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心心相印
“不脱衣服。”林燕羽低声道。“怎么了,我又不是没看过你。”萧磊有点诧异。从她十八岁开始,他不知道看过她身体多少回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我身上有伤疤,很难看。”林燕羽神色黯然,脸侧过去埋在被子里。经历过那么多次植皮手术,纵然再高明的整形医生,也不可能不留下疤痕。怕给他看到这些伤,破坏了他心目中美好的回忆。
“我不在乎。”萧磊喘息着轻抚着她身体,解开她睡衣,忘情的在她脖子上亲吻。她能活着重新站在他面前,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
他的视线慢慢的下移,看到她背部下方接近臀部的地方有两道疤痕,手按上去轻抚。林燕羽回转身体,往被子里缩,不愿给他看到她不完美的地方。萧磊把被子拿开,看到她眼角些微一点水光,疼惜的捧着她小脸吻了吻:“我觉得你很美。”林燕羽眼睛湿润了。
她是天生的舞蹈演员身材,小小的骨架比例匀称,双腿尤其修长,瘦的时候很纤细,不练功了,丰腴一点就会肉乎乎的,但是不会显胖,抱在怀里柔若无骨。
“我胖了吧?”
“没有啊,我觉得刚好,你以前是太瘦了。”
“自从我不跳舞之后胖了二十斤,以前我一直八十斤,现在都一百斤了。”
“我觉得现在好,以前摸哪儿都是骨头,现在终于像个真正的女人,有腰有胸有屁股,摸起来多舒服。”
“切,你这话好不恶心,我是你的玩物吗。”
“恶心什么,这都是男人实话。”
她漆黑的长发散落,犹如绽放的墨莲;身体皓白皎洁,又如清新的白莲;臂上一弯新月,脸埋在她胸前的温香软玉,他沉溺的感受着她淡淡的体温。
温柔的啃噬她软嫩的肌肤,久违了四年的激情令他沉醉而又上瘾,不一会儿就在她身上留下点点紫斑,手轻轻的在她□拨弄,没等她有更多的反应,挺身进入,她被冲击的惊叫一声,指甲掐紧了他的背。
他感觉到异样,抬起头,见她小脸煞白,奇道:“怎么了你?”林燕羽捂着就要痉挛的下腹,推他:“你怎么……直接就往里闯,很疼的?”
萧磊有点懵了,她早不是处女了好不好,在床上她一向很水润的,不用多少前戏,就能水到渠成,上次在车里不是很轻松就进去了,这时候怎么又喊疼了?
“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不是处女就不会疼了?横冲直撞的。”林燕羽撅着小嘴报怨。萧磊狐疑的埋头进去看看,又用手摸摸,可怜的,的确是有点涩,怎么会这样?
“是不是我太用力了?我没怎么用力啊。”他想不通。
傻瓜!男人有几个能在床上控制力道。激情迸射的时候,哪还有什么理智,不管不顾的就要占有。林燕羽腰臀一扭,没好气的踹他一脚:“这都过去四年了,又长起来了。”
萧磊无声的笑,从被子里钻出来,把她搂在怀里狂吻。林燕羽自然知道他在兴奋什么,一阵咳嗽:“你别以为我会像你们男人呢,见到女人就走不动路。”
“瞎说,我不是那种人。”萧磊抗议。他对她情有独钟,痴情的大家都觉得他犯傻。林燕羽眼睛瞟他,故意道:“我刚回国那时候,有一回天下着大雨,你开车送我回家,你忘了?你在车上就动歪心思,那时候你还不知道我身份呢。”
萧磊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次,她穿着低领的裙子,曲线毕现,他在车上差点就有了反应,好在定力够,没给她看笑话。
这么说,她当时早就看出来他心怀不轨,还主动请他去她家,可见她也没存好心思,一个是明着心动,一个是暗着勾引。
萧磊轻吻着林燕羽含笑的红唇,呵护抚慰,感觉到紧窄处湿润起来之后,才又推进。这回感觉好多了,她不再叫疼,脸蛋儿也红润起来,眼睛溜溜的看着他,像雨露滋润的蔷薇,她妩媚的令人心醉。
宽肩窄腰,他的身材比例堪称完美,身体力行的将腰部的力量一次次传达给她,而她除了星眸迷离的轻叹,竟已不知身在云天第几层。
“小东西,睁开眼睛看着我……”萧磊宠爱的捧着林燕羽的脸,印上一个又一个吻。她故意不动,眼睛紧紧地闭着,可那一脸陶醉的表情早已出卖了她。
“睁开,看我!”他的声调儿低低的,连**的话都带着点霸道。她还不动,于是他的手指带着点力道在她后背的某处抚过,那里是她的又一处敏感带,一碰就又酸又麻,还心里直痒。
她怕痒,抵受不住了,身体扭来扭去,想避开他的手,杏眼微睁,神情娇慵,嘴唇被他吻的红肿了,嘟着小嘴的样子可爱至极,就像当年那个小女孩儿,她美丽又俏皮,长期跳芭蕾,两条小腿很有力量,忽然并拢双腿一紧缩,惹得他差点抵受不住,只能更深入的爱她。
就这样呆在她身体里不出来,探到最深处,被她的紧致包裹着的滋味灼热而美妙,身体里的每一寸细胞都被熨帖的恰到好处。
在床上厮混了一上午,林燕羽终于疲倦的缩在萧磊怀里,身上又湿又粘,萧磊把她抱起来去浴室,放到浴缸里,替她放了热水洗澡。她在水里看着他,手轻抚他后颈,在他额头亲吻。
无论发生怎样的改变,他们最爱的永远是彼此。林燕羽看着他,心里有些酸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爱很爱他,可又欠他很多很多,哪怕明知道身后便是万丈深渊,她也愿意陪他一同沦陷,就这么纵容着他。
“燕羽,我们明天一早再出发去伊春好不好?下午我带你去看看冰雕。”萧磊跟林燕羽提议。林燕羽嗯了一声。
“中午想吃什么?”林燕羽问萧磊。萧磊想了想道:“想吃你做的海鲜炒饭和龙虾沙拉。”“还有呢?”林燕羽盘算着去附近的超市买些食材,高档酒店就是这点好,想吃什么都可以在套间的厨房里做。
“别的不要了,你做好这两样就行,我不挑。”萧磊拿毛巾擦了擦手,站起来。林燕羽向他眨巴眼睛:“你不挑才怪,你对吃是最挑剔的,不好吃的东西,你不会吃第二口。”
两人在一起七年,他什么脾气,她怎么会不了解呢,他永远知道哪家餐馆的什么菜最好吃,不合他口味的,他看都不看第二眼。
“所以啊,你把我点的两样做的精致一点,我就不要别的。”萧磊淡淡的笑,离开了浴室。
嗯!林燕羽点了点头。这就是他的好,不贪心,只要给他最好的,他不贪多,海鲜炒饭、龙虾沙拉,他吃了这么多年,还是喜欢。
她在厨房里忙碌的样子真的很美,各种新鲜的食材的在她的制作下变成一道道美味,她极有耐心,又肯花心思,做出来的菜精致的像艺术品。
林燕羽把做好的两道菜摆在萧磊面前,看着她吃下去,比自己吃了山珍海味还高兴,为心爱的人做他喜欢的食物,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乐趣。
哈尔滨的冬天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到处冰天雪地,仿佛童话中的琉璃世界。萧磊带着林燕羽参观了哈尔滨最有名的索菲亚大教堂,拜占庭式的圆顶,像个古堡。
林燕羽怕冷,围巾帽子都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紧紧的跟着萧磊,一路看风景,不时的拿手机拍照。
“你看那几个俄罗斯姑娘,长得多漂亮。”林燕羽指着不远处几个正在拍照的俄罗斯美女给萧磊。萧磊看过去,点点头,评价:“俄罗斯女孩儿年轻时是挺漂亮的,可一旦嫁了人生了孩子,身材就像吹气球一样,成了水桶。”林燕羽哈哈大笑。
冰雪大世界,看到有人现场制作冰雕,林燕羽拉着萧磊的手驻足观望。“跟水晶一样。”林燕羽指着一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雄鹰,向萧磊道。萧磊点点头,灵机一动,走上前向雕刻家借工具。
林燕羽不解的看着他,见他蹲在地上,找了一块不大的冰拿锤子和锥子凿,很是好奇,他又没学过雕刻,能凿出什么来?
