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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有一种距离,叫做时间
    我是林漠南。
    很多个深夜我都把车子停在电台附近的角落里。
    我独自坐在车上,在一片安宁中,静静地听着浅青的节目。
    她的声线是那样剔透,清澈中不乏淡淡的温情,我听着她流水一样的声音,想象着此时的她应该是一脸的浅笑安然。
    接近凌晨时分,浅青的节目结束。
    她拎着包,形单影只地走向停车场。
    我看着她略显疲惫的神态和耳际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一种说不清楚的心疼就那样油然而生。
    于是,在一个适当的时机,我貌似不经意地向浅青的台长提起菁英可以赞助给他们一套位于电台附近的单身公寓。
    她的台长是何许人物,早已在社交场上打拼多年的他立刻就领会了我的意图,他当即表示要将公寓配给刚刚升职的浅青,并代表电台方面向我连连道谢。
    下班的时候,我看到即墨慕凝在走廊里打电话。
    “真的吗?太好了啊!明天我去帮你搬额!怎么不能?!真是的,青青你不要小看我!我强壮着呢……”
    我略略勾起了嘴角。
    次日傍晚,我早早的就回到了我住的小区——也是浅青即将入住的小区。
    我把车停在小区中心的花坛边。
    我坐在车里,抬头望向浅青住的那间公寓。
    没有开灯。
    看样子她还没回来。
    我打开CD,手指跟着节奏,缓缓地扣着方向盘,一下,又一下。
    远远地,就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
    浅青慢慢踱着步,向她住的那个单元走去。
    我打亮车灯,抬脚下了车。
    当得知我们同住一小区时,眼前的人有些慌乱。
    草草的几句话后,她转身逃离了这令她尴尬的局面。
    看着她有些匆忙的背影,我的内心滑过一丝愉悦。
    浅青,这只是开始。
    ……
    正要上楼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浅青半蹲在地上,吐得一塌糊涂。
    我快步奔过去。
    看着她那嫣红的侧脸,闻着她身上浓浓的酒气,我心里蓦地升腾起一阵怒气。
    我冷冷地责怪她不知道爱惜自己。
    话语却在她抬头的那一刻哽在喉咙里。
    感受到怀里的人轻轻的颤抖,我的心也不由得一阵阵抽痛。她的泪从我的领口滑落进去,沾湿了我的衣服。
    我的胸口仿佛被钝器一下一下地击打着,沉重压抑得让我喘不过起来。
    这样脆弱的她。
    这样无助的她。
    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哭泣颤抖却又无能为力的我。
    当浅青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发现她在匆忙之间忘记了带包。
    我扶着脚步有些不稳的她去了我的公寓。
    当她穿着宽大的衬衫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周身上下涌过一阵热流。
    这样的浅青……拥有着介于清纯与妩媚之间的一种别样风情。我想,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面对这样的情景内心都会像我一样……额……汹涌澎湃。
    我努力地平息着自己内心燃烧的火焰,强迫自己收回了流连于她身上的视线。然后起身去沏茶。
    我用有些干涩的声音试探性的问她今晚反常的原因。
    当她提到“省台”二字的时候,我内心已经有数。
    言谈中,浅青语气中流露的落寞让我心疼不已。
    可是,身处这样的社会,除了改变,我们别无选择。
    当浅青轻轻唤出那个“南”字的时候,我有种失而复得的狂喜。
    五年来,这个字时时在我耳边萦绕。
    如今,我终于可以重新拥有梦想的权利了吗?
    下一刻,心底刚刚燃起的希望便被浅青的话彻底浇灭。
    我们的隔阂……不是分手?
    ……
    当梁雨辰打来电话邀我去泡吧的时候,我果断地拒绝了他。
    我不喜欢酒吧那种昏暗与嘈杂。
    尽管在美国的五年中我曾无数次因思念而在形形色色的酒吧里烂醉如泥。
    但梁雨辰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几乎是脱口而出:“几点,在哪里?”
    梁雨辰在那边轻笑道:“林漠南,只有提到苏浅青时,我才能看到万年冰山解冻的一刻。”
    “少废话!”我低咒一声。
    我来到了梁雨辰告诉我的“loner”酒吧。
    幽暗的雅间里,即墨与梁雨辰并肩坐着。他们对面是我曾见过的《Fashion》主编张沐森。
    我淡淡地和张沐森打了声招呼,然后入座。
    “扬,你来了。”
    我随着张沐森的话抬起了头——
    来人一身休闲的装扮,俊逸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周身环绕着一种淡然的气息。他身姿挺拔的站在那里,冲我们微微点了下头,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我能清楚地感受得到他身上散发的淡定与自信。
    正当我对他的身份进行猜测的时候,浅青来到了雅间外面。
    或许是没想到我的到来,她的目光在掠过我的时候闪过一丝惊讶,没容我多想,我看到她的眼神落到了我对面那个人的身上。
    心底立即就有种闷闷的感觉。
    当即墨说出“苏扬”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底不可抑制地掀起了波澜。
    原来,他就是苏扬。
    自我这次回国以来,这个名字就时时困扰着我。
    第一次听到它是在浅青的病房外。
    我在门外站了很久,听见浅青回忆她高中时代的暗恋。
    她的语气中有淡淡的羞涩,讲到情动时,那语调中就流露出丝丝喜悦。
    那一刻起,我记住了那个让我心房微微疼痛的名字——苏扬。
    第二次,那个叫“苏扬”的人让我失眠了好几天。
    那一晚,我的情绪有些失控。
    当我俯下身子情不自禁地靠近浅青时,当浅青迷蒙了双眼变得无比顺从时,苏扬的电话中断了这一切。
    在那个静谧的时刻,一个温和的男声从浅青的听筒中传来。
    “我很想你。”
    看着浅青有些失神的表情,我松开了揽在她肩膀上的手。
    ……
    我结束了回忆,向坐在我对面的苏扬伸出了右手。
    心里的酸涩让我忍不住向苏扬出言挑衅。
    他见招拆招,没有一丝退让。
    我是故意的。
    故意让在座的人都知道,我和浅青住同一小区。
    更重要的是——让苏扬知道。
    在送浅青回去的路上,我的失态成功激起了浅青的愤怒。
    我看着她头也不回地下了车,一颗心顿时飘飘荡荡没有了着落。
    浅青走了以后,我把车停在浅青公寓附近,靠着车一支接着一支的抽起了烟。
    我看着她公寓的灯打亮又熄灭。
    她,应该是睡了吧?
    我在内心叹息着,思绪飘忽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我被眼前的浅青身影攫住了直线。
    我们在花坛边交谈起来。
    在一来一往的言语里,我似乎找到了我和浅青的隔阂所在。
    浅青说,分手不是我们产生隔阂的原因。
    我想,她是对的。
    五年的空白,让她改变了太多,也成长了太多。
    任何事物都会因时间的流逝而趋于平淡,包括我们的曾经。
    再相见,已不是原来的模样。
    浅青,原来,有一种距离,叫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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