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走出很远,拐了好几道弯,杨暄还能感觉到牟兴泽那充满敬佩感激的灼热目光。
这个工部尚书……已经被他拿下了!
还是自家兔子说的对,做好事呢,要让别人知道,别人不知道,怎么会记住你,喜欢你,站到你这一边?
太子殿下对今日密会成果十分满意。
……
次日早朝,牟兴泽再次发威,拿出一大堆证据,力证左相渎职,索贿,贪污,构陷忠良等十条大罪,条条有理有据,有时间地点人物,具体数额,亦有物证人证!
举朝震惊。
但这样的事仍然是搞不垮左相的,他走到今日,根基稳固,门生无数,宠大派系里,所有人都要靠他吃饭,靠他提携,怎么会允许他出事?
越王也不会只冷眼看着。
很快,吏部侍郎站了出来,替左相顶了这所有的罪。
吏部侍郎官与左相是非常近的姻亲,走到这一步,也是左相大力提携。他官阶不算小,若说干出牟兴泽所言所有事,也不是能力不够……
他痛哭流涕,跪在太康帝前直陈罪行,满脸都是悔意,说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大安,对不起左相,那叫一个真情流露!
而且所有事,所有证据,他都认下了,还能说的有鼻子有眼,当时是怎么借左相名头唬人的,怎么交易的,都说了什么,给了什么……样样都对的上!
左相当堂就捶他:“你怎能干出这种事!怎么能!你让你家族如何立足,列祖列宗如何再有颜面!”
那恨铁不成钢,捶胸顿足,一脸老泪的样子,演技非常好!
他也不求情,直接跪到太康帝面前:“老臣实不知这些,以前还和牟大人对着干……如今想来很是惭愧。事情虽非老臣做下,但下属做出这种事,老臣竟不知道,也是失察,请皇上降罪!老臣愿被判斩刑,以慑内外!”
这一次,他到是不敢提乞骸骨了。
接下来就是越王慷慨陈词,众臣说公道话,太康帝表现君臣相得。
可想而知,此次后,这位左相顶多算受了个打击,失了个人手,但没关系,他还是会稳稳的站在朝堂!
这个结果,杨暄早就料到了。
之前和崔俣一起对坐分析时,崔俣就提醒过他,左相势力太大,不可能一次拽下,得先给他来个预热。
对方短暂的得意不算什么,让他们好好表演,今日表演的越热烈,之后就会越后悔越难看!
牟兴泽略失望,却也没丧失信心,这次不行,就下次再来!
总之事实已证明,怼左相一次,他也没什么问题不是?再有下次,他便不会这么冲动,靠太子这样的好人拉一把,才能勉强立足,没被按下去。下一次,他会细细的,认真的,好好的走,总有一天,铲尽朝堂毒瘤!
……
翌日,某街角,太子巧遇左相。
左相捋着胡子,红光满面,笑的像个老狐狸:“真没瞧出来,大子殿下好胆色,好决断啊。”
杨暄笑出一口白牙,极为阔朗俊美:“彼此彼此,左相大人如此霸气威武,孤也是头一次见识。”
“可惜啊,”左相眼睛弯着,声音却很淡,“小娃娃就是小娃娃,手力太软,想扳倒老夫,还差了火候!”
杨暄漫不经心弹了弹袖子的灰,声音微微拉长:“是么?左相竟是这样想的?”
慢条斯理带着讽刺鄙视的表现相当明显。
左相最近心思浮动,非常经不得气,当下就甩了袖,连面上微笑都保持不住了,眸底渗出戾光,板起一脸褶子,特别的凶!
“今次不成,难道日后你还能奈何得了老夫不成!”
杨暄勾起一边嘴角,往前一步,威压极盛,笑容极邪气:“您不如……等着瞧?”
放完话,他也没停,直接越过左相,大步朝前走。
那满身霸气,沐浴着阳光的少年朝气,自信无两的气势,刺的左相眼睛生疼,呼吸急促,一时竟骂不出声!
这个讨厌的太子,早晚有一日,他要他跪着认错!
杨暄才不在意左相那阴鸷带着戾气的目光,走的更帅更好看了!
心里还想着,哼,孤当然知道只凭牟兴泽搞不掉你,但你怎么知道……孤没后招?孤有神秘可爱浑身上下哪哪都聪明哪哪都好吃的宝贝卿卿!
陷阱已在成形,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一定要站稳,别摔的太难看!
……
杨暄在朝堂上搞风搞雨的时候,崔俣也没闲着,一直在注意各处消息情势。
收获不少。
他发现田贵妃行为与他预料一点都不差,前期故意冷眼看郑卢两个出身世家的秀女被欺负,被冷待,班婵一个劲出手也不管,瞧着差不多了,才出手,一副‘怎么会这样本宫才发现’的惋惜表现,开始重点关照两个姑娘,处处示恩表示青眼。
两个秀女,年纪略小的卢仪略有心眼,不卑不亢冷静从容,郑幼娘相对而讲有些胆小,被田贵妃哄住了,认为田贵妃是最好不过的人,对其百般感激。
崔俣明白,这两位,才是田贵妃真正看中的人选。
不管是为越王选侧妃,还是为昌王订正妃,她属意的,当然是能带来最大利益的。
至于班婵……瞧着再酸也没办法,田贵妃直接出手警告,她不能再干别的。
崔俣猜田贵妃的想法大概是这样。左相本就站了越王的队,如今不能改弦更张,班家实打实是她们的人,不管班婵嫁给谁,这局势不会改变,不会影响。可若班婵固执,能力也不错,懂事,她也不介意多给儿子纳个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