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节伪善灭口
矮叟朱梅也从远处海面飞临,名为破宫取水;实在另有目的,更窥觊金庭玉柱底下的天一金母遗书。吩咐易静姑,手持苦行头陀遗赠妙一真人的寂灭神钟
,用九天十地神梭,先将甄艮、甄兑、英琼、轻云四人穿行地心,渡入宫中,以免神梭出土时,雷声光华惊动敌人。出土後,同往扰敌寿筵,分散敌人心神,以便朱梅这里破神沙甬道中的四十九阵,可少许多手脚。
千里神沙,犹如户庭,不消多时,七人望见前面地底青光潋滟,知已到达珊瑚榭下。一同隐了身形,直扑黄晶殿。这内殿本是全宫最重要的所在,埋伏自然不少。一则易静道力高深,见多识广,二则英琼双剑神妙,再有朱梅预先指示机宜,更加身形隐住,即使遇见一两个宫中馀孽,无不应手伤亡,所过之处,势如破竹,无声无息,一些也没有阻隔。只刻许工夫,众人不知鬼不觉地侵入三女摆设寿筵的正殿不远。三女犹高坐中案,款宾献术,只管互为赞美,笑言晏晏,俱不料危机瞬息,就要发作。
这时yin魔三凤忽然从座中起立,手里擎着一个白晶酒杯,满盛碧酒,对众妖说道:“忆昔纣王肉林酒池,被世人称为无道荒yin,伤耗许多财力民命。其实奸yin乃玄天续世之基本,无yin行何来阁下肉身。此身寄存生命,命就是此身,岂可任其长恨以非我有也!当有而享之,量各人财力而定。财者,交易之媒介,力所付出之储备。藏之而不用,无异自我虐待。世人以为诟病,是酸葡萄心态,因无缘叁照而已。不过古之肉林酒池,不过是今世之自助餐模范矣。有酒肉岂可无色欲?通天教主也重申食色性也,但主先酒食而後色欲,我则为色欲鸣不平,此法必先色欲後酒食。这酒海中储有不少俊男美女浮游,我等置身其内,同泛碧波,诸位食指一动,告知小妹,便可指物下载与君共享。区区小术,无异班门弄斧,诸位休得见笑。”
说罢,将满头秀发披散,口诵玄天魔咒施展魔法,将翠袖一挥,满殿音声尽止,灯烛光华全都熄灭,殿内外俱是一般漆黑,眼前只见云烟乱转,不辨一物,遮隔了易静等人入侵的声息。
转眼工夫,忽听yin魔三凤大喝一声,耳听涛声浩浩,酒香透鼻,众人觉着身子微微动了一动,一座黄晶正殿已化成一片广阔无垠的酒海,除长案几座杯外,原来景物不知何往。那yin魔三凤手中所持那只晶杯,变成亩许大小一个晶盆,银光闪闪,直冲霄汉,结成一团皓月,清辉流射,照得上下通明,宛如白昼。众邪方在同声赞美惊奇,忽闻细乐之声起自海上,一团彩云簇拥着数十个赤裸裸的仙官仙女,各自骑鸾跨凤,手捧乐器,浮沉於海天深处,若隐若现。仙韶送奏,载歌载舞,着意摹拟yin的动作,配合yin调露骨的曲词,戏假情真,全神代入那奸意识,演奏出一片yin糜气氛,惹得众邪嚣哗四起,挥舞若狂,频呼安哥叫喊不绝,蠃取乐坛天后威名。衬着这晶盆皓魄,上下天光,碧云银霞,流辉四射,置身其中,几疑仙景无边的瑶池金阙,也未必有此奇丽。
水中各种鱼虾介贝之属,俱化人身,只保留原来头首,附鳍带翅,在水中穿梭般来往。雄性跃跳出水,大翻筋斗,以竖企的jing,率先插入水中,以溅荡的浪花受评判品题,划分级数。雌性展演柔骨,弯身成圈,乳向外,在水面轮转,翻滚中半身入水。乳球出水,则摇身荡乳,能以鲜红乳尖,划出圆圈为合格,成圈的数目定优劣。乳画演完,转上yin阜,由隙喷洒水柱,而所喷高道,水量,时间作计分。
各嘉宾选择心头好,即由仙官或仙女带领,对号入坐,先色後食。一对对相接,架上波涛上的金花架上,花袈上火焰熊熊。烧烤中,那些鱼虾在火上受炙,雄性jing热炙膨胀,在内蹦弹,带给女嘉宾性趣无涛,有喷不尽的jing液,直贯花心。雌性则壁膨胀,炙热逼套男嘉宾鬼,有洒不尽的yin精。烤期不定,久暂由心,待熟透才食之。
众妖人在晶盆之内,手持原有青玉案上的杯箸,随意往海中舀酒,取鱼烤食。局外人看去,却是具体而微,其中人物,与海蜃楼相似。不但那酒海仅有原来殿堂大小,连众妖人都变成了尺许长短。易静知是魔家的寸地存身之法,虽比不上佛家的粒粟中现大千世界,却恶毒非常。却还是不知所饮美酒是yin魔三凤的血光;所嚼鱼虾实是鬼焰。
yin魔三凤布局,志在初凤,不料初凤已为七圣迷魔所反噬,神魂不定,无心饮食。许飞娘自持身份,不肯露体,只烤而食之。眼看殿中诸妖女、妖人正在狂欢极乐之际,渐渐销魂蚀骨。所以众小辈群仙才能斩瓜切菜,如入无人之境,杀得紫云宫犬不留。
晶盆前面酒波中忽然冒起一道红光。yin魔三凤首先大喝一声,收了妖法。初凤在殿中原有准备,也早运元灵,将手一指头顶上悬的魔镜,一团暗影,立时发出一片寒光,向来的红光照去。现出一个长髯飘胸,大腹郎当的红脸矮胖老者,是北海陷空老祖门下大弟子灵威叟,大声疾呼道:“昔日连山大师那两枚朱环已化成两个光圈,正摄着那五彩神沙,如彩虹经天一般往衡岳一带飞去。宫外已畅行无阻,便连这座黄晶殿也是藩篱尽撤。”
几个宫中主脑听了,顿时失魂丧胆,一干妖人也无不惊心,俱都面面相觑。
忽然叭的一声,灵威叟脸上着了一个大嘴巴,半边左脸立时由红透紫,直打得灵威叟暴跳如雷,茫目四顾,却见到一个矮老头儿现出身来,正是嵩山二老中的矮叟朱梅。
原来朱梅十万火急赶来,也不敢涉身沙障,於易静等人入宫後,带了金蝉,到了神沙甬道出口,见前面五色光华乱闪,便笑对金蝉道:“这东西却也有趣,将它毁了可惜。好在孽是紫云三女所造,与我们无干,且收下来,留待峨眉开府时,给你们仙府添点景致。”
他人作孽,自己得益,正是伪君子的手段,所以天残魔君周废魔高举和稀泥的人道歪法,把妖邪渣滓保存下来,待地缺魔君邓矮魔的黑猫白猫歪法,培育出贪污盛行。这都是他人做孽,与两个魔君无干。
朱梅将手一扬,飞起一红一白两个晶彩透明的圈儿,钊轮电转,流光荧荧,直往沙障之中飞去。转眼之间,耳听丝丝之声,红光白光越来越盛。对面数十百丈的五色光华竟然越缩越小,穿入圈中,现出甬道原形。一直收到到了第三层阵口,才悬空中不动。见阵内只是一片灰蒙蒙,仿佛轻烟薄雾相似,内中隐隐似有银光青光闪动。那是陆蓉波复体重临,母子陷入无形沙障之内。
朱梅等待地底起了一阵极轻微的炸音,虽是顷刻便止,知总图已被廉红药破去,那红白两个光圈又复飞转上前。眼看前面一片浑茫,倏地现出十百丈五彩金霞,丝丝之声响个不绝。起初只见里面光华微微隐现,直到金霞快被宝环吸尽,才现出天遁镜与蓉波、石生二人所用剑光宝光。在各种光华围护中,蓉波与石生闭目相背而立,背上还伏着一个少女,是她在宫内的患难之交的金萍,已有些神志昏迷。
天遁镜原是朱梅故物,首先飞回。朱梅将手合拢,一搓一放,立时便有一个轻雷发出去。蓉波也为雷声惊醒,见救援已至,俱如绝处逢生,喜出望外。忙收剑光法宝,跑上前去,先向朱梅跪倒行礼。朱梅手掐灵诀,运用玄门先天妙术,对准空中宝环一指。那一红一白两个光圈,便带起两道粗约丈许,长约千丈,像微尘一般的淡影,直往洞外飞去。
当下朱梅为首,到九宫图前。离图丈许,将天遁镜,连同灵符、无音神雷,一交与金萍,代破那外图。嘱咐金萍留下,将这面天遁镜照着那图,再将灵符展动,用这粒无音神雷,对准图中主柱发出。此图一破,甬道中所有禽兽蛇龙水怪之类,失了统驭,必定到处游行乱窜,有此镜在身,足可抵御。
然後朱梅从身旁取出铁仙盾,照图中主柱掷去。此宝乃苦行头陀采取东海底万年寒铁所炼,其形颇似一面护身盾牌,盾的上端是一个首,人在盾後,以先天太乙真气驾驭前进。那口和目内自会发出百丈寒光,两条白气。寒光所到之处,无论沙石金铁,遇上便即消融。再被那两条白气一吹,立时成了康庄大道。真个是石流沙熔,无坚不摧,穿山行地,其疾如箭,瞬息千里。由外围飞行,直入内殿,见了红药,朱梅便留下石生母子,由红药相助取那元命牌,自己同了金蝉径往前殿现身。先打了灵威叟,才哈哈大笑道:“你这冒名顶替,不知死活的胖老儿,竟敢在这时候赶来讨好卖乖。如不看在你那孽师面上,我一举手,便送你去见真灵威丈人去。只打了你一下,敢不服气麽?”