不一会儿,萧磊拿着一块冰雕成的心给她。林燕羽看着那块“冰心”,想笑又忍住了,虽然难看了点,可也是他一片“心意”,于是她接过去,托在手上看。阳光下,冰块反射着太阳光,像钻石一样璀璨。
她把冰握在手里,冰块渐渐的融化,到最后只剩一小块,她想也不想,就把那块冰塞到嘴里吞下去。正好这时萧磊扭头看到这一幕:“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塞,脏不脏啊。”责备的语气听起来像爸爸。“那不是你的心吗,怎么会脏呢。”林燕羽嘿嘿一笑。
松花江的冰面很厚,可还是挡不住有人冒着严寒冬泳。林燕羽在一旁看着,浑身直哆嗦。萧磊从身后抱着她,亲她的脸:“怎么啦,哆嗦什么?”林燕羽指着那群冬泳的人:“看见他们,我觉得好冷啊。”
“是挺冷的,不过锻炼身体、尤其是对增强心肺功能、防止动脉硬化非常好。你看,他们的身体多棒。”萧磊指着冰面上准备跳水的那群人,跟林燕羽耳语。“那你敢去游吗?”林燕羽问。“我小时候还真游过,很多年不练了,现在不行了。”萧磊道。
“不行了吗?”林燕羽偷笑。萧磊听出她话里的揶揄之意,嘴唇蹭她耳朵:“是不行,一天一次肯定不行,起码得两次。”
“你个大坏蛋。”林燕羽撅着小嘴哼一声,看到远处有人坐雪橇,她转过身道:“我要坐那个,我要坐那个。”“走,去坐,那是狗拉雪橇,北京也有,不过没这个跑的快。”萧磊拉着她的手带她走。
坐在雪橇上,耳畔都是呼呼的风,林燕羽觉得很刺激,萧磊怕她觉得冷,一直紧紧的抱着她。
放眼望去,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日光反射下,洁白的雪地叫人睁不开眼睛。
“别总是看着地面,时间久了会得雪盲症,看远处。”萧磊让林燕羽抬头。林燕羽看了看远方,有游人、有树、还有建筑物,渐渐地,视线轻松了许多。
眼见着前面有雪橇因为撞到雪坡摔倒在一旁,萧磊赶紧抱着林燕羽从雪橇上滚下去,怕她受伤,把她抱得紧紧地。
两人滚了几米,四目相对,这个姿势的和眼神,让她一下子想起了他在床上的百般温柔和爱怜,不敢多想,她假装报怨:“看什么,还不快起来,我都快被你压扁了。”萧磊笑笑,拂去她脸上的雪。
等他俩坐起来,才看到那几只狗和前面的雪橇撞到一起,人仰车翻,滑稽的很。哈哈哈,林燕羽坐在雪地上直笑,萧磊先站起来,把她拉起来之后拍拍她身上的雪。
哈尔滨人喜欢在大冬天吃雪糕,萧磊看到路边有卖的,走过去买了两根雪糕。“这个很凉,你能吃吗?”萧磊把雪糕递到林燕羽面前。林燕羽摇了摇头:“怕冷,万一把牙齿冻掉了。”
“不会的,我小时候最喜欢冬天吃雪糕了。”萧磊吃了口雪糕,觉得凉凉的很舒服,见林燕羽一双美目望着自己,把雪糕给她:“吃一口,不要紧。”林燕羽还是犹豫。
“没事,吃吧。”萧磊搂着她,把雪糕放到她唇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舔了一下雪糕,粉粉嫩嫩的小舌头看起来可爱极了,怂恿她再多吃一口。
林燕羽哪里知道他在琢磨什么,就着他的手又咬了一大口雪糕,嘎嘣嘎嘣的咬,却不料他忽然低下头吻她,把她嘴里正在嚼着的雪糕都给卷走了。
这人真坏,怪不得一个劲的撺掇她吃雪糕,原来又是想占她便宜。一点也不顾旁人的眼光,只要他高兴,才不管是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林燕羽揉了揉冻的通红的小脸,紧紧的依偎着他。
两人一直玩到晚上,吃了晚饭以后又去兆麟公园看冰灯。晚上和白天到底不一样,有了各色灯光的映衬,冰雪宫殿变得更加梦幻。
来看冰灯的人很多,公园的场地有限,几乎是人挨着人。萧磊小心的攥着林燕羽的手,生怕人群把他俩冲散了。
“这个天鹅灯最漂亮了。”林燕羽指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天鹅冰雕,侧目问萧磊。萧磊点了点头:“头上再刻一个金冠就更好了。”林燕羽想起他送给她的那个黑水晶天鹅,微微一笑。
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快乐。原来爱情真的能让人产生依赖心,有个肩膀可以依靠、有只温暖的手可以牵引,连自己也会宠着自己。
“那个孔雀灯好看,我们去那边看。”林燕羽拉着萧磊往前走,无意中松开了他的手,等到她发觉,已经看不见他踪影。
站在原地,林燕羽焦急的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到萧磊走过来,着急不已,摸出手机要打电话给他。电池快没电了,她刚拨通了他的号码,听到他喂了一声,电话就断了。
该死的爱疯,怎么关键时刻掉了链子,大概是白天拍照太多,耗电多了点,林燕羽没办法,只得到处去找。
“萧磊——萧磊——”林燕羽边走边看,看到有和萧磊身高差不多的男人就跑过去看看,无奈的是,过来过往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是他。
“萧磊……别丢下我!”林燕羽就快急哭了,失魂落魄的走在人群里,不时停下看看,期待下一秒就能看到他。
31烟花易冷
此时,萧磊也正在心急如焚的找她,他不过打了个电话的工夫,她就不见了,万一走丢了,可怎么办?她在哈尔滨人生地不熟,万一遇到坏人……
人群中和林燕羽差不多身高、胖瘦的女孩子实在太多,天又黑了,视线不明,萧磊一个个掰过那些女孩子的肩,确认对方不是林燕羽才又放开。
有个女孩子的男朋友脾气躁,见萧磊抓着自己女朋友的肩要掰过去看,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的推他一把:“你神经病啊。”
萧磊见那女孩子不是林燕羽,忙道歉:“对不起,我女朋友丢了,我在找她。”对方见他一脸着急,不像是说谎,也就没有再追究。萧磊失魂的站在人群中,感觉脑袋里嗡嗡直响,心就要跳出来一般。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一声巨响传来,萧磊和很多人一样下意识抬头去看,看到天空中绽放了巨大的心形礼花,色彩缤纷,非常漂亮,脑海中似闪过一道电光,往某处跑过去。
林燕羽此时正坐在之前那个天鹅冰灯旁仰望着天空,那些漂亮的烟花让她目不暇接,几乎每一个炸开的都是心形,心里想,不知道谁这么有心,选了这样的礼花来放。只是那巨大的声响,像是头顶上在打雷,她捂着耳朵,眼睛却一直望着。
无意中,她感觉到有双温暖的手捂在自己耳朵上,意识到什么,赶紧过头看,果然看到萧磊了。他就站在她身后,温柔的看着她。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手机又没电了,我都快吓死了,只好在这里傻等。”林燕羽跳起来,扑进他怀里。
萧磊抱住她:“我哪知道呀,我不过打了个电话的工夫,你就不见了,害我好找。你还挺聪明的嘛,知道守株待兔。”“两个人瞎找,万一走岔了更不好找。”林燕羽说话间仍是望着天空。
“好看吗?”萧磊搂着她。林燕羽点头:“好看啊。烟花怎么会不好看。”“你再看看!”萧磊指着不远处。林燕羽看过去,前方一片火树银花,如瀑布撒金、星辰坠落,美不胜收。
这时候,天空中升起一枚烟火,是天鹅造型,林燕羽忽然明白什么:“是你让他们放的?”萧磊嗯了一声:“我刚刚打电话就是叫他们准备放烟火,哪知道惊喜不成,变成了惊吓,一转眼把你丢了。”
