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终了,宴霄抬起身,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人,坏坏地说道:“我不知道师父是攻是受,我只知道自己是要卖力耕耘的那一个。”
姜萌抬手抹了一把唇上黏腻的津液,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红眼睛说道:“宴霄你这个混蛋……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宴霄安抚性地揉了揉姜萌的耳垂,一边脱衣服,一边从床头的枕头下掏出一个精巧的小瓷瓶扬了扬,低哑着嗓子说道:“菱儿乖,我已经准备好了。”
…………
那一夜,小宫女喜珠从御膳房里端来了两位主子的晚膳,刚刚一踏进门就被另一个小太监扯到了一边,喜珠惊得正要喊出声,就被对方捂住了嘴巴:“嘘,莫要出声——可不能打扰了主子们的好兴致。”
喜珠一脸茫然,却也按那小太监的话照做了。刚刚安静下来,就听到几声猫儿般的呻吟声。
喜珠的身体一僵,压箱底的十八禁话本内容涌进脑海,她惊讶了几秒,旋即镇定下来,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微笑。
小太监贼兮兮地笑起来,和喜珠排排站好,一本正经地听了起来。
“宴霄……唔……你能不能不要动了?!”
“乖,不动怎么耕耘?”
“可是我觉得里面都要洪涝成灾了呜呜呜……”
“那……下次在外面泄洪好不好?”
被宴霄彻底吃干抹净之后,姜萌的心情是沉重的——明明已经和宴霄做过这样亲密无间的事情了,等日后还要串通宴南淮坑害他,那真的算是很严重的背叛了!
鸡小胖每天神神叨叨地掐着指头,算着自家老大什么时候能正式成为一个吃里扒外的小祸水。
于是姜萌就更郁闷了。
一年寒冬匆匆过去,又是一个春回大地的季节。
宴霄得到了昭明帝的重用,经常被国事缠身,在景乾宫陪着姜萌的时间并不多,而这一日,终于迎来了一个能陪他解闷儿聊天的。
当时白宣廷被宴霄拧折了手腕之后,满腔沉痛地回家思索人生,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萧菱最是可爱,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又的确争不过宴霄。
于是他决定出门寻找世外高人,帮助他练就一身绝顶武艺。
然后怒发冲冠为红颜,和宴霄一决高下。
只可惜烂泥扶不上墙,白宣廷在北方晃悠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世外高人,倒是寻了个眉清目秀的小秀才回来当媳妇儿。
姜萌对此表示很震惊,他没想到断袖还会传染。
喜得良缘的白宣廷心情大好,一进门就美滋滋地献上自己的礼物,那是一盒从外地带回来的山楂,被打理的干干净净,每一颗都透着晶润的光,看着就很有食欲。
姜萌向来喜欢一些酸酸甜甜的小玩意儿,但是对于山楂的印象却不太好,他记得之前吃过一次,超级无敌酸,把牙都酸倒了。
白宣廷看着姜萌犹犹豫豫,便拿起一颗直接塞到他的嘴里,得意道:“这是正宗的皇亲国戚山里红,好吃得紧!”
口感脆脆的恰到好处,果汁也没有想象中那样酸涩,姜萌顿时吃地津津有味。
白宣廷大尾巴狼一样喜滋滋的,忍不住和姜萌炫耀了一下:“这是我岳父大人家亲自种的,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姜萌停顿了几秒,紧接着又坦然接受了。根据白宣廷的性子,喜欢了人家小秀才之后,一定是要着急忙慌地上门提亲的,生怕自家小娘子隔天就被其他达官贵族掳了去,现如今称呼岳父大人也是情理之中。
“白老将军已经接受了你们的婚事?”姜萌有些好奇古代人如何面对出柜这件事。
白宣廷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又开始炫耀:“我家澜儿那样讨喜,他怎会不同意?再说了,我头上已经有哥哥姐姐传递了香火,少我一个没差。”
姜萌又拿了一颗山楂吃,“哦”了一声。
白宣廷发现姜萌似乎心情不佳,便笑嘻嘻地开玩笑道:“小菱儿这是怎么了?宴霄没有伺——候好你吗?”
姜萌不想理会白宣廷的荤话,却也不知道该编个什么理由搪塞他,便换了个话题:“如果你家澜儿有一天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办呀?”
白宣廷这次是真得惊到了,他愣怔了几秒,叹道:“小菱儿你竟然要红杏出墙!我要告诉宴霄去!”
