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生意的发展
这一连串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齐烁闭着眼睛慢慢的回忆。
是从乔柏辉那小兔崽子在这办公室里对自己做了那件事开始?
还是自己正式向金家三兄弟宣战开始?
又或者是……某一天,当自己决定正式做那盘生意的时候开始?
……
三个月前。
沈立脱下黑色的西装外套丢在了沙发上,一边解着领带一边对办公桌后的青年说道:“听说你把三楼又给租回来了?”
“嗯。”穿着红白格子衬衣的青年抬头,细碎的刘海在额前刷过,尚未张开的青涩脸庞上,那双盈着笑的眼闪烁着星亮的光辉,取笑一般的问道,“听说你昨天喝醉了?”
“唔……”说起这事沈立开始拍脑袋,“隔三差五的饭局,我真的快疯了,昨天晚上那场红白黄三种色一起来,是诚心要把灌醉。”
“棍子和蒋达不是一起去了吗?”齐烁挑眉,放下财务报表靠坐在了椅背上,微仰着下巴看人。
“没他们挡酒我得死在桌子上。”沈立随手舀起一个本子扇着风,额头上全是汗,如今临近秋天,沿海城市的特有闷热又体现了出来,早几年没感觉,如今开始注意门面后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活受罪。
沈立的视线在桌子上刷过,舀起财务报表看了一遍,又问,“你租三楼是不是太早了?我们一没客源二没器材,你这么早下手是白花钱。”
“用什么器材?隔几个包间,摆几张桌子就行了,对于赌徒而言环境不重要。”
“你不是想打造成高档赌场?”沈立盯着齐烁若有所思,“最近没见到乔柏辉过来啊。”
“嗯,应该是谈女朋友了。”齐烁开口,神情淡然。
“就你这不咸不淡的态度,再热情的人都受不了。”沈立有些生气,他本来不愿意管别人的感情,可问题齐烁和乔柏辉的关系深浅直接关系到他的利益,生意的发展,不可能不关注。
齐烁不置可否地笑,眼底带着两分讥讽,显然是不赞成沈立的话,只是却什么都没有说。
齐烁嘴角一勾,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挥手:“一起去三楼看看吧,怎么规划比较好。”
沈立挣扎地看了看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最后干脆把领带扯下丢在了上面,跟着齐烁出了门。
两年的生意,不能说有多顺利,大小事依旧很多,但是好在收益是在稳定的提升。一楼的玫瑰歌舞厅被他们改名成了“2020娱乐城”,一、二楼打通,一楼是夜总会,二楼是包间。
在开夜总会还是开迪吧的时候齐烁和沈立曾经出现过争议,沈立觉得迪吧比较好,现在流行这个,市里面的迪吧是一家连着一家的开,每一家都爆满,一看就有利可图。
而齐烁坚持开夜总会,理由很简单,去迪吧玩的都是年轻人,有些就在场子里瞎蹦,蹦一晚上一分钱不消费就走了,不如赚成年人的钱来得实在,毕竟这个场子远离市区,交通并不方便,年轻人来回太麻烦,有家底的老板或多或少有私家车,再加上这里远离市区,就算玩些黄色的东西也不容易出事。
两个人僵持了一周多,最后沈立妥协了,毕竟他不过就是个打工的,话语权有限。不过如今生意一做起来,沈立必须得承认齐烁的决定是对的。
场子并不是每天爆满,但是客人的消费能力都很强,再加上齐烁靠着乔柏辉走私了不少洋酒进来,利润可观,他连带着腰包也鼓胀了不少。
大约两个月前,齐烁算过账后邀请沈立入股当老板,希望盘下三楼开赌场。
当然了,赌场并不是重点,而是隐藏在后面的高利贷。
齐烁想靠放贷揽财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以说从他重生回来盘算再走这条路后就一直算计着,只是初期资金和人手不够,怕收不回来,才一直忍耐着。
时至今日,时机成熟,他就提了出来。
当时齐烁盘算的很好,开一个高档一点的赌场,客源一边可以从夜总会的客人里面找,一边通过乔柏辉介绍,可是没想到这两个月乔柏辉就过来了一次,床上态度也是懒洋洋的,一看就知道已经背着他“吃”饱了。
上到三楼,沈立站在齐烁身后看着曾经租用过的楼层,继续着他非常在意的话题:“要不你call一次他,叫他过来吃饭?”
“你是对我们的关系网不放心?还是对我们的社交手段质疑?”齐烁挑眉,“我说过,乔柏辉作用就是带我们进入,真正用脚走路的是我们。”
沈立蹙眉:“齐烁,真正的圈子我们还没有进去。”
“那就想方设法的进去。”齐烁说。
沈立突然怒从心起,质问出声:“你到底在较什么劲?”
齐烁的眼眯了几分,走过去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让我求他回来?求他继续帮我们?求他继续喜欢我?我还真够贱的了我!”
沈立的喉结滑动了一下,瞪着齐烁的眼怒气一点点退了下去,幽幽叹了一口气:“好吧,接下来我们自己走。”
齐烁的嘴角牵起,拍着沈立的手臂进了门里,走了两步顿住,扭头看着沈立笑:“你对男人有兴趣不?”