灵威叟哪敢招惹。好在朋友情分业己尽到,不敢再为留恋,先自遁走。紧接着朱梅也将身形一晃,不知去向。初凤这才醒觉,金须奴也给弄得手足无措。
原来金须奴毕竟得道多年,见识广博,认出那困虐冬秀的是血光鬼焰,竟落入了苦主中。知道不论是连山大师,或是血神子邓隐,都是不是他惹得起的魔仙,连忙动用当年朱梅赐下的紧急通讯求救。不料朱梅已早在宫外,下命令歼灭紫云宫,犬不留,意图为月儿岛上欺师灭祖的行为,尽力灭口掩饰。
初凤先受七魔反攻,神志时清时乱,这时因受朱梅干扰,神智一清,勃然大怒,将手一指魔镜,立时满殿俱是寒光,镜影中现出许多少年男女。易静等人承灵威叟冲入时做成的混乱,隐形潜入。这矮子不迟不早的现身,惊醒敌人,把一群小剑仙的突袭破坏了,看来是想两败俱伤吧。
许飞娘一眼望见金蝉独自一个,正往yin魔三凤身旁扑来,因志在yin魔三凤身边的革囊,不容金蝉得手,将手一扬,飞起一团红似淤血,软而透明的东西,光华暗赤,时方时圆,上下飞扬,满殿充斥凶煞之气,魔镜寒光俱为所掩。yin魔三凤早已惮忌这赤身教主鸠婆所传赤癸球,知是污秽不过,也暗中化出五火乾坤罗,成一片透明光幕。这先後天之间的五行异宝,虽不能在yin魔的先天真气下发挥威力,但本身的灵异组织却能隔绝了赤癸球的污秽,只容赤癸光线通过。众人才未被淤血沾上,坏了道行,但隐身法吃那赤癸球一照,俱都现出身形。易静将预先备就的灭魔弹月弩对准那团暗赤光华射去,光华似梭一般,正向当中穿过,立即爆散开来,化为万点红雨,飞洒下落。
易静飞起剑光直取飞娘;英琼、轻云双战初凤、慧珠;甄艮、甄兑合斗二凤、金须奴;易鼎、易震,在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光华之下,到处穿飞,不时现出上半身,用飞剑法宝杀害宫众,任何法术法宝俱不能伤他们分毫,甚是猖狂。初凤已被英、云双剑逼得风雨不透,虽有慧珠死命保护支持,仍是无用。金须奴舍了二凤飞往助,敌住英、云。初凤忙将秀发披散,口诵魔咒,施展魔家诸天挪移大法,现出一道金挢,由一团五色彩云簇拥,往金庭玉柱中退去。
二凤本是於奸yin中,被yin魔借天魔之能,采摘得剩下一个空壳,连法宝也无能力祭用,那能是双童之敌,只能跟金须奴逃走。甄兑取出三棱戮魔刺,对准二凤打去。这三棱戮魔刺,由海中恶鲨脊刺炼成,每根只能用上一次。发出去是一条大指粗的银光,光尖上有三棱芒刺,在身上爆散开来,化成无数坚利的碎刺,钻骨刺心,耗蚀精血。二凤被打在右腿之上,觉着腿一麻,忽又觉着裂骨般的奇痛。好个二凤,当机立断。暗运玄功,施展魔教中解体脱身之法,将手一拍胯间,起了一片烟光。一条白生生欺霜赛雪的玉腿横在地上,一声爆响,震成粉碎,自身往金挢那一面飞去。
倏地眼前一晃,矮叟朱梅重又出现,将手一扬,一团火球发将出去,打在金挢上面,立时将挢炸成粉碎。金须奴不料来的不是救兵,竟是催命无常,益发吓了个魂不附体,忙即一把拉了慧珠,抢向初凤身旁,将月儿岛得来的绿云仙席取出,往空中一掷,化成丈许方圆的一片绿云。与慧珠两人双双夹了初凤,飞身云上,电转星驰,往殿外飞走。朱梅忙运玄功,将手一搓,朝着前面一推,口中喝道:“念你忠义,我索性回风助你一程吧。”
伪君子就是讲得漂亮,美化他的恶毒行为。当下便有百丈寒辉,带着罡风吹来。金须奴在绿云拥护中,怒声高叫声道:“你要杀人灭口!”
将清宁扇朝着朱梅一挥,挡住罡风,却被扇风回撞那片绿云,疾如奔马,转眼没入殿顶阵中。慧珠久居宫内,深知那只是死路一条,连忙趁清宁扇档着罡风,跳离绿云仙席,再度潜入後宫池底秘窟。留得初凤、金须奴在绿云仙席中,漂荡於殿顶阵中的五行合运微尘阵内。就在这几头忙乱中,二凤恰巧断了一腿飞来,被扇风反撞弹後,尸横在追来的南海双童法宝飞剑下。
那旁边的许飞娘心中惦记着yin魔三凤收藏的璇光尺和金庭玉柱中的宝物,几次想飞近yin魔三凤身侧,俱被易静法宝飞剑绊住,终於暗从法宝囊内取出一条长方素绢,上下一抖,立时便是一片白光,高齐殿顶,将易静隔住,自己则向yin魔三凤冲去。yin魔三凤虽是会战金蝉,但眼中望的实是金须奴与初凤,系着人海囚禁自己的秘密。听金须奴怒喝,更显蹊跷。一见二恶陷阵,也不吝惜这外相,气化无相真身,借许飞娘招呼逃退的一喊,做个疏忽,叫出“哎呀”一声,让三凤的肉身炸碎,法宝革囊却爆射金蝉身前,与金蝉拾得。英琼、轻云已双剑合壁,迎截许飞娘去。
yin魔气化法身,重涉仙阵,驾轻就熟,化入绿云仙席中。当此战火连天之际,也无暇残虐二奸作报仇雪恨,也无严刑逼供之馀暇。可幸初凤已受魔头反噬,神志丧失,如醉如痴,六识混沌。只需那无相心法附汇天魔变幻,主宰初凤反应,套尽所询隐情。
原来那初凤不甘心巧手灵龙遗嘱,传男不传女,誓夺紫云宫。老奸巨滑的巧手灵龙为保那小孽种一条小命,临终撒下弭天大谎,以仙界神话「必胜石」引动二奸贪念。但初凤宁为口,不甘牛後,怕宫宝两失,必欲斩草除根。金须奴必欲得那一点好处,暗通朱梅,泄露铁伞秘密。那是必需铁伞道人的鲜血洗濯铁伞,才能穿越火海,所以当年巧手灵龙暗中主持夺伞,必要迫出铁伞道人的道家精血,才转往月儿岛。二矮不悉秘辛,设计谋杀铁伞道人後,铁伞失灵。
金须奴以照顾少主为名,设下陷阱,引冬秀滑足,堕入法力反撞,重击yin魔前身,榨出一滴心头血,供铁伞试验。二矮果能进出火海,便扫尽洞内法宝,分赠紫云宫之五奸,出头威逼利诱初凤,授权金须奴於人海残虐yin魔前身,为要他的心头血,令之生不如死。
yin魔心灵如遭雷殛,难解疑团,无心再理他事,先依心灵招唤,先往月儿岛,探索心血的玄奥。
第七十七节必胜真相
yin魔飞射到月儿岛来,面对全岛愁云惨雾,环岛波涛汹涌,骇浪如山,暗雾蒸腾,湿云若幕,风却静得一点都没有。火海业已封闭,灰沉沉隐现着一片冰原雪山,坚如精钢,就是那精於穿山地遁的人也休想入内。想起这祸首灾源,不由气愤填胸,一声悲啸贯彻云宵。
