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俣看了看四周,悄悄朝杨暄点了个头,并眼色示意他:别激动!别露了形迹!
杨暄见他回应,心里这叫一个美。
崔俣根本没生气嘛!他就说,他家兔子最好看,最理智,怎么可能因为根本不存在的误会,同他生气么!
还如此关心自己……
杨暄嘴角咧到耳边,决定更要好好表现,不能让崔俣失望!
一切皆已部署好,只要田贵妃出现,随时可以行动!如若田贵妃不出现,他便使法子逼她出现 !
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
田贵妃费心费力做了这么一场春宴,怎么可能只在房间里呆着,不出来四处看看,享受成果?凭她的身份,由始至终表现出来的智慧手段,也不可能……
皇庄厢房内,田贵妃再一次听桂嬷嬷汇报各自情况。
这次不错,都是好消息,没一点糟心的。
“你做的很好。”田贵妃微笑着看向桂嬷嬷,“有赏。”
桂嬷嬷面带喜色谢恩:“谢娘娘!”
“起来吧。”
桂嬷嬷起来后,见田贵妃眼带笑意,似是心情不错,看向窗外的目光略有些……感兴趣?
桂嬷嬷心思转了一圈,便道:“如今日头大了,倒也不冷,娘娘可要出去走走?”
“也好,本宫瞧着这春光确实不错,很是怡人。”
田贵妃点了点头,看向桂嬷嬷的目光略深:“你说,本宫去哪里走走合适?”
桂嬷嬷做思考状。
“秀女和才俊们游戏玩的正好,正该培养些感情,娘娘身份尊贵,哪怕心怜小辈给些脸面,小辈们怕也会不自在。皇上那里,要同诸位大臣谈个公事,论个春景,也是不合适……娘娘不若去瞧瞧诸位与宴夫人们?”
“哦?”田贵妃眼梢微垂,漫不经心的转了转腕间玉镯,“与宴夫人们现在何处?”
桂嬷嬷微笑:“大多往天泽寺去了。一是添个香油积个善缘,再一,也是为小辈们祈个福,若能有幸得慧知大师批个签,就更了不得了!今日有暇,又刚好顺路,谁不想呢?”
田贵妃笑意噙在唇角:“郑卢两家秀女的主母也去了?”
“是,奴婢让人看着呢,两家夫人确是去了天泽寺!”
田贵妃站起身:“很好,本宫便过去看一看。”
桂嬷嬷赶紧过来亲自服侍她更衣,嘴里恭维话说个不停。
一会儿说娘娘真是美啊,皮肤这么白这么滑跟秀女们站在一处都不弱;一会儿说这衣裳料子还算配娘娘,除了娘娘,谁都穿不出这身气派;一会儿说娘娘简直是天下为母典范,为了俩儿子操碎了心……
田贵妃笑吟吟,什么都没说,任她拍马屁。
准备妥当,她就带着桂嬷嬷出门了。
从皇庄深处走出来,这么巧,刚好就离崔俣所在矮坡不远。
崔俣一见到贵妃身影,心就高高悬起,下意识看向杨暄:开始了啊!
杨暄目力比较好,早先一步就看到了田贵妃,暗哨吹响!
瞬间,风云突变。
只见山丘底下,梅林丛中,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一个蒙面白衣人,身法飘乎灵动,武功极佳!
这人蒙着脸,看不见相貌,可他手里,捏着一本薄薄册子!那册子青底金边,封面无字,可看着就知道不凡!也不怎么回事,白衣蒙面人脚下突然滑了一下,身形一个趔趄,册子也脱了手,抛往空中,春风那么一吹,册子打开,里头满满记的都是人名!
白衣人十分紧张,赶紧运足轻功跃至空中抢册子——
册子倒是被他顺利拿到了手里,可身后跟着的人,已借着这点时间差,缠了过来!
这人穿着青衣,黑巾覆面,过来就是狠招,想把白衣人弄死,抢册子!
这一幕近距离发生,快的来不及反应,田贵妃看到,柳眉微皱,厉声问桂嬷嬷:“怎么回事!怎么闹到皇庄里了!”
桂嬷嬷也有些奇怪:“是之前青衣处得到的那个册子消息,不知怎的,咱们明明没动,消息也漏了出去,前几日被人抢了先,青衣们赶紧跟上,可对方路数不明,能力奇高,一时没抢回来……许是凑巧了,追到了这里。”
“娘娘,咱们怎么办?”
要她说,当时掳崔俣那么辛苦,事后损失那么大,既然得到了册子消息,就该当机立断出马,可贵妃娘娘总有疑虑,觉得崔俣背后组织很有些可疑,找不出真正头目,她不放心。
河帮,太过影影绰绰,给她感觉不真实。
事到如今,该怎么办好?
田贵妃心内也在急思,事已至此,青衣能立时把那白衣人杀了,夺过册子便好,可事情不能闹大,这里是皇庄,是她看着的春宴,再说,还有那些人……
山丘之上,崔俣与杨暄一同看着田贵妃表现。
这个地势很有些巧妙,下有宫殿样式的大门,还有梅林遮掩,人在下面,是看不到山丘上的人的。可在山丘上俯视,却很容易把所有人看个清楚。
包括表情。
田贵妃身边只有桂嬷嬷和心腹手下,刚出门口,还没到人群多的地方,四下是没旁人的。许是如此,田贵妃表情便没有任何遮掩,被崔俣与杨暄看个正着。
紧张了!担心了!要说这青衣人跟她没关系,狗都不信!
杨暄脸上带着嘲讽冷笑,心说这才哪到哪啊,这就吓着了?一会儿灰衣人来看不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