了心坎儿,那就是掏心掏肺。
再美的女人,也得她男人会养,女人的气质,跟她身边的男人有很大关系,林燕羽这样的,一看也是萧磊花了心思娇养出来的,不是宠着惯着花钱供着就行,得用心去疼,她才会跟他一息命脉。
他的眼神瞟瞟,她就知道他要什么,之前他抽烟,她就把烟灰缸放到他面前;擦手的毛巾被暖气抽干了,她让人给他换一条;喝酒喝到兴致好的时候,他偶尔放肆的搂一下她的腰,她也表现的很淡定,手按在他手上。
人前知道分寸进退,而在自己男人面前又能撒娇撒得恰到好处而不令周围的人感觉肉麻,这是个养成了的妖精,已入骨血,可遇而不可求。
皓腕如玉,被翠玉镯子映衬的越发纤细,一双纤纤玉手,正在剥虾,她不是自己吃,是剥给萧磊,剥了两三只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他顾着喝酒,偶尔才吃一口菜,遇到他喜欢吃的菜,她就夹一点给他,让他得空吃一点,空着肚子饮酒伤胃。
南珲无声的看着眼前这一对儿,心中暗自赞叹,萧磊不是那种花名在外的玩家,可他真要专注于什么,眼光也不是一般的挑剔,要么不要,要就要最好的。跟普通的玩家比,他要的是层次。
女人的娇贵,也有高下之分,真正的大家闺秀,即便身处最恶劣的环境,也会保持着一种傲世之态。到了人前还恃宠生娇的,男人再捧着也让人感觉没层次。
南珲想起自己原先看过一本什么书,有一段讲盛宣怀的女儿沪上名媛盛七小姐盛爱颐。这位千金可有风骨,宋子文追求她的时候,盛家人看不上宋家的家世,嘲讽宋子文的父亲宋耀如曾在教会里拉洋风琴,不大看得起他,偏偏七小姐对他青眼有加。
盛家长辈一再反对,宋子文眼见婚姻无着,也是心高气傲,一气之下离开上海南下广州,拿着盛七小姐送的一把金叶子投身革命去了。
许多年以后,宋子文贵为民国政府行政院长,春风得意、权倾朝野,再回到上海,已是使君有妇,和空等他多年的七小姐再见面亦是难回首。
宋子文通过七小姐的兄长想见她一面,亦不能得,七小姐说:“他正高官厚禄,我又何必去巴结,那把金叶子他还没还给我呢。”
再后来,七小姐的外甥盛毓度被关进监狱,全家人找遍了门路也救不出来,七小姐一个电话打给宋子文,态度不卑不亢,就在第二天,盛毓度被放了出来。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七小姐也没有再见过宋子文一面。
上海解放以后,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又经历丈夫去世,七小姐总是那种冷静的处世之态,闲暇之时,拖一只小椅子坐在路边,优雅的抽着雪茄烟,看过来过往的陌生人,没有人知道,这是当年上海滩鼎鼎有名的豪门望族小姐。
这些公子哥儿,琢磨正事儿远没有琢磨这些野史村言来得精深,正事儿于他们只是按部就班,自有一套不成文的规则,在这种体制内想出新花样不容易,歪门邪道可就有意思多了,
南珲心里天南海北的瞎想,表情却是淡淡的,偶尔和林燕羽目光对视,见她很有礼貌的颔首,嘴角不由得有些笑意。
29爱我所爱
有一道菌类炖的汤看起来很清爽,林燕羽拿勺子舀了一小勺细品,味道真是不错。“这是榛蘑和松茸炖的汤,喝点对身体好。”萧磊见她难得动了两筷子,知道她喜欢这道菜,拿起勺子替她装了一小碗,放在她面前。
