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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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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搬出去住
    田苗才刚到,魏晋开了门火急火燎地就把人往屋里拉。
    谢清江正盖着被躺在床上,似乎睡沉了。他的唇色很苍白,双颊却带着不正常的酡红。
    田苗赶紧走过去,伸手搭在他额头上试温度。跟想象中一样烫。
    田苗注意到谢清江露在外面的肩膀被湿衣服紧贴着,头发也都湿漉漉的,水顺着柔软的发尖滴到枕头上,浸湿了耳下的一小片。
    “他身上怎么都湿的?”
    “怎么湿的,自己玩命儿玩的呗!我把你送回去以后就过大桥那边儿找他,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小子真够有胆儿的,居然一声不吭地跑水底下冬泳去了,那河面儿可还浮着冰呢!”
    田苗听得直皱眉:“肯定是沾水着凉了,没看见他身上衣服还湿着呢,回来这半天了你怎么也不说给换一下。”
    魏晋哭丧着一张脸:“你没来之前我是想给换来着,可他当时那样儿就像是让梦给魇着了,死活不让我过去碰一下,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以前有过那方面的毛病,说是治好了,谁知道有没有个后遗症什么的,我哪敢乱来刺激他啊。”
    田苗低着头没应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魏晋说:“实在没辙儿我就背他下楼,咱现在就开车上医院去。”
    “不成,他打小就排斥去医院。”田苗一口否决,想了想,又说,“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赶紧把温度退下来,你去药店买板扑热息痛,我记得他以前发烧就一直吃这个,挺好使的,记得再买点儿消炎药回来。”
    “成,就知道找你来没错,属你最了解他!”
    魏晋走了,田苗打来一盆水,浸了条毛巾给谢清江擦脸。
    又一次这么近距离细致的观察到谢清江的五官: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那是一张会让大多数女孩儿都怦然心动的脸。比起小时候的yīn柔清秀,现在这张愈发棱角分明的脸上多出了一份男子汉的英气。安静睡着的谢清江给人的感觉是柔和无害的,可田苗却总有一种面前躺着的人会随时睁开眼睛逼视自己的错觉,可能之前在酒店发生的事儿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
    田苗踌躇了一会儿,走到柜子前打开大致往里扫了一圈儿,最后瞄到边上挂着的一套男式睡衣。一摸,料子柔滑顺手,居然还是真丝的,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魏晋骚包,走回床边儿把被子一掀,开始帮谢清江脱身上的湿衣服。
    衣服被水打湿后紧紧贴在身上,脱起来很费劲儿。上衣解开时,露出了略显苍白的皮肤,手碰到时感觉冰凉一片。
    冬天的湖水到底能冷到什么程度,田苗不敢去想,她机械将睡衣给他换上,扣子一枚枚系好,又去帮他脱外裤。
    长裤褪到膝弯的时候,田苗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也说不好具体是什么,下意识抬头,竟发现谢清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正紧紧直视着自己的举动,乌黑的眼眸深不见底。
    田苗浑身一僵,手像触电般的缩回来,不敢抬头再看他。
    可自己到底在心虚些什么?
    外面厅里传来钥匙的动静,魏晋风风火火地推门冲了进来:“回来了,消炎药我买了好几种,你看看让他吃哪个……”声音戛然而止。
    魏晋显然也察觉到房间里诡异的气氛,瞠目结舌地望着田苗跟谢清江此刻在他眼里看来暧昧无比的情状,半天才开口:“这,这什么情况?”
    田苗红着脸站起来径直往外走:“你回来正好,赶紧帮他把湿衣服给换了。”
    ……
    上午,田苗出门买了白粥和小吃回来。
    三个人围着餐桌一起吃早餐,才刚退了烧不久的谢清江胃口似乎还不错。
    魏晋牙酸的说:“你丫还吃得挺香,可把兄弟我给祸害惨了,腿不沾地的跑了大半宿啊……还有你身上穿的这件,我告儿你这睡衣我宝贝着呢,准丈母娘送我的,珍品苏绣啊,我就穿过一次……”
    谢清江扑哧一笑:“成,这份情儿我记着了,回头请你吃饭还不成么。”
    “那还差不多,说起来你真得谢谢我,我再晚来一步你丫就彻底失身了,有人居然想趁你生病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对你欲行不轨,啧啧……”
    站起来收拾碗筷的田苗白了他一眼,一阵恶寒,心想你个大男人恶不恶心,为了污蔑我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谢清江忽然放下筷子对田苗说:“先别收拾了,进屋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田苗点点头,把摞好的碗直接往魏晋手里一塞。
    魏晋怪叫一声:“什么意思这是,敢情用完我家的碗我还得颠颠跟屁后儿给你们刷干净了,你以为你点的是酒店一条龙服务啊?!”
    ……
    田苗跟在谢清江后面走进房间,关上门,迟疑着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要是心里还有气就使劲儿骂我好了,我不回嘴。”
    谢清江一愣,笑了:“我骂你干什么?”
    “就算不骂我你也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啊,大冬天下湖里,你不要命啦。”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的事儿想不开?”谢清江有些错愕,“我那会儿下去找东西而已。”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田苗有些怀疑。
    谢清江没说话,他喉咙忽然有些不舒服,掩嘴咳嗽了起来。
    就是这个无意的动作令田苗发现:他手上一直戴着的那枚戒指不见了。
    田苗心下一片了然,已经知道谢清江不计代价要找回来的东西,却更觉得不好受。
    她站起来说:“我出去……”
    被谢清江叫住:“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完。”
    田苗只得又坐下,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谢清江盯着她的眼睛,严肃地说:“有件事儿我希望你明白,就算你对我没意思,我们以后还可以做朋友。”
    田苗愣了一下,忍不住纠正他:“是亲人。”又说,“我们本来就在一个家里生活,像现在这样好好地做亲人不是挺好的么?”
    谢清江沉默地望着她,良久才缓缓开口:“要是早能做到,你以为我会……算了,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有别的想法,安安心心跟你做一家人,希望你也遵守约定,别总是躲着我,我心里也会好受点儿。”
    田苗点点头,轻声说:“我会是个好姐姐的,一定会。”
    ……
    那天过去后,在接下来一个月里,谢清江一直忙着做考研的准备,两个人接触的机会逐渐变少。
    冬日的午后,田苗窝在房间里,有些惴惴不安。
    前阵子她偶尔听夏小萌提到,局里有些关系好的姐妹从家里搬出去,在单位附近合租公寓,生活自由上下班方便。
    田苗有些动心,找人打听了解了几间要出租公寓,但始终没有合适的。
    正对着一堆报纸发呆的时候,谢清江忽然走了进来。
    田苗刚想将报纸迅速收起来,结果越忙越出岔子,报纸居然不小心被她脱手撒到地上,有几张还落在谢清江脚边。
    谢清江低头看了那些报纸一眼,说:“妈跟我提了,说你最近起了想法搬出去住?”
    “哦,有同事想找我合租公寓,条件不错,上班也方便……”田苗努力在脑中搜寻理由。
    “你不用搬了,明年一月我读研以后,会从家里搬到宿舍去住。”
    谢清江要搬走?田苗头脑还有些回不过劲儿来,下意识就问:“这事儿你跟妈商量过?她同意了么?”
