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摆摆手,让护卫把尸体处理了,并追查后事,转身看向崔俣时,面色温和,笑容里融着歉意:“今日是本王连累了先生,让先生受惊了。”
崔俣虽不知越王看出了什么,但他一向聪慧,随便猜猜就大概明白了,笑道:“在下倒无甚关系,只是在下这爱宠,怕是要蔫两天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不忘安抚小老虎。小老虎喵喵叫着,蹭着他的手撒娇。
越王看着小老虎周身白毛,眸底神色越来越缓和。崔俣是高人,小老虎是瑞兽,瑞兽配高人,再得宜不过。古往今来,这样高人瑞兽站在谁身边,谁的前程就不会差!崔俣近他,瑞兽近他,这天下最终是谁的,还用说么!
越王心情非常好,大手一挥:“它忠心护主确是辛苦,当赏!来人,替本王置下薄礼,好好安慰阿丑!”
“是!”护卫头领声音清脆。
崔俣推辞:“它一个只知道傻玩的小东西,哪里值得王爷如此夸赞?在下方才不过说笑罢了。”
“本王喜欢它,它便受得。”越王哈哈大笑,“你是它主人,这事却不能替它推辞,这赏啊,本王是给定了!”
崔俣叹口气:“也罢,王爷高兴便好。”说完,他看了看天色,“非是在下赶客,这样天色,只怕不时便会落雨,王爷不若早些回去。”
主家开口赶客很不礼貌,可崔俣做来,坦荡真诚不做作,让人丝毫不反感,还觉得他这个性很可爱。
“你呀……也就在本王面前,和别人,这话可千万别讲,”越王又一阵舒畅大笑,“好了,天不留人,本王这便告辞了,你也带着阿丑去洗洗,好生休息吧。”
“恭送王爷——”
越王走后良久,崔俣指尖搔着小老虎下巴:“不是你干的吧……”
“喵嗷嗷——”小老虎蹭蹭他的手,撒了好一顿娇,才冲着一边方向“吼!”了一声。
崔俣叹口气:“还不出来?”
杨暄这才慢悠悠从墙角树影里走出来……瞪了小老虎一眼。
小老虎不甘示弱,更加大声的吼了回去。
崔俣看了杨暄一眼,没说话,表情隐意却很明显: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杀的人?为什么不敢露面?
“我不是故意的!”杨暄赶紧解释,“我听到你笛声时已经跑进来,杀了那个人了!”
崔俣静静看着他。
“那人身形鬼祟,手执暗器往窗边凑,定有杀心!我杀完,才听到你报平安,也才察觉到,上门找你的,是皇室之人……”意识到自己行为不管正确与否,都是不慎,会引来麻烦,他立刻想办法叫来小老虎,指使小老虎帮忙,将伤口掩住……
“知道善后,你倒不傻。”崔俣对此提出表扬,但是——“你真没做旁的事?”
杨暄笑了,亮出一口白牙:“我观那死士行为有异,就帮忙加了点料。”
这么短时间,刺青他是做不了的,特殊密令……却是可以搞一个。
“你不是说过,让他们有事干,咱们就能轻松一点?”杨暄看着崔俣,目光一眨不眨,好像要将人印到心底一般。
崔俣想了想,还是没责杨暄,他已经做的很好。
“捣乱你倒是在行。”崔俣起身,叫木同带小老虎下去洗澡,微笑着看向杨暄,“不过以后,还是要更谨慎才好。”
他不生气,杨暄就放了心。
可这满腔思念离情,还是没法诉。
看他沾了一身血,再想想方才之事,杨暄就很难高兴的起来:“越王喜怒无常,可是为难你了?”
崔俣鼻间轻嗤:“就凭他?”他斜眼挑了下杨暄,“别瞎操那些乱七八糟的心,先把你自己顾好吧!”
杨暄皱眉:“我?”
崔俣伸出一只手。五指展开,纤瘦莹白,美感十足。
杨暄被晃的眼睛发直。
“想什么呢!”崔俣很是不满,手拍到杨暄脸上,“我是说五日!至多五日,皇上必下圣旨召你回宫!”
杨暄抓住崔俣作怪的手,方能压下心中欲念,好好思考……
“五日?”
他紧紧握着崔俣的手,眸底闪过光芒:“那我可真要好好准备了,彭传义父死凶手,我还不是十成十确定……”
“努力吧,少年!”崔俣收回自己的手,拍拍杨暄左胸,笑眯眯离开了。
这计策他早就定下,欲让太子回京主审彭传义一案。越王能想到一箭数雕,崔俣怎会想不到?这样配合,还少了他许多麻烦呢。
他就要让太子回来的轰轰烈烈,张张扬扬的现于人前,还能力挽狂澜,能力手腕出众!
他就要所有人看看清楚,太子就是太子,是这天下正统,哪怕珠玉蒙尘,再出现时,必让尔等心折!
……
雨来的又快又急,瓢泼一般从天下倒下来,打伞哪怕慢一息,都会被浇个湿透,更何况雨前不久匆匆赶路?
越王回到宫里时,身上已经全湿了。
可他没心情歇息,让下面人打听母妃现如今一人在殿里时,急急忙忙走了过去。
他将心中打算告诉了田贵妃。
“不行!本宫不同意!”田贵妃第一反应就是反对,“太子不能回宫!”
“您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