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林立安朦朦胧胧睁开眼睛，视野里的倪显赫黑眸深邃，他的手按在林立安的额头上，肌肤相亲的触感，有点冰凉却干燥的感觉，
    “醒了？”
    林立安揉一揉眼睛，嗯了一声，还想翻身继续睡。
    倪显赫凑到他脸颊上亲了亲。
    林立安只觉得他的嘴唇柔软而干燥，有点凉丝丝的感觉，好像是久旱的大地上，一滴甘霖从天而降。
    林立安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顺势抓住了倪显赫的手，往脸上蹭。
    “行啦，别闹了。”
    林立安乖乖点点头，呆滞了片刻，忽然清醒起来，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才回来？你不会是忘了这里还有个大活人了吧？”
    倪显赫眉眼盈盈。“想我了？”
    林立安本来就红的脸更红了，“谁，谁想你了？我是在想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断水绝粮了啊。”
    倪显赫凑过去，把林立安摇摇晃晃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林立安忽然说不出什么话了。
    他只觉得舒服轻松又快活。
    他很喜欢倪显赫这个窝，一是因为这里没有邵永之的影子，二是倪显赫的室友从来不曾在这里露面，三是倪显赫的品味他是那么熟悉，熟悉到这个房间每一处都是似曾相识的，床比自己家的还舒服。
    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倪显赫。他确实在思念倪显赫，确实在担心倪显赫。他从早到晚都留意着门声，耳朵都累疼了，看见新闻说哪里出现一个非典的疑似病例，他就得使劲儿说服自己排除那个人是倪显赫的可能。
    现在他靠在倪显赫的肩头，安宁又舒适。
    可是人终究是不能太舒服了。
    两人这么静默地做了几分钟，倪显赫说：“乖，起来，咱们量一量体温。”
    林立安说：“量体温做什么？”话音未落，脸色苍白起来，“我，我怎么了？”
    倪显赫的脸上一派镇定，“先量一量再说。”
    电子温度计，最可恨的一点就是不会在读数的时候发生偶然误差。
    倪显赫看着上面显示着的38度5的数字，身形未动，表情未变，手却是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林立安使劲儿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
    林立安呆坐了一会儿，觉得承受不住自己身体的力量，软绵绵地倒成一片，重新陷入床里。
    倪显赫勉强笑笑：“没关系，或许过了一会儿温度就降下来了呢？你这些天都没出去，也没什么机会接触传染源，可能只是平常的感冒。”
    林立安满脸都是吓出来的汗，使了半天的劲儿，才说，“你赶紧走。”
    倪显赫握着他的手没放，说：“我不走。”
    林立安的手不知道一会儿想要抽出去，一会儿又把他的手紧紧握住，倪显赫只好把另一只手也伸出来，紧紧地握住林立安的手，“你怎么了？”
    林立安有气无力的说，“那个，我还想给我爸妈打个电话。”
    倪显赫刚想站起来给他拿电话，林立安又拽住他，“等等，你帮我告诉韩若，我那些他觊觎很久的书，我都送给他了。”
    林立安看着倪显赫，眼眶里面全是热泪，他是大眼睛，而且是单眼皮的但应，眼白中一片红色，眸色极深，这样看着倪显赫，简直是他一生之中最最专注最最认真最最复杂的一个眼神。
    倪显赫忽然扬起手，啪的一声给了林立安一个毫不容情的巴掌。
    林立安愣住了。
    倪显赫捏住他的下巴，“怎么？你发一个烧就打算交代遗言了？那个韩若又是谁？你未来的遗孀？”
    林立安的眼泪忽然留下来，明晃晃的两条顺着眼角到发际，照得倪显赫心中一片复杂繁盛的感情，林立安的脸贴在倪显赫的手臂上，低声说，“我还没过够呢，我和没和你处够呢，我还不想死呢。”
    倪显赫凑过去吻他的嘴唇。
    林立安凑过头去，满嘴的溃疡和嘴边生的疮都还在，倪显赫都不知道嫌弃么？
    最重要的是，非典传染性那么高，他不想看着倪显赫和他一起死。
    他又重复了一遍开头说的话，“你走吧。”
    倪显赫低头，异常认真地看着他，“你真的觉得我的免疫力强到，和你一起呆了这么久，你有事，我却没有事？”
    林立安不说话。
    倪显赫接着说，“你忘了？我也是医生，我说你是感冒就只是感冒。”
    林立安说：“可是你是牙医。”
    倪显赫气得不想和他说话，直接低下头用唇堵住了林立安的嘴。
    嘴里嘴外的伤口都被弄得生疼，林立安倒抽一口气，可是倪显赫没有丝毫怜惜之意，他的吻横冲直撞，没有任何顾忌。
    但是林立安不想要挣扎。
    如果马上就要死了，或者是他一个人，或者是他和倪显赫两个人，再想这些有的没的，这些小疼小痛，实在太没意思了些。
    身体在高热的情况下，感觉更加敏锐，趋利避害的本能也更加明显，在林立安的大脑做出控制之前，身体已经努力往后靠，企图逃避。
    但是向后靠是行不通的，因为后面就是床垫，他已经陷得够深，不能再向后了。
    而左右呢？
    倪显赫的手臂并不粗壮，可是力道却大得惊人，在倪显赫的唇吻上来的同时，他的手臂也紧紧地箍住了林立安的腰，这搂抱好像铜墙铁壁一样，让林立安动弹不得，逃跑不了。
    最最可恨却不可控制的是，那里被倪显赫这一搂一亲，竟然有了反应。
    并不强烈，可是已经鼓起了一个小号的帐篷，他索性闭上眼睛，再次扮起了掩耳盗铃。
    他拼命咽着口水，明明不饿也不渴，可是嗓子眼冒烟干得难受，倪显赫的嘴唇看起来太美味，他闭着眼睛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薄薄的两片唇，不浓不淡的颜色，精致俊逸的形状。