姜萌忧愁地扶着额头,两挑眉毛又开始打架,闷声道:“……才不是那种背板。”
白宣廷松了一口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只要我家澜儿对我是真心实意就行 ,其他事情都可以被原谅。主要吧,我这个人又痴情又专一,他若是欺骗我的感情,我会炸。”
利用宴霄对自己的爱和信任,在背地里搞小动作伤害他,这不就是欺骗他的感情吗!?
姜萌越听越觉得遍体生寒,他可怜巴巴地用手捂住脸,继续问道:“若是他欺骗了你的感情呢?你会不会揍他呀?”
白宣廷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将军府小世子,见惯了父亲和兄长是如何处理叛徒的。于是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吃:“灌了春药扔在地牢里,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叫不灵,只能哭泣着求我把他那个啥……”
姜萌吓得直接被口水噎住,他眼泪汪汪地咳嗽起来,一脸的倒霉样儿。
正当此时,景乾宫的另一个负责守门的小太监急急走进来,脸上的表情很是苦大仇深:“主子,东宫的小德子来报,说……太子殿下请您到他的东宫一叙。”
姜萌的心里“咯噔”一下,宴南淮安静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用上他这个小细作了吗?
白宣廷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像是活活生吞了几只苍蝇:“宴南淮真是猖狂,在朝廷上和宴霄处处做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邀你去寝宫?他这是什么意思?”
姜萌蹙眉,满腹心事。
鸡小胖一看姜萌犹豫不决,也顾不上吃山楂了,忙跳到他的腿上劝道:“老大老大!这个世界真的特别重要!咱们必须一丝不差地完成任务才行!您坚决不能忘了我们的宗旨是坑男主!”
姜萌犹豫不决,用意念和鸡小胖交流:“为什么啊……你不是说我之前的几个世界都失败了吗?”
就比如一个小学渣已经考了四五次全班倒数第一,还怕再考一次倒数第一吗?
更何况……他觉得自己还是挺喜欢宴霄的,两个人应该是统一战线才对。
鸡小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老大,苦口婆心地念叨着:“您忘了这个辣鸡系统之前出现了故障啦?这个世界是个转折,只要是成功了,您说不定就能找回自己的记忆呢!”
姜萌一听到可以找回记忆,暗搓搓地下定了决心,“噌”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小太监说道:“去通报一声,我换上衣服便来。”
白宣廷跟着站起来,脸色仍旧难看:“不行不行,我陪你去!”
姜萌知道白宣廷是个仗义的人,他叹口气,用手拍了拍他的肩:“没关系的,宴南淮既然能这样光明正大喊我过去,便不会轻易做什么手脚,你不要为我担心。”
白宣廷知道自己一时冲动了,但是他总觉得宴南淮那只狡猾的狐狸会对姜萌不利,思忖片刻,急匆匆地抬脚走了:“宴霄那小子今日去了尚书府,我得速速把他寻回来。”
姜萌垂头丧气地“唉”一声,心想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就让暴风雨来地猛烈些吧嘤嘤嘤!
……
春回大地,皇宫里芳草萋萋,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美得如画一般。
姜萌换上了皇子常服,心慌慌地坐在轿辇上,目光一直无焦距地追随着在前面领路的小德子身上。
鸡小胖跟着姜萌坐在软塌上,轻声安慰道:“老大您别慌啊,您和宴南淮其实是盟友关系,他应该巴结着您才是。”
姜萌回忆起宴南淮阴森邪魅的模样,结结巴巴地对此表示深深地怀疑:“我,我觉得可能性不,不太大。”
正如姜萌所说,宴南淮作为这个世界里当仁不让的第一大反派,自然没有巴结萧菱这个小细作的道理,非但没有出门迎接,而且还让一个小怪物出来迎接他。
姜萌刚一进了东宫,就被那小怪物吓得有点怂。
“嘶嘶嘶”,小怪物发出奇怪的声音。
姜萌心惊胆战地站在青石板上,望着那只类似于现代蜥蜴却又比蜥蜴长得还难看的不明物种,只见它的眼睛犹如铜铃一般大,身上皮肤凹凸不平,疙疙瘩瘩,一根猩红的舌头时不时地窜出来。
“这是……”姜萌一动也不敢动,指着那只小怪物轻声问道,生怕它听到动静后扑过来咬自己一口。
“这是西域进贡的蝾螈,身体可以随着所处环境而发生变化,借助这个来保护自己,是个识时务的小东西。怎么样,四皇子,你瞧着它可爱吗?”