突然地底雷声爆响,冰壤震裂,火苗高射。接着便是震天价一声巨响,刹那间,四面愁云低压中,冲起一根大火柱,直由岛中心喷出,上冲霄汉,上空暗云也被冲开了一个大洞。烈火千丈,浓烟滚滚,弥漫天半,把当地天空全映成了暗赤颜色。那根撑天火柱牵同那一排耸天插云的冰块晶屏,突似惊虹飞射远去,现出全岛,宛如一个极大的破盆。四面断崖零落,中现一个数十丈方圆的大火口,满地都是熔石浆汁所积的怪石,残沙满地,色红如火,硫磺之气,闻之欲呕,全岛更无一个生物,端的炎热荒凉,无异地狱。
真是上善若水,利万物而自居其污。万物得利,利从何来?那做福万物之源,尽献其善,焉能不剩下污垢,是以好人命不长。
yin魔的无相法身视烈火如无物,急剧冲下火口,也不觉丝毫炎热。那火穴深达数百丈,自经地震之後,形势已变,到处满是沸浆熔石。但见火山口下石洞前,那被斩断的守洞石人,在yin魔由它身边经过时,突然眼中涌起连串泪珠,汩汩急流,像是向yin魔诉说那嵩山二矮的狠毒恶行,凄凉自呓,哀叹君子和而不群,不聚无力。纵有巨象之宏,也难免受鼠辈的暗算。洞里面乃是一座广堂,石色如玉,四壁上凿痕斑驳,见证着朱梅的欺师灭祖。毫无寸土完整的地面,却留有铁伞道人那柄铁伞。
原来yin魔前身失踪当日,岛上火山突然爆发。嵩山二矮自知手上缺乏yin魔前身的心头血,难以推算收火时刻,不敢下洞。但贪婪不减,只利用了一个愚昧自大的家伙,代为持伞下洞。才到洞底,忽然满洞金光云霞似万道金蛇闪得一闪,引发出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当即把他全身震成粉碎,形神俱灭,留下了这柄铁伞。
yin魔睹物思人间,忽见正面壁上却现出大师遗容影子,羽衣星冠,丰神俊秀,望如大罗金仙,神态如活。满洞金霞乱闪,似见大师朝他微笑。随即金光彩霞一闪即隐,铁伞即发射奇亮红光,精芒射目,熔缩流散。初现时高才三尺,精芒万道,耀目难睁,当中裹着六七寸长一根圭形黑影,凌空直上。yin魔见物触心,识海竟浮起了控宝心诀,默运玄功,怂身勘入。当中黑影化为七寸长短一柄宝圭,落入手中。那疯蘼仙界的神话「必胜石」就是这离合五云yin圭。那三尺宝光竟然汇入yin魔体内,带来了连山大师平生修为,亦开启了yin魔的三生意识。
其实怎样的玄天异宝,也都要受限於用者修为。连山大师能以初成道之身,击败当时已是千年道行的赤杖真人夫妇,全是两位与其师同时得道的师兄,天都、明河两位长老,以其千年道行,暗中合运所致。
连山大师知其子劫数难逃,还存侥幸之心尽其人力,修改离合五云yin圭为荫护伞,护他潜修火海洞中,按时宣泄地火,结纳功德,以求改变命运。也在其身上种下冬眠大法,令精子成孕後冬眠三百年。出生後,在「必胜石」神话下,必需有此基因的血,才能运动铁伞入火海,成象齿焚身,於苟延残喘下,生不如死,受尽折磨。待群仙四九重劫成形,才由幼妹严师婆暗中护持,应劫转身。yin圭虽是威力绝大,却只是恰好前古异宝未及出世,雄霸一时。非将不曾出世那面阳圭得到,yin阳合壁,难以抗争天劫。
那石人本是火精,名叫火害,本是人与大荒异兽火汗交合而生,其形如猿。因是天生异禀,从小便能发火,知连山大师有一部火经,可炼成火仙,则能吸取太阳真火,随意运用,取之不尽,颠山覆岳,易如反掌。连山大师藏他入石人内,护法守洞,为朱梅所斩。
yin魔明了因果後,对身仇祖恨,发出无奈的哀叹,对此身世,既无可喜,是无爱,亦无奈,也无可怨之处,更无依恋,一切都为绝地求存而来,暗恨天心莫测。对乃祖的悲天悯人,也另有识处。既是天降大任,必先折磨其身心体肤,就把大任降下众生吧,何必偏偏选中我。大智出,有大伪,天意劝善的词句,就给伪君子利用。所谓万丈高楼从地起,就任你资质非凡,也被这咒语永远压落基层底下。要是在劫难逃,何必曰善,自讨苦吃。长期活在黑暗的人,颇对众生的幽暗面有着深刻的认识,非是强者长受恭维中所能透视。所谓仗义多从屠狗辈,也不是知都正义为何物,只是对权贵的仇恨矣。一旦面临利益的选择,也是黑暗非常。对弱者慈悲为怀,也是绝对浪费,更是自掘坟墓。
意料火害有用到之处,便代祖传经。那火经就是离合五云圭上的离火规律。yin魔用潜意识内所存的用法,扬手发出神圭,察亮离火真言,照向石人。宝光照处,化为yin阳相生的五行真火的一个大火球包围石人。忽然金光云霞似万道金蛇闪得一闪,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当即把石人震成粉碎,四面更有千万根奇亮如电的七色金银光丝针,其细如发,如暴雨飞芒,向着火球中心现出的小红人,环身攒射,只是射离红人两三尺便即回收,当中留有一个大圆空洞。红人便是火害元神,被困在内,受大五行绝灭神光线的洗练,毫光闪闪,闪烁不停,将元神炼成形体。
神圭墨光猛然暴长。精芒四射中,虽作墨绿色,却是奇亮无比,所到之处无坚不摧。一头宛如撑天晶柱向上突伸,一头便往地底冲去,挨着便倒,连那火球也被荡了好几荡。由宝光攻陷的深坑中,一股浓烟激射出来,地底烈火已被引发,直射洞顶。晃眼浓烟由黑转红,化为百丈烈焰,其红如血,火力又大又猛,与寻常火山之火不同。
耳听轰轰怒鸣,火穴随即加大,靠近穴口的地面立即熔化,成为沸浆。洞顶火冲之处,着火便即消熔。沸浆熔汁宛如瀑布飞泉,四下喷射,映着火光,发出亮晶晶的异彩,壮丽无涛。上下四外的洞壁似雪山崩塌,带着千丈尘沙,纷纷倒坍。这高达百丈,大有数十丈方圆的山洞,已成火海,全洞被烈火狂风布满,只当中神圭和那火球所在之处,四外各有一圈空隙。
只听一连串轰轰隆隆之声,现出一个井形大洞,一直向上开去,连熔石沸浆都见不到一点。不多一会,便将那岛上数百丈的地底攻穿,一股烈火浓烟已激射上空,晃眼升高数百丈。与旧火口前後对立,直似两根冲天火柱,矗立岛上,比起初来所见,猛恶十倍。地底异声大作,宛如百万天鼓惊霆发自地中,全岛一齐摇撼。仿佛一叶孤舟飘行於茫茫大海,突遇飓风,浮沉起伏於万丈洪涛之中,眼看就被海中恶浪卷去光景。
猛瞥见神圭上面飞起一片银霞,略闪不见,神圭已经收回到手内。圭上有人发话道:“孙儿大功告成,还不快走!”