    可是这境况比起睁开眼睛已经好了太多，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种迫切感让他想要把倪显赫从头到脚都嵌入身体里面，甚至生吞活剥了他。
    这边林立安咬紧牙关克制着自己的欲望，那边倪显赫的吻却变得辗转温柔起来。
    他的舌尖舔丄舐着林立安的唇线，或深或浅地在牙关外画着自己的记号，像是一个满怀耐心的捕食者，悄无声息地等待着猎物自己出现，满眼满身的骄傲，眼角眉梢尽是柔情。
    林立安此时此刻的处境更加艰难，他本人是没有时间觉察这些的，他的境地和一个被关在戒毒所N久的人，面对着面前的小山一样多的毒品，艰难把持自己时没有什么不同。
    最后，人的动物性终于胜过了自制力，林立安不由自主张开双唇迎接那火热的舌头和霸道的吻，唇齿纠缠，舌头和舌头缠绕。
    说起来，林立安一直不太喜欢接吻。初中一个，高中一个，大学一个，他只交过三个女朋友，可是接吻却从来都是浅尝辄止，从未深入。对于这种方式的热吻，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说到底，和他唇齿交流最多的人，还是此时此刻压在他身上并把手从棉质衬衣的底部深入并且在敏感的腰侧细细摩挲的的这个人多。
    察觉到腰侧被爱抚时的躲闪并没有维持多么久，因为倪显赫的唇舌正卖力地逗弄着林立安的舌尖，在他微微蹙起眉头躲避的刹那开始在口腔上壁温柔却极富技巧地挠着，一阵苏苏麻麻的感觉冲向林立安的大脑，他顷刻之间忘记了在腰间作乱的手，等到意识再次清明，就已经是那个人遇见难题，望着被他脱下来的衬衫和针织衫卡在脖颈处无法继续的情景苦恼地皱起眉头的时候。
    林立安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从纠缠中脱离开来，双目赤红，“你在干什么？”
    倪显赫正俯身在他身上，被这一声巨吼震得颤了颤，低下头一口咬上了林立安的肩膀！
    这一咬用了十分的力气，松口之时，最里面已经一片血腥之气，他异常认真地看着林立安，黑眸璀璨热烈，“我在干什么你不知道么？”
    林立安眯起眼睛，大眼睛即使在眯起来的时候形状依旧好看，眼尾稍微上翘的弧度，让他的双眼看起来像两轮弯弯的月牙。
    可是他说的话却丝毫没有美感，“我怎么知道你在干什么？”
    倪显赫在这一档口一把脱下来在林立安脖子脖子上挂着的衣服，甩得很远，倪显赫的声音不低，甚至还比平时响度大了几分，“现在还不明白？我在干你！”
    林立安呆呆地看着他，他知道倪显赫对他的心思带着点不单纯，可是被他这么大声地吼出来，却是不一样的意味。
    蓦地，他静默地笑了。
    这下倪显赫反而有几分惊愕，沉默地喘着气。
    林立安说：“如果真的是那个，我这都要拉着你一起进棺材了，你还有这个心情？”
    倪显赫扯了扯嘴角，“我已经说了，你只是普通的感冒。”
    林立安赤丄裸着上身，执拗地盯着他，“感冒那是最好，可是万一是真的呢？你难道不怨我？”
    倪显赫反身坐到林立安身旁，“为什么要怨你？”
    “如果你没有领我到这里，如果你今天没有回来，如果——”
    倪显赫打断他，声音决断决然，“没有如果。”
    林立安听得没头没脑，长长叹了口气。
    就在他以为倪显赫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倪显赫轻轻地开口，语气却是林立安永生难忘的慎重和认真，“所有的如果都不成立。真要陪你一起死，我也认了。”
    他说，真要陪你死的话，我也认了。
    林立安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脸埋起来。
    他哭了，可是没有发出声响，也没有让倪显赫看到。
    倪显赫不是个好人，他虚伪，他自私，他滥用权力，他为虎作伥，他善于欺骗，他外表温文内心冷酷。
    林立安可以找到成千上万的词来骂他。
    可是在这样一个时刻，命运无从估量，看不到明天的道路在哪里，看不出自己昨天的奋斗和快乐有何意义，可是这个人却对他说，我认了。
    不带丝毫怨恨，心甘情愿陪他死。
    至少在此时此刻。
    过了很久，林立安抬起头，轻轻一笑，“你不是想要干我么？怎么不干了？”
    Chapter30
    倪显赫真的一翻身再次把他压在身下。
    上身被他剥光光，赤丄裸的皮肤贴着他的棉质t恤，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林立安不是没离他这么近过，只是自己的心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倪显赫从来没有这么渴望过一个人，以前没有，以后他也不会允许自己有。他有过女人，在高中时代从叶玮婷身上证实了自己只是对林立安有兴趣开始，身边就断断续续有几个女朋友。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欲望不是那么强烈的人，即使是对着有着强烈执念的林立安，也能做到为了不引起尴尬而隐忍。
    可是他现在发现自己得出的结论是错误的。
    那是他没有看到这个人，带着点手足无措的样子被自己压在身下，纤瘦却并不脆弱的小麦色上身就这样以最美的姿态呈现在自己面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因为情动而升起了点点的润泽，眼尾迤逦出的弧线是他自己都从未觉察过的魅惑。那带着点绸缎似的光芒的皮肤上升起了一团团可疑的红云，身体微微颤抖，一副咬着牙任君采撷的姿态。
    他看见了，所以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要控制。
    如果没有到生死之间，林立安一辈子都不会说出那句话，不管此时此刻他的感情是哪一种，他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倪显赫觉得自己的以心为源头，四肢百骸都热得不可思议，冲动在五脏六腑叫嚣着，林立安睁大眼睛看着他，忽然一横心，紧紧闭上了双眼。