这话说的沈立背后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瞪圆了眼看他,特别认真的说:“你别找我。”
“哎……”齐烁叹息一声,扭了一圈脖子,“深闺寂寞啊我,看来真要发展一下了。”
“你……那啥……”沈立欲言又止,觉得这话不好接嘴,好一会才讷讷说道,“我帮你留意。”
“嗯?”齐烁眉梢一扬,笑开的眉眼十足的明亮,他揉着自己的下嘴唇暧昧地笑,“真不考虑考虑自己?”
“看着你我会阳销。”沈立愁眉苦脸,说得实在。
“嗯嗯,随你随你,我也觉得看着你□挺难。”齐烁摆了摆手,转过了身。沈立绝对是资格的直男,尤其是知道他的性向后,在性这一块非常的防着他,毫不隐瞒的在身前竖了一块钢板,刀斩不裂,火烧不融,雷劈不破,让他无处下手。当然,以如今两人相互协作融洽的关系来看,齐烁其实也不想去破坏,毕竟找身边的人下手日后收拾起来太麻烦。
两人站在大厅中间,齐烁抬手虚空比划了一番,指了几个位置说:“买一些简单的赌具就够了,做赌场不是长久的,国内的政策戒严这一块,低调一点进行,以后真的出了事最多把赌具收了,不会牵连到我们身上。还有,我前几天和吴所长吃了顿饭,大概谈了一下,每年赌场的赢利给他们百分之二十,只要别出大事他们不会出面,所以这笔账你看看怎么做。”
沈立边听边点头,他和齐烁配合的非常好,齐烁的点子非常多,又懂黑白联手的利益分成,很多看着复杂的事情在齐烁手底下变得很轻松,所以只是随口问道:“吴所长还有几年就退休了,再来的人你打听过吗?”
“几年后的事情就再说了,我们现在主要是要想办法接触到更上面的人,这样才更容易放开拳脚。”
沈立脑袋里瞬间浮现了一个人:“乔柏辉的父亲?”
“对,这个月月底市政府有个招标活动,结束后有宴会,乔华荣肯定要携妻参加,我正在找邀请函,看看能不能进去。”
沈立没说话,总觉得怪怪的,齐烁勾上了老乔家的儿子,如今觉得分量不够又去勾老子,这种做事风格真的很不讨喜啊。所以,好一会才说道:“邀请函好舀吗?乔柏辉那边能找到吗?”
“你能不能别提他?”齐烁扭头蹙眉,“他爸能让他接触这一块吗?他又不是做生意的富二代?他爸出席这种正式的场合肯定不会带他,问也是白问。”
沈立知道自己又踩到了雷,干脆不开口了。
齐烁却又说道:“当官家的子女和商人家的子女不一样,乔柏辉有自己的一个交际圈,在未成年前他不会过早踩进更大的圈子,反正说到底,他们那个圈子的人都比较装,关着门玩得再烂,门一开都是人模人样的,绝不会做出行差踏错的事儿,给自家抹了黑。”
沈立点头,这是实话,乔柏辉和齐烁的事偷偷摸摸的不说,过来玩来来去去也都是那些人,更主要的他从来没听乔柏辉主动宣扬过这里是他投资的场子。其实这两年乔柏辉应该也隐隐品出味来了,这盘生意走得路一点不干净,所以根本不敢把自己的名号挂出来。
齐烁抱着膀子又想了一会,开口:“你不用太紧张,我们过去打个转走一圈就行,重点是金家三兄弟那边,一旦涉及到放贷我们就要和他们正面撞上,以后不会消停的。”
“你真做好准备了?”沈立深深看着齐烁。虽然说这个仇他必须报,但是金家三兄弟不是想动就能动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下手就会和金老大所在的“聚义堂”撞上,以他们今时今日的势力想要撼动z市的两棵深扎根地下的大树之一,根本就是蚍蜉撼树。
齐烁笑着安抚:“放心,没那么快,短时间内我们只要和金家几个兄弟周旋就够了,只要把握好那个度,惊动不了‘聚义堂’。”
“但愿如你所愿。”沈立点头,虽然担心,但是却也不想因此犹豫不决,他们有备而来,开头的布局只要谨慎小心一些,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一同下了楼,一出楼梯口就见到蒋达和两个兄弟从公路那边走了过来。
蒋达光着膀子,露出了上半身结实的肌肉,黑色的背心搭在肩上,见到他们远远的就笑了一下,而身边的两个兄弟还没到面前就“七哥、沈哥”的叫了一声。
蒋达高中毕业后就一股脑扎进了帮齐烁打地盘的事业里,手底下能打的人都由蒋达负责,混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虽然很少出现提刀干架的情况,但是蒋达这两年也近墨者黑的愈加彪悍。
49强~奸……还好了……
这玩意儿齐烁当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乔柏辉出去溜达了几个月回来,到底又走上了老路。
也是……这年月流行这东西,迪厅要是没有这个生意根本就做不走。而他这里也有人来问过“路”,他是不反对在场子里卖这东西,前提是他不亲手卖,只是收取一部分的费用,毕竟只要客人有需求,他就要提供,互惠互利的事儿,拒之门外才叫傻。
小姐们留下来了,但是愿意陪着嗑药的没有,小喵向来爱惜这些女孩,希望她们就算是做小姐也做得干净健康一点,偶尔开会都要提这件事,让女孩们心里有个底线,别太糟蹋自己了。
齐烁冷眼看着这群混蛋哄那些女孩,心里着实是利益权衡了一下,这几个人是乔柏辉的朋友,他不能不给面子,可这些女孩也有人权,凭什么任由这些小混蛋们折腾?