林燕羽感动极了,头在他肩上点点:“你真是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找不到你,就快急死了。”
“我也快急死了,到处找你,看到和你差不多身高、衣服也差不多的就去看看是不是你,人家以为我是神经病,差点跟我打架。”萧磊捧着林燕羽雪白的小脸吻了吻。
一场虚惊,好在没出意外。相拥而立,静静的看着天空中缤纷绽放的花朵,那一颗颗红色的心,如此绚烂如此精彩……
第二天一早,萧磊带着林燕羽坐车离开哈尔滨去伊春。一路上风雪漫天,高速封闭,只能走省道,车速一直上不来,到伊春时天已经黑透了。
“常阿姨家住的地方离我们住的宾馆不远,明早我们一起过去。”萧磊看着林燕羽脱掉大衣挂在壁橱里,把行程安排告诉她。
“什么时候回北京?”林燕羽问。她没告诉萧磊,她接到秦隽电话,对方在电话里询问她是否离开了北京,她撒谎说在外地看朋友。
“看情况吧,伊春这两天都有雪,就算有飞机票,也得看天气情况。”萧磊自有他的想法,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回去。
“我不能离开北京时间太长了,不然的话,回去没法圆谎。”林燕羽只得实话实说。萧磊冷眼一瞥:“那你就说跟我在一起,看他能怎么着。”
“咱俩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跟他说清楚?”萧磊不高兴了,坐在那里生气。林燕羽只得过去安慰他,搂着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脸贴着她心口,轻抚他颈项:“我还有点事情非做不可,不然的话,我不能心安。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不会背叛你就是。”
萧磊知道,她还是想找出她爸爸,可找她爸爸跟秦隽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跟他在一起不可?这疑问搁在他心里,迟早他会弄清楚。
林燕羽也在思考,从常阿姨那里能问出些什么,直觉告诉她,以她妈妈叶馨然当年那种性格,好多事根本不会告诉旁人,至于她爸爸的身份,更是秘中之秘。
萧磊不说话,林燕羽也就不说话。所有言语上的安慰都是有限的,他要的就是她一颗心,可是她目前还没有办法心无杂念。
半夜里,两人睡在一张床上,林燕羽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睛,感觉身上有点冷,转过脸向萧磊睡的那一边看过去,他正背对着她睡。
他怎么了?林燕羽有点不好的感觉,这几天,他哪天晚上不抱着她,怎么忽然给她一个冷漠的脊背?
手摸过去,他身上很温暖,她向他靠了靠,他竟然没有回应,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他没有睡着。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在被子底下从他身上爬过去,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他轻拍她屁股,声音低沉:“睡了怎么还不老实?”
“你身上暖和。”林燕羽舒服的抱着他,心满意足。“你把我当热水袋了?不冷的时候就不要我了。”萧磊冷哼一声,不用看也知道表情不会好。
林燕羽听到这受伤的语气,心里不好受,头埋在他心口:“你为什么非得这么想,我就不能有点秘密吗?”
“不能!你所谓的秘密其实就是对我隐瞒。”萧磊的语气不容置疑。林燕羽摸索着往上去了去,把脸贴着他的脸:“我就算有秘密,也不是因为不爱你。”萧磊叹息一声,林燕羽紧紧地抱着他,他终于疲倦的靠在她怀里睡了。
这一晚,竟不知是谁依赖着谁。
常阿姨家在伊春市区一处环境优雅的小区,林燕羽和萧磊敲门的时候,来开门的是个胖乎乎的女孩儿。
“您好,请问这是常亦萍家吗?”林燕羽主动跟那女孩儿打招呼。女孩儿点点头:“常阿姨,有人找。”听语气像是常家的保姆。
萧磊悄悄地握着林燕羽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林燕羽的心情刚平定,看到常阿姨过来,眼眶又湿润了。
“你是……”常阿姨看到站在门口的林燕羽,有点不敢相认。“常阿姨,我是慕晴。”林燕羽抑制住激动。
“慕晴……我的天啊,你真是小慕晴……阿姨不是听错了吧,快进来快进来。”常阿姨赶紧把林燕羽和萧磊让进屋。
看到慕晴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常阿姨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忍不住泪水潸然而下:“我还以为你和馨然……慕晴,你得好好跟阿姨说说情况。”
林燕羽把情况简单的告诉常阿姨,又把萧磊也介绍给她,常阿姨见萧磊神采奕奕,心里早有几分好感,又听他对人彬彬有礼、谈吐不俗,更是喜欢,想着慕晴这孩子虽然命苦,好在得了一个好归宿,叶馨然在天之灵可以放心。
“阿姨,您知不知道,慕晴的爸爸到底是谁?”萧磊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也知道林燕羽最关心的也是这个。
常家小保姆端着茶盘过来,给每个人倒了一杯茶。常阿姨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努力回忆着当年的每一个细节,开始讲述叶馨然当年的故事。
当初追在叶馨然身边的男人多不胜数,好几个条件相当好,可她并不看在眼里。她跟朋友说过,除非是非常能令她心动的男人,否则宁缺毋滥。
“可是有一天,她忽然到医院来找我,告诉我她怀孕了,要从家里搬出去,我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她没说。后来我一再追问,她才说,孩子的爸爸是结过婚的。我劝她把孩子打掉,可是她不听。”说到这里,常阿姨叹了口气。
看到林燕羽抿着嘴角,常阿姨道:“你妈妈那时候还是未嫁的姑娘,生你养你很不容易,你出生的时候,还是我到医院去看护她。从头到尾没见过你爸爸去探望,我估计他根本不知道你妈妈怀孕。”
“那么您能不能回想起来,除了您和林叔叔,我妈妈当年都和什么人来往?”林燕羽问。常阿姨努力思索着,皱了皱眉:“这我倒真没印象了,我不记得她的朋友里有姓林的,你说的林叔叔是不是冯骞?我曾经以为他就是你爸爸,后来才知道不是。”
冯骞是谁?萧磊也林燕羽脑海里都浮现疑问。这个名字他俩都没听说过。
林燕羽猜测冯骞就是她现在的养父林砺生,于是道:“林叔叔是跟我妈一起长大的,住一个大院儿,他要是我爸爸,怎么可能不跟我妈妈结婚,他俩当时都没结婚。”
“这我真不清楚,我就知道冯骞是部队的干部,级别好像还不低。他很喜欢你妈妈,经常照顾你们母女俩。他怎么会姓林呢,明明姓冯。你们等一下,我给你们看照片。”常阿姨想了想,起身回房去拿相片薄。
她俩对话,萧磊却在脑子里回忆,部队系统有没有姓冯的家族,和叶家是一个大院儿的,无奈的是,他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起来,看来这一家的势力早就在军方隐退。