林燕羽慢慢的吃着,觉得有样东西嚼起来怪怪的,好像嚼不烂,忍不住问萧磊:“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嚼不烂的,也是一种菌类?”萧磊看了一眼,不禁失笑:“嚼不烂就别吃了,那是鹿鞭。”
鹿……鹿鞭!看着一桌子男人怪异而又想笑的眼神,林燕羽再也支撑不住,当场吐出来,南珲向服务员点了下头,服务员会意,给林燕羽上了一大杯清水。
狗东西,明知道这砂锅里盛的是鹿鞭汤,还骗她喝下去,真是坏透了。一道菜就坏了兴致,接下来她再也没有食欲,生怕那些菜又是什么奇怪的材料。
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众人约好了去下一个场子。萧磊之前喝了不少酒,林燕羽心里不愿让他去,可是当着人面又不好说什么,人家特意来接风,安排了节目,去应酬应酬是应该的,否则怎么叫朋友,因此她再不情愿,也得顾着萧磊的面子。
萧磊问林燕羽想不想跟着去,林燕羽道:“我不去了,我回房睡觉。”自从吃了那鹿鞭汤,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那你把门关好了,哪儿也不要去。这里你不熟,不要自己乱走。”萧磊嘱咐林燕羽。林燕羽点了点头:“早点回来,不要玩太晚了。”想起什么,她又拉着他嘱咐:“看夜场表演悠着点儿,别闹出事。”
来的时候,她已经注意到,哈尔滨有不少异国风情的俄式酒吧,这群男人出去玩,少不了点个场子,应酬一下也就算了,可不要玩出火耽误他们正事。
萧磊淡淡一笑,在她胳膊上捏捏:“我心里有数。”林燕羽还不放心,嘱咐:“你晚上喝了不少酒,冷风一吹酒劲儿上来肯定不舒服,找服务员给你调点蜂蜜水喝下去解酒。”
“知道了。”萧磊拍了拍林燕羽脸颊,心里很高兴。她这么关心他,让他浑身说不出的惬意,胃里那点刺激又能算什么,他一向是海量。
南珲和几个朋友耐心的站在不远处等他俩你侬我侬的说情话,都有些笑意,却没人吭声,全是知根知底的熟朋友,看这情形也都很识趣。
把林燕羽送进电梯,萧磊跟他那群朋友走了。林燕羽独自呆在酒店的客房里,好好地洗了个热水澡,可还是感觉到全身有点燥热。
一定是那鹿鞭吃的,林燕羽满心恼恨,在水里泡了很久才出来。照照镜子,头发湿漉漉的,小脸红润,像是喝了酒一样。她赶紧擦干了身体,跑回床上去躺着,一天的倦意让她很快入睡。
被子里很热,不知不觉中,她掀开被角;过了不多久,又觉得冷,手放回去;又热了,又掀开,如此反复,她终于从梦中惊醒,借着床前灯的微光,似乎看到一个黑影坐在她床边,本能的尖叫:“是谁?”
萧磊正拿一条热毛巾替她擦脸,没想到她会忽然醒过来,安慰道:“别怕,是我!”林燕羽适应了室内朦胧的光线,看清楚是他,才放了心,拥着被子坐起来。
“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萧磊把毛巾拿开一点,不解的问。“屋里太热了。”林燕羽随口道,忽然瞪着他:“你明知道那锅汤里有鹿鞭,怎么还叫我喝?”