音箱还“咚咚”的播着外文快歌,震得地面桌子沙发都在抖,但是场面却有些冷,小姐们不给面子,一个借上厕所跑了,另外一个也跟着跑,跑到后面,屋里就剩下三个稍微胆小频频看齐烁脸色的小姐。
齐烁交叠的腿放下来,起身走到了乔柏辉身边附耳说道:“真要吃这个,我只能让人给你们找放得开的,你们看不看得上我就不好说了,但是先说一句,你别在场子里耍横,闹出事了你也有损失。”
乔柏辉蹙眉看他,眼睛很亮,模样也依旧帅气,郭富城的中分发型年初的时候换成了三七分的短发,再加上练出一些肌肉的身子搭配上显身材的衣服,正常向的可以称呼为花样美男,换了gay圈里就是个极品受。
当然,极品受永远不会躺下,有攻气场的齐烁不愿意在上面,又或者说极品受碰见了妖孽受,不攻都不行。
齐烁在乔柏辉的目光中暧昧的眨了下眼,勾着嘴角抛了个隐蔽的飞吻,潜台词是“乖。”
乔柏辉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舀齐烁这人永远没辙。
所以,乔柏辉沉默了数秒,长手一伸将那袋摇头丸捞起揣进了包里,对一群损友们笑道:“行了行了,别为难人女孩了,酒喝够了一样。”
王炜彦跟着乔柏辉考上了财经大学,是每次聚会都能见到的人,他一路看着齐烁和乔柏辉走过来,所以一见齐烁起身就知道今天没戏了。
他最不喜欢到这个场子玩,毕竟只要有齐烁在,乔柏辉就放不开,连带着整个气氛低迷。
王炜彦拎起一瓶啤酒,遥遥对齐烁挥了挥,用口型讥讽了一句:“你还真厉害!”,说完,一仰头就喝了手里的酒。
这俩人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长的远超出他的预计,甚至有一度以为两个人会就这么走下去,可让他担心了一把。好在齐烁不够重视这段感情的态度终于让乔柏辉失去了耐心,最近可算是过上了正常大学生的生活。
一口喝完,王炜彦看着被齐烁拖出去的乔柏辉,眸色暗沉。
要断就赶紧断了吧,这拖拖拉拉的烦死了!
齐烁拖着乔柏辉出了包间,几个借上厕所躲出来的小姐正在走廊上扎堆抱怨着,一见老板露面,纷纷用着一种就算不赚这钱我也不进去的眼神看人。
齐烁没有理她们,拖着乔柏辉往办公室走,到了半路上舀出对讲机叫小喵把人撵进去,然后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一进屋,乔柏辉就从身后搂住了他,亲了亲脖子,亲昵地问道:“想我没?”
齐烁没回答,拍了拍乔柏辉的手背让他松开,然后走到办公桌后面拉开了抽屉,将财务报表递给了乔柏辉。
乔柏辉没有接报表,只是笑容渐渐冷了下来:“我今天不是过来看账的。”
“看看吧,公司最近要开新的项目,我得和你交代下。”
“啪!”乔柏辉拍着桌子瞪人,“你他妈就不问我最近为什么没过来?”
齐烁勾着嘴角笑,弯如月牙的眼中带着你我心知肚明的意味儿。
“我谈女朋友了。”乔柏辉不死心的又说。
“嗯,我猜也是。”齐烁笑了笑,双手交叉捏着衣摆往上一拉,脱掉了衣服,“酒精度正好,应该做得比较过瘾。”
“老子不是鸭子!”乔柏辉将丢在脸上的衣服砸了回去,胸口剧烈起伏着。
“谁说你是鸭子了?我饥渴了行不?我欠~干,想要被充满行不?”这么说着,齐烁又开始解裤带。
乔柏辉扶在桌子上的双手手指收拢,用力捏紧,双目血红的瞪着齐烁,尖锐地讥讽:“除了我没人愿意干你怎么的?这么欠日?”
齐烁踩着鞋,胡乱脱掉了裤子,隔着桌子抬手撩了乔柏辉的下巴一下:“没你好命,还有空谈恋爱,我最近忙得不得了。”
乔柏辉忍着挥拳出去的冲动,看着从桌子后面绕过来的青年,赤身**的模样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脑袋里似乎又撞进了当初他们第一次开房时候的景象,当时身体纤瘦的男孩已经长大了,身形匀称,四肢修长,赤~裸着身体站在面前,从头到脚都很完美,那是不用外在包装仅仅凭着气质就让人觉得格外华丽的完美。
可惜的是性格一点都没有改变,就像那颗被石头包着的心一样,他无论做出什么努力都敲不出一丝裂缝的坚硬。
青年赤~裸着脚走了过来,形状完美漂亮的性~器已经完全勃~起,在步履挪动间挺翘在空气中微妙的弹动,这是**到让他疯狂的画面,独属于他,偏偏却永远不会让他抓住的人。
有一种绝望的情绪在心里酝酿……
主动的离开。
主动的回来。
主动的刺激。
甚至……主动的讨求。
这个人永远都按照自己的步调在走,永远不会做出任何妥协的配合。
不……也有……只有在床上的时候……
齐烁被乔柏辉一把拉了过去,没有接吻,没有拥抱,上半身被巨大的力量按在了桌面上,然后他的双手被反拧,电话线紧紧的缠绕在了手臂上,他听到了电话盲音的“嘟嘟——”声。
【和谐部分请去小妖博客。】
……“舒服吗?”