yin魔一纵神光,往来路射去。飞出百里以外,才停身回顾,只见岛上满空都是金光银霞,将月儿岛全部笼罩在内。宛如一口极大银钟,罩在茫茫黑海万丈洪涛之上,直达海底。中有两股烈火浓烟由顶透出,火柱特高,直射天心,空中愁云惨雾被冲开了两个大洞。远望过去,上半好似无数彩绢裹着两支奇大无比的红烛,四边云雾也被映成了千万层冰纨彩毅,直射九天高处。
先前所见羽衣星冠,丰神秀朗的仙人,在一幢银霞笼罩之下,悬空立在岛上光钟以内,手掐灵诀,用剑向那火柱连指。火势越来越盛,突然连根拨起,朝空直上。大师将手一扬,发出两片金光,将那离地而起的火柱底层托住。紧跟着远远一声雷震,钟形银光忽隐,连人带火柱便同朝空飞起。一串霹雳之声响过,只天心高处略有两道赤虹,由暗影中破雾冲去,刺空直上,晃眼高出重霄。再看月儿岛,已整个不见,海上波涛仍和初来时所见一样。
大师早就算定月儿岛他年崩发,必将引起一场大劫,特意安排将那地火先分成多次发泄。无奈二矮贪婪,掠夺遗宝,斩断开洞石人,做成地火郁积,最後不得不以本身元灵,将这隐伏地底万千年的烈火毒焰送往两天交界之处,连同劫灰一齐化去。
yin魔重归紫云宫,先入视金庭玉柱。探索得柱中,其他异宝尚在,独天一贞水失踪。展开神光照览,贞水已在金蝉怀中,朱梅还在封宫搜索慧珠。
原来yin魔离去时,许飞娘识得紫青双剑厉害,手扬处,数十丈长一道青光护住全身。再将手连招两下,收回两处法宝。星飞电掣,直往殿外金庭飞去。金蝉、英琼、轻云、甄艮四人挥动弭尘幡首先追去,六扇封闭好的金门已被飞娘用法术震开,依稀还看见飞娘後影在前一闪。
许飞娘一入金庭,便再将那用童男女头发炼成的天孙锦施展开来,化成一片白中带青的光墙,将敌人阻住。弭尘幡冲上去,竟是异常坚韧。英琼一着急,首先将紫郢剑放将出去,紫光射在青白光华上面,只听声如裂帛,哧地响了一声,但依旧横亘前面,连一丝空隙都无。双剑合壁,光霞潋滟中,裂帛之声响个不绝,那光华兀自不曾消退。实则天孙锦已支离破碎,各颗原子都无义利联系,只是不敢擅先表达,独力承受迫害之苦,留下表面浮光惑人。
渐渐听得金庭中有了风雷之声,算计飞娘在玉柱间闹鬼。英琼发急中催动纵彩云,竟穿光而入,见金庭中的许飞娘手指一团雷火正在焚烧玉柱,根根都是霞光万道,瑞彩缤纷。许飞娘见敌人追入,一丝也不显慌张畏缩,从法宝囊内取出一物,往上一掷,便化成一团碧焰,当头落下,四外青烟索绕,护住全身,只管注视雷火所烧之处,连头也不再回。英、云双剑吃青光敌住,虽然势盛,无奈许飞娘的剑也非寻常,急切间尚难取胜。金蝉、甄艮的法宝飞剑只围在碧焰外面飞舞,一些也攻不进去,竟不能损伤飞娘分毫。那玉柱被飞娘雷火连烧,柱上光华已由盛而衰,地底雷声轰隆不绝。
廉红药追入,将瑛姆灵符往前一掷。立时一片金霞,夹着殷殷风雷之声,照耀全殿,光中一只大手,正朝飞娘抓去。金霞所照之处,许飞娘护身烟光先自消灭。飞娘枉伤两件心爱法宝,惊愤交集,倏地将手一扬,便是一团大雷火打将出来。满殿金尘玉屑纷飞如雨,飞娘已将庭中心金顶震穿一个巨孔,驾遁光逃走。
那只神符幻化的大手,也跟着破空追去。
易静、甄兑、蓉波、石生都陆续到来,主柱也越转越急,四围的玉柱也都跟着转动。倏地庭中一道金光闪过,朱梅现身。原来这根主柱乃当初大禹镇海之宝,此柱一折,不特紫云宫全宫化为乌有,这附近千里内的海面,俱都成了沸汤,贻祸无穷。妙一真人从微尘阵主旗的记录,推算出此时此刻的开启玉柱心法,传讯朱梅过来。当下朱梅只带了金蝉、石生二人,同往主柱面前,一口真气喷向柱上,大喝一声:“速止!”
那柱立时停住不转,风雷金铁之声全歇。朱梅两手捧住主柱下端往上一提,那柱便缓缓随手而起,柱基处现出一个深穴,里面彩气氤氲,奇香透鼻。石生忙将天遁镜往柱底深穴照去,金蝉更不怠慢,一展弭尘幡,随镜光照处,飞身而入。底下乃是一个圆球般的地穴,里面奇热无比。四壁悬着十馀件奇形怪状的法宝,当中珊瑚案上,放有一个光彩透明的圆玉盒子。盒前燃着一其细如丝的线香,香烟散为满穴氤氲,幻成彩雾。
那香燃烧甚速,只在金蝉取宝的这一转眼间,便烧去了多半。再加穴中奇热无比,虽有弭尘幡护身,仍是难耐。等到金蝉挨次将壁间法宝取完,香已烧剩下只有两圈。香一烧尽,地穴便要合拢来。这是地心真穴所在,如被葬在内,休想得见天日。案上玉球,中藏天一金母的遗书。金蝉忙即上前伸手去捧玉球。那玉球竟重如泰山,金蝉用尽平生之力,休想动得分毫。猛想起忘了跪礼通诚,匆匆翻身拜倒。拜罢起来,那香已烧得仅剩半环,慌不迭地抢上前去,伸手一抱那球,顿觉得轻飘飘的。金蝉又惊又喜,顾不得再取那珊瑚案,一纵弭尘幡,便往外飞去。
身刚出穴,朱梅已是面红力竭,周身白气如蒸。为探索「必胜石」踪迹,强行支撑,待金蝉出穴,即把手一松,那柱落地,便听穴底微微响了一下,并无别的动静。朱梅随将两手一搓,一片火星散将开来,往柱间飞去,那些玉柱便燃烧起来。一阵乌焦臭味过去,妖气已尽,氛雾全消,庭中玉柱依然莹洁,透体通明。内中宝物纷呈异彩,晶光宝气掩映流辉。
金蝉首先跑到第三根柱前,见那盛着天一贞水的玉瓶果在其内,另外还有一个葫芦。一同取下一看,上面俱有朱书篆文,写着“地阙奇珍,天一圣泉”八字。两水一yin一阳,因人而施。朱梅将柱间宝物仍置柱内,照柱中开闭符偈,全数封闭。庭顶被飞娘冲裂之处,约有碗大,也经朱梅将从柱中取出来的一个玉球掷上去,行法堵住。
但见殿顶空中,冬秀赤裸裸,血淋淋,缠身红光辉耀,浑身上下相继颤抖,凄厉惨叫。金须奴、初凤处身绿云仙席的禄云霭中,一团赤黄色的光华从初凤身内射出,料是反噬的七圣迷魔。这yin火将初凤炙得浑身炎热欲燃,骨软筋麻,神志失常,叫嚣不已。两造如叁商二星,周转不停,发出鬼哭神号,交响不绝,满绕地宫。
朱梅估量三奸必在殿顶二仪阵中消逝,奈何慧珠这老蚌匿迹难寻,当下先将金庭行法封锁,移设两仪微尘阵此间,笼罩全宫海面三千里方圆,然後挨次巡视全宫。先施展玄门捉影搜形之法寻查後,逐处加以封锁。紫云宫面积何等广大,饶是步行迅速,也耽误了不少时候,直至yin魔从月儿岛潜回。
此蚌虽无留存价值,但艳丽犹胜初凤姊妹,所以转劫也不肯改变形貌。yin魔已在乃祖遗识中,勘破全宫布置,就故意移动地下阵势,困锁老蚌於池底秘窟,阻挠朱梅的捉影搜形法气。既可留代事後奸yin,亦好令二矮终日提心吊胆,担心着老蚌宣扬他欺师灭祖的秘密。
虽因金须奴这老畜的贪念,保留了yin魔一条小命,但也只是堕入了巧手灵龙的圈套。兼且居心恶毒,令精神生活惨绝人寰,飘摇於生死边缘,生不如死。无心行善,其善不赏;存心行恶,无害也该诛,更是yin险狼辣,百死不足而敝其辜,必欲这老畜牲尝尽毒刑,形神俱灭,化作亿万微尘,也未能消弭心头之恨。可惜朱梅未退,不敢明来下手,以免过早暴露了出入五行微尘阵的私秘。但也三入仙阵,注血光鬼焰入绿云仙席内,围缠那老畜生,灌入锁骨穿心小修罗刑法。虽不能在绿云仙席中,如冬秀般引入阵内五行,但也够那老畜牲受用。
初凤凶残,但生不如死之苦则与她无关,家仇祖恨亦无她插手馀地,人生争利,非生即死,也是解脱,今朝时移势逆,当然是她的死期,无需加以毒刑,艳丽的娇姿颇堪作血影神光的炉鼎,无需暴殄天物。更必需留她那宫主之身份,以歇止朱梅染指紫云宫的野心。兼且《地阙金章》中的玉石俱焚,是对剿杀群魔所不可缺少,只她得其全豹。