忽然间,萧磊脑海中灵光一现,茅塞顿开,如果冯骞在部队服役时用的是化名,一切就解释的通了,冯骞真正的姓是林,至于名字是不是叫林砺生,不得而知。
用化名在部队工作的人,其实不少,萧磊自己就有好几个化名,为的是从事保密工作方便。冯骞,也就是林砺生,他的军内职务肯定和保密工作有关,所以当他离开部队时,不仅改名换姓,还抹掉了自己一切资料。这在军队保密系统是很常见的做法。
常阿姨从屋里拿出一本相片簿,给林燕羽看。“这些都是当年我们几个高中同学的照片,这是你妈妈,这是我,这是宁霜洁,这是……我当时刚从东北到北京,跟你妈妈关系最好。”
林燕羽的视线停留在照片中某个女人的脸上,证实了心中悬疑已久的猜测,脸色yīn沉下来。可惜的是,无论是萧磊还是常阿姨,都没有注意到她这个可怕的表情。
常阿姨指着另一张照片:“看,这是你妈妈和冯骞,那时候你刚满周岁,他俩抱着你拍照。唉,这要真是一家三口多好,可惜了。”
林燕羽看着那张照片,心中感慨万千,那个年代的胶卷质量普遍不高,色彩都不是很鲜艳,然而照片里的两个人却是养眼的很。
叶馨然美丽温婉,怀中抱着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婴儿身上穿着粉色的绒衣,绒衣领子上挂着两个嫩黄的毛球,叶馨然正拿着其中一只毛球逗婴儿笑。她旁边坐着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虽然是坐姿,可也能看出来身材魁梧,眉目十分英俊,非常温柔的看着娘儿俩。
“没错,这就是林叔叔。”林燕羽哽咽着。萧磊见她情绪不好,手握着她肩头,示意她不要太难过。
在常阿姨家里坐了一上午,说的都是些琐碎事,对林燕羽的身世和那本日记有关的事项,她都知之不详。尽管如此,林燕羽还是能确定,她这趟没白来。
32酒后真言
从常阿姨家出来,雪势渐紧,萧磊和林燕羽慢慢的走在白茫茫的街道上。“不要失望,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萧磊握着林燕羽的手,装在自己兜里。
“是吗,你怎么知道?”林燕羽反问一句。萧磊道:“我相信事在人为,只要想查,总会查出来。”
“连林叔叔也不知道我爸爸是谁,而且我想,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我。”林燕羽忽然说出这句话,令萧磊吃了一惊。“你问过他?”萧磊诧异。
“问过,他说他不知道。而且你知道吗,我身体里现在流的是他的血,他把自己的骨髓移植给我,才改变了我的血型。”林燕羽接下来的这句话更叫人匪夷所思。
萧磊惊愕,不明白林砺生这么做的目的:“他怎么就知道你和他血液配型就能成功,骨髓移植也不是谁的都能用。”林燕羽叹息一声:“我也不清楚,世事难料吧,于几千几万人中,偏巧就能配上。你大概不会想到世界上会有林叔叔那么痴心的人,他为了我妈妈,一直未娶。”
闻所未闻!萧磊对林砺生这个人又多了几分好奇。意志如此坚定,这样的人真不一般。明知所爱之人并不爱他,依然守在她身边。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娶别人?”林燕羽问萧磊。“不知道。”萧磊是个诚实的人,并不把海誓山盟挂在嘴边上。如果的事,谁能说得准,与其信誓旦旦,不如用行动表示。
“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希望你能释怀,去爱别人,爱情应该纯洁坚定,但不是一意孤行,林叔叔这么多年很苦,我不希望你像他那样,假如我真的不在人世,你过得好,我才能瞑目。”林燕羽把手缩回去,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萧磊听到这话心如刀绞,停在那里看她,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改姓了,在她心里,早已把林砺生当成她爸爸,是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她一辈子姓林,她就是林砺生的女儿。
眼看着林燕羽走远了,萧磊追上她,轻轻拥着她,才发现她白玉般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手指替她抹干了泪水,动情道:“不要伤心了,你爸爸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爱你。”
“有些人就是看不开,看不开……最终害人害己……”林燕羽泪水涔涔。萧磊感受到她的心境,也不相询,紧紧的抱着她。两人在雪地里不知站了多久,几乎成了雪人。
两人在路边的特色饭店吃午饭,店里环境不错,东北民居风格,但是地方很小,每一张桌子只以帘布相隔,客人全都入乡随俗坐在热炕上。
萧磊随意点了几个家常菜,林燕羽让服务员上壶酒。“你能喝吗,东北的酒度数都很高的。”萧磊怕林燕羽喝不惯。“有什么不能,我少喝一点就是了。”林燕羽颇不以为然。
林燕羽坐下后,见炕上摆着一双虎头棉鞋,拿起来看看,问萧磊:“你小时候穿过虎头鞋吗?”“穿过啊,还照过相,我奶奶给我做的。你没穿过?”萧磊从她手里接过那双棉鞋,手艺糙的很,一看也不是手工绣的。
林燕羽摇摇头:“没人给我做,我穿的都是我妈妈给我买的鞋。”“这个比我奶奶做的差远了。”萧磊喝了一口茶,也四处看看,墙上贴着喜庆的年画和剪纸。
饭店大堂里有个小戏台,两个浓妆艳抹的演员正在表演二人转。林燕羽见那两个演员穿红戴绿,肢体语言丰富而夸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们唱的歌也很有趣,像是民歌。
大姑娘美哪个大姑娘浪
大姑娘走进青纱帐
这边的苞米它已结穗
微风轻吹哎
我东瞅瞅西望望
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
郎呀郎你在哪嘎哒藏
找的我是好心忙
林燕羽喝了一杯小酒,听了歌词咯咯直笑。萧磊见状,问:“笑什么呢,没听过二人转?”“没有,从来没听过。”林燕羽一杯饮尽,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浪是个好词吗,为什么大姑娘要美还要浪呢?”林燕羽问萧磊。萧磊道:“很难讲,在不同的语境有不同的意思,我理解在这句歌词里的意思是,大姑娘热情奔放。”
顿了顿,萧磊问:“之前常阿姨留咱们在她家吃饭,你怎么不答应?”“我不喜欢在别人家吃饭。”林燕羽回答的很简练。
“我以为你是看到她就想起你妈妈,怕自己会哭出来。”萧磊点破她心事。林燕羽勉强咽下嘴里的凉拌拉皮,没有答话,眼底涌起的湿润之意却无法驱赶,只得又往嘴里塞了点别的,掩饰情绪。
“燕羽,你就不能像从前那样,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萧磊觉得林燕羽越来越习惯隐藏心事,对他都不肯交心。林燕羽刚刚控制好的情绪,被他这句话又给打乱了,发脾气:“我早告诉你我变了,为什么你非要我像以前那样。”
萧磊默然不语。她说的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人不可能永远像小时候那样,成长就会改变,性格也会跟着逐渐深沉,可有些本真的东西,永远不会变的。她的改变,与他是好还是不好呢?