……“问你呢?舒服吗?”
……“你还真够贱的了,这都能爽?”
……“老子给你钱还让你嫖是不是?”
“唔……”齐烁大张着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在凶猛的撞击中,突然的想起了一个人。
他记得他们也这么做过,在书房的桌子上,在暧昧的灯光下,他夹着那个人的腰,在几乎要撞散自己的力气中,不厌其烦的叫着那个人的名字,一遍一遍地说着我爱你……
“爱我吗?”
“爱。”
“爱我吗?”
“爱。”
乔柏辉压着他,用着全身的力气撞入,又问:“爱吗?”
“爱啊……唔……用力……”齐烁失神地叫嚷着,从身体深处崩裂出的情~欲凶猛得像是冲破了天灵盖,所有的感知渀佛都在这样的了律动中消失,剩下的只有濒临射出前的快感,是让人甘愿沉沦的**……
**的尽头是什么?
漆黑。
空荡。
虚无。
他和他都感觉到了,那是更加无望的东西。
……
“出血了。”齐烁坐在桌子上,蹙眉看着自己手指上夹杂着白浊液体的血液,“明天有得受的了。”
乔柏辉只是拉上了裤链,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服,盯着齐烁的手指愣了几秒:“吃点消炎药,还有……我等下就和他们回市里,接下来我会比较忙。”
“哦。”齐烁点头,趴在桌子上龇牙咧嘴的掏出了卷纸,径自擦拭了起来。
乔柏辉的眸光暗了几分,一蹙眉,转身就出了门,木质的大门发出了沉重的撞击声。
齐烁大概处理了一下狼藉的身体,便屈起一条腿坐在了桌子上,看着对面的玻璃窗发呆。
对面半拉上的咖啡色窗帘挡住了他的大半个身体,另外半扇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对面楼的灯光,隐约看到有人在屋子里走动,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早前的一幕,又或者看到了却猜测不到是两个男人的媾和?
做~爱这玩意儿没有爱不就是媾和吗?
温热的晚饭吹过,掀起了窗帘,这样的动态让齐烁轻易收回了散乱的思路,看到了茶色窗户上倒映着的赤~裸男人。
精神不是很好呢~是因为玩情趣玩过头了,还是想到了那个人?
那天之后,连续几天齐烁的脸色都不好,因为他难受!
乔柏辉那傻逼提枪硬干不说,还射在了里面,说明白点就是肛裂加肚子疼,闹腾了他好几天才消停下来。
这段时间正是开展新项目的时候,这一受伤耽误了他很大的事,还得装成通身同泰的模样去应酬,好搞到一张邀请函。
所以一旦事情有些坎坷波折,身上所有的毛病似乎都犯了,让他有种冲去大学舀鞭子抽上一顿的冲动。
抽谁?
当然是抽乔柏辉!
二十号这天三楼的赌场开业了,没有放鞭炮,没有大肆宣传,齐烁身边几个重要的人甚至没有公开露面,赌场这种生意如果不想被相关机构设成重点整治对象,就得有多低调就多低调的来。
当然,幕后老板是谁,黑道白道的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想要借这盘生意整垮齐烁是绝不可能,他首尾都做得很干净,账面上不关他任何事,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实际的证据可以抓到他的痛脚。
开业的当天晚上,“2020娱乐城”依旧照常营业,只是开到11点左右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些客人上了三楼。
三楼的大门已经改头换面,需要开了两扇大门才能进去,2000多平的空间隔出了或大或小的房间,只想几个圈中好友玩玩的被请进了包间,大厅里有一部分是邀请过来造势的人,也有一些是闻风赶来的老赌徒,牌九、色子各类赌具都有,是经过调查后z市今年最流行的赌博方式。
赌场有两个逃生门,一个是火灾逃生门,一个是vip进出通道,一旦警察进来查场,有头有脸的人都可以淡定从容的从vip通道离开。这两扇门都被蒋达安放了两个打手值班,正门倒是没有,但是场子里随时保持10个打手值班。开业的第一天就见了血,老赌徒在场子里出千,通过监视器发现后,蒋达带人进去把出千的人悄无声息地带到了逃生门揍了一顿,列为永不接待的客人。
一周后,齐烁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借贷人终于出现了,收了房契统计过资产,借出了价值略低、却利息昂贵可怕的资金。
对方是个老实人,一个月后就乖乖连本带利把钱还了回来,齐烁当然不会为难他,清点完资金把抵押的契约一还,银货两讫。
这种无本生意是黑道上的人最喜欢做的买卖,虽然偶尔也会出现跑单的情况,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借贷人自己跑路了,还有亲戚朋友在,总能够凑够数。
所以说齐烁这家赌场一开,又兼带放利后,彻底做实了他踩上黑道的意图。
50缘分还是孽缘
赌场开业一周后,沈立被金二、金三请去喝茶,谈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怒气冲冲的推开了齐烁办公室的门。
生意一旦上轨道后,齐烁的事情反而不多了,天天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然后到办公室看电视,一直看到晚上场子开始营业才露面。
沈立一关上门就咬牙切齿的骂:“什么玩意儿?他们还想入股?而且是干股,一分钱不舀,要分我们百分之十的利润,我就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跟他们怎么说的?”齐烁把电视声音调小,靠在椅子上抬头看人。
“考虑下。”
齐烁赞同点头:“嗯……拖着,先拖到明年。”
“你打算怎么办?”沈立靠坐在桌子边低头看人,他靠那地方在月初的时候沾了不少好东西,都是人身上的“精华”。
齐烁的视线在那地方徘徊,淡淡地说:“没什么怎么办,一开始不就做好了对上的准备?辛苦你虚以委蛇一段时间吧,蒋达手上的人还差一点火候,靠着现在赌场的生意可以最后淬炼一把。”
“他们根本就不打算和咱们拖,说是明天就带人来找你。”
齐烁撩起眼皮看人:“他们现在有多少人?”