初凤已是神志失常,叫嚣不已,yin魔气化法身,只聚合巨,填入初凤穴,也领略出这集人、蚌、濑基因的精华。於三姊姊中,初凤虽然不是每样质素都独占鳌头,但综而合之,另有独特的yin趣。有着蚌的膣肉,挟力更胜三凤;有着濑的激素,骚水不断;及人的性幻想,给迷神七圣的反噬,彻底弄翻了自制。更是疯有疯的反应,可惜非是细细咀嚼之时。yin魔乘迷神七圣骚乱初凤识海之际,三尸元神松懈若虚,注入玄精,施展九天都篆yin魔大法,印出地《地阙金章》的全文。正要在绿云仙席中享受初凤,却从廉红药身上植有的信息关联,传来易氏兄弟失陷的消息。
那是朱梅搜索慧珠无功,才道出那神追了金线神姥蒲妙妙到崇明岛去,命英琼与轻云将天遁镜带去拯救。易氏弟兄必是被困在铜椰岛上,由易静、蓉波、红药三人前去通名拜岛,看岛主如何对付,相机行事。甄艮、甄兑、金萍、龙力子由金蝉、石生带回峨嵋复命。
yin魔自料三奸在仙阵中,如囊中物,故救人要紧,从二奸身上搜回乃祖法宝,便遁出仙阵,穿水眼,直射铜椰岛去。虽神光快速,但得讯太迟。赶到时,其情妇两子已被悬空高吊。追本寻源,还是归咎朱梅的灭口心切,令众人杀敌,犬不留。
第七十八节贪yin误命
当英、云等四人同驾弭尘幡追许飞娘入金庭时,宫中妖人执事,业已死伤逃亡殆尽。甄兑因不及追随英、云,刚要另驾遁光跟踪追去,不料旁边飞过一个妖道,撞了个迎面,甄兑哪里肯容他遁走。
这妖人是铜椰岛天痴上人弟子,名叫哈延,听许飞娘云宫渲染紫云宫三女庆寿之铺张扬丽,不觉心动。年少喜事,不忌立场,往往就是误交损友,惹祸之端。刚入席不久,便生祸变。不过思维有分歧,行为酿造叁差,後果会是迥异。哈延未能习惯众妖人的当众宣yin,赧於露体,未有进食yin魔三凤的血光鬼焰,一身法力尚在。
易鼎、易震道力虽然稍差,所御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却是厉害无比,有此护身,满殿横冲直撞,有时乘隙暗放飞剑法宝出来会敌,不问成功与否,众妖人不能伤他分毫,有胜无败,先就占了便宜。妖人群起合攻,弟兄两个索性将神梭停住,一干妖人俱当他们被别人法宝所伤,纷纷施展妖法,放出雷火合围。後见那团光华逐渐缩小,妖人连同宫众,不由越走越近,万没料到易氏弟兄倏地暗施辣手。
易氏弟兄等到敌人层层包围,突地发挥神梭威力,手掐真诀,喝一声:“疾!”辟魔神梭立时疾如潮涌,往四外暴胀数十倍。太皓钩等厉害法宝从神梭上施光小门内飞将出去。那神梭何等神妙,这一暴胀开来,首先是将雷火妖氛惊散。
化成无数根数丈长的金光,朝四外射去。再加以宝钩、宝块同时飞跃,疾同电掣。众妖人再想抵御,已是无及,也是被血光鬼焰烧毁元气,法力虚弱。伤的伤,亡的亡,能全身遁逃的,不过才两三个。至於那些宫众,更是连看都未看清。因海眼奇险,必需按时出入;只有几个奉职看守迎仙岛的宫众,才持有沙母,出入神沙甬道,也不是投降反正,就业已死亡殆尽,不曾受伤的妖人也无从遁走。走到哪里,俱有拦阻,只能作困兽之斗。
哈延本因师门家法严厉,不敢在外面惹事生非,恰巧甄兑追弭尘幡擦过,哈延越觉敌人欺人大甚,丝毫不留馀地,就将飞钹朝甄兑打去。甄兑竟被哈延的青光扫着一下,受伤倒地。哈延方要再下毒手,易氏弟兄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已耀着金霞红光,电弩一般飞来。耳边当的一声响过处,青芒飞泻,那面飞钹被神梭上旋光绞成万点青荧,散落如雨,转瞬在光霞之中消灭净尽。哈延见师门至宝一旦化为乌有,也是又惊又悔,又惜又恨。不敢再作恋战,发挥本门最精妙的木公遁法,以东方正木克土,仗着飞娘转赠的沙母和通天灵符,地行逃走,顺神沙甬道遁出迎仙岛去。
易震与甄兑虽是初交,彼此却极为投契,见甄兑受伤,把敌人愤恨到了极处,也一指神梭,觑准敌人追去。光霞过处,冲激得那四外的五色神沙如彩涛怒涌,锦浪惊飞,两下里飞行俱是神速异常,一前一後,早已破空升起。易氏兄弟这番还加了点小心,恐又遭敌人暗算,并不探头现身,只从梭上圆门旋光中,觑准敌人前面那一道疾如流星的青光,跟踪追逐不舍。哈延惊骇之馀,见易氏兄弟丝毫不留馀地,益发咬牙切齿痛恨敌人,自料至宝已失,师父责罚在所难免。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拼着再多担些不是,将这两个仇敌引往铜椰岛去,岛上有现成相克异宝,可以稍出胸中这口恶气。
追逐中,易鼎也曾相劝易震穷寇莫追,但哈延一见神梭慢下来,即口出狂言相激,易震自然益发加紧追赶,一直追到铜椰岛去。忽见前方茫茫海面,渺无边际的浩瀚波涛,海天相接处,隐隐现出一点黑影,浮沉於惊涛骇浪之中。无数黑白色像小山一般的东西时沉时没,每一个尖顶上俱喷起一股水箭,恰似千百道银龙交织空中。二易生长在海岸,见惯海中奇景,知是海中群鲸戏水。铜椰岛已是相隔不远,哈延早将求救信号放出。
漫天水雾溟蒙中,果然现出一座岛屿影子,岛岸上高低错落,成行成列的俱是百十丈高矮的椰树,直立亭亭,望如伞盖倏地。岛上弟子放过了哈延,前来拦截神梭。易氏弟兄见前面哈延已登岸,飞入椰林碧yin之中,便一催神梭,往椰林中追去。光华所到之处,迎敌各岛上弟子,齐往深海之中隐去,整排大树齐腰断落,轧轧之音,响成一片。
忽听一声钟响,声震林樾,那神梭竟不再运转,却弹丸脱弦一般,直往前面云中峰顶所喷射过来的一团白气相接。被白气裹向峰顶粘住,休想转动分毫。旋光停处,五条黑影伸将进来,二童倏地眼前一暗,立时便晕了过去。醒来业已被捆住,吊在一间百十丈大小的圆形石室,壁上开有数十个门户。莲花宝座上面膝坐定一个相貌清瞿,装束非僧非道的长髯老者。有八个童子,扶着莲花宝座。
座後灿若云锦的两排羽扇底下,恭敬肃立一队童子,俱穿着一色白的莲花短装,露时赤足,个个生得粉装玉琢,身材也都是一般高矮。数十个穿白短半臂的赤足少年,在座前分成两排立定。
这天痴上人得道已数百年,不知怎地会被他在这南海之西,铜椰岛岛心沼泽下面地心之中,寻着一道与北极真磁之气相通的磁脉。南北yin阳两极真磁相隔一千零九十三万六千三百六十五里,精气混茫,仙凡俱不能有,又系天柱地维,宇宙所托,真磁神峰大逾万里,无论多大法力,俱难移动。凡是五金之精炼成的宝物,遇上均无幸理。正邪各派群仙中只有三五件东西不怕收吸。天痴上人将那片沼泽污泥用法术堆凝成了一座笔直的高峰,引太乙元磁之气上峰尖,使七百里内,凡是金属的全被吸去,几经勤苦研探,竟能随意引用封闭。
只能借天地之威,处一丸之地,克制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天痴上人便狂妄自大,自命不可一世,认为易周应该把他的居处姓名告知子孙,免得犯了他的规榘,给自己丢脸。为扫易周面皮,要处治易家两童,却又毕竟心虚,以先罚自己徒弟作为显示公平,自欺欺人。打得哈延雪白的前胸後背,满是紫黑色肉杠,交织坟起。
yin魔聚化在旁,心中有气,更因收纳了乃祖修为,自视更高,平生所弥聚的戾气,已蠢蠢欲动,家仇身恨已否定了人间有爱,只等打完妖徒後,就闹它一个狗走飞。
忽听远处传来三下钟声,通传有人拜岛,上人到了前面浴日阑会会客。先前行刑二童,取来丹药捏散,溶入水里,着朝哈延喷去。那麽多条鞭伤,竟是喷一处好一处,等到一瓶子水喷完,哈延已可起立。上人回座,其首徒柳和领了易静、陆蓉波、廉红药三女,历阶而升。
易静早看到两个儿绑吊在里屋之内,心中有气,并未形於词色,从从容容,躬身施了一个礼,说道:“晚辈易静,因往紫云宫助峨眉两位道友除魔,事後才知两个舍追敌未归。奉家父传谕,命晚辈同了瑛姆门下廉红药,极乐真人门下陆蓉波,来此拜山请罪。就便带了两个无知舍回去,重加责罚。不知上人可能鉴此微诚否?”
