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6
    49 广告
    “梁思越?”顾哲灏神情错愕地沉声反问道:“好诺,你爱梁思越?”
    如果说许好诺受伤时,梁思越的表现尚可理解为兄妹情深;那么今晚酒会上梁思越言辞中隐含的挑衅,让他根本无法忽视。
    饶是如此,顾哲灏依然没想到好诺竟然会对他坦白她爱梁思越。那么她见到许墨非后的丧魂落魄是怎么回事?她答应他试着走进他的生活的承诺又算什么?眼前的许好诺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却甚是倔强,带了些破釜沉舟的意思。
    顾哲灏略回味了下好诺方才的话,知道许好诺这三板斧头,今晚大概不只劈了他一人。
    顾哲灏按捺住心底的惊疑,对好诺微笑了笑,温和地说道:“好诺,我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顾哲灏的涵养之好让好诺无言以对。自始至终,顾哲灏其实并不欠她什么,也没有理由需要对她这么容忍。好诺只觉得有些困扰更有些歉意。
    其实和顾哲灏相处的时候,好诺一直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倒不是说顾哲灏束缚了她什么,只是他那样的人,恬淡从容下尽是不动声色的权威和强势。好诺只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小学生在自己很敬爱的老师面前,不自觉的就想表现得更好更乖些。
    如今看着顾哲灏脸上温文的笑容,这样的感觉就更强了些,当然状况是反了个,此时好诺觉得自己就那种调皮捣蛋的孩子,可是再怎么造反,令人尊敬的老师依然是如春风般和煦,让人无颜以对。
    顾哲灏见了好诺的表情,倒真得笑了起来: “好了好诺,晚上外面冷,你身体才刚好些,别再受凉了。”说着便上前伸手轻揽住好诺的肘弯处:“先上车吧,你要是还有什么要声明的,车里说也是一样的。”
    顾哲灏的语气中很有些迁就和宠溺的意思,好诺默了一默,还是随他上了车。不管是做个好学生,还是做个差学生,她都挑战不到他的底线,就象是孙猴子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道行差得太远。
    好在顾哲灏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谦和从容地状态,连车速也稳稳地压在40码。
    晚上,马路上的车并不多,好诺只盼着顾哲灏能加把油门,便不时地瞟着仪表盘,可是忽然好诺发现了新情况:“你是不是走错道啦?刚刚不是应该右拐的吗?”
    顾哲灏愣了愣,才回过神,有些抱歉地说道:“哦,我刚才想事情走神了,到前面拐也是一样的。”
    好诺看了看了顾哲灏平静的脸庞,心里无端地有些不安。果然顾哲灏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好诺,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其实我也不确定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知道……”
    顾哲灏远山远水地兜了一圈,却只说了一半就卡了壳。
    车厢里顿时又沉寂了下来,许好诺只觉得憋得慌,捱了会儿终于还是深吸了口气问道:“什么问题?”
    顾哲灏缓缓地将车靠在路边停下,转过身来认真看着许好诺问道:“好诺,你说你爱梁思越,却没法原谅他爸爸。那么你当初同意和我见面,答应试着走进我的生活,就只是想暂时找个挡箭牌,躲开梁思越带给你的困扰么?可我记得你们甚至一起带一一出去玩过,难道说找个人做挡箭牌是你们共同的默契?”
    顾哲灏态度仍是温和的,可这话却问得是字字诛心。
    好诺急忙否认道:“不是的,不是你说得那样。”顾哲灏轻舒了口气,微笑道:“好诺,我很高兴不是这样的,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其实是怎么样的?呵呵,我还以为我们会携手共度余生的,你总不能就拿一句你爱梁思越就把我打发了吧?”
    顾哲灏说到最后,语气中带了诙谐的味道。
    可许好诺一点都不觉得轻松,好诺想了想决定还是将实情和盘托出:“我和你见面,是想通过相亲的方式赶紧结婚,想务实一点重新开始生活。会答应试着走进你的生活,是我觉得你人还挺好的,然后我也喜欢一一,喜欢你和她在一起的那种珍爱她的感觉,一一的妈妈虽然不在了,可是我觉得你还是很尽责地给了她一个完整的世界。我觉得你是个很有责任感的男人,我真得想过走进你的生活。思越哥是在这之后跟我表白的,以前他从没表露过。一开始我并不习惯这种突然地转变,可是接触多了,忽然就发现……那种被人珍视……被人全心全意爱着的感觉,”
    好诺长出了口气,有些惘然地说道:“那才是我真正一直在寻找在等待的。
    “对不起,顾哲灏。”好诺看着顾哲灏的眼睛,郑重地道歉道:“在我决定抓住这幸福时,并没考虑到你的立场。对不起。”
    “哦……”顾哲灏怅然若失,低叹了声说道:“原来梁思越是匹后来居上的黑马。”   好诺有些歉意地说道:“本来早就该跟你说清楚的,可是后来发生了好些意外事……”
    “嗯”顾哲灏点了点头,自行疏通了事情的脉络:“你从别处知道了你母亲的事情,对梁啸宇产生了怨恨,因此影响了你和梁思越的关系?”
    许好诺苦笑了笑:“是梁啸宇自己告诉我的。”
    “哦?”顾哲灏有些意外,深看了眼好诺,若有所思。
    许好诺竹筒倒豆子般倒出了心中所有的郁结,倒也畅快了些,想了想再没什么要补充的了,便对顾哲灏道;“就是这样的了。”
    顾哲灏微笑了笑,目光缓缓在好诺脸上流连许久,才开口道:“好诺,你要是真得……爱上了梁思越,就应该试着放下以前的事情。好诺,我跟你说过的,每一个人的每一个阶段都是有局限性的,会犯一些自己也追悔莫及的事情。梁思越的父母,你的父亲,原谅他们吧。”      “你要我原谅他们?!”好诺看着顾哲灏,惊讶地合不拢嘴。
    “对。”顾哲灏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们是你和梁思越的父母,是生你养你们的人,好诺,你不解开心中的结,你和梁思越怎么会幸福?他们做错了也是以前的事情了,你为什么要拿过去的和将来的幸福去惩罚他们过去的错?”