萧磊见她还惦记这事,哧的一笑:“鹿鞭暖身,冬季进补,有什么不好,中医说你体质虚寒。”“我才不要吃那个恶心东西。”林燕羽啐了一口。萧磊又是一阵轻笑。
想起什么,林燕羽轻抚他头脸,问他:“你胃里没不舒服吧,我让服务员准备了醒酒汤,搁在厨房里,给你热热去?”“不用了,不麻烦,喝那点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萧磊不在意。
林燕羽见他气色如常,确信他没有喝醉,也就不勉强,打了个呵欠:“几点了?”“一点多。”萧磊告诉她。
“你怎么不睡?”林燕羽看他一眼,见他坐在自己床边,还是之前那身衣服,只是脱了外套,好奇他怎么不换了衣服休息。
“我看看你。”
“看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踢被子了,睡觉不老实。”
“……”
“你刚才梦见什么了,睡得不安稳?”萧磊看了她很久,看着她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知道她并没有安眠。
“我……”林燕羽语塞,转变话题:“你今晚为什么要说出我和叶家的关系?”想到这件事她就有些生气。萧磊听她质问的语气,淡笑:“怎么,不高兴了?你本来就是叶小舫的表妹,我说错了吗。”
林燕羽更来气了:“我才不想沾他们叶家什么光!”萧磊眉心一紧:“你这叫什么话,叶阿姨虽然不在了,可她和叶家的血缘关系不会变,你永远是叶家的外孙女儿,你连亲人也不要了?”“他们把我当亲人吗?我活这二十多年,谁承认过我?”林燕羽不屑一顾的拿被子蒙着头。
萧磊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怎么不把你当亲人了,你和叶阿姨在伦敦出事的时候,是小舫去伦敦办的手续,把你俩的骨灰带回国安葬,下葬的时候,你姥爷和舅舅阿姨们全去了。”林燕羽自认理亏,不说话了,嘟着小嘴。
“你不愿意改回原来的名字也随便你,可你不要怪叶家什么,他们家谁都不欠你的。”萧磊严肃起来的时候,让人害怕。
林燕羽不是不明白,是叶馨然宁愿与家族隔绝、独自抚养女儿成人,并不是叶家人把她们母女遗忘了。逢年过节,叶家都会打电话来叫他们回去吃饭,叶馨然不愿回去。二十多年里,叶馨然的几个哥哥没少在暗中关照这个小妹妹。
“他们会喜欢我吗?”林燕羽眼睛湿润。萧磊轻抚她额头的秀发,无限怜爱:“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你姥爷当年最疼你妈妈,你又没有什么错。”
林燕羽叹一声:“叶……叶小舫他那么狠吗,桌上好几个人听到他名字,脸色都变了。”萧磊嗯一声:“你想啊,东北虎都叫他老虎,他得有多厉害。说话的那个人,要不是因为跟南珲关系好,早就蹲监狱去了。
小舫刚到哈尔滨的时候,被安排在装备部,管军资的部门一向是部队里油水最多的部门,也最难管,那些人见他是新来的,都不怎么服他,不听调度、暗地里给他使坏的不少,他一气之下带了一个连的人把军分区装备部给砸了,为首的那个人被他找人扔进松花江里,零下三十几度的严寒天气,虽说后来捡了一条命,可人也废了。从那以后,再没人敢惹他。”
“什么叫废了?我看到电视上演松花江还有人冬泳呢,水的结冰点是四度,水下温度比水上高多了。”林燕羽不解的问。
萧磊告诉她:“在冰水里时间长了,引发了肺部感染,还有下面也严重冻伤,吃多少鹿鞭也做不成男人了。”林燕羽听到这里,脸上一红:“他这么狠这么坏?好可怕。”
“这不算什么,比这残忍凶狠的事情我见多了,他不这么着,就会有人这么对付他。人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中,如果不能狼一样生存,就只能狗一样活着。”萧磊叙述这些事情时,语气也是淡淡的。从小到大,他耳濡目染的事情太多,早就见怪不怪。
要狼一样生存,不要狗一样活着……林燕羽反复琢磨这句话,若有所思。
“我想起来了,小时候见过他。”林燕羽努力回忆,似乎记起来哪一年她参加演出时,看到叶小舫带一个男孩儿去看,散场后在后台叫叶馨然姑姑。
叶小舫带去的那个男孩儿长得非常漂亮,想来就是她另一个表哥叶小航。那时候她不过**岁,已经记不清他们确切的长相。