    那样的，从容赴死一样的表情，好像一只无辜的羔羊一样。
    倪显赫却狠得下心肠来做这个屠夫。
    比起心里面烧起来的热度，他脱衣服的神态却可以称得上是漫不经心的，无论是外面的对襟V领针织衫，还是里面的条纹衬衫，都被快速而优雅地脱下。他的眼睛没有盯着林立安看，可是林立安觉得无时无刻不被他的目光编织成的网所笼罩。他的身体，早已不复少年时代的稚嫩，清奇的骨骼上覆盖着有力的肌肉，在厚重地深色窗帘透过来的淡色光线中，依稀有珍珠一样的温润色泽。这个男人，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优雅，年轻，锐意十足，却不失柔情。
    林立安这样看着他，居然忘记了怯懦和反抗。
    脱去了自己的上衣，倪显赫开始动手扯林立安的编织皮带，简单的搭扣轻而易举的被解开，倪显赫握着裤管，一把拽了下来。
    满意地看着自己像拆当年他所送的礼物的包装一样把林立安一层一层剥开，露出中间送给自己的美丽礼物，倪显赫低下头，火热的吻和修长的手一起袭向了身下人的身体。
    林立安一直被这个人的一切弄得迷糊糊的，铺天盖地的亲吻，从下巴到锁骨，在淹没他的身体的同时也淹没了他的神志，一种美妙的感觉占据了大脑，等到终于找到一丝澄明的时候，林立安惊讶地发现让自己找回一点意识的，是倪显赫在他的胸口大力抚摸和揉捏着他乳丄头时所造成的麻痒和疼痛。
    这一丝神志来得及时，林立安想要一把把他从自己的胸口推开，可是手臂却软绵绵了，好像提了几十斤重物走了很久无力。倪显赫望着他皱着眉抵触的表情轻笑出声，舌尖前探，在林立安的喉结上画了一个圈之后一口将其含在嘴里。
    ……嗯……啊……”清亮的眸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细碎的呻吟声不由自主地逸出喉咙。
    倪显赫一手抚摸着他的左乳，脑袋却向下移，舌头的攻陷场地从喉结移动到了右面的樱果。
    牙齿在那一圈淡淡的粉色上轻咬，林立安不由自主地抽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在灵巧邪恶的牙齿放过了胸口时松了一口气，林立安转瞬就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喊，“你，你给我放……开。啊……”
    怒喝变成了细碎的呻吟，身体最脆弱最敏感的部分被那个人握在手里揉捏摆弄，林立安曲起双腿，打算把他从身上踹下去。
    倪显赫的速度更快，趁他抬起腿的当口，膝盖向前挤，一下子顶开了林立安的两只腿。
    林立安立刻僵直在原地。
    倪显赫的左手伸向他的脸庞，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乖，放松一点。你绷得太紧了。”
    林立安只差小腿没有抽筋了，怎么可能放松。
    倪显赫索性顺着膝盖骨一路向上抚摸，直到他的大腿内侧的弹性十足却不失细腻的肌肤，改为曲起手指撩拨和揉捏。
    这样刻意的引诱，让林立安情不自禁全身战栗起来，一下子好像有了力气，林立安大力推开身上的人，喘着气说：“我后悔了，我不做了。”
    林立安本来以为反正都要死了，没什么必死更可怕，可是他现在发现自己错的离谱，死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倪显赫给的这些那些，凭他少得可怜的经验，简直是……
    倪显赫被他这孩子气的想要进行临阵脱逃工作的行为气得差点儿“疲软”。
    林立安刚脱离了他的掌控，后背刚触及到冰凉的床单，感觉到肆虐的热意降低了一点，那边倪显赫就架着他的腋下把他拖过去再次固定在自己的身下。
    林立安已经被剥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倪显赫也是赤膊上阵，上身的肌肤再次亲密相贴，热意嘶嘶冒出来，林立安觉得自己简直要被这热意折磨得疯了，只想要逃过他的掌握：“我都说了，我不干了，你听不明白么？”
    他这话说得强势，可是底气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声音仍夹杂着被挑逗起来的几丝媚，反而成了火上浇油。
    倪显赫的声音低沉到听不清楚，可是每个字都好像是敲击在林立安的心里，他说：“你说过了的，你想要反悔？”
    还没等答话，拒绝的话语就被火热的唇舌阻挡在喉咙一下，强势地挤开牙关，舌头有一次被强迫和他纠缠在一起。
    林立安气得发颤，一拳砸过去，正中身上人的左脸。
    炙热的吻因为这一拳而停顿了几秒，然而就当林立安以为他放弃了的时候，又一轮几近疯狂的唇齿交缠接踵而来，连乳丄头都被高高地扯了起来。
    本来看见他眼圈浮起来的红肿心里瞬间涌现出强烈愧疚和后悔的林立安，立时将愧疚和后悔抛到了九霄云外，伸出拳头就想要再给他一拳。
    倪显赫在这样的关口自然不能任他打了一拳又再接着承受一拳，伸出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拳头，强硬地掰着他的手腕往下按。
    林立安身在下方，难以发力，又被倪显赫用身体的力量紧紧压制，没有办法就地反击，只能另辟蹊径，左右看了一眼，剩下的左手一把把倪显赫在纠缠之间松开了搭扣的裤腰带抽了出来，想要作为武器。
    他拿着皮带，高高地扬起了手，准备就地反击。
    倪显赫顺势握着皮带的另一头，收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两个人就着一根皮带拉扯了半天，一个因为身体的大部分有力的位置被紧紧压制而只能运用一只手臂，力气耗尽以至于全身发软，一个因为压制着一个人并且努力攥取着主动权而浑身是汗。
    林立安看着倪显赫，妥协地说道：“那个，你骗了我那么多次，我就骗你这一次，咱们今天就算了，成么？”
    倪显赫一用力，皮带连接着林立安的手正好向上了几分，冷酷的声音夹杂着轻喘，眉眼之间弧度锋利，“不行。”