    许好诺没想到会从顾哲灏口中听到这样的劝解,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心酸,武装了一晚上的心防霎时悄然放了下来:“我……试过的,可是我想梁啸宇他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原谅,做对自己最有利的事情根本就是他的行事准则吧。我爸和方姨……”
    好诺哽咽了下:“他们……我妈出事后,我爸有段时间很痛苦把自己封闭了起来,家里yīn沉沉的,我一个人……其实我那时候真得很感激方姨愿意嫁给我爸爸的,也感谢方伯伯,……可是被牺牲掉的其实是我妈妈……”好诺再也说不下去,满脸痛苦的梗在了那里。
    “好诺……”顾哲灏轻拍了拍好诺的背,以示安慰 。“真相全是反的,我要做什么才能把它们再颠倒过来?我真得有权利代我妈妈原谅他们吗?”好诺有些激动地喃喃低语着,象是在质问着谁,好诺并没指望找到答案, 因为她觉得这就是个死结。
    可是顾哲灏凝目看着好诺,幽然道:“好诺,可是你不能不原谅你自己,你接受了你继母、你继续爱着你父亲,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只是个孩子而已。”
    好诺瞪着顾哲灏,眼中瞬时涌出了泪水。
    顾哲灏叹了口气,向好诺点头保证道:“好诺,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你和梁思越都是无辜的,也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许好诺对顾哲灏的大度很是感动,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吸了吸鼻子道:“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对我说这些。”
    顾哲灏无奈地笑了笑:“好诺,我并不是随意邀请人走进我的生活的,我也跟你说过我不认为只有年少时的激情四溢的感情才是爱情。好诺,我三十五岁了,结过婚离过婚,工作忙,还上有老下有小,可我恰巧碰到了一个心仪的女孩子,我以为说要照顾她一辈子就是最动听的情话。好诺,我真得很遗憾自己没有在梁思越之前让你明白,对你,我也是珍爱的,至少我会把你看得比自己重,所以我才愿意说这些。”
    顾哲灏的话让好诺很是震动,好诺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哲灏,无言以对。
    顾哲灏却轻松地笑了起来:“不过其实好诺,我还真的觉得你不选我是亏了,因为我这样经过考验的男人才是那个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空为你挡风遮雨不让你哭不让你受委屈的好男人。”
    顾哲灏这番话说得很是流利,好诺正诧异为怎么这么耳熟,可瞧着顾哲灏眼中戏谑的笑意,心中一暖终于破涕为笑:“多谢多谢你。”
    顾哲灏却笑看着好诺半真半假地说道:“好诺,这就是一个老男人打的征婚广告征婚广告,你不用太当真,可也不能不当真。”
    好诺却诚恳地说道:“你这个广告打出来,一定会应者如云的。”  顾哲灏轻笑着摇了摇头,重新发动了车将好诺送回了住处。
    他对好诺说的话,好诺未必能或者说未必愿意全盘领会。
    可他对她说的都是真心话,他愿意把她看得比自己重,除了是因为他确实喜欢她,还有层意思是他对自己的自信。
    他以为以他现时的阅历和能力,只要他愿意挡在她前面就没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 只是日后,顾哲灏再回忆起彼时心境也只能自嘲一笑,人终究是不能过于踌躇满志了。
    50  突围
    和顾哲灏畅谈了一番后,许好诺心里多少是轻快了些。可回到住处,好诺不过刚打开门,青晓就一脸同情地迎了上来:“好诺,你回来啦。”
    青晓这份殷勤有些非同寻常,好诺讶异地往客厅里面看看,就见梁思越如极地冰山一般端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都带了些煞气。
    这人来了多久了?好诺忙满脸询问地看了看青晓。
    青晓会意,微微提高了嗓门道:“好诺,你回来得可真巧,梁总也就到了不过十分钟的样子。”说着坚定地冲好诺眨了眨眼,示意她别怯场。
    这还没结婚呢,梁思越就敢跑到好诺的大本营摆脸色,这毛病不能惯了去。
    唔…… 好诺低头换鞋。
    看着梁思越紧绷着的脸,好诺知道他在极力忍耐着怒气。今儿一晚上,她惹翻了他几次了,事实上自从JX回来以后,她和他就再没找回那份轻松甜蜜的感觉。
    “好诺,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你和梁思越都是无辜的,也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许好诺回味着顾哲灏的话,走到梁思越跟前,尽量轻松自然地微笑着招呼道:“思越哥,你来啦?”
    可是许好诺的若无其事却彻底激怒了梁思越。
    她知道她就这么一走了之后他和他爸争辩了两句冲到外面找不到她人,方博山却意味深长地告诉他她已经跟顾哲灏先回去的时候,他是什么心情吗?
    她知道他在这干坐着一分一秒,煎熬着等了她快半个多小时是什么心情吗?
    关键的关键,她当着他父亲的面说她从来没想过她要做什么商人的妻子时,她想过他会是什么心情吗?!
    梁思越缓缓站了起来,冷着脸清楚地对好诺说道:“许好诺,我是说过我是把你放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的,但这绝对不表示我会容忍你象扔一块破抹布似的把我对你的感情扔到地上!”
    梁思越这番话说得声色俱厉,以至于他“砰”得一声关上门扬长而去后,好诺和青晓仍处在面面相觑的惊愕状态。
    过了会儿,蒋青晓才试探着问许好诺道:“好诺,你干什么了,点着了这么大一炮仗?”
    “我今天跟顾哲灏去吃晚饭,可是没想到是景宁国际的六周年庆,梁思越和他爸还有许墨非什么的都在……”许好诺苦笑着将今晚的遭遇说给了青晓听。
    “嚯,这么快就撞起来啦。”青晓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更正道:“呃,好诺,对不起啊,其实梁思越等了你好一会儿了。不过他来了就板着脸,我觉得他态度不够端正,再说他这人一向有点傲气,不趁这会儿挫挫他的威风,我怕你……”
    “算了青晓,他又不是因为等时间长发脾气的。”好诺苦笑着打断了青晓的话。
    “嗯,不过好诺你那话是有点伤人,你不待见梁啸宇,抬腿走人就是了,何必说那些自绝于人民的话,你还真不想嫁梁思越拉?”青晓掂量了下轻重,开始委婉地批评起好诺:“还有梁啸宇那样的人,是弱肉强食那么混过来的,你越软他就越觉得你可欺,你真要厉害起来,他倒说不定对你另眼相看呢。再说横竖有梁思越挡在你前面呢,你管他呢。”
    能挡多少次,他不会累不会烦吗?许好诺忽然有些心灰意懒:“青晓,我不后悔说那句话。”
    “什么意思好诺?”青晓大为惊讶,忙问道:“好诺,难道你喜欢顾哲灏了?呃……不过我觉得他对你也挺难得的就是了。”
    “不是的。”好诺轻吁了口气,有些嘲讽地笑了笑道:“青晓,梁啸宇不是说了吗,要思越哥还有我记住“在商言商,再多的恩怨情仇都比不上一个利字重要”。”
    许好诺似乎钻了牛角尖,蒋青晓呵呵笑了起来:“要说梁啸宇这话也不能说错,其实在生意场上跌打滚爬几年,这道理自己就知道了。可是好诺,隔行如隔山,你那单位还是衙门性质的,梁思越以后也未必要你下海捞钱,你琢磨这个干吗?”
    “青晓,你不明白嘛?我永远达不到这样的境界。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梁啸宇为什么要故意告诉我过去的事,可今晚上我明白了,他并不是想让谁原谅他的,他是要我要么知难而退,要么接受他的准则达到他的要求。”
    许好诺的分析也不能说没道理,青晓只好劝道:“好诺,不是还有梁思越吗?你把这些烦人的事交给他就行了。”
    好诺却没这么心宽:“可他能怎么样?那是他爸爸,这样的冲突如果没玩完了的,他会快乐吗?我们在一起还会快乐吗?”