表明背後靠山众多,除自家的祖父易周,师父一真上人外,还有峨眉、青城、瑛姆三派,真若大军压境前的先礼後兵。上人只得以笑掩饰内心的慌张,指着哈延对三女道:“令辈追到岛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将我数千年的铜椰仙木撞折了七十四根。我想此事衅自我门人所开,专责令,未免说我不讲理,心有偏向;如果专责哈延,未免又使众门人不服,说我畏惧令尊,人已打上门来,还一点不敢招惹,未免说不过去。本拟用蛟鞭当着令打完了哈延,再同样代令尊责罚子孙,然後命人送他二人至玄龟殿,请令尊来此,将我那七十四株铜椰神木医治复原。哈延已经挨了一百馀下蛟鞭,令辈却是身上尘土未沾。就这麽放走,纵然令尊家法严峻,将他二人处死,我们也未看见;万一护短溺爱,哈延也打得略有一点冤枉。我想还是由我处治。令辈照他数目领责,也决不使其多挨一下。如何?”
那易震素来刁钻,一听天痴上人色厉情虚,连乃祖也骂其内。反正难免吃苦,把心一横,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的老鬼!用障眼法儿打门人,还好意思说嘴。你看你那孽徒身上有伤麽?”
天痴上人原不护短,家法也严,只因来人将他心爱仙木撞折,才动了真怒,执意非打来人一顿不可。明知打完之後,众门人必要徇情庇护,虽未授意医治哈延鞭伤,并未禁止。进来时看见哈延身上伤痕平复,并未在意。及至被易震一驳,匆促中,竟回不出什麽话来。眉头一皱,勃然大怒道:“小畜生,无端道我偏向,难道我还怕你祖父易周,成心弄假不成?我也照样用障眼法儿打你,打完也给你医便了。”
yin魔戾气激发,闻上人言语嚣张,不甘由易静示弱,发动九天都篆yin魔大法,煽动廉红药这yin奴。在红药的意识中,也只觉是一时冲动,娇声斥责道:“由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这老鬼自恃一个小小磁峰,包庇罪孽,混淆是非。是公平的,就应把孽徒拦截在岛外,依规服罪。窝藏歹徒,与匪同罪。只毁了几株朽木,尚未伤到你这不要脸的老鬼,你好要感恩戴德了,还敢绕舌,真要姑奶奶将你这狗岛翻过来不成!”
看廉红药平日为人,矫揉造作,一旦被劈开门,撕下云英面具,泼起来何真够味。天痴上人竟回不出什麽话来,眉头一皱,毕竟挂不住面来,勃然大怒道:“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既犯我铜椰岛,决难宽容。我就打了他们,看你怎样翻过来。”
上人说罢,便命行刑。yin魔也已祭起离合五云yin圭,夹杂血光鬼焰,红光照耀。一时间,各人都错认是对方出手。在离火将发未发之际,猛听钟声连响,一道青光飞入,一个穿白半臂少年现身跑禀道:“磁峰上起了一片红光,磁气忽然起火,请师父快去!”
言还未了,就在这忙乱之际,满室添上金霞,圆门外现出一个赤足驼背的高大老头,声如洪钟,大喝道:“痴老头,别来无恙?你这麽大年纪,还欺凌後辈则甚?人我带去,你如不服,岷山白犀潭寻我,不必与人家为难。”
说时,早把手一招,易氏弟兄绑索自然脱落,刚巧被易静一手一个接住。地下两妖童的蛟鞭已打了上来,蓉波手指处,两片碧荧荧的光华将蛟鞭接住,绞为两段。一阵霹雳之声,连乙休和易静等五人俱都不知去向。yin魔尚未心甘,待要发难。
上人因全岛命脉,存亡所关,已一指宝座,疾同电闪,驶向磁峰。yin魔神光飞射,比天痴更快,看到磁峰人不能近,朱梅只在磁峰上放起幻火,使敌人误以为勾动地心真火,使其内燃,闹了个手足无措。上人飞驶到磁峰,朱梅已溜走,磁峰要紧之处仍是好好的,并无动静。yin魔从乃祖遗付意识,尽悉朱梅来历,知朱梅不具好心,以时机未熟,不想打草惊蛇,更犯不着为奸徒作嫁,便放过铜椰岛,转去救援神。
yin魔凌空射达崇明岛,神光搜索下,竟探不到妖孽盘据,全岛亦感应不到任可妖人,不禁对蒲妙妙的妖法,有高深莫测之感。只扫描到岛中峰顶妖气蒙,幻出蜃影憧憧,英琼、轻云在峰顶为蜃影所迷。
那英琼、轻云二女从紫云宫御剑飞来,一路上尽是无边大海,骇浪滔天,波涛山立。忽然前边海面上卷起一阵飓风,天际yin云密布,激成一片吼啸之声,震动天地,海水被风卷起数百丈高下,化成好些根擎天水柱,在怪霾yin云中滚滚不休,前面岛屿已在yin云弭漫之中失了影子。二女知道这类水柱力量绝大,打算绕越过去,那些水柱却倏地发出一片极凄厉的怪吼,飚驰电掣,齐向二人挤拢。轻云首先觉出啸声有异,以地隔崇明岛又近,不禁心里一动,疑是妖人弄鬼。英琼早娇叱一声,一按遁光,直往水柱丛中穿去。轻云也得将身剑合一,跟踪直穿过去。这一紫一青两道光华,恰似青龙闹海,紫虹经天,那些水柱虽有妖法主持,如何禁受得住,只听霹雳也似一声大震过处,头一根水柱挨得最近,先被紫光穿裂,爆散倒塌,银雨凌空。所过之处,巨响连声,那麽多的高大水柱,转眼工夫,纷纷消灭。前面青螺浮沉,一座孤岛,业已呈现面前。
岛上岩壑幽深,花木繁秀,四面洪涛围绕,颇具形势。沿海一带,奇石森列,宛如门户。二女驾遁光分途搜寻,抵全岛中心,见一座高峰,矗立前面,峰顶仿佛平广,叁天直上。峰顶直塌下去,深约百丈。像是古时的一个大火山口,年代久远,火已熄灭。又经了人工布置,把穴底填平开辟,约有百亩方圆,自上望下,形若仰盂。当中一片,地平如镜,石比火红,不生一草一木。近地十馀丈的一圈峰壁也都齐整整往里凹进,形若仰盂,北面略高,似有一座洞府,隐在壁内。
二女见石土布置,处处暗合奇门生克妙用,更听得神长啸从下面传来。轻云不敢轻率闯下,却想引敌露面,便取了一件法宝,朝下掷去。这是寒萼的小玩意,声势却是不小,却无甚威力,更驱散不了幻影。yin魔心知那蒲妙妙巢穴定必深藏地底,要给她来个拨草寻蛇,这小玩意的声势可掩饰自己的施为。自兼并得乃祖修为後,yin魔的第七层骤化已威力深厚,唯是还需借五行有相法物引发,真气导入宝光,缩压碰激而泄,冲击成雷。
一片五彩霞光,才行打落地面,竟似点燃了一座火池,忽然轰的一声大震,化作万千团雷火,千百丈烈火红光,夹着一片烟云,比电还疾,立时喷将起来,二女忙运剑光护身升起。就在这起落停顿之间,那麽声势骇人的烈火烟云,竞如昙花一现,转瞬消灭。适才所见那座火山穴口,已经不知去向,已变作了一座完整的峰顶,上面杂花群树,绿色油油,红紫芳菲,争妍斗艳。那座火山穴口,已经不知去向。
英琼英琼执意说那峰头是五行挪移妖法的障眼法,妖人怯敌不出,下面必是妖穴,硬要双剑合璧,将青紫两道剑光,汇成一条数十丈长的彩虹,向刚才那洞穴现处攻去,在尘雾弭漫中,上下冲突,恍如电闪龙飞。满峰花草狼藉,枝干断折,沙石惊飞,声震天地。