    林立安刚想继续说话，另一只手就得到了解放，他以为倪显赫默认了和解协议，刚才的拒绝只是和他开玩笑，就势松了手，谁知道倪显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皮带将林立安的一双手绑在头顶！
    林立安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如此卑鄙，不安地扭动着自己的腰部。
    倪显赫绑好了他，松了一口气，终于笑起来，露出两颗漂亮的小虎牙。
    那个人在身下不停扭动着挣扎，腰部摇起来的弧度不经意之间形成美丽的形状。
    他亲吻着林立安的侧腰，手放在他的腰下感受着那腰身的柔软，男人怎么会有这么柔软的腰？
    林立安挣扎着想要往床下跳，倪显赫抓着他身上唯一的衣物——内裤，这样的结果就是，林立安赤身裸体地翻了下去，倪显赫手里徒留一条内裤。
    林立安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倪显赫毫不怜惜，捞着他一把横抱起来扔在床上。
    虽然有厚厚的床垫座位缓冲，林立安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撞散了。
    他向后缩了一下，不着寸屡的他站在虽然裤腰已经下滑到胯部但是仍旧穿着裤子的倪显赫，迎接着他的目光，陷入了一种生理和情感上的双重弱势。
    倪显赫不知道在哪里弄到了绑窗帘的绳子，缓步走过来，在皮带捆绑之上，把林立安的一只腿和双手绑在了一起。
    从小到大，林立安都是体育上的吊车尾，大一的时候为了体育能够拿到1.0的成绩感到庆幸到不可思议——因为那是他第一次体育及格。可是他的韧带却好得可以，被这样像玩偶娃娃一样折来折去，竟然感到的痛苦只是韧带拉伸的轻微疼痛。
    然而林立安脸色苍白，活像挨了千刀万剐。
    倪显赫扳过来他转到一边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最后在薄薄的眼皮上落下一吻，接着是鼻尖，唇畔，低语道：“听着，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后悔的。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能不负责任。”
    说得好像是他始乱终弃一样，林立安愤恨地看着他，却发现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解下了自己剩下所有的束缚。
    男人的自尊让他下意识地想要跟他比一比，可是偷偷瞟了一眼之后，却狼狈地让倪显赫逮了个正着。
    Chapter31
    “比较的结果如何？”
    林立安硬着头皮，“现在这个时代，还有谁比型号啊？大家比的都是技术！”
    倪显赫坏笑，“那么，你的技术很好么？”
    真有意思，这个家伙在自己的看管下，这么多年一直算得上是“守身如玉”，他难道在脑子里面模拟作战，得出自己技术好的结论么？
    林立安虽然身体被绑成一团，可是嘴仍有自由，刚想要反唇相讥，却生生将一句强硬的话变成了，“啊……嗯……唔唔……”
    原因无他，因为那个前一秒还高高在上如同王子般矜贵优雅地坏笑着的人，此时此刻正用柔软温热的口腔包裹着他双腿之间的脆弱和雄壮。
    从未经历过的强烈快感让他头皮都发麻了，巨大的震惊之下，破碎婉转的呻吟一声又一声地逸出。
    然而呻吟也连续不下去了，吻密密麻麻的印在他的脖子，锁骨上，转眼唇舌再一次侵袭了他的嘴唇，柔软的口腔承受着霸气而温柔地横扫，呻吟似有似无地传出。
    林立安的神志清醒的时候，臀部正被轻轻托起，从不示人的某个他自认为非常不雅的位置，正在倪显赫的目光中一览无余。
    他只觉得全身的鲜血都冲到了面上，自己离崩溃不远了，那种地方，怎么能这样被人仔细审视呢？虽然这些天他一直过着黑白颠倒的日子，凌晨四点醒来的时候洗了个淋浴，可是这个样子暴露在他面前，天哪……
    修长的手指在穴口轻轻抚摸，绕着柔软的褶皱轻轻刮着，揉捏着。
    林立安几乎被抚弄到晕过去，倪显赫的手心安抚着他的臀尖，手指在穴口处逗弄，向着洞穴的方向旋转，林立安颤声说：“你疯了，你放开那里！不要动，也不许看！”
    颤抖却响度极大的声音，林立安已经被逼得惶惶然不知所措，连自己都不会去看的地方，竟然就在那个人的手心，被挑逗着，玩弄着！
    “倪显赫，你——”
    倪显赫的手忙着开疆扩土，低下头在那微张的红唇上印上一吻，在他耳边呼出一口热气，轻声说：“显赫。不许再连名带姓地叫我。”
    林立安只得大口喘着气，说，“显，显赫，再玩就没有意思了。”
    倪显赫在他耳边咬着圆润的耳垂，耐心地等他说完这句话，离开了他的嘴唇，俯身下滑，伸出舌头开始在他大腿根部炙热柔软又细腻的皮肤上舔丄舐着，沐浴露的柠檬香气从短短的整齐干净的毛发和细腻的皮肤上传来，林立安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那耕耘已久的手指感受到了穴口处的松动，迫不及待地探入一个指节，林立安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手指停顿了一下，却没有放过他，干燥的指甲在缓慢前行地过程中在内壁上轻挠，漫不经心但是目的性极强地向前探去，林立安似乎看到了世界末日的情景，诸神黄昏，黑暗降临……
    本来只想到只要疼一下就过去了，反正倪显赫都愿意陪自己死了，那么如果只是那个位置痛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挺不过去的，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可不会知道自己竟然会在这个人的调丄教下发出这样的声音！他可没想到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被入侵！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没有感觉到痛苦！