    “噢……”蒋青晓张大了嘴巴:“好诺,你不是真打定主意不要梁思越了吧?”
    好诺心中一痛,怅然道:“不知道,反正他也气着了,就先都冷静冷静吧。”
    需要先冷静一下,显然不止许好诺一个。
    梁思越怒气冲冲地回了家,只是一进家门,就遭到了梁啸宇的阻截。
    梁思越不等他开口便做了个阻拦的手势道:“爸,我有我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如果你实在没法尊重这一点,那也很好解决,凡是你所给我的,你尽可以都拿走。你现在再想按照你的模式来打造我已经太迟了
    梁啸宇怒极反笑:“思越,虎毒也不食子。不过我确实是后悔过去对你太过迁就。如果老天能再给我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梁思越皱了眉头想了想,平心静气地说了句:“祝您好运。”便上了楼。
    其实如果他爸爸能再有个孩子,他也没什么不乐意的。
    梁思越的态度让梁啸宇更加怒不可遏:“老张备车!”
    梁思越径直上了楼上的书房,楼下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梁思越走到了窗口默默看着他爸爸的车驶离别墅。
    “凡是你所给我的,你尽可以都拿走。”这也就是说说罢了,养育之恩、还有这么多年的悉心栽培,很多东西他是还不清的。
    梁思越知道他今晚有些失控了,可是一边是强势的无孔不入的试图要掌握他生活轨迹的父亲,一边是纠结在往事中随时准备着和他划清界线的爱人,这两种不同方向的作用力却都同时在挤压着他。
    亲情、爱情,还有事业,这些东西都搅合在一起,却又都逼着他做出抉择。
    梁思越在站在窗前静静思考了许久,终于是做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好诺和青晓一起下了楼,她本来是打算今天就回单位销假上班的。
    可是刚到了楼下,就看见梁思越从车里钻了过来。
    青晓笑着迎了上去:“太好了梁总,有你陪好诺去医院复诊,我就可以直接到单位上班去了,好诺就交给你啦。”
    梁思越点了点头,微笑道:“谢谢。”就和青晓擦肩而过,径自走到好诺面前,伸手道:“走吧。”
    梁思越的语气淡淡的,可是脸上的表情已是风和日丽。
    好诺迟疑了下,握住梁思越的手道:“青晓跟你开玩笑的,我是要去单位销假的。”
    梁思越将好诺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挑眉道:“当然是要去医院复诊一下再上班。”
    好诺解释道:“上次去过了,再说我都好了,也不疼了。”
    “是么?”梁思越皱了眉笑道:“那你陪我去医院看看吧。”
    好诺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梁思越胡诌道:“心脏粉碎性破裂。”
    “思越哥……” 许好诺上微仰着脸看着梁思越一本正经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心酸,便低头将脸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说道:“对不起。”
    “唔,药效不够。”梁思越伸手抱住好诺,柔声道:“好诺,你来我公司帮我好不好?
    嗯?好诺惊讶地抬了头。
    梁思越却开始给好诺描绘美丽蓝图:“好诺,N城的资讯到底不如上海,我打算把期货这一块从宇轮金属分拆开来重新成立一个公司,搬到上海去。现在急需补充新鲜血液,你来帮我好不好?待遇从优,保证让你满意。”
    “待遇从优?”好诺只觉得好笑,趁火打劫道:“是薪水翻倍么?”
    梁思越却是满口答应:“这当然没问题,而且还配备生活助理。”
    好诺有些惊异地看着梁思越,梁思越点点头道:“对,好诺,我做个司机总还合格吧。”
    好诺终于是明白了梁思越的用心:“思越哥,你打算到上海去?那你这边公司的事能放手吗?”
    梁思越迟疑了下道:“好诺,我爸身体很好,再干个二十年都没问题。”
    “你是要自立门户?”好诺吃惊地张着嘴看着梁思越。
    梁思越重又将好诺摁到了怀里:“好诺,我是想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些事情,你要帮我。”
    好诺的脸被埋在梁思越的胸前,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心里却从没这么透亮过。
    梁思越是为了她么?好诺从没想过爱情的代价会如此之高,可是这代价竟是梁思越一人付出的,这公平吗?
    好诺有种坐享其成的罪恶感,然而一起去创造新生活的前景是如此的诱人,好诺根本无法开口拒绝,只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梁思越的腰,倾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
    51 幽会
    好诺回单位销假后重新上班。
    周会长对好诺这么快就回来上班很高兴,只不过她原来的工作已经有人顶了,考虑到好诺的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周会长将好诺暂时调到了综合部帮忙。
    综合部管的是协会大小杂事,周会长给好诺临时安排的工作是收缴会员单位的年费。  可还有两个月才到年底,所以这工作量就很有弹性。
    好诺本来是负责信息发布这块的,和下面的会员单位接触也比较多,如今这活儿倒也轻松。
    协会的会员单位大大小小有一百多家。"
    好诺写了个邮件,内容除了礼貌地征询了下会员单位对协会的工作建议后,重点在提醒上缴会费的时间。好诺审核了下内容,加上联系人和联系方式,将她邮箱里存储的各会员单位的常用邮箱都全部加到了地址栏,摁了个发送,就算把前期工作做完了。
    好诺的心思是以后重点敲打没给回复的单位就行了,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回复的会员单位态度就很强硬。
    梁思越在电话里哈哈笑道:“好诺,老周安排你收账啦?那我们宇轮今年的会费要拖到最后一天再交。”
    许好诺听到“我们宇轮”这四个字心里一顿,他不是刚说要去上海自立门户的吗,口中却只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啦?”
    梁思越好脾气地提醒道:“好诺,不是你发邮件给我的吗?”
    好诺这才想起来宇轮金属每次发的供求信息邮件也都抄送给梁思越的,她的邮箱里也有他的邮箱地址。
    许好诺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那梁总对我们协会的工作有什么意见吗?”  梁思越也以很正经地语气答复道:“我的意见就是许小姐每天要主动打个电话给我表示关心。”
    好诺不吭气,她才搬到综合部的办公室,没以前那么随意,而且她也有些不想搭腔。  梁思越便继续诉苦道:“好诺,我这一阵子都会很忙。大中刚接手过来一摊子事,我手上原来的事情要物色合适的人接手,还要筹备上海新公司那边的事……好诺,你应该多关心我才对。”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每天打电话给你的。”由于自己心里方才突然冒起的那丝疑问,许好诺觉得很惭愧忙连声允诺着。
    好诺既然答应了,就真得每天拨个电话给梁思越。
    只是不论她怎么调整打电话的时间,电话那头的梁思越听起来都处于一种忙碌的状态,好诺心里总觉得不安。
    蒋青晓对于梁思越连着几天不照面也很奇怪:“好诺,你和梁思越不是和好了吗?他怎么不见人影啊?”