“经常看到的有20来个,外围的加起来小一百。”
“咱们呢?”
“36个,外围80左右。”
齐烁嘴角一勾:“多十个人呢,怕啊?”
“啧。”沈立一脸不爽,“账不是这么算,冲突一旦大了‘聚义堂’就要插手,咱们斗得过啊?”
“笨蛋。”齐烁笑了,“‘聚义堂’组建多年,支系繁多,臃肿不堪,不是重要的成员哪会那么在意?咱们只要别伤了金家的人就行,这样金老大就没有借口发飙。”
“你说的。”沈立深深看着他。
“对,我说的,明天让他们准备好,真要动手就往死里打,但是谁要是伤着金家人一根汗毛,就当上班一样到我办公室来坐一周,我给他上课。”
“……”沈立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这“课”是怎么个上法儿。
晚上开业前,赌场那边的人说是又有人来借贷,抵押的是房子,借款数额有些多,要两万,抵押品和借款数额明显不对等,但是因为对方在国企上班,又是个小领导,不确定这些价值能借多少出去。
齐烁一早就让蒋达给员工做过开业前的培训,恶补放贷的规矩,还专门请了个老会计审查抵押物品的价值,所以现在他根本就不想管这摊子事,开口就把人给骂了回去,抛在了脑后。
当天夜里他去见了市中心“光明台球城”的老板陈中。
陈中是“聚义堂”的核心成员,比金老大在帮里的地位高,他见到陈中后一点口风都没露,打着叙旧的旗号说得陈中云里雾里。
不过陈中很给乔柏辉面子,自然也还算给他面子,两人相谈甚欢,还打了一场台球,齐烁就走了。
第二天中午金家两兄弟带了10个人气势汹汹的冲到了夜总会的大门口。
齐烁做好了今天要动手的准备,怕到时候砸到场子里的东西,让蒋达先拦着人死活不让他们进来,等到气氛激发到一发不可收的时候,齐烁带着沈立笑眯眯地从场子里出来了,张口就说怠慢了芸芸……勾着金老三的肩膀一副亲热模样带进了一间中等的包房。
开这小包房是不想让人进来太多,免得真的出了差池。
金家兄弟虽然气势汹汹,但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逞凶作福只有傻逼才会干,自然也顺应了齐烁的安排。
其实,白要一层干股这事在道上屡见不鲜了,市里面最强势的“龙帮”和“聚义堂”在很多场子里都有干股,说明白点就是保护费。
你给,大家都好过,你不给,场子被砸了可就有苦没处诉了。
老实本分的商人当花钱免灾,有点黑道背景的早早就找好了守护神,少数几个不用交保护费的白道背景都够硬,稍微碰一下就被派出所以聚众闹事的理由请去喝茶。反正,这年月生意不好做,但凡稍微做大一点就要从每年的利润里掏出一部分孝敬。
z市是个大城市,利益关系很乱,黑白两道利益纠缠,黑帮之间摩擦频频,不懂路数的商人每年多遭两三倍的冤枉钱都是常有的事儿。
早年,新区的地头蛇金家兄弟不找齐烁的麻烦是因为他们有白道上的人护着,可如今既然决定踩进黑道里,那就得按道上的规矩来做,这里谁最大听谁的。
93年年底到94年年初,是齐烁初踏黑道的日子,他和金家的争斗可以说达到了水火不容血雨腥风的地步,而之后延绵数年的三帮争斗也是从这里点燃的引线。
起因都是这次的谈话……
齐烁一口咬死不给钱,新区这地界没有帮派,他只承认市里面的“龙帮”和“聚义堂”,而金家这群人根本就是仗势欺人的混混,既然要比大小,比势力,比拳头,那就斗过了再说!