    苏苏麻麻的，全身无一个细胞不在叫嚣着强烈的渴望，甜美的，甘露一样的手和唇舌，任何一个被以这样一样的姿势捆绑，任何一个男人在被这样玩弄的时候，不都是应该想要撕了那个罪魁祸首么？
    为什么他自己的情绪竟然失控若此，反而不想要他离开呢？
    手指正在逐根增加，括约肌正在逐渐打开，倪显赫看着身下这个人，他绸缎一样泛着光泽的身体，闪耀着光芒的一层汗珠，他黑白分明却染满了欲望和敌意交织的复杂情感的眼睛。他饱满的微张的濡湿嘴唇，他皱着的鼻子，他因为快感和痛感混合的感觉而无助摆动的腰身。
    当那里无声地进入四根手指，倪显赫慢慢旋转了一圈，林立安两眼一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喂，痛！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你给我去死，你离我远一点，你给我滚出去！”
    四根手指一齐向前一探，接着依言退了出去。
    疼痛和热辣感同时消失了，内壁上却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继续撩拨着，让林立安忍不住升腾起某种强烈的想要被抚慰的渴望……
    倪显赫享受地听着林立安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发出的呻吟，面对着那分开的形状修长美好的大腿，泛着粉红色的被开发过的洞穴，毫不犹豫，挺丄身，进入，终于进入那个人的生命里，和他合二为一。
    两个人俱是一震。
    林立安说不清楚从这个瞬间他脑子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唯一清晰的是耻辱！强烈到几乎将要把他灭顶的耻辱，被一个男人以一种上位者的强势和热度贯穿的耻辱，被压在身下不得翻身的耻辱，自尊被用力撕扯和伤害的耻辱。
    然而除了耻辱之外，渐渐有其他的感觉浮现，首先是愤怒，可是愤怒倏忽而逝，接着是恶心，是对立的欲望，是强烈的疼痛，最后竟然是快感，浓重而强烈的快感。
    倪显赫在原地试探地动了动，那里紧地他都感觉到强烈的疼痛，他屏息，趁着林立安的脸上的神情从yīn暗到逐渐舒展最后浮现出几分快乐的神情的时刻，一鼓作气，向前抽丄插起来。
    他低头，一边轻轻吻着林立安额头上浮现出来的一滴有一滴冷汗，一边抚弄着交合处，“放松一点，是我，是我啊。”
    是的，是他。
    讨厌的，背叛的，自以为是的，谎话连篇的，不讲道义的倪显赫。
    一直陪在身边的，温柔的，温情的，细心的，只对他好的倪显赫。
    这一刻，在他正好在自己身体里律丄动的此时此刻，林立安如此清晰地看尽那睫毛掩映下的宝石一样的黑眸中深邃的情感。
    他终于叹了口气，同时放开自己的感受，任嘴边的呻吟逸出口腔，任身体在他的撞击下扭动着迎合。
    倪显赫低着头深深吻着他的唇，同时解开了他头顶绑着的手。
    酸麻的双手一下子垂下来，一条腿也回到身侧，倪显赫边吻他边握住他的肩膀，自上而下按摩起来。
    倪显赫只觉得此时此刻，林立安的眼神温柔地不可思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的眼睛，薄薄的单眼皮微微颤抖，他的双腿，紧紧地缠上了自己的腰。
    下面的动作开始变得温柔而绵长，韵律开始因为另一个人的投入而更加和谐，动人的亲吻，和这世上任何一对相爱的恋人没有丝毫的不同……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口？”倪显赫话语响在耳边，让林立安刚刚被勾起的柔情蜜意瞬间被打破，索性迎着他的撞击保持着腰的动作使劲儿向前，他就不信了，在下面就一定会输！
    倪显赫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适应的这么快，当时就让顶在最深处做亘古不变的深入浅出的动作的倪显赫差一点就在他面前输了阵！
    倪显赫咬牙，抽身一退，然后按着林立安的肩膀大肆抽丄动了起来！
    在这样卖力的“伺候”下，林立安感觉到后面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倪显赫一遍又一遍地把他冲向床头，每次都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出来了，就要出来了的时候把他送到更高的云端。
    这样的如同在天空中飞翔一样的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倪显赫和林立安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林立安的眼睛因为不由自主的快乐和复杂的感觉而更加波光潋滟，而倪显赫的眼睛却仍旧充满了浓浓的独占欲，漆黑如墨，每一次深入，他都发出满足的喟叹。
    倪显赫的撞击越来越重，动作越来越快，林立安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受不住了，全身的骨架都要被撞散了，倪显赫似乎寻找到了所谓的敏感点，因为他每次抵住那里轻轻探挤，按压，都让自己的前面也逐渐挺立起来，越来越热，越来越涨，铺天盖地而来的强烈感觉让他几乎要包握不住自己，然而身上的人在给自己强烈感觉的同时却仍旧发动着攻击。
    林立安一面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快乐，一面艰难地控制着自己想要喷射的欲望，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躯体都要分离开了……
