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跟蒙克一样。”
“哪样?”
“精虫上脑。”
“我没上脑,都上这来了……”班觉贡布说着忽然抓住他的手往下面摸。傅杨河拗不过班觉贡布,手怎么都抽不回来,突然“哎呦”大叫一声,脸色就变了。
惊得班觉贡布立即松开了他的手,忙问说:“怎么了?”
傅杨河立即从床上跳了下来,跳到房间门口,叉着腰得意地笑。班觉贡布才知道傅杨河吓唬他呢,从床上蹿下来就去抓他,不过他速度快,傅杨河也是身手敏捷,直接开门跑出去了。
蒙克的事,班觉贡布其实是能够理解的。他自己也是男人,每次跟傅杨河待在一起心就跟猫抓似的,恨不能把傅杨河揉进身体里去,爱一个人,本就想占有他,做亲密的事,他憋了半个月,真是觉得快要炸了。
上次不该一时失控做过火的,被张跃发现闹出了这么多幺蛾子不说,他自己开了荤,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小亲小摸的已经不能满足了。
他昨天刚去了一趟市里,这才回来,有些累,于是就躺在傅杨河的床上睡起觉来,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和傅杨河同床。这片区域住的人很少,除了他和傅杨河,便是他们西文的几个骨干,没有外人。
傅杨河又去对面看了小唐和张跃。张跃还在睡觉,小唐却已经醒过来了,脸色很是难看。
傅杨河就把他当时去张跃房间看到的情景和担忧跟小唐说了一遍,小唐笑了出来,抓着头发窝在床上说:“你可真能想,我和张老师……你以为我是蒙克那种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么,好歹我也认识张老师好几年了,他什么口味,我知道,才不会像蒙克那个傻逼似的,明知道不可能还要往上凑。”
傅杨河觉得这话流露出两个讯息,一是张跃可能是小唐的菜,只是小唐知道张跃不会喜欢他,所以没有去招惹,二就是……
“你也觉得张跃和蒙克不合适么,哪一点不合适?”
“他们俩哪一点合适?”小唐反问。
傅杨河倒是被他问住了。
蒙克和张跃,哪里合适呢?年龄差得多,收入差得多,生活环境也不一样,属性甚至也是相斥的。
傅杨河沉默了一会,说:“可蒙克很喜欢他呢。”
小唐听了也没有说话,傅杨河察觉自己说错了话,便笑了笑,还没开口,小唐就说:“没事,我不吃张老师的醋了。”
傅杨河惊讶地问:“为什么?”
“跟张老师喝了一场酒,听他说了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觉得他也挺不容易的,比我惨,若有人能弥补他,也挺好的。”
傅杨河就往小唐身边一躺,枕着胳膊说:“好乱。”
剪不断,理还乱。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开弓没有回头箭啦,索性这次断干净,也是为了你们彼此好。千万不要再死灰复燃了,伤人。”
傅杨河“嗯”了一声,说:“我知道。我就是担心张跃,怕他有事。”他说着侧过身来,看着小唐说:“其实我还挺希望你和蒙克能成的,或者张跃也行啊。”
“去去去去,少乱点鸳鸯谱。”
“真的,我觉得你配他们都不差。你也该找个人安定下来了,别玩了。”
“可能我要跟你一样,等到你这个岁数,才能遇到对的人呢。哎,我一直都还没问你呢,你现在是什么感受,有没有觉得遇上班总之后,前面那么多年都没白等?”
傅杨河笑了笑,点点头,声音带了点压制不住的小喜悦,侧躺着,一手撑着脸颊看着小唐,轻声说:“真的是,我真这么觉得,我前面那么多年空虚寂寞冷,自己一个人熬过来了,没白等。你说缘分奇妙不奇妙,以前特别渴爱的时候,却总是一场空,如今看淡了,爱情反倒来了。我来康巴之前,哪会想到自己会爱上一个比自己小的,跟自己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这么一个人,你要是那时候告诉我,我肯定觉得很荒唐,不可能。我跟你说一件特别可笑的事,就是晚上我有时候看着班觉熟睡在我身边,看着他的脸,我都有点想哭,是谢天谢地那种感慨,你说可笑不可笑。”他说完自己就先笑起来了,没想到小唐却一下子爬起来,看着他说:“什么?你们俩现在都睡一起啦?!”
第69章 甜饼
傅杨河一愣,才意识到自己晒恩爱晒过了头。
“你行啊傅老师,进展神速啊。我以为你是很保守的那种人呢,还在想等工程完了,你们也未必能跨出那一步,如此看,倒是我低估你了。怎么样,他大么,持久么,活好么?”