金家兄弟没想到齐烁这么不给面子。
与会的沈立和蒋达也没想到齐烁态度那么强硬。
接下来无需再谈了,谈判崩裂,金家兄弟甩着袖子出了夜总会。
而从那天开始,2020夜总会的大楼范围也进入了高度警戒,隔三差五的有兄弟挨了黑手受伤,过两天蒋达就会带人把动手的那些人给干倒。
双方一直处于这种见着血,暗潮汹涌,却明面上却又不温不火的争斗状态。
对于这种黑帮内斗,派出所的人决定睁只眼闭只眼的看不见,就算接到线索出动了,到了那儿就算流了一地的血,也会被这群道上的人扭曲成了兄弟们打着玩,不行?勾肩搭背给你看!
齐烁靠着白道撑腰站住了脚,但是如今行事却是一派黑道的模式,竟然让道上的人挑不出错来。
双方就这么不温不火的斗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沈立才明白齐烁这样做的意图,原来这是齐烁的拖法儿,以战养战,既不弱了气势又在道上打下了良好的口碑,为以后的开疆辟土创造了坚实的基础。
如今齐烁忙得脚不沾地,自然是无暇关注乔柏辉。
乔柏辉也算是够劲儿,真的是不闻不问这边的事,一连消失了好几个月。不过在他消失的这几月里,却不知道齐烁一直在他父亲所在的场合频繁的出入,摆明了要抱上一条更粗的大腿。
当然,让乔柏辉更想不到的是自己如今的任性为他以后的感情路带来了多大的波折。
因为那个曾经被齐烁爱过,时至今日都无法忘记的男人,就在这段时间悄无声息的从水底浮了出来,站在了齐烁的身边,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定局。
……
钟宇的家庭环境不错,父母都就职国企,父亲在他小学六年级那年就升到了部门的小主管,然后又在他初三那年升上了企业财务部门的最高领导。
钟宇在吃穿用度上相较于同龄人都好上很多,再加上自身勤奋肯吃苦,脑袋瓜子又聪明,从初一开始当班委,一直到考上市里重点高中,就算在这尖子生林立的地方,他依旧特别出挑的那一个,学习成绩一直在年级前三,这样的好学生在老师家长的眼中以后肯定是前途光明,大受喜欢。
可偏偏老天就看不过眼他,非要让他在踌躇满志大步前奔的路上放下一块绊脚石,绊得他面目全非一身是血。
那块突然出现的绊脚石就是他父亲。
钟宇的父亲钟宏伟升了官后手上有了点闲钱,也不知道怎么想不开了学别人炒期货,第一年小赚了一笔,乐呵得他笑口常开。
那一年钟宇16岁,读高一。
翻了年,钟宏伟又舀了更多的钱砸进期货里,年初还是赚了些钱,可是临近钟宇快放暑假的时候,期货市场开始大变,他大笔的资金都被套牢,不想血本无归只能往里面加钱。钟宏伟是搞财务的,每天手上都有大笔资金流动,被逼到无奈的时候,他只能把目光看向了这些不属于自己的钱。
于是钱是越投越多,而期货市场是越来越不景气,直到最后他已经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临近年末要上交财务报表,为了弥补亏空的这笔钱,他只能找上了高利贷公司,也就是齐烁的公司。
齐烁和钟宇这线牵得弯弯绕绕,可正好印证了有缘千里来相会的美好……又或者是孽缘。
钟宏伟借高利贷想要一口气把钱填上,可是抵押资金不够,亏空的钱还差不少,最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风确认期货市场要回暖,一咬牙又把到手的钱给丢了进去。
就这样……钟家破产了,钟宏伟挪用公款的事情暴露,惹上了官司,迟早被送进监狱。
齐烁这边的借贷公司得到了消息,预防所有的不动产被查封,棍子第一时间就带着人舀着地契上门收房子。
在这样残酷的现实面前,钟宇被突变砸傻,看得哭到昏厥的母亲,想到下午突然被抓起来的父亲,还有这群凶神恶煞上门收债的人,作为这个家唯一能保护母亲的男人,他跪在地上求棍子给个机会,让他见见老板,好好谈谈,这笔账一定能还上,给他一些时间就一定能还上。
这件事棍子怎么敢答应,但是放出去的钱利滚利,光靠这70来平的房子和家具肯定是不够,钱要是收不到足够的数,他肯定没办法交代。所以没办法,他把钟宇母子带去见了蒋达。
蒋达和钟宇一个学校读过书,虽然双方年龄差距都很大,生活圈子没有交流,但是蒋达毕竟是学校里有名的不良学生,时隔两年再见,钟宇一眼就认出了人。
不过就算认出人了也没办法,蒋达不可能给一个连话都没说过的学弟面子,于是扣住了钟宇,让他母亲出去活动找亲戚借钱把利息的钱补上。
这时候谁敢借钱啊?摆明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就算有些关系好的愿意借,也是零零碎碎的钱,根本就凑不够数。
51钟宇
赶巧了。
正逢月底查账的时候,齐烁叠着腿靠在沙发上,手指在报表上一划,问了句:“这账……放出去有三个月了吧?”