不该对他凶,林燕羽见他情绪低落,心里抽痛,主动靠过去,贴了贴他的脸,过后,她退回去,低着头闷喝了一小杯酒,脸蛋儿红红的,醺然欲醉,眼眶始终湿润着。萧磊看到她的表情,心痛难言。
“你说我妈妈是不是很傻?”林燕羽忽然问萧磊。萧磊摇摇头:“爱情这种事,只有爱与不爱,没有值不值得。一辈子能遇到那么个人,也算不枉此生了。”
“可那个人,不能给她名分,不能给她幸福,毁了她一辈子。”林燕羽并不赞同萧磊的话。萧磊原本只是想安慰她,没想到她会较真儿,只得道:“叶阿姨已经不在了,你又何必钻牛角尖。”“我就是难受。”林燕羽又喝了一杯酒。
林燕羽被萧磊带回酒店的时候,几乎醉的不省人事,嘴里模模糊糊的呓语,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萧磊把她抱到床上,替她脱掉外套,放好被子让她睡下。
他刚想去倒杯水给她喝下去解一解酒,却被她拉住了胳膊。“不走……不走……”她无意识的拉着他胳膊,整个人依恋的贴上来,他抽出了手,她就抱着他大腿,像个纠缠不休的孩子。
“你睡会儿,我倒水给你喝。”萧磊轻拍着林燕羽的肩背。“不走……不走……”林燕羽还在嘟囔,怎么也不肯放开他。萧磊没办法,只得也坐到被子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她喝了酒,呼吸沉沉的,似睡非睡,忽然就能打一个喷嚏,他的手指插在她发间轻抚,柔情无限。
“燕羽……”他试着叫她。她没答话。
“慕晴……”
“嗯。”换了个名字之后,她答应了。萧磊心中动容,继续道:“想你妈妈了吗?”“嗯。”林燕羽迷迷糊糊又嗯了一声。
“知不知道我是谁?”萧磊低下头靠近她。“嗯。”她又哼哼一声,视线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眉眼,可是他的气息让她熟悉。
“是谁?”他的嘴唇凑在她耳边。“磊……”她嘴唇动了动,呓语。萧磊很满意,嘴角有点笑容,又问:“你爱我吗?”“嗯。”她像是快睡着了,问什么都只会嗯一声。
“爱不爱?”萧磊继续问她,酒后吐真言,他想听听她醉了以后还会不会有所隐瞒。“爱。”她像是有点燥热,抓了抓耳朵。萧磊手放上去摸摸她发热的耳朵,她大概觉得很舒服,不抓了。
“萧磊和秦隽,你要哪一个?”萧磊轻声在她耳边发问。她嘴唇又动了动,但是听不清在说什么。萧磊轻抚她头发,再次问:“萧磊和秦隽,要哪个?”“磊……”她的声音又细又小,可他总算是听清了,很高兴。
调整了一下姿势,萧磊替她解开内衣的搭扣,从衣服底下抽出来,让她睡的更舒服一点,又问她:“想不想你爸爸?”“爸爸……坏……坏……”林燕羽说完这几个字再没吭声。
爸爸坏?原来在她的潜意识里,爸爸是坏人。也不难理解,她们母女俩孤苦伶仃那么多年,都是拜她那个爸爸所赐。
呼吸渐渐变得均匀,萧磊知道她这是睡着了。她一向浅眠,一打扰就会惊醒,要不是喝了点酒,不会睡得这么沉,他没有动,始终保持原先的姿势。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十点多,林燕羽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萧磊正站在窗口打电话,想爬起来坐着,一坐起来头重脚轻,差点倒下去,萧磊回过头来看到她的动作,赶紧上前扶着她,合上了手机。
“喝多了吧,让你别喝非要喝,东北的酒很烈知不知道?”萧磊不无责怪的说。林燕羽捂着发胀的脑袋,抬头看他:“我没说什么吧?”萧磊目光闪烁,故意道:“说了。”
“说什么了?”林燕羽有点紧张,不确定自己会不会酒后胡言。“你说……”萧磊见她一脸茫然又颇有些紧张的看着自己,拉长尾音,戏谑:“想生孩子,生好多孩子。”
生孩子?林燕羽一听到这话就知道萧磊在瞎说,伸了个懒腰,问他回京的机票订的怎么样了,伊春是个小机场,机票应该不难订。
“明天的。”萧磊告诉她。既然她非走不可,那就顺着她。林燕羽哪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就没操心。
想起之前他说的话,她有些担心,悄悄地从行李里找出一个小药瓶,趁着他不注意,拿到洗手间去。
一晚上什么都没吃,萧磊找林燕羽问问她想吃点什么,他好给酒店餐饮部打电话订餐,走到洗手间门口,看到她正仰脖喝水,看样子像是在吃药。
一看到萧磊,林燕羽下意识的把手握紧了。萧磊有些疑心,余光瞥了一眼她的手:“手里拿的是什么?”林燕羽勉强一笑:“没什么,身体有点不舒服。”
拳头握得紧紧地,萧磊的视线从她的手向上滑至她的眼睛,她的目光闪烁,显然是隐藏了秘密,凝视她几秒钟。
他看着她的眼神不算凌厉,可大概出于职业习惯,总会给对方一种无声的压迫感,仿佛从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能洞悉对方的一切,林燕羽颇有些紧张,要是给他知道她吃的是什么药,他会不会生气?
“那个药吃多了对身体有副作用,以后还是别吃了。”萧磊说完这话走了出去。林燕羽愣在那里,心情很混乱。很显然,他知道她在避孕,虽然不反对,可也能看出来不大高兴。
随便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和粥,两人在客房里吃晚餐。气氛始终有些冷淡,林燕羽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于是解释:“我……这两天不是安全期。”
“上回我带你去看中医,医生说,你的体质寒凉,不容易受孕,以后别乱吃药了,吃多了不好。等我们回去,我再带你去看看医生。”萧磊的语气淡淡的。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是这样的心情,他俩还没结婚,避孕没什么不对,可为什么,心里还是刺痛。究其原因,恐怕还是怕失去她,总觉得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离开自己。
林燕羽听到这话,默默的低着头不语,半天才又抬起头:“以后的事回北京再说吧。”萧磊没说话。
第二天一早两人到了机场才被告知,飞机因为天气原因已经停飞。天气预报说,伊春即将迎来入冬最大的一次暴风雪。
林燕羽不死心,拉着萧磊在候机大厅里等,希望奇迹能发生,然而等了三个多钟头,也没见一架飞机起降。
看着她一趟一趟站起来往大厅外的停机坪看,萧磊倒似漫不经心,似乎飞机能不能起飞与他无关,他只管用他的黑莓手机玩游戏。
“走不了了。”林燕羽焦躁的坐直身子望着候机大厅外的停机坪,一架架大型客机停在那里,却是没有一点准备起飞的样子。
见萧磊没有答话,林燕羽推推他胳膊:“你想想办法呀!”萧磊这才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筋骨,好整以暇:“我没办法,天气不好航班不能起飞,我有什么办法。”
“你可以带我去军用机场,我知道这里有空军的一个基地。”林燕羽望着萧磊。萧磊瞥她一眼:“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是军方的要员,凭什么叫空军在恶劣天气执行飞行任务,你没见外面又要下雪了。”
听他这么说,是不会帮着想主意回北京了。林燕羽咬了下嘴唇,腹诽不已。萧磊站起来,提着行李要走,林燕羽追上去:“你去哪里?”“回城里,你要是不想在这里坐上一夜,就跟着我。”萧磊头也不回的走了。林燕羽只好拖着行李箱跟上他。
萧磊到机场地勤改签了机票,随即打了一个电话,两人在机场门外等了十几分钟,两辆军用吉普向他们开过来。车上下来几个军官,见到萧磊上前打招呼、握手,一个小战士帮着他俩把行李搬上车。
看那几个军官的派头,职位应当是不低,其中一人和萧磊一样,军衔是两杠三星。林燕羽这才有数,他是打电话通知了军区的朋友,让他们派车送他们去宾馆。机场这一路高速已经封闭了好几个路段,如果没有特别通行证,只怕根本到不了城里。
天寒地冻,怕林燕羽冻坏了,萧磊让她先上车,自己站在车外和军官们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始终没有上车。林燕羽等的有些着急,都十几分钟了,他还不上车。