    最终，两个坚持着互相爱抚着又互相较劲儿的两个人同时发出了一声难耐的怒吼，倪显赫在最后关头把自己从林立安的身体中抽出来，白色的热液在林立安的大腿跟处和林立安自己的热液一起喷爆而出，汇成一团。
    林立安觉得一个巨大的烟花在自己的耳边眼前绽放，被白花花的光芒刺晕了双眼，被响亮的声音震得耳朵轰鸣，他的人几乎在高丄潮之后就陷入了呆滞状态，痴痴地望着虚空。
    倪显赫把上层的床单扯到地下，静静地看着他，面颊粉红。
    直到林立安在床上蜷成一团。
    倪显赫给他盖好被子。
    去卫生间拿来干净的毛巾和一盆清水，为他擦拭身体。
    过了许久。
    倪显赫的胸膛仍旧起伏着，伸出手从抽屉里把体温计再次拿出来，放到林立安的腋下，抬起他的胳膊再紧紧地按住，让他夹好。
    等待着结果的时候，他脑子里是极乐之后的空白，末日之前的黑暗，不知道思考什么，却不停地在思考。
    如果，他死了，大概自己也要死了。
    倪显赫不想要死，不想要让大好前程毁于一旦，他更不希望林立安死。
    林立安呆呆地夹着温度计，嘴唇干燥，倪显赫的身体还在身边，那样温热。
    如果……
    如果——
    不过，他说的，没有如果。
    死了，也无憾了。
    温度计拿出来，数字显示着37度5.
    仍旧是偏高的体温，可是林立安看到，倪显赫的手都是抖的。
    他响亮地在林立安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林立安终于回复了生龙活虎啊，一巴掌打回去。
    倪显赫握住他的手，笑嘻嘻地说：“你死不成，是不是因为——”
    林立安全身酸痛，索性闭上眼睛蒙着被子。
    ——不让他看见，自己的大红脸。
    Chapter32
    不久之后，北京成为一座空城。
    和韩若通电话，原来寝室里的几个人，竟然不约而同都跑回天津的亲戚家避难了，人大全面封校，韩若自己在寝室中坚守。
    林立安在电话这头说：“要不我回去陪你吧？”
    韩若笑，声音低沉悦耳，“你在哪里啊？我可不敢拿你的小命冒险。”
    林立安说，“学校里面不是一派安宁么？”
    韩若说，“是啊，每天都享受着教授以上级别的老师的小班辅导，要是放到外面的考研辅导班，估计课程费价格不菲。”
    林立安默然，转而微笑，韩若永远有本事在最最低沉低迷的时刻让你因为他的豁达向上而会心微笑。
    倪显赫皱眉，“谁啊？”
    他刚去附近的家乐福买了许多青菜，方便面，饼干，牛奶之类。他带着白色医用纱布口罩，医用口罩上面还带着一个单层的格子棉布口罩，镜片后面，眉间皱成一团，眼睛里透露出强烈的反感。
    这样的打扮，这样的眼神，让林立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笑容越来越大，近乎满地打滚的状态。
    倪显赫到厨房把东西一放，摘下口罩，把倒在地上的笑得肚皮生疼的林立安一使劲儿横抱起来，扔在床上。
    “怎么，你能事了，生龙活虎了，就敢笑我了？”
    林立安的肚皮仍旧是疼的，可是笑却总是憋不住，只能一直憋着，捂着肚子，试探着看倪显赫。
    倪显赫蓦然就心软了，看他笑得眼眶湿润，一双大眼睛有意无意向自己瞟，还带着点怯意，又夹杂着点勇气，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诱惑得不得了。
    他脸上的怒气忽然消失不见，反而带上了些许柔情，到让林立安觉得他活像是戏剧里的奸角，越是满肚子坏主意，脸上越是笑得温柔无害。
    林立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平复着笑意，也平复着肚皮上的疼痛。
    倪显赫倒不在意他明显避讳的举动，凑过去扯着他珊瑚绒浴袍的带子往上拽，低着声音异常温柔地说，“你看我给你做了趟苦力，抱着那么大一袋子东西回来，你连看看我都不看？”
    林立安此时肚子不疼了，把脸转向他，只见他一张白皙俊逸的脸，刚硬却不失精致的线条，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光芒闪烁，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起来，有点毛茸茸的，既英俊又可爱。
    倪显赫拍拍他的脸颊，凑过去，一下子就窜到了林立安上方大概10厘米的位置，笑着说，“亲一下！”
    热气喷薄在林立安的脸上，他一巴掌捂到那张俊逸的脸庞上，把他往旁边一推，“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亲的？”
    十分义正言辞的语气。
    倪显赫被他推在了一边，也不恼，抱着胳膊笑盈盈地看着他。
    林立安承受着他的目光，觉得心里异常地痒，索性往床上一躺，用被子蒙住头。
    他采取了乌龟战术，倪显赫当然不能继续按兵不动，他走到床边，迅速把手伸进被子，对着林立安的身体两侧，腋窝以下，开始使劲儿挠起来。
    林立安本来就笑得肚皮疼，这下在强制的挠痒中情不自禁地越笑越欢，越笑越疼。忽然想起当年在倪显赫书房窝着的年岁，把金庸的全集看了一遍又一遍。《倚天屠龙记》里面，光凭这挠痒的一招，就让赵敏不得不放了张无忌，可见这一招杀伤力之大。
    林立安被挠得肚皮疼到爆，闪避了半天又耗费了不少力气，只能识时务，服输投降，“我错了，我错了！”
    倪显赫停止了动作，不过手仍放在林立安的腰侧，挑眉问：“错了？”
    林立安一口气还没喘过来，苦兮兮的点点头。
    倪显赫忽然低下头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地碰了碰。
    林立安只觉得笑什么花瓣掉到唇上，被春风一吹，倏忽一下就不见了。
    他本来真是不想亲的。就像有些东西，看起来很好吃，可是即使再想吃，也不至于大流口水。可是这吃过一口就不一样了，馋得不行，一不小心口水就流出来了。
    他馋得不行，可是他好面子，宁愿死扛。