    “我这么大的人,难道这种事儿自己还做不了决定么?”谢清江冷淡地反问。
    田苗尴尬地笑了一下,讪讪地说:“妈想事情都是从最有好处的方面为你考虑的……”
    “最有好处的事儿很多,但不是非得都去做,有时候人做了一件傻事,心里反而会更高兴,你懂么?”
    “……”田苗摇摇头,她完全被谢清江摸不着头脑的话给搞糊涂了。
    谢清江却似乎并不在意,反而笑了起来,说:“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以后不会躲着我,跟我做普通的家人,可逆没做到,所以我也就不用再遵守那个约定了。”
    没等田苗来得及开口问,谢清江已经推门走出房间。
    田苗呆呆地望着洒落满地的报纸,许久,走过去弯下腰,将它们一张张捡了起来。
    ● ̄ε ̄●
    2002年2月,谢清江考上了XX大学行政管理学院的研究生。
    5月,录取通知书下发。
    当晚在桌上吃饭的时候,谢清江把自己住宿舍的决定告诉父母。
    “不成,放着好好地家不住,跑去住什么宿舍,那边条件差不说,人又杂……”章宛果然不同意。
    谢清江将目光投向父亲。
    谢华扬思忖了片刻,开口说:“我倒觉得住宿舍没什么不好,是时候应该走出家门多去接触接触社会上的人,认识的人多了,才能建立起自己的人脉。何况这样上下学也能方便不少,节省时间,对了,你们宿舍那应该离我给你安排的单位也挺近吧?”
    “坐车一站地,走着走也不远。”
    “恩,那不错。你早就已经是成年人,应该及早培养自己的决策李跟独立处理问题的能力,很多事情上我跟你妈都照顾不到,需要你自己去解决。我们也会慢慢放手让你去历练。”
    章宛放下筷子,红着眼圈说:“你们父子都非得跟我作对不可,清江走了那么多年,才刚从国外回来,算算也没在家里住多少日子,我这个当妈的想每天都能多看几眼自己儿子,这愿望过分么?”
    谢清江有些无奈,还是好言相劝:“妈,您别这样,我现在跟出国又不一样,每周都会回家里来,或者您什么时候想我,一个电话我就马上回来见您。”
    章宛想了想,终于松口:“你什么时候搬,我跟着一起过去看看。
    谢清江说:“不用麻烦您,没多少东西,一个包都装下了。”
    谢华扬也在边上说:“你就不要去了,到那去恐怕又要伤心,免不了会唠叨儿子,让别人看了不好,让苗苗跟过去照应一下就行了。”
    田苗正在低头闷不吭声地扒拉碗里的饭,直到谢瑶来拍自己,才回过神来,低声应了句好。
    她没有抬头去看谢清江的表情,也许是逃避,也许是……她也说不清楚。
    她更想不通,明明是自己想要搬出去,为什么最后却演变成谢清江搬去宿舍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人想躲开是非,是非却会找上门来,看来从垃圾场走过还妄想裤脚不会脏是不切实际的。
    以上作者无责任感慨,希望不会影响大家看文的心情O(∩_∩)O~
    这周2W字任务对我这个时速为百且正被某位大字辈的远房亲戚(姑娘们都懂的……)苦苦纠缠的废柴来说真的鸭梨山大,奋力码字还总怕保证不了质量(つ﹏?)求虎摸求抚慰,要花花要留言~就当给我一个送分给你们的机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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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义演募捐(小修)
    在谢清江的一再坚持下,到底还是没用任何人帮忙,他自己搬东西去了宿舍。
    临走那天,田苗一起跟到门外送车,章宛反复叮嘱了司机老林一些需要置办的事宜,这才肯安心放人。
    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着后视镜里站在母亲身边那个娇小的身影,谢清江沉默不语,心里的念头却愈发坚定。
    选择暂时离开并不代表放弃,只是不想将人逼得太紧。漫长的十年都等下来了,难不成还会在乎这一朝一夕?一辈子还很长,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耐心等下去,并且在等待的日子里渐渐丰盈自己的羽翼。直到她点头说愿意的那天,他就会毫不犹豫将这世间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绝顶幸福亲手奉上。
    ……
    “以后的日子可有的忙了吧,”开车的老林在路上耐不住沉寂,打开了话匣子,“要我说,你啊根本不用费劲儿去读哪个什么研究生,反正书记也给你安排了个好位置,过去历练个三两年,加上你又留过学,准保到时候职务也低不了……”
    “林叔,您说的是没错,可人总是不甘现状的,趁着年轻多学点儿东西,往后总归有派上用场的时候。”谢清江淡淡一笑,目光悠远。
    ● ̄ε ̄●
    读研后的生活确实要比想象中忙,需要在单位和学院之间马不停蹄的连轴转。
    之前许诺了会经常回家,事实上,谢清江两周能回家里来一次已经实属不错了。章宛虽然对此诸多抱怨,却也无可奈何。
    到了中秋前夕,田苗下班回来,看见谢清江的房间虚掩着,下意识便推门进去。
    “李嫂,您怎么在这儿?”
    “这不是快八月节了,太太估摸着小少爷会从宿舍回来,让我把房间提前收拾下,厚被子也找出来铺上,等人一回就能直接住了。”
    “哦,那我等下换了衣服过来帮您吧,反正我下了班,手头也没什么事儿做。”
    十分钟后,田苗回到谢清江的房间,边收拾,边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四周。
    房间的摆设照七年前似乎没什么变化,格局简单得体,家具都是红实木的,谢清江回国前章宛找人来重新漆过,因此并不显得成就。
    整理书架时,田苗发现自己以前帮着谢清江开口说话那会儿用的那本看图识词的册子还摆在上面,保存的工工整整的,连书角的折痕都被刻意捋平后用透明胶带粘好,足以看出主人对它的珍视。
    田苗心情复杂地翻开册子,一张纸片掉了出来。
    大概因为存放的时间太长,纸面已经有些泛黄,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媳妇儿。
    田苗正对着那几个字儿发愣,身后忽然传来李嫂的声音。
    她惊得回过神,来心虚地应了声,将纸片小心折叠平整,揣进上衣怀中的口袋,重新将图册摆回原位。
    ……
    中秋当天,田苗忽然接到从福利院打来的电话。
    从回京工作稳定下来以后,她每年中秋都会抽空回去看看,毕竟是自己曾经呆了十几年的地方。
    原先那位老院长在田苗走的第二年就过世了,现在接手打理福利院的是院长的女儿,这次电话也是她亲自打来的,说上头以福利院为单位对象承办了中秋义演暨募捐工程开幕仪式,因为是几十年难遇一次的盛大活动,所以院领导商量了一下,想把早期从院里被领养走的孩子也尽量都请到场去。
    手里握着电话,田苗有些迟疑。以往中秋晚上她都是跟着家里一起过的,章宛对这些节日总有种别于常人的重视。
    犹豫再三,最后她还是了选择了赴邀。对福利院,她始终有一份割舍不去的深厚情结,彷佛看着它好,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高兴。
    征求家长许可的过程还算顺利。“既然人家已经亲自打来电话,也没有驳了面子的道理,待会我让老林开车送你过去,记得穿正式些。”章宛叮嘱一番,顿下来叹口气,又说,“清江刚也打了电话,说是被局里的公务拖着走不开,晚上就不回来了。好好一个团圆的日子,小的们却都不在……”
    面对章宛的感慨,田苗心里有些愧疚,又不知道自己能接些什么,踌躇了半天,最后口拙地安慰了两句,便回到房间去换衣服。
    几个小时后,田苗终于抵达了汇演地点。
    来的途中在好几个路段都遇到堵车,因此到的时候已经晚点,偏偏在大门处还被几个人截住,愣是被要求抽了个什么什么号码。
    田苗走进礼堂后,看着密密麻麻的陌生面庞,顿觉晕眩。
    好在院长女儿眼尖,大老远看见她进来就赶紧迎了过来:“来啦?”
