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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贼好手
    又一个工作日。午休时间,田苗打了份套餐独自坐在食堂吃饭。
    有人端着餐盘走到她面前:“妞儿,介不介意一起拼个桌?”
    田苗头也没抬:“夏小萌你够了啊,要坐就赶紧坐下,少在这儿跟我卖贫。”
    “我说你这人也太不解风情了,姐妹儿我都被那些枯燥的文件给折磨一上午了,到你这儿不仅没得到一丝丝安慰,还被泼了一身冷水,我图个什么劲儿啊我!”夏小萌,档案科科员,田苗在局里来往最频繁的同事,当然,也是私底下关系最亲近的姐妹。
    “找我有事儿没?有事儿就直接说。”
    “嗨,我能有什么事儿啊,这不是怕你一人儿吃饭太闷么。”
    “得了吧你,我看是你又闲得闷着慌了。”田苗嫌弃地撇撇嘴。
    “行行,就当我闲的没事儿干,你就满足一下我这颗不甘寂寞的心成不?”夏小萌说着,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耳边,“就你那小竹马前些日子不是从国外回来了么,怎么样,分隔多年的老相好见着了,场面那得分外激动吧,快跟我讲讲你俩最近是不是爱火重燃了?”
    “死丫头片子瞎说什么呢!”田苗皱眉,伸手抡了过去。
    “我就随便问问,姐姐你别来真的啊,”夏小萌吓得身子往后一躲,“就你那手跟打夯似的没个轻重,两拳下来我还不得散架子啊!”
    田苗其实也没打算真把她怎么样,就是晃两下做做样子,很快又继续低头吃饭。
    夏小萌吁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憋闷地说:“我这不也是关心你么,别人事儿我还懒得问呢。”
    “我不管,反正以后不许再拿这事儿开玩笑,那都小时候的事儿了,再拿出来说丢不丢人。”
    “有什么可丢人的啊,我告儿你,你心里这么想的人家可未必,我问你,他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就没表示?”
    田苗白她一眼:“表示什么啊,连话都没说上两句。”
    夏小萌不再说话,手托着下巴好像陷入了沉思。
    田苗低头扒拉两口饭,刚想催她也快吃,忽然想起件事儿,又开口:“对了,他刚回来那天送我一个戒指,”停顿了一下,继续有些犹豫的说,“当时他手上也带个那样的,我看了还差点以为是情侣戒指……”
    夏小萌立马两眼放光,嘴里啧啧有声。
    田苗赶紧拍了她一下:“你正经点听我说完行不,人家后来都说那戒指是别人戴了小才转送我的,而且我也仔细看了,跟他手上那个就是同款的大小号,根本就不是什么对戒,人家对戒的两只都是不一样的……”
    “我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你,分不清你到底真傻还是假傻,”夏小萌这会儿完全激动了,“多明显啊这,人忽悠你呢你也信,现在谁还老土的搞什么龙凤对戒,商场里买的情侣戒指很多都是同款不同号的。根据我的经验和阅历,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诉你,他对你绝对有意思,搞不好还不是一点点。”
    “滚蛋吧你,满脑袋自作多情!赶紧吃完回去做你的白日梦去吧!”田苗站起来收拾好盘子迅速端着走人。
    ……
    田苗在出了食堂往楼上走的过程里一直在一遍遍回想着夏小萌刚才对自己所说的话,不可否认,夏小萌那一番煞有介事的分析的确令她有些动摇了。她开始后悔,自己那天为什么就没再多坚持一下,被人家三言两语一说就改变了立场把东西收下,弄得明明就什么都没有的两个人之间现在好像变得不清不楚的。
    直到屁股坐在办公室的凳子上,田苗终于下了决心:为了保险起见,晚上回去还是去找谢清江把自己的想法给说明白了:戒指自己拿着根本就派不上用场,拿东西还挺贵的,搁在手里怪烧得慌,干脆早点还给人家,自己眼不见心不烦也好能落个清净。
    主意定了下来,田苗心里也觉得踏实多了,很快便把分散的心思收回来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结果没等田苗自己去找谢清江,谢清江倒先主动找上门来了。
    ● ̄ε ̄●
    下班的时候,田苗像平常一样跟同事打了招呼就快步往出走,庄严还在楼下等她。
    “今天工作还顺利么,有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这是两个人每天碰面时庄严一成不变的开场白。
    “艰难险阻是革命必经之路,吾将用大无畏的精神上下求索。”田苗忍不住起了调侃心。
    “呦,小妮子心情不错啊。”庄严笑着摸摸她的头,眼神带着宠溺。
    田苗刚要接话,忽然发现停在马路对面的那辆黑色轿车看着有点儿眼熟,似乎在哪经常见过。
    “看见什么了这是,怪认真的。”庄严也发现了她表情的异样,顺着田苗的目光一起朝着那个方向望过去。
    就在这时黑色轿车挑头开到两人面前缓缓停下。车门打开,谢清江从上面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了件当下很时兴的休闲夹克,对比西装革履的庄严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两个人的外形都很出挑,站在一起很难不引起周围行人的关注。
    田苗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谢清江坦然自若地回答她:“去学院那头儿办了点手续,出门那会儿妈让我晚上顺路的话就过来接你下班,爸今天可能回来得早……诶,我送你那戒指你怎么没带手上?”