    “他最近很忙吧。”好诺犹豫了下,还是将梁思越打算到上海去自立山头的事告诉了青晓。
    “嚯,梁思越这动静是闹大了。”青晓赞叹道:“宇轮集团他早就做一半的主了,这会子要把手里的权交出去,他们做期货那拨子人他还得动员动员带一部分到上海去,那些在N城有家有口的人可就难办了,呵呵,估计宇轮这几天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啊。”
    “这么复杂啊?”许好诺听了青晓的感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本来以为只是两个人的事却没想到会牵扯到那么多的人和事。
    “你以为啊?好诺,你单看宇轮在香港上市的那部分市值也能推算出宇轮集团的规模了。不过,梁思越整这么大动静,他爸能同意吗?哎呀,可惜我没在香港开户啊,要不然可以卖空宇轮赚一笔啊。”青晓很是惋惜地感叹着,忽而又眼睛一亮道:“要不我这消息卖给我们香港的客户好了。”
    好诺瞪了眼青晓:“青晓!”。
    青晓忙笑着撇清道:“跟你开玩笑的好诺,我哪敢捋梁总的虎须啊。”
    好诺却感叹道:“青晓,这就是人家说的蝴蝶效应吗?”
    许好诺的生活一直平淡无奇,从来没想过因为自己的心结会引起这么多的连锁反应,想到上次一起在屋顶烧烤的那些看起来很轻松愉快人会因为她被迫重新安排他们的生活和事业,好诺忽然有种自己矫情大发了的感觉 。
    好诺想起自己每天在电话中的问候,觉得真是隔靴搔痒,而且有那么些虚伪。
    第二天,好诺反常地没有给梁思越打电话。
    到了晚上梁思越却找了过来了。
    好诺接到梁思越的电话忙匆忙地下了楼,楼下的路灯并不很亮,却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出梁思越脸上有些倦色,明显得睡眠不足。
    梁思越见好诺呆呆地仰头看着他,便伸手揉了揉好诺的头发,笑着责问道:“看什么?不认识了,今天为什么没给我打电话?”
    好诺支吾着找着理由:“我想等你忙完了再给你打,哦,你今天结束得早嘛?”
    梁思越笑着皱眉,有些抱怨地说道:“好诺,今天是周末,我给自己放放假不行吗?”
    许好诺很是心疼:“思越哥,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忙啊?”
    梁思越笑着将好诺揽在怀里,想了想允诺道:“好诺,等你帮老周收齐了帐,我手上的事情差不多也就都安排妥当了。”.
    那就还要两个月,好诺轻叹了口气抱住了梁思越。
    梁思越的事情她似乎一点也帮不上忙,而且深究起来她就是那个找麻烦的。
    “好诺,我们去酒吧坐坐?”梁思越征求着好诺的意见。
    “酒吧太吵了,我们就到楼上坐坐吧。”许好诺觉得梁思越眼下最需要的是休息。
    梁思越却不习惯在蒋青晓的眼皮底下谈恋爱,便笑着牵住好诺的手道:“走,上车吧,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
    梁思越的车穿过市区沿着城墙往东郊方向开去,那好像是梁思越别墅的方向。
    许好诺忽然有些心虚:“思越哥,你不是要带我去你家吧?”
    梁思越轻笑了笑,脸上的倦色不翼而飞,只偏了头反问道:“那你去吗?”
    好诺有些被梁思越眼底的温柔诱惑到了,却还是很严肃地回答道:“当然不去!”
    梁思越悻悻地说道:“那你还明知故问?!”
    好诺碰了鼻子灰,便转了转身子,看着窗外。
    车子很快驶进了东郊的陵园区,夜幕中全不见白天熙熙攘攘的游人,只有路两旁参天的梧桐树傲然挺立。
    这条路果然很安静,好诺还头一次晚上来这里,只顾细细分辨着窗外的景色,渐渐地,路旁不时出现地停在边上的轿车引起了好诺的注意:“思越哥,这些车晚上停这儿干嘛呀?”
    “跟我们一样。”梁思越简短扼要地回答道:“找个安静的地方谈恋爱。”
    好诺脸一烫,心也跟着“嘭嘭嘭”得快速跳动了起来,却强作镇定地盘问道:“思越哥,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梁思越是跟什么人来过的吧,好诺心里有些泛酸。
    梁思越奇怪地看了一眼好诺道:“我每天下班晚的话都开车穿这条路回家的,只要过了游览时间,这条路比钟山路好走多了。”
    这个答案许好诺很满意,决定不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倒也没在意梁思越在岔路口调了头往山上开。
    只是梁思越的车在某皇陵附近的大草坪前,好诺还是倒抽了口冷气:“干嘛停在这儿啊?”虽然白天是景区,可是晚上还是前人安寝的墓地好不好。四周悄然无声,好诺只觉得yīn森森的。
    “这边清静,空气也好啊。”梁思越将车熄了火,打开车门道:“好诺,下来走走吧。”
    好诺只好跟着梁思越下了车。
    车外的空气果然是清新如洗,微风拂面,草木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好诺挽着梁思越的胳膊,终于心定了下来。
    夜色中的陵园区并没有灯火,可是周遭的景物却也看得分明,好诺倚在梁思越的怀里,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诧异道:“原来月亮这么亮啊,平时倒没注意到。”
    梁思越从身后环抱着好诺笑道:“市区里到处都是灯,当然显不出来。”
    四周静谧无声,两个人的低语声听起来格外得清越……
    梁思越见好诺傻乎乎地只顾抬头看月亮,暗叹了口气,低头便欲吻向好诺的脸颊。
    可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尖细的女子的笑声,在这宁静的陵园前听来很是恐怖。
    许好诺大吃一惊忙转身扑向梁思越的怀里:“思越哥……”
    梁思越鼻尖被好诺的头顶蹭了下,鼻中一酸,眼泪差点儿就出来了。
    那笑声由远而近,梁思越极目远眺,抱紧了好诺安慰道:“好诺,也是来散步的人。”
    可心中却很是懊恼,刚刚明明是看这一片没人的么。
    那对情侣远远看见了紧紧相拥的梁思越和许好诺,也掉头而去。
    梁思越轻拍着许好诺的背安慰道:“好诺,人已经走了。”
    可好诺听这话却象恐怖故事的开头,人已经走了,鬼会来吗?
    好诺央求道:“思越哥,我们还是上车吧。”
    梁思越的心情终于好转,微笑着说道:“好吧。”说着便陪好诺走回到车边,径直开了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翻出一匝饮料招呼好诺道:“好诺,你喝水吗?这有水。”
    好诺却直接坐到了副驾的位置上,见梁思越并没有开车走人的意思,便着急地问道:“思越哥,我们不走吗?”