    “是啊,路上堵车,就有点儿晚了”田苗迟到在先,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事儿,早把位置给你留好了,还以为你临时有事儿来不了呢,”对方倒没在意,热情地拽着她的手臂,“走吧,我带你过去。”
    田苗点点头,跟她来到相对靠前的一排。
    “就那儿,正对台上,看东西清楚方便。”
    “真谢谢你了,耽误你不少时间,赶快忙别的去吧,不用顾我,我自己过去坐下就行了。”
    送走了老院长的女儿,田苗来到被安排的座位坐了下来。左手边是个空位置,没人。
    大致打量一周,没找到任何熟悉的面孔,前前后后还有些穿着正装领导模样的人。
    在这样的场合中,田苗难免显得有些拘谨不安,甚至还有些后悔独自过来的决定。
    早知道应该打电话找夏小萌来陪自己,夏小萌的父母都不在本市,早前也听她说了,今年中秋还没定下来到底回不回老家那边去。
    义演已经开始,虽然远远达不到群星荟萃的大型晚会程度,节目倒也意料之外的丰富。
    没多久,田苗的注意力就被完全吸引到台上,以至于连有人来到身边坐下都没发现。
    “好看么?”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有些熟悉。
    田苗扭头,神情错愕:“怎么是你?”
    “有规定我不能来这儿?”谢清江习惯性的掸掸了袖口和下摆。他今天穿了一套笔挺的西服,估计是因为之前的工作需要,这会儿还没来得及换下。
    “今晚不是局里那边有事儿拖住了么?”
    “比预想中结束得早,就来凑个热闹。”
    “……”这回答简直也太假了,明显唬弄学龄儿童呢!
    不过谢清江好像没什么自我意识,说完这句后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立马端正坐姿目不斜视地观看起台上的节目。
    田苗拳痒不止(╰_╯)#!好吧,看在忍字头上一把刀的份上,不跟他计较,继续看表演。
    接下来几个节目还是挺精彩的,将礼堂里的氛围推向了一个小高/潮。
    田苗看得正来兴致,谢清江伸过一只爪子,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去个洗手间,在这儿等我。”
    田苗自觉报复的机会来了,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敷衍的点点头,心内暗爽。
    “这个拿好了,待会儿有用。”谢清江又往她手里塞了个纸团状的东西,匆匆起身。
    等人走了,田苗打开一看,数字274。估计是谢清江进门时抽的号码条,不过他干嘛不自己揣起来收着,非要给她?
    田苗扫了一眼,也没往深里想,图方便搁手里攥着,想着等待会儿人一回来就还他。
    大约十来分钟过去了,谢清江依旧不见人影。
    田苗正在揣测他是否在厕所不幸遇袭,台上刚表演的节目谢幕,主持人走上来,宣布接下来承办此次义演的相关部门职工会跟底下观众展开互动环节。
    从右边台侧陆续走上来几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穿着西服……重点是,谢清江也在其中。
    田苗盯着站在最边上的那个颀长身影有些发懵,直到视线无意中向上扫去,看见横幅上“文化局承办”几个小红字,才恍悟自己似乎遗漏了其中什么重要的关联。
    互动环节规则是每个人抽取一个号码,被抽到号码的观众要上台去跟抽号的人合演一个即兴节目。
    到谢清江的时候,他走上前去抽了一个号码条,交给主持人大声念出来。
    “274号。”
    坐在底下听到这个数字的田苗几乎立马就僵化了,时值现在她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敢情自己早被谢清江算计上,钻进了他下好的套里!
    “274号,请手持274号纸条的观众走到台上来,顺利完成这个环节后,您将获赠我们为您特别准备的纪念礼品。”主持人还在上面催促着。
    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地让他得逞!田苗咬牙切齿地想。
    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她装成不经意的模样,抖动身体把纸条掉落在旁边人的凳子下面。
    过程十分顺利,没人发现。田苗总算松了口气,现在只等着跟台上那个胆敢恶整自己的人秋后算账。
    主持人似乎有些失望:“274号数字没人持有么,好吧,那我们再来抽取下一个……”
    “有,274号在这里。”满场寂静中,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爷忽然提高音量喊了一句,然后拍了拍坐在他前面装死的田苗,笑得一脸厚道,“姑娘,刚刚看见你没留神掉了这个号码条在地上,就帮你捡起来了,瞧瞧多幸运,大家都等你呐,快拿着上台去吧。”
    在老大爷热忱希冀的目光中,田苗怀着满腔悲愤走到台上。
    两人一组合演环节开始,合演失败者将会留在台上接受惩罚。
    田苗站在谢清江的身旁,眼刀一刻不停地朝着他滚滚飞去。
    眼前所面临的绝对是一个痛苦两难的抉择……比起继续留在台上接受未知的惩罚措施,田苗最终还是妥协地选择了好好表演,及早下台。只是田姑娘平时基本从不花心思在这些方面,因此能拿出手的才艺寥寥无几。最终还是在主持人的提示下,田苗跟谢清江对唱了一首观众都耳熟能详的《滚滚红尘》。
    ……
    下到后台的田苗尚未从刚才热烈的掌声氛围中走出来,双颊烫得能煮熟**蛋。
    上台表演纯属是个意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凭着一首老掉牙的歌曲掀起全场的最高/潮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唱得真好。”“啪啪“两声传来,谢清江拍着手从后面走到她身边,一脸诚心实意的赞许。
    田苗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可否认,心里却有一种收到肯定后的满足和亢奋。
    刚才那位主持人这会儿也从台上下到台后,走过来跟谢清江打招呼。
    果然这两个人是认识的,从谈话的态度和阵势看来,应该还交情匪浅。
    想想除了主持人,也确实没谁有机会能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在号码条上动手脚。
    田苗心里顿觉一阵窝火,刚才的兴奋劲儿也全都冷却下来,只想着等会儿一定要找谢清江兴师问罪。
    “说起来,这次义演最先还是你交上去的建议,没想到不仅会被采纳,还办得这么成功,结束后应该能筹到不少募捐。听说上头前些日子早就重视扶助社会弱势群体这方面的相关问题了,好几次在会上也都有人提出来,闸门这次义演的主旨作用正好呼应了最新指示。等你被看重提拔起来的时候,请客庆祝可别忘了捎上我啊……诶,又该我上台了!”