“我该去看看张跃了。”傅杨河起身,笑着看小唐。小唐说:“说说,我给你支支招,你在床上肯定死鱼一样。”
“吼吼吼。”傅杨河说,“小瞧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他说着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去看了张跃。张跃还在睡觉,他掩上门出来,回到自己房间,发现班觉贡布已经睡着了。
他就搬了椅子过来,趴在椅背上看着班觉贡布的睡着的脸。班觉贡布五官立体,棱角分明,睡着的时候看起来略有些严肃,但是怎么看怎么英俊。
其实他觉得班觉贡布太英俊了,他不是很喜欢太过英俊的男人,男人嘛,长相过得去就行了,主要是好用,脸其实不重要。
傅杨河臊臊地想。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班觉贡布的头发,心想他们这些人,如今他算是最幸福的了,如今只希望两个人能有个好结果。班觉贡布虽然年轻,但是个靠得住的男人,他年轻的时候或许太过幼稚,如今也刚刚好,也靠得住。他们两个也算是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
班觉贡布的睫毛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傅杨河甚至能看出他眼里的精光苏醒的样子,从惺忪到精光熠熠,看到他,就笑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我吵到你啦?”傅杨河小声说。
“几点了?”
“三点多,时间还早。”傅杨河说,“我不打扰你了,你再睡会。”
“不能睡了,还有工作。”班觉贡布说着就把他拖到床上去了,亲了亲他的脸颊,抱着他一起躺着。
“就只抱着哈……”傅杨河讪讪地说。
班觉贡布就笑了,从他背后抱着他,问说:“去看他们了么,怎么样了?”
“小唐已经醒了,张跃还在睡。我把他房间里的酒全都拿出来了。”
“他要想喝,有的是办法弄到,由着他去吧。”
傅杨河“嗯”了一声,两个人就那么抱着躺了一会,班觉贡布就起来了。
如今他也开始忙起来了。
“下午你要干什么?”班觉贡布一边穿鞋一边问。
“看看你们招来的热巴舞演员,我想帮你培训一下你们公司的舞者,让她们多会一点,这样就不用老是外聘了,外聘贵,也麻烦,不好协调。”
班觉贡布又过来亲了他一口:“辛苦了。我晚上来你这睡。”
傅杨河没说话,算是默认了。班觉贡布很高兴,说:“这周末我想带你出去玩,这半个月咱们都没什么时间在一块,晚上一在一块我又总想着干那事,都没好好说过话了。”
傅杨河立马坐起来说:“你也知道你一到晚上就发情。”
班觉贡布笑了笑,穿上外套说:“那怎么办,吃不到肉,喝点肉汤也是好的,不然你想憋死我。你该想,我如果和你一起睡还能发乎情止乎礼,那才该担心呢。”
“你还知道发乎情止乎礼,成语会的不少。”
班觉贡布忽然上前来,抓住他的腰翻了个身,然后给了他屁股一巴掌,打的不轻不重,显然已经孰能生巧了。
第70章 愿你被温柔以待
最近也不知道班觉贡布哪里学来的这些招数,动不动就打他屁股,傅杨河三十岁的男人了,心里又颇为在意这个,所以每次被班觉贡布小孩子似的打屁股他都觉得很羞耻,嘴里骂着,身体却一下子就老实了。班觉贡布也是吃准这一点,动不动就来这一招。
“就知道这招能治你。”班觉贡布说着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就起来了,“晚上可别锁门,不然脱了裤子打。”
傅杨河跪在床上说:“到时候看!”
西文招上来的舞者条件参差不齐,本来会跳热巴舞的就不多,西文给出的薪资条件也不算诱人,除了老家是本地的那些,其他热巴舞演员大概都不愿意换来换去的折腾。
一个个面试下来,只挑了六个人。
《风花雪月》的舞台那么大,这样大规模的实景演出必须要人多才好看,不然舞台就太空了。
“要不我们自己培训吧,我看蒙克跳的很好,当老师也不是问题,而且时间上也来得及。”
傅杨河皱着眉头说:“让我再想想。”
傅杨河有自己的顾虑,《风花雪月》投资这么高,必须要有一个高品质的展现才行,临时培训热巴舞演员,恐怕几个月的时间只能学到皮毛,但热巴舞的精彩就在于高难度,不然泯然众人,能看是能看,但是距离惊艳差距太大。
张宏亮找刘兴云改编的剧本已经发过来了,用词典雅质朴,通俗易懂,虽然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可是应该可以吸引到更多的观众。傅杨河又认真看了看节目单,心里很是佩服张宏亮的主体把握。开场歌舞雄浑质朴,是原汁原味的康巴歌舞,足以震撼观众,也能满足观众的新鲜感,在中后段穿插热巴舞这样富有技巧和文学性的节目,显然可以丰富表现内容,杜绝视觉疲劳。最后以祈祷神舞古庆舞作为结尾,又回到了原汁原味上,可谓圆满。
“穿透式全息影像……”他默念了一句,问毛青,“张导的计划是在最后古庆舞的时候才用全息影像么?”