    梁思越顿时没了喝水的心情,只仰靠在座椅上闷声道:“好诺,你总要让我歇会儿吧?”
    好诺这才想起此行的主要目的,便不再吭声。
    梁思越轻叹口气,便靠在座椅上盍目休息。
    好诺坐在前排,只寻思着这现代文明的科技成果和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PK的可能结果,却越想越心慌。
    好诺回头看着身后,梁思越似乎睡得很是安详。
    好诺忽然觉得只有这个人是可靠的,便吭哧吭哧地从前排又爬到了后座。
    梁思越听着好诺悉悉索索的象只小老鼠般总不肯安静,却是眼皮也不抬一下。
    好诺努力了一番,总算如愿坐到了梁思越的身边,才觉得安心了。
    月色下,梁思越紧闭着眼帘,眼窝为凹,两弯细密的睫毛有轻微地颤动,紧抿着的唇角微微翘起,看上去有些孩子气的执拗。
    许好诺细匀了气息,轻轻地长叹了口气,梁思越真的是给累着了。
    好诺忽然想开口跟梁思越说别折腾去上海的事了,却又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
    好诺低头想起了梁啸宇的嘴脸,一时不确定自己能否承担这说法的后果,便犹豫着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
    “好诺……”
    许好诺微微一惊,循声看向梁思越。
    梁思越却仍是仰靠在椅背上,只一双黑亮的眼睛幽幽地盯着她看。
    好诺无语地看着梁思越,心里纠结着,说还是不说?
    梁思越伸手勾住好诺的背,借力慢慢坐起了身子,顺势吻住了好诺。
    好诺只觉得甜蜜又苦恼,便和他唇齿间纠缠在了一处。
    情到浓时梁思越托着好诺的背小心翼翼地将她轻抵在椅背上,伸手悄然滑到好诺的伤处轻轻地摩挲着,柔声问道:“会不会痛?”
    好诺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忙深吸了口气,心里肺里,却哪儿哪儿都被人捏住了似的。
    好诺急忙轻声答道:“痛的痛的……”
    “好诺……”梁思越轻叹了口气,便将脸埋在好诺的颈窝处轻轻磨蹭着。
    好诺一时手足无措,待明白了梁思越不过是在跟她撒娇,便满心爱怜地抱住了梁思越,在他背上轻拍着。
    一下一下,梁思越终于是安静了,只静静地躬身伏在好诺的颈窝处不动。
    夜风清凉,穿窗而过。好诺只觉得梁思越猛得打了个冷战,她便也心欠欠地跟着打了个哆嗦,好诺下意识将梁思越抱得紧了些,开口问道:“思越哥,晚上凉,我们早点回去吧。”
    过了一会儿,梁思越才抬起头,伸手拿起座椅上的车钥匙塞在好诺的手里:“好诺,后备箱里有毯子,你去拿一下。”
    梁思越看上去不太舒服,好诺忙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好吧,你等我下。”
    好诺拿着钥匙跳下了车,走到车后面时才想到怕,哆哆嗦嗦去开了车后盖,在大置物箱里翻了一会儿,怎么也没找到什么毯子。
    脑后凉风阵阵,好诺随手抽了条毛巾,就猛得合上车后盖。
    “思越哥,给你。”许好诺见梁思越下了车钻进了驾驶座,便也冲到前面坐在了副驾的位置上。
    梁思越看清了好诺手中的物件,梗声道:“我要它干嘛?”
    好诺抖了抖手中的毛巾,呃,用来御寒是太小了。
    可好诺见梁思越微红了脸,似羞似恼的样子,也觉着委屈:“我没看见什么毯子嘛。”
    梁思越定定地看了好诺一眼,确定她并不知情,便微翘了翘唇角,放软了声音哄道:“好了,好诺,我不冷了,送你回去吧。”
    52承诺
    梁思越的古怪好诺自然是不知情的,可是梁思越身上的压力她还是明了的。
    车子开到青晓的楼下时已经很晚了,梁思越将好诺一直送到了家门口,亲了亲她的脸颊说了声晚安就匆匆掉头走了。
    电梯门嘎然合上,带走了梁思越的身影,好诺想着他要再次穿过大半个城市才能回别墅休息,心里很有些舍不得。
    星期六的早上,青晓刚起床就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甜丝丝的香味。青晓走到厨房里一看,是好诺在做早餐,便笑着表扬道:“我还奇怪丁姨怎么礼拜六也来加班了,好诺,原来是你在做劳模啊。”
    好诺笑嘻嘻地从橱柜里拿出碗来盛粥:“我得好好拍你马屁啊。要不怎么住得长?”
    “嗯,很有自觉性。这碗给我吧。”青晓抢着端过粥笑道:“好诺,看上去手艺不错嘛。”
    “方姨厨艺才真是不错呢,我也就是在边上学点容易的。”
    蒋青晓感叹道:“要说梁思越这妈本来也是个贤妻良母的人才,硬是可惜了。”
    这倒是实话,方姨这么多年来对家庭还是尽责的。
    好诺自己也拿着托盘端了碗粥和小菜出来,跟青晓商量道:“青晓,我想叫丁姨别来了,我都上班了,她来也没什么事儿还是让她回去吧。”
    青晓在卫生间里刷着牙含含糊糊地回道:“我没意见,这事你不用跟我说啊。”
    好诺想了想,便走到客厅拨了个电话回家。
    方亚芹接到好诺的电话有些惊讶:“好诺?”
    这声音听起来还是很熟悉亲切的,许好诺心里梗了下,还是开口道:“方姨,我已经上班了,下个星期开始还是让丁姨回去帮忙吧。”
    虽然语气里透着生分,好诺还好歹是叫了她一声“方姨”。
    方亚芹缓缓地开了口:“好吧,你自己在外面多注意身体,你爸爸还是挺挂念你的。”
    好诺也客气地说了声:“好的,谢谢。”便挂上了电话。
    青晓急急忙忙地刷完了牙,很有兴趣的奔出来问好诺道:“什么情况?好诺你和方亚芹讲和啦。”
    “什么叫讲和啊?”好诺否认道:“我又没和她吵过架。”
    其实对方亚芹,好诺心里是有怨恨的,可是梁啸宇的咄咄逼人让好诺对方亚芹多少有些同情,再说十几年的朝夕相处里产生的情分也不是简单地就能一笔勾销的,更何况梁思越和***感情,好诺一直都是很清楚的。
    如今许好诺只希望和方亚芹能维持一种客气和礼貌的状态,
    青晓了然的笑了笑,不再逼问好诺,两人便一起吃早饭,可刚吃了几口,好诺的手机就在房间里唱起了歌。
    青晓取笑道:“梁思越这电话是不分早晚啊,可真够殷勤的。”
    好诺笑拍了下青晓,便窜进房间接电话。
    可电话里却是一一抽泣声:“许阿姨,好多……好多人在我们家门口,奶奶赶……赶不走。”
    许好诺吃了一惊,却不明白什么情况:“一一,爸爸呢?”