    “成,你赶紧去忙吧,待会到上面可别把词儿给忘了啊。”谢清江临了没忘调侃了他一句。
    主持人走了,田苗听过他最后说的那番话,此刻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这次给福利院义演和募捐的活动是你筹划的?”
    “当然不是,我哪有那么大权力。”谢清江矢口否认,“我只是跟上面提出建议而已,至于是否最后通过还要走流程经过层层的讨论才能决定,在这里面我能起到的作用几乎为零。”
    谢清江的回答显然并不能给田苗的胡思乱想解惑。片刻沉默后,她迟疑开口:”为什么会忽然顾及到福利院这一块,似乎跟你没什么太大关联吧?”
    田苗虽然不在机关里工作,却也知道这个想法好归好,难免有越权办事的性质和抢出风头的嫌疑。所以如果不是有一个必要的原因在里面,他是不会做出这种很难说利与弊谁更大些的决定。
    谢清江并没有立刻回答,定定望住田苗良久,忽然露出一个故作莫测的笑容:“如果说,这么做是因为你在那里生活过,目的就是想让你高兴,你信么?”
    “……”
    “行了,真不懂你为什么老想得比别人多,本来就是好事一桩,又没人跟你要报酬,反正只要他们过得好,你心里也跟着舒坦,这不就够了。”没等田苗作出回答,谢清江已经径自向前走去。
    而这会儿,还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田姑娘早把先前要找他兴师问罪这码事儿给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损友看了这章后说我的《滚滚红尘》是大雷,但我还是把这枚雷发放给大家了〒▽〒 我就是喜欢这首歌啊,“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多符合我心里苗苗和三儿啊……好吧这是作者的恶趣味,大家不用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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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临时断电之前赶得有些仓促……小修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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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会更,另外,想法临时有变,要交代些东西出来,会很温馨,但不全是温馨……到时候别pia我(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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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生日礼物
    2003年5月9日,是田苗的生日。
    这也是自打谢清江从国外回来后,田苗过的第一个生日。按照以往的惯例,这顿晚饭应该在酒店订桌。
    但是今年的情况照以往有些不同,谢华扬下地去考察,谢清江又忙着跟导师研究一个重要课题,两人都回不来。
    一年里屈指可数的重大日子里也总是聚多离少,章宛脸上多少都有些提不起兴致。
    女人年纪越长,家庭在心里的地位就越重。田苗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也能体贴章宛的心情,主动提出取消在饭店预定的宴席。
    “那怎么行,他们不回来,这生日该办也得照样办,是要给你庆祝,又不是给别人。”
    “就因为是给我办,我才说不用的,妈你也知道我从来不看重这些,再说去外面怪麻烦的。”田苗劝慰。
    “瞧你说的,生日是头等大事儿,哪有嫌麻烦的道理。”
    “真不重要,妈,你们这么费心思陪我我就很满足了,这顿饭在哪吃都是一样的,咱就别出去了,成不?”
    “唉,你这孩子……也好,那就让李嫂做些你爱吃的家常菜……”章宛喟叹一声。
    田苗的懂事,章宛都看在眼里,当下也不禁有些感慨。
    自己从前对田苗还是很喜欢的,只是在情感上比起那四兄妹来说,不可避免会有所倚重偏颇,甚至还产生过一些间隙和误会。其实这孩子无论性子还是长相,真没太多可挑剔的地方,要真是个好人家的女孩儿,自己一定挥毫不犹豫地将她跟清江撮合到一块儿……儿子的心意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事实总是不遂人愿,作为母亲她必须考虑周远,为儿子的未来前途和负全责,即使这些小辈们并不理解她的做法。他们还太年轻,想东西都太浅显,大都贪图眼前的快乐,她不希望他们将来为了一时冲动的抉择而后悔。
    何况,如果清江还是像以前那样也就算了,但是现在的他不必从前,往后他要走的那条路上,会经历的诱惑和陷阱太多,就算两个人真的在一起,走长远的可能性也不大。私心上,她的确是想儿子更好,却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这个单纯的女孩儿受到感情的挫伤,所以说长痛总是不如短痛的,这个恶人只能由她来做……
    “妈,您怎么了……”面对陷入沉思中不知不觉红了眼圈的章宛,田苗有些诧异。
    “哦,没什么,就是想到你刚来家里时,才那么一点儿,转眼也都这么大了……对了,你跟我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章宛从沙发上起身走上楼。
    田苗有些忐忑地跟在后面,来到章宛的房间。
    章宛来到书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装裱精美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了条宝石吊坠的纯金项链。
    “过来,我给你带上试试。”章宛走到床边招呼田苗。
    “妈,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田苗脚步踟蹰地立在原地。
    “这孩子,你说跟我客气什么,让你过来你就过来,快点儿。”章宛嗔怪。
    田苗只得慢慢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来:“我真用不上,我从不带首饰的,领导也不让,您还是收起来吧,我怕我保管不好。”
    “傻姑娘,这东西的价值不在于贵,你不知道,这是我姥姥,也就是你曾外婆送给我的,你曾外婆和你曾外公的感情一生都很顺遂,年纪过百才双双离世。这条项链还是你曾外公下给她的聘礼,算是有年头了,可看着还锃亮是不?这东西只要保存得好,什么时候拿出来都跟新的一样,我现在把它送给你,是我对你的一个希望,妈是真心期盼着,你今后也能遇到一个真正对你好,能跟你共度一生的人……”
    “妈……”田苗强压着喉咙里的哽咽,忍不住唤了一声。
    “就算妈有些方面做得比较过分,也不要怨我好么,我经历得总要多些,看得也比你们要远,知道什么对你们来说是适合的,妈不想你们给后半辈子留下遗憾和悔意。”
    “我懂,无论您做什么我都没一点儿埋怨,真的……”田苗点着头,泪如雨下。
    ……
    晚间,田苗沐浴后回到屋子,看见摆在桌上的首饰盒。
    她走过去拿起盒子,打开床头柜小心摆放进去,却没有立刻合上柜门。
    柜里还有一个小圆盒子,里面装着谢清江送她的那枚戒指。
    以前总时不时地想着要还回去,现在谢清江的那枚已经丢了,自己似乎也没什么还的必要,就留藏下来了。
    田苗想打开盒子看看那枚引起过不少次风波的戒指,手伸到一半却又停住,慢慢缩了回来,对着一大一小两个盒子发起呆来。
    手机这会儿忽然响了,夏小萌发来短信:“祝苗大美女青春永驻长生不老,最近姐们手头紧,先欠着顿饭,记着到时候管我要。”
    靠,没良心的死丫头。田苗在心里骂了句,快速回了一条:“到时候具体是什么时候,你丫赶紧看着办吧,赊久了可就不是一顿饭能了事儿的了,利滚利利滚利,小心我剥削光你下半年的余粮。”
    字儿刚打了一半,屏幕显示来电,田苗对着名字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在哪呢。”庄严和煦的声音从电话那段传过来。
    “家里。”
    “怎么也没说出去庆祝庆祝?”