“萧磊,走不走啊?”林燕羽摇下车窗,探出半边脸,再不叫他,他非冻成冰棍儿不可。萧磊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站在一旁的小战士偷眼打量车里的这个女孩儿,见她穿着银灰色大衣,头上戴着同色系的貂皮软帽,很俏皮的样子,卷曲的栗色长发、水灵灵明眸皓齿,一张雪白的小脸艳若桃花,雪打在车窗上,她也没把车窗摇上,两只眼睛乌溜溜的看着车外的人,脸蛋儿越发红艳,那模样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能跟这位京城来的公子哥儿一路的女人,想必也是权贵之后。平时难得一见,小战士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和林燕羽的目光相触,才不好意思的转移了视线。林燕羽见他脸上微微的泛着红晕,不禁浅笑。
萧磊说完了话才上车,和林燕羽并排坐在后座。原先开车来的那几个军官全都上了另一辆车,其中一人嘱咐这辆车的司机,一定要把客人安全送到目的地。
33亦幻亦真
车里空调开得暖暖的,林燕羽双手拢在貂皮袖套里。萧磊之前在寒风里站的太久,鼻子脸都冻紫了,拿下手套,双手搓了搓,放在唇边呵着热气,又摘下帽子揉揉耳朵。林燕羽把袖套给他,让他捂着手,轻轻的替他把耳朵搓热了,小手柔柔的,由耳廓揉到耳垂,无比的舒适。
她刹那间关心的小动作,总能让他鼻子一酸,有种奇怪的伤感,害怕这只是自己的梦境,梦境醒来,她还是在另一个陌生的冰冷的世界。
“我听人家说,在东北,如果在户外站久了,耳朵一揉就掉了。”林燕羽微微的笑。“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萧磊也笑,掩饰住之前的情绪。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我刚才就试了试。”林燕羽咯咯娇笑。“耳朵真掉了怎么办?脑袋光光的成了仙人球。”萧磊故意拧着眉。“掉了就拿针替你缝上。”林燕羽捏着萧磊的耳垂,甜甜的跟他笑。
车在公路上开了一个多钟头,林燕羽才发现不对劲,问萧磊:“这是去哪儿呀?”“到了你就知道。”萧磊神秘的一笑。林燕羽于是知道,肯定不是回宾馆。
“你不告诉我,我不去。停车!停车!”林燕羽心里有点紧张。说好了等着雪停了就回北京,他又想带她去什么奇怪的地方?不会又是想把她关起来吧?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所认识的也只有他,他要是再关她,只怕她老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
“别闹!”萧磊把她按住了,不许她干扰司机开车。林燕羽没办法,只得听天由命。萧磊叫她喝水,她也不动。
“车里干燥,喝点水润润喉。”萧磊把矿泉水瓶子递到林燕羽面前,林燕羽别过脸去,拒不配合。萧磊见她顽固,伸手扳过她的脸,捏着她下颌,把水灌进去。
“咳……”林燕羽被呛了一口,水吐在衣服上。萧磊拿纸巾替她擦了,仍是强迫她喝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到,不喝点水润喉,你会失语的,乖一点。”林燕羽这才乖乖的听话,把水喝了下去。
司机偶尔从后视镜里打量他俩的动作,见他俩先是推推搡搡,后来紧紧的抱在一起,她一反抗,他就亲她,最后她终于老老实实的窝在他怀里,忍不住心里一笑。
他替领导开车多年,什么样的情况都见过,这样在车后座打情骂俏的,也不是头一回,这两人是领导的贵客,听口音像是北京人,这寒冬腊月的大雪天到伊春来,还要进林子,不知道是要打猎还是滑雪。
车开进林区时,天已经黑了,好在这里只是林区外围,一路车辆极少,路灯也很明亮,十分钟之后,车就开到了一栋俄式别墅楼下。
一路摇摇晃晃,林燕羽几乎已经睡着了,萧磊叫她下车时,她才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四肢。下车时,扑面而来的寒气冻得她浑身哆嗦,腿脚一软,几乎要跌倒,萧磊及时的扶住了她。林燕羽跺了跺脚,跟着他前行,鹿皮小靴踩在积雪上,留下一个个纤小的鞋印。
萧磊告诉林燕羽,这一片森林公园是省军区一处干部疗养所,平时入住的都是师以上级的干部,冬天来疗养的军官不多,所以他事先打了电话过来,让人把这里收拾好了。
“干嘛带我到这儿来呀?”林燕羽不解的问萧磊。“度假。”萧磊轻松回了一句。“度什么假呀,我现在就想赶紧回北京,没心思留在这里。”林燕羽没有任何度假的心情。
萧磊松了松手,随即又握紧了:“我高兴怎样就怎样,你有本事就自己找直升机飞回北京去。”这里的雪下下停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晴,在机场也是空等,不如等上一个礼拜。
别墅的勤务员把林燕羽带到二楼的某个房间里,告诉她,浴室就在隔壁,她随时可以洗澡。林燕羽一听说可以洗澡,立刻来了兴致。在机场等了整整一天,又坐了几个钟头的车,她浑身的骨头早就像散了架,急需热水澡补充能量。
“林小姐,衣橱里的睡衣都是给您预备的,还有护肤品,都放在浴室外洗脸台的橱柜里。”勤务员笑容可掬的告诉林燕羽,一应设施都按照要求准备好了。
林燕羽打开衣橱的门,满橱的睡衣让她眼花缭乱,想不到这里地方虽然偏僻了一点,奢华的程度丝毫不比京城差。
浴室很大,和她的房间一样,是富丽堂皇的俄罗斯宫廷风格,屋顶很高,华丽的天花板上画的是宗教画里的天使和仙女,浅米黄色系的家具和室内装饰,地面却是深胡桃色。
浴缸的边缘和水龙头一样,是镏金的,浴缸对面的墙上镶着巨大的镜子,镜子是洛可可风格,周围镶嵌各色宝石,耀眼夺目。林燕羽想,这些该不会是真宝石吧,设计这别墅的人可真会享受啊,连镜子都做得这么昂贵。
可为什么浴缸里的水是带着点青绿色,似乎还有点草药味?林燕羽皱了皱鼻子。跟她一起进浴室的勤务员看到她表情,告诉她:“林小姐,这盆药浴用了十几种珍贵药材,对舒缓疲劳非常有效,您可以多泡一会儿,有什么需要叫我。”
“药浴?是萧磊让你们准备的?”林燕羽狐疑的问。勤务员点了点头:“早上打了电话过来,我们就开始准备了。”
哼,就猜到他是早有预谋。林燕羽没有再多想,舒舒服服的泡了澡,找了一件样式简单的黑色丝绒睡衣穿在身上。真丝和羊绒细纺的面料,非常贴身。
勤务员敲门进来,告诉她,晚饭还要有一会儿才能准备好,问她要不要先到隔壁的按摩室推背。“林小姐,敲敲背,既能减轻疲劳,又能助你晚上安眠。”勤务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笑起来有两颗可爱的虎牙。林燕羽不知道她名字,在心里叫她虎妞儿。
“好吧。”林燕羽走到隔壁的按摩室,脱下睡衣,趴在床上,看着虎妞从橱柜中拿出要用的护肤品,轻轻的合上眼帘。房间里太过温暖舒适,让她直想睡。
柔软温存的手上抹匀了用于按摩的玫瑰精油,虎妞的手法很好,随着她手心推进,林燕羽感觉到热量自背部散发至全身,说不出的舒畅适宜。
“林小姐的皮肤真有弹性。”虎妞带着点笑意恭维,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萧磊带来的这个冷美人儿一看就不是特别好相处,虎妞跟她说话都会在心里揣度一番。
“茶树精油有抑菌和再生的功能,对皮肤晒伤特别有效,薰衣草和玫瑰果精油则有助于伤口愈合跟淡化疤痕的色素沉淀。”虎妞早已注意到林燕羽背上接近臀部的地方有两处明显的疤痕,很有分寸的告诉她精油可以改善皮肤色素沉淀。
林燕羽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里,忍不住问:“真的?”虎妞嗯了一声:“是的,精油的效果早就被广泛认可,林小姐要是不信,可以坚持做一个月试试效果。”
唔。我在这里哪里住得了一个月,林燕羽心说,眼睛又闭上。
“林小姐,一会儿要试试鼠尾草精油吗?这种精油不仅可以丰胸,还能促进胸部血液循环,使胸部丰润□。”虎妞好听的声音再次在林燕羽耳边响起。
“不用了,谢谢。”林燕羽推辞。她可不习惯让一个陌生人抚摸她胸部。虎妞笑笑,没再说话。
轻柔的按摩让林燕羽昏昏欲睡,背上轻抚的手变得有些粗糙她也没太在意,直到感觉到有人在她背上亲吻,她才猛然睁开眼。
惊醒的转过身,林燕羽赫然看到萧磊正坐在床边,俯着身离她很近,他的手还搁在她光裸的后背上,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坏。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林燕羽眼角一瞄,抓起床边的睡衣遮在身上。萧磊耸耸肩:“我进来好久了,你没感觉到吗?”