    一一听说“爸爸”两个字哭得更厉害了:“爸爸去北京了,打不到电话。”
    “一一,你别急,许阿姨马上就来。”好诺安慰完一一,就冲到餐厅,抓着青晓道:“青晓你别吃了,顾哲灏家好像出事了,江湖救急,你陪我去一趟。”
    “什么意思?那顾哲灏人呢?”
    “他出差了不在家。”好诺说着就冲到了门口换鞋:“青晓,你快点儿啊。”
    蒋青晓没办法,只好舍命陪君子,跟着好诺打车到了顾哲灏家。
    顾哲灏家门口果然堵了好些人,从门口到楼梯道里得有三十多号人。
    青晓看这阵仗悄悄问许好诺道:“要不要找梁思越?”
    那人就够累得了,许好诺摇了摇头。
    堵在顾哲灏家门口的人见了青晓和好诺站在那边窃窃私语,便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青晓很机灵地答道:“我们是他们家女儿幼儿园的老师。”这些人情绪高昂,但愿不会对幼儿园老师动粗。”
    好诺也顺着青晓的话问道:“我们小朋友都吓哭了,你们为什么要堵在人家门口啊。”
    原因很简单。这些人都是美罗的员工,许墨非接手美罗后,采取休克疗法,一夜间全部美罗中层以上干部都就地免职,全部员工按照新的岗位要求重新竞聘。问题是按照新的竞聘条件,单就学历这一样就决定了绝大多数美罗的干部实际上就是被免职了,而且因为年龄的关系他们就是想做普通的营业员都不可能了,只能拿市政府规定的最低生活保障待岗了。再加上同样因为年龄不符合年轻化的要求需要待岗的普通员工,美罗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这三十来号人是相当于是民意代表,可许墨非是外企管理的那套方式,他们连景宁国际的办公区都进不了,只能回过头来找商贸局。这种事情谁碰到了都是踢皮球,偏偏第一负责人顾哲灏去北京出差了。本来说周末会赶回来的,民意代表们便上门拜访,谁知吃了闭门羹。先前过来的商贸局办公室的人劝解无效,便说要报警,这下更是捅了马蜂窝,商场里的干部都是从普通营业员熬上来的,三教九流的什么没见过,于是这帮人更是坚守在这里,只等警察来抓。
    许好诺弄明白了来龙去脉,便透过防盗门跟顾妈妈道:“伯母,开门吧,都是自己人。”她和顾哲灏第一次见面时好像顾哲灏就正给这帮人开会呢。
    许好诺这句“都是自己人”让门内门外的人都深受震动,顾妈妈想了想还是开了门。
    许好诺很客气地跟各位民意代表道:“大家都进屋坐吧,也许顾哲灏马上就回来了。”
    民意代表们面面相觑,却还是随着好诺鱼贯而入,顾家的客厅里立马黑压压的全是人。
    进门就是客,好诺张罗着给大家泡茶。一下子来了三十多位客人,茶杯是不够了,顾妈妈将碗橱里的碗都贡献了出来。
    青晓只觉得好诺有些傻大胆儿,便碰了碰正拿着茶叶罐分茶叶的好诺,悄声道:“好诺,这么多人不会出什么事儿。”
    好诺却很笃定,小声道:“能出什么事儿,他们是想解决问题的,又不是来闹事的,顾哲灏本来就不在家,请他们客客气气喝杯茶也就走人了。”
    三十多号人,水瓶和饮水机里的开水一齐上阵也满足不了需求,好诺抱歉地对暂时还没轮上的客人道:“顾妈妈在烧水了,请你们几位再稍等一下。”
    客厅里虽然人多可是秩序还算良好,大家伙礼貌地保持了会安静,终于有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开了口:“姑娘,我们也都是能走到面上的人,不逼急了谁也不愿意为难领导,可是你看我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孩子的学费,老人医药费,还有房贷,日子过得本来也就急巴巴的,突然让我们下岗拿个几百块钱生活费过日子,那就是逼我们跳楼啊。”
    顾妈妈;许好诺、蒋青晓再加上小一一,一水的都是女性,最不缺的就是同情心,听得都是聚精会神,频频点头。
    那些人见了阵仗也没了脾气,喝了几口茶,纷纷站了起来告辞道:“既然顾局不在家,我们也就不多打扰了,星期一到他办公室谈吧。”
    青晓看了半天戏,这会儿也点头赞同道:“公事是到办公室谈好点儿,好诺,我们也走吧。”说着顺便逗了逗一一道:“一一,跟老师说再见吧。”
    一一本来想留许阿姨再陪她玩一会儿,又怕那些人发现这两个阿姨不是老师就不听话了,只好乖巧地招了招小手道:“老师再见。”
    “一一真乖。”好诺笑着跟顾妈妈和一一告辞,跟青晓下了楼。
    到了楼下,蒋青晓便憋不住笑了起来:“好诺,顾哲灏不把你娶过来就太亏了,我今天才发现你挺适合他的。”
    “你胡说什么呀?”好诺知道青晓的意思,便解释道:“我们家有时候也会有这样直接找上门的事情,方姨都是泡杯茶请人走路的。”
    蒋青晓笑着改口道:“那还是许给梁思越吧,毕竟是他妈□的儿媳妇。”
    许好诺拿青晓没办法,只撺掇道:“青晓,这儿离沃尔玛近我们去买些菜回去我给你做饭吧。”
    蒋青晓笑着审问道:“无事献殷勤,好诺你有什么图谋吧?”
    好诺也笑:“为了堵你的嘴啊。”
    “这么说我有口福咯?”青晓笑得很开心。
    可是在超市排队结账时,青晓却忽然跟好诺道:“好诺,你在这慢慢排吧,我先走啦。”
    许好诺吃惊道:“不是说买完菜回去做饭的嘛。”
    青晓笑嗔道:“好诺,你当我是傻子啊,你明明是打算给梁思越做饭的好不好,也不看看他刚才打电话过来,你那个高兴样。”
    好诺觉得很冤枉:“我是打算给你们俩做的好不好,青晓,在我心里你位置也不比梁思越低啊。”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青晓笑着揶揄道:“友谊当然是可贵的,可惜和爱情一比就平淡了。好诺,咱们各赴各的约吧,可是你跟梁思越说啊,我这场地可是按次收费的,拜拜吧。”青晓冲好诺挥挥手就扬长而去。
    梁思越开了车到沃尔玛的停车场,只见到好诺一个人推着车在等,忙下了车问道:“好诺,怎么就你一人啊,你不是说和蒋青晓一起来的吗?”