    “爸他们都临时有事回不来,就没出去。”
    “哦。”
    “你……有事找我?”
    “没事儿,就是想跟你说句,生日快乐。“
    “谢谢。”
    “田苗,其实……”
    “恩?”
    “没什么,你去忙吧,我还有事儿,就先挂了,改天找你出来吃饭。”
    挂掉电话,田苗仰在床上长出了一口气。时至今日她对庄严的感情依然有些复杂,但能确定的是,那绝不叫爱。年幼的好感和成熟后的爱,这两种情感她还分得清。其实对现在庄严跟自己一直保持着的状态,她还是挺满意的。这样就挺好,不用改变什么,没必要拉得更近,也不想失去这个曾对自己诸多照顾的朋友。
    望着扔在一边的手机,田苗心里忽然生出些失望。失望的源头也许她明白,可却不断控制自己不往那方面想,就这么百无聊赖的枯坐在床上,像在漫无目的等待着什么。
    “噼啪”“噼啪”……
    窗外传来响动,好像从刚才打电话起就没停过,听着让人心烦,八成是窗户没关好被风带的缘故。
    田苗叹了口气,下地走过去检查。
    结果来到窗户边上无意中往下瞟一眼:呦嗬,底下站了两个人?再一看:我靠,怎么是魏晋跟谢清江!
    田苗赶紧揉揉眼睛,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魏晋倒是挺兴奋,使劲冲二楼摆手:“下来,下来。”他没像平常似的大喊大叫,声音都压在嗓子里,发出一种类似破风箱的“撕拉”声。
    田苗憋着笑探出身子,说:“你们上来啊,大晚上站那干嘛啊?”
    魏晋脸色登时大变,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开始不停地挥手示意她下来。
    “现在怎么下啊,妈都睡下了,我要出去得找什么理由啊?”田苗有些迟疑。
    “还找什么理由,把门一锁奔这跳下来就得了,魏晋把站在边上没说话的谢清江往前一推,大力拍拍他的肩膀,“有这位儿在底下接着呢,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我们给你顶上去。”
    “不是,我说你俩现在到底闹得是哪一处,再不说我可真关窗户回去睡觉了,你们就搁那慢慢站着吧。”田苗这会儿完全被魏晋给弄懵了。
    “想给你过个特别点儿的生日,下来吧,我接着,带你刷夜去。”谢清江说着,还真特别煞有介事的张开双臂,做了一个要接人的动作。
    魏晋在旁边挥手催促:“跳吧,再磨蹭会儿都明天了,还过屁生日,麻利儿的。”
    田苗咬咬牙,说:“你们都闪了,别挡着地方,我自己能行。”
    魏晋一瘪嘴:“别逞强啊,这玩意儿都有说道的,一个寸劲儿没整好,你那小细胳膊腿就得跟着折两根。”
    “……”要是现在自己站底下,田苗还真想呸他一脸唾沫。狗人长狗眼,狗眼看人低!
    谢清江倒是没说什么,手臂往魏晋身上一搭,拖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干什么你,你还真打算就让她这么往下跳?告儿你摔坏了别心疼啊!”
    “行了行了你,别忘了她现在干得是哪行,再说小时候她的身手你也见识过。”谢三安抚地拍拍魏晋,示意他闭嘴。
    搬出这一招果然奏效,魏晋哑口无言,半天才讪讪地说:“你这人真是,总提小时候干嘛啊,谁还没有点儿不堪回首的过去……”
    他正说着话,边上“砰咚”一声闷响,田苗已经平稳着地。
    “到底叫我出来干嘛?”不得不说,虽然忐忑,田苗心里那点兴奋劲儿已经被这俩人遮遮掩掩的举动给勾出来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对什么样儿的人,离经叛道总是个刺激的事儿。
    “待会你就知道了。”谢清江故作神秘。
    “咱走着!”魏晋应和一声。
    半小时后,某个小胡同的某个小摊位里。
    “别看这里小馆子小地儿的,比不上都一处名号那么响亮,他家的烧麦在我眼里可是全京城一绝。”魏晋搂着酒瓶子开了侃门,“我跟你们说啊,今晚难得就咱仨聚在一块,你们一个两个都给我敞开肚皮喝,谁最后倒下,谁来付钱,公平不?”
    田苗嗤笑一声:“谁不知道你是“三杯倒”,变着方儿的占便宜。”
    “怎么着,小看人啊,哥还真不差这顿饭钱,咱就看看今天谁先倒下,谁能坚/挺到最后!”魏晋大马金刀地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撂。
    “轻点儿你,砸坏还得赔。”谢清江藏着一脸莫测的笑意,给三人把酒满上。
    ……
    不知道被灌了多少杯以后,田苗明显有些抵挡不住仍在一波波涌上来的醉意了,眼神都有些飘忽起来。
    魏晋暗里使了个眼色,谢清江心领省会的站起来,借口去洗手间走开了。
    “他是不是不行了?”田苗转头目送人消失在拐角。
    “谁知道,醉了不承认,非硬撑呗……别告儿我你这是关心他呢,你不对他没意思么?”魏晋忽然眉毛,故作神秘的凑了过来。
    “……”田苗没说话,垂下眼沉默地望着面前的半杯酒发呆。
    “发小儿一场,该说的不该说的话,我也都不怕跟你说,”魏晋点了根烟,斜斜叼在嘴里,“过去这么久了,我还真就死活都想不明白,三儿他到底是哪点没入上你的眼?”
    田苗依旧盯着杯里的酒,缓缓摇头。
    “你不会到现在心里还惦记着那个庄什么,庄严呢吧?说实话,他那人我还真没看出哪好来,就他爸那老倔脾气,走哪都吃不开,还不是让人给挤兑下去了。他呢,看着倒是挺有心眼儿的,没他爸那么死钉板儿,可做事儿缩手缩脚的,我不是跟你吹啊,我看他一眼就能知道他二十年后什么样,准保没大出息,你信么?”
    “打住啊你,我对他那没意思。”田苗终于闷声开口了。
    “那不就得了,既然你心里也没人,怎么就不能跟谢清江试试呢,换句话说,你不去试试,又从哪能知道你们合不合适呢?”
    “不用试。我心里一直都明白,我跟他不合适,再没谁能比我看得清楚了。”
    “我跟你说,你这是钻牛角尖儿,瞎扳杠,你这是跟你自己过不去你知道么?”