宴南淮从殿中缓步而出,笑吟吟地看着姜萌,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阴恻恻的,看着有点像他脚边的变色龙。
姜萌愣了下,轻声答道:“……可爱。”
宴南淮满意地点点头,伸长手臂冲着变色龙晃了晃。
那小怪物的眼珠转了转,竟然看得懂,“嘶”了一声就跳到了主人的手臂上,还用它硬邦邦的皮肤蹭了蹭主人的衣袖。
宴南淮轻笑一声,伸出一根莹白手指摸了摸它的头顶,“去给四皇子展示一下你的本事。”
命令刚下达完,那只变色龙就身形敏捷地跳到了地上,紧接着又朝着姜萌的方向“嘶嘶嘶”地狂奔而来。
姜萌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在那小怪物张开爪子抱住他的脚踝的时候,几乎吓哭:“太子殿下……咱们能不能有话好好说啊?”
堂堂太子竟然用这种手段吓唬自己,姜萌在心里腹诽,这都是什么恶趣味啊!
第111章 第六只反派
宴南淮的脸上仍旧挂着人畜无害的假笑, 他抬起手,指了指小怪物的方向。
姜萌顺着他的手势低下头, 就看到自己的裤腿已经被变色龙的小爪子揪开了, 然后脚踝处一凉,那小怪物竟然伸出了它分叉的舌头。
变色龙成功地舔了姜萌一口,然后又蹦蹦哒哒地跳回了宴南淮的手臂之上,莫名其妙的,对着姜萌发出一声炫耀的嘶叫。
姜萌不明所以地发着呆, 而宴南淮也终于结束了他奇特的“见面礼”, 领着姜萌进了用来谈话的偏殿。
殿内的布置与其主人一样阴森可怖,黑色沉香木桌上放着一只刚刚剥了皮的幼犬, 那只变色龙飞快地窜上去, 开始享用自己的美味。
姜萌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地在座位上坐好, 散乱的眼神儿四处飘。
宴南淮让伺候的小太监端上点心和热茶,也没有再继续演戏,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萧菱伙同杀人犯萧卿诱骗皇子,致使皇子流落民间数十载……如今萧卿带着他的情郎在江湖上逍遥自在, 而你萧菱,竟然成为了大昭皇帝的义子, 享尽荣华富贵。”
姜萌坐立不安,但表面上仍旧竭力做出平静的样子:“你说的这些,我,我可听不懂。”
宴南淮嗤笑了下, 端起杯盏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听不懂可以,三皇子宴霄听得懂便好。”
姜萌的瞳孔一缩,顿时冷下脸,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宴南淮抚弄着那只小怪物,淡声说道:“我能把萧卿抓住第一次,你觉得还抓不住第二次吗?若是你们的身份被拆穿,之前的欺瞒便是欺君之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宴南淮用目光扫了姜萌一眼,“而你如今这身皇子服会不会变成囚服,都取决于我。”
这话的言下之意便是当今朝堂之上,他二皇子宴南淮这一派系享有绝对的势力,成王败寇,跟着宴霄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姜萌在心里终究是向着自家小师弟的,被宴南淮这么说,他立即愤愤不平:“皇帝陛下明明更看重宴霄一些。”
宴南淮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扫了姜萌一下,然后又颇有兴致地走过来,指尖捏住了姜萌的脸颊:“如此呆呆傻傻的小人儿,心里倒也明白。”
姜萌气鼓鼓地瞪着宴南淮,心里默默发出狮吼般的咆哮:你说谁呆呆傻傻呢?!!
宴南淮眼里的笑意泛滥开,将手放下来背到了身后,慢条斯理地说道:“父皇确实更喜欢三弟,毕竟是静妃的亲生子,时隔这么多年才被寻回来,父皇总觉得是亏欠的。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父皇的心疾已经很严重了,宴霄想要在短期内和我一争高下,根本来不及。”
姜萌从未听闻皇帝老爹身体不好这件事,他警惕地看着宴南淮,在思考这件事是真是假。
宴南淮禁不住笑起来,“你尽可以怀疑,但是你必须为我做事。”
姜萌拧起眉,“为什么?”
宴南淮的目光飘向姜萌的脚踝,语气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因为你的命已经是我的了。”
姜萌的身体一僵,赶忙扒拉开自己的裤腿看了看,只见自己的小腿上有一块儿很淡很淡的红色痕迹。
“这只蝾螈是我从小拿毒喂大的,被它的舌头舔过的人便会中毒。”宴南淮慢悠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