    “青晓先走了,说是另有约会。”许好诺看着梁思越心虚道:“可是我觉得是我们俩喧宾夺主了,青晓是给我们腾地方。”
    “哦……”蒋青晓还是挺仗义的,梁思越微皱了眉头,旧事重提道:“好诺,我早说了我们可以住到我在汉府雅苑的房子去,可你非要打扰蒋青晓。”
    许好诺眼睛一亮,找到了两全其美的方法:“思越哥,你可以自己搬到那边住啊,你上班不是也要近了好多嘛。”
    梁思越没好气地看了许好诺一眼,将她手推车里的东西放到后备箱里:“我没习惯一个人住栋房子里。”说着“砰”得一声将后盖合上,以表示心中的不满。
    可是许好诺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威慑力,只上去搂着梁思越的腰,腻味道:“可是这样我们约会就有地方啦,你也不用每天跑来跑去那么远,而且我有时间还可以过来给你煮饭。”
    梁思越蓦然心动,看定了许好诺确认道:“真的?”
    好诺连忙点头:“当然是真的。”
    梁思越顿时喜笑颜开:“好吧,我们今天先实地考察下你的手艺。”
    梁思越的房子在汉府雅苑的南区,一式的三层小洋楼,车库就封在自家楼梯道下。
    好诺还是第一次来,进了屋就东张西望的,梁思越拎着两个大袋子跟在后面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挺漂亮的。”装修是好诺喜欢的那种欧式田园风格的,可是也许因为住惯了高楼层的套间房,好诺指着一楼的那面透明的落地玻璃道:“这个好看是挺好看的,可是会不会不安全啊,外面如果有坏人拿石头砸了玻璃不就进来啦。”
    “你想什么呢好诺?”梁思越将手中的袋子随手放在茶几上,便走过去揽着好诺解释道:“这屋子装报警系统的,再说小区安全设施也很好,这玻璃哪是那么好砸的。”
    许好诺却不以为然:“那有什么不好砸的,象顾哲灏他们家今天一下来了三十多号人,什么玻璃砸不烂?”
    梁思越微微一滞:“你今天到顾哲灏家去了?”
    “嗯”许好诺说漏了嘴,可是心里却很坦荡:“顾哲灏不在家,美罗的人去上访堵在他家门口了,一一害怕给我打电话,我和青晓一起去的。”
    梁思越的思维却似乎有些跳跃:“好诺,如果我不追你,你是不是就跟顾哲灏在一起啦?”
    “嗯,哪有什么如果?”许好诺不上当,转身就去收拾东西:“哎,超市里买的东西,你怎么也不放冰箱啊。”好诺说着便拎起一只袋子,走到冰箱前开始捯饬。
    梁思越默了一默,走到好诺身后拦腰抱住她,指责道:“好诺,我总觉得你对顾哲灏不一般。”
    这个指责可大可小,许好诺连忙转过身来,脸对着脸质问梁思越道:“什么叫我对顾哲灏不一般?”
    梁思越想了想道:“顾哲灏对你的影响力不一般,而且好诺,你和他的家人都很亲善。”梁思越沉默了下,冷静地承认道:“好诺,这两点都很让我嫉妒。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放了手,你和顾哲灏在一起反而会更快乐?”
    “怎么可能?”许好诺下意识地全盘否定,梁思越的语气平静中有些松动,暗示着他曾在不经意间受到了伤害。好诺绝不承认她干过这事,急急地为自己辩护道:“顾妈妈对人是很客气,可是我今早还给方姨打电话了,我对方姨也很客气啊。”
    梁思越微笑了笑,有些高兴的样子:“是吗?”
    “是啊。”许好诺受到了鼓励,继续总结道:“我是很敬重顾哲灏,可是我爱的是你啊,至于你爸。”好诺愤愤地反问道:“他怎么可能比一一更可爱呢?”
    “这么说我和顾哲灏是一比一平?”好诺这比较的结果梁思越其实是满意的,只是语气上听起来似乎有些遗憾。
    许好诺觉得梁思越似乎需要更多的自信,便继续派定心丸:“当然是你完胜了,思越哥,人家说买猪不买圈,两个人在一起始终是那个人比较重要的。”
    这样的话说不上是赞美,可梁思越却很高兴,真的高兴。
    梁思越抱住许好诺,谆谆教诲道:“好诺,你说过的话你要记住,也要做到。”
    53约定
    “知道唻。”好诺抿了嘴笑:“我去给你做饭吧。”
    梁思越心满意足地和好诺拎着袋子进了厨房。
    梁思越的厨房干净整洁,锅碗瓢盆刀具等一应俱全,好诺甚至在橱柜里找到了桶油,可惜就是没米。
    梁思越自告奋勇道:“好诺,我去超市买吧。”
    许好诺研究着那桶油的生产日期,摆摆手道:“不用来回跑了,中午就先凑合着吃吧。”
    可好诺做出来的午餐倒也不凑合,梁思越看着好诺端到他面前的牛扒意大利面,只觉得色香俱全,很是诱人。
    许好诺笑眯眯地看着梁思越垂涎欲滴的样子,很低调地说道:“思越哥,你尝尝味道,看能吃不?”
    梁思越切了一小块牛扒,放到嘴巴里认真地咀嚼了番咕咚咽下,由衷地开口夸道:“味道很好,卖相也不错,好诺你这做菜的手艺快要超过我妈了。”
    这表扬的规格有些过高了,许好诺眨了眨眼,笑着进了厨房去做自己的那一份。
    超市买的牛扒腌制好的,她也就煎锅下油两面煎一下,和煮好的意大利面西兰花放进盘子摆好,再煸炒一下西红柿洋葱,加上超市卖的牛扒酱浇在上面就行了。
    这种不过一刻钟就能做好的快餐类食品居然能和方姨精心烹制的菜肴相媲美。
    许好诺很有些洋洋得意。
    方姨一向是食不厌精,每次做狮子头时,红白肉都要分开拿刀一刀刀剁碎。
    象这种下手活,好诺可没少干。
    “拿绞肉机绞碎的话,味口差,思越就不爱吃了。”好诺想起方姨的解释笑着摇了摇头,端起煎锅,将酱汁倒在了自己那份牛扒意面上。
    好诺端着盘子出去时,梁思越已吃了大半。
    好诺随口客气了一句:“思越哥,你要不要再来点儿?”
    梁思越目光殷切地看了看好诺手里的盘子,微一犹豫,就将手里的盘子推了过去,颇为绅士地道谢道:“好,谢谢。”
    “喏,都给你吧。”许好诺很慷慨地将自己的那一份都给了梁思越:“思越哥,你是不是没吃早饭啊?”
    “喝了碗小米粥”梁思越也不推辞,只抬头问道:“好诺,你还有吗?”
