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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盈嘴角抽了抽,这么二的男人也是世间少有。谁要做了他妻子,大约是没妾室挺省心,但收拾二货留下的摊子也不是件容易事,而且时限还是一辈子……
这么想,就又开始同情那位可怜的女子了。
崔盈回神,见贴身大丫鬟夏香直愣愣盯着一个方向,神情有点不对,便轻咳一声,悄悄拉了拉夏香衣服,提醒她,这里人多,走神失礼。
夏香看看四下,见无人注意,手指悄悄抬起,指了个方向:“姑娘你看那个人——”
崔盈凝眸去看,只看到一个仆妇,穿着油青色衣裙,梳着圆髻,因是背对她,看不清长相,但人很整洁,是个规矩下人的样子。
这个人有什么不妥么?她有些不解,看向夏香。
夏香看看左右,离崔盈再近些,道:“日前咱们在街上遇到麻烦,我晃眼见过此人。”
崔盈美眸立时眯起。
当日之事,是有人盯着她,后来小叔叔和哥哥查了说确有此事,有人在她到洛阳当日,正好上岸时见到她,起了心思。不过事情已解决一大半,让她不必担心。
她知道小叔叔和哥哥好意,担心自己害怕,也理解家人维护之意,没再深问,可今时今地,再次遇到同一波人……还从她身边经过,脚步匆匆。
世间没那么巧合。
是不是别人没放弃,又设了新局准备套她?
杨昭这一番打断,那人就远走,是不是见势不断放弃了?
若如此,杨昭也算帮了自己忙。
不过一切只是猜测,崔盈朝夏香笑了笑,不动声色站了回去。
这边荣姑娘碰瓷杨昭不成,很不高兴。杨昭还视她为洪水猛兽,生怕沾到一点,半点没为她美色动摇,连句软话都不曾说!她这还没干什么呢,就拒人千里,还让她在这凉凉地上坐了这么半天!
心火一上来,想着反正讹人不行,干脆换一种方式,嘤嘤捂脸哭了:“小女子是哪里得罪这位公子了,公子竟把我推倒在地!”
杨昭豹眼瞪圆,一时没转过弯,这姑娘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说了,明明是她自己看到虫子,吓的摔倒了!
“男女授受不亲,婚姻大事,更应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子只是不想受公子调戏,不想随意听公子话不守规矩,公子如何这般下狠手?”
杨昭一脸懵圈。他何时调戏这女人了!
不过转瞬,他就明白了,怪不得爷爷说漂亮的姑娘不能惹,这变脸工夫也是奇了!
他直接就冷笑一声:“我虽说不想对不起未来媳妇,注意言行举止,但名声,我可不在乎。你愿意这么做,尽管四下去说,看我会不会认!”
荣姑娘直接掩面,嘤嘤嘤哭:“你欺负我!我要找家人,我要告到御前,帮我讨回公道。”
“好啊,你尽管转着法子玩,但凡让你沾到一片衣角,就算我输,”杨昭唇角轻扬,这一刻他的样子像极了他哥哥,透着股子张扬残酷狠劲,“看最后是你千夫所指,还是我娶不着媳妇!”
这话很重,几乎像威胁了。
男权社会,女子再有娘家出头,名声上也不好跟男人硬扛,男人名声坏,仍然可以娶妻生子,女人名声坏了,嫁人都是个问题。
杨昭没半点心软,谁让这女人敢算计他!
围观众姑娘则面面相觑,还好她们正好在侧,可以做个证评个理,否则这位公子真就难了!
荣姑娘没起来,眼珠直转,大约在想主意。
杨昭也没走,就抱着胳膊在一边看,一副‘我就在这等着,请开始你的表演’的吊儿郎当劲头。
……
同在一个宴会场所,消息肯定传的飞快。
杨暄此刻正好回席,听到杨昭又犯熊,咂咂嘴,有点后悔没在当场。
越王皱眉问他:“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
杨暄捏着酒盅,随意答着:“如厕。”
“在外作客,何以这般没规矩,如……那般雅观,可这样直说呢!”越王端出哥哥的架子教训他。
杨暄眯眯瞧他,方才活动一番,心情正好,懒的和他计较:“好吧,更衣。反正你一日更衣无数次,最是熟练。”
越王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还是受了凉,有些拉肚子,这种不雅之事,哪愿意杨暄当众说出来,立时喝止他:“闭嘴!”
杨暄耸肩,看了看四周,反正大家也听到了。
越王有些脸热,赶紧换话题:“昌王呢?怎么这么久没见到人?”
杨暄就笑,一边唇角高高扬起,有些邪,有些狡,更有些别有深意:“谁知道呢?许也是如……哦,更衣去了吧。”
……
崔俣听到杨昭又犯二搞事的时候,正在揶揄小叔叔,问他和笑面虎项令交流如何。
崔枢提防着四下看看,像做贼似的,低声提醒:“俣俣啊,你听小叔叔说,以后见到那个人,一定记得跑远点……那道貌岸然常年挂着笑脸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货就是个伪君子,衣冠禽兽!他还专门挑嫩嫩的好看的孩子骗,你别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
崔俣拍拍他的肩:“放心,我不会比小叔叔更傻的。”
崔枢:他听到了什么?这孩子刚刚是不是大逆不道骂长辈笨了?
听到杨昭的事,崔俣直觉抚额,他就知道,一个两个都会搞事!
下意识看向英亲王与杨煦,英亲王是个护短的,立刻吹胡子瞪眼生气了,猛一拍桌子就跑了,看起来是要为孙儿撑腰,担心那傻小子被抗。
杨煦么……杨煦放下茶盏,顿了顿,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