    田苗机械地摇着头,最后冲着魏晋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除非我不是谢家的养女田苗,他不是高干公子哥儿谢清江,这两点齐全了,我就跟他在一起,可你都知道那不可能,所以说我们注定不同路,这就是命,你信命么魏晋?我以前一点儿都不信,后来……后来也就慢慢儿信了,有些东西不信还真不成……”
    田苗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最后直接倒在桌上,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谢清江沉默地从拐角后面走出来。
    “你听明白了没,这丫头说话变得神神叨叨的,到后来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说她哪点儿看不上,咱可以改,改了不就完了,可丫话里那意思根本就是歧视高干子弟,高干怎么了,高干家的爷们就不能动凡心了?谁给她洗脑洗成这样啊,不行,等她醒了我给她重新再教育,非得扳过来她这倔劲儿不可……”魏晋也喝多了,自己坐在那絮絮叨叨的,本身就是个话唠,这会儿话更比平时多了好几倍。
    谢清江沉默着,没搭话,走过去凝视着田苗的睡颜。良久,低头轻轻吻了吻她在酒精的刺激下有些泛红的耳垂。
    田苗敏感的缩了缩脖子,嘟着嘴模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魏晋在边上看得憋不住直乐。
    天虽然不冷,晚风却有些凉,谢清江脱□上的风衣外套,将她裹在里面,然后将人轻轻横抱起来,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这一幕魏晋看得真有些感动,抹了把眼角,刚要站起来跟出去,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拍:“您仨一起的吧,麻烦把账结一下再走,这桌总共消费XXX…”
    “我靠,不是吧,又我买单!”
    ……
    坐在车里,远远听见那一声熟悉的哀嚎,谢清江掀唇笑了笑,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些。
    生日快乐。
    让你暂时脱离所有束缚,享受独属于你的自由,做回一个晚上的自己……现在我能给你的礼物,就只有这么多。
    但是我们还有往后,往后的往后,总会越来越多,多到总有一天,会让你无所顾忌的投入我的怀抱。
    不会太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忽然非常感慨,不是第一次写文,却第一次有种感觉,自己好像跟着主角一起成长,情绪也被他们的喜悲牵动了,写到温馨的时候自己会不由自主地笑出来,写到伤心的时候也会不知不觉跟着掉泪。不想单纯的写一个小言,更想写出他们在生活和时光中历练成长,也许很平淡,就像生活在身边的人那样,没有大多的惊心动魄,却不代表这样的感情不丰富,不深厚,没有内容。
    还是觉得挺遗憾的,因为我自己能力有限,总觉得没法将自己心里东西完整准确的表达给大家,没法把男主和女主写的更讨人喜欢些,跟我心里所想的也始终有所偏离。但是我还是会努力把这个故事讲下去,讲给你们,也讲给我自己。
    24
    24、公伤住院
    隔年六月,谢清江顺利毕业拿到硕士学位,并得到学院导师的超高赞扬和大力举荐。
    章宛自然对儿子出色优异的表现喜不自胜,跟谢华扬商量后,在酒店大宴宾客,请来一些私交甚密的好友作为庆祝。
    当然,这些客人们自然不会是市井乌合之众,大多都是身居要职手握重权的上层人物,因此这场宴席也可以说是谢氏夫妇为儿子别有用心的安排:提前打好了照面,今后办事总归会方便许多。
    然而正当宾客纷纷到场之际,谢华扬却接到一则来自武警医院急诊科室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田苗田小姐的家属么?”
    “哦,我是她父亲,有事么?”
    “是这样的,您的女儿执行工作任务时不慎被歹徒刺伤腰侧,目前伤势稳定,院方有义务对病患家属作出通知……“
    放下电话,谢华扬心头有些沉抑。
    在旁边时不时关注着丈夫跟儿子一举一动的章宛很快发现了谢华扬忽然沉默的异状。
    在应酬的间隙,她走到丈夫身边询问,谢华扬便将刚才接到电话的内容告诉了妻子。
    “这事儿先暂时不能让清江知道。”这是章宛听完后作出的第一个反应。没人比她更了解儿子的个性,如果田苗受伤的事给他知道,他一定会不顾眼前的局面立刻赶往医院。“我跟瑶瑶过那边去看看情况。”稍作忖度后,章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谢华扬点头表示赞同,就目前来看,这也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毕竟今晚不同以往,对谢清江的前途起着关键性的作用。
    两人商议后下了决定,随后章宛假借身体不适,让二女儿谢瑶扶自己去洗手间。
    母女二人悄悄离场,从酒店后门出去后来到大路上,打的直奔武警总医院。
    ……
    半个小时里,谢清江从应酬的间隙频频向入口扫去,始终没有见到自己等待的那个身影。
    说不上为什么,今晚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定。也许是被工作拖住,误了时间吧,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结果时针转过一周半后,田苗依然没有到场。不仅如此,谢清江还发现,开宴没多久后二姐陪母亲去了洗手间,从那之后就都没在出现过。忆及刚才的情形,他从母亲匆匆离开时严肃的面部表情中隐约察觉到什么。
    抽空来到走廊,谢清江拨通了田苗的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谢清江沉下脸,思忖几秒钟,又拨通了警局的总机号码……
    “回来,你干什么去?”谢华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到医院走一趟。”谢清江停住脚步,转身迎上谢华扬严厉的视线。
    “胡闹,里面还那么多人等着,走什么走,不许。”
    “田苗受伤了,”谢清江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退让,反而直视着迎上父亲的双眼,“爸您应该从刚才就已经知道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华扬皱眉,片刻后,语气缓和下来:“她也是我的女儿,你以为我就不担心么?你妈已经去了,打过电话回来说伤势不算严重,有她跟你姐在那边照顾着,你不用太担心。”
    “除非亲眼看见她没事儿,不然我真放心不下来,”谢清江不再掩饰心中的焦急和担忧,“爸,您就让我过去看一眼成么?”
    “不成。”谢华扬斩钉截铁的回绝了儿子的请求,“为人处事这些方面还需要我教你么,哪头轻哪头重你到了现在还分不清,嗯?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想想你的责任,你肩膀上的担子,想想以后要走的路,别让你妈跟我都对你太失望。”
    “您说的我全都懂,可是爸……”
    “行了,算算时间还有半小时酒席也该散场了,到时候你爱去哪我都不管。但是现在,别指望有谁能跟后面给你收拾局子,赶紧回去!”言毕,谢华扬负手进场,没再回头看过谢清江一眼。
    谢清江站在原地,对着手机苦笑,他知道,这是从父亲口中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眼下,他的人必须留在这里,留到散席的一刻,但他的心早就不受控制的飞去医院的病房里,飞到那个人身边……
    ● ̄ε ̄●
    谢清江赶到病房时已是深夜,走廊里很静,收发室还点着灯。
    问过值班医生田苗所在的病房后,他就匆忙三步作两步奔楼上赶了过去。
    推开病房后,在扑面而来的黑暗里,谢清江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谁?”