    庄严一直站在边上,听到这儿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有些乱,下意识去看田苗时,她正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尴尬地朝自己望了过来。庄严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但还是勉强笑了下:“既然家里来人都接了,那快跟着回去吧,我就先走了,明天见。”
    谢清江抢在田苗前面冲他点头示意:“放心吧,人交给我,保证安全得很。”
    庄严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田苗并没有叫住他,只是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站在原地发呆。
    谢清江若无其事地转身回到车里,从摇开的车窗里摆手叫她:“发什么愣呢,赶紧上车。”
    田苗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揣着一肚子无名火没处发泄。
    很明显,庄严一定是误会了,误会自己谢清江的关系。但这不能怨他,相信谢清江刚才的话听在任何人耳朵里都不会不往那方面多想。
    从警四年训练出来的直觉告诉田苗,世界上的事儿没那么多凑巧。她甚至有些yīn暗地怀疑,谢清江根本就是故意的,要不怎么过去这么多天了也没说戒指这码事儿,当着庄严的面儿就忽然提起来了。想到这儿,她有些烦躁不安,很想马上冲到谢清江面前质问他,又怕弄巧成拙,反被对方揪住嘲笑一番。
    就在田苗犹豫的功夫儿,谢清江又一次从车里探出头来:“田苗,快上车,再不上来待会儿爸妈在家里头该等着急了。”
    谢清江回来以后很尊重父母的意见,只除了在称呼问题上总是拿章宛的话当耳旁风,从来不管田苗叫“姐”,而是直接叫她的名字。
    田苗听他这么一说,也怕自己动作慢了,真的让章宛和谢华扬坐在家里等,只能憋火地答应了一声。
    田苗走到另一侧,正要伸手去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女人的叫声:“别抢啊你,把包还我……你给我回来!有小偷,抓小偷!”
    紧跟着一个神色可疑的男子慌慌张张的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田苗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
    令她没想到的是,谢清江竟然比自己的动作更快,迅速越过自己冲到前面跟那名男子搏斗起来,并且很快便动作利落的将对方制服。
    田苗跑过去的时候,男子已经被反剪双手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还是个新手吧?敢跑到公安局大门口作案,胆子不小啊,”谢清江轻轻呼了口气,从后头拍了他一下,“记着下次学聪明点再出来混。”
    听见脚步声,谢清江扭头看向田苗,嘴边促狭的笑还来不及往回收。
    田苗在对他展现出来的身手表现惊异的同时,又不免感到有些羞愧:自己一个人民警察,跑起步来居然还比不过一个普通人,简直是她自打工作以来头一回遇到的的奇耻大辱。
    这时,警局的同事小陈也带着失主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赶了过来,掏出手铐将人逮捕。
    原来,刚才小陈下班走出来时,正好撞到小偷作案之后逃跑的那一幕,立刻赶过来帮忙。
    田苗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走到一边把包交还给失主。
    “兔崽子,皇城墙根字底下也敢犯事儿,活腻味了是吧!”小陈骂完后,又不解气地踹了那人一脚,这才押着他走到谢清江面前,笑着说,“哥们儿,这回亏了有你才能这么快抓到人,我替我们组长跟你道个谢。”
    “没什么,协助警察工作是每个市民应尽的义务。”谢清江笑得一脸不在意。
    “说真的,你身手也算挺不错的,我刚才都看见了,以前练过?”
    “没怎么练过,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修的是跆拳道,男人嘛,自己都防不了身,怎么让身边人窝心。”
    “哈哈,看你长得文质彬彬的,想法还挺大老爷们儿的……来根儿烟不?”
    “不了,我没有抽烟的习惯,而且,”谢清江冲着田苗背对着两个人站立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笑笑,“我急着等人说完话好走。”
    小陈作领悟状:“哦,你跟那位失主你们俩原来是一起的,怪不得。”
    这时,田苗安抚完受惊的失主,刚好走了过来。
    “小陈,你还不快点把人带回局里去在这儿磨蹭什么呢……”
    “该办的事儿都办好了?”谢清江修长的手臂忽然伸过来,动作无比自然地揽上她的肩膀,“上车吧,妈还在家等我们呢……”
    “……”小陈错愕地望着两个人,指指田苗,又指指谢清江,“闹了半天,原来你们是……组长,不是我说你,这就是你办事儿办得不够地道了,这么大的情报还瞒着组里的兄弟们,得,今天这事儿你就赶紧的甭管了,交给我来善后,你啊还是快点跟你们家那位乖乖回家吧,再见,拜拜!”说完,根本不给田苗任何说话解释的机会,就一脸坏笑地带着人跑远了,末了还回头喊了句,“明儿就等着哥几个找你算账,警训还记着呢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干什么啊你,把手拿开!”田苗一脸咬牙切齿地将谢清江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用力挥开。
    “别误会,我只是……”谢清江摸摸鼻子,似乎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儿,只好表情无辜的冲她摊手,“没想到你会这么大反应,在国外,朋友之间这种举动挺平常的……”
    又是国外!
    “这里是中国,你也别把我当成你在国外交的那些朋友。我这人有个缺点就是保守,尤其讨厌那种动作随便举止轻浮的人,也希望你以后在这方面能多注意点儿影响。”田苗口气不善地说。
    “对不起,在国外呆长了,有些习惯挺难改的,”谢清江的态度很诚恳,叫人挑不出来一丝毛病,“别生气,我听你的,下次一定会注意。”
    田苗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回警局门前,径直上了车。
    谢清江现在的态度,让人既抓不到把柄又摸不清路数,只能拿他没辙,干吃哑巴亏。
    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甚至有些让田苗怀念起他没回国前那几年的消停日子,而现在,所有的人和事都好像被搅乱了,谢清江就像是一把陌生而锋利的刀,强势插/入到自己的生活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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