“你呢,你做过坏事吗?”林燕羽问萧磊。直觉告诉她,萧磊在这个圈子里还是挺有威信的,尽管他还很年轻。萧磊浅浅的一笑:“我做过的坏事,不比你两个堂哥少,说了你会怕我,还是不说的好。”
林燕羽拥着被子坐起来,额头仍是湿漉漉的,萧磊细心地用手指替她梳理长发,发现她发根都被汗水浸湿了。“觉得热你就少盖点被子,房间里烧暖气,温度本来就高。”
“哦。”林燕羽脸枕在被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身体还是太虚了,才会喝了点汤就发汗。以后我让我家保姆多煲点汤给你喝,调理调理。”萧磊怕林燕羽这样忽冷忽热会着凉,把被子拽起来替她盖着背。
林燕羽这才抬头看着他,眼睛里起了层水雾,问萧磊:“我妈妈不在了,他们会喜欢我吗?”说来说去,又绕到这个问题,原来她这么在意叶家人对她的态度。
萧磊抱着她:“傻丫头,谁会不喜欢你?就算他们叶家不接受你,那又怎么样,你依然是你。”
我依然是我?我还是以前的我吗?林燕羽在心里想。那次在乡村俱乐部,她就看出来了,叶小舫倒还没什么,叶小航不怎么喜欢她,大概是觉得她夹在秦隽和萧磊中间,让两个男人为她反目,他们看不过去。
萧磊见她默然不语,轻轻的把她放下去,安顿她睡安稳了,才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林燕羽闭着眼睛,不一会儿,她又睡着了,以至于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床来的。旁边多了个热源,她忽冷忽热的毛病倒是好了许多,脚不自觉的往暖和地方伸过去。这个温暖的怀抱,要是能赖一辈子多好。
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感觉到胸口像是被什么压着,沉甸甸的,掀开被子往下一看,赫然发现一个宽阔的男性后背,伟岸的身躯有效的把她控制在身下,手放的还挺是地方,睡梦中也要享受她的软嫩。
摸够了还不肯把手拿开,哼,这习惯一点也没改,林燕羽在心里嘀咕,怕吵醒他,轻轻的从睡衣里拿开他的手,从他双腿间抽出她的脚,想溜下床去。
“你去哪里啊,时间还早呢。”萧磊迷迷糊糊的中把她抓过来,往怀里揉。小女人,一大早就想开溜,他还没睡够呢,非得搂着她睡不可。
“上厕所。”林燕羽从他怀里挣脱。萧磊睁开眼睛:“上完了赶紧回来。”林燕羽没办法,只得照办,上完了厕所回来,钻进被子里继续睡。
他一把抱住她,搂在怀里热吻,她被吻的痒痒的,娇笑不已,软软的像个小宠物,她可爱极了。“不要闹啦,你不是还想睡嘛,快点睡吧。”林燕羽避着他的唇,可一不小心自己的唇竟落在他胸前。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白嫩的脸蛋儿透着粉红,睫毛却在微颤,萧磊看着心动不已,又搂紧了,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得很快。
“昨天晚上喝了鹿鞭汤,热的难受吧?”萧磊微微的眯着眼睛,想起这事就觉得好笑。林燕羽戳他脸:“还说呢,都是你害的。”
“明明是你害我,你也不想想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看到萧磊不怀好意的笑,林燕羽惊得睁开眼睛看着他。她记得她睡着了,然后……没有然后,她就是睡着了,这家伙分明是诈她。
“我什么都没做。”林燕羽强词夺理。萧磊打了个呵欠:“还说什么都没做,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害得我大半夜睡不着,困死我了。”
不会吧!林燕羽脸更红了,她怎么可能睡梦中还对他伸出魔爪,不可能的,她从来不会这样。萧磊这家伙,就爱拿她开玩笑,于是她闭上眼睛不理他。
她不理他的时候,他却在骚扰她,一只手搂住她,一只手上上下下的抚摸。林燕羽本想抗议,想想又算了。他想摸,就让他摸摸吧,他想了她四年,应该给他点补偿。
陌生的亲昵渐渐变得熟悉,他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记忆中的某些东西开始裂缝。他的手伸进睡衣里在她身上抚揉,要解开她睡衣。她却在这个时候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