yin魔则暗中用神光探索妖人反应,果然妖术被破,法气回巢。追朔得约有三十馀里外,环岛丛山中,一面凹壁大洞处,形势布置,与峰顶蜃影一般无二。感应出妖气流转,飞出一道白烟,现出一个周身穿白,容颜妖艳,短衣赤足的少妇,是金线神姥蒲妙妙媳玉飞来凤四姑。这妖妇yin质天生,挺胸晃荡,硕臀翘弯,摇曳生姿,毫不掩饰对性欲的渴求,发放自然的天濑。
两性之间,贵乎坦诚率真。多少令夫妇反目的婚外情,起因就是性趣不协调,皆为女方矜持掩饰,自欺欺夫所致。妇女惑於性事为耻,抬而高之为奉献,要求回馈,变成任性勒索,自视为主宰。终於:由「误会」而结合,到「了解」而分开。此「误会、了解」全属六识尘埃,那个是「误会」来,那个是「了解」处,真个天晓得。人文科学永远都是错误的。归根究底,就是因社会压力或自身欲求,人永远不说真心话。错误的资料,所引导出来的理论,那能不错。
但众人皆醉中的独醒,也鲜能入群,必为众所弃,甚至无力自保。所以玉飞来凤四姑之流,只能堕入邪教。更象齿焚身,遇到yin魔窥觊蒲妙妙的妖阵玄奥,又那能不飞蛾扑火。
yin魔现出冯吾美貌,聚拢颠倒迷仙之法於目光之中,射出情深款款。凤四姑这姣婆遇到脂粉客,四目交会中,只见闪闪霞光,幻出雄威jing,伸缩转舞,gui头抖起重重圈影,诱卿注目入重圈深处。凤四姑目眩神荡,随巨神游,即堕入迷。一股阳气由凤目透入,炙得面红睛湿,神彩娇艳,衬托出目中水盈,珠光晶亮。阳气直涌下丹田,鼓动得心跳澎湃,娇躯微震,ru头缩硬,画起衣裳上阵阵波纹,若冲衣欲出,也若向情郎招手,诱君入瓮。自身触觉更添敏锐,扯牵花芯,令穴潮涌动荡,赘累腰臀,酸麻软摆。多年炼就专长yin毒之气散放出来,成了一团白气围绕全身。要亲近玉人,心心相印,必须深深沾粘这yin毒之气,为所扣押,给玉人一个保证,也是女性的自卫。
但世事总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yin魔的无相法身,无挂无碍,妖妇只能得到一个虚假的保证,那能不堕入万丈深渊。yin魔初试迷仙法,竟邂遇此天生yin质,虽是无相心怀,亦生依恋。无奈蒲妙妙匿法精密,要在此yin妇身上学来,不得不发动血影神光,不无可惜。
欲擒必须故纵,yin魔吸尽yin毒之气,任由遍游全身血脉。一阵阵亢奋推展元气,热烘烘的烧灼每个细胞,尽情膨胀起来,融和舒畅,懒洋洋的筋脉不愿劳顿,欲长驻温柔气流中。yin气滋长,亦无宣泄之隙,齐齐涌入下丹田,聚成火团,涌入了本来已是巨的肉jing,令巨之巨,更上层楼。幸好yin魔非真的主宰被夺,不想吓煞佳人,凝神收jing为只比一般尺码稍壮,力求模仿受制样子。
凤四姑已欲火内焚,眸中水雾已泛淹眼珠,半闭难开,却阻隔不了yin光闪闪,水雾中看yin魔,更添色彩,恨不得和水吞噬,永黏沟结。鼻翼尽管扩张,也中和不了血脉翻腾。见yin魔被yin毒之气所主宰,更无暇细察其伪,更因自来未有失手,亦无心细察。娇呼喜叫,抖散全身衣着,飞扑前来。
黑润的秀发如彗星罩来,一双水袋形的乳房如锤挥舞,先纤细的腰肢直轰yin魔身上,热中带荡,其软软的冲击力透憾心怀,令翻腾的血脉更凝激励,破jing欲出。秀长的四肢亦继至,如若一头雪白硕大的蜘蛛,张牙舞爪,网罩而下。娇躯未到,yin魔衣着已先离体,长发再由妖妇身後拂朴上来。面庞被搔得酸痒,鼓励体内yin气,澎湃激荡。更透澈丝丝yin香,贯注灵台,濒添醺醉,令yin火临风,破体欲炸。
悉时,蜘蛛拥挤入怀,柔嫩软滑的乳房压下yin魔胸腔,火热却不灼烫,点燃那无边欲火,瞬间燎原,丝丝霞雾,已泄出炮口。更添一身白肉,其软如棉,拥之若无着处,令人紧张急迫。寻常修士已可等不及剑及履及,即可一射如注。难穴波涛颠簸下,还先来个深深一吻。芳香的唾沫,涡回齿腔,先行导出真气,注入猎物丹田,代守玄关,妖妇还怕猎物不济事呢。
一般妇女在社会意识下,以男上女下的被动为天经地义。实则妇女的性欲感觉处,散布甚广,非如男士的集结gui头。更长久受力於一处,知觉渐次迟钝,又羞於启齿。纵是扭腰抬臀而迎合,也被目为yin荡,因一旦采取主动,一般汉子即告弃甲仞兵,是以为历代权威人士所诟病。世俗意识形态之下,妇女未敢在亲夫胯下放肆,只能裨益奸夫了。
妖妇自认擒下yin魔,当然主动在手,移勘就船,套巨入穴内。一时yin阳触合,巨的炽热元气,排山倒海的冲入花芯。jing的爆炸,带给yin魔无法形容的性趣。洪流的暴泄,阳极yin生,灵台泛遍寒流,转投极边冰川,急匆暴缩,倍驱热浪,扫荡全身每个细胞,享受到劫後清宁。
妖妇花芯纳入狂飚的元气,疏导不及,穴若化熔岩,波涛起伏,擦磨yin魔巨,激化成无可操控的性趣,蔓延百脉,回荡每条筋络。花芯内那熔化似的抖擞,解散任脉藩篱,直淹三尸元神,狂嗥失控。yin气带着yin魔的元阳,汇聚妖妇的元yin,解化妖妇每个细胞,炙熔膨涨,若化入太虚初火,重归混沌。
火势蔓延,yin阳互动,经柔软的乳球回馈yin魔心脉。点起yin魔那静极思动的yin念,抽拉巨,扯索花芯热流,舒缓妖妇任脉灵台热压。妖妇阳击yin生,寒气冻抖经脉,四肢抓拥yin魔,浑身擞震,若火海围拢yin魔,把热流重新挤回yin魔体内,也带回yin妇体内的感觉,这才是心心相印的最高境界。毫无矫揉造作,肉体互触之处,若把脉的觉到对方的脉冲,共谐频震。
yin气团周游於二yin侣体内,如太火重朔混沌,不歇的爆炸,配合妖妇的狂嗥,令yin魔乐不思蜀。与那些标榜贤妻良母的自我腊封,如乾尸腊像无异的感觉,真是天渊之别。可惜新成的太虚,感应到远来的剑气。
鲁莽的英琼强拖轻云,依初时的幻影洞穴处,攻入所见火山穴口,穿了数十丈深的一个大洞。计算适才所见火山穴口的深度,已将到底。仍是石土,并无异状。凿入甚深也不得要领,才知上了人家的大当,肯依轻云劝解,重新搜索沿海岩洞,转向沿岸寻来。
yin魔虽惜yin质难求,但亦知缘仅於此,借yin气聚积gui头,放出玄精。妖妇早已尽解藩篱,当然受害极速,九天都篆yin魔大法直拥妖妇三尸元神。yin魔无相法身即消失在凤四姑体内,故意朝二女现出身影。英琼一指剑光,飞上前去。只管剑光追逐,疾如电掣,却无碍yin魔凤四姑在空中奔驰,竟与紫郢剑一般神速。轻云的青索剑光合璧追来,也阻不了yin魔凤四姑奔往下面洞去,引二女入窟。
yin魔凤四姑依那留存的意识启开石门入窟时,已得妖阵的大概。里面地方甚大,合洞光明,都成青色,正中有一个矮小法台,台上立着一个大转轮,飚飞电驶,旋转不休,那千万道光丝便从轮中发出。轮後高坐一个身穿金色坎肩,赤臂赤足,豹头环眼的胖大老妇。左侧也有一个法台,台上有一座丹炉,炉前光丝密网中,倒吊着神。