    “二姐?是我,清江。”
    “哦,过来了。”谢瑶站起来,走到灯光底下,满脸疲色,“都睡着呢,出去说,别把人吵醒了。”
    谢瑶随同谢清江来到走廊,回收将门掩上。
    “怎么样,她伤在哪,严重不严重,现在什么情况?”刚转过身,谢瑶便对上三弟焦急的目光。
    她一愣,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放心,刀口不算深,还是在腰侧,没伤到内脏。动了个小手术,刚入夜那会儿有点感染发热的症状,叫医生来看过后热度已经退下去了。医生临走给打了一针镇定剂,现在睡下了。”
    谢清江呼了口气,总算露出笑容:“辛苦你了姐,忙了大半夜你也该累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吧?这没那么多空床,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过去守着就行。”
    谢瑶点点头:“我进去拿包。”
    “路上小心点,我送你下楼,看你上出租车再走。”
    ……
    送走了谢瑶,谢清江回到二楼病房,推门走了进去。
    借着走廊照进来的一缕微光,依稀能看清在靠门的空床上躺着章宛,估计是休息得稍晚,鼻间正发出轻微的鼾声。
    谢清江不想惊动母亲,掩好门,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靠窗的病床边坐了下来。
    今晚的月亮被云遮住了,一片漆黑中,谢清江看不到田苗的模样,却能感受到她轻微的呼吸。
    这样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他反而觉得自己与躺在病床上的人相比往常来说拉近了许多距离。
    其实用眼睛看本来就是多余的,即便看不见对方,这个女人的五官面容也早已深深镌刻在他心上,分毫不差。就算某天光明忽然从他的世界永远消失,他也不可能忘记她的样子,因为记不清在多久以前,他早就发现,她的笑容才是真正能照亮他内心世界的光明之源。
    黑暗里,谢清江的手顺着病床的边沿小心地摸索。他不敢动作太大,怕碰到她手术的伤口。
    几秒钟后,谢清江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略显得意的笑容。
    抓到了,她的手。
    冰凉的触感总给人一种将会失去的错觉。谢清江轻轻握着那只手,送到唇边,捧在手心轻轻的呵气,试图令它温暖。
    而手的主人在睡梦中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对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
    谢清江被章宛叫醒时已经是翌日上午。
    已经记不清昨晚到底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有个模糊的印象,似乎那会儿窗外的天已经开始露白了。
    “媛媛回国了。”章宛面带笑容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儿子。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谢清江微微皱眉,额头跟太阳穴的地方因为没休息好,都在隐隐作痛。
    “今天临时告诉说回来的,中午才能到机场。这孩子,心里也真能压得住事儿,说是要给大家一个惊喜,之前一点音信儿也没透……待会儿你
    袁叔跟你陈姨会过去接机,你也跟着过去看看,听见没?”
    “我过去不好吧,又没我什么事儿?”谢清江不以为意。
    “怎么说话呢你,怎么就能没你事儿,合着你跟媛媛那么多年交情都是白处的啊?”
    “妈,这不一样,您说的不在理儿,我跟她关系是不错,可田苗这边住着院,我能脱开身么……”
    “人有我帮着照顾,怕什么,难不成你连我都不信?”
    “我没说有那意思啊,但是现在她还没醒,您让我走开,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行了,这一趟你愿不愿意都走定了,别忘了在国外你陈姨对你多照顾,你非得让人家寒了心骂你是白眼儿狼不可?赶紧穿上衣服收拾收拾过去,这有我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章宛说着话,将儿子一路推出门外。
    病房内,一直躺在床上的田苗睫毛轻轻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朝着门缝外面望了良久,又耐不住疲乏似的重新阖上。
    ● ̄ε ̄●
    田苗再次睁眼是被走廊传来的声音吵醒的。
    “哟,媛媛,你怎么到这来了?”
    “章姨,清江说家里有人病了,我就想着跟过来看看。”
    “真乖,真懂事,阿姨也有几年没见你了,心里一直惦记着你,瞧瞧,这脸蛋儿又漂亮了,个子好像也长了不少是吧?”
    “哪啊,章姨你每次见着都就会可着劲儿的夸我,我妈在这么下去说我都快被你惯坏了。”
    “别听你妈的,我要有你这么个女儿,可不是得恨不得天天捧在手心儿惯着不可……哎,别站外面说了,进去吧,清江也进来。”
    门开了。
    章宛首先走进来,随后跟着进来的是个漂亮高挑的女孩儿,娉娉婷婷的,脸上挂着笑,嘴边还带着两个梨涡。
    那女孩儿手里还拎着个五颜六色的大果篮,一看见田苗,便眼尖地叫了声:“诶,你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这章也许有人会有疑问谢清江为什么不对在父母的态度上表现得强势一点。
    这个问题不能从表面看,要设身处地想一下,解释一句,在我看来,他本身从小不同于正常少年,对于这样一个有心理疾病的儿子,他的父母所为他付出的要比其他家长多得多,操心的也更多。所以他要比其他人更尊敬孝顺父母。当然这也不代表三儿会为此丧失原则和底线。爆发啥米的,时机成熟会有的~
    女炮灰出来报到一下,~\(≧▽≦)/~啦啦啦
    25
    25、心病难医
    田苗扯动唇角笑了笑,不是她不懂礼貌,实在是喉咙里干涩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醒了?”谢清江倒没什么太过惊喜的举动,脸上的笑容却不难看出是发自肺腑。
    他走到病床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送到田苗的唇边,一点点喂着她喝下去。而在整个过程里,视线就像粘在她身上一般,分毫不曾转移过。这一幕尽数落入旁边人的眼中,病房里原本还算轻快的气氛登时被一种尴尬的沉默取代了。
    田苗当然不会察觉不到,慌忙双手接住杯子,抬眼望向谢清江:“你让我自己来。”
    章宛这时候也咳嗽了一声,在旁边接道:“是啊清江,让你苗苗姐姐自己来就行了,你手没轻没重的,别在呛着她。”
    谢清江点点头,没说什么,松手后从一边拉了凳子过来,招呼袁媛说:“过来坐吧。”
    袁媛满心热切的刚回国来,本以为谢清江会表现的热情些,却没料到自己会被如此冷淡的晾在一边,直到这会儿,她心里才有了点儿稍微被重视点儿的感觉,过去坐下后,冲着谢清江甜甜地展开一个笑容,又转头朝向田苗说:“苗苗姐,我也这么叫你成么?”