林燕羽这才醒悟,什么按摩推油,都是他故意安排的,他就是想目睹这个香艳的场景,趁她睡着了才进来。
别过身去,林燕羽穿好长睡衣,却被萧磊搂住腰,只听他在她耳边开玩笑道:“好可爱、好香,宝贝儿,鼠尾草精油我给你按摩吧。”他的手也不老实,在她胸口放肆的摸来摸去。
林燕羽不领情,掰开他的手:“你想得美。”她从床上跳下来,先他一步跑回房间去了。门关的紧紧地,他敲敲门,没敲开也就走了。
晚饭准备好之后,勤务员敲门请林燕羽下楼去用餐,她才从房间里出来。头发已经吹干了,不再**的。
餐厅里,萧磊也换了一身衣服,坐在餐桌旁,林燕羽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正把一块烤肉往嘴里送。
“小牛肉烤得很好,过来坐下一起吃。”萧磊招呼她。林燕羽坐到她对面,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却没什么食欲,只要了碗蘑菇浓汤和一盘鱼子酱沙拉。
最好的俄罗斯里海鲟鱼卵,吃起来鲜美异常,萧磊示意勤务员给林燕羽倒一杯香槟,林燕羽接过去抿了一口,凉冰冰的液体从嘴里滑到胃里,沁凉的感觉令浑身舒畅。抬眼去看萧磊的目光正注视着她,林燕羽瞪他一眼,垂下眼帘。
夜晚,萧磊在书房里打电话,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很长时间也没出来。林燕羽独自看了一会儿电视,直打呵欠,感觉困得不行,大概是先前泡的药浴起了效果,她没有叫他,自己先睡下。
原先到了床上总是翻来覆去很久才能睡着,这一晚很快就进入梦乡。房间里暖暖的,她睡得很香甜。
萧磊从书房里出来时已经十一点多,走到她床前看看,她已经睡着了,睡颜恬静柔美,轻抚凝脂般白嫩的肌肤,低头在她脸颊上吻了吻,走到沙发边拿起她随身的爱马仕小包去书房。
之前他在她喝的香槟里放了点助睡眠的药,确信她不睡到天亮不会醒,在她包里翻了翻,果然看到之前那瓶避孕药还在。
这丫头就是这么不听话,让她别再吃药她非要吃。萧磊拧开瓶盖,把瓶里的药全倒掉,换上形状相似的维生素药片。要不要孩子倒在其次,不能看着她这么折腾自个儿。做完这一切,他把药瓶又放回她包里,若无其事的回房睡觉。
躺到被子里,萧磊把早入梦乡的林燕羽抱在怀里,亲亲她额头,脸贴着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不知道她抱着宝宝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低着头逗宝宝玩儿,宝宝笑,她也跟着笑。萧磊只觉得心口一热,对这个画面无比憧憬,她抱着孩子,而他抱着她,母子俩儿都是他的至宝,他一定要把他们留在身边好好守护。
想到这里,萧磊的唇边浮现淡淡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林燕羽还在睡着,就被萧磊拍醒了。“快点起来收拾收拾,回头我们去打猎。”萧磊坐在她床边,把她□在外的胳膊放到被子里。“我不去,我连枪都没摸过,不知道怎么打猎。”林燕羽困得不想动。
“你跟着我就行。”萧磊把林燕羽从被子里拽起来,看她软扑扑的靠在自己肩上,拍拍她的背。林燕羽抬起头,凝望他:“你到底想怎样,别再折腾我。我要睡觉,我困。”萧磊淡淡的笑,不理会她撒娇的话,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弹:“有的是时间给你睡觉,现在必须跟我出去。”
林燕羽没有说话,慢慢的缩回被子里去,萧磊一把掀开被子,威胁道:“你不换衣服,是不是等我亲手给你换?”他的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拉,睡衣的带子就松开了,她猝不及防,雪白的肌肤□出来。
“你干什么呀。”林燕羽赶紧兜上衣服,护着身体。“我让你快点穿衣服。给你十分钟,收拾好了下楼吃饭。”萧磊说完这话就离开了房间。
当兵当出职业病了,穿个衣服还要限定时间,林燕羽心里嘀咕,对着他的背影吐吐舌头,可还是乖乖的照办了。
十分钟以后,她换上他叫人准备好的猎装,准时出现在餐厅里,吃过早餐以后,两人为出发去林子里打猎做准备。
萧磊问林燕羽骑马还是坐车。林燕羽想,骑马多冷啊,还是坐车的好,而且万一有野兽跑出来,坐到车上还安全,于是说坐车。萧磊知道她怕冷,于是让人安排了车。
工作人员牵来两只猎犬,让他们带着,林燕羽有点怕狗,可看那两只猎犬训练有素的自己上车,规矩的坐在后座,又觉得很有意思,就让带着它们。
车开了十几分钟,他停车叫她下车。她怕迷路,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他一手牵着猎犬,一手挽着她,在林中穿越,像是十分熟悉地形。
“你怎么大衣也不穿,不冷吗?”林燕羽见他没有穿军大衣,从脖子上解下自己的格子羊毛围巾,细心地替他围在脖子上。
萧磊微微一笑:“不冷,我里面穿了两件羊绒衫,一件羽绒背心,外套的皮衣里层是羊羔毛的,非常暖和贴身,而且这种天气,我早就适应了。”
到底男人和女人就是不一样,她到了户外觉得冷的要命,他却说不冷,而且他是真的不冷,手一直暖暖的,她把手揣在他兜里。
34林中捕猎
林子里雪后出来觅食的小动物很多,不时有松**和野兔从他们身旁跑过去,萧磊把猎犬放出去,猎犬箭一般冲出去追捕野兔和其他小动物。
不一会儿,萧磊就打了两只山**、一只野羊和一只獐子。獐子受伤不重,挣扎了好几下才倒在雪地上,萧磊从马靴里拿出匕首,走上前割开獐子的伤口,把子弹剜了出去,撒上些药粉。
“这是麝,能产麝香,既然没伤到性命,还是放了吧。”萧磊把那獐子的伤口处理好之后,就把它放走了。
“你这些东西都是齐的呀,真跟猎人一样。”林燕羽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他身上到底带了多少打猎的东西,一会儿就能摸出一件来。
“在林区打猎,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不准备好了哪儿行。我这把匕首是鄂伦春族的朋友送的,兽骨都切得开。”萧磊把匕首放回刀鞘里,见林燕羽小心的看着他的手,他忽然生了兴致,在她脸上亲了亲。
“打猎就打猎,别分心。”林燕羽微笑着别过脸。“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萧磊玩味的一笑,这笑容真是说不出的帅气。
耳边的风声传来野兽靠近的悉悉索索声,萧磊警觉的视线一扫,确信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藏着野兽,连发三枪,果然,野猪的嚎叫声从灌木丛里传过来。
林燕羽看着他开枪的动作,枪法精准手眼合一,仿佛最精明的猎人,他只要一出手,例无虚发。“你试试吗?”萧磊把枪交给林燕羽。林燕羽犹豫片刻,没有接:“我才不杀生。”萧磊笑笑,不勉强她。
“这里有没有黑熊啊?”林燕羽有点害怕的抓着萧磊的手,紧张的问他。“有啊,不仅有熊瞎子,还有狼。”萧磊故意吓唬她。“啊,真的,我们还是走吧。”林燕羽拉着他要走。
萧磊见她小脸苍白,才笑道:“这一片早就圈成了狩猎区,哪里会有熊瞎子,黑熊是国家保护动物,不是你想猎杀就能猎杀的。”“你吓我。”林燕羽在他肩头一拍,松开了手。
萧磊端着枪瞄准了雪地里一只觅食的火狐,眼看着就要扣动扳机,跟在他身后的林燕羽忽然走上去,抓着他胳膊让他放下枪:“不要杀狐狸,狐狸是有灵性的动物。”“唉,你这样抓我胳膊枪会走火的。”萧磊把枪放了下去。
“打松**,那边有,你看好几只呢。”林燕羽指着不远处红松树上落着的几只松**。萧磊端起枪瞄准,连发四枪,四只松**应声而落,整个猎杀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男人端着枪的时候是最帅的,林燕羽看呆了,忍不住赞道:“好帅呀。”萧磊跟她眨了下眼睛,走过去替她整了整帽子,在她冰冷的脸颊上深吻。
经霜更艳、遇雪尤清,看着眼前的林燕羽,萧磊的脑海中只有这八个字。她的小脸和鼻子都冻得红通通,可是眼睛里的神采却是明媚的,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没有经历过苦难的小女孩儿。
树林里空气新鲜,越往深处走积雪越深,到后来一尺多厚的积雪几乎踩不动。萧磊看了看天气,时近中午,叫林燕羽不要再往里走,两人牵着猎犬上车离开。