那神在迎仙岛空中盘飞时,江苏崇明岛金线神姥蒲妙妙带着乃三手仙郎蒲和,应许飞娘约请赴会。蒲和不知死活,竟敢妄想收神为己有,不料一照面,便被神抓裂投入海中。蒲妙妙心痛爱,看出神威力不寻常,除却引它回去,用岛洞中设置的三七轮和碧血神焰,将它制死,以报杀之仇。当下便一纵三七遁法,诱敌逃走。神贪功不舍,被三七遁法诱来,一到便被三七轮上发出来的金光线绑吊起。再由凤四姑发动碧血神焰,打算用妖法将神炼化成灰。那碧血神焰甚是厉害,只这一半日之间,神铁羽竟被烧残好些。
那蒲妙妙妖法另成一家,邪术也颇惊人。所炼法宝,俱须有一番设置,不便携带赴会,才给神爪裂了子蒲三郎。所谓入门难,是难在得其匙,既得其丝头,则抽丝剥茧,无所秘矣。知虽易行却难,要布此阵,可非经年屡月不可,何似取其现成。那非消灭蒲妙妙不可了,莫如借刀杀人。
二女跟踪追到凹壁正中的洞门,两扇满绘符的石门虽已关得紧紧的,洞门里冒起一团极浓的白雾,但已给yin魔凤四姑暗中解了符的法力。可惜二女虽然感不到法力回旋,也不敢攻坚,但蒲妙妙即可发觉。yin魔凤四姑急须催促二女,知英琼性急,可虐引蛇。於是移向炉旁,披发仗剑,往炉中一指,便从炉中升起一团绿火,向神烧去。那碧血神焰甚是厉害,只这一半日之间,神铁羽竟被烧成遍体伤残,但先天灵觉竟未受阻碍,即觉到眼前凤四姑是yin魔入体。所放碧血神焰也无甚杀伤力,悟出yin魔凤四姑用意,故作哀鸣不已。
石门外,英琼耳边渐闻神长啸之声,心中焦急,不问青红皂白,便指剑光往门上冲去,轻云飞剑在旁相助。石门火花四射,烟雾蒸腾,顷刻粉碎。猛然眼前奇亮,千万道又长又细的金光,扑面射来,同时又是一阵大震过处,地底火花飞射,四壁凹处无数小洞穴中,像炮火一般打出许多火球。那千万道金光也在空中交织,成了一面密层层的光网,当二女头上罩下。二女忙将双剑合壁,化成一道长虹,在光网火球之中上下冲突。那光网破了一层,又是一层,地底火花和四壁火球,更是随射随发,越来越密,风火熊熊,甚是震耳。
外表喧吓,其实难符者极多,怯而不进是自取其败。yin魔凤四姑加大火势,令风火声中,渐听神鸣声越急。英琼恐神被妖光炼死,把心一横,径直冲破千层光网,把那蓬蓬勃勃的千丝万缕金光,往外抛出,直飞进去,见里面地方甚大,合洞都成青色。正中有一个矮小法台,台上立着一个大转轮,飚飞电驶,旋转不休,那千万道光丝便从轮中发出。轮後高坐一个身穿金色坎肩,赤臂赤足,豹头环眼的胖大老妇。左侧也有一个法台,台上有一座丹炉,炉前不远,光丝密网中,倒吊着神。适才逃走的妖妇正站向炉旁,披发仗剑,指起炉中一团绿火,升向神烧去。
英琼剑光绕处,倒吊神的光丝先已冲破,神便已脱绑飞起。二女忙用剑光将它护住,往外冲出。蒲妙妙不舍仇敌逃脱,隐身追了出去。正好给yin魔凤四姑详究妖阵精要,收纳符。
英琼素来把神爱如性命,几曾见它吃过这等亏苦,把妖妇恨如切骨。安置下神,便再飞将下来。轻云已听得下面山崩地裂之声,金光火云中,碎石尘沙飞扬而上,怎能任其孤身入险,只得跟踪同下。紫青双剑便朝yin魔凤四姑射去。
yin魔凤四姑知蒲妙妙已发动阵势,对妖阵精微,必难及其深悉。若被瓮中捉鳖,自己可以无碍,但二女则大费工夫了。只得气化法身离去,留下凤四姑躯壳,任由长虹卷处,血肉纷飞。
英琼收回剑光,从妖光邪火中,去杀金线神姥时,却见法台上妖轮依然悬转,金光如丝,千条万缕密层层抛射不已,敌人却不知去向。英琼性暴,剑光朝着妖轮乱绕乱转,一片爆音,密如串珠,连轴带轮,斩成粉碎,只剩残馀下来的妖光邪火弭漫四外。剑光飞过,先将大的一座斩裂瓦解。正要再破去那座小的,猛听妖妇在暗中大喝道:“此乃红发老祖五行神炉,贱婢毁它不得,看我仙法取你狗命!”
言还未了,剑光过处,炉鼎碎裂地上。忽然天旋地转,四外尘昏,除剑光所照之处,到处黑雾漫漫,神号鬼哭,一片沉沉黑影,已是当头压下。轻云猛地想起妖妇会大挪移法,定使移山妖术。忙将天遁镜取出,放出百十丈金霞,竟照不见底,敌人更是声影毫无。上冲、横闯了好一会,总是不能出险,被颠倒五行挪移乾坤迷形大法所迷惑,无论往何方飞行,均被受迷法颠倒,自行移向下面。yin魔详审大法,趁神在峰顶上和妖妇飞扑,炸开盖掩。恰巧易静离开铜椰岛後,奉命赶来。
那易静被乙休的霹雳遁光带离铜椰岛,到一座绝高峰顶。只见四外云气混茫,千百群山,只露出一些角尖,环绕其下。上面满是奇松怪石,盘纤攫拿,乘着天风,势欲飞舞。偏西角顶边上,繁yin若盖的老松下面,有一块平圆如镜的大盘石,石上设有一盘围棋,残局未终。矮叟朱梅也追到,算计英琼、轻云二人往崇明岛救援神,尚欠一个帮手,命易静前往,由廉红药领了蓉波、易鼎、易震三人,同返峨眉。
易静一到便见神迥非初见时神骏威武,大有不敌之势。运用法宝飞剑攻上前去。蒲妙妙情知万难抵御,暗中咬牙叹息,便自化成一团白气逃走。易静忙着救人,从盖隙处看见黑暗沉沉的下面,时有剑光闪动,便用灭魔弹月弩给二女引路。一阵霹雳过处,一大团烈火红光自侧面打下来,二女猝不及防,连剑光都被震荡了一下。却见睹一线天光,也闻易静招唤,忙照火发处冲出,妖法无人主持,二女转瞬脱险。
忽闻神哑声长鸣,离地旋低飞,两爪在攫拿追逐。易静知是畜牲器官灵敏,扬手一道寒光,早飞上前,英、云二人醒悟,知道妖妇转身回来。蒲妙妙逃至中途,想起那座五行神火炉鼎,借自红发老祖门下,原是私相授受,如今为敌人毁去,异日以何相还?当下把心一横,隐着身形回转。神神目如电,蒲妙妙隐身法怎能瞒得它过,仇人相见,自然拼命飞扑上去。蒲妙妙因为此事系由这只恶而起,又惊又怒,痴心还想伤了神,再行逃走。轻云将天遁镜照去,破了蒲妙妙她的隐身之法。妖妇只得飞身逃走,三女穷追不舍。yin魔预料妖妇逃不脱三女毒手,留下接收妖妇的颠倒五行挪移乾坤迷形大法。
神伤重难飞,颠扑於妖穴洞口。yin魔因得美人蟒的红珠,才赶上种种机缘,爱乌及鸟,何忍神落难,带了它,飞往离此百馀里的依还岭幻波池,为它剪毛洗身。後来才知此举,收伏了神归顺之心,未有揭露他化身之秘。原来畜生的原始天赋甚强,无相法身瞒得过修道者,但在道行高深的畜牲嗅觉内,是认出分别的。若给英琼那莽女知悉,必吵翻了天,要存身峨眉正派则难於登天了。
yin魔上次入幻波池时,已得池中五行之秘,更悟透乃祖连山大师的五行微尘阵後,无须再穿隙窜罅。按五行交替,顺生克循序渐进,无须触动埋伏,带神穿透西洞五行法障,到炼丹大鼎前,揭开鼎盖,丹药已经炼成。yin魔取下毒龙丸给神服下,吊神於盖底,盖入鼎内,任药气调理伤患。事毕,yin魔心中转念三女,从红珠气机觉到激斗,忙追踪前去。追索到一个葫芦形的大山谷,遥见峨嵋双剑已斗上了红发老祖的化血神刀。