    “当然。”田苗报以一个尽可能客气的微笑。让一个比自己还高上许多的女孩子管自己叫姐,心里多少都会有点儿别扭,可自己年龄的确要比人家大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我扶你坐起来说话。”谢清江小心的扶着田苗的肩膀和双臂,好让她可以上身靠坐在床头上,方便交谈。
    尽管动作已经非常小心,坐起的过程中还是不可避免地牵动到了腰侧的伤口。
    “哎……”田苗下意识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脸色有些发白。
    “伤口疼了?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别麻烦了,我坐着缓一会儿就行。”
    “是急性阑尾炎开刀么?”在边上一直悉心观察的袁媛忽然插话,从刚才起她就注意到田苗的手总是习惯性捂在腰间。
    章宛叹息一声,对她解释:“是外伤。你苗苗姐是警察,干这行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有个风险……唉,当初也是我跟你爸考虑的不周全,真不该依着你的意思让你去考什么警校,瞧瞧现在多危险,都到住院的地步了,幸亏刀子是捅在腰下,要是在往上点儿真就不堪设想了……”
    田苗张张嘴,正要劝慰章宛宽心,袁媛抢先一步已经开口:“警察这职业赚的不算多,危险系数倒是挺高,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发展前途,我也觉得你当初选这行来干真是太失误了。”
    田苗听她这么说,脸色沉了沉,紧抿着唇,硬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 ̄ε ̄●
    接下来连续几天里,谢清江守在病床寸步不离,体贴入微的照顾着。
    他刚从学院毕业,局里那边工作也不急,家里正在给他安排调职的事,因此这段时间竟难得十分空闲,全权承包了看护田苗这个病患的职责。
    虽说从小一起生活,相处下来的感情必定会非比寻常的深厚,可是这样的表现在袁媛这个并没将自己当成外人的“外人”看来,难免就觉得有些“过头”了。
    “清江待你这么细心,你们姐弟俩的感情还真不是一般让人羡慕。”袁媛说这话时,谢清江刚走开不久,她正坐在床边帮田苗削一只苹果梨。
    这几天来,但凡谢清江前脚走入病房,她总会后脚跟着来报道。她才刚回来,关系难免生疏,而田苗住院无疑给了她一个展现大度和拉拢关系的机会。
    谢家的家庭构成是个什么状况,袁媛其实早就已经了若指掌。就连田苗最早是当童养媳被领养回来,后来才被“正名”成姐姐的事实,她也全都清楚无虞。在对待田苗的态度上,她难免有些排斥,却没什么太大的敌意。因为将双方所有条件都互相比较过之后,袁媛并不觉得田苗的存在会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
    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实在不是一星半点可以形容的,除非是眼瞎,否则会有哪个男人放着家世背景外貌学历都高出对方不止一倍的自己不要,而去选择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不过纵使这样,看到谢清江对田苗的态度如此不同,女人好胜和嫉妒的天性还是让袁媛有些酸涩不忿,终于在今天忍不住对田苗出手试探。
    但对方的反应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他本身就挺细心的,应该不光只是对我,对别人也是同样。”田苗平静地说。
    稍稍的怔愣后,袁媛立马不甘示弱的举例附和:“说的没错,在国外那会儿我跟他朝夕相处,没谁能比我更了解他,他这个人虽然从来不爱把情绪摆在脸上,但不代表在心里不看重,就比方说他对我……”
    田苗一边微笑听着,一边时不时将目光心不在焉地投向窗外。
    说实话,她觉得这个女孩儿无论在想法和做事儿上都太过幼稚,并不太合适谢清江,不过这不重要。
    看上去她似乎是真的还挺喜欢谢清江,至于个性问题,总归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磨合。而重点是,以她的背景条件,能带给谢清江的绝不仅仅只是共同组建家庭那么简单的作用。
    半小时后,谢清江回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看我把谁带来了。”
    “夏小萌!”田苗看清楚谢清江身后的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抹会心的笑意。
    在这个可以算得上是唯一的闺蜜面前,她总能做回哪个最真实的自己。
    夏小萌这次来的目的是探病兼报喜。
    田苗在工作任务中立了头功,已经被报到上面,经研究授予她“优秀警员”的称号,等到田苗复职的时候会在局里召开表彰会议,当面颁发绶带跟奖状。不仅这样,局里前段时间被要求出五个名额去警官干部培训中心深造,在这件事发生之后,田苗自然成为被保荐的不二人选。
    夏小萌将这个消息告诉田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是羡慕的。而站在一边观望着两个人的袁媛对此却完全不能理解,甚至有些不屑。
    夏小萌离开后谢清江走到病床边表示祝贺:“听见没,田警察马上就升成田警官了,还要专门给你开表彰大会,这回真长脸,偷着乐吧你。”
    “为了这么点儿好处差点把命搭进去,这也能算好事?”袁媛低声在边上说了句,偏偏田苗跟谢清江两个人都听得分明,田苗脸色微变。
    谢清江先是皱眉,随后笑了起来,说:“话不能这么说,要是没有肯把命搭进去的人,恐怕没命站在这儿的就是咱们了。”
    袁媛也只是随口说了句,没想到谢清江会真的来反驳自己,气恼的同时又有些羞窘,找了个理由低着头快步走出病房。
    田苗目送她出门,有些嗔怪地对谢清江说:“你干嘛非跟她较那真儿不可,。”
    “谁让她刚才说话过分惹你不高兴了。”
    “你从哪看出的我不高兴。她说什么我也就只是听听,又不会真往心里去。”田苗无奈。
    “可我往心里去了。”
    “那你随便。”
    田苗本来不再打算做任何理会,隔了一会,忽然又听谢清江说:“袁媛说话一直就这样,跟她接触多了,其实人不坏。”
    “我知道,本来也觉得挺正常的,天之骄女多少都得有些惯病。”
    “那你呢?你说的惯病连你自己也包括进去了?”
    “我?我算什么天之骄女?”田苗下意识就一口否决了。
    “你当然算了,你现在是谢家的女儿,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不折不扣的天之骄女千金小姐,你懂么?”
    “不懂。”田苗哑然失笑,她觉得谢清江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跟袁媛,大姐二姐他们一样,有为所欲为的权利,家里的车随你调动,经济也没有任何限制,你根本用不着想太多,更用不着觉得自卑,我从始至终就不明白你的自卑打哪来。”谢清江试图跟她解释清楚。
    田苗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没说话。
    这绝不是无言以对的表现,而是她觉得自己跟谢清江想法和立足点完全不同,根本就没有继续沟通下去的必要。
    谢清江看她油盐不进的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别总压抑自己行么?至少对我你可以试着坦白一点儿,用不着顾虑那么多。就比如说媛媛这几次说话伤人的态度,我知道你听了心里难过,可你一直压着不说……没必要这样,真的。只要你说一句她说话你不爱听,我马上让她走人,甚至如果你压根儿就是讨厌她这个人,我可以向你保证不再跟她来往……”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喜欢谁讨厌谁好像跟你搭不上边儿吧,还用我跟你说得更明白些么?”田苗“腾”地从床上挺坐起来,“换句话说,你爱做什么做什么都跟我没关,你要想跟她断绝往来那也是你自个儿的事儿,别什么都要扯上我拿我当借口,我没那么大面子也没那个本事去破坏谁,只想平平稳稳过我的日子,求你别再继续给我压力了成么?”
    谢清江才要开口,忽然注意到田苗脸色一片惨白,额头跟鼻尖都是滚圆的汗珠,陡然卸下了气势:“你怎么样,是不是情绪太激动牵扯到伤口了,我扶你躺会。”
    “不用。”田苗语气冷淡。
    谢清江沉默地望着她许久,站起来,沉声说:“放心,我不会再给你压力了,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一步步走到门边,犹豫了几秒钟,推门离开。
    谢清江刚走,田苗就抓着被子,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伤口很疼,却比不上心口传来的疼痛。疼,太疼了,这种疼真TM不是人受的!
    她总算知道,以前是谢清江心里有毛病,而现在,谢清江的病治好了,心里有病的那个人换成了她,她的心不仅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一看见他,就会痛不欲生。
    田苗想,长痛不如短痛,迟早,这颗心病变坏死的部分,自己都要亲手用快刀割掉。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要出来了,不是庄严,是个渣,特别渣~
    男配被炮灰掉之后,虐什么的就结束了~
    留言,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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