    小公子看着林立安如此苦大仇深的和自己对抗，好心地问，“你到底是亲，还是不亲？”
    林立安立刻睁开眼睛，“亲，为什么不亲？我看你这个样子，长得比那个傍上周燕燕的小白脸强太多，现在白给我亲，那么不亲白不亲。“
    周燕燕是倪显赫和林立安家乡著名的女富豪，坐拥一个大轴承场，年约五十，保养一肤白貌美的男朋友，只有二十三岁，送百万名车车千万豪宅，一人得道**犬升天，连家人都照顾到了，是全城人茶余饭后的笑话谈资。
    林立安说他有做小白脸的潜质，不过倪显赫一点都不生气。
    他的目光长长，看着林立安，悠悠地说，“这么想亲，你倒是积极主动一点啊。”
    林立安从被子里面探出半个身子，攀着倪显赫的肩膀，缓缓地凑过去。倪显赫的鼻息之间带着香水清冽的木质香，迷人而诱惑，林立安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这种不好意思从真刀真枪干了一场之后一直在林立安心里发酵，此时此刻逸出旧的迷醉芬芳，同时让他不敢继续看倪显赫的眼。
    像一个漩涡一样，吸引着人往下掉。
    林立安闭着眼睛，改变战略，猛地压上去。
    倪显赫刚一察觉到林立安骤然变得粗重的呼吸，那边唇就压了上来，重重地停留在唇上，那样的熟悉而触感和温度，甜蜜到小公子几乎要当场兽性大发。
    林立安压在上面，还觉得不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直接被迷晕了，竟然使不出什么力气，只能尽力搂住倪显赫的脖子，唇舌使劲儿往前探。
    倪显赫忽然伸出舌头在林立安的唇上舔了一下，同时在上唇内侧轻轻滑了一道波浪。
    林立安只差没留口水出来，顺着倪显赫探进来的舌头划过去，期许着想要更多。
    那温热细腻的触感，他一路划过去，描绘着他牙齿的形状，几乎是立刻就找打了左右两颗小虎牙，在上面各自画了一圈，恋恋不舍地退出来。
    他静静地看着倪显赫，一颗心快要跳出喉咙。
    倪显赫抓过他垂在身侧的手，托在手里吻了吻那掌心，问，“你在抖什么？”
    “啊？”林立安不明所以，“我哪里抖了？”
    顺着倪显赫的目光，林立安低下头，果然看见自己的手在倪显赫的手心里抖得不行。
    林立安压下心头浮起来的感觉，故作镇定地说，“我天生就是这样，一紧张就抖。”
    “那么你为什么紧张？”
    林立安再次躺倒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看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儿。才笑一笑，换了个话题，“家乐福人多么？”
    “还行。”
    “下次我陪你去吧。”
    倪显赫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就你那破体质，要是再发烧了，我就得活活被你吓死。”
    林立安说，“放心，跟你呆在一起，我肯定死不了。”
    倪显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林立安笑，“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这样的人，估计得活成长寿中的奇迹，等到老了，头发花白，牙齿掉光，满脸皱纹，也一定是精神抖擞，身体硬朗。电视台要争相采访你长寿的秘诀，然后大肆报道。你要是这么轻易因为一个小小的非典就死了，简直对不起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和历史经验。”
    倪显赫皱着眉头，“你这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啊，什么头发花白，牙齿掉光，满脸皱纹，想起来就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林立安白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想长生不老啊。”
    倪显赫也学着林立安，躺倒在床上，脑袋埋进林立安的颈窝，低声说，“其实不用活那么久，到那么老。其实生命只要好，不用长。”
    林立安沉默。
    什么样的生命才算好呢？大四，一切即将结束，一切又刚刚开始。路在何方，他不知道。
    他正在神游天外，倪显赫忽然撑起身子，煞有介事地问，“你以前从来不是这么能说会道的，谁把你带坏了，那个韩若？”
    好友的名字在倪显赫口中出现，语气如同家长对待带着自己的孩子上网吧打游戏的坏孩子，林立安皱着眉反驳，“韩若在我们学校可是受欢迎的很，辩论队的二辩当然能说会道，”他忽然笑起来，“你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
    倪显赫鄙视地看了看林立安，拍拍他的脸，“诡辩。”
    林立安拽一拽倪显赫的耳朵，又扯一扯他的嘴角。
    倪显赫有点憋不住了，不过仍旧伴着张脸。
    林立安把他的鼻子往上推，做成一个猪鼻子的形状。
    倪显赫挺着脖子不吭说，林立安翻身跨坐到他身上，看着他的眼睛。
    一个突兀的猪鼻子，出现在俊俏精致的脸上，配着冷冰冰的表情，万分的不协调。
    林立安忍不住笑了，摸一摸他的睫毛。
    倪显赫白他一眼。
    林立安低下头凑到他的嘴上亲了一口。
    倪显赫扭过头。
    林立安无奈，只好对着暴露在自己面前的脖子开始下头，舌尖笨拙地滑了一下，热气喷薄在皮肤上。
    亲一下，抬头看看他的表情。再低头，舔一舔，在抬起头来看看他的表情。
    那眼睛水光潋滟，流光溢彩，黑白分明，像一只讨好人的小鹿。
    倪显赫的嘴角绷不住了，有上翘的趋势。
    林立安敏感地发现了那微勾的迹象，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别笑啊。”
    倪显赫努力憋着。
    林立安在他嘴边哼着说，“你千万别笑啊!”