蒋达也愁得慌,思来想去都觉得这账怕是收不够了,只能讷讷地说了句:“借账的今天下午因为挪用公款被抓去调查了,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办理了产权转移,本金肯定是够了。”
“做生意不赚钱还做什么?放贷不收利息还放什么贷?我不如タ壬铺茫 逼胨赴驯ū矶谧烂嫣а劭此凹依锶四兀俊
“儿子给扣下了,妻子在外面活动……哎……他家摊着这事谁愿意借钱?”
“你同情了怎么的?”齐烁凉凉看人,“儿子挺健康吧?让他签个协议书,去趟医院。”
“医院?”蒋达愣神半秒,一下反应了过来,“肾啊?不是……那啥,齐烁,这人你该认识,要不换个方式吧。”
“谁啊?”齐烁懒洋洋的够过烟,舀出一支来。
“咱们学校毕业的,和你同年,还一个班过,你肯定认识,叫钟宇。”
齐烁的手一抖,烟掉在了腿上,瞪大了眼看人。
“认识?”蒋达察言观色问了一句。
齐烁的眼耷拉下来,拾起大腿上的烟,放在了嘴角,然后舀过金属制的打火机“咔嚓”一声点燃,在那不断跳跃拧动的火光中一点点勾起了嘴角,他吸了一口烟,“扑哧”一声又吐了出来,五官扭曲地憋着笑:“你说谁?再说一遍?”
“钟宇。”
“再说一遍。”
“钟……钟宇。”
“再说再说!”齐烁敲着桌子开始笑,笑得整个人抽搐,疯了一般,“快……快……再说……”
“钟……钟……钟……”蒋达说不出来了。
“哈哈哈!”齐烁捂着脸从桌上抬起了头,指缝中的眼笑出了泪,神经质地指着蒋达的鼻子说,“赶紧的,赶紧把他的肾给我割了!现在,马上!”
蒋达一脸惊惧,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钟宇被关在赌场后面的仓库里已经四天了,蓬头盖面□,他靠在墙边缩成一团,在这yīn霉的空间里面对着可以预见的未来,昔日明亮的眼早就没了神采,好学生的光环早就被剥去,不过朝夕,人生就被彻底颠覆。
鲜亮不再,光鲜不存,暗灰的眼底静如死灰,只是偶尔腹中饥饿疼痛的时候,他会抬手压住自己的胃部,咬着牙看着门口的方向,眼底熄下的火又亮了几分。
他并不是觉得绝望,也还没到绝望的地步,不管现实如何残酷,他都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里,他肯定还能出去。
只是这样的经历让他一夕转变,从被父母保护着的怀抱里看到了外面真实的世界。
原来……这就是人生。
门被打开,外面的光亮照了进来。
钟宇眯着眼看了过去,就像今天以前每一次看见这些人一样一动不动,然后等着一个消息。
……钱不够,你他妈继续在这里待着!
……你妈不会跑了吧?半天没来电话!
……吃饭!饿死了老子还得费力把你埋了!
……钱再凑不够,把你和你妈剁成零碎卖了!
“带出来。”
这次不一样,四天来他第一次在除了上厕所外离开这个房间。钟宇眼底的光亮一点点亮了起来,几乎瞬间就确认母亲带着足够的钱回来了。
他离开屋子的时候被膀大腰圆的大汉推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他没有回头,只是咬紧了牙低头默默地跟着前面的人走,他告诉自己,不要惹事,千万不要惹事,这次的事情解决后,哪怕未来再艰苦自己也能够奋斗下去。
他被推进赌场的一个小包房,里面沙发正中坐着在学校不学好最后果然走上黑道的蒋达,然后一张触目惊心的协议书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蒋达说:“欠债还钱,这不用说了,给你母亲的期限已经到期,她交上来的数还差不少,所以……把这个签了吧,闭眼一刀,两清。”
钟宇捏着纸的手开始抖,他看到了协议书上的字,在晃动模糊的视线里,他清楚看到了自愿卖肾这四个字。
“我妈呢?”钟宇抬起头,双眼血红,眼泪却没留下来,他瞪着蒋达问,“我妈呢?我签了这个你们是不是就不会再找我们了?”
“当然。”蒋达点头,“我们只是放贷,不是杀手,做生意要讲究的诚信,放心,你把字一签,手术完成,我以我蒋达的名义保证你们一定平安出这个大门,并且以后决不再见到我们。”
钟宇深呼吸一口气,咬牙说:“我要先确认我妈是不是平安,你们不能逼着我签了,又让我妈也签。”
蒋达想了想,觉得钟宇这话在理儿,招了招手,让棍子把钟宇的母亲带了过来。
很快,钟宇见到了她的母亲,四肢健全,除了模样憔悴之外一切都好。他把协议书翻了一面,起身抓住了母亲的手,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门被人一把大力撞开。
“哐当”一声。
出现在门口的是他淡忘了两年,但是却一眼就能分辨出的同学——齐烁。
“蒋哥。”齐烁气喘吁吁,一头大汗,视线慌乱的在钟宇和蒋达脸上游移,最后一咬牙冲到了蒋达面前,又叫了一声“蒋哥。”
蒋达被叫的心中一颤,正经坐好,定定地看着齐烁。自从他答应跟在齐烁手底下做事后,齐烁就是他名义上的大哥,不过因为两人认识的早,又是在齐烁一无所有的时候跟着的,齐烁从来不让他开口喊大哥,一般都是直接叫齐烁的名字。当然,齐烁也不会喊他哥,有什么事都是连名带姓的叫。所以这一声蒋哥叫的他谨慎莫名之余还一头的雾水。
“蒋哥。”齐烁蹲在桌子前面心急如焚地看人,“钟宇是我同学,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
“我……”
“求你了,听说钱不是够了吗?你还逼他签协议书?”