    能将一个貌似挑嘴的人喂饱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好诺笑着说道:“我吃青晓那一份吧。”便转身进了厨房。
    等好诺再端着盘子出来时,梁思越却似乎已经吃不动了,好诺看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样子,便说道:“思越哥,你要是吃不动了就别硬撑了。”
    “哪儿,我是等你啊,省得你说我吃得快让你噎得慌。”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话。”好诺有些莫名其妙:“思越哥,谁先吃完谁洗碗收拾厨房啊,不带故意耍赖消极怠工的。”
    梁思越笑了笑,到底是没拼过许好诺那细嚼慢咽的劲头,乖乖地进厨房洗刷。
    许好诺吃完饭,撩开手,安逸地躺在沙发上休息。
    落地窗外绿草茵茵,青砖砌得人行道一个人影儿也没,倒是午后的阳光穿过树梢的遮挡溜了进来。
    好诺微眯了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抚爱,厨房里的水流声源源不断很有些催眠的效果,好诺只觉得昏昏欲睡,直到沙发蓦然塌陷了下,好诺才猛得睁开眼。
    梁思越的鼻尖近在眼前,好诺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心中有些松软,却皱了眉抱怨道:“思越哥,两个人吃的碗,你就洗了这么好久。”
    梁思越轻扬了扬眉,笑道:“许好诺同志,慢工才出细活。锅碗灶台刀叉砧板,所有动用过的东西我都拿洗涤剂洗了一边,清水过了两遍,保证无毒无害。”
    好诺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真笨……”
    “说我笨?”梁思越将好诺圈在沙发的一角,浅浅地吻着她唇角的笑意,威胁道:“那么……好诺…… 我以后可不洗了?”
    “不行!”许好诺往后缩了缩身子,斩钉截铁地否定道:“男人吃完饭要洗碗这是原则问题。”
    “当然了。”好诺肯定道:“一吃嘴一抹怎么能行?”
    好诺说完了这话,却忽然红了脸。
    大四时好诺她们宿舍有个女孩意外怀了孕,平时温情款款地男朋友却吓得躲了起来。那女生急得直哭,当时蒋青晓怒道:“丫和你一起吃了两年的饭,从来就没洗过一次碗,我早知道他就是个一吃嘴一抹的家伙。”
    好诺说完了才想起青晓当年的总结,看着梁思越讶异的眼睛,不由红了脸。
    幸好这时梁思越的手机响了,梁思越起身看了看号码直接摁掉并不接听: “好诺,我约了秦朗他们几个下午到公司开会的。”
    “噢,那你快去吧。”好诺很感谢这电话打了岔:“可你们礼拜六还加班,这剥削也太厉害了。”
    梁思越微笑道:“期货部本来就是加班很厉害的,伦敦LME的行情和上海期铜期铝的行情都要看的。不过这阵子因为筹划到上海的事,确实更忙了些,好在都是年轻人,有激情。”
    许好诺伸手反抱着梁思越的臂膀,将脸贴在他的肩上:“思越哥,我不是只有到上海去才肯和你在一起的,我想过了,对我说来在上海还是在N城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你如果单纯只是为了我就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了。”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简单地可以说是或不是的,梁思越伸手抚在好诺的手背上,解释道:“好诺,我安排在上海成立期货公司并不单纯只是为了你,本身公司发展也有这个需要。”
    好诺释然道:“那就好。”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也没必要特意和你爸爸闹翻。”
    梁思越微挑了下眉:“好诺,你能原谅他?”
    “他又不需要我原谅。”好诺嗤笑道:“我也不会再多花心思去琢磨他,思越哥,以后我只理会我们俩的事。”
    这也是种解决的方法。
    梁思越握着好诺的手带她到了楼上的书房,从抽屉里拿了张磁卡给她:“好诺,这是小区的门禁卡,楼下大门的密码我会设成你的生日。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小窝,你愿意什么时候来,愿意什么时候走,愿意什么时候来了就再也不走,这都由你来定。上海那边的事情,我有数,你就别烦了。”
    狡兔三窟,他总会保证他和好诺会有一个不受打扰两人世界。
    好诺伸手接过了磁卡,扬了扬,冷不丁问道:“那现在密码是谁的生日?”
    梁思越看定了好诺,微笑了笑,大方地承认道:“就是你的生日。”
    故弄玄虚,许好诺轻嗤了下鼻子,踌躇满志地笑了起来。
    梁思越却揽着好诺的腰,带她看了看几个房间,提醒着她做为女主人的责任:“好诺,这房子弄好后我几乎就没住过,好多东西都是张叔带人来张罗着置办的,你检查看看还缺什么东西,列个单子出来,我从公司回来我们俩一起去买。”
    “好吧。”好诺爽快地答应了,等梁思越走后,便拿了纸笔从厨房开始一一检查。
    其实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外,大多数生活资料还是齐全的,卫生间里洗浴用品也一应齐全,可是不是好诺喜欢的牌子,好诺也决定一并重买,便一一记下。
    主卧的橱柜里挂了两三套浴衣和睡衣,抽屉里也有内衣。
    好诺想着应该再帮梁思越买几双袜子,可是转念一想,便抽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居然真得有几双没拆包装的袜子。不过更醒目的是个蓝色的小盒子,盒面上一颗蒲公英被吹散了些种子,还有个戴着墨镜得意洋洋地小人一脸坏笑。
    许好诺忽然就窘了,连忙关上了抽屉。
    梁思越从公司回来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地。
    “好诺?”梁思越试探着叫了一声没听到回音,心里有些失望。
    不过好在许好诺同学还知道给他留条子。
    梁思越拿起那张压在茶几的信纸就皱了眉头,那不过是张待购货品的清单。  梁思越轻叹了口气,匆匆浏览着,可是待看到最后一行,心情却是豁然开朗。
    许好诺在最后一行以略大一些字体赫然写着:杰士邦?
    梁思越又惊又喜,那种发自心底的喜悦非言语可以形容。
    梁思越一把抓起清单,决定火速从末一项开始购买。
    许好诺无比郁闷地回了青晓家。
    吃这种醋是不理智的,许好诺觉得自己应该明白事理;可是不吃醋是不可能的,许好诺都可以把那个戴墨镜一脸坏笑的小人模拟成梁思越的面容。
    手机铃终于是响了,许好诺接通了电话,无比礼貌地问候道:“喂,您好。”
    顾哲灏对好诺这么跟他划清界限有些不适应,呵呵笑道:“好诺,今天早上的事情谢谢你。”
    许好诺忙坐起了身子,回复了正常语调:“哦,顾哲灏是你啊,你回来啦,现在没事了吧。”
    “我在了解具体情况。”顾哲灏斟酌了下,回答道:“打算和有关方面调解一下,希望能将事态缓和下来。办公室的同志已经被我批评了,叫来警察只能激化矛盾,与事无补。谢谢你,好诺,这次你可帮了我的大忙。”
    顾哲灏的语气很真诚,许好诺心情很好地微笑起来:“不用客气,是青晓和我一起去的”
    “那帮我也跟她说声谢谢。”
    “好的。”许好诺答应了声,便高高兴兴地和顾哲灏互道了晚安。
    梁思越兴致勃勃地打了电话过来的时候,好诺的郁闷劲儿已经过去了。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