    倪显赫忍不住了，笑出声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像贝壳一样闪着淡淡的光。
    林立安一愣，呆呆地看着他。
    倪显赫一翻身，顷刻之间，位置倒转，上下颠倒。
    林立安立即紧张到全身僵硬，“你，你想要干什么？”
    倪显赫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低下头。
    嘴唇，停在林立安的嘴唇上方一毫米不到。
    呼吸相接，温度交融，却距离双唇相贴还差了一点点。
    他似乎不想要离开，也不肯下落。
    林立安的心猛然跳动起来了。
    他几乎想要掩藏起来，怕自己的心在胸腔中的震动会被身上的人发现。
    他以自己几乎都感觉不到的力量努力，嘴唇轻轻嘟起来。
    这样的距离，明明应该就触碰到了，可是倪显赫的唇还是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林立安有点泄气，轻轻呼出一口气嘴唇恢复了原状。
    如果不能够接触，那就离他远一点，可是明明应该拉开距离了，那个人又不可察觉的动了动，又到了离他很近的地方。
    林立安几乎要恼起来了，他的性子干脆，不喜欢计算和灰色，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样敌进我退敌逃我追的游戏，他不擅长，也不喜欢。
    不过是流连于他给的诱惑而已。
    怎么能甘心让自己陷入这样被动的境地？
    就在他几乎要把倪显赫的脑袋推开的时候，倪显赫自己把头抬起来了。
    他居高临下地笑了，幽深的眼睛牢牢地锁住林立安的双目，蓦地，绽放了一个微笑。
    这个微笑林立安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那是英俊到极致的漂亮，充满了控制力和决断心，带着金色的光彩，让林立安几乎要眩晕了。
    “你要么？”
    林立安面无表情，把他的脑袋拽下来，却不说话。
    倪显赫在他耳边轻笑。
    林立安使劲儿咬住他的耳朵。
    倪显赫偏过脑袋过来重重地攒进林立安的唇舌，开始了一个缠绵深挚的吻。
    林立安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这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他无声地环住了倪显赫的腰，缓慢地抚摸起来。
    一瞬间，天地都静了。
    只能听得见彼此浓重的呼吸。
    有过经验之后一切都开始变得驾轻就熟，当倪显赫咬上林立安小麦色的俊秀脖颈的时候，瞬间感觉到怀里温暖熟悉的躯体微微颤动起来。
    林立安皱着眉，全身肌肉都绷紧了，显得格外光华，倪显赫上上下下抚摸着这每一寸，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爱不释手。
    林立安睁开勉强保持着理智的双眸，双手保护性的盘踞在上身的肌肉上。
    倪显赫从他的胸口抬起头来，接受他的拒绝，却将自己的重心移到了下方，轻而易举地探进睡袍，打开那双修长的腿。
    厚厚地浴袍下方大敞，冰冷的空气让林立安打了个机灵，他下意识地合起双腿，膝盖处却遭遇了一个强硬的顶撞，迫不得已地顺着那个力道而打开，他抬起头来，倪显赫的表情带着某种偏执，逆着光，有一半是灰暗的影。
    “那一次绑了你，手腕都乌青了几天。”倪显赫喃喃，带着点小男孩才有的迷茫，“我不想要每次都绑你。你就当帮帮我，好不好？”
    他的手指弹过林立安的胸膛，那样的弹性如同甜美的杏仁面包中隐藏的麻吉，他从的吻落在他的小腹，逐渐上移，到达前胸，贪婪地啃噬。
    林立安的双腿之间，强硬挤进来的双腿向上移动，在倪显赫的男性摩挲下，林立安的大腿内侧僵直如同木头，肌肉自己都控制不住。
    他进入的时候没有丝毫润滑和前戏，疼痛比第一次更甚，林立安几乎把自己的牙咬碎，湿热的感觉，长驱直入的倪显赫在为那里的甜美温暖和紧致热烈叹息时，也看到了床单上的红色血迹。
    一次又一次，总是忍不住想要伤害他。
    而林立安呢？
    他后悔了。
    他每次都在倪显赫接近的时候强烈渴望，希望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可是当他终于在林立安的疼痛之中与他同在的时候，林立安都后悔到想要杀了自己。
    这样矛盾的心情，就好像高中时代，明明知道要努力学习，却情不自禁想要试一试网吧到底有多好，才能吸引了那么多的同学。明明知道早恋是不对的，却偏偏极其渴望，在心仪的女孩子接近的时候从不拒绝。
    纵观林立安20多年的人生，他又何尝有一次拒绝倪显赫？
    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