毛青摇头说:“不,还有仓央嘉措情歌,也有运用。”
不过这两个节目加起来也才二十分钟:“八十分钟的演出,只在最后二十分钟用,不会太短了么,我记得你说过,演出舞台为了配合全息影像的运用多花了很多费用啊。”
“我也觉得有点短,不过张导的意思是说,如果全场下来都用,观众会腻,在六十分钟是观众容易观赏疲劳的时间,这时候用全息影像,会把观众的注意力和新鲜感再提起来,而且出人预料地出现,也更震撼。我们目前在做仓央嘉措那一段,虚拟效果看起来很好。”
“仓央嘉措情歌主题走的是唯美风,这时候用全息影像,我觉得意义不是很大,不如用在热巴舞上,正好可以一解我们热巴舞演员不够的问题……我再想想,看看要不要跟张导提。”
毛青点点头,他当然希望他设计的舞美能尽可能地展现出来,穿透式全息影像是第一次运用到实景演出中,他希望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从会议室出来,傅杨河看见蒙克在张跃的房门口徘徊,他站在那里停了一会,到底什么都没有说。不过蒙克似乎有些怕他,看到他之后,立马悄无声息地走了。
其实只要张跃不是醉酒的状态,蒙克怎么做都随便他,他上次发火,是觉得蒙克不该趁人之危。
天色已经转暗,他和毛青一起去餐厅吃饭,毛青小心翼翼地问:“张老师最近是怎么了,在高原酗酒,可不是小事。”
其实张跃和他的关系如今在这里已经不是秘密,只是大家怕尴尬,都装不知道。傅杨河笑了笑,说:“管不了他了。”
“张老师是性情中人,拐过弯来就好了。”毛青说。
要能那么容易,早几年就拐过弯来了。
蒙克见他们俩走远,这才又到了张跃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门就自己开了。
张跃现在是什么都不怕了,睡觉都开着门,方便任何人进来,包括傅杨河。他本来在床上躺着,原来还以为是傅杨河进来了,故意蒙住了头,结果听见蒙克叫了一声张老师。
他立即拉下被子,阴沉着一张脸说:“你来干什么,想挨揍了?”
“我来跟你道歉。”蒙克说,“虽然当时事张老师主动亲的我,可……”
“你放屁,我主动亲你?”张跃说,“你倒是会恶人先告状,你是不是就是这么跟傅老师说的,说我主动亲你?!”
蒙克略有些窘迫,说:“真是你主动先亲的我,后来才是我主动亲的你。”
张跃隐约记得一些,只是刻意回避,如今被蒙克又提起来,简直又气又臊:“我喝醉了酒,喝醉酒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你……你滚滚滚,少在我面前晃悠,我看见你就头疼。”
蒙克颇有些倔脾气,说:“我反思了,我是不该趁你酒醉欺负你……”
“欺负?”这个词对张跃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都是男人,不存在谁欺负谁,要说占便宜,也是我占便宜。”
“那你占了我便宜,是不是要对我负责任?”
张跃两眼一瞪,抓起枕头就砸了过来,蒙克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跑出去了。张跃觉得他哪是来道歉的,分明是来找茬的。他觉得他素来是个不要脸的人,如今算是碰到对手了。
张跃觉得有点饿。
他最近喝酒比较多,吃饭比较少,都是黄静晨他们偶尔拿点零食给他,饭他是不吃的,不然这么颓废就没有意义了,他本来就是颓废给傅杨河看的,所以坚决不会去餐厅吃饭。但是今天竟然一整天都没人送东西给他吃。
到底不是他的学生啊,这群白眼狼。
还有傅杨河,真是叫他伤透了心,外加刮目相看。这被爱情迷昏了头脑的人真是薄情的很,半个月了,不知道跟班觉贡布那臭小子发展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