他把车开到一处林间小屋外,一个猎户打扮的老人从屋里出来,看到他俩,招呼他们进屋。萧磊告诉林燕羽,这老人早年是鄂伦春族的猎户,已经七十多了,祖祖辈辈生活在小兴安岭,是这里的守林人。
“大叔,这是我屋里的,我领她到林子里来看看。”萧磊把身边的林燕羽介绍给葛瓦伊尔老汉。屋里的!林燕羽抿着嘴笑笑,看着萧磊把两只猎犬拴在门口,跟着他进屋去。
小屋里一应设施俱全,葛瓦伊尔老汉熟练的把他们带来的猎物剥皮洗净,生火烧烤。萧磊告诉林燕羽,老人的家在十里之外的村子,每天早出晚归,在这里守护山林已经几十年,他小时候和他爸爸进山来打猎,经常会遇到他。冬季是山火多发季节,守林人有时也会睡在林子里。
林燕羽一大早就跟着进林子,冻的嘴唇发紫脸发青,在车上坐了十分钟也没暖和过来,萧磊握着她凉冰冰的小手,向葛瓦伊尔老汉道:“大叔,我女人冻坏了,给她烧个热炕吧。”林燕羽听到他这话,瞪了他一眼,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回去,他不肯放。
葛瓦伊尔大叔走到屋外,抱起一大堆柴火烧炕去了,萧磊把林燕羽安顿在里屋,让她坐在炕上,不一会儿,林燕羽就感觉身下越来越热,向萧磊道:“你过来坐坐,这里好暖和。”
萧磊走过去,在炕上摸摸,温度正合适:“这是东北的土炕,下面有管道连着烟囱,柴火和煤烧起来之后,零下几十度也很暖和。脚冷吧,把靴子脱了,坐到炕上去。”
林燕羽坐在炕上,萧磊把羊毛被子放下来盖在她腿上,从皮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银制酒壶,拧开壶盖,里面装的是烧酒,给林燕羽:“喝一小口,能让你身上暖和许多。”
林燕羽接过去轻啜一口,酒触舌尖,呛辣的酒味顿时呛满了口腔,顺着食道滑下去,一路火烧火燎,不一会儿,她身上开始回暖,手脚也热了起来。
“我爸以前在黑龙江省军区当司令员的时候,经常带我外出打猎,他口袋里总是带着一瓶御寒的烧酒。”萧磊轻抚着林燕羽的背,让她顺顺气,看着她脸色渐渐红润。
“这是不是我那时从英国寄给你那个酒壶?”林燕羽看着那扁扁的小酒壶上面精致的花纹,觉得有点眼熟。“是啊,用了好几年,我去西藏都带着它。”萧磊把壶盖拧紧了,又放回口袋里。
他一向喜欢收藏这些做工精细的器物,瑞士军刀、打火机、烟盒、酒壶,纯手工制作的限量版、有年代的纪念版,他家里的收藏丰富的可以开展览馆。然而经常随身携带的,就是她送的那个酒壶。
林燕羽坐在热炕上,炕上暖哄哄的,不知不觉就有点犯困,索性闭着眼睛打瞌睡。这些天,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以前的事,记忆中那些片段,是她人生里最珍贵的东西,仿佛一粒粒光华灿烂的珍珠,无论她身处什么样的境遇,也不会被带走。
她第一次去萧磊家,是她十六岁那一年,他带她去他的书房参观他那些收藏。各个国家各个时期军服的肩章、领章、瑞士军刀、匕首等等等等,她看得眼花缭乱。
她正趴在桌上研究那些不同国家不同年代的烟盒,听到他叫她。
“慕晴,过来。”萧磊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浑圆的小屁股翘翘的,她自己还毫无知觉似地,心里直痒痒。慕晴顺从的走过去,手里拿还拿着一个镶嵌宝石的银烟盒。
“来,坐我腿上。”萧磊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下。慕晴微微一笑,忸怩:“地方这么大,干嘛要坐你腿上?给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我爸妈不在家,我弟弟也去了爷爷家,保姆和勤务员在楼下不会上来,楼上就你和我。过来!”萧磊很坚持。慕晴一向听话,乖乖的坐在他腿上,让他搂着她的腰。
萧磊抱着她,神秘兮兮道:“我跟你商量件事好不好?”“什么事你说呀。”小丫头还没注意到他异样的目光,随口一答。
萧磊往前凑凑,靠在她耳边:“我想……想看看你?”“看我?可以啊,我不就在你面前吗。”慕晴很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说,看看你里面。”萧磊克制住激动,不想吓坏她。“里面?”慕晴眉头一皱,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脸顿时烧红了,羞涩的摇头:“不行不行。”
“我保证就看看,我不碰你,好不好?我就是看看。”萧磊耐心的哄她,声音听起来很温柔。慕晴才不信他呢,他这次放暑假回来,比以前更坏了,老是对她动手动脚,一见她就要抱抱亲亲,真要是给他看到她身体,他不动手动脚才怪。
“你们男孩子最讨厌了,老是想碰人家,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慕晴撅着小嘴嘀咕一句。萧磊却听出她话里有话,急道:“谁?还有谁想碰你?告诉我,那小子是谁,我揍不死他。”
慕晴见他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笑了笑:“没谁,你不要动不动就想着跟人家打架。”她才不会告诉他,跟她一起跳舞的那个男生训练时偶尔会蹭到她,她原先那个舞伴就是被他打跑了的,好不容易才换了这个,老师说过,训练时偶尔身体接触不可避免,让她不要太娇气。
“好慕晴,让我看看你,要不,摸摸你也行。”萧磊耍赖的把手顺着她胳膊轻抚,眼巴巴馋兮兮的看着她。
慕晴还是摇头,女孩子本能的羞涩让她不可能点这个头,任他为所欲为。虽说她只有十六岁,可是通透的很,她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女孩子的最后一关不能轻易被突破。
萧磊左看右看,手到处摸摸,可就是不敢往她敏感的地方摸,慕晴的脾气他知道,要是把她惹生气了,他得花好长时间才能把她哄回来。
可一旦抱上了,动了心思,哪里放得了手。萧磊见慕晴半天不动,以为她是默许,轻轻的拉开她裙子拉链,解开内衣搭钩,把手伸进去,等她发觉,他的手已经覆在她胸前,正在轻轻地揉。
她顿时像触电一样,身体绷直了,不知道是该反抗,还是让他继续。她觉得全身都麻了,热的不行,可是渐渐地,有种奇怪的快感从心底里一点一点涌了出来,她并不讨厌他的碰触,相反的,还有点期待。
他把她搂在怀里,唇疼惜的吻她脸颊,对手心里握着的小小的一团很满意,虽不是很丰盈,但是很软滑。裙子再拉开一点,他已经能看到手里她细嫩的肌肤,嫩嫩粉粉的从他指缝里漏出来,很可爱。
看到他低头要吻上去,慕晴羞愧的脸都红透了,推开他的脸,让他把手拿开,迅速穿好内衣,拉好裙子的拉链,紧紧的抱着胳膊,不让他有机会再侵犯自己。想挣脱他怀抱,可是他不放。
“慕晴,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很喜欢你,我爱你,能爱一辈子。”萧磊发誓一样表白心迹。慕晴抿着嘴角,仰着小脸:“要是有比我更漂亮的呢?”
“没有比你更漂亮的,在我心里就觉得你最漂亮,除了你,我什么人都看不上,我那些同学都说这个那个女明星漂亮,可我觉得没一个比得上你,你就跟仙女儿一样。”萧磊哄慕晴开心。
慕晴果然被逗笑了,依偎在他怀里,觉得自己幸福的冒泡泡。这男孩儿说什么她都愿意信,而且他也确实没有骗过她,无论跟她说什么,都是说到做到。他是她生命里第一个重要的男人,也许是最重要的一个,她怎么看他也看不够,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帅最好看的男人。
“哥……哥……”弟弟萧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小子都十一岁了,一回到家就找哥哥,整天像个跟屁虫。
“我忙着呢,你自个儿玩去。”萧磊不耐烦,不得不暂时把嘴唇从慕晴脸上移开。谁想到那小子会提前回家,他正在兴头上,可没心思跟那小子蘑菇。
萧淼把门推开一点点,从门缝里看到他哥怀里抱着个女孩儿,不仅在亲她好像还在摸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哥像个流氓!萧淼看傻了。扑通一声,小小的脑袋撞到门上,门开了之后,跌了个大马趴。萧磊听到动静,只得放开慕晴,去扶他弟弟。萧淼自己爬起来,一溜烟跑到慕晴面前端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