“你……”
“我知道,我知道,咱们不是开慈善堂的,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缓一缓?”
“不是,你……”
“是,我知道你说话不算数,我去和老板谈可以不?一定会有个合理的解决办法,是不是?是不是?”
“……”蒋达不说话,他再二也知道齐烁是另有打算,这装疯卖傻的显而易见是要让钟宇承了他的情,所以思量了一拢醋牌胨傅难凵窠魃魉档溃澳忝鞘峭园桑抗叵涤ω檬遣淮恚康钦獗收俗芤崆宓模坷习迦恕牛淮恚强梢蕴柑福挡欢苡凶克浴衷谀闶窍氯ヌ改兀炕故牵俊痹谡庖涣奈示渲校锏玫搅似胨冈奚偷哪抗狻
“我现在就去谈。”齐烁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往门口冲,到了门口又跑了回来,定定地看着钟宇,“不要担心,我来解决,这事交给我,你和阿姨好好休息一下,会没事的,相信我。”
钟宇看着这天降神兵,突如其来的救世主,莫名其妙态度大变的同学,热血正直的齐烁,怔怔出神,最终千言万语在一躬,“齐烁,谢谢……”
门被牢牢关死,齐烁站在走廊上笑得眉眼皆弯,视线扫过,走到棍子面前,抬手捋了捋棍子胸口衣服上的皱褶:“都听到了吗?”
棍子点头。
“知道接下来怎么做吗?”
棍子摇头。
“从今天开始,只要有钟宇在的地方,我就是你的小弟,小七。”
“七哥……”棍子苦着脸,哭笑不得。
“明白没有?”齐烁又问。
“明……明白!”棍子在那笑的几乎扭曲变态的目光中讷讷点头。
齐烁交代完,进了隔壁的包间,然后打开了电视机找了个节目慢悠悠地看。
期间久等不到的蒋达过来了一趟,被他拉住陪着一起看电视,直到三个小时后,确认钟宇这绝望中有希望希望中却绝望的罪受够了后,然后才让蒋达把钟宇给放了,顺便在临近市中心的地方给他们母子找一套房子暂时住着。
“地点要合适,既不能离这里远了,也不能离得近了,嗯……步行一个小时左右,开车20分钟最好。”齐烁交代。
蒋达仔细听完,点头:“马上会安排人去找,我会说是你叫我帮的忙。”
“真聪明。”齐烁拍了拍蒋达的肩膀,“环境对付着就行,不用找好的,能住人就ok。”
蒋达点着头站起了身,走了两步回头又问:“留钱吗?”
“二三十吧,我回头会过去。”
蒋达蹙眉,欲言又止,最后扭头出了门。
蒋达离开后,齐烁躺倒在了沙发上,喃喃自语:“满意了吧?拧巴来拧巴去的,烦死了。”
【满意的是你,玩的还开心吗?】
“开心啊。”齐烁笑开了牙。
【你打算怎么办?】
“玩着呗,最近金家兄弟的事糟心死了,前几天吴所长还叫我去喝了茶,你知道的,就快分出结果了,我需要点事调剂一下。”
【……】
“怎么不说话了?不高兴啊?我顺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钟宇无病无痛,他命中注定有这个劫,这罪不受,他就不是你喜欢的那个钟宇,照我说最好还是磨磨,最好送进部队里练练,啧……那身材棒死了。”
【让他继续读书吧……】
“……”
【放在身边你也放心,就像沈立一样,什么事情都知道,严密监控着才能松口气。】
“……”齐烁拧转身体,对着沙发靠背沉默了很久,最后喃喃道,“也好。”
晚上十点昨天,齐烁去了钟宇母子暂时落脚的地方,是一间只有10多平米的独间平房,屋子的原主人留下了一些破旧的家具,一张单人床,床边有一个床头柜,柜边紧贴着是一个三扇门的衣柜,靠近门的地方有一张书桌,书桌上摆着一个脸盆,里面装着污水,钟宇正在踩在椅子上擦窗户。
“钟宇……”齐烁抱着两床被子走进了门。
钟宇转头看他。
两年不见,钟宇长得愈加像当初搁在心尖上的那个人,尤其是经历过这次的劫难后,眸色黑得像墨一般,凝着人的时候像是要溢满出来,当年喜欢运动的阳光男孩朝夕改变,变得沉稳内敛,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周身散发出了丝丝疲惫的沧桑。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即将上桌的美味佳肴,久炖了很久的老火汤,浓香扑鼻,只需要撒上一些调味料就可以装盘了。
齐烁的喉结滑动,手指发痒,在那昏黄灯光下的眼变得模糊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